【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瑶医  作者:世间洁 内容介绍: 现代医生穿越到古代,从头开始学医,石貂、蛇雕、罕达犴,动物喜欢我认了,为啥每次出门总是一大串子的人,很烦走开,再缠着老娘...... 大龄剩女终于有人要了,被爹娘欢天喜地送出了门。 什么?婆婆不喜欢我,要和我斗斗,没空忙着呢,再啰嗦您那赖皮儿子还您。 您这儿子真是赖皮膏药,贴在身上撕不下来了,婆婆您老自求多福吧。 标签:平凡生活、种田、宠物、穿越   第一章 转世归家   郭瑶在半空中漂浮着,冷漠看着自己的全身盖着白布被推往太平间,看着丈夫在医院同事面前演着悲情戏。她在得知自己患脑癌时,便决定在自己工作的医院进行这次危险的手术。手术当天,全身麻醉躺在手术台上时,平时与自己交好的护士在她耳边诉说着她与自己的丈夫的亲密关系并祝愿她早日死去。   幸运之神终究离平凡的人很远,经过十几个小时手术,同事们极尽全力也没能改变她的命运。她脑海里一次次浮现出至交好友的最后话语,不甘心就此离去的她迸发了惊人的求生意志,没死在手术台上强留了一口气,只是她瘫痪了并失去了语言功能,住进了医院的单人病房。   在她以为她会带着遗憾离世时,开刀一个月后,丈夫就已经当她是个死人了。利用晚上陪夜的时候,在她面前和那位护士上演了一幕幕的活春宫并咒骂着她。她看着结婚二年的丈夫和小三,想着这次生病而引产的孩子,念着二十年前去世的父亲和三年前失去的母亲,心中充满了悲鸣,放弃了求生的欲望。就这样过了一周后,她死了,带着怨恨,飘荡在世间,不知飘过多久又飘了多远,遗忘了时间,直到被一个气场极强漩涡卷走,彻底没了感觉。   吸气,呼气,不知过了多久郭瑶发现她又能呼吸了,疑问充斥脑海。她睁开了眼,伸出了手,好小,手摸上了脸,脸是凉的,有感觉了,踢了腿,有知觉了。打量四周屋顶是瓦片,房顶的梁看上去蛮结实的,墙像是大部分石头和土混合砌起来的,古代家具的样子,不多很旧很干净,但没有破败的感觉。脑袋沉沉的,浑身无力,来不及多想她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天亮了,郭瑶醒了,她现在只有一周岁的样子,从这个身体的父母口中得知,她发烧到今天已是第五天了,这个身体的父亲去了一家酒楼上工,母亲为她在煎药和烧早饭。   郭瑶说不清现在的心情,当自己经历了亲人的离别,丈夫的伤害,朋友的背叛,尝遍世间一切苦难后,却幸运的获得再次站在世间的资格。这样荒诞的幸运能要吗?随之而来的会不会是比上辈子更疼的痛,更苦的难。郭瑶的烧慢慢在退,神智慢慢清晰起来,她依旧呆呆的望着横梁,不哭不笑不发一语,慢慢的闭上没有焦距的眼睛。   “瑶儿,醒醒吃药了。”一个穿着半旧但没有补丁的灰色布衣,二十岁左右,妇人来到床边。听着声音郭瑶慢慢睁开眼睛。妇人见她醒了,用薄被裹起郭瑶,让她那竖不直的头靠着自己的胸前,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舀着药汁,放在嘴边吹凉,一勺一勺喂着郭瑶。   原来有妈妈的感觉是这样的,暌违很久很久的母爱让郭瑶的眼圈红了,喝了两口药后,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这下把小妇人吓坏了连声问:“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药太烫?”郭瑶不理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孩,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双手抱着妈妈纤细的腰大声的哭了起来,像是要把上辈子的苦,用眼泪全部流尽。小妇人急的没了办法,只能放了药碗抱着郭瑶,轻声的安慰。郭瑶哭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哭累了,放开了小妇人,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三十二岁的灵魂了,抽泣道:“娘,苦。”小妇人松了一口气,笑了:“药苦,病才会好”。喂完了药,抱着见她睡着了,放在床上,掩上门,轻轻走了出去。   郭瑶听见脚步远了,睁开眼睛望着房梁,想着又有妈妈了。虽然这个妈妈年龄还没有上辈子的自己大,可在这里又有人疼爱自己了,那种感觉让郭瑶起了贪慕之心,不再想着以后,只愿沉溺在温暖中。想着想着,禁不住虚弱的身子,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了,家里的吃饭时间比别人家里的要晚,已经点上了昏暗的油灯,母亲正在厨房里热着父亲从酒楼里带回来的菜。父亲看见她醒了,给她披了件衣服抱了起来。郭瑶乖乖的趴在父亲的肩头,父亲抱着她站在厨房门口和母亲说着话,询问着白天的情况,母亲把她哭的天昏地暗的事告诉了父亲,说完这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家长里短。   郭瑶想着以后能够更好的融入这里,留意着父母的交谈,这是一个没有听过的朝代,现住的房子位于县里最穷的一条街上。父亲叫金天,母亲是金郭氏,还有个哥哥叫金仕萩,因家里有个病号,一是怕传染,二是娘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于是送到乡下外婆家住几日。郭瑶这世的名字叫金仕瑶,郭氏和金天喜欢叫她瑶儿,大她五岁的仕萩,则会叫她瑶瑶。金天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金天现做工的天蓬酒楼,原来就是金家的,十年前金父生病,没钱看病,便把酒楼变卖了。那家买主,怜悯金天,念着这是个孝子,便收留了金天做店小二,除了工钱和其他人一样外,还能把楼里不要的菜,带回来,这样就省了很多嚼用。郭氏与金天定亲的时候,金家还有酒楼,算的上是门当户对。发生变故后金天上门退过亲,不愿连累姑娘过穷日子,郭氏的父母见他人好没同意。婚后郭氏还照顾过金父,金父终因病重没熬过,去世了。郭氏娘家在郭家庄,是个当地的大户有百亩田地,家里是请了工的。郭氏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大哥郭阡和二哥郭毅已经成家,帮着家里管着庄稼地。弟弟郭蕃在周边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子,家里期望着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他是个争气的十六岁已经是秀才了,十八岁的时候考过举人没中,便发了誓,不考上举人不成家,今年二十岁了。郭家对金天一家能帮就帮,不过金天有点硬脾气,从不接受只是心领,两家关系相当好。   开晚饭了,郭瑶,哦不,金仕瑶坐在金天的腿上,被喂了一碗饭,从瑶儿醒过来开始,她就没离开过金天的怀抱,这种宠溺让她那几乎死去的心慢慢的活泛过来了。   过了几天,金天去了丈母娘家里把仕萩接了回来,瑶儿仔细打量着仕萩,和金天一样的脸架子,国字脸,眼睛大大的像郭氏看上去是个聪明的小孩,鼻子厚厚的是狮子鼻——唔,不像爹也不像娘,金天的鼻子没那么厚,郭氏的鼻子是小巧的,嘴像郭氏一笑就弯弯的很温和,整体看上去和金天一样,给人忠厚老实的感觉。   这几天,瑶儿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郭氏的后面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家里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两棵树,两棵树之间架着长棒子,上面晾着衣物。靠着院门,左边是竹篱笆圈养着鸡,右边用竹竿搭了几个架子种着一些爬藤植物,如丝瓜啊,四季豆和长豆。在堂屋门口有一张石桌子四个石凳子。对着院门的是堂屋大门,走进堂屋映入眼帘的是,靠墙的高长桌供奉着观音菩萨,长桌前是八仙桌,桌旁放着是四张长板凳,平时就在这里吃饭。堂屋右手边是金天和郭氏的房间,瑶儿生病后就一直睡在这张可容纳五个大人的大炕,左边是瑶儿和仕萩平时的房间,两张床,分别各自靠着一面墙,堂屋与房间用布帘隔着。与堂屋一个方向的还有厨房,厨房有着大灶,门对着竹架子。   仕萩回来后,郭氏就让他带着瑶儿玩。瑶儿很彻底把自己当小屁孩,和仕萩快乐的把院子里的蚂蚁窝掘了一遍,瑶儿不小心被蚂蚁咬了,小腿上有五六个小红胞,被金天看见了,心一疼,仕萩屁股上就多了几个红爪印。看着淌着眼泪的仕萩,瑶儿笑得眼睛都没有。郭氏见状,笑称瑶儿为小没良心。   无忧无虑的日子过了两年,瑶儿把童年重温了一遍,撒娇赖皮,绝对不会不好意思。她忘却了前尘和烦恼,快乐的和仕萩,一起去院子外面玩,一起调皮捣蛋,为她挨骂挨打,为她和隔壁的小胖子打架,有时她也会让他背背黑锅,明明是她耍赖要去河边玩或是玩到不肯回家,仕萩担心她,阻止不了只好跟着,回来的时候,郭氏知道后,会罚,瑶儿一定会告诉娘是仕萩带她去。每当这种时候,金仕萩带着哭脸无奈的看着妹妹,等着娘的五指山,他从不会说是妹妹不好。只因有一次,瑶挨打,金仕萩哭的比妹妹还大声,从此以后瑶心安理得的陷害哥哥,美其名曰,两个人一起哭还不如你一个人哭。瑶儿真实想法是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打屁股,丢人。   乡下最小的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才子舅舅郭蕃来了,金郭氏去买了骨头和冬瓜烧汤,烧了几个蔬菜,还告诉了金天,要他带点好菜回来。金天听说小舅子来了,跟掌柜告了假,切了点熟牛肉,带回一只烧鸡打了一斤二锅头。   “姐夫,要你破费了。”郭蕃看着两手都提满东西的金天说道。“你难得来县上,姐夫高兴”金天回道。瑶坐在郭蕃的腿上,邪恶的想拔郭蕃那可笑的八字胡,仕萩则缠着要听故事。金天把菜装盆放到了八仙桌上:“进城有事啊?”“上次贵头儿进城,忘了买墨了。我又想萩儿和瑶儿了,就自己跑这一趟了。对了姐夫,萩儿已经七岁了,你有什么打算?”郭蕃一手与瑶儿的小手斗争着,一手摸着萩儿的小脑袋。金天坐在桌边的凳子上,面对郭蕃说:“我和你姐这两天也在想这事,想着我也是念了几本书的,给萩儿启蒙也是可以的,只是天亮我就去上工天黑才回,一年也就二十天的假,这么一来,就只能送他去学堂了。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县上一共有五个夫子收束脩,县中的王夫子收的是县老爷家和县上的大户子弟,县西的李夫子和乔寡妇通奸被邻里捉奸在床,这两家我就不想了,余下的三家,还请你指点一二。”“余下这三家,县东王夫子擅字,县南潭夫子擅诗词,县北方夫子擅文,且和我有同窗之谊。”郭蕃本来就为金仕萩的上学而来,早就打听清楚县里学堂夫子们的情况了,方夫子的父亲方老夫子教过郭蕃三年启蒙。   郭氏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吃饭了,边吃边说。”瑶儿和仕萩两人乖乖的坐在一面,三个大人一人一面,仕萩早就被桌上的菜吸引了全部眼光,瑶认真的听着大人们的话,心里盘算着小九九,仕萩学了字,回来叫他教自己,这样就不用假装做文盲了。郭氏给两个小的和自己盛了饭,给他们夹了菜,又招呼:“小弟,多吃菜,书念的怎样了?”“姐,准备明年去省城考举人,应该没问题的。”郭蕃信心满满的回道。“好,姐等着报喜的上门。”金天给郭蕃斟满了一碗酒,斟酌道:“还是去方夫子那里吧,字是自己练的,再说会写就好了,又不要萩儿去考状元,学会诗词惹一身酸腐气,就跟着方夫子认点字学点道理就好。”边聊边吃,决定仕萩明天跟郭蕃一起去拜会方夫子。   吃过晚饭,郭氏收拾好了,瑶儿和爹娘一起睡,床让给了小舅舅。躺在炕上,金天对郭氏说着关于仕萩上学堂的事,瑶儿听见郭氏叹气,家中本就不富裕,交了一年束脩后就没剩几个钱了,金天很坚持,还说以后瑶儿也要上学堂的。郭氏听得好笑,也知道瑶儿还小也不和他辩,仕萩是男孩又拗不过金天也就算了。瑶儿眼眶红了,金天真的很宠她,县里没有女孩子上学堂的,何况还是他们这种家境,小人儿抵不过睡魔的召唤,睡了。   第二章 上学   吃过早饭,金天去上工了,郭氏把束修交给郭蕃,郭蕃不接,说来的时候家里给备好了,金郭氏没有应允,执意要给,郭蕃见拗不过姐姐,只好接过束修带着仕萩去见方夫子去了。回来的路上,郭蕃给自己买了墨,给金仕萩买了两套上课用的笔纸墨砚,给了仕萩,仕萩谢了小舅舅。   晌午郭蕃带着仕萩回到家里,告诉姐姐,下月十五开学堂,每天早晨去,响午回,下午在家完成夫子布置的作业。吃过饭,郭蕃又交代了金仕萩几句关于学堂上的事后,就告辞往回赶。金郭氏知道弟弟赶着回家忙赶考的事,就没留他催着他回家。   仕萩对上学充满了好奇,对玩提不起兴趣了,缠着郭氏问东问西的,瑶儿一向只和仕萩玩的,也就安静了下来。九月十五到了,金天特告了假,带着瑶儿和郭氏,送仕萩去上学。方夫子来到学堂门口,瑶儿看着仕萩向夫子行礼,方夫子带着十五个新收的弟子进了学堂。金天看着仕萩进了门,对瑶儿道:“爹还没有陪瑶儿逛过街,咱们一起逛逛。”瑶儿应了,一路上看着县城各铺子里和东西,发现没有料想中落后,看见了玻璃制品,当然是比较粗糙的,而且非常贵。拒绝了金天要给她买糖葫芦的美意,纯逛了街,等走累了接回到学堂门口等着哥哥下课。   学堂门口比早上多了一些小吃摊,引起瑶儿关注的是木桶装的豆腐花,熬好的酱油,旁边放着新鲜的葱花,油亮亮的紫菜,小小的粉色虾米,剁成末的黄榨菜,空气中时不时飘出的酱香味,把瑶儿的口水钓出来了,眼巴巴的看着。金天看见她那个馋样,不由好笑,给她买了一碗,瑶留意着摊主从木桶中盛出一勺白色的豆花,淋上酱汁,撒了绿绿的葱花,放了揉碎的紫菜,抓了几个虾米,放在瑶儿面前。瑶儿拌了两下,吃了两口,就放下了,金天问:“不好吃吗?老于头的豆花是城里最好的”“好吃,想等哥哥一起吃”瑶儿晃着脑袋说。郭氏眼眶红了摸了摸瑶的小脑袋,金天没再说话。刚说完一会儿就放学了,仕萩看见金天和郭氏就跑了过来:“爹、娘、我们回家,瑶瑶上学还蛮有意思的,我告诉你课堂上的事。”“哥哥,给你留了豆花,趁热你快吃。”瑶儿把碗推到哥哥面前,金仕萩没多想坐了下来,飞快的吃完,吃完拉着妹妹的手就往回走。金天牵着金郭氏的手跟在他们后面,看着儿子对女儿说着课堂上的事,女儿则不时对儿子说着今天路上看到的一切,夫妻俩心头热热的。   以后每天,仕萩早晨和金天一起起来,郭氏先伺候他爷俩吃早饭,等爷俩走出家门,她就开始喂鸡,浇菜,劈柴,叫瑶儿起床,把瑶儿收拾好后一起吃早饭,洗衣,干完这些还不到巳时,就会拿出针线做点绣活,做够一个时辰后,就把昨天的剩饭剩菜回锅,等着仕萩回家。   瑶儿起的不早,一般在辰时末起床,收拾完自己后就在院子里,劈劈腿,弯弯腰,跑跑跳跳。在这里最好的是,空气、吃的、用的也没有受到化学品的污染。不好的是,现家里条件不好经常吃回锅菜,在这个医疗条件没办法和上辈子比,营养也跟不上身体的需求,也只能靠锻炼提高身体素质。   金仕萩在午时回家,和郭氏和瑶儿一起吃午饭。吃过午饭瑶儿也不会睡,仕萩会拿着书叫瑶儿跟着一起读,在家里把方夫子教他的,再教给瑶儿。金郭氏开始是反对的,怕影响儿子,金天知道后拿书考校仕萩一番,发现仕萩这么做把所学的巩固了一遍反而记得更牢,瑶儿也跟着学会了不少字,就让金郭氏别管随了他们去。其实金仕萩刚开始的时候是以炫耀的心情教的,瑶儿怕金天夫妻感到反常,即使是仕萩解错,读错,写错也没吭声,着实让仕萩得意了几天。十天一过瑶一边认字,一边漫不经心的以好奇宝宝提问十万个为什么的架势指出仕萩的错误,提高仕萩见解。金仕萩经常被妹妹问的哑口无言,且每每反思不得要领,上课越来越认真,下课还会问夫子那些瑶儿问的那些刁钻问题,甚至会把方夫子给难住。当然瑶儿交代过仕萩,不准说是她问的,只准说仕萩自己没想明白的,理由是女孩子问这些会被别被人笑的。对付其他人这招或许不管用,可对把妹妹宠上天的仕萩来说,妹妹是绝对不能被人笑的。不过仕萩还小,有时也会漏出一两句,方夫子也没有深究,只当是瑶儿的无心问题启发了仕萩。方夫子不是刻板固执的人,凡是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方夫子会请教自己的同窗或是父亲,直到有答案为止。方夫子越发觉得仕萩是有天赋的,常常称赞他,仕萩也因此学的比别的孩子刻苦。瑶儿听到仕萩的解答,觉得偏差不大的就会放过他,这里的观念毕竟不能和二十世纪比的。觉得没回答对的,会再以为什么问回去,从不给出标准答案,瑶儿牢记一点问的多只是好奇心重,可回答了不该回答的,知道不该知道的,那就是反常了,反常必妖,这种风头还是不出的好。金天是没时间纠缠这个,只有吃晚饭时偶尔问问,郭氏则是完全不懂这个,也就随他们去闹腾。   瑶儿接触过书本,这里的字类似于中国古代的繁体字,但有些字又有不同注解和读音,学堂教的,也是四书五经,内容是一样的。可写书的人却是自己没听过的。历史上的朝代名没有一个是自己知道的,可有些典故却又是知道的,相通的。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瑶儿苦恼了一阵,后一想直骂自己傻,自己一不做才女二不当官,三和豪门富家又没联系,认几个字罢了,想那么多干嘛,于是又回复到米虫和认字的生活。   仕萩把小舅舅买给他的笔给了瑶儿一支,瑶儿每天拿着笔蘸着水在石桌子上写字,每天都不间断,每当这个时候,郭氏坐在石凳上拿着针线做着绣活,看着儿子在纸上写字,女儿在桌子上写字,偶尔还有左邻右舍的串串门子,日子过得平凡舒心。   第三章 应聘药童   日复一日,金天依旧打着工,郭氏打理家务。金天见仕萩已经学了四年,便想让他退学,去当个小学徒学点手艺,好在成家后有能力养家糊口。没成想在瑶儿的压迫鞭策下,仕萩上课是最认真的,解析文章是最透彻的有些甚至比夫子更深层,字是同龄孩子中最工整的,作的策论是同学中最成熟的,成为方夫子挂在嘴上最满意的门生,方夫子在听闻金家有意退学后,马上给郭蕃去了信,还表示不用再交束脩,只望不要退学。郭蕃了解金天的脾气,给金天去了信,表示自己可以补贴束脩。接到小舅子的信金天和郭氏商量了很久,决定让仕萩继续上课,没接受小舅子的帮助,束脩照旧交了。郭蕃在前三年的科举中考上了,名次在中段,瑶儿没费那个心力记,只是知道外放了一个小县城的知县,在任上娶了个小媳妇,把姥姥,姥爷高兴坏了。   金仕萩是要出仕的,纸和墨的消耗越来越大,还有以后的考试费用、路费、打点的费用。金仕萩十一岁的孩子只知道喜欢读书而已,没考虑过以后。瑶儿不一样,为这事情想了很多。还没等她想出主意,秋冬交替时节郭氏又病倒了,瑶儿预估了一下是感冒,可自己不会把脉,不认识药草,也不敢随便把药方说出来,只能请了大夫来看病,又用了不少钱。这两天家里都是瑶儿在打理,虽然没有郭氏手脚快,却也能将家里弄的很稳妥,照顾起金郭氏来也是有模有样的。这不,她跟着大夫来抓药。   走进医馆,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门口柜子,柜子由近五百的抽屉组成,每个抽屉上都贴着药名,两个十三四岁样子伙计围着白色围裙,脚步轻快的给药抽屉里按药名补着药。柜子前面是一长排的柜台,三个围着蓝围裙的伙计看着方子从后面的药柜中抓药,看那样子比补药的伙计年龄要大些,柜台前有三个妇人拿着药方正等着伙计配药。靠着门左边有一帘普通屏风,透过屏风可隐隐看见里面支着一张桌子,放着一张椅子,带着她过来的那位约二十五六的年轻小大夫,绕过屏风走到桌边放下药箱,坐到椅子上。长砖铺在药铺地上泛着肃穆的青光,瑶儿走到比她高柜台前递上方子,等着伙计抓药,瑶儿回头观望,右边一间屋子前的一张红纸黑字招药童的告示引起她的关注,仔细看过,细细想想。瑶儿来到刚刚给她娘看病的小大夫桌前说:“大夫,我要当药童。”   小大夫望着眼前的小丫头,便想当然的认为她是听大人说了同德医馆在招药童:“你太小了,你家大人也真狠心。”   “和我爹娘没关系,是我看了你家告示知道的。我七岁了,我可以吃苦,我有力气,我认识很多字,我还会写”瑶儿手指着那张告示一脸坚持的说。   “这么小的你能认的几个字啊,还会写?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会吹牛了。”柜上蓝围裙的伙计正好配完药,打发了那几个抓药的妇人,听见了这话,其中一个鄙夷的说道。   瑶儿眼珠一转手一指那个刚才说话的伙计:“大夫,我没吹牛,我要和他比,如果我认字比他多,而且可以写出来,您就要收下我。”   小大夫虽讶异这个小女孩认字,但怎么也不相信一个七岁的丫头能写字,而且认得字还比店里的大伙计多:“好啊,如果输了,我可要去你家告状,让你爹娘罚你。”   “一言为定”瑶儿昂起头,“认那本书的字”   店里没了客人,伙计见有热闹看,纷纷放下手里的活,瞧着。右边屋子里的是同德医馆从外地高价请回的有名的坐堂李大夫,便走出来一起和伙计看热闹。走到瑶儿跟前笑对着小大夫说:“少东家,我也来认识一下小才女。”   小大夫对李大夫颔首,指着柜台后面的一排药柜说:“把这些,一个一个念出来”   小儿科,太小儿科了瑶儿嘴角一撇:“人参、大黄、黄芩、黄芪、茯苓、白术、川芎、姜半夏、蒲黄、桑寄生、山慈姑、川楝子、黄药子、蓖麻子、雷公藤、牵牛子、急性子、五味子、女贞子、莱菔子、葶苈子、白芥子、益母草、木贼草、夏枯草、大青叶、板蓝根、首乌藤……还有没”瑶儿知道这些只是考她的,那个伙计既然能抓药,就一定知道。   鸦雀无声,李大夫一摸额头:“你居然能认全,你……”傻了,所有伙计看着这个小丫头。   “我也认得,人参、大黄、黄芩、”那个大伙计不甘示弱的说道。   “滚,你羞不羞啊!你七岁能认全这里的全部?”李大夫笑骂了大伙计。   瑶儿哀哀求着小大夫:“请大夫再出题。大夫,我是真的不怕吃苦,您就收了我吧。”   小大夫不为所动拿出了笔墨纸砚:“我说你写,密陀僧、青琅轩、土殷孽。”这些都不是寻常的药,密陀僧是金属类的药石,青琅轩是玉石类的药石、土殷孽是土质药石,很少有方子用到,即使有也是掌柜的另辟地方收藏的。   瑶儿轻松写了出来,字相当的工整,大伙计顿时脸红了,这些他不会,且有着一手狗爬式的字。这比刚才更具震撼力,在场除了年轻大夫和李大夫,没人知道这是什么药。瑶儿放下笔好笑的看着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子。   小大夫含笑和李大夫对望了一眼,对着瑶儿说:“愿赌服输,我们收你了,不过明天要你家大人带你来,有些事还要和你家大人说的。可要提醒你,你来可不会因为你小你是女孩就区别对待。”   瑶儿口称知道了谢过两位大夫,拿了药奔回家去了。上辈子出身于没落的医药世家,传到爷爷时家里已经没人会中医了,只有两本祖传的医书记着两百多张药方,记得自己十岁的时候被爸爸逼着把那两本背了个滚瓜烂熟,十二岁那年爸爸去世后,每次想念父亲就拿出来看看,直到妈妈去世。自己报考北医大也是因此,还拿到了医学博士头衔。那两本药方在不懂诊脉,针灸,不识穴位、药草的瑶儿手里也只是具有纪念意义的死物罢了,后来妈妈去世,这两本书给了陪葬。书中一字一句,瑶现在依然可以倒背如流。现在就是一个可以让那两本书发挥作用,让自己回报这辈子父母疼爱的一个契机。   回到家中,瑶儿没和郭氏说这事,只是生了炉子煎药。服侍郭氏吃过药,睡下,瑶儿准备着午饭,一如往常的等着仕萩,仕萩回来吃过饭做完夫子布置的作业,瑶儿练过字。已快到鸡夜宿的时候,仕萩帮瑶儿把柴劈了,瑶儿大灶上烧上饭,小炉子煎着药,服侍郭氏吃过药,金天带着菜归家了,瑶儿拿了菜回锅热。   一炷香的时间,摆桌吃饭,金天扶着郭氏坐下,仕萩帮着瑶儿把饭菜放到桌上后也坐下了,瑶儿拿着筷子走进来给了他们。仕萩说着欢快的学堂生活,瑶儿,金天,郭氏,时不时插两句,吃饭完毕。   “我有事要说。”瑶儿神情肃穆的对着家里的亲人说。   “哦……”仕萩,金天,郭氏停下动作,眼中有着疑惑。   瑶儿把今天抓药,当上药童的事说了。金天和仕萩刚听时眼中闪烁着骄傲,等知道瑶儿,真的打算去当药童,父子俩心疼了异口同声:“不行”   “为什么,我会等娘的病好了再去的。”瑶儿不解的说。   “你太小了,当药童很累的”金天回道。   郭氏身体还很虚弱,歪歪的坐在凳子上。没发一言,家里的情况她一直都知道,虽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是也要未雨绸缪起来了,家里的进项一直是定的,可开销却是越来越大。送这么小的女儿去做药童,她也舍不得,沉默的等着丈夫做决定。   “可是我以后要当女大夫的,照顾娘不让娘生病,不吃瑶儿最不喜欢的苦药。现在我还小要从药童做起。”瑶儿觉得用扮小装嫩,耍赖的方式是最好的,顺便告诉他们自己的目的,免得有一天自己真的当了大夫,吓坏他们。   金天和仕萩对望了一眼,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理由,郭氏更是红了眼眶。瑶儿对仕萩使了个眼色,仕萩知道这个妹妹一旦有了目标是如何的固执,且懂点医药也没什么不好。当然当女大夫这话他是随便听听的,便帮着劝说金天:“爹,让妹妹去吧。前几天妹妹跟着娘学针线,把手指戳了好几个眼,看了女红妹妹是没天赋了。”   瑶儿听到这里对仕萩瞪了一眼,金天和郭氏见了又想起那几天的情形,瑶儿很努力、很认真的绣了几天,得到的成果是手上多了几个针眼,多了一块全是线看不出图案的绢子,扑哧,两人都笑了。瑶儿扑到金天身上,把那张红透的脸埋进了他的怀里。金天一把抱住了瑶儿。   仕萩见瑶儿脸色不善,不敢笑她赶忙说:“做药童,好殆算是个技艺,以后也不怕被人取笑,妹妹什么都不会了。”   金天神色严肃的对趴在他身上的瑶儿说:“既然是你喜欢的你就去吧,不过要答应爹爹不要硬撑。”瑶儿点头答应了。等大家都忙完了,仕萩和瑶儿也已回屋上了床。夜晚郭氏吃了药已然睡着了,金天躺在床上,瞧着妻子的病容,想着女儿的决定,记起自己的无用,心疼一阵疼痛,思虑了良久,对明天的事暗下了一个决断。   第四章 药童学徒   第二天一早,金天在上工前,和瑶儿一起到同德医馆,医馆才开门,伙计见是瑶儿,笑着连忙迎了进来。踏进医馆,从药柜后面的门里走出来两人,一个昨天的那个小大夫,还有一个长得和小大夫差不多,比他要显得苍老一点。金天连忙打着招呼:“庆大夫早,小庆大夫早。”   “金兄,一早就来了!你可养了个小才女啊!”小大夫回应。   那个年纪大点的大夫,把瑶儿拉到面前说:“我昨天错过了好戏,听他们说的热闹非凡,快让我好好看看。”   看样子这就是金天口中的庆大夫了,瑶儿可不想挂这个不实用的虚名,连忙摇头说道:“我不是才女,不过我认字。”   金天面露骄傲,口中却说道:“可不敢这么说,她不过跟着她哥哥认几个字罢了,不求甚解。”话锋一转:“我是有事求两位东家。”   两位庆大夫明白这是金天的自谦,没理论,后听有事相求边:“金兄请说。”   “昨天我家丫头回家告诉了我这事,我原是不同意的,同德医馆要招的药童,是要能干活的人,七岁的小丫头能有多大力气,这不是添乱吗?她小孩家家不懂事,硬凑着要当药童,缠的小庆大夫同意了。我可不能不讲理,硬要庆家收这个没啥用的药童。”金天讲到这里,瑶儿急了,拉拉金天的衣角插嘴:“爹,你昨天可是答应的。”   金天没理她继续道:“可这丫头铁了心要来,我念着她那心意也是好的,与其在家里疯玩,不如在医馆中多涨些见识。求了两位,收了这丫头当个小学徒,在后院认认药,知知礼就好。”   庆大夫一听乐了:“我可没听说有女大夫的。”虽说庆家对伙计们不苛刻,可吃闲饭的人,却也不怎么愿意。再说,七岁的小孩,万一做出个好歹来,街坊可是会有闲话出来的,他们可不愿意坏了名声。   “哪敢叫庆大夫收徒啊,不过是想让她认识几味药而已,日常需要差遣的,也尽管让她去,只让她白天有个地方呆呆。”金天赶紧解释。   “爹,我看行,这丫头伶俐着呢。不过金家家里的还在吃着药,家里也要留人,就等她病好了再来吧。”小庆大夫答应了下来。   “你说好就好,柜上反正是你打理。”庆大夫没意见。   见此,瑶儿赶忙谢过两位大夫,瑶儿清楚爹爹的心意,爹是怕她受委屈,不拿人家的钱就不会她脸色瞧。瑶儿想为家人做事的心意更坚定了,本就没指望用当药童工钱能改善家里,想识药而已,路总是一步步走的。事毕,金天赶去上工了,瑶儿回家照顾郭氏。吃午饭的时候,瑶儿把事和郭氏、仕萩说了,仕萩连连说这最好,不用担心她被人欺负。郭氏听了,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瑶儿见郭氏脸色不对,吃过饭,仕萩被瑶儿差遣去洗碗,瑶儿扶着郭氏回到床上:“娘,您别担心,等我认全了那些草药,您再生病我就去采不苦的药给您。”   “傻孩子。”听着瑶儿的童言童语,郭氏的忧虑缓解了一点,瑶儿其实想说的是,等我认全了,就采药卖,也好补贴家里。直白的说怕郭氏接受不了,就转了个弯。扶郭氏躺下,把被子盖好,就出去找仕萩继续念书去了。   仕萩刚忙完,见她出来问:“娘,睡了,你这几天也累了,要不要也去睡会。”瑶儿摇摇头:“我还想多看看书,再过几天就没时间了。”仕萩想想确实如此,也就随了她。   喜鹊在高高枝头唱鸣,瑶儿早早起来收拾完自己,把家中事务扔给了病好的郭氏。金天和郭氏说着,到了医馆要留意的事,特别交待中午要回来吃饭,瑶儿按捺自己早已想飞的心,胡乱的听着。   金天将瑶儿送到医馆门口,自己去上工了不提。瑶儿给正在开门穿着蓝围裙的伙计打了招呼,伙计开门卸门板,满脸热情让她进去等。今天确实来的有点早,大夫们还在后堂,没到前面来。瑶儿站在大厅边上,穿白色围裙的两个伙计刚扫完地正洒水,柜台那边有两个穿蓝色围裙的两个伙计,其中一个是和她比认字的大伙计,刚擦完柜台,正从柜台下面把称和包药纸,营业用的东西一件一件摆上柜台。   没等多久,两个庆大夫就出来了,看见瑶儿,叫到跟前问了几句家长里短,瑶儿行了礼,规规矩矩的回了。几句话的功夫,所有伙计把开门前的事都忙完了,在大厅中间站成了一排。小庆大夫站在了伙计对面,布置今天的任务,庆大夫拉着瑶儿的手站在小庆大夫的后面。瑶儿微笑的看着,心脏开始抽搐,那感觉就像现代的晨会,不同在于只布置了今天任务,没有阶段目标,没有对昨天事情的回顾,没有高喊服务类的口号。小庆大夫布置快结束的时候,向大家介绍了金仕瑶,指着一个穿白围裙叫小伙计,叫王银宝的让他带着瑶儿。   瑶儿在王银宝的介绍下按年龄和伙计们打招呼:和她比认字的是医馆里最大的大伙计叫庆归20岁,是庆家远房亲戚,于小庆大夫同辈,家道中落就靠姓庆的情面糊口饭吃。17岁的姚予,是庆大夫的弟子。16岁的贾彪是医馆贾掌柜的儿子,贾掌柜去外地进药了,还没回。14岁的石头和14岁王银宝都已在医馆做了两年的药童,原本还有一个跟着小庆大夫拎药箱的15岁西门韧,因做事伶俐,便和贾掌柜一起出去了。瑶儿按个称呼,庆哥、姚哥、彪哥、石头哥、银宝哥。瑶儿让大家都称呼自己,瑶儿即可。   一番话落,李大夫和像伙计模样的男孩进来了,大伙赶忙上前问好。银宝偷偷告诉瑶儿,李大夫叫李蕴,跟着的是李大夫的儿子,今年12岁叫李耀,李蕴的医术在庆大夫之上,所以李耀就有点瞧不起他们这些伙计。李大夫对瑶儿印象深刻,见着她,很是高兴。拉着手问了什么时候开始认字的,跟谁学的这类,瑶儿一一答了。李耀则不屑的站在旁边,李耀的神情李大夫看在眼中,这个儿子被他娘宠的不知天高地后了,李蕴很想让儿子受点教训,李蕴把目光转向瑶儿。瑶儿有点受不了这么热切目光,招呼了一下,拉了银宝就走。柜台最左边是通往后边的门,银宝领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是个长方形的院子,很大,院子底部有一间大房,大房左右两边各有一间耳房,耳房一面靠着是大房一面是院墙。右边院墙有扇门比马车还宽,门靠近耳房的地方另有小门。银宝告诉瑶儿,平常的时候,大家都是走这个门上工的,庆归和姚予住在右边的耳房,早上负责小门放人进来。左边耳房放的是寻常药物。大房是庆家见客的地方,大房后面住的是庆家人,伙计则不允许进入,庆家除了老太爷,老爷,和少爷也没人出来,那边另外有出入的门。   院子的四个角各放三个十层的木架子,一人高,一手长。每层都是空的竹编筛子,西面的架子上空了一些,在在院中间有十个筛子上面放着要晾晒的菊花。银宝说,现在量小是因为贾掌柜还没回来,等回来了就有的忙了。瑶儿接到了第一个工作,照看这些已经晒了两天的菊花。银宝给了她一张凳子,就去耳房和石头一起磨滑石。   瑶儿见筛子里布满一层,黄蕾、黄花瓣的小菊花,虽是同品种,但有的花型稍大些,有的要小些。瑶儿没有丝毫犹疑,拿了一个放在底层的筛子,把花型大的一个个挑出来,不出所料那些还没干,瑶儿忙活着,渐渐筛子里已铺了一半菊花。院子后面的大房门口,穿着青色长褂的老头,有白胡子了,也不知望了多久。轻轻走近瑶儿,慢声细语的问:“小丫头,你是谁?”瑶儿全神贯注在做事,咋听一惊。老头见吓坏了小丫头赶忙说:“不怕,不怕。”瑶儿胆子本来就不小,只不过在没准备的情况下,一会儿也就缓过来了:“我是金仕瑶,是个药童学徒。您是?不过老爷爷,请您下次走路带点声音好吗?”老头温柔的捻了捻胡子,嘴角一抽:“金仕瑶,七岁能写很多字的那个?我是老庆。”“庆老太爷,您好。是我,不过您叫我瑶儿就好了。”瑶儿回道。庆老太爷:“你还是叫我爷爷吧,你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瑶儿心道:‘地球人都知道,同等条件下自然大的难干,小的好干’眼珠一转:“爷爷,我娘晒衣服,我的干了,爹爹的还没有干,问娘,娘说,我的小就干的快。我见花,有的大,有的小,想起了娘的话,就这么做了。”   庆老太爷感叹一声,摸了摸她的头没再说话,去了医馆大厅。瑶儿目送他离开,继续手上的活。挑满了一个筛子,银宝和石头也忙完了手边的活,出来看她,瑶儿看看时间快到响午,便和银宝他们说了回家去,下午再过来,说完瑶儿从小门走了。饭由庆家仆妇从大房后面拿过来,银宝和石头接过,把饭菜送到医馆大厅,先给小庆大夫和李大夫,接着柜台上,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庆大夫和庆老太爷,则会回后面吃。   银宝向小庆大夫汇报了瑶儿的事。庆老太爷和儿子孙子,李大夫说了刚刚的事。庆大夫听了一笑置之,小庆大夫想这个女孩子太神奇了连这个也能想到,李大夫则暗暗打着主意,要用她来刺激李耀。   第五章 学徒   吃过饭,仕萩非要送瑶儿医馆,瑶儿拗不过他。送到门口时,仕萩非要和瑶儿约好时辰来接。瑶儿好不容易送走仕萩,推开院墙上的小门,吓了一跳,庆老太爷在院子里慢条斯理对银宝和石头训话:“……你们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瑶儿前面没听见,只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这是嫌她日子过得太和顺了,这帮添乱的。瑶儿对庆老太爷扬起了甜甜的笑容:“爷爷,您说的不对,银宝哥和石头哥懂的可比我多多了,我才知道这是菊花,这个可没法比。”这话一说,银宝和石头的脸色正常了些,看到庆归吃瘪很开心,轮到自己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老太爷挥手让他们下去干活,神色不变“哦,是吗?对了瑶儿,你在这里干活,怎么还回家吃饭啊?”   瑶儿回道:“爷爷,爹爹说您家给我这个机会我就该感恩,还让您家破费,那可是不应该的。”   “那个古怪的小子。”老太爷也知道全县最有名的孝子有着同样有名的硬脾气。瑶儿不理他,开始着手处理菊花。老太爷顺手拿了张凳子,坐在瑶儿手边。正面没干的菊花,上午已经挑的差不多了,下午就帮着小菊花翻身。庆家是祖传的医馆,老太爷的医术是全县数一数二的,年纪大了,就交给儿子和孙子去操心,瑶儿见老太爷看她干活:“爷爷,菊花有什么用吗?”瑶儿顺便为以后打点基础,菊花的药性,瑶儿是知道的。她最熟的是自家的两本中药方书,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也曾背过,日子长了记忆难免有些遗漏,可常见药的药性已记得七七八八。   “疏风、清热、明目、解毒,治疗头痛、眩晕、目赤、心胸烦热、疔疮、肿毒等症”老太爷见问也不藏私。瑶儿心中补充:‘治疗冠心病、降低血压、预防高血脂、抗菌、抗病毒、抗炎、抗衰老,性寒。’   老太爷见她听得认真,很高兴:“你以后有想要知道的尽管来问我。”瑶儿应了。   小庆大夫带着一个十二岁样子的男孩过来:“爷爷,这是咱家新招的药童叫齐键,您看着可好?”“你做主就好。”老太爷悠悠说道。小庆大夫叫瑶儿带齐键去找石头。齐键暂时去给给石头打下手,小庆大夫自回大厅。黄昏时,仕萩见过几位大夫和伙计,把妹妹带回了家。   平淡的日子过了两天,贾掌柜回来了。带回满满一车的药材,瑶儿原以为是马车,见到是牛拉车时吃了一惊。西门韧把牛赶到庆家家宅后面的牛棚里,贾掌柜主持卸药,老太爷坐在大房门口瞄着。贾掌柜把草药归置在耳房,把贵重的几味药交给了庆大夫,庆大夫收到家宅里放妥。贾掌柜去了东部的药市,万县的巴豆、麦门冬、易县的柴胡、广昌的泽泻、来凤的黄连、淮阴的芦根(感冒),宿迁的半夏(祛痰),恩施的大黄(外伤)……数十种。   贾掌柜回道大厅柜台,西门韧跟在小庆大夫的身边。庆大夫、小庆大夫、李大夫在大厅门诊,没有必要一般不到院里。老太爷坐镇院子里,每种草药,都要经过他的眼,才能出院门。银宝、石头、齐键、瑶儿还有被李大夫踢过来帮忙的李耀,开始了忙碌的日子,需将不再加工的药材,直接补进大厅的药柜和耳房中。   瑶儿每次补药只拿一种,且都要问清楚这种药的药名,药性,补药时也会再三核对柜中原来就有的药。瑶儿每次问都是为了唤醒记忆,比较这个时代的草药与二十世纪的药性有没有偏差。其他人每次都要拿个三四种同时补药,银宝和石头提过一次见瑶儿不为所动,体谅她年纪小也没拿工钱就不说什么了,李耀则要说了她好几次。李耀每天晚饭时,都会发着牢骚抱怨不该让他做药童的活,嫌瑶儿动作慢,嫌齐键搞错药,嫌银宝他们偏袒新来的。李蕴一直听着不予置评,到补药结束的那天晚上,告诉李耀,说他比瑶儿差远了。李耀顿时不服气,叫嚣着要和瑶儿比比,让他爹认认清谁才是最好的。   今天挑出的药,或用酒泡,或用醋泡,耳房里备好了二十个坛子,十坛子酒,十坛子醋。每种入坛的药是有一定分量的。银宝教瑶儿用称,听银宝说了一遍后,瑶儿异常怀念上辈子的称,这里居然是十六进制的。反正是定量的,也不需要计算什么,不幸中的大幸。   忙完上午,下午进了院门,发现气氛有点不对,环顾了一下,庆家三位太爷,哦,是医馆全员都在,大夫加伙计加药童,还少了个贾掌柜。问题是这群人干嘛都看着她啊,细想想,最近没干出格的事啊!没让她疑惑很久,李蕴和蔼的说:“来啦,分药你一共经手哪几味药?”   瑶儿没多想:“山药、山茱萸、山五味子、水防风、生地、白及、红花、全蝎、怀牛膝、连翘、刺猬皮、金银花、禹白附、射干、款冬花,十五种。”   “耀儿,你呢?”李蕴马上就问自己儿子,李耀理直气壮的说:“没记清,分药没错就好记那么多干嘛。”   瑶儿马上明白了,感情这是教儿子,拿她当枪使,白了一眼李蕴。如果她下了李耀的面子,他那儿子的德性,还不天天找他麻烦。自己如因人小吃了亏,被金天和仕萩知道了还不马上把她关进家里,不让她出来啊,自己又不是李家的学徒,李蕴又没指点过什么,凭什么要她当枪啊?   李蕴回头再问瑶儿:“那几种药的药性是什么?”瑶儿哪还肯再说:“每种是都问过庆老太爷,可我回家就忘了。”   “爹,您看吧,她哪里比得上我。”李耀洋洋得意。李蕴见瑶儿神情自若,不信她都不记得:“没关系,记得几种说几种。”“李大夫,我真的一种都记不得了。”瑶儿马上换上欲哭的表情。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都干活去吧。”庆老太爷轻轻的说道。瑶儿呆了,众人立马散了,那速度媲美于飞毛腿导弹。庆老太爷好笑的眯眼瞧着这丫头,他这辈子没高声骂过一句话,每一句从他嘴里出来的话也没人敢不听,也从没人敢回嘴,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个结果,但他还是有点暗爽的,也只有瑶儿敢叫他走路要有声音。   李蕴不明白为什么,瑶儿明明是知道的,却不肯回答。李耀则很高兴他爹看走了眼。庆大夫和小庆大夫对望了一眼,按老太爷的说法,瑶儿是很清楚这些药的药性的,可为什么不说呢?父子俩又互看了一眼,不管了,晚上老太爷会说的。庆归、姚予、贾彪、西门韧他们三个有点遗憾没看成好戏。银宝和石头心情就要复杂点,不想瑶儿知道的比他们多,可也不想李耀那么得意。齐键则崇拜比自己小,却知道十五种药名的瑶儿。   瑶儿逮了个机会,偷偷问银宝,为什么老太爷一发话,大家都溜得那么快。银宝告诉瑶儿一个传说,相传老太爷医术刚成,每每出诊路上,只要太爷心情不好,天空必下雨,下雨必打雷。周围的人都说,老太爷是雷公之子下凡,谁让他不高兴,谁就会被雷劈。久而久之口口相传,谁都不敢惹老太爷不高兴,家里送他们来医馆时,更是交代了很多遍,不要惹老太爷不高兴的话。瑶儿仰天长叹,荒谬,又想起什么,追问一句:“老太爷是哪个季节学成的。”银宝回想了一下:“我娘说,是她出生那年的七月,她是老太爷第一个病人。”瑶儿很彻底的对着天空翻白眼,七月是这个地方的雨季,且雷雨前闷热的天气影响人的心情。   老太爷招手叫瑶儿:“瑶儿啊,刚刚为什么对李大夫翻白眼啊?”瑶儿还没从那个故事中缓过来,对老太爷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确认是个平常人:“没有啊,眼睛痒转转。”老太爷乐了,说话依然是慢慢的:“鬼丫头,那你告诉我,明明记得,为什么要撒谎骗人?”瑶儿也笑了,挑着能说的说了:“爷爷,我是来学药不是来炫耀,况且我只是知道一部分,说一半漏一半的叫人笑话。爹爹知道了会罚瑶儿的。”   老太爷手放在了胡子上:“这里没别人,我考考你,我记得药刚到的时候,你问过我大黄,你去那边的把它挑出来。”   瑶儿考虑了一下,到耳房里还没有归置的药材中翻找,老太爷见她找到了:“这是?”瑶儿想都没想,张口就说:“大黄,呈类圆柱形、圆锥形、卵圆形或不规则块状,表面黄棕色至红棕色,多具绳孔及粗皱纹。质坚实,有的中心稍松软,断面淡红棕色或黄棕色,显颗粒性;根茎髓部宽广,气清香,味苦而微涩,嚼之粘牙,有砂粒感。”   老太爷又问:“药性?”瑶儿醒过来了,没添加任何不该说的:“性寒。”老太爷再问:“你为什么不去药柜里找?”瑶儿回道:“补药的时候,曾拉错过抽屉,见是粉末,留意了是大黄,知道是还要加工的,今天是泡酒还没磨粉。”老太爷越加肯定,瑶儿记得那十五种药材的全部。每个老师见到聪明的学生总是高兴的,老太爷也不例外,懊恼于这是个女孩子,只能教教认药,不能教医术。自后,老太爷教的认真,瑶儿学的很快,老太爷把自家珍藏的百年人寿和百年何首乌这些名贵药材,也拿出来让她开了眼。   家里见她开心,也就随她去了,仕萩养成了每天和瑶儿一起走,送瑶儿到医馆后,自己再去学堂,学堂回来半路绕去医馆接,吃完中饭送瑶儿过去,黄昏时再来接。俩人在路上说说笑笑,仕萩说学堂的事,瑶儿听,瑶儿说医馆的开心事,仕萩也跟着开心。   第六章 小舅舅回来了   从那件事情以后,李蕴试探了多少次,瑶儿就装傻了多少次,李耀就得意了多少次,庆家三代就偷笑了多少次,伙计们就纠结了多少次。瑶儿的药材知识,只有老太爷知道到了什么程度,庆大夫就知道老太爷很高兴,小庆大夫则知道瑶儿认全了医馆的全部药材包括爷爷珍藏的。   小庆大夫的九岁的儿子小小庆,最近三年很郁闷。三年前的某天跟着太爷爷到前面的院子里玩耍,发现一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小姐姐,居然她管太爷爷叫爷爷。瑶儿最近三年,找到了一个恶趣味,非要和小小庆较劲,非要他叫自己姑姑,俩人每每碰到一起,就会看到老树开花的奇景。嘿!有点不厚道,树是庆老太爷的脸,脸上皮皱成了花。庆家的三个大夫,从没拿瑶儿刺激小小庆,有些事看戏就好,自己变成主角就不好玩了。轻松的氛围下,小小庆和瑶儿关系比其他人更要亲近不少。   郭氏最近有点烦,左邻右舍频繁来串门,话题却是瑶儿。瑶儿常在医馆待着,虽有庆老太爷的面子,可总也打不断三姑六婆们的臆想。瑶儿小的时候,话里话外不过透着股酸味,性子安静从不会和人争执的郭氏听到这种,也只是当没听到。瑶儿渐渐大了,那话越发难以入耳,郭氏索性闭门谢客了。女儿以后找不到好婆家的担忧,是一日胜过一日。郭氏和金天稍稍提了些,金天不以为然,郭氏可不敢和儿子说,依着儿子的脾气,谁敢说他妹妹不好,他敢拿着扫把打到门上去。   郭氏终于忍不住了,单独的和瑶儿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家里能同时说动那对父子的也就是瑶儿了。最近,瑶儿察觉出郭氏有心事,只是没想过是因为自己。瑶儿当然不在乎,可对郭氏承受的压力却不能视而不见,长期以往对郭氏的身体不好。瑶儿觉得庆老太爷关于药材的那方面的知识,也被她挖光了,也该是时候退了。和郭氏商量了一下,等全家到齐了就宣布。   晚饭时,还没等瑶儿宣布,金天就带回来一个令人非常兴奋的消息,小舅舅郭蕃要回京述职,上头得知他六年没回过家,便放了他一年的假,现正往家赶。这个消息是姥姥家的管家贵头儿带到酒楼的,姥姥的意思是接郭氏和仕萩,瑶儿一起去住几天见见从未见过的小舅妈和小表弟。方夫子一年前表示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方夫子还要他去是为了和他讨论。仕萩每天去,则是为了方夫子满屋子的书,束脩也早在那个时候停了。瑶儿更是方便,原就有退意的她,更是提出想在姥姥家里住上半年。仕萩听了,直接说小舅舅的书是他的目标,他也要住半年。金天拿这对儿女没办法,同意了,要他们明天各自去告辞。瑶儿要金天陪她一起去,好好谢谢庆家,因为即使从姥姥家回来,她也会在家和郭氏学女红,不会再去医馆了。仕萩有点意外,但也没反对,金天随即想到郭氏晚上的嘀咕,就同意了。   仕萩告别方夫子,方夫子听说郭蕃要回来,便让仕萩带回一封信。金天陪着瑶儿去了医馆,一一告辞,最舍不得瑶儿的老太爷,眼眶都红了,拉着瑶儿不肯放手。瑶儿一再保证,回来后会经常看望老太爷,老太爷这才放了手。要住半年,仕萩和瑶儿还要回家收拾。   到了下午,姚予带着小小庆登门了,小小庆听说瑶儿要走,却没亲自和他说,气的中饭都没吃。把他爷爷心疼的,叫姚予陪着过来走一趟,让瑶儿安抚他。姚予说明来意,仕萩不高兴了,这是他妹妹,迟早要离开医馆的,这个不懂事小孩,仗着什么发脾气啊。仕萩的脸阴沉着,不发一语。瑶儿赶忙把答应过老太爷的事再说了一遍。小小庆见挽回不了,抽抽搭搭哭了一会儿,突然擦干眼泪,豪气万丈拍着胸脯说,要娶她做老婆,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了,也不用叫她姑姑了。瑶儿只觉头上乌鸦飞过,仕萩脸黑了,追着小小庆就打。姚予先是傻了,反应过来后是笑的不行,猜到是因为小庆大夫见小小庆闹的不像话,烦了,冲口一句,她又不是你老婆,她要走你管的着吗?给害的。   院子里的热闹把郭氏惊动了,赶忙拉住儿子,仕萩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满脸通红。瑶儿也伸手帮忙拉住仕萩,极其嚣张的指着小小庆警告,这辈子就是叫她姑姑的命,别妄想翻天。仕萩见瑶儿这么说,心情稍微好点,眼睛像防狼似的盯着小小庆。小小庆想要反驳什么,姚予一把捂住他的嘴,拖着就告辞出来了。姚予心想,难怪老太爷喜欢让小小庆在医馆院子里玩,这对太有激情的火花了,人人爱看戏啊!姚予和小小庆在路上达成协议,这丢脸的事不说,姚予答应了,加了前提不会帮他欺瞒师傅。结果庆大夫当着医馆全员的面问了,姚予当然当着大家的面回答了。小小庆被打趣了很久很久,瑶儿过了两三年后知道姚予和小小庆的约定,得出姚予就是只欺骗小孩的大灰狼,以后没事离他远点的结论   仕萩和瑶儿,通常只在逢年过节,跟着金天和郭氏去外婆家,每次瑶儿就非常向往,郭家庄北面白头山,它的山脉绵延起伏有好几百里,数十个山头组成,最高的山峰多白色浮石与积雪,它也因此得名,大部分山脉树林茂密,几乎没有路,从没有人到过主峰,都在山下抬头仰望。郭家庄是白头山脉的尾部。在山上数米高的的方,有座道观,有些年头了,曾经荒废过,曾经兴旺过,道士们早已说不清道观的历史。道观上去五六米的样子,有个小山头,村民最远就是到过那里,再沿着山脉向前走的,至今还没有人走出来过。站在山头上,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野兽的吼声。   雇的马车,刚进村口,只听见村上鸡鸣狗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村上的几个好事者,对着姥姥家的方向大喊,女婿上门了,快出来迎的话语。大家互相招呼寒暄过后,郭氏便说了,两个孩子的打算。姥姥、姥爷满口应承。仕萩和瑶儿请示过姥姥、姥爷,直奔小舅舅的书房。当春时节,两个舅舅三个表哥都在田里忙着,大舅妈在厨房里忙着,二舅妈在带着小表妹们在房间里做针线活。瑶儿和仕萩在小舅舅的书房里只找到小舅舅上课用的课本,失望了。仕萩提议去田里看看,瑶儿应了,留郭氏和金天陪着姥姥、姥爷,他们出门了。   郭阡生了三个儿子,都比仕萩大,郭毅生了两个女儿,都比瑶儿小。郭阡再想生个女儿,郭毅想再生个儿子,可惜还没能如愿。三个表哥长得很是粗壮,嗯,怎么看怎么像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类型。到了田边,瑶儿一眼就看到了,三个身材出众的表哥,仕萩进了田,瑶儿在田边等着。两个舅舅见他们来了,招呼工人继续干活,自己带着表哥收拾了农具准备回家。   表哥们和表妹们陪着他们玩了三天,郭蕃回来了。郭蕃的胡子没了,瑶儿盯着郭蕃的下巴看了很久,失望。仕萩规规矩矩给郭蕃见了礼,见瑶儿还没打招呼:“想什么呢?”“没胡子拔了,太可惜了。”瑶儿茫然回道。这话一出,大家全都笑了翻了,仕萩没好气的弹了她的脑袋。郭蕃惊奇的说:“你还记得我的胡子,最后那次见你,你可只有四岁。”瑶儿摸着脑袋上被仕萩弹过的地方,愤愤然看着仕萩。在还是郭瑶时,就有的一个特点只要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或是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时候,无论别人提任何问题,她都会直接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同宿舍的经常喜欢逗她笑她二。那时,现在她也没明白这是反应快还是慢。小舅舅的话叫她怎么接,还好她有个好哥哥。仕萩见小舅舅发问骄傲的说:“瑶儿的记性很好,四岁开始学字,现在我会多少字,瑶儿就会多少。”郭蕃点头微笑。原来当你一向以聪明示人,那么偶尔有超越平常的表现,会被人归为是正常的,可以接受的,没必要太过小心翼翼。也是预示着,她可以慢慢的做回郭瑶的性子,不必压抑了,不必太过警觉。   “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啊”姥爷发话了。大家坐定,郭蕃瞧过去,父母、哥哥、嫂嫂、姐姐都老了,小孩子们都长大了,眼眶不觉湿了。姥姥一看受不了了,抱着郭蕃就哭,众人急忙劝着。小舅妈抱着小表弟,怯怯站在一边,郭氏见了走上前,拉着她开始问些家长里短,瑶儿和仕萩逗弄着小表弟。   郭蕃当年中举,被外放到了北方的一个叫易县的地方当县令,第一任三年。治理县务不在话下,可地方很小事很少,没什么功绩,就又留任了三年。这次被要求回京,郭蕃顺便就提出还乡。上头对这种七品小县令,也不是很在乎,批了。在易县,郭蕃遇到了逃难的苏氏,一见钟情,便给家里去了封信,得到同意后在任上就娶了,现在儿子三岁了。金天把他们送到当天下午就回去了。给金天带了信,金天告了假,第二天就下村见了郭蕃,当天回。仕萩把方夫子的信给了郭蕃。   郭蕃回来带着苏氏抱着儿子,给村中长辈见见礼,去了县里见了方老夫子,和方夫子一帮同窗见了面。郭蕃回家半个多月,才渐渐安置下来。瑶儿不喜欢大舅妈,大舅妈只要单独和郭氏在一起时,眼里总有些轻视,不喜欢二舅妈,二舅妈常用防贼目光看着仕萩和她,她们如此,想必是因为家里穷,碍于姥爷,姥姥,舅舅们对金天的欣赏,周围只要有其他人在面上从不显现出来。瑶儿也懒得理会她们,这种人只要你有钱了,自然会对你改变态度。郭氏陪着姥姥,自己则拉着仕萩,找小舅妈。苏氏有股子说不出的风韵,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要逃难的,想必有她自己的故事。   第七章 道观丹药   仕萩和瑶儿见郭蕃空闲了,缠了上来,郭蕃也愿意和仕萩论文之长短诗之雅韵。以前听郭氏说过,郭蕃有很多的书,为何书房中没见几本,瑶儿把疑问问了出来。郭蕃说书都藏在道观里,仕萩和瑶儿一听来劲了,郭蕃大方的同意带他们上去。   翌日,仕萩和瑶儿早早等着郭蕃,郭蕃在俩人的注视下,完成了洗漱,吃过了早饭。上山的路,能同时走一辆马车和一个人,路不算难走。远处林中多以红松树、鱼鳞松树、沙松树、鹅耳枥树、枫树为主,瑶儿惊喜,可以长这些树木环境,同样适应,人参、三棱、升麻本溪、牛蒡子、木通、木贼、甘草、龙胆草、平贝母、防风、赤芍、郁李仁、细辛、草乌、鹿茸……瑶儿把同类地区的药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道观的四周被开垦出来种植了几轮田的蔬菜。郭蕃向门口的道士打着招呼,自行走了进去,仕萩和瑶儿跟着。约五十岁,穿着灰色的道袍,歪戴着道士帽,瘦瘦的身材,靠着门,看着走过来的郭蕃他们,口中连连:“难怪今天树上的喜鹊比前两天的大,来了三个吃白饭的。”脸上笑容能把蚊子绞死。   郭蕃瞄了老道士一眼,冲着门外高喊:“小邱,快点拿药来,你师傅又疯了。”门外传进声音:“药在六年前就没了,小郭你试试用水吊子里的刚沸的水,替他擦脸,看看能不能把皮烫平了。”   仕萩和瑶儿憋着笑,老道士朝郭蕃瞪眼:“小兔崽子。”郭蕃笑着把带给道士的礼物放到他面前,老道士像个孩子般的开心,摸摸这个,摸摸那个。郭蕃又喊:“快点进来拿礼物,被你们师傅全拿走了,我可不管啊。”瑶儿和仕萩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老道士已经跳了起来,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扫进怀里,逃进了自己的卧房,出来时,像老鼠那样探头看了一圈,确定没威胁了,把门锁了。仕萩和瑶儿再也忍不住了,瑶儿直接笑倒在郭蕃的怀里,郭蕃也没撑住:“走了六年回来,您怎么还是这个德性?”“本性难移,估计你再过十年回来,他还是这样。”听声音这是那个小邱道士:“我的呢?”小邱向郭蕃伸出了手。郭蕃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了一些东西,这次是石头,很丑的石头。小邱感激的对郭蕃说:“难为你费心了。”郭蕃笑笑,给老道士的都是易县的小吃类特产,逗他玩的,指着仕萩和瑶儿介绍了起来。老道士姓张名绥,二十年前来到这个仅有一个瞎眼道士的破落道观,来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三个小道士。这三人都是饿得奄奄一息被张道士捡来的,小邱跟张老道时,依稀记得自己姓邱。其他俩人还要小点,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了老道姓张。姥爷是郭家庄的里正,村里来了外人是要备案的,一来二去,张道士和郭蕃慢慢认识了。   互相见过礼,郭蕃也不客气,直接说明来意。小邱道士把他们,带到书房,自己出去和郭蕃聊天。满屋子的书,仕萩和瑶儿扑了进去,瑶儿要看的是医书,仕萩除了医书什么都看。到了中午,郭蕃来叫他们吃饭,俩人还不乐意,被郭蕃在脑袋上一人赏了一巴掌,午饭扒了几口仕萩和瑶儿就回书房继续看书了。要下山了,仕萩和瑶儿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些书,回家路上他们提出住在山上,长辈见小辈长进总是高兴的,说明天就把他们送上去,回家禀明了,自去准备山上用的东西。郭氏也提出要回去了,姥爷让贵头儿送她。瑶儿问郭蕃拿了,文房四宝,要了很多纸。   翌日,送别郭氏,郭蕃再次来到山上,把他们交给小邱道士,又给了小邱道士两人的饭钱。小邱原不收的,推脱不过郭蕃也就收了。瑶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种时候对你好,才是真的好。这不是钱的事,而是人家愿意拿钱帮你,重点是愿意。小邱给了两间很久都没人住的房,仕萩和瑶儿动手打扫,仕萩提水,瑶儿扫地擦凳,房里只有一张炕,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和一盏油灯。上午把两间房打扫干净,吃过饭开始铺床叠被,被褥是从郭家拿来的。   日升而起,日落而眠的日子已经过了两个月,郭蕃每过四五天就会上山看看他们。郭蕃每次来,都会和小邱、老道士、仕萩讨论一些学问。瑶儿听着,时不时的提出问题,问的一多,仕萩习惯了,郭蕃他们则发现那些都是问到点上的问题,或问题套问题,或指出谬误的问题,老道士起先是眯着眼听,后来是拍着手笑郭蕃和小邱被问倒。瑶儿是在慢慢解放,学了近三十年的知识,抓住机会,在合理的范围内,可接受程度下,让仕萩可以多学点少走点弯路,也是让其他人明白她的所有知识是问来的。瑶儿发现老道士知识渊博,等到郭蕃和小邱被问倒后,就会给出正确答案,至今还没有被问倒过。郭蕃和小邱也学着从另外的角度看待书中圣人们的言论,老道士看瑶儿的眼神慢慢深邃了起来,瑶儿知道但不介意。要想改善生活,才始终要外漏的,与其突然爆发让人惊恐,不如让周遭的人慢慢适应。   这里的医书不多,多的是道家炼丹的书,瑶儿知道了那天的石头,是用于炼丹的铅矿石。瑶儿已经把见到的医书背了下来,整合所有学到的,瑶儿敢说这里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懂药。可惜的是她依旧不懂诊脉,不懂穴位。瑶儿把书架子里的关于地志方面的书也读了,她想去找珍稀药材。   偶然,瑶儿听说老道士和小邱,并不是给他们自己练丹药准备飞仙用的,而是炼丹卖钱,难怪山上只看得见三个道士,张一道士给京城的药铺送药。瑶儿觉得机会来了,家里祖传的药书中有两张丹方,其中一张是飞龙夺命丹:用料是:元精石、白矾、皂矾、火硝各二两,硼砂、硇砂各三钱。制法:右六味,共研入,锅炒老黄……打火同前。取出升药,麒麟竭三钱、蝉酥五分,麝香三分,糊丸,打火三炷香,乃内外科之圣药也。瑶儿凭着记忆,写出了全方。   等字晾干,找老道士,递过丹方,老道士两眼冒着精光,手微微颤抖,有戏,瑶儿心中一定。瑶儿和老道士谈妥条件,此方双方都不得向外透露,不管以后能得利多少,老道士一次性支付五百两纹银。老道士喊叫着小道士们准备材料,要验方,瑶儿追加了一句,找两只兔子,老道士不解,不过吩咐照办。这方中药材都是道家炼丹方中常用药,材料中最珍贵的是味麒麟竭的药,不大工夫就找齐了。   张二去找郭蕃要兔子,随着张二和兔子一起上山的还有郭蕃。夜空星光明媚,五个人十只眼盯着瑶儿,大有你不交代个子丑寅卯来,休想好过。瑶儿后背凉凉的,说是自己根据药性,读了点关于丹方的书,想出来的,没有把握一定能成药,所以找兔子来试药。也没有其他更好的答案,之前瑶儿表现出来的聪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瑶儿过关。   激动人心的一天开始了,老道士难得的正经了起来,指挥起来井井有条,成竹在胸,老道士毫不客气,郭蕃、瑶儿、仕萩被差遣的团团转。激动人心的一刻也来了,随着一声开炉,十二颗药丸成功出炉。   仕萩放下了心中的担心,妹妹学药很精,只要能成丹,就不会有问题。待药凉,瑶儿用刀划伤兔子的腿,伤口大小、位置都一样,血留够一碗后。丹药内服,简单处理了伤口,只用布包扎;丹药外用,丹药碾碎敷于伤口包扎;分别处理完成。三个道士,讶于这种方式试药,给了他们启示。仅一天,丹药外用的那只兔子已经站起来了,一天半,另一只兔子也站起来了。老道士的脸又能把蚊子绞死了,开心时刻原谅他了,郭蕃,小邱,张二惊得喃喃自语,瑶儿淡定得很,仕萩嘴角裂到了耳朵根上。五百两纹银,瑶儿让郭蕃带给金天四百五十两,五十两给了郭蕃,郭蕃坚辞。瑶儿想了想说这是暂放郭蕃处保管的,兄妹俩用的文房用具,山上的吃用,还要劳烦他费心的,郭蕃这才收了。老道士见她未留一分给自己,仕萩也没因不给自己而不快,还一劲劝说小舅舅收钱,对兄妹俩由衷的赞赏。   郭蕃抽空去了一趟县里金家,将事情说清楚了。办完瑶儿交代的事,对着姐姐、姐夫感慨,仕萩是聪明能成大器的,没料到瑶儿的聪明远在仕萩之上,却可惜是个女孩子,不知哪个有福的娶了她。郭氏从接过银子就开始泪眼朦胧,心开始疼痛,十岁的女娃娃要多吃苦,才能学会这么多东西。金天忍着泪,眼神透着骄傲,他的一对儿女都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很多,甚至比成人更出色。郭蕃交待他们,这事不要外传,树大招风,引来宵小的觊觎就不值得了,就是郭家也不必去说。郭蕃和金天商量了,仕萩的前途。他和方夫子都认为,仕萩的学问没有问题,光论学识县里没人能比的上,包括郭蕃和方夫子。处事却过于实诚,为人少了份机警,他们担心若是出仕必会吃大亏。希望过几年历练了,再去考秀才。金天无其他意见,让郭蕃直接和仕萩说,让仕萩自己决定。   第八章 小貂   过了四、五日,郭蕃从道观书房里拽出了仕萩和瑶儿,警告他们丹药的事在郭家也不要说,瑶儿口中应了。郭蕃将与金天、方夫子讨论说了,询问仕萩的意见。仕萩看向瑶儿,说他自己无所谓,瑶儿若想让他陪着,他就晚点考,毕竟考成了就要出仕了,瑶儿若想他早点出仕挣钱,他今年就可考秀才。郭蕃听完仕萩的瑶儿理论,不禁长叹,这孩子果然是个憨的,方夫子的担心是正确的。瑶儿听了郭蕃的话,暗暗赞同,学问一般的人如果憨厚些,任何时候出仕都不打紧,这种性格会给你带来好的人缘和官场助力;学问好的人如果憨厚了,人还不机警,只能迎来嫉妒、背叛、恶意打击和有目的的接近。人不会畏惧有野心无才的人,但会不遗余力的打击有才无野心的人。仕萩的学问是自己一点点打造出来的,除了老道士和自己外无疑是顶尖的。听了仕萩的话,瑶儿鄙视的看了仕萩一眼,说这话纯属没脑子。   一晃到了六月,这天早晨身子叫嚣着需要活动,瑶儿也不管仕萩愿不愿意,拉着仕萩上山转转,去和老道士打招呼时,老道士死皮赖脸的要凑热闹,小邱不放心也跟着,道观留了张二看门,张二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感觉像被遗弃了的小孩。   这个季节的树木郁郁葱葱,林深处传来阵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野花野草随风摆动,空中各种昆虫飞舞着。一行四人,天南地北的胡扯着,远处有两个猎户打扮的人,瑶儿和仕萩很稀罕,不停看着打量着,小邱和老道士便嘲笑他们没见过世面。两拨人交汇时,猎户和老道士互问了安。瑶儿看见他们肩上中各扛着一只约半米左右,尾巴是松鼠尾,有身体的一半长,毛色呈淡咖啡色;前胸有白色喉斑,四肢短粗,头像老鼠,三角耳。瑶儿好奇,经大叔同意,伸手抚摸其中一只腹部,摸到肉质硬物,像是**,湿嗒嗒的水珠滴在手上,像是奶,脸色一紧:“大叔,你们是在哪里打到的,可否告知。”猎户很是爽快,告诉他们是在山头西边。   谢过猎户,瑶儿拉着仕萩就走,老道士在后面悄悄对小邱高声的说:“这丫头肯定发现好东西了,咱们等他俩到手了再打劫。”小邱道士连声道好,气的瑶儿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不怪小邱,谁让瑶儿拿出过飞龙夺命丹,百分百的成丹率,疗效那么好,最让人眼馋的是,这居然是这个丫头随便想,想出来的。再说小邱毕竟是老道士的徒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能流传下来,必然是有它的真理。   到了地方,瑶儿也不和他们客气,要他们在石缝中,找一窝像老鼠的动物。老道士风化了,让他找老鼠,天哪。小邱在旁悄声安慰自己和老道士,是好东西。   老道士目光如炬,片刻功夫就找到了,在危险崖壁缝隙里。走到那窝老鼠上头,约一米距离,人下不去了。仕萩和小邱劝瑶儿放弃,老道士没支声,眼神中有点困惑。瑶儿固执的坚持,尽全力努力后,没结果她认。还没努力就放弃,这绝不是她的风格。瑶儿思索了良久,让小邱趴着抓着她的脚,把她放下去,仕萩和老道坐在地上,一人抱着小邱的一只脚。仕萩还是反对,但终是抵不过瑶儿的坚持。   小心翼翼的接近,有八个小家伙们,躲在崖壁缝隙里面,不时的叫唤,轮换着探头出来瞧,像是饿坏了在找妈妈。瑶儿一只手小心撑着地,一只有着奶味的手放在洞口。小家伙疑惑的嗅了嗅,瑶儿张开手,耐心的等着,终于小家伙舔舐起那只手,四个小家伙爬上了瑶儿的手掌。瑶儿给了小邱暗示,小邱匍匐起来,将她拉了上来,瑶儿把四个小家伙放到老道士手里。又下去把那四个同样的方法抓了上来,这次没用多久。仕萩打量妹妹抓上来的小家伙们,不是想象中那种刚生下来的小老鼠,那体型有刚成年的老鼠那么大,三角耳,小眼睛咕噜噜转着,发出咯咯的声音,小尾巴,很可爱,看不出有什么其它稀奇的地方,毛色和刚刚猎户打下来的动物相似。瑶儿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小邱揉揉胳膊,两次支撑时间太长,已经有点麻了。老道士见瑶儿上来,赶紧把怀里的四只交给瑶儿,老道士没有妈妈的味道,它们在老道士怀里已经很不安了。稍作休息,四人回了道观,进门,张二被老道士派遣下山,找有奶的动物上来和带点午饭回来。瑶儿叫仕萩找点稻草来,让老道士找个竹篮子,让小邱在周围,找点熟透的野果子,她笑眯眯的抱着小家伙们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忙来忙去。竹篮里放了稻草做成了窝,八个小家伙放了进去。   一条喂奶的母狗和它的孩子们,哦,还有狗窝来了,饭来了,郭蕃来了,还带来了三个肌肉男做苦工。瑶儿发现,张二在山下就认识郭蕃一个,难怪老道士从不吩咐去哪里找,只交待要什么。若老道士听见一定偷笑,张二确实只认识郭蕃,不过小邱认识全村的人,交情也不错,但瑶儿是郭蕃扔上来的,她搞出的名堂,当然要郭蕃收拾,所以每次都让张二跑腿。一见来了这么多人,忙完坐定,也不废话,瑶儿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那是一种叫石貂的动物,母亲刚被猎户打死了,留下了这窝还没断奶的孩子,想着如果不救它们,那它们不是饿死,就是被其他动物吃了。善于攀爬跳跃,可以在垂直的石壁上来去自如,主要捕食小鸟,鱼、蛤蟆和果实、浆果。郭蕃和郭家三表哥,啧啧称奇,称赞她的善心。他们对小动物没兴趣,知道了原委,肌肉男们就下山了,郭家自此传开,瑶儿心地善良,喜欢小动物。   老道士见瑶儿话没说全,也不拆穿,等道观里就剩下了六人,老道士的脸上挂着名为奸诈的笑容:“说吧,还有什么没交代的,据说它们的毛皮价钱很高啊!”郭蕃和小邱对望了一眼,等着瑶儿回答。瑶儿急了:“您们可不许打它毛皮的主意,石貂能通人性,能抓捕蛇类。听说给他们喂些带毒的食物,将来他们体液里就是毒,被他们咬上一口,不死也半条命,也可用它来以毒攻毒,救人一命。”说到这里,瑶儿顿了一下“小舅舅,道长,你们如果想要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参与喂食,让它熟悉你,认你为主,以后才会听你的话。”老道士对着郭蕃和小邱,脸上的表情又令蚊子不敢从他面前飞过了:“就说吧,是好东西。”瑶儿要郭蕃准备收集蟾蜍,问小邱要来了白狼毒,准备喂养。郭蕃回去,和家里说了在道观上要住一个月帮忙喂养。   瑶儿将狗奶挤出,放入盘中,让小石貂们舔舐,白天每个时辰挤一碗,晚上喂食果浆。郭蕃和大表哥,一起把三袋子的蟾蜍送上来了,瑶儿谢过大表哥。六个人开始了,剥皮之旅,瑶儿看到一顿干锅牛蛙在向她招手,把剥了皮的蟾蜍放盆里。   到中午,仕萩帮忙找来了辣椒,瑶儿借了灶头,去做干锅牛蛙了。洗净、剁块、炸透,下料、炒制,这边没有干锅,为了肚子,在大灶上加了二锅头闷熟。瑶儿忙活半天,起锅,一回头全部的人被香味勾引,发出饿狼般的眼神看着锅里。瑶儿也不矫情,让他们端了出去。瑶儿觉得,除了肉老了一点,味道还不错,其他人意犹未尽的看着她,不过不急,还有三袋子呢。后来,瑶儿做了馋嘴蛙和竹网蛙,三张食方经过郭蕃的手流进了郭家,郭家庄的蛙类,从此遭了难。   用石块砌了个小炉子,烤制着放在瓦片上的蛙皮,烤制成粉末备用。把蛙皮处理好了,也到了在食物里添加毒粉的时候了,一盆奶添加六分之一勺的量,看有没有不良反应,如果反应好,就在十天后再加量。道观里白狼毒的存量不够,这种植物就在山上向阳的山坡上,这个季节正好是它的结果期。瑶儿和大家商量了下,决定明天和小邱、仕萩一起去采药。   白狼毒,为多年生草本,叶互生,叶片矩圆形至矩圆状披针形,长叶状,蒴果密生短柔毛或无毛。气微,味微甘、微苦而辣。世称断肠草,毒性较大,可以杀虫;根入药,有祛痰、消积、止痛之功能,外敷可治疥癣。瑶儿根据脑中对白狼毒的描述,寻找着,最终发现了大片的白狼毒,有的已经结子,有的还开着美丽的毒花。小邱挖跟,瑶儿和仕萩采子,忙碌了一天,采了足够的白狼毒,回道观,之后的几日众人都忙着加工毒料。   第九章 遇到就是缘   小石貂到道观已经有九天了,狗奶喝的渐渐少了,对果浆的兴趣大了,身体开始变的有小猫那么大了,原来的窝放早不下它们了,现在它们是一只一个窝,吃食还放在一起。估计小石貂大概生出来五十多天的样子,貂的需要喂奶六十天左右的样子。瑶儿为了养成毒貂,决定二十天后断奶。轮流喂食有了效果,大家接近也不再引起它的惊恐。前段时间,大家忙于制药,只在喂食时候出现,该做的都做完了,逗弄他们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这天,大家坐在道观门口,看着貂儿吃食,老道士一本正经的开口:“给它们取个名吧,就叫张三,张四……张十。”瑶儿和仕萩,郭蕃大笑,张二皱着脸可怜兮兮:“师傅……”小邱凉凉的声音响起:“没意见,不过张一回来知道了,烧了道观你可别找我。”老道士顿觉脖子后面冷飕飕的:“不是挺好的吗?”   郭蕃为了避免石貂被老道士糟蹋,赶紧说:“取乾、坤、屯、蒙、需、讼、师、比怎样?”瑶儿和仕萩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场的三个道士,怒瞪郭蕃,异口同声:“不要八卦”瑶儿和仕萩再次笑翻。   小邱也想了一个:“鸟、兽、鱼、虫、花、草、树、木”三个大人鄙视的看着小邱。仕萩和瑶儿笑趴了,老道士一巴掌拍向小邱的脑袋:“小石貂是兽,按个鸟名、鱼名、虫名、花名、草名、树名、木名,算什么?”   仕萩笑着凑闹:“是瑶儿找到的,不如叫瑶一……瑶五、瑶六……瑶八,好了”其他人在盘算着,瑶儿苦着脸:“哥,瑶(吆)五瑶(吆)六……太难听了。它们是石貂,就叫石一,石二……石八。”大家觉得还不错,张二弱弱问了一句:“怎么一下子就十一了,一、二、三呢?”啊,傻了,取个名咋就那么难啊!于是老道士为了,弥补差点将石貂作为张一,张二的兄弟给命名了,决定将取名权交给张一。瑶儿对张一产生了好奇,悄悄的问郭蕃,郭蕃说,还有一个月他就要回来了,到时就知道了,不过他最大的特点是能赚钱。   瑶儿受到取名的打击,次日熬了些紫苏水,要大家选自己的石貂,老道士选了两只毛色比较深的石貂,用紫苏水在喉部白毛的地方,写了标号,一、二,郭蕃,小邱道士,仕萩依次选了一只,编了号。张二没要,自己如果拿了,师傅的就要照顾不过来了,真是个好人啊。剩下的两只毛色最浅,也是最好看的给了瑶儿,大家原本想给张一留一只的,老道士觉得,张一错过了和小石貂培养感情最好的时机。   瑶儿要求大家,白天和它们一起玩耍,晚上则带回自己房间睡觉。一是石貂是晚上活动的动物,但为了适应和人类一起生活,要培养成晚上睡觉白天活动。二是培养感情认主。要和人一起睡,清洁工作被提上了日程,下午给它们洗了澡。   晚上,瑶儿来到仕萩的房间,告诉他,要抱着貂儿睡,睡前要喂饱果它,嘱咐完毕。回了自己屋里,小貂放在了桌子,这些天忙忙乱乱的,还没有好好的和它们亲近。桌上放了果子,小貂的两只前爪子抱着果子,坐在桌子上,三角耳灵敏的转动着,据说他们的耳朵能听到很远的地方;眼睛像黑曜石般发着光;肉肉的肉色鼻子可爱的一抽一抽;没看见牙齿,胡须两边各有三根,不时吐着粉粉的小舌头舔着果子,它们走路还不灵活。白天穿的是单衣,晚上在这里还是要盖被子的。等它们都吃饱了,瑶儿抱着上了床仰躺着,身上的绒毛,细细的柔柔的暖暖的,瑶儿拉过被子盖住他们三个,被子下面轻轻的抚摸着它们的肚子,它们舒服的发出,咯咯的声音,瑶儿陪着它们哼哼,无意识的哼着摇篮曲,不一会儿它们和瑶儿都睡着了。   老道士和小貂玩过头了,夜沉了小貂还吵着不肯睡,老道士嫌烦了就让张二赶紧抱走,和他去睡了。张二刚走,他推开窗想透透气,空中传来了从没听过成调的声音,也说不上好听,却意外地让人心安。心中阵阵涌动,活到今日,有过荣华富贵,也曾穷困潦倒被人追杀,躲过追杀却没躲过劫难,一身武功尽废,只得投靠师叔。来的路上,收留碰上了因为饥荒被家人扔掉的三个孩子,到了这里才知道,师叔的身体因炼丹炸炉受到了重创,他带着孩子照顾师叔,师叔撑着教给他炼丹秘方,等他学会后,要他承若忘却恩怨,传承道观。等他应了,便撒手西去了,他也遵照承若,留在道观带大孩子们。   善心得报,徒弟对他很孝顺,老大丹炼的最好,老二精明能干,老三善良,也算是有了传承。本以为会在平淡中老去,意外地遇见这对兄妹,兄长的学问是好,却是个死读书的,若不开阔眼界学会变通,是成不了材的。妹妹是个的不凡的,对学问有着敏锐的直觉,想问题的角度是常人无法企及的,虽然只有十岁,相处中不自觉的就把她和自己对等了起来。飞龙丹的丹方,最初并不信她的说词,但后来,初见石貂时自己尚不能确定,她却凭着一眼一次抚摸,就想到了一窝小貂,思维灵敏的让人乍舌,现在早已相信那张丹方是她想出来的。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孩,他为她以后的日子忧心,他想为她做点事,希望可以帮助到她。   次日,瑶儿被湿嗒嗒的小舌头舔醒,见天亮了,收拾起了床。走到厅堂,数了十只熊猫眼,哀怨的看着瑶儿神清气爽的样子,瑶儿大笑不止,她的小貂也看好戏似的跟着发出咯咯的声音。众人怒了,瑶儿才收敛,安慰了他们,把和小貂相处的经验分享了。   今天注定不太平,金天想女儿儿子了,先去了郭家打招呼,苏氏便带着想孩子上来,郭家一合计,留了两个媳妇看家,田里留着两儿子,其余的一块来了。瑶儿一见郭氏和金天,就跑去撒娇了,仕萩憔悴的脸上也满是喜悦。苏氏见郭蕃的熊猫眼,一阵心疼,郭蕃接过孩子抱着,逗弄着。郭家二老,表哥和表妹们,好奇的看着石貂,瑶儿怕吓坏小貂,没让他们碰,说会咬人,等过段时间大了,再让他们玩,郭蕃附和着,其他人也没办法。道士们见没自己的事赶紧躲了。金天还要赶回县里,没一会儿大家就告辞下山了,郭氏原想问问瑶儿钱的事,见人多也就没问出口。瑶儿等人走了,就和老道士说了,要配置解貂毒药,老道士一想也对万一谁被误咬了,也麻烦。需要用的药材是,大青叶和白蔹,都要去采,有白狼毒的地方就有白敛,大青叶多见于田头。   翌日,张二和小邱要照顾貂儿和老道士,就在附近采大青叶,瑶儿和仕萩、郭蕃负责采白敛。来到上次采摘白狼毒的地方,瑶儿指出哪些是白敛,三人分开各自做事。   “啊”仕萩传来尖叫。瑶儿和郭蕃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奔了过去。“出什么事了”郭蕃问道。走到跟前,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卧在地上,仕萩脸色煞白站在边上。瑶儿本能的俯下身子,翻开血人的眼皮,眼睛清澈还没有浑浊:“他还没死,喂,喂听得见我说话吗?你是谁?”血人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看见是个小女孩,又把眼闭上了。   郭蕃检查着血人的伤,大约有六七处,郭蕃说道:“是被人用刀砍伤的。”瑶儿见血人神智还算清醒,手上有厚厚的老茧,身子底下压着一把剑,估计是和人打架,哦,是和人比武,被人打伤现失血过多。瑶儿对仕萩和郭蕃说:“我们走吧,回去吧。”仕萩反对:“瑶儿,他还没死,咱们救他吧。”郭蕃见事出突然,萌生了考较他们随机应变能力的想法,丢开手,作壁上观。瑶儿耐心的与仕萩解释:“一则他不想让我们救,他明明听到我们说话,可一句求救的话语都没有,二则他是和人打架弄伤的,他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我都不清楚,万一救了坏人呢。”   仕萩不死心,围绕着血人走了一圈,血人似感觉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仕萩的裤腿,呻吟着:“救我。”仕萩高兴了:“放心,我们会救你的。”瑶儿看着仕萩,盘算:“哥,救他也可以,要想咱们救他,等他伤好了,他要交出一样东西作为回报。”瑶儿知道他能听见,直接问他:“你可愿意?”血人神智慢慢开始涣散,无意识的重复:“愿意。”仕萩不解,不是应该施恩不望报吗?等救回了人,要好好说说妹妹,以后不能这么做。   瑶儿让萩回去叫人来帮忙,要带能抬血人的东西。让郭蕃把血人翻过来仰躺,处理伤口。瑶儿的手,摸着血人的颈动脉,数着心跳,还平稳。大部分伤口的已经凝结,在小腿上有一处小伤口,血流不止。瑶儿将挖出来的白敛,切成片,放在伤口上,用血人身上的衣物撕成条绑住白敛,扎紧,血逐渐止住了。随后,仕萩和小邱赶到,四人合力将血人带回道观。   第十章 点滴之恩涌泉相报   小邱道士和仕萩,帮着血人擦身换衣物,瑶儿找到老道士,要来了三粒飞龙夺命丹,将两颗碾碎,敷在所有的伤口上,一颗喂食,在兔子身上试验,人身上的用量,却没有把握,借机试试药量,并嘱咐张二,煮点粥,预备着。   忙定,众人回道厅堂,郭蕃讲述事情经过。老道士听出点名堂:“你会把脉?”瑶儿:“不会,看到书上说脉动人活,验证一下。”“想学医术?”老道士再问。瑶儿眼睛发亮:“是,可是没人教我啊。”老道士笑笑,没再言语。   仕萩疑惑的问瑶儿:“瑶儿,做人应该施恩不望报,为什么要开了条件再救人。”郭蕃听了微微点头,关于这个他也不明白。瑶儿笑了:“哥哥,如果你被人救了,你会怎样?”仕萩理所当然的说:“点滴之恩涌泉相报。”瑶儿接著说:“对啊,你是好人就会这么想。哥哥,我再问你,如果救你的人要你报答他,你会不会照做?”仕萩考虑了一会儿:“会,因为他救了我,瑶儿你的意思是,你以此来判断他是不是好人。”瑶儿摇摇头:“好人坏人哪能这么容易分的,我只想确定他是不是坏透了而已。”老道士、小邱、郭蕃琢磨这些话,都点了头。这次采的白敛不多,只够做很少的药丸,反正现在小貂还在吃蟾蜍毒粉,白敛的需求不大,以后等空下来再去采集。   小貂们见瑶儿回来了,步履蹒跚走了过来,抓着裤腿一劲往身上爬,瑶儿伸手抱起他们,抚摸着它们的头背,小貂眯眼享受神情惹大家眼馋了,赶忙把自家的小貂抱了出来,逗乐着。   仕萩负责照顾血人,瑶儿叮嘱他,除非血人自己说,不然别问他任何的问题,仕萩应了。血人三天就能下地了,飞龙夺命丹功劳显著。老道士说这是他见过疗效最好的丹药,瑶儿得意了,祖传的果然是好东西,小邱钻进炼丹房,又练了几炉。郭蕃帮忙照料着貂儿们,貂儿们断奶了,喂着果子。原本按照石貂的习性,应该喂养活物的,瑶儿不敢想象,刚吃了老鼠的石貂和她睡一个被窝,于是强烈要求喂熟的鸡肉,石貂欣然的吃了,从此后小石貂和人吃一样的东西。老道士没耐心安抚石貂,只想逗乐,久了石貂不像是老道士的,更像是张二的。   张一回来了,山上热闹非常。张一是个爽快人,很好相处,见了飞龙夺命丹,听说了疗效,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见了石貂,懊恼自己没早点回来。张一无奈的被老道士逼着取了名,叫一石,二石……八石,张二没敢爆出,一二三在哪里的话,因为那是张一取得。石貂渐渐的熟悉了自己的名字,一喊就有回应。郭蕃回家了,带着三石回了家,很久不见自有一番亲热。两个表妹和表弟整天逗弄着三石,郭蕃见状也不敢喂毒了,瑶儿听说后随他了。   血人醒后,告诉众人,他被仇家追杀,慌不择路跑上了山,仇家没有发现他,侥幸逃过一劫,名曰:“刘敬”。除了仕萩和张二外,所有人对这个说辞,都有自己的看法。刘敬伤养的差不多了,就想告辞,刚和仕萩说了,仕萩古怪的看着他,刘敬就问:“金老弟,有何疑问?”仕萩坦荡的说:“舍妹救刘兄的之时,曾提出要刘兄的一样东西作为回报,刘兄当场同意。刘兄尚未痊愈时,自是不提,可今刘兄要离去……”这话如果出自道观任何一人口中,刘敬不信,可出自憨厚的仕萩口中,不由他不信,刘敬思忖后说道:“那日伤重,后来的事,已是记不得了,还望金老弟告知原委。”仕萩一五一十把那天的事说了。   刘敬心中一震,脸上神色不变:“原是金家妹妹,救了愚兄,兄理应兑现承若,不知金家妹妹想要愚兄何物?”仕萩回道:“小弟也不知,还请刘兄稍待片刻。”刘敬点头,心中自有盘算。仕萩找到瑶儿,说了事,瑶儿问:“哥哥,你觉得刘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仕萩面露难色,道:“说不上高兴,可也没有不高兴。”瑶儿微微一笑,拿定主意,说:“哥哥,你把老道长请来,我在刘敬房门口等你。”瑶儿转身去了小邱道士那里。   片刻,三人来到刘敬房中,瑶儿没有客套,直奔主题:“刘大哥,我想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小妹。”刘敬蔑视看了瑶儿一眼,诚恳的说:“金家妹妹,只要愚兄身上有的物件,你尽管拿去。”老道士将一切收入眼底,对刘敬剩下的一丁点好感消失殆尽,瑶儿看了老道士一眼,微笑道:“刘大哥,这话说的,当初说好只要一样的,还请刘大哥说说有什么,小妹才好决定。”老道士帮着腔:“刘贤侄还是说说的好。”   刘敬无法只得接过话题:“愚兄此次遭人追杀,万幸留得性命,保全了功夫,只是身无长物,仅余银票千两,佩剑一把。”上钩了,瑶儿面上不显:“其实小妹能有机会救刘大哥,全仗刘大哥功夫了得,逃脱了仇家追杀。”说起轻功,刘敬不禁得意:“金家妹妹这话说的有理。”仕萩眉头一皱,想说你轻功那么好,干嘛还要我们救你。瑶儿见仕萩想插话急忙拦着:“刘大哥,小妹想要刘大哥的轻功。”   刘敬霎时觉得喉头发苦:“你在说笑。”瑶儿微笑着摇摇头,仕萩见刘敬瞬间翻脸,亦感不快脸放了下来:“刘兄,舍妹刚问身上有什么东西时,刘兄可是说,性命,功夫,千两银,佩剑,这四样。舍妹要了功夫,又有何不可?”刘敬脸色铁青:“你们挟恩以报”老道士暗叹,这丫头要东西可真精明,板着脸对刘敬说:“不对,瑶儿救你之前,可就问过你,你可是愿意的。所以这不是救你,只是交易。”刘敬板着脸不说话。   这时小邱道士端来了四杯茶,一一放到了面前,也不说话,转身就走。刘敬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越想越后悔,一杯茶全数落尽肚子里。瑶儿见状:“刘大哥,你若是后悔了,小妹也不敢相逼。刘大哥来时大约有五六处大伤口,小妹让哥照着痕迹用刀照划一遍,也就算了。”刘敬比较了一下得失:“也好,请动手。”仕萩看着妹妹,瑶儿不理他,仕萩喃喃说道:“瑶儿,我……下不了手。”刘敬大喜,瑶儿依旧微笑着说:“既然如此,刘大哥请吧。”刘敬拱手告辞。   小邱道士进来了。仕萩坐在炕边,满脸愧疚:“瑶儿,他不是好人。”瑶儿靠着仕萩:“哥,以后救人之前要想想,特别是江湖人。即使他是好人,那杀他的就是坏人,救了他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杀身之祸。咱们不是江湖人,就不要伸脚进去了。”仕萩连连点头,老道士诧异了:“小丫头,你怎么懂得。”瑶儿回道:“听到过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见他们有兴趣,瑶儿就把故事说了。   听完故事,老道士说:“丫头,你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吧。”瑶儿开心的笑了:“当然”一指小邱:“问他”,小邱无奈的说:“茶里有料,刘敬还得回来。”老道士拍掌:“就是说嘛”仕萩瞠目结舌看着妹妹,他妹妹居然给人下毒。瑶儿见仕萩那么看她,心里难过:“哥,他先不义的,不能怪我不仁。”仕萩扳过瑶儿的肩头面对正色的说:“我没怪你,我怪自己没办法给你想要的东西。”瑶儿趴在仕萩的腿上:“嗯。”老道士受不了他们的腻歪,问小邱:“什么时候回来?”小邱看看天色:“等吃过饭。”   吃过饭,刘敬从外面气急败环的跑了进来,众人在厅堂中等着他回来。刘敬肿成香蕉的唇刚张开想骂人,瑶儿不想给他骂人机会“刘大哥,你良心发现,回来完成交易了。”刘敬回:“不是。”   张一脸一沉打断他:“那你回来干嘛”刘敬气急败环:“你们卑鄙,居然给我下毒”小邱脸也放下来:“是你欠了我们的,我们干嘛要给你下毒,你在哪里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趁早去治。”   刘敬愣住了:“不是你们下的。”张一,张二,小邱,瑶儿,仕萩都摇了摇头。老道士见刘敬平静了点,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给他吃的那药,虽然伤好得快,但是有点小毒。”瑶儿插嘴说:“难怪试药的兔子都死了”   刘敬急了:“解药呢”张一和小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不是说了吗,兔子死了,哪来的解药?”刘敬当场摊坐地上了,说不出话来。仕萩不忍:“可道长说可以解的。”   老道士立马:“能解也不给他解,救了他的命,他就这么报答我们的。”刘敬回过味来了,难怪他们大方的放他走,原来留有后手。刘敬不敢再强硬,放软了身段:“还请道长救我,我愿信守承若。”瑶儿见好就收:“刘大哥还请在道观里多住几天,道长也可随时试药啊。”刘敬带着因毒变肿的嘴回了道观。   第十一章 一窝鸟   刘敬中的是蟾蜍毒,分量不大,中毒的特征是:嘴唇红肿。瑶儿和小邱会在早上给他吃解药,看到中午时,肿胀消退了多少,再酌量准备毒药。刘敬每天吃两次解药,一次是早上,是真正的解药,一次是中午,加重的毒药。其实刘敬那天不回来,也就是肿几天唇,难看几天罢了。因飞龙夺命丹中也有解毒的药,只不过没那么对症罢了。   瑶儿很高兴,轻功不需要内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瑶儿问过大家意见后,除了老道士外,大家都学了。刘敬反正是砧板上的肉,不同意也得同意,刘敬郁闷的开始教了。郭蕃知道后就问瑶儿,为什么要学这个,瑶儿告诉他那是为了将来去山崖采药,也是要给看不起她的刘敬一点教训,谁让当初刘敬不理她,转向仕萩求救。刘敬这才明白,他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这个他瞧不起的女孩,一手策划的。那天不过是,瑶儿的骄傲在作祟,你看不起,那就不救你,管你死活,又不是圣母,如果没有仕萩在边上,瑶儿一定不会救他。   小石貂都长大了,现在和成年的猫一样大了,各自认了主,白天玩耍,晚上在主人房里休息,只有仕萩和瑶儿让石貂上床的,其他是把窝放在房里而已,所以仕萩和瑶儿的小貂是最听话的,最爱伸出舌头舔他们。   刘敬教会他们后离开了,离开的早上瑶儿给了足份的解药。刘敬的轻功,确有其巧妙之处,大家都受益匪浅。瑶儿还将负重练习的方法教给大家,不过她和仕萩没这么练,长身体的时候这么练,容易畸形。仕萩和瑶儿带着六石、七石、八石回去了一趟住了三四天,看看父母,添点墨纸。郭氏问瑶儿那钱准备怎么用,瑶儿说只要给她留一百两,她以后有用,其余随便郭氏处理。离开的时候七石对金家的两棵树情有独钟,欢快跳跃着,郭氏看着可爱,便想留下来。瑶儿觉得不妥,说服了郭氏等把它们再养大些,顺服些再给她。除了三石外其余开始喂白狼毒了,它们适应的很好,身体生长的速度降下来了,四肢变的有力了,尾巴也渐渐粗大起来了。   忙完了庄稼地里的活,村上的农户开始成群结队的去山上打猎。瑶儿这才知道,三个表哥都是打猎能手。让瑶儿始料不及,三个表哥每次打猎下来,经过道观都会给她留点没妈的小鸟。道观里已经留了十五只,不知道品种的雏鸟;瑶儿很忙碌,忙着挖蚯蚓喂食;仕萩很忙碌,忙着看护小鸟不被石貂玩死;老道士很忙碌,忙着玩鸟玩貂;小邱很忙碌,忙着炼丹换钱。道观里的生活,全靠丹药,以前的老方子成丹率不高,练不了几颗,全凭张一的一张嘴卖高价才能维持。现在一天一炉,一炉十二粒,雷打不动。张一盘算着,多拿点丹药,多走几个地方,多卖点钱回来,也好多歇些日子。   鸟儿渐渐长大,慢慢显现出样子,上体淡蓝灰,背部羽尖略具白色,外侧尾羽具不明显黑色横斑;下体白,胸及两胁略沾粉色,两胁具浅灰色横纹,腿上也略具横纹;虹膜有的红色,有的褐色;嘴是灰色,末端黑色,蜡膜橘黄色;脚是橘黄色;大家都没有看过。   大家都很忙,就等最闲的郭蕃上山,去书库找答案。当郭蕃上山后,所有人眼巴巴的望着他,说清楚事后,郭蕃啼笑皆非的去翻书了。最后根据几大特征,确认是鹰。   瑶儿想起看过的动物世界里,介绍过,是赤腹鹰,也叫鸽子鹰,瑶儿想到了这个世界上让人头疼的送信系统。瑶儿召集大家,说想把赤腹鹰训练成信鸽时,大家又一次沸腾了,可瑶儿一句,我不会,又将大家打入冰窖。老道士笑的异常欠抽的响亮的声音,他会。大家脸垮了,因为……然后会被气死。为了以后还有命看到赤腹鹰送信,大家决定,让老道士教张二和仕萩。瑶儿接过张二的铲子,成为道观里谁也不能得罪的人物。   因为有了这些小东西,郭家的三个表哥常常上山来,表妹们也跟着上来,她们年纪小,又有有趣的动物陪着,瑶儿也不拦着他们和石貂玩了,道观里热闹了好一阵子。表哥们又打猎去了,这次只带回来两只小鸟。这两只不是雏鸟,是还不会飞的小鸟,根据体型还有半个月左右就能飞了。   鸟的上体呈暗褐色或灰褐色,具窄的白色羽缘。头顶黑色,具显著的黑色扇形冠羽,其上被有白色横斑,尾上覆羽具白色尖端,尾羽黑色,中间具有一个宽阔的灰白色横带和窄的白色端斑。喉部、胸部为灰褐色或黑色,具暗色虫蠢状斑,其余下体,皮黄色或棕褐色,具白色细斑点。虹膜是黄色,嘴是蓝灰色,先端较暗,蜡膜铅灰色,跗跖裸出,被网状鳞,黄色,趾也是黄色,爪黑色。是蛇雕,是瑶儿印象最深的鸟类猛禽,瑶儿在大学时代,曾经研究过它。只因为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鸠,被认为是有着剧毒不详之鸟,但经过现代实验没有发现剧毒。   瑶儿很喜欢眼前的小东西,立即占为己有。瑶儿知道,他们一旦知道是鸠,很有可能会被猎杀。这是一雄一雌的一对鸟,且蛇雕一窝只产一只鸟,就是说它们不是亲兄妹,可以繁殖下一代。瑶儿把知道的都说了,没有特意说鸠的事,因为在这里,为了突出它的不详,鸠的描述是全身黑,连爪子都是。   瑶儿把貂喂养成了宠物,通人性和吃熟食,独特的是满肚子的毒。蛇雕是以蛇、蛙、蜥蜴、鼠、鸟类为食。它们是抓蛇能手,好好训练可以作为护卫存在,如果精心照料蛇雕,可以存活八十年左右。道观里总共有十六个房间,留有八间给人住的,老道士,小邱,张一,张二,郭蕃,瑶儿,仕萩,余两间备用,余下的八间,分别是书房,议事,饭堂,粮食储存房,两间做了赤腹鹰的房间,蛇雕房,原来还有石貂的奶房,石貂认主后,那间房就空了下来。   终于炼到了张一要的数量,张一准备外出卖药,临走前被老道士找去单独说话,因为这次张一要去的地方多了,老道士不放心交代张一,有些是他的仇人,有些是他曾经的朋友,有些是生死之交。遇到事情不要慌,遇到有些人要好好斟酌。小邱交代张一,炼丹的药材不多了,要补充了,特别是麒麟竭要多带点回来。作为实验,张一还带走了两只赤腹鹰。仕萩不解的问瑶儿,不是有鸽子传信吗,为什么要用鹰呢?瑶儿得意非凡的告诉仕萩,鸽子可能会被大型的鸟吃掉,蛇雕和赤腹鹰都会吃小鸟,赤腹鹰则不同,天上没几个敢惹它的。   张一走后第六天,赤腹鹰回来了,带回一切平安的信和写信的日子,仕萩和张二兴奋极了,给它抓来了蛙,犒赏它。休整了一天,给张一带去,小心保重的信和发出的日子。根据日子,张一走五天,赤腹鹰只需要一天一夜。这次张一不再音讯全无了,赤腹鹰来往于他与道观之间。   瑶儿出了个主意,在郭家,道观,和金家,建立鹰站,道观已经基本建成,就还有金家和郭家。张二留在道观,仕萩去了郭家,郭蕃协助下很快就建好了,当场做起演示,让姥爷写信到道观,一盏茶的功夫就收到来自道观的回信。郭蕃给自己定下了三只,以后和家里联系就很方便了。表哥们见那些小鸟,这么有用,乐翻了。   翌日,郭蕃不放心仕萩一个人回家,便陪着一起去了金家,有了前面的经验,很快就做好了,试着给道观去信,比郭家慢性,在一个时辰内收到了道观回信。仕萩发现金家和郭家不能通信,便住了下来,按着经验训练着他们。没用几天,金家和郭家就能通信了。   仕萩受到启发提出了送信计划,在各个县城里开鹰站,帮人送信。老道士和瑶儿嫌烦,不想同意的,可看见仕萩和张二热切的眼神,只能同意,后来惹得郭蕃和小邱嘲笑他们也有怕的时候。瑶儿觉得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便要仕萩拿出计划来,仕萩在瑶儿的帮助下做成了这个时代的第一份计划书来。郭蕃从中得到不少启示,后来运用到了官场。   整个计划,定的是三家合作,金家、郭家、道观,郭家负责鹰源,道观负责驯养,金家负责设立鹰站。赤腹鹰总站不设在道观,设在京城附近的乡村,以京城为中心向八个方向直线扩散,到边境为止。训鹰还是放在道观,这里较隐秘,离鹰源也不远,为了保密,赤腹鹰改叫鹰鸽。郭蕃提出三家均分利润,瑶儿不同意,瑶儿提出,得到的利润分成十份,金家、郭家、道观各三份,一份看情况,若以后有人参与推销,就把这一份以合作形式给他,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就把这一份作为行善资本。老道士权衡左右,定下瑶儿的分成计划。不过这是个长远的计划,现阶段只能是养着鹰,摸索经验。   第十二章 母爱的力量   牵涉到郭家,不是郭蕃一个人能做主的,郭蕃带着一式四份的计划书和郭家老爷子商量,郭老爷子召集了儿子们说了这事,他们觉得,这事不成也没什么损失,成了利润小不了,全体同意。郭阡提出一个疑问,一只鹰能用多久,要准备多少鹰?郭蕃一拍脑袋忘了。第二天来到道观,瑶儿告诉他正常死亡约二十年左右,要多少现还没有确切的数字,现在先备着。郭蕃连称没问题,跑下去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   道观里的日子热闹、忙碌、开心,大家齐心做事的时候是非常快乐的,是不觉得疲倦的,不知不觉中日子过得飞快,夏季已经到了尾声。蛇雕扑扇着翅膀想要飞,郭蕃早已准备了细铁链拴在它们的脚上,还给瑶儿带来训鹰用的护腕。瑶儿和仕萩各忙各的,即使在道观,也只能早上练功和吃饭的时候见面。以前的仕萩,没自己的想法,没有特别想要做的事;以前的张二相当怯懦,现在的仕萩和张二,浑身散发自信和快乐的光芒。他们的改变,他们自己还没有觉察到,却逃不过老道士、瑶儿、小邱、郭蕃的眼。   初秋时节,气候像是六个月的小孩,常常变脸,忽冷忽热的。瑶儿担心鹰鸽和蛇雕生病,食料里添加了用于杀菌消炎的卷柏粉。瑶儿一直担心,蛇雕、鹰鸽、石貂不能和平共处,在山上采集卷柏时发现,草药发出类似于鱼腥的怪味,气味很浓,瑶儿灵光一现,就用了这种草药当了识别器。鹰鸽和蛇雕不费什么功夫,只在食料里添加就成,石貂就麻烦一些,小心的试着剂量,一点点的添加。道观里弥漫的怪味,让老道士气不打一处来,天天找着麻烦,小邱和偶尔上来的郭蕃经常让老道士更生气,老道士的脸皱的更欢了;仕萩在瑶儿的影响下把老道士当成透明的,老道士憋成了内伤;张二一见师傅找麻烦,就露出懦懦的脸不但把老道士的脾气吓没了有时还要反过来安慰他;总而言之要么和他对着干,要么不理他,要么怕他,反正没让他舒心。   瑶儿和仕萩,看着烦闷的老道士,同情心起,训鹰的时候带着他一起上山了,训鹰的地方在道观和山顶一半路程的地方。蛇雕保持着与生俱来的野性,也慢慢开始接受瑶儿的指挥,对蛇雕来说,瑶儿是它的老师,教给它本能中没有的东西。瑶儿怕石貂起名事件重演,很早就起了名,雄的那只叫大冠,雌的那只叫凤头。   老道士无聊的看着凤头捕捉青蛙,没过多久老道士激动了,大冠开始捕蛇,大冠看准目标,便从高处悄悄地落下,用双爪抓住蛇体,利嘴钳住蛇头,翅膀张开,支撑于地面,以保持平稳。被抓住的蛇并没有俯首就擒,疯狂地翻滚着,扭动着,用还能活动的身体企图缠绕大冠的身体或翅膀。大冠则不慌不忙,一边继续抓住蛇的头部和身体不放,一边不时地甩动着翅膀,摆脱蛇的反扑。当蛇渐渐不支,失去进行激烈反抗能力时才开始吞食。将蛇的头部一口咬碎,然后首先吞进蛇的头部,接着是蛇的身体,最后是蛇的尾巴,暴力的场面把老道士震撼住了。今天的训鹰已经完成,瑶儿吹着口哨,呼唤着大冠和凤头,准备回去。   突然,林中传来凄厉的野兽的叫声,大冠和凤头按耐不住,想要飞去,瑶儿试着不许,大冠和凤头经过训练,早就能辨别主人的命令,纵然有些烦躁,却不敢违背命令。瑶儿大喜,训鹰基本成功了,抚摸着它们,给予肯定。仕萩拉着妹妹就往回走,老道士拦住他:“听着那叫声,不是猛兽,看看是什么。”瑶儿也拉着仕萩,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两只白色长着骆驼脸,头上有角,像鹿的动物,从林中惊慌的跑了出来,老道士震惊了:“白色的罕达犴。”又一声叫声响起,一头深棕色的罕达犴随后跑了过来,不时回头向身后吼叫着,追赶它的居然是头,有五个以上犄角的罕达犴。瑶儿没犹豫,指挥蛇雕,向追赶的罕达犴扑去,那头罕达犴显然没料到,有管闲事的,面对空中的蛇雕,吼叫了几声,转身向密林中跑去,蛇雕刚回到瑶儿手上,深棕色的罕达犴倒在了地上,两头白色的罕达犴,发着声音,舔着它。   瑶儿和老道士上前查看深棕色的罕达犴,腹部头上都有血迹,腹部肠子已经流出一截,仕萩问:“它怎么了。”瑶儿回道:“没救了”瑶儿想起妈妈,感觉自己就是那两只小罕达犴,哽咽了:“它为了护着它的孩子,被同类杀死了。”瑶儿撑不住,蹲了了下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着,仕萩和老道士惊愕了,从没有见过瑶儿哭,特别是仕萩,从有记忆以来,从没见过,心也跟着疼痛起来,就想抱起瑶儿。没等他动作,惊人的事情发生了,那两只小的罕达犴,跑到瑶儿面前,伸出舌头,分别舔着瑶儿的眼泪,从它们的眼睛中也流淌下了泪水。   瑶儿一把抱住了罕达犴的脖子,默默的流泪。仕萩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幕,饶是见多了的老道士,心中一酸,眼眶里的眼泪打转着。时间静默了,没有开口打断,瑶儿觉得腿酸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仕萩赶紧上去扶着,瑶儿神色凄苦对老道士说:“道长,咱们把它埋了吧。”老道士点点头。仕萩回道观拿工具,瑶儿和道长看着尸体,罕达犴围在瑶儿身边,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小邱听说和仕萩一块上来了,片刻坑挖好了,挖的很深很深,把深棕色的罕达犴,推下了坑,准备填土。   两只白色的罕达犴,发出刺耳的叫声,不时用腿刨着地面。瑶儿赶忙抚慰着它们,土掩盖了它们的母亲,它们在瑶儿那里找寻着安慰和安心。到了道观,七石和八石扑了上来,稍稍减轻了刚刚的悲痛。老道士问:“为什么,那头公的要杀了那头母的?”瑶儿幽幽说道:“它想杀的是两个小的,母的因护着小的而被杀。”仕萩问:“为什么?”瑶儿接道:“因为它们是白色的,非我族类不容于世。”众人一阵唏嘘。   罕达犴不肯稍离瑶儿身边,连瑶儿洗澡,它们都在门口候着,等瑶儿一出来,马上用委屈的眼神看着瑶儿,瑶儿没法子了,只得和它们在一个屋子睡觉。屋里发散出来的味道,让瑶儿暗暗发誓,明天一定把罕达犴赶到门外去。瑶儿被熏得,不时醒过来,罕达犴会轮流过来舔她的手感受她的体温,确定她是不是活着,极度没有安全感,此景让瑶儿鼻酸。   过了三天,瑶儿教会它们不再随地大小便,还成功的把它们赶到门口。这三天罕达犴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恢复了过来,它们在道观里和道观门口玩耍。老道士见瑶儿和罕达犴都恢复了,赶紧强行给罕达犴取了名,一个叫黏黏,一个叫糊糊,这次除了瑶儿抗议和罕达犴不满的叫声,居然没人反对。老道士狠狠地得意了一把,事后瑶儿问仕萩为什么不反对,仕萩憨厚的回道,一听就想起它们和你黏黏糊糊的那几天,气的瑶儿使劲捶他。   老道士心痒黏黏、糊糊可爱,难得的进了书库,翻查起关于罕达犴的资料,喜欢吃植物的嫩枝条,夏季大量采食多汁的草本植物种,主要是柳、榛、桦、杨等的嫩枝叶,也吃睡莲、眼子菜、慈菇、香蒲、浮萍、蓬草等。春夏季节,喜欢在盐碱地舔食泥浆。老道士脑中转着,想着如何讨好黏黏、糊糊,好让它们跟自己玩。   瑶儿也进了书库,这个种动物她不熟悉,她要了解它们。罕达犴的活动能力很强,可以在池塘、湖沼中跋涉、游泳、潜水、觅食,行动轻快敏捷,可游泳四十多里地,并且能潜入水下去觅食水生植物,然后再浮出水面进行呼吸和咀嚼。罕达犴在陆地上活动也比较轻松自如,既能伸直颈部,甚至跃起前身,去取食树上的嫩枝、嫩叶和树皮,又能快速地奔跑,速度和马差不多。罕达犴角的叉数与年龄相关,初生的角为单枝,称为锥角,出生六个月后生出新角。罕达犴出生一个月后开始吃草和嫩树叶,哺乳期大约为三个半月。明显黏黏、糊糊是两只三个半月到六个月之间的白色罕达犴,瑶儿合上书,坐骑和鹿茸,这两个词充斥脑海。   老道士自打知道它们喜欢吃嫩叶,早上日头初升就去采集,可让老道士生气的是,黏黏、糊糊叼着嫩叶并不吃,讨好的放在瑶儿手里,老道士对瑶儿横眉冷对,瑶儿无奈的看着手中的树枝。郭蕃来了,告诉大家雏鹰因过孵化期,可能要明年才有了,仕萩安慰小舅舅,计划实现要好几年呢,说不定那时家里的鹰鸽也生小鹰鸽了。郭蕃知道了黏黏、糊糊的故事,感叹了一把。   第十三章 回家   秋天果实累累,满山遍野的野果,秋季也是采药的季节,瑶儿打算去密林深处采药,众人强烈反对,密林太过危险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过,瑶儿只得作罢。闲下来就容易想东想西,鹰鸽要怎么区分?按计划那可是要要很多只,瑶儿翻开前世记忆中的知识见闻,脚环。瑶儿兴冲冲,找到老道士,老道士当场给郭蕃去了信,做活扣脚环。   金天和郭氏想儿女了,来了信,瑶儿也想郭氏和金天了,问了仕萩,仕萩担心脚环来了,张二忙不过来,瑶儿想想也是,便和仕萩说好,装好脚环便回。十日左右,郭蕃将脚环送来,众人忙活了两天,事情做好后,仕萩和瑶儿便与道士们告辞,先回郭家,告辞了姥姥、姥爷再回家。原本瑶儿带三只石貂和蛇雕回家,把黏黏、糊糊留在道观陪老道士的,黏黏、糊糊见瑶儿不带它们一起离开,围住瑶儿不停的哀鸣,老道士也看不下去,就让瑶儿把它们都带上了。   小东西们都很打眼,瑶儿力求低调,郭蕃叫了贵头儿套了两辆牛车,仕萩、郭蕃和石貂坐一起,瑶儿蛇雕、罕达犴坐一起,说来也怪,蛇雕常常站在,黏黏、糊糊刚长成的新角上,黏黏、糊糊还很高兴,道观众人啧啧称奇,瑶儿见没有冲突,就随它们去了,把兄妹俩送到家后,郭蕃就回去了。   回家了,放了小家伙在院子里,大冠和凤头见树就飞上去了;八石被郭氏一把抱在怀了,六石和七石跑到另一棵树上;黏黏、糊糊,在院子里随意溜达着。郭氏指着黏黏、糊糊问那是什么,瑶儿说了黏黏、糊糊的来历,瑶儿越说越伤感,仕萩见瑶儿不开心,便扯开话题,说了黏黏、糊糊讨好瑶儿的事,把郭氏逗乐了。   晚上金天回了家,高兴了一阵。吃晚饭的时候,仕萩和瑶儿把建鹰站的事说了。金天有点担心:“萩儿,你可有把握。”仕萩信心满满的说:“有,爹爹,我要咱家过上好日子。”瑶儿欢快的说:“爹,我信哥哥。”金天见儿女们满怀信心,不再担心:“好,那你们就放手做吧。”“谢谢爹”仕萩和瑶儿同声说道。   很久没回家了,瑶儿自从遇到黏黏、糊糊,心头像是被什么堵得慌,不想自己一个人睡,抱了被子,可怜兮兮的站在金天和郭氏的房门口。郭氏和金天,不禁莞尔,收留了这个可怜虫,今夜石貂都被赶到树上去了。   早晨,仕萩起床看见瑶儿,嘲笑了一番,郭氏帮忙教训了仕萩,仕萩立马苦了脸,瑶儿咯咯的笑出声,六石不明所以的发出咯咯的声音,把郭氏也逗笑了。瑶儿意识到,家和道观的感觉是不同的,家里她和仕萩是放松的,随意的,是有依靠的。道观里,日子过得很快乐,老道士也极力营造家的氛围,道观里的人对他们非常好,却生不出依赖的情绪。最简单的道观的炼丹房,仕萩和瑶儿从没有去过。   道观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整个建筑成凹形,供奉八仙的正堂连着山壁,山路上去就是两排厢房,两两相对,中间的空地用石子铺了八卦图,没有院墙,所以小家伙们都有过房间。瑶儿和仕萩只去过道观正堂一次,知道炼丹房就在正堂后面的山壁中后,他们就不再踏入正堂。谁也没说不让他们去,他们也没有相互说好,就不约而同的做了相同的事,终是有些避忌的。   瑶儿的思绪被仕萩打断,仕萩要和瑶儿计划鹰站的事,讨论到了吃饭,有了初级方案,总分以下几点:一是人员,二是钱,三是地点,现在还没有办法大批量的建立鹰站,给人员的培训留了时间。瑶儿立刻想起了孤儿,仕萩也同意了,收养孤儿就要考虑吃、穿、住,吃和穿用不了几两银子,住就麻烦了一点,家里太小了,要扩建。瑶儿当场画好了扩建图,顺便给大冠和凤头在树上安个家,给黏黏、糊糊搭个棚。   等到金天回家,兄妹俩把事说了,金天看了图纸盘算了下,建房大概需要六十两银子,周围的地都是无主的,要去衙门做备案,要交地税大概要花,一百两左右,瑶儿给的钱还是够用的。同意了,答应明天就和仕萩去衙门批地基。郭氏搂着瑶儿,坐在藤椅上,听着不时微笑。   批下来的地方比原来的地方大了两倍,县丞见是郭蕃的姐夫,官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边上又是空地,且临近城门是县里穷地方,就都给了金天,金天也为此多付了五十两税银。很快办好了手续,选了个好日子,破土动工了,金天原要请假在家帮忙的,瑶儿说要让仕萩锻炼一下,免的以后手忙脚乱。郭氏和瑶儿准备每天饭菜,仕萩根据图纸,和工头交涉,下午瑶儿空了也会去看看。日子忙碌,道观传来书信,提醒瑶儿,小家伙过冬的食物别忘了准备。根据瑶儿活了十年的经验这里的冬天约有四、五个月左右,小家伙的第一个冬天异常重要。   以前郭氏不需要买菜,金天会带回来,现在吃饭人多了,买菜成了问题。瑶儿想了想,给姥爷去了信,向姥爷采购大量当季的蔬菜,米,并采购了三只大猪,要求杀好、剁好,猪内脏一个都不许少,还有五十几只鸡,等建好房后再送来。去信的当天,米和菜就送过来了,第二天猪就到了,瑶儿给了钱,贵头不收,说是老爷交待的,郭氏和瑶儿不允。贵头说,老爷这是建立鹰站的谢礼,瑶儿和郭氏这才作罢。   骨头土豆汤,红烧五花肉,加两个蔬菜,工人每顿的食谱,菜不多量很大。郭氏是烧猪头的好手,晚上给家人加了菜,瑶儿处理了内脏,郭氏以为是给小家伙们吃的就没管。看到大量的米和菜,郭氏有点担心老鼠,仕萩和瑶儿都笑了,家里的小家伙除了黏黏,糊糊都是捕鼠高手,石貂还被瑶儿下了禁止捕鼠的命令。记得,有次七石在道观里,见大冠和凤头抓了老鼠,被瑶儿夸,也去抓了来表功,结果被瑶儿嫌弃,用力洗了三次才放过它。七石后来见了老鼠都绕着走,再后来整个道观方圆十里不见老鼠。郭氏恍然大悟,自从鹰鸽来了之后,就很少听到老鼠叫了,自从蛇雕来了,就没听过老鼠的声音,郭氏安心了。   树屋是第一个建造的,一共做了两个,很大,反正容纳仕萩和瑶儿两个是绰绰有余的。瑶儿原来的房间进行了改建,拆了床,加了炕。左边院墙加了门,门那边就是新房,瑶儿戏称为别院,原来的这边就叫成了主屋。主屋还住在金天夫妇和瑶儿,别院就住着仕萩,仕萩和瑶儿的房间相连,墙间做了道门,后来瑶儿沿着门做了个没有背大衣橱,仕萩那边则沿门做了个书架,门的位置挂了仕萩画的画。仕萩延房间一排依次是议事厅、厨房、淋浴房和厕所,瑶儿原想做成沼气池的,技术达不到要求,只好放弃,不过留了余地。仕萩的房间到厨房下面是地窖,有两米高。余下沿着别院的左墙是一溜的房间,有十六间,房间呈长方形,顶上做成了阁楼,有一人高,贯通十六间房。其实严格说来是十五间半房,最里面的那间房是上去阁楼的楼梯所以只有其他房间的一半。别院门里面不远处打了口井,结束了郭氏提水做饭的历史。主屋的厨房,改成了浴室,将原来的灶头扩大了,瑶儿打了口能容两个成人同时洗澡的大锅,锅子底部开了放水口,用软木加布堵口,冬天洗澡就不愁了。和别院相邻的那面墙,搭建了鸡窝和牛棚,根据气候也是个可以不透风的屋子。   房子在冬天来临之际造好了,地方比原先预算的大,钱也比原来预计的用的多,林林总总,郭氏手上还剩了一百五十两了。瑶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写了万应灵丹和回生散方子,这是祖传书中的最后一张丹方,瑶儿怕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索性再给一味散剂方子。瑶儿片刻就写好了,为了遮掩硬是在房间里呆了两天,不过也不寂寞,七石陪她,八石现在是郭氏的跟班。   方子叫鹰鸽送到了道观,给多少钱就让老道士决定。接到回信,张一昨天回的道观,接到信便决定和小邱一同把钱给她送过来,顺便过来看看新盖的房子。下午他们就到了,带来了两千两银子,瑶儿说太多了,张一说飞龙夺命丹赚的钱,足够他们四人活两辈子了,因此老道士不好意思了,没等试过药效,直接发了话,瑶儿见说,不再坚持。张一和小邱对新建的房子连声叫好,特别是两个浴室,说明年开春,让瑶儿和仕萩给道观也设计一个浴室,瑶儿应了。担心晚了山路难走,没吃饭张一和小邱就走了。瑶儿把钱都给了郭氏,郭氏亲见瑶儿的能耐,抱着银子喜极而泣。   第十四章 风波   新房建成,金天给郭家去了信,请他们来认认新房,第二天郭家老老少少都来了,欢欢喜喜吃了午饭。瑶儿把猪内脏做成了,凉拌猪心,葱爆大肠,青椒肚丝,老烧猪肝,腰片三鲜汤,再炒了几个蔬菜,菜色不多,三只猪的内脏差点还没够。金天就要去加菜了,被姥爷拦住了,说其实都已经吃撑了,不过太好吃没忍住。   送别了郭家,金天神色黯淡,没有丝毫的喜气。瑶儿、仕萩和郭氏见此景,有些诧异,没等郭氏开口,金天就说了缘由。金天能把楼里不要的菜带回来,酒楼的其他人一直在背后有着微词,金天是个重情憨厚的汉子,从来不知道后面的这些弯弯绕。现在金家盖了房,伙计们的说话像是喝了十坛醋,以前从不当面说的话,现在就扔到脸上来了。这不是难受的主要原因,金天是经过些事的,人情冷暖,自是明白的。在金天变卖酒楼的时候原可以要价再高些的,可为了这些伙计都能留在酒楼,金天咬牙降了钱,同现在的东家谈条件。   仕萩,瑶儿,郭氏听完,也有些伤感,都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伤心的汉子。仕萩想起了家里的余银:“爹,咱把酒楼赎回来吧。”郭氏在旁点头:“是啊,瑶儿又赚了两千两银子,那时酒楼卖了一千两,现在加点利钱咱们也能买回来。”金天沉思片刻,摇摇头:“东家不会卖的。”瑶儿奇了:“为什么有钱不赚。”金天说:“东家在每个地方都有酒楼,每个酒楼都带有明字,县城里就那个位置是最好的,就算亏本,也不卖。”好高明的经商手段,瑶儿心底赞同,见金天神伤的样子不禁说道:“爹,咱不去了,回家吧。”金天神色更是黯淡:“可那是金家的祖产啊,还是从我手上丢的,我不看着它心里不安啊。”仕萩坚定的对金天说:“爹,不要急总有一天,酒楼还会回的金家的。”瑶儿和郭氏点头称是。金天看着妻子儿女,不再说话。后来金天和郭氏说了声,再也没有拿回来过。   眼红的远不止那些伙计,按着习俗,郭氏带着瑶儿给邻居们送去了糕点,怎么来的建房钱的话题,贯穿一路,气的瑶儿差点叫来大冠和凤头。回到家,还没等喘口气,就有人来敲门,打开门是不认识的两个大汉,身材魁梧,贼眉鼠目开口就说:“没钱花,借点钱来用用。”郭氏有点害怕,往后退了几步,仕萩从房里冲了出来:“我可没养你这种孙子。”大汉火了:“揍死你个小子,去阎王那里就知道谁是孙子了。”抬腿就要进门。瑶儿拉着仕萩和郭氏往后退,口中大喊:“七石,八石咬他。”   大汉敲门,大冠和凤头就警戒了,六石,七石,八石在院子趴着,六石感到主人的怒火,便低吼着,七石和八石也成了随时扑上的状态。仕萩气急,完全忘了六石的存在,瑶儿就是怕被人欺负,才养的它们。   没说的,七石、八石扑了过去,大汉们拿手一档,石貂用爪抓着手臂上的衣服保持平衡,一口就咬下去了。大汉们急忙后退,手臂立即肿了起来,仕萩从没见过石貂咬人,一愣瞬时回过神:“还不快滚”“等等”瑶儿扔出了解药,“快吃,不然再过一炷香你俩就死了。”大汉们急忙接过吞了,神色还在惊惧中。瑶儿警告道:“下次,绝不会再给解药了,滚。”俩人脚步踉跄,落荒而逃,瑶儿抚摸着石貂的脑袋,夸赞着。   瑶儿稍定心神对着八石说:“你以后保护娘,知道吗?”郭氏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就听见瑶儿的话,不由觉得好笑。郭氏几乎不信自己的眼睛,八石咯咯叫了两声,见瑶儿神色坚定,点头同意了。瑶儿把八石放到郭氏手里,郭氏的手一下一下摸着八石的头,八石眯眼睡在郭氏怀里。   瑶儿去做中饭,仕萩去帮忙做饭的时候,两人说着刚才的事,谈了一阵子,瑶儿决定既然低调不成,那就高调。同仕萩说好,在道观里住了几日,梦中八仙指引了一根人参的所在,还说将派遣保护者。果然在八仙指的地方挖到一根百年人参,根据梦中的提示给了道士,没过几日,石貂啊,蛇雕啊,神鹿啊,就自己找上门来了。道长梦到八仙交代,给金家一笔钱为了表彰金天的孝顺,八仙还说,此地事了,云游他处去了。   吃过饭,仕萩将前因后果和故事写了信给道观,收到回信,四种笔迹,分别写着:‘荒诞’‘无聊’‘好故事,再编点’‘你们还好吧’。瑶儿和仕萩相视一乐。瑶儿本就想给黏黏、糊糊做马鞍,一直在考虑如何低调,现在就让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些吧。   郭氏抱着八石,仕萩抱着六石,瑶儿抱着七石,黏黏、糊糊跟在后面,大冠和凤头站立在黏黏、糊糊的角上。浩浩荡荡,引的路上行人议论纷纷,回头注目,眼神大都放在黏黏、糊糊的身上。黏黏、糊糊有些焦躁了,瑶儿忙去安抚。不多时,来到专门做马鞍的地方,做马鞍的师傅对黏黏、糊糊感到好奇。瑶儿便把故事说了,还请师傅保密。要保密的秘密总是传播的很快,很广。等瑶儿他们一行来到金家酒楼,不,是千明酒楼,接金天回家时,听见酒楼上已经传出他们的故事来了。   金天见了妻儿,便和掌柜的告了退。一路回家,路人稀奇的看着,嘴上说着听来的秘密。原本仕萩对瑶儿的那句秘密不解,直到见路上众人无一例外的说完加一句,这个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不免佩服起瑶儿来。走到半路,路边的树上有条两条蛇,瑶儿命大冠和凤头捕蛇。大冠和凤头的神勇深深印进众人的脑海中,对流言不信的人经过这一幕,狂叫着去传播秘密了。蛇是仕萩预先安排的,路上郭氏把事情对金天说了,金天看着儿女很是欣慰。往后,金天在酒楼没再受到明面上的排挤,金家也没有人敢上门找麻烦,神仙关照的人,谁还敢名目仗胆的惹。   瑶儿让郭氏做了点心,让金天上工路过同德医馆时,带给庆家,算是心意。仕萩和瑶儿向郭氏要了钱,去买书,郭氏允了。瑶儿留着石貂和黏黏、糊糊看家,带着大冠和凤头上了街,陪着仕萩看望了方夫子。方夫子问了传言,仕萩老老实实说了因果,方夫子见仕萩没把他当外人,深感欢欣。走出门,瑶儿和仕萩喝了豆腐花,瑶儿对仕萩说这是她最爱的豆腐花。两人买了书就回去了,仕萩买了经史子集,和一些讲学说文,或是经典的,或是自己没见过的,仕萩如今也称得上,博览群书了;瑶儿买了些农书,金属冶炼,药书,和这个时代关于解剖的书,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法医类的书籍。   冬天来了,呼啸的冷风,让人不敢踏出门,瑶儿和仕萩抱着六石和七石出了门。没钱过冬的乞儿,往往会在这个时候被冻死。瑶儿和仕萩来到乞儿的聚集地,看到大约十七八个小孩,便问他们愿不愿意来金家当仆人。有十三个小孩当场愿意,边上一个男孩牵着一个四岁的女孩问仕萩,女孩收吗,瑶儿饶有兴趣的问:“收怎样,不收怎样”男孩铁骨铮铮的说:“收,我便一起去,不收我就留下来,生死由命。”瑶儿收了,对着想去的人说道:“我今天收你们是当仆从,是要干活的,做好了会给你们饭吃,会有衣服穿,没做好是要罚的,我知道你们为了吃饱肚子,也干些偷鸡模狗的事,进了金家,再这么做打死勿论,如果你们想来,明天到衙门口,做好仆从的卖身契。”说完和仕萩,走出了这间破屋,仕萩和瑶儿来到了成衣店,订购了二十套从内衣到棉袄、裤子、照着仕萩的样子订的,还订了三十穿普通的棉被子。   翌日,衙门口只来了八个人,包括那对兄妹,瑶儿也不生气,意料到浑水摸鱼的见到衙门就怕了。做好了手续,带他们回家,有两个女孩,六个男孩。回家后在别院的淋浴房了分了两拨洗澡、洗头,衣服都烧了。烧了大锅的热汤和大锅的饭,热热的吃完,分好衣服,其他人衣服大点还可以将就,四岁的就没办法了。瑶儿找到郭氏帮忙,郭氏找出瑶儿的衣服给丫头换了。给他们分了房间,兄妹俩住一间,好方便照顾。忙忙乱乱了一天。   过冬的东西早早就备好了,现在要什么都是,写信到郭家,贵头儿送上来,方便多了,每次要的东西照价给了钱,金天和仕萩上次的猪内脏没有吃过瘾,这次瑶儿请郭家收购了很多。黏黏、糊糊过冬的草料,备好了大量的苹果和梨,不过黏黏、糊糊可以啃树皮的,饿不着。蛇雕和鹰鸽的食物比较麻烦,他们曾经是候鸟,在冬季长的地方发现被称为迷鸟,蛇、蛙是冬眠的,就剩下老鼠了,可家里的都被吃了,只好备点鸡,以防不时之需。备下来了这些,家里已经动用后来的两千两了。   第十五章 教仆   洗澡和洗头都是累人的活,瑶儿在洗澡水里加了大蒜汁和葱汁,灭虱子的,低估他们脏的程度,每人洗了三遍才通过兄妹两的检验。别院的淋浴房很大,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和主院一样大锅洗澡,毕竟冬天在没暖气的房间是不行的,另一部分是淋浴房。瑶儿说了要求,水从头顶缓缓下流,人站在下面清洗身体,仕萩想了一阵对瑶儿说,是不是类似于龙吐水的样子,瑶儿称是,两人找来工匠说了要求,工匠做出了铜质的没有龙头的龙吐水,龙头被铜管子替代,做成后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现代大型的直嘴茶壶。   八人收拾干净,喂饱饭,已经到了下午,让他们回房休息了,每人发了两条被子。晚上八人除了最小的丫头,都到了很晚才睡,有担心前路的,有激动暗暗许下报恩心的,也有只因为睡着暖被窝而兴奋的。   照常,郭氏旁听,仕萩和金天,瑶儿谈论。最终定下,仕萩教读书认字,认字为首要,读些历史上讲忠义故事的书,给他们说些鹰鸽的事,让他们提高兴趣。要给他们改名,仕萩提出姓不改,男孩的名字用崟(yin)、鉴(jian)、鋬(pan)、鋆(yun)、鎏(liu)、鏊(ao)、鐾(bei)鍪(mou)。意味金家在他们心底最深处,金家是他们的基础,劝告他们不要忘本。女孩在名字里加唫(jing)、惍(jing)看字型,口中有金家,心中有金家,金家是她们的依仗。不错名字起的好,仕萩长大了,自己要当米虫了,脑中闪现出的念头就是这个,美好的日子让人向往。瑶儿提出这个名字先给他们,学习三个月后,不合格就剥夺名字,金天和仕萩赞同。   翌日,很早八个人就都起来了,瑶儿不许小家伙过来别院,除了两个女孩子,其余的人也不许进入主院,瑶儿单独也不过来。早上仕萩开始训话,宣布了规则,都是为了让大家对主人产生敬畏。给他们安排了,早上打扫院落和自己住的房间,劈柴,轮流值班烧饭,其余的人读书认字。   问了名字,叶子,八岁的女孩,改名叶子惍;吕狗子,十岁,改名吕鋆;绍基,八岁,改名绍鉴;孔八斤,九岁,改名孔崟;关二狗,七岁,改名关鏊;毛峰,九岁,改名毛鎏,申豹,八岁,改名申鋬。一时还记不住,只听见别院‘猫’‘狗’乱飞。四岁的小丫头是绍基的妹妹,叫绍灵,见她还小,就关照绍鉴,跟他住一个屋,不用她干活,所以也没有改名字。   八个人就七个人能干活,瑶儿就和叶子惍一起凑个数,轮值就由瑶儿和叶子惍开始,叶子惍做饭利落,瑶儿就问她:“你怎么会沦落破房子里的?”叶子惍告诉瑶儿,她的母亲三年前去世了,娘死后一个月后娘就进门了,后娘天天让六岁的她干活,今年春天后娘肚子大了,就把她卖到外省的宜春楼,还没交到老鸨的手里,她就跑了出来,后来不知道方向就跑到这里了。和乞儿们一起的时候,没人知道她是女孩,要一起洗澡,她才说的,原以为仕萩和瑶儿,不会要她了,没想到她也被留下来。两个女孩是做惯这些事的,没费什么功夫饭就好了。   沦落到乞儿的地步,都会是一本血泪史,瑶儿无意去探究每个人的伤疤。叶子惍不同,虽说这是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可没见过几个女孩子要饭的,引起了她的好奇。还有就是那对兄妹,穷到要饭,可说话不亢不卑,看他们也没有畏惧,四岁的小丫头吃饭极具规矩,把她都比下去了。瑶儿担心的是,他们身上的故事,会不会危机金家,金家不富不贵,经不起折腾。   瑶儿给仕萩提了醒,要他留意绍鉴,在绍鉴没有全盘托出身世之前,把他打杂的。轮流的人那天的课是要自己补得,也是瑶儿和仕萩特意安排,看看谁冷漠,谁用功,谁热情,谁偷懒。饭也是做得五花八门,即使再不好吃,金家也会陪着一起吃,从不会浪费。第一个受不了,那群男孩子做饭味道的是叶子惍,吃不下去了,和她的水准差太远了,特别是绍鉴,叶子惍是女孩,不用劈柴,绍鉴就会快点干完活,等着叶子惍边骂边教,时间长了,大家都会做能下肚的饭和菜了。瑶儿喜欢这个叶子惍的女孩,爱憎分明,敢说敢做,骂人有分寸。瑶儿暗自提醒她,多认点字,男孩和女孩都一样的,就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过年的脚步临近,今年的冬天特别冷,黏黏、糊糊、六石、七石、八石的毛厚厚的,瑶儿不做饭的时候,就会抱着七石取暖,看书。黏黏、糊糊有时会在边上吃醋,用舌头舔着瑶儿的手撒娇,瑶儿会安抚它们。马鞍做好后,瑶儿还没有试过,这天瑶儿决定试试。黏黏很乖,让仕萩把鞍固定在它身上,装好了马镫,仕萩不放心瑶儿,自己试了。瑶儿和郭氏站在边上,黏黏很乖巧,等仕萩坐稳了拉住了缰绳,也没用马鞭,只说走,黏黏就慢慢的走了起来,稳稳的。后来开了门,仕萩沿着城墙人不多的地方,小跑起来,很稳。仕萩放心了,回来带上糊糊和瑶儿,溜罕达犴,去也。   黏黏、糊糊很高兴,它们好久都没有,到处去溜溜了,虽然被人骑,但那是它们的亲人啊。仕萩是买了马鞭的,瑶儿见到马鞭心中不忍,就和黏黏、糊糊说,骑到它们身上,不用马鞭,就用话叫或用手轻拍它们,它们就要根据话的意思,动起来。黏黏、糊糊点头轻叫。仕萩开始的时候还不相信,试过以后就很无语了。大冠和凤头很懒惰,白天出来晒太阳,顺便找点能吃的,吃完飞进树屋就不出来了。石貂没人陪的时候,会一跃而起到屋顶上晒太阳,顺便去别院的屋顶走上一圈,吓吓老鼠。   郭氏突然地身体不舒服了,仕萩带着吕鋆,跑了一趟同德医馆,来的是小庆大夫,瑶儿见过礼,站在边上。小庆大夫说郭氏是怀孕了,全家很高兴,留小庆大夫坐会儿。小庆大夫问了那个传言,瑶儿把编的故事说了一遍。小庆大夫见了黏黏、糊糊,一眼就知道是罕达犴,白色就比较稀奇了点,小庆大夫问瑶儿有了鹿茸准备怎么处理卖吗?瑶儿说不卖,给它们留着,除非家里人需要。小庆大夫笑笑,没有为难她,告辞离开,并让她有空就去看看老太爷,瑶儿应了。金天回来后高兴坏了,抱着郭氏什么都不让动,把郭氏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现在家里人多,郭氏从他们来的第二天就没干家务,而是给瑶儿,仕萩,金天做新年的衣服。   下雪了,把鹰鸽放到了石貂的树屋里,六石一直和仕萩睡,不过有时候会给仕萩踢到,六石也好脾气的轻唤两声,换个地方继续睡,七石和八石跟着瑶儿睡。郭氏怀孕后,瑶儿让小家伙们尽量不靠近主人房,凭借现代医学知识,怕对胎儿不利。别院的人现在多了一项,扫雪的活,主屋和别院。屋顶上的雪交给了石貂和蛇雕,石貂会用尾巴把,爪子,玩雪,瑶儿让蛇雕挥动翅膀,将雪扫落。   瑶儿不放心金天上工的路,金天骑着黏黏,自己骑糊糊陪着去上工。金天开始有点害怕,后来走了几步很稳,就不拍了,送到后,瑶儿和金天说好,会让黏黏带着凤头,晚上来接他。到了店里,那群眼皮浅的伙计,羡慕啊,不时的说着好话,想试试。搁在以前,金天会同意,因为不好意思回绝,如今金天一口回绝。到了晚上,黏黏和凤头,如约而至,店门关了,金天出来,刚想走,一个平时惯会捧高踩低的伙计,恶狠狠的对金天说:“我今儿个非要骑它。”金天倔脾气上来了:“不行”,那伙计不理金天,拉过缰绳,黏黏发出吼叫,凤头一飞冲天,对着那伙计头上开始盘旋,伙计的手不自觉的抖了,金天板着脸:“你可想清楚了,它们可是吃过蛇的神兽。”转身对着你黏黏和凤头:“谁要是冒犯了你们,别和他客气。”凤头呼啸而下,伙计抱头鼠窜,凤头见他跑了也没再追击。他运气不错,如果是大冠的话,那伙计今天不可能全须全尾的回去。见他跑了,众人嘲笑了一阵,自己头皮发麻,再也不敢欺负金天了。   金天和众人告了别,骑上黏黏,凤头懒了,站立在黏黏的角上,头不时的左右晃动,像个警卫,黏黏温顺的慢慢跑了起来。回家金天把事和瑶儿说了,瑶儿高兴的抱着黏黏,在它身上蹭了好一会儿,黏黏也很高兴,叫唤着表功,瑶儿拍拍凤头的头,给它加餐。可悲的是,一会儿糊糊和大冠,不开心了,瑶儿为了和平稳定的大好局面,给它们都加了餐,糊糊和大冠,还不开心,瑶儿傻眼了。最后的最后,瑶儿也在糊糊身上蹭了,也拍了大冠的头,才算平静。金天他们见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连石貂也在边上凑着热闹。   第十六章 验收   叶子惍、吕鋆、绍鉴、孔崟、关鏊、毛鎏、申鋬迎来了金家的第一次考核,仕萩考核学识方面,瑶儿出题帮忙选拔人才。学识方面排名依次是绍鉴、孔崟、吕鋆、毛鎏、叶子惍、关鏊、申鋬。瑶儿出的题是:(一)在学习和生活的过程中,遇到你不会的事,你可有向人求教?求教了几人?(二)谁回答了你?谁拒绝了你?(三)如果谁都没有办法回答你,你又是怎么处理的?(四)你帮助了几人,你告诉别人的答案中,有没有错的?如果有,等你知道的时候你是怎么处理的?   仕萩不解,金天见到题也不明白蕴含的意义,瑶儿详细的解说:“谁都不是万能的,总有自己不会的,可今天不会不代表明天也不会。关键在于你会不会努力求知,尽全力得到答案为止,这是第一题的含义。人与人之间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交往,人缘好得到的信息和助力就比较多,回答你的人越多,表明你的人缘就好。综合大家的对这道题的回答,还能看出谁比较热心,谁比较冷淡,第二题的含义在此。有时候你问出来的问题不是眼门前的几人可以回答的,那时你有没有对策,要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是不是要寻找更高的助力,能想到其他人想不到的办法,第三题是比较,比较谁回答的有新意,谁的思维更活跃,这是第三题的目的。第四题则是认错纠错的能力,是人都会错,一意隐瞒短期之内或许风平浪静,错的越久越不容易改正,最后到达无法收拾的地步,便只能舍弃,这样会给主家造成损失。”仕萩在道观就见识过,瑶儿把郭蕃和小邱用奇怪的问题问倒的事情,所以只是不断的点头而已。金天第一次见识到瑶儿的弯弯绕,有点反应不过来,看去呆呆的。金天不由衷心称赞瑶儿,瑶儿听着称赞,感慨这些不过是得益于,上辈子的知识,学校的,电视的,社会的。   这七人都不错,学的快,脑子快,仕萩决定将他们都留下来。不过瑶儿也有没想到的,第一题大家答案相同,第二题成了摆设,七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在破房子里也是相互间照应着的,现在一起成了人家的家仆,这份感情自是不同。第三题回答的最好的是绍鉴,瑶儿不想现在就重用他,第四题回答最让瑶儿满意的是吕鋆。仕萩和瑶儿没有恼,也满意他们之间的和睦,只是瑶儿原打算靠这题选出,七个人中最先得到试炼的人,现在流产了。没办法,和仕萩协商后,用最直接的方法,投票,不记名。告诉七人,要选个人出来指挥他们做事,投票的方法,相互间不得相看,但票是直接给仕萩和瑶儿的,所以瑶儿和仕萩知道是谁选的谁,吕鋆以六票当选。   仕萩和瑶儿,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公布了一年后的今天是下次考核的时间,考核内容是他们这一年中做的事。宣告完后找了吕鋆,布置了他的任务,准备过年的事,要看他的具体指挥办事的能力。   八人都是知道主屋的小家伙们的,虽然好奇,但在行乞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故事,对它们有着敬畏的心,不敢向前,还好主家也从没有让它们靠近过。这也是那些原打算来金家浑水摸鱼的人,一想到这个,就不敢来了的原因。   绍灵意外的得到了郭氏的青睐,也是,自从房子扩建之后,和郭氏来往的也就那么两三家。现在郭氏有了身子更是懒得动弹了,仕萩和瑶儿有事商量的时候,她只有听的份,八石也被驱离她的身边,金天晚上才回来,所以现在就只有绍灵了。绍鉴本来阻止绍灵去郭氏那里的,瑶儿见了,对绍鉴说,绍灵是金家的客。绍鉴见郭氏是个和蔼,便让绍灵去了,不过每次都要啰嗦一会儿,时间一长绍灵都会背了。现在金天上下工都是黏黏、糊糊轮流送的,再也没人找麻烦。   过年的事吕鋆办的还不错,瑶儿和仕萩看在眼里,他又是大家选的,众人对他的差遣也很服帖。金天和郭氏安心,放心的让他们去办事,儿子和女儿的出息,让他们淡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大年三十,祭祖,与平常不同的是,还祭了仙,谁,八仙啊,八人见这阵仗更信了那个故事。团圆宴,让八人说不出的滋味,宴上仕萩说,他们愿意留在金家一天,他们就是金家的一部分,他们是仆,也是亲人,金家永不抛弃他们,八人痛哭,金天和郭氏连忙安慰这些孩子,他们哭的更起劲了。金天和郭氏没办法,只好和瑶儿一起默默看着。   守岁,大家围坐在议事厅,吃吃,说说,笑笑,看着月亮,郭氏说了一句,你们那么小,谁那么狠心把你们扔了。气氛霎时冷了,仕萩原想说点什么,瑶儿冲他摇摇头。八人中最直爽的叶子惍见问,没什么隐瞒的便把她的身世说了,说完叶子惍没哭,郭氏哭了一把搂住叶子惍,叶子惍受不住了,也哭了。其他的人沉默的听着,看着,等两人被人劝住了,吕鋆开始说了,有了第一个,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一个个的都说了自己的身世。每说一个,郭氏都留了眼泪,金天和仕萩,瑶儿眼眶红了。不知不觉中时辰快到了,瑶儿豪情万丈的说,眼泪留在去年,要笑迎以后的人生,赶他们去放炮竹了。   瑶儿回到主屋,陪着小家伙们,怕它们受惊,金天见郭氏流了很多泪,怕她身体受不了,也劝着回了主屋。仕萩带着其余的人,等时辰一到,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从金家响起,响了半个时辰。这一带,就金家一家放了那么长时间的炮竹,那几个还是孩子,虽说早熟了些,还是贪玩的,早把刚才的伤感抛到九霄云外了。小家伙们开始是害怕的,但瑶儿陪着,又见响了这么久也没事,便不怕了,黏黏、糊糊用头拱着瑶儿,七石、八石用爪子拉着衣角,要求带它们出去看看,瑶儿没办法,就和它们一起出来了,蛇雕和鹰鸽,见没事,第一个飞了出去。   今年雪大,路上很难走,原本过完年要回郭家去看看的,郭家见雪大,郭氏又有了宝宝,就来了信取消了行程。仕萩、瑶儿也和道观请了罪,等到雪融了,再去山上看他们。金天总算是,歇了下来,可以好好的观察这八个小孩,一番相处下来,金天对几人都很满意,特别是绍鉴。金天便和瑶儿,仕萩说了,仕萩笑了,瑶儿便对金天说了关于对绍鉴想法,并提醒他们,年三十那天,全部的人都说了过去,那样的氛围绍鉴也没有开口,光凭这个就知道,他身上的事不小啊,对绍鉴还要有保留。金天今天开始对儿女们是彻底的放了心,告诉他们以后要做什么,就尽管去做,不必征求他的同意,他要做甩手掌柜了。瑶儿笑了,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和仕萩是不会放过那块宝的。   雪化了,晴空万里,金天告了假,陪着妻子回娘家,金家不比以前了,仕萩和瑶儿看家,计划着下一步。先是吕鋆卸任,仕萩夸了他,并让他选做下一件事的人,吕鋆选了绍鉴,仕萩让他再选一个,吕鋆选了叶子惍,仕萩同意了。仕萩叫吕鋆告诉叶子惍,并叫她过来,瑶儿和仕萩,要叶子惍做的事,是看家和做一个月的管家。并且瑶儿和仕萩,过两天就不在家,黏黏、糊糊、大冠和凤头都要带走,叶子惍爽快的应了,仕萩在晚饭时当众宣布了。   吕鋆从仕萩的屋子出来,越想越觉别扭,去找了绍鉴,他不想失去这个伙伴,告诉他整件事,绍鉴谢过吕鋆。晚上他安抚绍灵睡了,就来到仕萩的房间,瑶儿和仕萩都在,绍鉴开门见山的说:“少爷,小姐,是不是绍鉴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仕萩对这种,没做错事的人,是最没有招架之力的,便找瑶儿救驾。瑶儿收到仕萩的求助:“没有,你每件事都做得不错,是他们中最好的。”绍鉴没想过瑶儿会这么回答:“那为什么……”瑶儿打断他:“因为你的心不在金家,因为你不信金家。”绍鉴不服回道:“小姐怎知,绍鉴的心不在金家,绍鉴不信金家。”瑶儿微笑:“你的身世异于常人,你隐瞒不说,你不信金家会替你保密,不信金家在听完后还会留你,也不信金家有能力护你,你的身世也可能会给金家带来危险,你不说,也就是金家没在你心中。”绍鉴苦涩的说:“你们怎么猜到的。”瑶儿不语,微笑的看着绍鉴,仕萩说:“绍鉴,平常百姓的四岁女孩,可有绍灵的教养?”   绍鉴点点头:“疏忽了,你们可是要知道我的身世?”瑶儿正色的说:“是,我们要判断你的身世,会不会给金家带来危险。但你也可以不说,维持现状,我们也不会给予你信任,如果到了夏天,你还没有做出决定的话,金家只有请你和你妹妹离开了。”绍鉴表示他还要再考虑,瑶儿和仕萩点头同意。   第十七章 怪老头   早上,绍鉴问过绍灵,绍灵说要留在金家,金家的人对她很好,比家里的人都对她好,绍鉴有所触动。晚上绍鉴忙完了,便找到瑶儿和仕萩,开始诉说他的故事。   绍鉴和绍灵来自鲁东第一富户绍家,绍家现任家主,绍葆是他们的父亲,绍葆的正室林夫人是当朝林丞相的庶女。他们的母亲是绍葆的姬妾之一,来自滇州,颇有才学,在当地有才女之称,不幸家族没落,才沦落进了绍家。除了他母亲之外,绍葆还有三房姬妾。绍葆有嫡子嫡女各一人,庶子三个,庶女一个,绍鉴是庶子里最大的,比嫡子小了两岁,绍灵是最小的孩子。   原本相安无事的后宅,却因绍葆喜爱这个聪明好学的绍鉴,平地起了波澜。去年的春季的一天,吃过晚饭没多久,绍鉴的娘昏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嘴唇发紫,等大夫过来,已然毒发身亡了。绍鉴和绍灵,茫然、悲伤的送别娘,娘是妾,绍家随便找了个地方,将之安葬了。绍鉴当时满心伤痛和疑惑,从不惹事的娘,为什么会被下毒?下葬两天后,绍鉴的奶娘田氏,找到绍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林夫人安排的。是林夫人不满绍葆喜欢他,多过体弱多病的嫡子,才下的手。绍鉴惊愕是自己害死了娘,田氏说这次林夫人没能杀了他,下次还会动手的,会把他和绍灵一起杀害。田氏说,自己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在花园里偷听到了林夫人和她的小婢女的谈话。田氏还说对不起绍鉴,因为害怕,没有及时告诉他,害死了姨娘,为了不再造成遗憾,田氏给绍鉴一些银两,让他带着绍灵去滇州找外公外婆讨回公道。就这样绍鉴带着绍灵,离家了,因不识路,走到了相反,滇州在鲁东的南面,这里则在鲁东的北面,银两用尽,俩人乞讨度日。   听完故事,仕萩很同情这个八岁就带着妹妹,逃家的孩子。瑶儿脸通红,气的,开口就骂:“你什么脑子,难道离家出走比告诉你父亲,来的容易?田氏的话,你验证过了吗?是真话吗?林夫人仅仅为了,你父亲的喜欢你一个,就要毒杀你们母子三人,她有病!她杀你一个就好了。你娘死了,死于中毒,当家主母就不会引来别人的非议。她没脑子才这么干,她和小婢女说话,不在自己院子里,跑到外面人多的花园里说悄悄话,她傻的!你母亲已死,还要追杀你们两个,还不怕被绍葆发现,她疯了!即使田氏说的是真的,她是不是应该和你一起去你父亲那里,坦白事情,救你们?你父亲不信,也会有怀疑吧,毕竟你娘是非正常死亡,会安排保护你们吧。你外公当初在意你娘的死活,岂会让她进绍家当妾,会为了她得罪当朝丞相,做梦?教一个八岁一个四岁的孩子,走着去,远在十万八千里外的滇州,明显的居心不良。这种没脑子的事,你居然还傻得真去做了,你们能活着真是运气。哥,我不行了,我要去外面透透气,气死我了。”   瑶儿刚说的时候,绍鉴还有点不服,说到后面,他傻愣愣的眼泪哗哗的流,这大半年的委屈,担心,挣扎,伪装,在这一刻完全崩塌了。仕萩也走了出来,站在廊下,陪着瑶儿,瑶儿看着美丽的月亮,也不回头:“哥,我这辈子不嫁人了,你养我吗?”仕萩坚定回道:“哥不会让你做妾的。”代沟啊,瑶儿说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仕萩想的是决不让妹妹当妾,现在也无从辩驳。   哭声渐渐小了,等到没了,仕萩和瑶儿进了屋,瑶儿问他:“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怎么做?好好想想,我们要去道观一个月,等回来再告诉我们你的决定。”绍鉴点头,离开。   仕萩和瑶儿,收拾好了东西,给郭氏留下了八石,关照郭氏不要抱它,让它自己玩,喂点吃的就好。骑着黏黏、糊糊带着大冠,凤头一路说说笑笑向郭家庄出发。先到郭家庄,见过姥爷,姥姥,见过几位长辈,和表哥,表弟,表妹相互见了礼。聆听教诲完毕,起身和众位长辈告辞,向山上进发,郭蕃再过几天,就要赴京了,便托仕萩带信给道观,明天上去辞行,仕萩应了。   走到山脚下,瑶儿要和仕萩比比轻功,让放走了黏黏、糊糊它们先去山上。俩人刚比了二十几步路,身后走上来两个人,一个像是武林人,背着剑的青年,约和比仕萩大个一两岁,跟着一个有着花白胡子的老头。灰色衣服,很单薄,脚蹬皮靴,磨损的很厉害,口中含含糊糊说着话,只听得清白眼狼这几个词,不时的回头瞪年轻的那个,催他快点。很快仕萩和瑶儿,被甩的很远了。   瑶儿和仕萩的轻功差不多,仕萩力气大要比瑶儿好些。张二见仕萩来了,叫过仕萩一起去看了鹰鸽。瑶儿去找老道士,见到刚刚赶超了他们的那两个人。瑶儿见过老道士,小邱,张一,便想告辞回自己屋了,老道士不许,让她坐下,无聊的听着他们叙旧。时间一久,小邱和张一找了个机会跑了,年轻人还坐着,连姿势都没有变,瑶儿暗服。   老道士见开溜的两个徒弟,对着老头就开始诉苦了:“看那俩个不成器的,嫌我老不肯陪我了。”老道士开始犯抽了,脸上又皱成了包子褶子。老头斜眼看着他:“得了,收了这么好的徒弟,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白眼了戴草帽,假充善人。”老道士回击:“不见那么久,你的废话多了。”喝茶、看戏,这才是日子,可惜没让瑶儿得意很久。   “丫头,你没事让那黏黏糊糊自己上山干嘛,有坐骑了还不懂享受。”老道士数落她,瑶儿头皮一紧:“道长,我怕您想得紧,让您可以早点见它们。”老头:“怎么,你来迎我,你嫌掉价了?”无意中迎了老头,老道士心生不满,拿她出气呢。老道士哼哼两声,表示同意。老头跳了起来指着老道士:“我若不是心烦,谁会来找你这个藏了二十年的人。”老道士不甘示弱:“凭什么,我要给你解心事?你哪次找我是好事?”老头一下蔫了,速度之快,瑶儿目定口呆,老道士见了好笑,板着脸问:“怎么了?”瑶儿又一次表露了她二的特性:“怪老头的脸变得真快。”张一,小邱,张二,仕萩,正好来叫大伙吃饭的,一听这话,哈哈哈,全部笑出声。老道士早已夸张的扶着椅子了,老头的徒弟眼里也有了笑意。老头的脸黑了,瑶儿已经醒过神了,懊恼,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补救,五张笑脸,一张黑脸,一张白板脸,一张懊悔的脸,一起向饭厅走去。仕萩含笑,用手指点点瑶儿的头。   吃过饭,大家回到议事厅,瑶儿再次想回屋,老道士不答应,这次连老头也没放过她。老头气呼呼的看着她,老道士得意在边上:“怪老头,说说吧,有啥烦心的?”就知道老道士这种成精的怎么会放过她,其余的人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老头叹气,说了他的烦恼:“我想收个女弟子,找不到人。”老道士奇了:“你要收女的,你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啊。”老头说:“还不是我那不肖大徒弟给逼的。他不成亲,说是因为身边没有女的,看不见女人的好,那个不肖的居然,让我先找个老婆让他见识见识。”老道士撇撇嘴:“你大弟子是你侄儿吧,不过他说的也对。”老头愤怒:“对个屁,我六十了,谁嫁我。”老道士:“你确定你要找女弟子?不是帮他找媳妇?”老头:“他肯娶女人,我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啊?可女徒弟,找起来就那么难呢?”   老道士眼睛一转:“你收徒的条件是什么?我帮你找到了,你怎么谢我?”瑶儿有不详的预感,抬眼看向老道士。老头说:“条件只有一个,女的,我马上下山做为对你的回报。”这个回报,老道士不满:“爱上哪上哪去,我不操心了。”老头,捏准老道士的脾气:“我多住一人,你就要多准备两人的三顿饭。”老道士心疼了,指着瑶儿:“就她”仕萩一愣,瑶儿站起来:“我不要”。老头也站起来围着瑶儿开始打转,小小年纪会点不入流的轻功,长得,脸是脸,眼是眼,嘴是嘴,鼻子是鼻子,还没长开呢看不出来。老道士:“为啥不要?”瑶儿说:“这位老人家是干嘛的啊?不会是为了刚刚我说了他,报复我的吧。”老道士笑了:“他是医怪,这世上最好的大夫,至于要不要报复你,这就不好说了。”大夫要收她做弟子,这份幸福来得有点突然,在弄清了这世没有女大夫的现实下,她还以为将来要跪求个三天三夜,以诚心动人,才能有机会学到医术。   第十八章 拜师   瑶儿按下冲口而出的愿意:“不要”老头生气了:“你不想学医?”瑶儿:“想,不过不想跟您学。”年轻人听到这句话,笑出了声,他的笑容,怎么说呢,僵尸的嘴角上翘,大概就是那个样子。老头大吼:“我哪里不好?”瑶儿眨巴眼睛:“您会报复。”众人憋着笑,看戏。老头叫道:“不会”瑶儿想了想:“您现在不会,以后呢,我找谁说?”老头说:“我说话一向算话。”瑶儿闷着声音说:“如果我做了您不高兴的事,或是您说的话我不听,您会怎么做?”老头说:“赶你出师门,或者你可自请离开师门,这样你就不怕了吧。”瑶儿又说:“离开师门,不会断手、断脚?”老头已经不想再搭理那个烦人精了,强撑者:“不会”。瑶儿说:“噢,我做你徒弟。”老头不抱希望了,听见这一句,没反应过来,:“说啥?”瑶儿重复了一遍。老头来了劲:“你父母同意?”瑶儿看着仕萩,仕萩知道她的心意恭敬的说:“家父,家母都是开明的人,不会有意见的。”   老头怕他们反悔,赶着催着要行礼。道士们开始张罗,在八仙的面前摆了祭桌,老头做在上位,瑶儿第一礼,拜祖师,八仙的吕洞宾纯阳祖师;第二礼,拜师,瑶儿行三叩首之礼,献上红包和投师帖子,帖子记载瑶儿的名字和年龄,家门;第三礼,师父训话,要尊师重道,宣布门规,门规只有一条,入门者残害百姓死。师父自报家门,师父叫沈妙春,医学世家,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沈志,是他侄儿,二徒弟乐旎,是沈妙春路边捡的,三徒弟就是那个年轻人,是孤儿,跟师父姓,叫沈善。其余的师父让瑶儿自己去相处发现。   郭蕃山上来告别众人,知道瑶儿认,名满天下的医怪作师父,勉励了几句,瑶儿才知道老道士所言不虚。郭蕃告诉仕萩和张二,建鹰站的事,他不在就找郭阡,仕萩和张二应了。老道士交代了郭蕃一些官场上的事,郭蕃应了。郭蕃这几日忙着打点行装,不能在道观久待,说了该说的,辞了众人下山去。过了两日郭蕃往京城去了,好在郭蕃带走了三只鹰鸽,往来书信也较以前方便快捷,少了以往的伤感。   找到徒弟的沈妙春,哪会这么快下山,答谢礼作废,把老道士气着了,好几天不理他。沈善不爱说话,做事很麻利,也不会给人添麻烦,很喜欢这个新师妹,眼中带着善意。看她做事仿佛是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沈善常常跟着瑶儿。沈妙春给了瑶儿一张人体穴位图,让瑶儿记熟背诵。仕萩和张二,对鹰站的事,讨论的热火朝天,小邱和张一也时不时的给了点意见。老道士对黏黏糊糊极尽巴结,沈妙春先是不屑,后来自动加入讨好的行列,众人在心中鄙视他。   仕萩要下山了,瑶儿交代他,务必让绍鉴自己决定以后要走的路,他要是留下就给予信任。仕萩和瑶儿讨论了家务,及家中人员的安排,既然绍灵出自富家,又有兄长看护,恐怕不能作为家仆培养。如果绍鉴留下,则还要再找二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瑶儿原要黏黏跟着他回家的,仕萩说在这里,它们比较能撒开蹄子,就自个回了。   送别仕萩,瑶儿去找师父交差,穴位图背熟了,师父指挥沈善教她,认穴。沈善以自己为蓝本,教她,也不说话,在自己身上指出,瑶儿就要报出穴位名,接着在沈善身上标记出来,不可思议的是全程沈善,不说一个字,就以点头或摇头表示对错。无语,瑶儿自以为是个话不多的人,碰上他,自己就是个话唠了。   沈善教的很耐心,瑶儿学的很认真,只是背部的穴位,没了蓝本,找不到正确的位置。瑶儿想找张二,和沈善说了,沈善口吐一字:“不”。沈善在片刻后拉来了师父,指着长板凳,说:“躺”。沈妙春脸色不善的回道:“扎嘴的葫芦,倒(道)不出来,多说几个字不行啊?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师父。”沈善不睬拉着衣袖不让他走,沈妙春没办法:“要干嘛?”沈善:“按”沈妙春乐了:“平时叫你给我按摩,推三阻四的,今天真自觉。”边说边躺上凳子,瑶儿呆滞了,这样也能行?三师兄很强大,看来这个师父,嗯,真就是怪老头,难怪要让她与师兄们自行相处,不知道另两位师兄是个什么样子?曾经瑶儿问过沈善,那两个师兄的情况,三师兄给了沈善式标准回答:“好”。瑶儿不得不放弃从三师兄这里获得情报。   沈善见瑶儿发呆,拍拍她的肩膀,看她回神了,一指师父,瑶儿乖乖的按照穴位,学起来。躺着的发现不对,便想起身,沈善早有准备,使巧劲按着没让动,沈妙春不干,嚎上了:“欺师灭祖啊,沈善你居然连师父也骗。”瑶儿停了手,沈善用眼神叫他继续。老道士和他的徒弟们,听见声响,都跑了过来,见到的情景,三个小道士憋着笑,怕沈妙春脸上挂不住,老道士可没这种顾虑,笑的声音之大,屋顶都被震穿了。沈妙春还在不时的骂着沈善,老道士拉偏架:“得了啊,嚎个没完了,你徒弟也是完成你布置的任务,安生些。”事已至此,瑶儿排除干扰,尽快的掌握背部的穴位,在强大的压力下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背部的穴位让完全了。沈善再三用眼神询问,得到瑶儿再三的肯定后,把师父放了。   沈妙春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指着沈善的鼻子,颤巍巍:“你个小兔崽子,我打死你。”沈善看都没看师父一眼,回道:“输”。沈妙春气道:“你不会以为,我打不过你吧!平时是我让你,你也不想想你的功夫是谁教的。”这才明白,沈善说的‘输’是指师父打输给他,瑶儿插嘴:“师父,您会武功?”沈妙春:“没和你说吗?我的功夫还不错,小丫头要学吗?”瑶儿沉吟了一会:“不要”。沈妙春指着瑶儿:“不识好货”。瑶儿没理他,沈善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瑶儿马上说道:“我又不混江湖,会逃跑就好了,不用会武功。”沈善微笑,示意明白了。沈妙春看着这两个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徒弟,鼻子气歪了,三天没和他们说话,当然那两个一直没理他,直到沈妙春受不了自己开口为止。老道士更是落井下石,每每说笑沈妙春,这是赖掉收徒答谢礼的报应。   学完所有的穴位后,休息两天,瑶儿拉着沈善,一起去山上,还带走了黏黏、糊糊它们。路上,瑶儿把这几个小家伙怎么来的,说给沈善听,瑶儿说话的声音像是山间泉水般清脆清澈,沈善默默听着,时时露着微笑。到了山顶,瑶儿一指密林深处渴望的说着,想去里面看看,想知道里面环境,想采里面的药材。沈善向瑶儿点点头,拉着就往密林里面走,瑶儿反倒被吓着了。拉住三师兄,瑶儿定神思量,对啊,师兄和师父有功夫的,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回去准备准备,后天再过来。瑶儿对沈善说了打算,沈善点头。   回去后,瑶儿对师父和老道士说了想法,沈妙春诧异了问瑶儿:“你懂草药?”瑶儿点点头,老道士揶揄:“你不会以为,我和你一样没脑子,叫一个不知道大夫是干嘛的,拜你门下吧?”沈妙春顾不得老道士,瞪了他一眼,对瑶儿说:“对草药,你懂多少种。”瑶儿请他们等一等,她跑到书房拿了本《常见草药》,书上有六百多种草药,瑶儿回来,把书递出去:“师父,这上面的药,弟子都见过,认得出来。还有约一千种药材,弟子背过,没见过。”沈妙春喜上眉梢,捡到一个宝了:“我考考你。”随意抽了几种草药,又抽了几种不常见的药材。瑶儿全部回答出来。老道士一脸得瑟:“怎么样啊,我给你介绍的人不错吧。”沈妙春笑捻胡须:“不错,对了丫头你几岁了?”鄙视你,彻底鄙视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年龄,瑶儿回道:“比您小了四十九岁”随即告退,抢过书,放回书房。沈妙春目瞪口呆,看着瑶儿麻利的动作,老道士,嘴都笑歪了:“丫头,生气了。”沈妙春哭笑不得:“我收的徒弟怎么脾气一个比一个大。”此话一出,道士们想起那天的事,全笑了,沈善眯了眼,起身回房了,身后传出了大笑声。   小邱禀了老道士,要进山,沈妙春见进山人多,山中情况又不明,怕沈善一人照应不过来,便跟着进山了。瑶儿找小邱道长,要准备进山的物品,预备当天回的,没准备多少吃的,准备一些雄黄,几颗飞龙夺命丹,一个背篓,几个火折子,四个盛着水的葫芦。   第十九章 进山采药   到了说好进山的日子,早早的沈妙春,沈善,瑶儿,小邱,四人两雕,向山头深处的密林进发。大冠和凤头,盘旋飞舞在前方开路,小邱和瑶儿说说笑笑,沈妙春不时的插上一两句,沈善聆听,多么和谐的画面。周围都是密林,也没见什么动物,也许天气还没有回暖的缘故,走过一段平坦的山路。开始爬坡,山坡陡,坡度大,中间又无平坦之处,必须一直攀登,加之杂木丛生,视野不开阔,使人喘不过气来。瑶儿大口喘气,脚步也慢下来了,沈善抚着她的背,小邱呼吸急促,沈妙春见状,便提议回头。   瑶儿不同意,示意休息一会儿就好,喝口水,看向小邱,小邱点头示意还能坚持。稍作停顿,四人继续前行,走了半个时辰左右,路渐渐平坦,密林也逐渐稀疏,四人远远望去,山峰奇峭,怪石嶙峋,悬崖绝壁,苍松翠柏,错落其中,奇景啊。绕过这些奇峰,向远处眺望,由四座山峰,联背而立,由陡峭岩石崩裂而成,如四朵盛开的花朵,四周烟云缭绕,苍天碧地,古树参天,景色蔚为壮观。   四人被眼前奇景震撼住了,瑶儿一时兴起,向山下大喊:“我来了”,其他人觉得有趣,学着大喊,仿佛爬山的疲惫,随着美景远走。这里不是瑶儿想象中的,类似于现代长人参的地方,有些失望,只是就这样离开有些不甘心。日头渐高,气温有所回暖,动物多了起来,但趋吉避凶是它们的本能,看见空中的蛇雕,不少动物回避了,只有大型的食草类,在不远处地势较平坦的草地上。   瑶儿想起草药的生长要求,阳生,山南向阳药草,如白狼毒;阴生,山北向阴少阳的药草,如兰草,岩生,生长于石灰岩地质,多为树如红豆杉。沈妙春本想,提醒瑶儿,向山的北面走走看看,见她沉思,不由想考校她,遂静静等待瑶儿,小邱见前辈不说话,作为晚辈,只有沉默的份。瑶儿做出决定,石灰岩可遇不可求,虽说这些山峰像是石灰岩构成的,但自己从来不是地质专家,山阴倒是可以找找看,便向山北面出发。沈妙春乐啊,犹如喝下了一桶的蜂蜜,甜滋滋的,这个徒弟也是学医的好苗子,下山后,要亲自教她,从此沈妙春把瑶儿当成真真的徒弟了。   翻过山头,脚下都是枯叶树枝,踏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没走多远,瑶儿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红豆杉”。沈妙春脚下一个踉跄,心中滴血啊:“有什么稀奇的?到处都有啊!”瑶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妙春,咦,对了古代的乱砍滥伐没有那么严重,这树长得又粗,很难砍去,也就不像现代濒临灭种了。   路越走越暗,阔叶林几乎把阳光都遮盖住了,小邱和沈妙春,瑶儿三人发现,地上的药草,随处可见,几乎每两步路,就有三、四棵药草。所见都是寻常药草,大家都没什么兴趣,瑶儿走累了,向一棵大树走去,想靠上去休憩,沈善站在边上。瑶儿走近树,神情激动指着树根处大叫:“灵芝”。三人走了过来,侧生无柄,木质,菌盖扁平,马蹄形,巨大,从没有见过如此大型的灵芝,像是巨型的锅盖子,脸上均露出了喜色。   瑶儿不敢采摘如此巨大的灵芝,怕不小心给碰着了,小邱和沈妙春分左右两边,接近灵芝想将它完整的摘下。这时,大冠发出尖利的鸣叫,瑶儿瞬间反应:“先别动,离开那里。”沈妙春和小邱不解,但看大冠和瑶儿的架势异常,便先离开了。大冠在灵芝背面,用爪子扒拉出一只蝎子,大蝎子,有一手大,沈善拔出剑,一剑穿过,沈善刚想扔掉,“别动”其余三人赶忙制止,这也是药啊。小邱拿出布袋子,放了进去,瑶儿夸赞大冠,并让大冠四周巡视一遍,等大冠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示意没什么危险了,大家才上前将灵芝取走,放入背篓。   随后大家,陆续采集了三十几个灵芝,没有第一个那么大的,但在世上也算罕见的。小邱发现了杜鹃兰俗称,没有花,只有一片叶子,叶椭圆形,平行脉,假鳞茎入药,一年长一个茎,生成排状,有几个茎它有多少岁。起出杜鹃兰,三人欣喜若狂,二十个茎球,天哪,十个以下算是,常见的,十五个是没见过的。周围有着二十几株,三人小心翼翼将其一一起出,最少十五个,最多四十二个茎球。   阳光,缓缓的向西移动,沉浸在喜悦里的三人,并未察觉,沈善说:“回”,三人才感到天色不早了,顾不得吃东西,四人匆匆往回赶。顺利到达奇峰时,突然狂风吹起,小小身躯抵挡不住,瑶儿向后退了几步,沈善从后面撑着她,沈妙春和小邱,手挽着手,头发吹乱,眼睛睁不开。沈善用着几乎是千斤坠的法子,一步步推着瑶儿艰难的前进。找到一块能抵挡狂风的石壁,四人躲在了后面,相互对望,狼狈不堪。瑶儿想起大冠和凤头,环顾四周找寻在,沈善像是知道瑶儿的想法,对着后面的一块小点的岩石一指,它们正抓着石缝,头卷缩着避风,放心了。   已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小了,四人两雕,冲出了怪风圈。踏进密林,大冠和凤头,盘旋在头顶上,不停的发出尖利的叫声,两边树林中,不时有猛兽的吼声,却始终没有接近四人,四人加快脚步,向山下冲去。一路上险情重重,上山容易下山难,老话总是说的不错。每次遇险,沈善总会及时拉瑶儿一把,才没让她滚下山,小邱还好些,和沈妙春相扶而下。   从密林中钻出来了,回道熟悉的山头,瑶儿瘫坐在地上,小邱则忙着查看采的药草,没有损失,总算有收获。瑶儿让大冠和凤头先回去,他们慢慢走下山。回到道观,已经开晚饭了,瑶儿什么都没吃,就回房了,累瘫了,记得上次那么累,还是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太久远了,少时便睡了。饭后,小邱在讲述着进山见闻和经历,让众人见过采的药草,和毒蝎子,说完便让老道士赶回屋里睡觉去了。   老道士把徒弟们都赶走了,沈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屋中就剩下,两个老的,老道士难得的正经表情:“她若不是想学医,哪里轮得到你?好好珍惜这个徒弟,无论那方面都是拔尖的。”沈妙春严肃的回道:“的确是个好苗子,没料到啊。”老道士眉头一皱:“到底出了什么事?就真只为沈志不肯娶亲,你就干冒天下之大不韪,收女弟子?”沈妙春叹息道:“哎,他不是不娶亲,只是不肯娶女的,要娶他师弟。”老道士,噗,一口茶喷出:“为什么?”沈妙春回道:“他说,从小见到的人都是男的,没见过女的。”老道士似笑非笑:“就这样?”沈妙春点点头,老道士:“你准备让沈志娶丫头?”沈妙春摇摇头:“不抱希望,希望沈善不要走上那条路,至于他们要娶谁嫁谁,随意吧,感情一直是你我都不懂的事。你那时沉迷当大侠,反对你师傅练毒丹害人,没想到他早就防着你,传你的功夫半真半假,害你走火入魔。我则痴迷于医术,灵药,半生救人,试药。你我从没动过情,又怎么可能知道感情是什么?”老道士听他提起往事,神色黯淡,提不起劲来,稍坐会儿也散了。张一卖飞龙夺命丹,名气很大,这次又走的很远去卖,卖到了沈妙春的地盘上,沈妙春见丹药,便询问了起来。张一见沈妙春是师父的朋友,也是临行前师父交代可以帮忙的人,便实话实说了,医怪这才有了这次的行程。   沈善去找张二,要了点热汤,带回自己屋子。半夜,瑶儿醒来,饿的睡不着了,点着油灯,打算去厨房热点东西,暖暖胃。打开房门,沈善也从门里出来了,给她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瑶儿感动的看着沈善,问:“三师兄你用内力帮我热的?为什么对我那麽好?”沈善点点头,笑了:“妹”瑶儿明白,沈善把她当成自家的妹子关心着:“谢谢三师兄。”瑶儿回到房间,把汤喝了,躺上床,睡得格外香甜。   瑶儿一觉睡到自然醒,收拾收拾,打开房门,黏黏、糊糊在她门口,一见她出来,委屈的直叫唤,头直往她身上蹭,瑶儿拍拍它们的脑袋,安慰着它们。沈妙春早就成了,黏黏、糊糊的忠实粉丝,一早起来就见它们在瑶儿门口打转,拿树枝勾引它们。它们的反应是,扭身转头,尾巴朝沈妙春甩了甩。气的沈妙春大骂黏黏、糊糊,是把守山门的哼哈二将。老道士哈哈大笑,终于不是在黏黏、糊糊面前吃瘪的唯一一人了。小邱和张二、张一回忆起师父的宝事,感叹罕达犴的魅力没法挡,也没避着沈善,沈善望着正在和黏黏糊糊纠缠的师父,也难得的发出两个字的评语:“宝货”。道士们笑了,顿感亲近了不少。当然这些发生在瑶儿起床之前,她今天起来的实在晚了,中饭大家都吃完了,张二帮她留了饭,沈善陪着她吃饭,还有不肯离开她身边的黏黏、糊糊。   第二十章 赚了一笔   黏黏、糊糊从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不在瑶儿身边,今天它们寸步不离瑶儿。和之前,沈妙春逗它们的画面一比较,沈妙春生着闷气,其他人暗暗偷笑。瑶儿不明所以,只觉得今天大家有点怪。   今天一早小邱把采摘的药草,全拿了出来初步处理好了,老道士发话:“昨天采摘的草药,小春你准备怎么分?”沈妙春脸涨得通红:“不要这么叫我!”老道士坏心道:“春春,快点说你想怎么分。”憋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特别那对象还是长辈,在座的一阵咳嗽声起。长辈就是长辈,沈妙春瞄了大伙一眼:“生病啦,等会我给你们调最苦的药。随便,我没意见,小绥子~。”老道士呛着了,瞪了他一眼:“四人平分”。   小邱称过那棵灵芝,足足有三斤重,将它和四十二年的杜鹃兰,放在了一边。将其余的灵芝和杜鹃兰的分成了四份,药草总有些高低,成色最好的给了,沈妙春,依次是小邱,瑶儿,沈善。沈善想把自己的那份给瑶儿的,瑶儿对他说:“这些是机缘下,才能找到的,以后还有没有,谁都说不准,你练武没学医术,这些防身不错的。”沈善略一沉吟,接过自己的那份。   瑶儿看着这堆,保存不易,拿着不方便的药草,便问:“能不能制成丸药。”沈妙春回道:“可以,但药效要小很多。”瑶儿有一张制丸药,且药效可以全部保留的方子,蜂蜜、红糖加少量水化开加入加工好的草药粉末,搅拌成半干的样子,然后手工搓制成大小相同的丸子,放在背光的通风处放置一两天阴干或丹炉烘干。瑶儿把方子说了,也说了,药材名贵先试试疗效,小邱下山找兔子做实验,用白狼毒和白蔹做样本。老道士稳稳坐着,指使着一干徒弟,沈妙春下巴掉下来了,直到小邱回来,还在晃神中。沈善可怜的看了师父几眼,瑶儿摸摸鼻子,药方很简单,师父的胆子真小。   忙碌见到了成效,试过后,药效没有损失,瑶儿把自己的那堆药材理了理。挑出最大的两棵灵芝和两棵杜鹃兰,放在边上,还各挑出两棵最小的灵芝和杜鹃兰。草药生长的年限不同,药效也会有差异,瑶儿帮着沈善把药整理好了。   小邱开始制作丸药,为了简化工序,除了各自挑出来的,大家根据灵芝的大小,杜鹃兰的年限,合并放置,炼成丸药后再等量分发。沈妙春终于缓过来了,老道士嘲笑他,已经被土埋了半截的人,还这么大惊小怪的。沈妙春不顾理他,拉着瑶儿,通知她,她明天开始学把脉。   小邱垮了脸:“沈叔,您过两天行么?这么多,莫不是您不想要丸药了?”老道士的徒弟,是不会任人欺负的,反击了吧!老道士斜了沈妙春一眼,沈妙春赶紧开口,改到了五日后。   沈善不解的看着瑶儿,指着她分出来的药草,瑶儿说,自己的两棵卖掉,给家里多点收入,要跟着师父,没空管家里了,两棵小的,娘怀着宝宝,给娘补身子的。瑶儿还邀请沈善,有空和她一起下山,跟她回家看看。沈善好奇的样子,让瑶儿想起了家里的七石和八石。沈善把瑶儿挑出的药草,放好,对着瑶儿说:“哥”。瑶儿对他说,既然是你的,你给谁都好。   放在边上的最好的灵芝和杜鹃兰,怕人的惦记,老道士和沈妙春决定,也炼成药丸,分成两份,大蝎子则给了老道士炼丹。瑶儿和小邱在接下来的日子,经历了洗净,剁泥,搅拌,烘干,装瓶,按药效分,特、甲、乙、丙、丁、子、丑,七个等级。特级练成了五十粒灵芝丸,四十二粒杜鹃兰。后五个等级,各炼了一百二十粒,丑级,炼了三百粒灵芝丸,均分了。瑶儿想回去,把手上最好的草药脱手,问了张一大概的行情,张一告诉她,可以各买一万两,沈妙春不放心她,让沈善陪她去了,学诊脉的事又耽搁了下来。   瑶儿带着沈善骑着黏黏、糊糊先回了家,大冠和凤头留在了山上,半天不到的功夫,就到家了,黏黏、糊糊路熟了,脚程也是越来越快。七石,和八石,第一个扑过来,瑶儿抱着和沈善介绍它们,郭氏见女儿回来了,拉在怀里,亲昵着,沈善眼中流露出了羡慕,瑶儿赶紧介绍给郭氏。沈善手一拱,见礼,郭氏上下打量着他,觉得还是可靠的。仕萩不在家,去方夫子那里了。   吕鋆带着别院里的人过来见礼,瑶儿吩咐,准备一间客房给沈善居住,带着沈善参观了别院。晚上仕萩和金天回家,仕萩知道沈善的性子,和平常一样。金天对沈善很热情,沈善有点招架不住了,瑶儿见了连忙帮忙说随意好了。金天知道瑶儿拜医怪为师,有点担心,看见沈善这个样子,定心了,尤其知道沈善的功夫还不错的时候。   瑶儿说了去山上采药的事,说的很轻巧,沈善眼中满是问号?瑶儿用眼神制止沈善,并暗示他过会给他答案。把留下的草药拿了出来,小的给了郭氏,跟他们说了,留着生孩子的时候用,大的要卖掉。   仕萩问:“你估计,能卖多少钱?”瑶儿回道:“张一道长说,可以卖一万两左右。”郭氏惊呼:“什么?瑶儿那两个小的,也拿去卖了吧!”瑶儿:“娘,那个是给您补身子的,女儿心中有数的。”金天说:“你要卖给同德医馆吗?”瑶儿说:“爹,同德医馆没有这个实力买下来的,我要到汝县去卖,那里是州衙的所在地,有钱人多。”金天思忖:“不管他,有没有能力买下来,要先给他们说一下。他们不收,咱们再去汝县。”瑶儿点头。   饭后散了,瑶儿送沈善回房间,路上瑶儿对沈善说:“事情既然已经过了,我也没事,何必让他们担心呢。”瑶儿嘱咐他这里和在道观一样,要自己动手的,沈善点点头。瑶儿回到房间,仕萩敲了暗门,瑶儿应了,仕萩进来了第一句话:“你上去密林那边了?”瑶儿点点头,仕萩指着她的鼻子:“你啊,什么地方危险,你往什么地方钻?”瑶儿没办法了:“哥,你妹妹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呢吗?消消气!”仕萩拿这个赖皮妹妹,向来没办法:“详细的说吧,遇上了什么事?”瑶儿只得一五一十的上山经过,一一说了,还给了仕萩一瓶丑等的灵芝,一瓶已等的杜鹃兰,一瓶甲等的灵芝,用法详细说了。杜鹃兰对蛇虫咬伤和解毒上有奇效,甲等的灵芝说有起死回生之能也不为过,虽说是丑等灵芝,不过疗效也不是一般医馆中的药能比拟的。仕萩知道名贵,推说不要,瑶儿说:“哥,也许不用多久,我会跟着师父回师门中去,有一段时间不在,你和爹娘是我心中最深的牵挂,留点好药,给你们,我也安心。另外老道士那里有特等的药,只要那还剩下一口气就可以救活。”仕萩凝望这个事事为家着想的妹妹,不再说什么了,收下了药丸。   翌日,郭氏起来,送金天离开后,找到瑶儿:“瑶儿,你去哪里采药的?”瑶儿一听,心中咯噔一下,坏了,忘了娘是从小在那里长大的了,换了一张赖皮脸:“娘……”。郭氏一看,得了这丫头,肯定去了,没人能回来的密林深处了。郭氏也不言语了,豆大的泪水,滚落脸颊,瑶儿无奈大叫:“哥”。仕萩听见,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院子的母女两人,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瑶儿无奈的说:“事发了”。   仕萩赶忙安慰郭氏,郭氏慢慢的止住泪水,瑶儿打着保证,没有下次了,还说师父和师兄都去了,很安全的。这边热闹着,沈善站在门口看着,见到和平时不一样的瑶儿,不觉好笑。走到郭氏面前:“姨”,一指瑶儿:“妹”。瑶儿向有的发傻的郭氏解释:“娘,师兄的意思是,您是他姨,我是他妹妹,师兄会照顾好我的。”郭氏眼睛亮了,一把抓住沈善的手追问:“真的?”沈善连连点头。仕萩伸手戳了瑶儿的脑门,沈善见了,也跟着学,瑶儿对着那两人大叫:“很痛的,臭哥哥,臭师兄。”郭氏见瑶儿的宝样,扑哧笑了,警报解除。从此郭氏把沈善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郭氏觉得这不爱说话的年轻人,还是满可靠的。   仕萩,瑶儿和沈善,来到同德医馆,仕萩和瑶儿进门拜见了小庆大夫,庆大夫和李大夫。沈善臭脸,站的笔直,医怪的弟子,向来只有大夫向他们行礼,还没见过他们向大夫行礼的。瑶儿明白沈善的意思,可庆家不同,看在老太爷的面上,也不能礼数不周全。低声向沈善解释了原委,沈善的臭脸才好些。仕萩一阵感激,山上一个月,沈善基本是面无表情,现在为了瑶儿就会臭脸,仕萩也就放心瑶儿跟着他了。仕萩轻轻对沈善说,谢谢,沈善会意过来,嗯,的一声算是回应了。   对小庆大夫说明来意,瑶儿拿出了,二十五年生的杜鹃兰,小庆大夫父子俩的眼睛都直了,请了庆老太爷过来,不大的功夫,老太爷就到了。给他见过礼,瑶儿想了想说:“这是我家大冠,从山里采来的,爷爷您看如何?”老太爷缓缓摸着杜鹃兰:“珍品,老夫有生之年还未见过。丫头,开价吧。”瑶儿笑了:“爷爷,道观里的道士说,至少价值一万两。就一万两,您看?”老太爷微微笑:“丫头,不加点。”瑶儿摇摇头。   老太爷吩咐庆大夫,拿银票:“丫头,这个情我承了,以后家里有任何事尽管吩咐。”瑶儿和仕萩,谢过老太爷。庆大夫捧着九张千两银票,十张百两银票给了瑶儿,瑶儿转手就给了仕萩。庆大夫和小庆大夫,很欣喜,跑到后面的大屋子里去了。老太爷见到瑶儿,拉着她问东问西的,瑶儿只得从离开同德医馆说起,说道现在为止,该说的说。介绍沈善给老太爷认识,老太爷听说她拜师了,好奇谁这么离经叛道,收了个女弟子,瑶儿腼腆的说:“师父叫沈妙春。”老太爷只觉得耳熟,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二十一章 不成器   瑶儿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老太爷赶着过去多看两眼宝贝,见辞,匆匆回了后院,让他们自行离开。瑶儿体谅老太爷的心情,他们绕过屏风,在李大夫屋门口,对他行礼告辞。“站住”,与李耀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瑶儿心底的叹息,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李耀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指沈善:“他为什么不给我爹行礼?”李蕴也有些不满板着脸。沈善藐视了李耀一眼,对瑶儿:“走”。李蕴的火也起来了,脸通红:“金家好教养”。仕萩一听这话,不紧不慢的说:“这位大夫,金家的人给您行礼,只因大家是街坊相邻,就因为是金家教养好,才给不相干的人行礼。这种恶犬拦路的事还请尊驾少做。”李蕴脖子上青色的经脉,清清楚楚的露了出来。   瑶儿第一次见仕萩这么说话,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仕萩瞪了她一眼:“你以前在医馆,也被他们这么欺负。”瑶儿向来报喜不报忧,何况李家父子的确还没有机会欺负她。头皮一紧:“没有,我跟着的是老太爷,很少到前面来,哥,你也知道,我从边门出入的。”仕萩脸色稍微好了点,沈善:“哼”的一声,瑶儿头发都有点竖起来了,赶紧拉着他们就走。可惜这世上,有人永远也不知道看看别人的脸色。李耀拦着:“不许走,”手一指沈善:“今天不行礼,就别想走出去。”贾掌柜见势不妙,立即去院子里通知东家。   瑶儿放开手,让她受点委屈,她可以接受,可今儿他们为难的是视她为妹妹的沈善,瑶儿不会就这样罢手的:“李耀,你配吗?”李蕴火更大了:“他不配,我就当不起吗?”沈善拔剑,他不会与人吵架,但他会打架。瑶儿阻止他,轻蔑的说:“你还真当不起,就像我哥说的,我给你行礼,也是因为金家的家教好。杏林界,还没可以让我师兄行礼的人。”庆家大夫们,匆匆赶来,一听这话,庆老太爷想起,医怪的名字就叫沈妙春:“丫头,你投了医怪大人的门下?”瑶儿恭敬的回道:“是,这是我同门师兄。”当世杏林界第一高手,传言就算是没气息的人,只要尸体还有温度,就可以救活。只是他的为人喜怒无常,尤其护短,他只要说句话,杏林界要抖三抖。庆家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要如何反应。   李蕴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医怪的徒弟,向来不需要给任何大夫行礼,自己已经是杏林界的笑柄了。李耀还想说些什么,李蕴一巴掌拍了过来,拉了就走。   拦路的走了,瑶儿再次向庆家大夫行礼告退,这次庆家大夫全体回礼,恭送瑶儿他们出门,把柜上的伙计看的,呆若木鸡。回到家中,仕萩把银票给了郭氏保管,三人说说笑笑,沈善虽然话不多,可也时不时插个字,回应一下,郭氏微笑的看着。金天回来了,仕萩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父子俩交换了眼神,金天庆幸,当初没拿庆家的工钱是对的,仕萩也是同感。   瑶儿写了信给师父,要他写张证明,说明这棵灵芝是真的,是经过了师父鉴定的。一个时辰后接到了师父的信,为卖灵芝,做好了伏笔。绍鉴和仕萩谈过,决定留在金家,毕竟家里有人要他们的命,这件事是真的,现在既然安全了,不妨打好基础再回去。   这次没带小家伙们,那些个个招摇,雇了辆马车,颠得瑶儿,头昏眼花的,越发想念黏黏、糊糊了。从这里到汝县,约半天的时间,仕萩和沈善见瑶儿没什么精神,仕萩就问她:“为什么卖杜鹃兰留灵芝?”瑶儿得意的笑着:“哥,我没告诉你之前,你知道杜鹃兰是做什么的啊?”仕萩说:“不知道”。瑶儿再问:“灵芝是做什么的?”仕萩回道:“补药”。瑶儿就说:“看吧,连你都知道灵芝是补药,知道人多了不仅仅局限于医馆的要了,又是罕见的大,自然可以开高价。杜鹃兰,学医的都知道解毒圣品,而咱们手上的是圣品中的精品,可医馆收购这些最多不会超过两万两银子。”仕萩见瑶儿精神来了:“照你这么说,灵芝可以卖到三万两?”瑶儿笑嘻嘻的说:“十万两向上。”仕萩大叫:“什么,你想钱想病了。”沈善撇撇嘴:“吹”。瑶儿特想一巴掌挥过去,拍掉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嘟着嘴不理他们那两个没见识的   到了汝县的县城,找了最大的客栈,仕萩望着客栈名字,心中郁闷,瑶儿知道哥哥的心情,抓着他的手拉他进了,那家叫万明的客栈。沈善不知就里,瑶儿见他有疑问,便把金家的故事说给他听,沈善听完说了:“帮”瑶儿自信的说,金家的东西,金家的人自会要回来,不需要他帮忙,仕萩点头。   雇的马车,让他回去了,叫他过三天后的中午,到这家客栈来接。安顿好了,他们三人就出门溜达去了,汝县繁华、热闹,三人对街边小吃比较感兴趣。沈善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玩过,他对任何东西都好奇,三人的嘴里更是没停过,臭豆腐,羊肉串,糕点,卤蛋,肉夹馍,把三人的肚子给撑得圆圆的。   打听了一下,整理整理自己,来到汝县最大的药铺,瑶儿让仕萩去交涉,并告诉仕萩,无论药铺开什么价,都不要答应,无论说什么,也不要理他。仕萩应了,找到掌柜的,拿出灵芝,满室清新,掌柜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掌柜的就问:“兄台,请问这棵灵芝,从何处得来。”仕萩淡然一笑:“掌柜的,何必问来处,只要价格合理,必会在这落根。”掌柜见三人都是年轻后辈,没放在眼里:“五千两。”仕萩摇摇头。掌柜也不急:“六千到顶了。”仕萩说:“掌柜的,当世可有比这个更大的灵芝,既然掌柜没这心,打扰了,告退。”说着把灵芝包好,交给沈善。   掌柜一听急了:“一万两。”仕萩转身不理,掌柜:“两万两”。仕萩抬腿,掌柜:“三万两”。仕萩拉过瑶儿,掌柜:“四万两”。三人已经走到门口,掌柜冲出去大喊:“五万两”。三人头也不回的走了。道路两边的行人,看着气急败环追出来的掌柜,也看着两个年轻人和一个女孩子,大步离去,议论纷纷,不知是什么宝贝,五万两都不卖。   这家药铺和万明客栈是同一个东家开的,都是明字号旗下的店铺。明字号东家,凯益明,他正巧巡查到汝县,掌柜将事情禀明了东家,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三人就住在万明客栈。凯益明问掌柜的:“你确定,那棵灵芝是真的?”掌柜说:“是,很罕见,小的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灵芝,估计没个百年长不到那么大。”凯益明发话:“不论任何代价拿下来。”药铺掌柜应了:“是”。掌柜马上派伙计在县城各个客栈里,找人,掌灯时分,伙计来报,在万明客栈。   第二天,瑶儿他们,吃过早饭,正说着去哪里玩,就被药铺掌柜的堵在客栈里了。一切还是仕萩应对,仕萩不说价格,也不同意掌柜的价格,掌柜已经开到十万两了,仕萩心动了,可瑶儿没点头,仕萩就只好吊着掌柜。掌柜见状,以为这几个是拿不准价格。便不再加价,说些漂亮话走了,暗中派人通知万明的掌柜,看住他们。药铺掌柜的不知道,瑶儿要的就是这效果,要县里的人知道,他们有灵芝,还是上好的,汝县最大药铺的掌柜的上赶着要买,他们手里的货。   三人上午闲逛,中午在最大的望宾楼吃饭,席间,周围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瑶儿笑了,吃完拉着两人回到客栈。下午坐在客栈大堂喝茶,仕萩很郁闷,忙着和各个对灵芝询价的周旋,听听他们出价。这个不是他郁闷的原因,原因是瑶儿和沈善喝着茶看好戏不帮忙。瑶儿说她还小,不适合,算了,妹妹是要疼爱的;沈善说:“保”,灵芝要保护也对,再说沈善每次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就算其他人不累,他看着也累,就只好自己上了,他更郁闷。应付了一下午,仕萩累瘫了,脸上不显,瑶儿觉得,哥哥蛮有做生意的天赋的,瑶儿安慰他,明天就好了。   一觉起来,客栈伙计请他们去看看,门口已经有很多人了。仕萩洗漱完毕,整理好衣裳,踱步向门口走去,见了众人,拱手作揖:“诸位,承蒙对小弟手中之物的抬爱,小弟在此谢过。奈何小弟只有一物,思量再三,决定明天巳时在此喊价,价高者得。还请诸位见谅,明日中午小弟就回,还请喊价得手者,带好通兑银票,当场交易。”说完,吩咐伙计,今日闭门谢客,请伙计将饭食送进房。这一天很太平,瑶儿担心的,抢夺和偷取,都没有发生。   凯益明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饶有兴趣的听着手下的回禀,有趣且有才,他吩咐药铺掌柜的一些话,他要搅浑这池子的水,等着明天的好戏。也叮嘱万明客栈的掌柜保护他们的安全,在万明出了意外,万明就毁了,两个掌柜应了。   第二十二章 竞标天价   时辰到,万明客栈,根据仕萩的要求,备好了茶水。想要灵芝的人,早早的坐在客栈里,客栈门外面围着一群人。仕萩他们准点出来,仕萩:“诸位早,小弟说说规则,起价一万两,各位每次举手加价一千两。诸位清楚了吗?如无异议,就此开始。”众人表示点头称是。   开始,大家好奇,举手表达,到后来觉得太慢了。到了五万,有人就开始喊价,仕萩点头接受喊价,大家纷纷效仿。六万,六万五,七万……喊价声,此起彼伏,好生热闹。喊价到了十万,药铺掌柜的就开始说话了:“慢,我们在这里,喊了半天,还没见到东西,它值不值啊?”瑶儿对沈善示意,沈善拿出灵芝,满室芬芳,灵芝大的让人眼红。药铺掌柜接着说:“谁见过这么大的灵芝,莫不是假的。”众人投来疑虑的目光,仕萩坦然面对:“谁喊价得下,小弟自会出示证据。若对证据有怀疑,自是不必付钱,大家一拍两散,对各位并无损失。”药铺掌柜再接再厉:“不行,有这功夫,回家喝茶了,在这费这神。”   原本,汝县富户,就是看药铺掌柜的上心,才跟的风,如今见掌柜的这么说,心中不由嘀咕。仕萩神情笃定,对着众人:“要不这样,拿出手的证据,如若不能让买家满意,小弟赔付一万两如何?”群情激动,大堂嘈杂起来,纷纷说到最后说声不信,即可到手一万两,这买卖不亏。敌不过众人的贪欲,药店掌柜知道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局面,就闭了嘴。喊价继续,经过刚才的事,喊价的热情明显比刚才更高了,一下子,就到二十万了。继续喊价的也就剩了五家了,仕萩的心,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来了,脸上维持着坦然的微笑。   喊道二十五万的时候,场上就只剩下,药铺掌柜和县里最大的一个富户了,掌柜的不停擦着冒出来的汗,那边喊到三十万了,掌柜的擦汗的手微微抖动着,三十一万,那边摇头不再继续。仕萩宣布,这棵灵芝归了药铺掌柜,药铺掌柜对仕萩说:“兄弟,财发大了。”仕萩按耐喜悦,淡淡的说:“掌柜的,说笑了,小弟年幼,只在附近的县城走走,若是到了省城,可绝不止这个价。”药铺掌柜这才明白,以前想欺负他们年少,是错了算盘,细细思量,自己甚至给他们做了招牌,否则哪会有这么多的人来,后生可畏啊!瑶儿递过医怪写的证明书信,仕萩当众宣读,读到落款为:医怪-沈妙春时,客栈霎时沸腾了,将信递给药铺掌柜的,药铺掌柜的验看再三,确认是亲笔,难怪这些小子,有这么大的底气。   钱货两清,药铺掌柜的请三人见东家,仕萩推辞,药铺掌柜言明,药铺和万明是一个东家时,不再坚持。瑶儿嘱咐仕萩,不要说金家的事,看这架势明显是冲着医怪来的,仕萩知轻重,应了。见到凯益明,脸色是病态的白,瘦长的个子。沈善咦了一声,瑶儿轻声相问:“师父的病人?”沈善摇摇头:“哥”。瑶儿明白了,师兄的病人。凯益明眼神锐利,瞧见沈善,一怔,医怪的三弟子,难怪会有医怪的信,只是这个人,一向不单独行动的,不是跟着医怪,就是跟着他师兄的。凯益明虽有疑惑,但未问出口,只是和仕萩寒暄,一盏茶的功夫,凯益明说出来意,求见医怪,医治身上祖传痼疾。   瑶儿拉着沈善,小声问师兄的医术比师父差多少,沈善不满的摇头:“好”,瑶儿有点不能相信:“师兄是说,师兄的医术比师父好”沈善笑了用力的点点头:“二”过一会儿:“哥”。瑶儿明白了,比师父医术好的是二师兄,沈善嘴里的哥。   瑶儿起身行礼说:“医怪前辈行踪不定,与他相见实在是缘分,写信作保,又怕我兄妹二人年少被人欺负,特留弟子相助。凯老爷,如信得过我们兄妹,不妨告知病情,小妹若遇到,便会实情相告于前辈。”凯益明听了,笑笑说不必了。瑶儿也不强求,三人告退。凯益明将这三人,印入脑海,特别是金仕萩,了不起的点子,连他的掌柜都敢设计。   万明客栈门口,来接的马车已经到了,请掌柜的置办些简单的菜色,三人和车夫,一起吃了饭,回家。在路上,瑶儿就和仕萩说,卖杜鹃兰的一万两给父母,这次的三十一万两,瑶儿拿一万两,沈善拿一万两,其余随仕萩安排。沈善不要,瑶儿劝他,不要落入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的境地,该留的就要留着。沈善接了。瑶儿在回程路上趾高气扬了一把,十万两算什么,三十万都到手了,那两个一摸鼻子,不理她。   车行半路,路边哭声想起,三人探头相看,卖身葬父母,是一个大些的女孩拉着两个小些的弟弟。仕萩叫了停车,三人下车询问,三兄妹是路下边的村子里的人,父母突发疾病,死了,他们的父亲生前是个好赌的,其他亲人知道死讯后,纷纷来家,将家里搬了个空,说是他们父亲生前欠的。仕萩给了钱,并说好过十天,会派一个叫吕鋆的人来接他们,还在这个地方,还是这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回到县里,进门,黏黏、糊糊发着脾气,郭氏说她走后的第二天,黏黏、糊糊就开始发脾气,不吃不喝的躲在角落不肯出来,瑶儿心疼。哄着,答应以后不论去哪里,都带着它们,它们才肯出来吃些东西,感叹,成精了,家里的小东西没一个好糊弄的。等金天回来,把事说了,仕萩再次对金天说,一定会把金家酒楼要回来的。瑶儿就说,郭氏要人照顾,仕萩很忙,自己说不准要和师父回师门,金家事多,去酒楼不过是个念想,请父亲考虑回家陪着郭氏。瑶儿很担心,卖药的事出了,传进县里眼皮浅的人那里,又是一场风波,家里不敢来,金天去酒楼,就不会那么安全了。仕萩对金天说,以后不放心酒楼,就花钱去坐坐。金天听了心思活了,也就应了。   瑶儿和沈善回了山上,把六石,七石,八石都带上山了,说了卖药的事,沈妙春围着瑶儿转了好几圈,说以后大家不会受穷了。大家已经懒得鄙视他了,选择彻底无视他。石貂到了发情期,整日的叫唤,瑶儿才发现,石貂居然全是公的。瑶儿拎过七石,八石警告它们,要求偶没问题,遇见危险就跑回来,七石,八石,咯咯的应了,几天后石貂就在道观消失了,沈妙春称奇。并给郭蕃去了信,把石貂的状况说了,让他留意。瑶儿开始学诊脉,沈妙春教的很用心,沈善陪着。就快到春末了,张二担心,房子太小,养鹰鸽有难度,老道士,大手一挥造房子。道观周围的菜地平了一半,小邱找来了工匠,张一监工,张二负责做饭。   房子扩建好了,夏季来临,郭家三个表哥送上来了,雏鸟,有些是鹰鸽,有些太小,看不出来是什么,有些一看就知道不是。也不管,反正有地方,都养着,只是挖虫子的人手有些不够,沈善也去帮忙了,瑶儿把仕萩叫上来了,还让带着吕鋆,绍鉴,叶子惍。   两天后,仕萩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带着他们,雇了马车上山了,见到瑶儿告诉她,那个卖身葬父母的姐弟三人来了,女孩叫花唫,男孩叫花鐾、花鍪。瑶儿学的很快,不知道是天生聪明,还是那些年的西医知识帮助了她。沈妙春教她的诊脉和艾疚穴位,瑶儿也学得差不多了,下来是学针灸,处方。沈妙春最近没心思教,因为老道士拿那些雏鸟,勾搭他,他也想养鸠,他身为医者,连蛇雕是鸠的别名都不知道的话,那还不被徒弟们笑死。   安排做事,吕鋆和绍鉴,叶子惍,手脚利落,很能帮上忙,张一和张二得知他们的身世和自己差不多时,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惜。仕萩和张二对鹰站的热情,有点狂热,叶子惍接过掌勺的大任,瑶儿每到午时,也常常过去帮忙,和家里差不多。瑶儿经常和沈善去山头上,放雕,打些野味回来改善伙食。   雏鸟渐渐,大到能看出是什么鸟了,比较稀有的是海东青,有两窝,十只。老道士抢了一只,张一要了一只,小邱一只,沈妙春两只,仕萩一只,郭家三兄弟拿了四只,瑶儿没养过海东青,根据驯养蛇雕的经验,把方法传授了出去。赤腹鹰,这次郭家已经找来了五十几只,张二和仕萩照料着,和以前一样,喂食卷柏,增强气味。   瑶儿慢慢的掌握了,诊脉,针灸,沈妙春说,下面的处方,要根据具体病因,才能具体处方。现在只能做到这样了,因为沈妙春不舍地下山,瑶儿则想等母亲生产完后再离开。沈善从来没有这么玩过,每天快乐的和他们玩闹,话依然很少,但笑容已经没那么僵硬了。   初秋,郭氏生产的日子快到了,仕萩和瑶儿,带着叶子惍回家了,刚回到家,郭氏屋里传来阵阵惨叫声,仕萩拉着瑶儿,脸刷白。瑶儿很好笑,拍拍仕萩,让金天照顾仕萩。瑶儿将灵芝煮了汤,郭氏力气不够就喝点汤。忙活了很久,郭氏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孩,金天很开心,起了名字叫金仕炅。   第二十三章 途中   金家大摆满月宴,郭家,庆家,方家,道观,瑶儿的师门,和郭氏相熟的两家左邻右舍,金天找了县里最有名的厨师来家摆席。酒宴主桌摆在别院的议事厅,其余散在别院的院子里。金天,仕萩,瑶儿招呼客人,忙了个四脚朝天。叶子惍和毛鎏领着花唫,负责给客人倒茶递水;绍鉴领着花鐾,在别院门口迎客;吕鋆领着花鍪,穿梭于主屋和别院之间,做些临时起意的杂事;绍灵在主屋的房子里陪伴郭氏和仕炅;孔崟性子比较稳妥,在主院里照应;毛鎏和申鋬在厨房里做些杂事。   开宴,席间最为开心的是,金天和郭家二老。当年的窘迫,现今的家仆满屋,郭家二老忆起当初,深深觉得当年英明。金天忆起当年,深感今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拥有一双好儿女。庆家人很高兴,见到闻名遐迩医怪大人。推杯换盏,你请我敬,猜酒令,划酒拳,高声谈笑,肆意挥洒,瑶儿抱着仕炅,笑看一切,这就是我快乐的家人。瑶儿特别给家仆们开了一桌,金天和郭氏,觉得于理不合,想反对,仕萩却力挺妹妹,瑶儿看着他,仕萩笑说,已经看穿小脑袋了,是培养情感,让他们将来无论在哪里,心里都有金家。金天和郭氏,记起以后他们要做的事,对着瑶儿笑说,鬼丫头,顺着了。   宴毕,送走左邻右舍,方家,庆家,姥爷告诉父亲,郭蕃来信了,在熊耳县当县令,沈妙春告诉瑶儿,师门就在熊耳县境内。再过三日就要回师门了,要赶在过年前到师门,瑶儿应了,让他们先回道观走的时候,过来叫她,将六石,七石,八石,就带下来。沈善跟着回道观收拾东西去了。   在主屋的金家夫妇的房间里,郭氏听着,她的丈夫和儿女们安排金家的未来。金天说:“瑶儿,你小舅舅在你师门地界任职,我和你娘就安心多了。”瑶儿笑了:“爹,师父和师兄,对女儿很好,即使没有小舅舅,他们也不会欺负我的。”仕萩说:“你一个女孩子上路,用的东西多带点。”郭氏难得的说:“用的东西已经备好了,瑶儿的那些小家伙要怎么办?”仕萩道:“过些日子,我的海东青训好了,看家就没问题了。瑶儿的小家伙,就让她全带走吧,路上有个照应。”瑶儿点头,主人不在,小家伙们疯了,可没人能制止,再说仕炅还小,万一碰着了,金天还不把这些小家伙扒了皮。   瑶儿想起几件事:“哥,你明年考乡试吧。鹰鸽估计师父要拿掉两只,我要三只,明年让表哥接着抓。道观里让吕鋆他们轮换着上,家里保持有两人,一个女孩,一个男孩。还有让六石和你的海东青离仕炅远点,它们没个轻重,别把仕炅抓伤了。金家酒楼的事你别管了,我有七成的把握拿回来的。”仕萩点点头。金天问:“你有七成的把握拿回金家酒楼?”瑶儿甜甜的笑了:“爹,凯益明有祖传顽疾,我若是将他治好了,您说,跟他要个酒楼好不好?”金天看看瑶儿,哽咽:“好,爹等着。”瑶儿对金天撒着娇:“爹~,女儿这么做是应该的,还有爹,家里的几个仆人若是做错了事,您要好好教训他们的,若在平时,您就当多了几个远房子侄,多关心点。家里不要请人伺候,特别是鹰站还没有开起来的时候。”金天笑了:“知道了,管家婆,你娘都没你啰嗦。”仕萩跟着说:“就是。”瑶儿想想,脸红了,拉着郭氏手:“娘,您看爹和哥哥,欺负我。”郭氏也笑了,对着俩父子:“还不是被你们给宠成这样的,不过瑶儿,你答应我,危险的地方不要去。”瑶儿见郭氏担心的神情,郑重的说:“娘,我知道,危险要留给师父,不然怎么能体现师父的伟大呢?”金天,仕萩,郭氏,先前见她说的好好的,后面的话一听,哄堂大笑,把仕炅都吵醒了。金天笑骂瑶儿:“鬼丫头”结束了对话,各自回房,等待离家那天的到来。   郭氏帮瑶儿准备的东西太多了,没办法带,瑶儿劝说少带些,郭氏不依。金天见状想了个法子,买来了四个超级大竹筐,改装了黏黏、糊糊的马鞍,这样就能全带着了。瑶儿见弄好的黏黏、糊糊,发现自己太忙,忽视它们很久了,久到什么时候换的鹿角,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黏黏、糊糊,头部比以前大了,脸部比以前长了,挤得眼睛越发的小了,鼻子肥大并且有些下垂,喉部下面生长得肉柱形颔囊,越来越明显了。腿看着更有力量了,身体现在长长了,这么说吧,黏黏的身上不用马鞍,可以坐下金家四人还有余地。   没等来师父师兄,等来了一封信,让她上道观。仕萩陪着她,带上准备好的东西,向道观前进。拦住师父脚步的居然是,三只石貂和它们不知道从哪里拐带回来的老婆,太小看这些家伙的魅力了。和小家伙们做过简单的交流后,给它们,彻彻底底的洗干净,用来了五种除虫的草药。   告别众人,黏黏头上跺着大冠和凤头,身上带着沈善和瑶儿,还有七石,八石夫妇,糊糊头上有两只海东青,身上带着仕萩和老道士,还有仕萩的海东青,六石夫妇,五只鹰鸽。到了县城门口,放下了仕萩、和他的海东青、六石夫妇,瑶儿他们继续赶往熊耳县。   沈妙春坐在糊糊的身上,逗弄着海东青,大冠和凤头,则飞上了天,在空中追逐玩耍着。瑶儿想起了,七石,八石,一手一个一把耳朵,拎了起来:“告诉你们,你们的老婆自己管好,若是被那几个家伙吃了,我可不管。”手上的卷柏,还没来的及给它们喂,它们可是海东青和蛇雕的食物啊。沈善见她说的有趣,微笑着听着。   中午,瑶儿问:“师父,咱们是不是找家店吃饭打尖啊。”沈善笑了,沈妙春回道:“傻丫头,咱们吃饭要掏钱吗?跟着走。”指着药店,催着糊糊就去了。到跟前,瑶儿抬头一看,回春堂,沈善下马,咳咳,下鹿,站稳,扶瑶儿下来。沈妙春早吼上了:“有人没有”。伙计急急出来:“您老什么病……”一句没说完,沈妙春给了他一巴掌:“叫你们东家出来,他死了还轮不到我呢。”外面的动静,早惊动了里面。回春堂东家出来一看,不认识,老的老,小的小,眼一翻:“您老哪位,换个地方杵着去?”沈妙春板着脸,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块令牌,回春堂东家一看,一脑门子的汗,:“医怪大人,您也不早说,看我这有眼无珠的蠢货,您里面请。”瑶儿惊讶了,医怪大人?现在不方便问,出去路上再说。沈妙春边走边说:“被你气饿了,有吃的没。”回春堂东家,赶忙:“有、有、有,您稍等,马上给您送来。”一叠声的要伙计去酒楼买几个熟菜回来。   师徒三人吃饱,把石貂喂饱了,沈妙春和回春堂的说着话,瑶儿和沈善,去给黏黏、糊糊拿些饲料。沈妙春叫过瑶儿,告诉她今晚借宿这里,明早一早走,今天下午她看诊。   望、闻、问、切,瑶儿把沈妙春教授的,回想了一遍,坐在椅子上,闻着满屋子的药味,大学生涯,实习经历,医院生活一点一滴慢慢侵入脑海,瑶儿恍惚了。茫然中,回春堂里来了一个病人,沈妙春见她没反应,拍拍她的肩:“别紧张,为师在你身边,照平时那样做。”瑶儿回神,点点头,对病人开始,询问病情、观察脸色、听其说话,最后请他伸手进行把脉,一切像行云流水般顺畅,沈妙春很满意。   来者为五十岁的老汉,三天前被狗咬伤,至今未愈,伤口红肿,寒战,发热,数脉促脉并存,其实就是伤口感染发热,得了破伤风,瑶儿诊断清楚后,沈妙春核实脉象,不由点头微笑:“处方”。瑶儿立即开口:“生姜汁外涂伤口,炒荆芥二钱半,当归、桃仁泥各二钱,桂枝、红花各一钱,槐条汁2盅,煎服。”沈妙春:“下方子吧。”瑶儿拿笔处方。沈妙春拿过开好的处方,给老汉去拿药。为什么那位老汉对女孩问诊,没有反对,瑶儿有些疑惑,算了,过会儿问师父吧。   回春堂并不繁忙,一下午也就这么一个上门的,瑶儿见没旁人在身边,悄悄的问:“师父,回春堂的东家为什么要叫您大人?”沈妙春瞪圆了眼睛,仿佛瑶儿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你居然不知道,医怪是惠祖帝钦赐的名号,你这个不肖弟子啊!”天哪,她拜的师父能怪到,皇帝给外号,瑶儿不禁无语问苍天。瑶儿一脸的纠结,让沈善不禁的笑出声,自然的笑容让瑶儿感受到了阳光。瑶儿转成忏悔的神色:“师父,不能怪弟子的,又没人说。师父,为什么回春堂东家同意让弟子看诊?那个病人见弟子,也没有说三道四的?”沈妙春白了她一眼:“他敢不听老夫的,老夫可以去县衙取消他行医资格,至于那个病人一听老夫给他看病,先让谁看,早就不是他关心的了。”瑶儿感受到师父的强大,沈妙春和老道士一样,平时说话做事颠三倒四的,可一旦有正经事,这两个老头还是满靠得住的。   第二十四章 师门慈医院   路上慢慢的走着,每到一个医馆,吃吃喝喝一顿,对着医馆东家威胁一番,抓过病人让瑶儿练手。瑶儿越练越熟,沈妙春复诊后,基本认同诊断的病因病灶,对处方上药的份量指点过几回。越接近师门,药方就改的越少,沈妙春的笑容越来越大。同时各县都知道并暗暗传递着秘密,医怪又干怪事了,找个女孩当徒弟。进每家医馆的气氛还是有些怪异的,瑶儿从不在乎,倒是医怪和沈善给了人家不少的白眼,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瑶儿越发的喜爱师父和师兄了。   招摇过市的一行人,踏入熊耳县的地界,从东门入,沈妙春给瑶儿介绍起,熊耳县的情况。熊耳县南面是连绵的大山,未进县便能看见,巍峨耸立的山峰,绿绿葱葱。奇的是,在山峰下四分之一处,有一条玉带嵌在绿色上,沈妙春说那里便是师门慈医院所在,北面是煤矿山,西面则是湖。沈妙春问瑶儿,要不要去见郭蕃,瑶儿回要去。于是他们来到了县衙门口,瑶儿从黏黏身上下来,对衙门口的门卫说:“劳烦,帮忙通报,我等要见县令大人。”守门一看,瑶儿手上空空,并不理睬她,沈妙春坐在糊糊身上,重重哼了一声,守门向响声处看去,见是医怪,连连作揖:“您老来了,小的马上给您通报去。”赶忙向里头传话,郭蕃今日无事,正在查看以前的县志,见通报,心中疑惑,医怪要见他,难到是金家有东西带给他,不敢怠慢出衙相迎。   瑶儿一见郭蕃:“小舅舅”。郭蕃一见确是个大东西,外甥女来了,捏了一把瑶儿的粉粉的脸,给医怪见礼,迎进后衙。坐稳,上茶瑶儿给小舅舅说了,以后要有一段很长的时间留在这里。郭蕃请求去山上看瑶儿,医怪同意了。瑶儿请医怪和沈善坐坐,她去后院看望了苏氏和表弟郭勐麟,三石,三石居然是那一窝中唯一的母的,安心很多,母的性成熟比公的晚。和郭蕃说了以后来山里,也要带三石过来,郭蕃应了。瑶儿告辞,继续向师门前行。   出了南门,路的左右两边都是庄稼,和不少的村庄。这一段是爬坡路,有条小溪水始终跟随这他们的脚步,庄稼慢慢退出他们的视野,地上的石块多了起来,附近也不见了人烟。爬了约半个时辰的山坡,正对面是高耸的山有一条直直的石梯,像是竹梯笔直的挂在山上,直通师门。师门上去再也没见道路。比郭家庄的那座山高了很多,那条路,瑶儿为难的看着黏黏、糊糊,它们绝对爬不上。沈善笑了,指着右面的地方,瑶儿细细看去,山那边有个山洞,黑黑的看不清楚。   他们走到山洞面前,有一手的距离,石壁挡住去路,瑶儿疑惑的看着沈妙春。沈妙春要她牢记,边说边将一块圆整的石头一按,石壁就想卷帘门一样神奇的向上升起。全体进门后,沈妙春按下一块三角石,门自动向下关闭,不留一丝缝隙。山谷的一般是一堆乱石,中间有一潭水,清澈,路上的小溪就是从这里流淌出去的。山谷的另一半野草,野花丛生,中间有一条石子路,通向北面的山壁,整个山谷呈椭圆形,南面的山谷石壁,寸草不生。   瑶儿好奇那条路的终点,拉着沈善向前走去,沈妙春和小家伙们在原地等着。那条路没有终点,走到山谷边,见那条路通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瑶儿盘算着探险,今天显然没有那个兴致,回到门边。沿着山谷的石壁,一条石块和泥土堆砌成的山坡,蜿蜒曲折的向上延伸直到山顶。瑶儿好奇的,东看看西摸摸,不知不觉就来到半山的一个平台上。沈妙春说声到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约二十八九的男子,浓眉大眼,很英俊,只是给人一种**的感觉。   他站定,眉一挑:“嘿,叔叔,有没有带好东西回来啊!”瑶儿一听得了,这就是大师兄沈志,直觉真准,是个**,不愧是和师父血缘相依的人。沈妙春眼一翻:“臭小子,你不是嫌没有师妹吗?”一指瑶儿:“看见没,你的小师妹。”瑶儿打着招呼:“大师兄。”沈志的脸臭了,真找来小师妹了,对死脑筋的乐旎怎么交代啊。   沈妙春不理他,带着瑶儿走过平台,来到一间屋子,进去是厨房,打开厨房的另一扇门,是那条玉带。整条玉带整整三米多高,长约千米,一米的过道,一圈石围栏拦着,每个房间都凹陷于山体。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约二十五六的男子,散发着温润儒雅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长得如何已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了,发出如玉般的声音:“师父,小善,回来了,路上可好?”沈妙春在他面前,不由低了音调:“还好,这是新收的小师妹,金仕瑶,你帮她安排一下房间,对了还有那些家伙也安排一间房,为师先回房了。”沈善叫了一声:“哥”乐旎点点头,沈善也回房去了。   瑶儿给乐旎见礼:“二师兄”。乐旎的脸上有丝尴尬,瑶儿心中奇怪,初见又不好问出口。沈志见了,一把搂住乐旎:“没事的。”乐旎脸红了,推开沈志,先给小家伙们安顿下来。带瑶儿进了一间房:“小师妹,你看这间好吗?”瑶儿细细打量,房顶是半圆的,有基本的家具,满是灰尘,没什么好挑的,点点头。乐旎对着沈志:“去拿点水来,帮忙一起打扫。”瑶儿赶紧说自己一个人就行。乐旎笑了,瑶儿被他的笑容迷了魂,忧郁小生的温润一笑,谁也挡不住。乐旎见她呆呆的:“怎么了?”瑶儿发二:“你笑的比月亮还美。”乐旎的笑容僵住了,沈志正好听见,对着瑶儿大吼:“你省省心,他是我的。”瑶儿有点发傻,什么意思,脑子中有一根筋搭上了,来了兴致:“你们是情侣,到哪一步了?不对,怪老头敢骗我。”瑶儿说着,一阵风似的向沈妙春的房间跑去。   沈志和乐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瑶儿只有好奇,没有大惊小怪的表现,使乐旎没那么尴尬了。瑶儿跑出去,乐旎不放心,拉着沈志跟了上去,沈善听见外面的吵声,开门出来,见瑶儿从门前跑过,一把抓住她,瑶儿推开他:“别拦我,我要找怪老头算账。”沈善见是找师父,便放了手跟着她,瑶儿一脚踹开沈妙春的房门:“怪师父,你骗我。”沈妙春正专注的在桌上写着什么,吓得跳了起来,一拍胸叫骂到:“臭丫头,为师骗你啥啦?”沈志,乐旎,沈善,也疑惑的看着这两人。   瑶儿顺顺气息:“您收我为徒,不是为了拆散他们吧,您若是打这个主意,您还是把我逐出师门好了。”沈志和乐旎有些许的紧张,沈善看着好戏。沈妙春看了两个弟子:“你们说啥啦?”乐旎和沈志摇摇头。瑶儿:“别打岔,不是谁说的,那两个人好的象蜜里调油,您以为我看不出来,您老收徒的动机不纯啊。”又说到伤心事,沈妙春没好气给了瑶儿五百:“你才十一岁,等你长大,那两个早就是老头了,脑子里瞎想啥呢!”瑶儿抱着脑袋,泪奔了,日子过的太舒心了,早忘了自己还很小,真是讨打啊。沈志和沈善笑的肚子疼,乐旎憋着笑,拉过瑶儿:“走,去打扫房间吧。”沈志幸灾乐祸的说:“今天不打扫出来,你可没地方睡。”瑶儿白了他一眼。   乐旎的脚步轻快了不少,沈志和沈善也来帮忙,不大的功夫,房间整理好了。乐旎看着瑶儿,心有所思,趁着只有两人,问瑶儿:“小师妹,你不会讨厌这种事吗?”瑶儿笑了:“二师兄,叫我瑶儿就好。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其他人就没有权利来说讨厌。”乐旎的心,似乎有了阳光:“可伤害了师父……”瑶儿撇撇嘴:“师父力气大着呢,伤不了的,你们又不是不管他了。小妹看他,只是有点替你们着急,毕竟世上像小妹这么善解人意的小丫头不多。”乐旎笑的无比的惬意,一指她的额头:“鬼丫头。”怎么都会这招,瑶儿向他呲牙,做着鬼脸,瑶儿和乐旎亲近不少。   乐旎带着瑶儿走遍了玉带,共有五十间房。平时上下山,大家都走山前面的石梯,石梯上来的第一间房,堆得是杂物,第二间是看诊的,第三间特大用来会客的。中间的两间是厨房,厨房的右边是存放粮食的地方,左边堆柴火;药书和药材在最后的五间房里。其余的房间任由自己选择住处,选好之后住人在门口放上镜子即可。走了一圈,瑶儿累了,乐旎让她先休息,过会出来吃晚饭。顺便一提,这里一直都是乐旎做饭,做些杂事,沈善帮着做些力气活。沈志和沈妙春一样,学医学武,乐旎的骨骼不适合学武,和瑶儿一样只学了医,沈善学武,没学医。   第二十五章 行医   沈妙春要徒弟们把杂物间,清理出来,他将海东青放养在那里看家,沈志对这些家伙,也很喜欢。那两只是头部为白色,头顶具有粗著的暗色纵纹,一只上体是浅灰褐色称为小灰,另一只是深褐色称为小褐。用了三天的时间,将第一间杂物房,清理好了。山上所用的水都来自,馒头似的倒悬石峰,答薛茸结,泉水垂滴于下面水缸中,水质清凉透明,沁人心脾,这样的馒头水,在玉带上总共八处。   瑶儿说要帮小家伙们洗澡的时候,乐旎和沈善就来帮忙,瑶儿问了沈善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三师兄,你为什么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啊,你不是的冷酷不爱说话的人啊。”沈善对这种,不能说一个字就能回答的问题,很头疼,看向乐旎:“哥。”乐旎抚着沈善的头说:“瑶儿,你知道狼孩吗?”瑶儿点点头,乐旎接着:“你对狼孩知道多少?”瑶儿心想,知道很多,斟酌着说:“被狼养大的孩子,有狼的习性,行为,会嚎叫不会说话。”乐旎看着沈善:“他就是狼孩,被我发现的时候大概两岁,跟着狼的时间不算长。和我们一起生活后慢慢的恢复了人的动作和习惯,但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达他的想法。我教他不要急着说一句话,就用一个字表达,现在他也能和常人一样交流。”瑶儿惊愕,沈善闪避着瑶儿的眼神,瑶儿一见马上明白了沈善的自卑,抓着沈善的手:“三师兄,你真牛,狼奶好喝吗?”乐旎笑了:“鬼丫头。”   沈善抬头与瑶儿对视,瑶儿清澈的眸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沈善从来不知道,知道他身世的秘密后,还有人是这样的表情。师父,师兄他们总是怜悯的看着他。山下的人总是用一种害怕和厌恶态度对他。他以为瑶儿也会可怜他,没料到,得到的是你和我是一样的眼神。沈善眼眶湿了:“妹”。自此沈善待瑶儿越发的好了,大有赶超仕萩的劲头。乐旎也问了她拜师的经过,瑶儿说了,沈善不时点头说对。沈善记起了杜鹃兰和灵芝,跑去拿给了乐旎。乐旎愣是抱着一天一夜没放手,瑶儿感叹,是个药痴。   七石和八石的妻子,并不能适应和人类一起生活,瑶儿有点遗憾,但也没有办法,任由它们去后山做窝。七石和八石,人类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已经回不去山里了,日日夜夜跟着瑶儿,回到了发情前的日子。乐旎很喜欢石貂,尤其是八石,他觉得八石很可爱,七石有些时候,有点狗腿的嫌疑。黏黏、糊糊和大冠、凤头,则自在的在山谷中玩耍。海东青似乎有点惧怕,大冠和凤头,并不和它们一起。   冬季悄悄来临了,瑶儿到熊耳已经半月有余,沈妙春叫来乐旎和瑶儿:“这个月的慈心日,带瑶儿一起下去,让她多练练,你再复诊。结束后带点过冬物品回来。”乐旎和瑶儿应了。乐旎向瑶儿解释,慈心日是慈医院向世人免费看病的日子,每月月中连续三日,前二日在县里随意找个地方看诊,第三日则在山前面的村庄里,算是答谢乡亲们的照应。有二师兄真好,任何问题都不用再问脾气怪怪的师父了。   慈心日的第一天,骑着黏黏、糊糊带着超大的竹筐,四个徒弟下山了。乐旎原本要和瑶儿一起骑黏黏的,沈志眉眼一瞪,瑶儿惹不起,乖乖的和沈善骑糊糊。不过沈志因为赶跑了瑶儿,差点被黏黏掀翻,瑶儿喝止了好几下,才好,沈善和乐旎掩嘴而笑,难得的画面。   刚踏入县城,众多的酒楼,茶馆,医馆的人,纷纷前来邀请。为着能把他们请进自家的地方,你说我的不是,我揭你的短,皆吵吵起来。看着眼前的纷乱,瑶儿头疼的问:“二师兄,难道没有固定的地方吗?”乐旎皱着眉:“没有,每次为个地方也要争半天。”瑶儿眼珠一转:“咱们去个他们不敢争的地方,可好?”乐旎摇摇头:“熊耳县哪有这样的地方。”瑶儿说:“衙门”乐旎笑了:“鬼丫头,可是县老爷能让咱们去吗?以前师父也盘算过,前几任都没同意过。”瑶儿回道:“那是他们蠢,这种赚官声的事,笨蛋才往外推呢。”沈志瞧了一眼越说越狂的瑶儿:“你保证这个不蠢。”沈善急了,瑶儿冲他拜拜手:“大师兄,打个赌如何啊?”沈善一听来了劲,睁大了眼睛,这次出山沈善带回了丰富的表情,其他人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感激着瑶儿。沈志对这个抢了乐旎注意力的小师妹,一向好感不大:“好,不让进的话,你下个月整个月,不准和乐旎说话,不准纠缠他。”   瑶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看着二师兄刷红的脸,吃醋不用这么明显吧:“好,进的话大师兄陪我一个月。”小样,敢嫌我,整不到你,我白活了。沈志压根不信:“成交。”乐旎的头低垂着,手在沈志的腿上拧了一把。沈善开心啊,以前没有瑶儿的时候,大师兄老是不给他好脸色,嫌他老占用二师兄和大师兄卿卿我我的时间,现在明显的要吃瘪。   到了地方,后面跟着的人见到了衙门口,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靠近。大家下了鹿,还是那个门卫,这次一见瑶儿,赶忙说:“小的这就去禀报。”一会儿郭蕃出来了,乐旎,沈志,沈善,皆拱手行礼。瑶儿没让郭蕃开口直接说:“县令大人,今日是慈医院的慈心日,想借衙门摆个免费的摊子,您看成吗?”郭蕃看看瑶儿:“正门口不行,侧门吧。”瑶儿看看乐旎,乐旎接话:“多谢郭大人。”沈志脸拉的老长,瑶儿笑眯眯的说:“大师兄,您怎么说?”沈志没法,赖账的事他还做不出来:“我输了。”   啪,瑶儿脑袋被赏了个五百,瑶儿跳起来:“小舅舅,很疼的。”沈善放声大笑,乐旎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好笑的看着沈志,沈志脸僵住了。郭蕃斜眼看她:“无法无天了,拿我打赌!”瑶儿揉着脑袋,给他们介绍了起来。郭蕃知道了原委,对乐旎说:“以后每月都来衙门好了,本县马上派人告知县里的百姓。”乐旎谢过郭蕃,琢磨了一下觉得有些事还是说开的好:“多谢郭大人,不过若有不便,不必因为瑶儿而这么做,慈医院自会想办法的。”郭蕃笑了:“诚如瑶儿所说,这事于本县有利,你不必放在心上。”跟着的人见没了机会,便都离开了。   此事说定,因以后每个月都要来,靠着侧门的一间耳房,被改成了看诊的地方。郭蕃派人收拾了半天,瑶儿去给苏氏见礼,郭蕃安排人去告知百姓了。回到前面,见沈志正在和沈善说话,沈善躲在乐旎的身后,乐旎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原来沈志回过神,觉得沈善一定是知道的,合伙算计他,便找他算账。沈志一问,沈善也没废话:“该”。又把沈志气着了,把乐旎给逗乐了,这不,闹上了。   郭蕃派人送来简便的午饭,吃过饭,百姓们也陆陆续续的来了。瑶儿先看诊,开药,乐旎帮着核,没有一例错的,药量也拿捏得不错。郭蕃见瑶儿一本正经的给人看病,震撼啊,听见是一回事,看见是另一回事,拉过沈善,问他瑶儿的医术怎样,沈善回了个好。郭蕃心情激动,回房给金天和郭老太爷分别去了信,告诉他们,瑶儿已经帮人看病了。   在衙门里,没了以往的嘈杂,乐旎更能按下心来,他们给看病给药方,并不舍药,用药上尽量以不用钱的和寻常药物为主。这些乐旎在看诊之前,就和瑶儿说了。两人很忙碌,一直快到太阳下山,言明明天继续后,才离开。第二天一早,百姓就排起了长队,等着他们,瑶儿和郭蕃说了,要备些过冬的东西,郭蕃帮她去买了。瑶儿和乐旎忙的饭都没来的及吃,啃着饼子充饥。忙完天黑了,收拾完了,去酒楼吃了点晚饭,给沈妙春带点饭和菜回去。   路上,瑶儿苦着脸:“二师兄,是不是每次都这么忙。”乐旎笑了:“是啊,不过平时是在医馆或酒楼,来的多数是有钱人家的体面家仆,这次不一样来的都是百姓。”瑶儿点点头,问道:“二师兄,三师兄说你的医术比师父的好,是吗?”乐旎回道:“师父心杂,我就捧着医书,不比他好说不过去。”沈志插话:“这倒没错,不过让他心不杂,那是不可能的。”沈善重重的点头。瑶儿想起一事问道:“二师兄,凯益明是你的病人,他有什么病?”乐旎回道:“是啊,是祖传的肺痈(肺炎)。你认识他?”瑶儿便把,买药结识的经过说了,听完沈志说了和沈妙春一样的话,大家以后不用受穷了,血缘的力量是很强大的。瑶儿盘算着师门的食物链,沈善护她,乐旎护沈善,沈志护乐旎,师父护着所有的人。说说笑笑中,四人已到山中,拿出火折子,打开山门,黏黏,糊糊驮着他们顺势而上,不带腿软的。明天还有一天,大家早早睡了。   第二十六章 发威   是在村子里看病,黏黏、糊糊就没跟着去,瑶儿上午没去,在厨房里做着咸肉菜饭,做好,留点给师父,瑶儿便提着给师兄们送去。施展轻功,快而稳的来到山下,掠过山坡和石头地,见到村子里的人了,放缓了脚步。   快走近了,村里的人排着队,笑着走近,旁边传来的说话,让瑶儿脚步一顿。是两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一个穿绿,一个穿红,很显眼,满脸都是胭脂,手中拿着瓜子,红的对着绿的说:“朱家的,你不知道吧,给人看病的那个小后生,可不是好人。”绿的说:“知道,长得比女人还媚,和男人说话眼睛都笑的没影了,你让你家的,离他远着点,呕心”红的说:“是啊,这年头这样的人,应该拿去浸猪笼。那个背剑的,是狼养大,野着呢,他看谁不顺眼就咬谁。”绿的说:“真的?那下次要去庙里求个符来压一下了。”……她们继续说着,瑶儿感觉到一阵悲哀,强按着火,快速离开。   强摆着笑脸,和师兄们说这话,和师兄们一起吃了饭。吃了饭,瑶儿开始看诊,来的庄稼汉一看是女子,有点不好意思,就让后面的女人们先看。后面的上来,瑶儿一看是那个绿色的,也没说什么,请她伸出手,绿的一看是个小丫头,咋呼起来了:“怎么是个小丫头啊,你们慈医院的欺负我们穷,弄个人出来小丫头片子,出来唬弄,可不带这样的。”乐旎刚想解释,瑶儿一把按住乐旎,板着脸发出冷笑,对着绿色的:“嫌弃,那你就不要看,下一个。”低声对着沈志:“待会儿,拉着点二师兄,回去我告诉你原因。”沈志点点头。   绿色的坐不住了,指着瑶儿骂道:“就是嫌你,怎样?”瑶儿冷冷的看着她:“凭你也敢嫌我,我给县太爷,看病,县太爷还叫好呢,你要不愿意就下一个。”冷冷的扫视全部的人:“若是不让我看病,慈医院就此收摊。”村里人纷纷窃窃私语,乐旎见了想打圆场,沈志一把拉住他,摇摇头。沈善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村里的人和瑶儿有过节,可瑶儿也没机会和人结怨,瑶儿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瑶儿见没人找她看,开始收拾起家伙,村里有几个有见识,便去把里正找来。里正在家吃饭,听说放下碗筷,就跑了出来,对着乐旎见礼:“乐大夫,这是怎么说的。”瑶儿抢着开口:“老丈,小女子是奉家师之命,前来村子看诊的,无奈诸位乡亲不愿给小女子看,小女子不好强求就此离去。”里正一听,别说他们不给你看,连我也不会给你看,态度免不了有些倨傲:“乐大夫,这医怪大人有些过了吧,让一个女子给我们看病,还是个孩子大家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瑶儿也不对着里正说了,对着乐旎就说:“二师兄,你看吧,他们比县太爷都金贵,县太爷都因为师父的面子没敢嫌我,他们连师父的脸面也不给啊。”沈善,沈志,乐旎心想,没有师父的面子,你家小舅舅让你把个脉也不难事吧。里正一听,不信:“小丫头,信口胡言。”乐旎说了:“是真的。”里正一听晕了:“什么,是真的!”村里的人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绿色的一指乐旎:“你来给我看,我才不要小丫头给我看呢。”   瑶儿在想,如何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在背后说闲话。瑶儿啪的一下把绿色的手指打掉:“你不怕了,不怕我二师兄勾引你家汉子了?”乐旎、沈志、沈善脸色全变了,也明白了瑶儿的反常。里正傻眼,这是哪出啊,绿色的被瑶儿问的有点懵了:“你怎么知道的。”瑶儿哼了一声:“慈医院的下山给你们看病,是你们修来的福分,要知道有很多人手捧千金,都难以让师父和师兄们出手医治。慈医院的善心,没带来声好,反倒惹得闲言碎语无数,我们何必如此,既然不欢迎,慈医院以后恕不奉陪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汉子,抓过绿色的,就开始打了起来:“倒霉婆娘,嘴里净嚼蛆,你就不能说些好的?”哎哟,哎哟的绿色的,叫唤起来,旁人劝解着,里正抹着汗,这些不干好事的婆娘,一个小丫头口中声声牵带着县太爷,现在又把医怪的得意弟子给得罪了。瑶儿一指红色的:“你靠着这么近,不怕冲过去咬你。忘恩负义,禽兽不如的东西,有些免费的赠药,可都是三师兄拼了命去给你们采得。我就想不明白了,嘴里吃着药,心里编排着,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说道这里,瑶儿听见大冠的鸣叫声,抬头,冲着它做了个手势,嘴里说着:“看看天,你也不怕报应。”大冠呼啸而来,冲着红衣服的就飞过去,瑶儿惊呼:“报应来得真快。”红色的连忙跑出去,口中大叫:“我错了,不要追我。”   大冠那会理她,在她头上慢慢飞着,红色的吓哭了。乐旎是四人中心最软的,可他们接二连三的编排,连他也寒了心,从头到尾看着;沈志见自己的师弟们,被人糟蹋,已是强按着怒火了;沈善是单纯的,他只看的见瑶儿挺身维护他的温暖。不知是谁,大叫:“脱衣服,脱衣服你穿的太红了。”红色的听见,连忙把衣服扒了,不过太过慌忙,扒下来了两件。瑶儿走到沈志背后,给大冠打了个手势,大冠扬长而去。那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场面混乱,里正大吼了好几声才安静了下来。   四人齐齐动手,不一会儿,收拾好了,转身离去,里正连忙拉住乐旎:“乐大夫,你们这是?”沈志看了一眼里正:“松手,在下是慈医院的下任当家的,有事您老说话,别拉拉扯扯的,连您老也被编排上就不好了。他们既然不相信我们慈医院的人,那么就别让我们这几个不成才,耽误了他们,告辞。”四人不做停留,回山了。   沈妙春见他们回来,很稀奇:“时辰未到,那群贪便宜的就放你们回来了。”瑶儿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沈妙春又是心酸,又是生气,对着沈志和乐旎叹气道:“瑶儿做大夫,只要她医术高明,为师并不担心以后没人找她看病。目前,虽有阻力,凭着慈医院和为师的名声,自信还是压得住的。但是你俩犯禁忌的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可不会仅仅只有这点的闲言碎语。你们能受得了吗?”乐旎悲伤的让人不忍,沈志站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瑶儿说:“师父这话不对,二师兄不过是长得好看就要这样的被别人说,弟子不服。如果事发,弟子相信两位师兄,心中早有计较。弟子最不甘愿的是,那些人凭什么,说着别人的坏话还能伸手拿恩惠。”沈妙春见说乐了:“丫头气性不小。”瑶儿神情严肃的对师父说:“弟子有一事要禀明师父。”沈妙春瞄着她:“说”。   瑶儿神情肃穆:“师父,弟子学成后,没有报酬不医,看不起弟子医术不医,害过家人的人不医。”沈妙春指着瑶儿的鼻子:“歪理,你犯了门规。”瑶儿不解:“不是只有一条门规吗?”沈妙春说:“就是那条,见死不救不就等于残害吗?”瑶儿鄙视看着沈妙春:“师父,您的学问真差劲。照您那么说,岂不是凡是有救不活的,都是大夫残害。师父您听好了:残害的意思是,将没病的利用医术让他死了,病了。”话音刚落,沈善和沈志,乐旎笑开了。沈妙春没好意思,摸摸头:“哦,是这样啊。”吧嗒,四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沈志指着沈妙春:“叔叔,您不要告诉我,因为您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逼我们下山去给那些人看病的。”沈妙春点点头。   瑶儿对着沈志:“师兄们,真可怜。”沈志配合着说:“是啊”。沈妙春见这两人没完没了了,恼羞成怒一拍桌子:“够了,说正事,这事要怎么办。”瑶儿拉回神思:“弟子有个主意,不过说之前,要师兄的一句话。”“什么话?”“大师兄和二师兄,是不是真的非彼此不可?”沈志飞快的说:“是”乐旎略一思量:“是”。瑶儿说了主意,静待里正上门。   等候的时间不长,里正在一个年轻人的陪同下来到山上,请入会客室,奉上茶水。里正开口了:“医怪大人,这慈医院义诊之事,还请给个交待。”沈妙春鼻子气歪了:“给什么交待,给村里的人义诊,原是看在大家乡里乡亲的面上。你们还要挑精拣肥,挑人看诊,当慈医院是你们菜田里的菜啊,这种难伺候的事,恕老夫的慈医院不再奉陪。”里正暗道,糟了,忘了这人超级护短。里正苦着脸说:“哪敢,只是女孩子看诊,大家都不能接受罢了。乡里乡亲对慈医院里的所有大夫可都是感恩戴德的。”沈妙春明白,要这群乡野之人接受女孩子看病,确实有难度,面无表情:“知道感恩,还编排上了,既然如此,不如就此作罢”里正陪着笑脸:“医怪大人的义举,村里又岂会不知感恩,不过是几个无知的妇人,乱嚼舌根而已。”   沈妙春突然笑了,里正正感到头皮发麻,听见医怪说话了:“不是不愿再照顾乡里,慈医院是没有大夫出诊了。”里正愕然:“怎么会?”沈妙春叫过乐旎,乐旎见过里正,沈妙春当着里正的面,对乐旎说:“刚才回来后你是怎么说的?”乐旎神情悲苦说道:“师父,徒儿说,用医术救人本是行善,但徒儿的容颜却成了,夫妻反目的根源,徒儿以后只愿潜心在山上研究医术,不再下山行医。”里正听了,把那两个妇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沈妙春对着里正说:“你也听见了,老夫老了,他是这样,新收的女徒弟,你们又不愿意让她看诊。沈善不会医术,沈志医术不精,经常把人看的不死不活的,你们让他去看,老夫还不放心呢。”   里正一听,拿乔的来了,赶忙劝解乐旎,乐旎似乎被说的心软了,沉吟了片刻说:“如果乡里的人有意愿,再找慈医院的看病。每月月中上县衙吧,和县里的人一样,有县太爷看着,也不怕人再说闲话。”里正有点不依:“乐大夫,这么远的路,您看……”沈妙春发火了:“还得寸进尺,老夫的弟子,被你们都逼到山上了……”乐旎劝着:“师父,徒儿自愿,陪着师父,远离山下红尘,以后师父在哪里,徒弟在哪里。”里正喃喃:“乐大夫,您不必这样啊……”没人理他,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里正是踌踌满志而来,垂头丧气而回,高高的石阶,如同来时那般艰难。   没让瑶儿意料到的是,乐旎的演技还不错。沈妙春对乐旎说:“傻孩子,不该说陪着师父的,要说不离开慈医院院长的。”乐旎害羞了,嗯了一声。瑶儿一愣:“院长。”沈妙春瞪她一眼:“慈医院主事的不就是院长吗?”瑶儿呆住了:“此医院院长医怪”天哪这里有同穿的人,忙问道:“师父,此医院院长,也是惠祖帝钦赐的。”沈妙春吼道:“想什么呢,慈医院已经有千年了。”瑶儿困惑着,莫非是巧合,先放一边吧。   后来不知怎的,这事就传进了郭蕃的耳朵里,大怒,拎过里正训斥了一顿,里正郁闷啊,那个小丫头怎么会入了县太爷的眼呢。回到村里,召集全村开会,把气又撒回给了惹事的妇人,从此山脚下,无人敢闲言碎语,惧怕彻底惹火了慈医院,以后无人替他们看病。   第二十七章 有医怪就有毒仙   慈心日的事告了一个段落,瑶儿一头扎进书房里,看了几天书后,在墙角翻到一本《慈医院门规》。第一页书写着,那条入门者残害百姓死的门规,后面的林林总总基本上就是,要保护师门所在山脉的自然环境为主。能买到的药材,绝对不许从山中采集,山中所有的动物若不伤害人,也绝对不许杀害。对行医的要求并没有多加干涉,只是警告门徒,医术不精而擅自行医,是害人害己的行为。最后一页,则要求门徒寻找一种水,能治病但是不能喝的水。找到后,院长就会给一个盒子,找到水的人如果能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就归他所有,那人就是慈医院的传承,地位高于院长。好奇心被高高的吊起,瑶儿想起了和大师兄的赌,心情异常的好,蹦蹦跳跳去找沈志。   沈志的房门紧闭,瑶儿敲门,里面有似乎一阵忙乱,乐旎打开房门,面红耳赤,沈志怒目相对。有奸情,瑶儿扫视过他俩,发出奸笑声,沈志一脸的不快:“有事快说?”瑶儿见乐旎羞的不行了,扬者手中的书:“小妹想找那种水,来找师兄一起去。”“不去”沈志立马回到。“赖皮,你这一个月都要跟着我的。”瑶儿赖着乐旎,抓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二师兄,大师兄说话不算数,要做小狗。”沈志盯着,瑶儿抓着乐旎手臂的手,眼中火光四射:“放手”。乐旎不赞同的看着沈志:“别那么凶,把小师妹吓坏了。”沈志郁闷了:“怎么会,她那么鬼。”乐旎也不愿意,沈志大白天就来……呵呵,大家懂得。就顺着说:“说话要算数,陪她去吧。”沈志哀怨的眼神,让瑶儿只想笑,沈志明白乐旎的心意:“也行,不过你也要一起去,否则我不去。”乐旎想着人多,他也不可能做什么,就同意了。   瑶儿拉过沈善,既然准备当灯泡了,自然两个比一个要亮,召唤来小家伙们,先向山顶出发。沈志反对,说找水就应该在山下找,山上哪有水啊。瑶儿知道沈志的不爽,不想迁就用馒头水堵住了他的口。乐旎和沈善笑看两人斗嘴,从不插话,只因山上每人有沈志的歪理多,多了一个人能治治他也不错。   第一天,爬上了山顶,景色不错,到处的绿色,由于山上的药草都不能采集,瑶儿也没仔细去数,大约在山顶有一百多种药草。大家都是抱着玩闹的心情,也没走得多远,到中午匆匆赶下山,做饭。沈妙春的脸已经饿的绿了,知道是因为瑶儿找水导致的,更没有好脸色了。沈志见了乘机点火说:“叔叔,小师妹心思不正,她想找到传说中的水来辖制您。”沈妙春看着神色如常的瑶儿,沉思了起来,一拍手:“对啊,瑶儿要是能做传承,就不用担心慈医院被臭小子毁了。”沈志欲哭无泪啊,叔叔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啊。沈善和乐旎见沈志办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很厚道的憋着笑。瑶儿不以为意,谁知道找不找得到,白了那两人一眼。   第二天,沈妙春也加入了队伍,带着锅子,调料,瑶儿准备野炊。中午,大冠和凤头捉来了兔子,煮了兔子汤就着馒头,吃了。比第一天走得远,山绵延不休,意料之外的长,除了风景好看,倒也没什么稀罕的。   第三天,已经懒得走路了,瑶儿和乐旎,各自骑着黏黏、糊糊,其他人展现着他们的轻功。黏黏、糊糊异常兴奋,在平坦山顶上奔跑,跳跃,吓的两人紧紧搂着它们的脖子。   跑到一块石碑处,全都停下了脚步,白龙池。池的四周都是百丈悬崖,瀑流下泻直冲崖下石穴。石穴因常年溪水撞击,腹大口小,形若瓦坛,深广数丈,瀑流犹如玉龙从崖巅凌空而降。沈妙春得意的说:“漂亮吧”。瑶儿大力的点点头,真的很美,站在瀑布的上方,看着流淌的溪水,听着轰鸣的水声。瑶儿大声地问沈妙春:“源头呢?”   沈妙春带领着大家,向源头奔去,来到一个椭圆形的湖边,湖水清澈平静,不同于刚才的瀑布,宽宽水面缓缓地流动,流向刚刚的小溪。乐旎对着沈志说:“我喜欢这里”。沈志悄悄地在乐旎的耳边说:“以后,我们单独来。”乐旎红着脸同意了。瑶儿拉着沈善到处转转,看了很久,火山温泉一下子跳进脑中。瑶儿开心了,跑到沈妙春的面前问到:“师父,这叫什么名字?”沈妙春说:“火山,是祖师爷说的。”沈志他们颇感奇怪:“不是湖吗,为什么叫山?”瑶儿想开口的,再想想,没办法解释的清楚,也就没说话。沈妙春叹口气说:“祖师爷也这么问过他的师父,据说这是第一代的传承执意这么叫的。”瑶儿感到狗血剧情正在上演,暗自发誓,绝对不接传承的位子,温泉是要找的,不过不会让你们知道,那就是能治病不能喝的水。   第四天,往半山腰的方向探险,没下去多少路,瑶儿就发现,大大小小,六个无色温泉池。在密林里,没有小家伙们都守护,瑶儿也不敢下池,动物们对于在自然界里能疗伤的东西,有着天生直觉。试过水温,瑶儿把跟着她的七石,扔了进去,七石扑腾了两下,开心的:“咯咯叫了起来。”瑶儿大笑:“师父,弟子找到能洗澡的池子了。”   他们好笑的看着,乐疯了的瑶儿,分别试了六个池的水温,都差不多。八石、黏黏、糊糊、大冠、凤头,早就下池了。六个池,小家伙们的那个是最大的,他们下去也不觉得挤,再多个两倍,也没问题。沈志,沈善、乐旎、沈妙春,觉得小孩就是小孩,找到了天然澡堂值得开心成那样。反正没事,瑶儿提议,在池边搭建一个木房子,做洗澡放衣服得所在,大家同意了。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也忘了用了多久,反正在下个慈心日来临前,建好了房子。以后在各个小池边上,树立起了各人的标志,大池留给了小家伙们。瑶儿洗澡,小家伙们看护着;乐旎每次都有沈志“护卫”……;沈妙春喜欢拉着沈善给他按摩。   日子飞快,瑶儿可以独立看病了,熊耳县里的人也习惯,给这个医术不错的小女孩看诊了。郭蕃每个月都能见到瑶儿,知道她过得不错,也就没去过山上。大家经常在一起讨论医术,瑶儿和乐旎的讨论常常让旁人插不上嘴。瑶儿和乐旎,讨论的高兴起来,会忘记做饭,沈妙春就会拿出师父的威严来,警告俩人不要做,慈医院门下的杀师第一人;沈善和沈志,会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们。乐旎心疼沈志,就会乖乖去做,瑶儿没了伴,就会去帮忙。粮食和菜、柴火都是村上采购的,给的钱是县里的两倍,生活日用品是县里每月的慈心日带回来的。   一次、两次的温泉洗浴,感觉不到什么,经过一年多的泡澡,沈妙春感觉到,因为受过伤,一到阴天就酸疼不已的腰,逐渐在恢复。沈妙春没有声张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他的腰乐旎也开药给他保养,沈善替他按摩,说不清到底是哪个起了作用,还是一起的疗效。   仕萩来信,说中了秀才,准备考举人。瑶儿算了日期不着急,赶在考举人前要回去一趟,说服他晚三年再考。郭蕃又被留任了,嗨,朝中无人,就算是再好的官声也没用,好在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   瑶儿心中有最大的事,就是金家酒楼,肺痈的药方经过和乐旎的讨论基本上是定了。治疗药方,龙胆草,草栀子,木通,泽泻,生地白花蛇,舌草,黄苓,法半夏,栝萎仁,药量还得根据病人的现在情况斟酌添减。调养的药方,冬虫夏草白芨粥,可这里的药铺没有冬虫夏草。在前世冬虫夏草主产于四川省的凉山,西藏的普兰县,甘肃省的岷山,喜马拉雅山和云南省的迪庆。   愁归愁,日子还得过不是吗?一晃,瑶儿已经十四岁了,瑶儿准备在夏末回家一趟。沈妙春知道后,让她等两个客人,等他们到了以后,大家一起陪她回去。沈妙春想带着徒弟们,去一趟郭家庄的白头山。   客人来了,是毒仙和他的徒弟施荫,一听名号,惊得瑶儿拉着乐旎问,毒仙不是皇帝钦赐的名号吧。乐旎和沈志、沈善笑晕了,直问哪来得傻问题。沈妙春气的,差点一脚踹上去,直嚷嚷,钦赐的名号多了,就不值钱了。毒仙颇有风度的等着他们闹完,瑶儿觉得确有股子仙气,说到他们来的目的,居然是同门比试,谁比较厉害。   相传是第一代传承留下的规矩,要学医的和学毒的,每十年比试一次,谁厉害谁就住在师门,另一支则要云游四海,增强见闻。瑶儿暗骂,脑袋被驴踢过了,居然把金庸小说的情节照搬,害了她这个后来人。有这种恶搞潜质的人,留下来的东西打死都不能要,要了就会被气死。   第二十八章 金家酒楼   瑶儿做好了看戏的准备,医怪和毒仙比拼,结果那两个老家伙异口同声表示自己老了,让徒弟代劳。瑶儿和乐旎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毒仙的徒弟慌张,只一再的问明,是不是只要结果出来,他们就不会反悔。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再次上演狗血剧情,施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表明自己输了。太有个性了,瑶儿认真地打量起来眼前的人,高大帅气;眼睛象七石,闪亮的黒眸,鲜红的嘴唇,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也不对,感觉像是在形容白雪公主,可除了鼻子英挺一点外,脸的轮廓粗犷了点,真的长成了那样;瑶儿对他还颇为欣赏。   瑶儿的欣赏只维持了十秒钟,便开始郁闷了,施荫选择的云游,就是跟着瑶儿。沈志极为开心,乐旎和沈善,觉得怪怪的,可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沈妙春没有理由的反对着,自己的徒弟是准备内部消化的,这个横插一杠的显然没安什么好心。毒仙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了,门规并没有说,不能跟着学医的,况且他们认为跟着学医的更能精进毒术。瑶儿在心中再次咒骂那个前辈来。   比试被狗血了,行程照旧,毒仙看门。拜别了郭蕃,带着郭蕃给姥爷的礼物,一群人加上小家伙们,回家了。瑶儿大了,不便再与沈善共骑,又多了施荫,大家先来到马市。瑶儿对黏黏、糊糊说,让他们找出好马来,黏黏嘶鸣了两声,围着马市转了一圈。有的马见到,黏黏的鹿角,就开始惊慌了,有两匹马,不在意的看着黏黏,黏黏用蹄子在地上,叩了两下;糊糊从马棚里,拎出了两匹,身形不大,略显瘦弱的马,对糊糊低头俯首……瑶儿对着沈志示意,沈志上去谈价钱,黏黏选的马,一匹的钱是糊糊选的两匹马价钱的总合。   黏黏带着瑶儿,糊糊带着乐旎,给马配了鞍,配马鞭的时候,黏黏不停舔舐瑶儿的手,糊糊也略显不安。瑶儿安抚,请骑马的众人尽量不使用马鞭,这两个小家伙这才好些。沈妙春笑骂,成了精了,施荫惊奇的看着。   一路平安的回到家里,自有一番热闹,住过两三天后,除了瑶儿,其余人员一起向道观出发。施荫本想留在金家的,但毒仙不在,沈妙春一把耳朵就把他拎走了。瑶儿让黏黏、糊糊上山了,它们的发情期,也应该到了,和它们说好后,让沈妙春带上它们的出生地。   瑶儿给家里的人把了平安脉,昭示自己的手艺,金天和郭氏笑的合不拢嘴。金仕炅好奇的看着这个姐姐,没花多少功夫,就混熟了。金天、仕萩、瑶儿,又开始讨论了,瑶儿说这次出来就不回师门了,要去找一种治疗肺病的药,劝说仕萩不要过早考举人,一是中了以后,就没时间建鹰站了,二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金天和仕萩应了,准备带着吕鋆和绍鉴、叶子惍一起上路。   十四岁的冬天是值得纪念的,瑶儿来了初葵从女孩蜕变成少女了,被家人调笑在家呆不久了。瑶儿这才发现这里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到了十八岁那就很急了,很少有二十岁还没嫁人的。瑶儿再次重申,她不嫁人,想当然又被无视了。   金家全体去了郭家庄一趟,因金天如今不再上工,郭家庄来的也比以前频繁的多。两个舅妈早对郭氏改变了态度,有时觉得比七石巴结的更厉害,连郭氏都察觉出不一样了。瑶儿办好了郭蕃交待的事,不想在那里多待,拉着仕萩上山了。   到了山上,沈妙春,乐旎,沈志的脸色很不好看,老道士憋着笑。其余的人,感到莫名其妙。瑶儿一到山上,沈妙春就拉着她告状,黏黏、糊糊连老婆都没有找到,被老道士笑话在慈医院风水不好拐不到母的。瑶儿心疼,走到它们的房间,和其他罕达犴相斗的伤处,乐旎已经给药了。瑶儿抚着它们的脑袋,轻声地问它们:“是不是,它们不接纳你们。”黏黏委屈的嘶鸣,糊糊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瑶儿对它们说:“那是它们没眼光,以后我带你们去别的地方找。谁再笑你们就用你们的犄角撞他。”施荫在门外静静的听着。   伤好了以后,黏黏、糊糊恢复了精神,老道士自从被黏黏拿犄角,撞了就再也没敢嘲笑它们。沈妙春来了精神,反追着老道士调笑,门下的徒弟们,该吃吃该喝喝,看腻了他们。仕萩汇报了过完年,就出去建鹰站的事。张二想一起去,老道士同意了,怕他吃亏,让张一和小邱一起去了。道观就劳烦金家的家仆们照应。   瑶儿也报备了,想去凯家治病和找药的事,沈妙春决定让毒仙继续看门,全部都去。反正建鹰站,还没有固定的地方,众人一合计变成一路人马。瑶儿回家就开始算计,要去出一两年左右,买五辆马车,雇俩个车夫,让仕萩和沈善,吕鋆学驾车。一辆她和叶子惍女士专用车,其余四辆,让男士们轮换着休憩,小家伙们都去包括买的马。   出发前的几天,大家住在金家,看到眼前的豪华的马车,不知说什么好了。三马驾车,铁轮子,连马车都是铝皮外面包了一层布,窗子和门也是铝皮的,可以推开的,备着天热蒙上的纱,被子暖炉,一切是应有尽有。仕萩笑说,都是瑶儿准备的,还去成衣铺,做了一堆的睡袋,大伙给她以佩服的眼神,这是一趟舒适的旅程。沈善和仕萩,吕鋆趁着这几天的工夫,先学会了驾车,其余的人也跃跃欲试。   春天到了,马车载着十五岁的瑶儿出发了,目标凯家。瑶儿的家认真算起来离京城十五天,日夜不停的话七八天左右。从京城到慈医院,是差不多的路程。凯家离京城半天的路程,瑶儿和仕萩商讨,瑶儿和沈志、乐旎进凯家,其余人进京。和众人说了,施荫说他要跟着瑶儿,其余人都同意了。   去凯家的四人,骑鹿骑马前去,瑶儿还抱着七石。来到门口,乐旎递上名帖。门卫小厮,看着这群怪异的人,不敢耽搁,报了管家,管家一看名帖,一面出来亲自迎接,一面派人报凯益明。进门,也不废话,直接给凯益明请脉,四人轮上,沈志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四人全部把完,瑶儿觉得和料想的差不多,乐旎觉得比以前病灶重了些。施荫直接问是不是肺痈,此话一出,学医的三人高看了施荫一眼,起码不是装的。   凯益明见四人诊完:“如何?”乐旎率先开口:“凯老爷,近来咳嗽比上次可是多了些?”凯益明叹服:“是,难为乐大夫还记得在下的病症。”乐旎微微笑了,瑶儿说:“凯老爷,小妹开方了。”乐旎点点头。凯益明了然:“这就是医怪大人收的女弟子?”沈志回道:“是啊,怎么凯老爷,有想法?”凯益明笑了:“怎敢嫌弃慈医院的人,只是市井传开了,在下不免有些好奇。”   说话间,瑶儿的药方已成,乐旎过目,凯益明让管家去抓药熬制。瑶儿对凯益明说:“按此方,必能根治,然凯老爷先前已伤肺伤元气,日后要仔细调养,若调养不及时,还会复发,多次复发后,神仙难救。”   凯益明看着这个不算标致的少女侃侃而谈,不至于排斥,却也是不太习惯。咳了一声:“要如何调养,要用多少银子,请吩咐。”瑶儿眼中闪过的一丝鄙夷,被施荫收入眼底,瑶儿变一脸恭谨的说:“凯老爷,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所有店铺中没有这味药,小妹机缘下才知道的,是一味叫冬虫夏草的药。”凯益明忙问:“那要如何才能得到?”   瑶儿为难的说:“知道它的形状,生长的环境,但不知在哪里,还请凯老爷派人去打听,早日找到早日调养。”说毕,开出虫草白芨粥,虫草一钱半,白芨二钱,粳米一两。二药研细末,粳米加水煮成稀粥,米近熟时加入药末及冰糖,煮至米熟粥稠。写出虫草的样子:虫体似蚕,形似小指粗细,长短,外表黄棕色至土黄色,粗糙,环纹明显。生长在有一座山三条江的地方。   乐旎听着,看着,觉得有些疑惑,不是打算自己去找药吗?怎会让凯益明派人去找呢?很明显,虫草的样子和生长的环境,瑶儿漏说了很多,刚想开口,沈志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沈志心道,难怪叔叔一听是来凯家行医,告诉他让瑶儿做主,还说亏不了。   凯益明看着这些,考量了起来,以商人的精明,明白这种药一旦找到,不仅对自己的身体有益,还能聚集巨大的财富。可是手下人未必能找到,思及:“这……”沈志凑上来:“凯老爷,可是有难处?”凯益明说:“不瞒各位行家,在下的手下懂药的不多,还望几位相助。”瑶儿不高兴的说:“凯老爷,这次乃是为了家里想做生意,这才考察出门的。师父也不过想在近地走走,那药没个五六年的也找不到啊。”沈志暗道,还是师妹狠,一边叫人及早调养,一边吓唬人家要五六年,凯益明要大出血了。   凯益明事关己身,不由得急了:“敢问……姑娘,家里是?”凯益明这才发现自己连人家叫什么都没有清楚。瑶儿适可而止:“安县金家。”凯益明一怔:“安县金家酒楼的那个金家。”瑶儿说:“正是,因家道中落,哥哥想重振家声,所以……”凯益明不假思索:“如果将酒楼归还于你家,你可愿意帮忙找药。”瑶儿平静的说:“多谢凯老爷,愿以酒楼当诊费,但找药人多且费时,恐我等无能为力。”沈志适时说道:“小师妹,你也不要这样说,慈医院能救一命是一命,且能找到良药,亦是大功。只是凯老爷诚如小师妹所言,费用确实是个大问题。”   凯益明得知慈医院愿意前往,心一定,开始肉疼金家酒楼仅仅是诊费,心黑。知道他们是打劫,但自家的性命拿捏在他们手里,只得表示愿意负担钱财的问题。沈志开口了,瑶儿在外面总得给他几分颜面,乐旎见这两人联手把路费给解决了,不由的好笑,施荫有点不可思议,从当世最大的商人身上榨钱,无异于虎口拔牙,大胆啊。凯益明想一起去的,乐旎和瑶儿,全部不赞成,怕他病势恶化。他无法只得派一个管家一个小厮,但瑶儿答应他,快找到的时候,会传信给他。   瑶儿想起环境对肺部的影响,于是要求去凯益明居住的地方看看。来到院落,瑶儿瞧着满园的花草,和伺候的丫头脸上厚重的脂粉。似笑非笑地对着乐旎说,凯益明只加重了那么一点病情,保养的不错。乐旎忍着笑叮嘱凯益明,花粉会让病情加重,房子里要经常开窗通风,园中不能有花,有飞絮的植物,最好连草都拔掉。含蓄的说尽量少接近香粉,凯益明起初,并未听明白,顺着乐旎的眼神看去。只见满屋的烟红柳绿,搔首弄姿的女人,顿时尴尬不已。   第二十九章 云游四海   和仕萩他们会合,仕萩在京城近郊购置了一处房产,在京城里拿下一间卖书的铺面。当着众人的面,包括那个管家,瑶儿说了事情。仕萩听了经过,瑶儿把金家酒楼的契约给了仕萩,仕萩激动地接过那张纸。沈志感慨对沈妙春说,慈医院少了个吃白食的,多了个赚钱的。结果被沈妙春打了个满头包,在慈医院只有乐旎会靠医术赚钱,沈志会借重乐旎的医术多赚钱,沈善会做苦力。唯一什么都不做的人,就靠着皇家给的权力骗吃骗喝。   六辆马车,浩荡前行,每到一县城,仕萩就会购置房子,把凯家的潘管家的好奇心勾出来了,仕萩就说,还没打定主意做什么,先买房子,以后打算。潘管家联络客栈,准备吃喝,把众人照顾的很妥当。大家除了建鹰站的事,瞒着他,其它的也从不避讳他。   乐旎和瑶儿,沈志沿路,见穷的就义诊,见有钱的就狠宰,仕萩从出发起就手绘地形图纸。慢慢仕萩发现瑶儿是慈医院里医术最好的,乐旎拿不准的,就和瑶儿商量,还没见瑶儿有拿不准的。往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瑶儿指挥的团团转。大家对施荫都不熟,虽没有避着他,却也没有多亲近。一路好吃好喝,终于来到没有什么人烟的地方,夜宿马车,野味充饥,日子过得很舒心。   仕萩和瑶儿俩人一起骑着黏黏、糊糊赶往前面名曰,探路,实着说些贴己话。仕萩问道:“瑶儿,娘说了你已经十五岁了,这次回去就要找婆家了,让我问问你,你要找什么样的,让鹰鸽带信回去。”瑶儿心情低落:“哥,不嫁人真的不行吗?”仕萩敏锐的感到妹妹说的是真的,不是因为害臊才这么说的。仕萩安慰妹妹:“你看爹对娘不是很好吗?瑶儿,你如果没想过要嫁什么样的人,一路上不妨好好想想。”仕萩想了想:“你的几个师兄都不错啊?”瑶儿被仕萩的话惹笑了,说了沈志和乐旎的事,仕萩虽然惊异,确实也没有多少排斥。瑶儿还警告仕萩:“哥,离二师兄远点,不然打翻了大师兄的醋坛子,可没有人帮你。”仕萩笑骂了瑶儿:“你啊越来越鬼了。”于是这个话题无疾而终了。   山清水秀,意味着有山有树林,还有人迹罕至,还有,匪类。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把钱拿出来”林中窜出蒙面土匪两名。在中午吃完饭休息的时候,出现了。   全员会武的五人,沈妙春、沈善、沈志、施荫、凯家小厮。其余的人继续聊天扯皮,眼都没抬一下,凯家小厮冲出去打了起来。打了半天,沈妙春把看不顺眼的施荫,一脚踹了出去,三个姓沈的旁边看着热闹。施荫一出去就下狠手,几下把俩人打趴了。沈志发出的评语是,凯家的要多练练,施荫和自己不相伯仲。瑶儿起哄,让施荫检查一下伤势,施荫听话给他们把脉,得出死不了的结论,把众人笑翻了。   两土匪跪着求饶,说是因为家里有人病了,不得已而为之。瑶儿不想管的,乐旎同情心起,可怜巴巴看着沈志,沈志只得同意,沈善拉着瑶儿凑热闹。一行五人,五人?还有条尾巴叫施荫,一起去了土匪家里。   一问才知,俩人的孩子结伴去山里玩,被一个妖怪咬了,请了当地的大夫,那人一听妖怪,吓得就跑了。要想送去县里医治,没钱,就去抢,瑶儿觉得,这些家伙的运气真好,打劫到了最好的大夫。一看孩子已经有点发热了,乐旎忙问:“是什么咬的?”孩子他妈说:“娃儿一回来,就说被面似狐,眼如猫,嘴如鼠,耳像兔,爪像鸭,有狗那么大,会飞的怪物咬的。”   瑶儿来了精神:“孩子在哪里被咬的?”他妈也说不清,瑶儿没法只得等孩子好了才能问了,乐旎问她:“你知道是什么咬的。”瑶儿点头,从怀里摸出两粒杜鹃兰的丸药给孩子的妈,让她给孩子喂服。拉过沈志和乐旎,说:“是飞狐。”乐旎惊呼:“五灵脂。”瑶儿对乐旎叹气:“二师兄,你的要求太低了,当然是还魂金钗草。”沈志拍板,他回去把他们都带来,等孩子醒来,再说其他的,村民给他们磕头,谢谢他们。   沈志屁颠颠的把人叫到土匪家了,村民帮忙安置了他们。乐旎在孩子吃了药丸后,再次把脉,脉平稳多了,施荫好奇:“瑶儿,那是什么药?”瑶儿也没有藏私,说了:“杜鹃兰丸药。”施荫笑了:“还好没和你比试。”瑶儿也笑了。   孩子第二天热就退了,乐旎找来半枝莲这种寻常草药,教给村民以后被咬,可以嚼烂了敷在伤口上。第三天孩子行动如常了,瑶儿并不是很着急,等孩子彻底好了,把意思说了,村民同意。   孩子把他们带到一处峡谷,因峡谷窄长,水在石槽中湍流,在石潭里回旋,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犹如金丝串珠。峡谷两面,绝壁千仞,藤萝摇缀。更为奇特的是两面的悬崖峭壁上,茂密地生长着海桐、樟树、铁杉等珍贵的常绿乔木,广展绿冠,树木嫩叶初发,生机勃勃,玉兰花、连翅花、兰花、杜鹃花姹紫嫣红。大家被这里美景吸引了。   瑶儿抱着七石,听到好似老鼠的叫声,抬头看见,孩子大叫怪物,瑶儿吹起口哨,大冠和凤头追击而去,飞狐是滑翔,哪能和凶悍的蛇雕相比,抓回两只。大家一看,和村妇形容的丝毫不差,不由称奇。瑶儿奸笑着问:“谁的轻功好。”沈善点头。瑶儿说她会放了那两只飞狐,跟着飞狐回家就能找到药草,瑶儿同时还让,石貂和蛇雕都跟着。   一声令下,追逐赛开始,沈善的轻功不是吹的,石貂和蛇雕也没有拉下脚步,全部到达飞狐窝。飞狐的窝和石貂的很相似,都在石缝里。瑶儿让沈善沿着飞狐的窝,四周察看,沈善为难的摸着脑袋。乐旎悄声让沈志上去,瑶儿才想起,沈善不识药草。施荫也飞身上崖,和沈志一起寻找着。   还魂草为多年生草本。茎丛生,上部稍扁而稍弯曲上升,具槽纹,节略粗,基部收窄。叶子近似皮革质地,长圆形或长椭圆形,生于林中树上和岩石上。功效:养胃生津、滋阴清热、明目的功能,用于阴伤津亏,口干烦渴,食少干呕,病后虚热,目暗不明。补内孢不足、轻身延年被誉为仙草。   沈志采了二十几株,全部给了乐旎,施荫采的全部给了瑶儿,瑶儿并未多想喜滋滋收获了三十几株。旁人的表情就有点扭曲了,不明所以得沈善被沈妙春拍了一巴掌;乐旎和沈志有些了然;道士们悄悄说着什么八卦;凯家的没什么表情;金家的,仕萩开始将施荫列入考查名单,吕鋆,绍鉴,叶子惍有点好奇。施荫暴露的太早,仕萩和沈妙春不约而同开始隔离起瑶儿和施荫。施荫很郁闷,瑶儿得到还魂草,乐得什么都忘了。   走出了山谷,重新投入县城的怀抱,瑶儿早已不清楚身处何方,只知道一路向南。一路上,偶尔的被人打个劫,总体说,治理的不错,不经夸,瑶儿正在总结着。前面就有人拦路了,穿的像是花猴子,带着一群丧家犬,强抢黏黏和糊糊。瑶儿坐在车里,黏黏身上的是沈妙春,糊糊背上的是施荫,大伙等着看戏。施荫这几日郁闷着呢,一扬手,粉末随处飞,瑶儿开心的猜是痒痒粉,还是笑粉。瑶儿主动向施荫问话,施荫有点受宠若惊,告诉瑶儿,是皮肤溃烂的粉。   不过一刻钟,那群人全部跪下求饶,张二不忍:“瑶儿,帮帮他们吧。”瑶儿一把抓过张二:“道长,我饿了。”张二说:“那先吃饭吧。”瑶儿对着大伙喊:“吃饭了。”众人走过花猴子和丧家犬的身边。潘管家居然是第二个求情的,求得是沈妙春,慈医院的人暗暗偷笑,不开眼,要小气的人拿药出来,做梦。果然沈妙春,和潘管家讨论上药材的价格,看潘管家已经开始擦汗了。乐旎想做些什么,沈志和沈善一把拉住他,沈善说:“妹”沈志说:“黏黏、糊糊可是鬼丫头心爱的宝贝,连张老道长都没逃过,会放过欺负它们的人。”仕萩脚踏进客栈,想想又走了出来,对着施荫说:“叫得太难听,影响食欲,解了吧。”施荫看着仕萩,仕萩看着施荫,同时俩人看向瑶儿,瑶儿被看得莫名其妙:“看我干吗?吃饭。”施荫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摆出灿烂的笑容:“好”。鸡皮疙瘩全部跑了出来,施荫从此对仕萩言听计从。   沈善突然明白了师父一路上对他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对着沈妙春:“妹,妹,妹”沈妙春也明白了:“只是妹妹,不想做老婆。”瑶儿一口茶喷了出来,脸黑了:“师父,想象力不要太丰富,三师兄一直把我看成是妹妹而已。”沈善用力的点点头,沈妙春拉长脸。施荫偷听着愉悦的替他们解了毒。做哥哥的担心了,沈善一直是仕萩心目中妹夫的第一人选,如今俩人都没有这个心思,这么优秀的妹妹以后要嫁给谁,仕萩的眼神扫过施荫。   第三十章 冬虫夏草   明字号客栈里,潘管家,见大家游山玩水乐不思蜀的,心中有些焦急,对着沈妙春作揖:“医怪大人,不知生长那虫草的地方,还有哪些特征,小的可以四处打探。”沈妙春看向瑶儿,瑶儿一路上也已经看腻了田野绿草,不是熟悉的山林,也不敢冒然的进去采药,有些无聊了。便说:“与三七同出一州或省,且有一处奇特的石林景观。大概的范围,等到达那省才能细问具体的地方。”潘管家也是个走南闯北的人物一听接道:“滇州产金不换,凯家在那里有药铺。”“滇州”仕萩和瑶儿,看向绍鉴,绍鉴神情震动,人多不方便说什么。   潘管家安排赶往滇州,并给滇州的凯家店铺发了信,要找连着两座雪山,一行人继续向南前行。仕萩的房间里,瑶儿和仕萩答应绍鉴,去滇州找到药后,即会去找他外祖家。有了目标地,潘管家笑脸迎人,催促赶路,看在付钱的人是大爷的份上,大家顺从了。半月后,潘管家接到滇州的来信,那个地方是迪庆。滔滔大江、莽莽青山、湖泊晶莹、草原广阔,迪庆给人的影像就是如此,此地的少数民族众多。潘管家找来当地的掌柜的,掌柜安排熟悉的人带路,并讲解当地风情,免得犯了民族忌讳。   时值夏末,虫草一般在夏至前后的那么几天的时间里采集,已过了最好的时节,大伙商量一阵,决定留下静待来年,仕萩马上在最繁华的迪庆县城置房。此时却是采集其他药材的好时间,慈医院的众人觉得,既然来了,不上去看看怎么想怎么亏。瑶儿让吕鋆和叶子惍帮绍鉴打听他外祖的家。道士们说不去了,在美丽山脚下看看足已,潘管家陪着也没什么担心的,仕萩被瑶儿拖着一起去了。   已到雪山脚下,主峰云遮雾绕着,让人看不清楚,四周的云彩还会不断地聚集。走进半山腰,有时会在浓雾中忽地亮开一个豁口,被严实的山壁和云雾囚禁已久的风,贴着冰大坂向上狂吹,直吹上苍苍高天,吹得乌黑的云流无序地飞旋,一堵堵撞向雪崖。向上看去,天地在此交接,云飞光摇中,哪里分得出孰上孰下,是物是我,人在自然的眼里何其渺小。黏黏带着瑶儿和仕萩,糊糊带着乐旎,其余的人骑着马,带路的当地人对他们的马流露出了羡慕,不停的夸。黏黏、糊糊得意的打着响鼻,瑶儿和沈妙春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人给了五百,小家伙才算安稳。瑶儿抱着的七石和乐旎抱着的八石偷笑着,大冠和凤头不停的叫着。   山越往上越难走,天也冷了,瑶儿他们也不预备爬多高,就在半山腰寻找着药草。当地也有专门采药的药农,早早进山采药了。所以他们要采好药,就要靠运气。大冠叫了起来,大家停住脚步,只见凤头从草丛里,抓出一条蛇,几下就裹了腹,施荫两眼眯起来了:“不错”。向导有点语无伦次:“它、它、它,蛇、蛇、蛇”。沈妙春起了童心对着向导:“你可要老实点不然,嘿、嘿……”。大冠和凤头用鄙视的神情看着沈妙春,大伙哈哈大笑。向导不知大家笑什么:“放心,小的很老实得。”沈妙春白眼杀到,大伙谁也没解释,只点点头示意明白。   瑶儿在杂草丛生的土中找到一条已经枯萎的虫体,开心的大叫:“就是这个。”沈妙春他们疑惑的看着那条似虫似草的东西。瑶儿见真的有,一直在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说起了虫草的起源和来由:“每当盛夏的雪山草甸上,冰雪消融,体小身花的蝙蝠蛾便将千千万万个虫卵留在花叶上。继而蛾卵变成小虫,钻进潮湿疏松的土壤里,吸收植物根茎的营养,逐渐将身体养得洁白肥胖。被一种眼睛看不见的草,钻进虫体内部,吸引其营养,便长成了这种草。”   乐旎接过瑶儿手中,干瘪的虫草:“真丑”。瑶儿说:“明年夏天就能见着漂亮的了。”沈妙春看着瑶儿:“一脑袋的弯弯绕。”瑶儿冲师父做了鬼脸,靠着仕萩娇笑不已,沈志白了她一眼,沈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施荫眼睛看直了。不出众的容貌,笑起来让人很舒服,真不想让其他的人看到。她的医术是这群人里最高的,对病人却没有过高的热情,找她会医治,不找她也不在意。她会利落的指挥众人,会不露声色的算计着人,会放声大笑丝毫没有女子矜持,会陪着宠物默默流泪。可是这些都不是展露给他的,她只是把自己当成认识的路人,自己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这个多面的少女,不对等的关系让施荫有点沮丧。   反正还没到季节,大家把虫草收好了,带下去当个样本,继续前行。乐旎和沈志落在了后面,不知在干些什么,大伙来不及理会,眼前的美景让人浑然忘我。一片红丹丹的杜鹃花海,破雪绽放,随山衍展,白雪红花,交相辉映。种类奇多,花色彩缤纷,树形多姿多彩,花瓣大小各异。瑶儿缓步走来踏花而行,移步于群芳之上,像是九天仙女下凡,乐旎情不自禁惊呼:“好美”瑶儿笑得花枝招展:“来啊,可以站在花上的。”沈志一把抱起乐旎,飞身上了花丛。一会儿,大家笑闹着站在上面,七石和八石更是跳跃欢叫。   施荫的眼神从瑶儿站上花海就片刻未离。施荫的举动太过明显,除了瑶儿,大家都注意到了。沈妙春、沈善和仕萩有种宝物被人觊觎不舒服的感觉。沈善开口:“妹”瑶儿回头没注意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了,施荫一把抱起了她。沈妙春当即给了沈善五百,仕萩怒目看着施荫,沈善懊恼看着瑶儿。沈志拉着乐旎走远,非要乐旎说他比瑶儿美,不满乐旎说瑶儿美,因此俩人错过了好戏。瑶儿懵懂中,被放下了地,直觉说道:“谢谢”。施荫回以大大的笑容,太过夸张的表情,引得瑶儿奇怪的拍拍他的脸:“你没事吧。”瑶儿被仕萩一把抓过来:“瑶儿,你是女孩,注意点。”沈妙春和沈善深深的点头。瑶儿回神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她忘了,这是个封建的社会。施荫傻笑的捧着自己的脸,沮丧已经不知踪影,暗自交待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跟紧她,缠着她,总有一天,她会是自己的。   一处不长草的岩壁,引起了沈妙春的注意:“你们看”指向那里,众人顺着看去,是雪莲,向导看到后笑了:“那些野花,的确好看。”乐旎便问:“不是药吗?”向导摇头:“没人用过。”瑶儿心中有了计较,撒娇着说道:“三师兄,你帮我摘下来带回家玩。”沈善应声。瑶儿要他只摘花,不要伤及叶和根,施荫和沈志,沈妙春配合着说既然她喜欢,那就多采的,不过就是些野花。瑶儿见到门前一堆的雪莲,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这些名医们都忍不住要多采,那些靠采药为生的人知道价值后,还不疯了。   天色不早了,没有爬到顶的几人匆匆下了山,回到家里,谈笑着。瑶儿拿出雪莲,对着小邱说:“道长,这些野花,漂亮吧。”小邱脸上直抽抽,骗谁呢,明明是雪莲,都是自己人,哦,还有潘管家,反应过来:“野花而已,鬼丫头你想干吗直说吧。”瑶儿乐呵呵的说:“帮忙做成干花,漂亮啊,做好之后送您一朵戴戴,还有老道长也送他一朵。”沈妙春凑着热闹:“我也给毒仙戴一朵。”叶子惍这丫头,从来不怕事抢着说:“留一朵给我。”绍鉴有些不赞成的拉了叶子惍,仕萩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可瑶儿是个从不摘花的人,那花一定是名贵的药,也想阻止。瑶儿轻笑:“好,也给你一朵。”   叶子惍冲着绍鉴做着鬼脸,瑶儿笑问怎么了。叶子惍连忙告状,说一路上,绍鉴老说她不合规矩,要她收敛点,吕鋆也觉得绍鉴有点大惊小怪了,便没理论,随俩人闹去。绍鉴见问便说:“少爷和小姐都是有能耐的人,小的们没有规矩,会让人笑话的。”瑶儿明白了,这家伙的等级观念不是一般的重。大伙看着瑶儿处理这事,瑶儿郑重的说:“我从不要求你们自称小的,奴才,奴婢,这只因你们从来就不是。你们只是给金家打工的,平时咱们是一样的,一锅里吃东西。我和哥哥从来就只要求你们在干活的时候听从安排,你们从来没有低人一等。叶子做的很对,喜欢就开口,如果不能给,我也会大大方方的告诉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绍鉴除了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绍鉴,吕鋆,叶子惍热泪盈眶,哽咽答应了。仕萩和张二,沈善,乐旎偷偷的抹着眼泪。沈志和沈妙春想起了一件事,沈志问道:“鬼丫头,你不会想人人平等吧。”这话有蹊跷,可如此气氛下也不容她装傻:“是有这个想法,可那是不可能的,至少从没人见过真真的平等,只是在某种奢望罢了。”小邱看了张一眼大有,怎样这就是在咱熏陶下的人,的意思。施荫若有所思地直勾勾的看着瑶儿。潘管家从此认为,金家以后必定高高在上,对金家的人越发恭谨谨慎。   沈妙春对瑶儿说:“丫头,咱家的洗澡池是不是能治病?为师的腰伤好了不少。”果然那位该死的前辈肯定留话下来的,瑶儿开始装:“师父,您的腰伤不是二师兄给您调理的,三师兄给您按摩的,洗澡池怎么可能治病。”沈志觉得丫头在装,连他都骗不了,何论叔叔呢,沈妙春好气又好笑:“装,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不妨告诉你,做传承的还有一点就是,要觉得人人都是平等,如果有这样的人,慈医院院长可直接任命。”瑶儿跺脚:“不干,硬要我干我就叛离师门。”砰的一声,潘管家直接晕了,乐旎上去救治。其余的人似乎觉得,这就是这丫头应该说得话,所以反应不大。   接下来的日子忙着制作干花和药丸,制作干花多下来的叶子和零碎花瓣瑶儿都喂了大冠和凤头。瑶儿想起雪莲其中的一种药效,拉过施荫,想做一味毒药。施荫见瑶儿主动找自己,不管干什么,连声应了。瑶儿把药方说了,施荫的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了,这是少女吗?竟然要他做春药。他,他,他看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乐旎问过仕萩,瑶儿的生日,仕萩说了,乐旎和沈志便在屋里捣鼓些什么。制作了四朵看不出样子的干花,瑶儿假意嫌丑,都给了小邱,小邱微笑的答应一定给师父带到。小邱秘密的把丸药给了众人,瑶儿也给了绍鉴他们一人一瓶,说了这是什么,并告诉叶子惍花就没了。他们没料到美丽的花是仙草,更没想到他们也有,哭了个稀里哗啦。   仕萩的鹰站,从安县到京城的,从京城到滇州,基本的硬件已经好了,普通的人员也已经雇好了,就等回去后鹰鸽到位了。瑶儿见到了竹子,就提出来,用竹环替代铁环,张二说好,并学会了制作的手艺。道士们见他们还要大半年的样子,才能动窝,便提出先回去了,三人赶回了一辆马车。   瑶儿见到了羊,想起了羊脂膏,一下子就扑了几头羊做了很多个。沈妙春见到瑶儿做的东西不时发出奸笑,沈善被瑶儿派出去采了各种各样的花回来,施荫还没从春药的打击了回过神来,慈医院的人都在做着药。等手上的活忙完了,慈医院又开始了义诊。   九月十五的那天,是瑶儿的生日,几人瞒着瑶儿,给她庆祝一番,瑶儿并没有定亲,不能行及笄礼。说是庆祝,也不过是烤了几只全羊,饭后的礼物倒是让瑶儿感动了一把。沈妙春给的是一把手掌长的折刀,银质的牛角柄,做工款式均为上上之选,瑶儿爱不释手;仕萩给瑶儿的是天珠,耳环,珠串,手链,色彩和寓意均是上乘,瑶儿当场戴上;乐旎和沈志给的是以红景天花为主加入各种主治妇女补身的丸药,对身体特别是女人的身体疗效显著,瑶儿高兴的抱着乐旎,直到沈志的脸变黑;沈善给了一件,岩羊皮做的衣服,很实用,瑶儿直嚷上山不怕冻着了;施荫给的是钗子,金钗,银钗,玉钗,各一样,众人直看瑶儿的反应。   瑶儿心里翻涌着,看向仕萩,仕萩哪能不明白瑶儿:“收吧,好歹也是你施师兄的一番心意,等你施师兄找到你师嫂,你再挑些好的就是了。”瑶儿点头:“谢谢,施师兄。”施荫幽怨的看着瑶儿。   没人的时候,仕萩问瑶儿:“不喜欢施荫?”瑶儿看着远方说:“不知道,我只是把他当师兄那般的看待,没想过其他。”仕萩看着瑶儿无动于衷的样子:“可怜的施荫,从跟着咱们出安县开始到现在已经有月余,我妹妹居然不知道。”瑶儿脸红,恨死自己的后知后觉,拉长了调子:“哥……”。仕萩不逗她了:“好好想想吧,我去睡了。”瑶儿待仕萩走后,觉得施荫还不错,只是一想起结婚,免不了有些怕。不想了,等到了那时自然就知道怎么办了。   第三十一章 葫芦听诊器   慈医院的义诊,让他们无论在哪都会受到,最热情的招待,连相距迪庆千里的人,也陆续不断的赶来。看诊的地点,要么是当地有名望族中长辈的家里,要么是当地药师的家里。瑶儿喜欢药师那里,可以和他们相互交流,沈妙春知道后,尽量安排在药师那里,大家都有不少进益。   这天大伙在藏族药师益西的家里,午饭时间,大伙吃着糌粑伴着酥油茶。臧民进来找益西,说罗萨病了,请益西过去看看,两三下大家吃完起身前往。来到罗萨的碉房,益西见他头痛、呼吸困难、不能平卧、咯白色泡沫痰,立即叫人找来红景天煎药灌下。   益西见大家疑惑的表情解释:“在我们这里这是常事,只能用红景天,有没有效果就看他的运气了。”乐旎问道:“这是什么病?”益西说:“只要去雪山或山高的地方,都会这样。”瑶儿明白是高山反应引起的肺水肿,现在没有氧气瓶,也只能这样了,等等记得,葡萄糖。瑶儿问益西:“有葡萄吗?”益西看着罗萨的家人。葡萄正是成熟季节,这里不是葡萄种植的地区,葡萄不好吃算涩异常,还是采了点过来。要来了布,发动大家剥了皮去了籽,压成了汁,给罗萨灌了下去。   益西问:“这样是不是就能治好?”瑶儿说:“关键还是红景天,不过葡萄糖水能起辅助的疗效。”瑶儿有点可惜,象这种肺部有异常的患者,如果手中有听诊器就更好了,可以根据肺部的杂音来判定病情的轻重,听诊器的原理是什么来着?瑶儿思考着。罗萨病情缓解了,大家松了口气,罗萨的家人吹奏唢呐来表示感谢。   瑶儿瞧着唢呐,灵光一现,兴高采烈的回去,找到潘管家要来葫芦。将葫芦的两个圆球,在一半的位置切开,要大小相连的那部分葫芦。葫芦下部大的那面贴着病人的肺部,另一端则用来当听筒,一件可以将就的听诊器完成了。乐旎试了试,确实比平常贴着病人的后背,听得要清楚。沈妙春见了希奇的,哪肯放过,逼着潘管家找来了好几个葫芦,给每人都做了一个。   第二天,大家还是来到益西的家里,说想再看看罗萨,益西也有点不放心,说好了就一起去了。见到罗萨的状态不错,大家分别用葫芦听诊器试了,肺部传来清晰的杂音。益西是看见症状就开药的,瑶儿把辨别肺音的知识教给了益西,益西很感激。   回家的路上,沈妙春:“鬼丫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要说上辈子学到的,瑶儿撇撇嘴:“看见唢呐,想到的呗。”乐旎和施荫一脸的感佩,沈志有点不敢相信:“神啦。”瑶儿回了一句气死沈志的话:“那也得平时多看书啊,不然哪来的神?”沈妙春和沈善、哈哈大笑,乐旎憋红了脸,施荫心有戚戚焉,气人家不错,可被用到自己身上,就不好受了。   一匹马从后面追来,口中大声叫道:“留步,请神医留步。”沈妙春头也不回,驾马还是用这个速度走着。那人驾马已经跑到前面,拦下了众人。   沈妙春喝问:“想拦路打劫啊?”   那人穿的像是大户人家的护卫,听见这话拱手行礼:“神医……”   沈妙春:“呸,谁是神医,这里没有神医。”   沈志一听得了劲:“是啊,这里只有医怪,怪老头一个。”   那人一听下马跪下:“医怪大人,请您救救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   “信义王”   “啊?他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吗?带路吧。”   遣沈善回去报信要晚点回,其他人跟着信义王爷的护卫。   瑶儿问乐旎:“信义王是谁啊?”   沈妙春跳了起来:“你滚远点,别说是我的徒弟,你还是不是天朝的百姓啊,连皇上的哥哥都不知道。”   瑶儿驳道:“不知道很稀奇吗?我和皇家又没关系,我告诉您,我今天才知道现在是天朝。”   话音一落,众人笑翻,沈妙春笑骂:“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王爷的护卫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瑶儿见了,心中大骂,最好不要求到我头上。见到了信义王,消瘦异常,乐旎先行把脉,一病一毒,病同罗萨,立马照方处置。查其伤口,类似鼠咬之象,施荫上前把脉,确认,但解毒就没辙了,那药这里没有,出去又赶不及。   瑶儿上前准备把脉,信义王的护卫头领阻止:“住手,哪有女的把脉,不敬王爷的罪名,怕是医怪大人也当不起吧!”   瑶儿忘了,王爷是封建中的封建,最喜欢抱女人,却又是最不能让女人碰的。阻止师父他们要为她讲话,瑶儿:“师父,他说的没错,不敬的名头咱们不必担者,弟子逾越了。”   沈妙春见势,不再说话,把脉,姜是老的辣,眼珠一转:“回吧,鼠咬之毒,缺药白狼毒。”叹气对侍卫说道:“尽快回京吧,说不准还能回去见皇上最后一面。”   瑶儿听见沈妙春的话,心一颤,给石貂喂食的就是白狼毒,还有杜鹃兰就能解一切虫咬之毒。师父这么做是为了以后,自己能光明正大的替人看病,瑶儿回给沈妙春了然的神色。   侍卫们急了,王爷都死了,还要他们干吗?护卫不利,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医怪都说没治了,这不是……纷纷跪下:“求求,大人,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沈妙春一翻眼:“怎么想,我最会解毒的徒弟,你们不让她看,现在要怎么想?”   其余侍卫一起瞪着侍卫长,侍卫长认为医怪拿乔,不甘心责问道:“医怪大人难不成医术,还不如弟子,这话谁信啊?”   沈志看出点名堂:“这位大人,您还别不信,慈医院里医术最差的那人就是院长。”   沈妙春给了沈志五百:“没遮没盖的,糗事到处说,走了别人不信,那还留在这里干嘛?”   信义王示意着,让瑶儿看诊,周围的侍卫赶忙上前,请瑶儿,瑶儿把过脉,最好的解毒方子是七石的唾液或血液,再喂食一粒杜鹃兰,这样大概三天就可以下床了。瑶儿看注视着信义王眼里的不信任,很想甩手就走,为了师父,这口气得忍,提笔在纸上写着,石貂毒液加蜜丸一颗。顺手就递给侍卫长,侍卫长拿眼瞄了他主子,信义王没作声。   侍卫长说道:“请医怪大人,开方。”   “不是开好了吗?一种毒要开几付药?也不怕被毒死?”沈妙春说着怪话。   瑶儿火大了直接和信义王对上:“王爷,您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您只要说声您的毒,不需要民女插手,民女大可不管。师父亦会尽力而为救治王爷。”   见了瑶儿的方子,慈医院的哪有不懂的,医怪就势而下:“信义王爷,怎么说?”   信义王气喘嘘嘘:“有劳大人了。”   医怪提笔写道:“白狼毒加千年人参。”   施荫一看,医怪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拿捏的,方子是有开等于没开,白狼毒和人参是北方植物,南方一般很少配备白狼毒,千年人参更是一时半会找不到的东西。自己倒是有法子解毒,可为了王爷得罪瑶儿,不值。侍卫长拿着方子马上命人去抓药。过了一个时辰派去抓药的人回来了,说,附近的药店都跑遍了,这两种药都没有。   王爷盯着沈妙春,沈妙春作无奈样子:“老夫说过药难配,你们偏不信。”   侍卫长怀疑的问道:“大人,您和令徒的方子开的不一样……”   沈妙春心情愉快的说道:“你傻啊,要是开一样的,用得着让她把脉开方吗?”   信义王的呼吸声明显变粗,边上伺候的人马上替他顺气,侍卫长硬着头皮:“大人,那令徒的药这里有卖吗?”   沈志插嘴:“没有,石貂是师妹喂养的,蜜丸是师妹自己做的,可王爷严令不准师妹插手,我等岂可违令。”   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从信义王的口中溢出。侍卫长豆大的汗珠淌了下来,直接跪倒在地上,对着瑶儿磕头:“求姑娘帮忙。”   瑶儿一把将他扶起,说道:“民女在慈医院发过誓,不医不信任我医术的病人,王爷尽早往北赶路,半路或许就有药了。”   信义王后悔啊,计较那么多干吗呢?慈医院的人骂又骂不得,杀又杀不了。深深吸口气:“本王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请这位姑娘不要计较。”   瑶儿说:“小女子向来心胸狭窄,告辞。”   这有些过头了吧,施荫赶忙说:“瑶儿消消气,都有走眼的时候,王爷既然已经信你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废话,等得就是这种话,不过施荫居然比乐旎先开口,意料之外,瑶儿嘟着嘴:“不要,忙活半天,还没有诊金。”   沈志和沈妙春乐了,施荫有些晕,王爷见松动了:“你要什么?”   瑶儿说:“王爷爽快,民女也不吊着,治好王爷的代价就是一座荒山。”   侍卫长马上问道:“哪座山?”   瑶儿说:“不急,等治好王爷再提山,不过请放心,一定是座荒山就在滇州境内。”   信义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点头示意同意。沈志骑着糊糊,飞奔回去抱来七石和八石。瑶儿抱起七石,轻拂它的背,乐旎拿出小杯子,瑶儿推开,要他们倒温水,先服蜜丸。见他服下,鼠咬的伤口在左腿,瑶儿不避嫌撩起右腿的裤子,让七石咬了一口,在七石咬的伤处撒上了三七药粉。乐旎虽不赞成,但让他割石貂放血,也下不去手,皱着眉看着。慈医院的众人暗暗发誓,生病以后还是离瑶儿远点,王爷的样子感觉很疼。   大伙离开了,言明明日再来,七石现在正得意洋洋伏在瑶儿的怀里,八石在地上叫着,乐旎一把抱起它,轻轻按抚着它。三日过后,王爷毒去病好,再次问及是哪座山。瑶儿说,要是王爷不着急赶路,不妨一起去看看,确认是荒山后,再给不迟,信义王同意了。   第三十二章 龙血树   信义王的身子经过月余修养,恢复如常,说定了日子,便和慈医院的全员一起前往景谷县。信义王对瑶儿医术再没有因为她是个姑娘给与刁难,乐旎他们知道这是瑶儿为以后行医打基础,遂乐得将信义王全部丢给瑶儿照顾。瑶儿也将信义王精心照料,信义王很年轻,和施荫差不多大,一表人才。瑶儿一直觉得,信义王是个伪装高手,在他面前从不多话。   要去的那个地方很穷,土壤不肥,种不出什么,人也不多,仅五六十户人家。路上,信义王问瑶儿:“那里有什么吸引你的。”   瑶儿回道:“梦,见到王爷的前三天,民女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寂寞的神仙要民女去祭奠他,他说他在景谷县里保卫着龙王血脉,千万年来一直在那里不能离开。长久的寂寞使他忍受不了,就要民女买下那座山封了,且年年祭拜他,那样他只要经常去山上看看,不必日日夜夜蹲守在山上了。”   信义王乍舌:“你知道怎么找到那位神仙说的那座山?景谷县不可能只有一座山?”   瑶儿露出困惑的神情:“神仙说了,到了景谷县只要问龙王血在哪里?就能找到他了。”   信义王和他的人马半信半疑,慈医院的人暗自猜测,那座山上有什么宝物。那天瑶儿说了要荒山,大家就问过她,瑶儿说有什么,也不能带出来,问了干吗?坏心眼的吊着大家,还让大家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许说。听到瑶儿对着信义王说的梦,集体鄙视瑶儿,瞎掰还没了谱。   进入景谷县,县令和县丞带着衙役,恭候着,说明来意,问了龙王血在哪里?县令看向县丞,他是今年到任的,县丞却是本地人,县丞回道:“龙王血在景谷县最西边,那里荆棘密布,山路难走,且有金刚护卫。”   信义王瞪圆了眼睛,看着瑶儿,瑶儿说:“能不能请大人帮忙带路,只道山脚下即可。”有巴结王爷的机会,哪有不愿意的。将众人带到山下的村庄,村里的老人,给他们讲述了龙王血的故事。龙王作恶,佛祖将它打伤,龙王血撒到的地方长出了树,树会流出鲜红的血液,山上还有佛祖的脚印。信义王自此对瑶儿的说辞全部信服,换慈医院的人对瑶儿半信半疑了。瑶儿不管他们,给了当地乡民银两,请他们帮忙置办祭品,她则带着大家,带着刀进山了,留下了小家伙们。   进山没多久,看见了村民说的佛祖脚印,瑶儿领着大家跪拜了,继续前行,山不高,但没有路,全是石头和带刺的花草。瑶儿指着一棵长满刺的植物,告诉大家,这就是金刚,就是梦里神仙的化身。接下来请大家按照她的指示做,是神仙的吩咐的。   乐旎和沈妙春,施荫看见了金刚,对瑶儿瞎掰的功夫深深感佩,外敷药刺金刚,居然是保卫龙血的神仙化的,服啊。用刀开路,一路攀爬,没过多久就来到,一棵树前,瑶儿用沈妙春给她的折刀,在树干上划下一道伤痕,红色的树液,流淌出来。瑶儿又带着大家,跪下叩头。乐旎和沈妙春,沈志,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麒麟竭,药中圣品,市面上的麒麟竭皆为外国番邦之物。也明白为什么瑶儿要装神弄鬼的封山了,这和当年慈医院的传承封熊耳山的意义是一样的。施荫用毒是高手,认识刺金刚这种罕见的药物,是因为它可炼制烂肤毒,麒麟竭却因不具毒性而不知,就没有了沈妙春他们的激动。   麒麟竭名贵且稀有的中药,它的补血生肌效用,让上辈子的瑶儿觉得不可思议到了极点。麒麟竭来自龙血树,龙血树如若没有天灾人祸打扰它,它可活亿万年。这里是一片有着几万棵龙血树的树林。   瑶儿一连划伤了十棵树,预备明年再来采集麒麟竭,这次如说的那般,什么都没有带走。信义王见神仙印迹,哪还顾得上别的,等祭拜完毕,立即完成了封山手续,将契约给了瑶儿,瑶儿给了沈妙春,让慈医院世世代代替神仙继续保护。问过村民,他们自愿留下不愿前往他处。瑶儿他们商量,决定收村民为慈医院的工人,每年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帮忙看护并在四月前祭拜神灵。   信义王见瑶儿不凡,便想与之同行,瑶儿不予可否,推给沈妙春处理。沈妙春一向是慈医院第一,朝廷第二的人物,哪有不应的道理。信义王赶回迪庆在离瑶儿他们居住的不远处,租赁了一间大院。   信义王也是个有趣的,端着架子,从不主动过来,这边沈妙春是不会拒绝王爷的要求,但要他狗腿般的去巴结他,除非太阳下了山后永远不出来了。其余的人更是能避就避,仕萩一度纠结要不要对信义王,恭敬些。瑶儿对仕萩说距离产生美,常见到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价值高的不会经常在你眼前晃悠的。仕萩觉得有理,对信义王象长辈那样的恭谨疏远。   时间向小溪般的流淌,过完年,已经到了春天,绍鉴说打听到外祖的下落了。金家的人商议了一番,瑶儿和仕萩带着绍鉴,还有那少不了的施荫,来到滇州最繁华的地方,春城。   春城四季如春,绍鉴的外祖葛家在城中一处辉煌的建筑里,周围的人都说,十四年前,破败的葛家因买了女儿得了大笔的银两,修建起这座房子,六年前更是挥金如土。仕萩拉过绍鉴,瑶儿对他说:“你可想清楚了?”绍鉴点头。瑶儿叹息说道:“那好,待会你不要做声,且会会葛老爷再说。”绍鉴应了。递过拜帖,说慈医院的弟子有事求见葛老爷,很快大家被迎了进去,相互见过礼。   葛老爷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开口:“不知几位到舍下有何指教。”   瑶儿微笑回道:“葛老爷,令嫒是不是嫁于鲁东绍家了?”“是”   “是否有一双儿女?”“是,不知姑娘何故发问?”   “小女子,一路行医而来,半路遇上令外孙兄妹,说母亲死于非命,特赶来滇州求葛老爷为母主持公道。怎奈路途遥远,半道上兄妹俩双双病倒,求小女子代为报信,并请葛老爷垫付药费纹银百两。葛老爷您看这事?”   “胡说八道,小女乃是吃了大补的药,虚不受补,导致命丧黄泉,绍家已派基儿的奶娘田氏前来报信。至于基儿和灵儿则被拐子拐了,至今没有下落。”葛老爷驳斥着瑶儿。   “世风日下,这么小的孩子也会骗人?小女子遇到的那两个孩子会不会就是被拐子,拐走的孩子呢?”瑶儿换话题,绍鉴娘的死因在在这里是辩不出的。   “怎么可能?六年了,当时只有八岁和四岁的他们不可能活过来的。你打着慈医院的招牌,讹钱来了?”葛老爷貌似沉痛。   这时进来了一位老妇人,夸张的头饰引的人无尽的遐想,金铺里所有的钗都在老妇的头上聚会。尖厉的嗓音,让瑶儿觉得,大冠的叫声是天籁。“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是不是看葛家被丞相灭了才开心,非说那个赔钱货死于非命,她的孩子来报信。你们不过就是骗人钱财,别说的跟真的一样?”   “夫人,不可如此,葛家是书香门弟,即使有人来此行骗,亦不可无理。”葛老爷给一干人等戴上了高高帽子。   瑶儿依旧微笑着:“不知奶娘田氏带来了多少银子,让葛老爷如此的彬彬有礼?可惜了令嫒,给葛家带来多少银子也去不掉赔钱的骂名。”   葛老爷摔了茶杯手指瑶儿:“小小年纪,怎可信口攀诬,滚滚”   仕萩刚想骂葛老爷,绍鉴拦住道:“少爷,小姐,走吧,反正绍基和绍灵时日无多了,就当做了善举吧!”   瑶儿微笑起身行礼:“告辞”仕萩看了绍鉴,给葛老爷行礼,绍鉴给葛老爷重重一礼,施荫哼了一声未行礼直接出门。沉默了一路,快到家时,绍鉴给仕萩和瑶儿跪下来,俩人连忙扶起,绍鉴跪在地上说道:“请少爷,小姐听我说完,小姐那次骂我的话,我听进去了,可总有幻想外祖是顾念娘的,如今绍鉴叩谢大恩。以后绍鉴和绍灵就是金家的人了。”仕萩扶起他只说:“兄弟”绍鉴撑不住了,哇哇大哭。   晚饭过后,绍鉴找来了叶子惍去了吕鋆的房里,把身世和今天的结果都告诉了他们,说完绍鉴轻松了很多,吕鋆陪着落泪,叶子惍破口大骂葛家不是个东西。   这件事大家去的时候就没抱有多大的希望,可事情却比预料的更不堪,在场的人心里沉甸甸的。仕萩回了房,施荫回来后一言不发,晚饭后飞上了屋顶吹笛。瑶儿累了却不想睡觉,听见笛声抬眼望去,示意施荫她要上去。笛声悠悠,施荫抱起瑶儿上了屋顶,望着满是星星的夜空,瑶儿静静的听着。笛声带来安宁让她眼皮垂了下来,靠着施荫慢慢沉睡。这是瑶儿生日过后第一次主动找他,喜悦冲淡了悲意,当瑶儿背靠着施荫睡着的时候,笛声嘹亮欢快起来。   沈妙春打开窗子大喊:“三更半夜,不睡觉吹什么呢?”瑶儿被吵半醒醒,眼睛睁不开,难受着尖叫:“不要吵,我要睡觉。”砰、砰、砰,仕萩、沈善、乐旎把窗子全部推开,仕萩的房间正对瑶儿和施荫,仕萩一见火直冒吼道:“还不下来。”沈妙春听见瑶儿的声音从屋顶飘下,有点懵,在想瑶儿什么时候会吹笛的。听见仕萩的话,火冒的不比仕萩小。瑶儿还是没能反应过来,施荫乐的不理他们。沈善飞身上屋顶,瞪着施荫,一把抱起瑶儿飞身下屋。施荫摸着鼻子也下来了,乐旎看着发笑。   有了温暖的怀抱,瑶儿又睡着了,沈妙春和仕萩气没出发,给乐傻了的施荫各一个五百,施荫也不敢反抗乖乖的受了。叶子惍帮忙瑶儿,盖被,七石、八石乘机钻了进去。   早上醒来,瑶儿头疼欲裂浑身发冷,回忆片刻,暗骂活该,初春跑屋顶上睡觉不感冒才怪,没力气起床。抓过七石:“去找人来。”七石看着与平时不同的瑶儿,担心的搔头弄耳,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找来了仕萩,一见瑶儿的样子,本来骂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去找乐旎说瑶儿病了。沈妙春听了,抢在乐旎的前头,给瑶儿把脉开药。   瑶儿自从病了,就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乐旎,乐旎偷笑,师父抢着开了好的最快,最苦的药给瑶儿服用。沈志嘲笑她:“瑶儿,要怪就怪你把师父气着了。”   瑶儿闷声说道:“小气鬼,不就是不想当传承吗?有必要这么报复吗?”   乐旎不可思议了:“鬼丫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昨天晚上,你把他气着了,你忘了?”瑶儿迷惑的看着乐旎,乐旎把昨晚的事说了。   瑶儿很窘迫,上屋顶并不是多了不得的事,居然让那么多人抓包,事情就大了。再想想幸好病了,否则绝不止苦药那么简单,光仕萩,就能让她被烦死。瑶儿病了,沈善很生气施荫没照顾好她,半步都不许施荫接近她。施荫现在连瑶儿的房门口都到不了,向外移半步,就会有三个声音从不同的地方发出来。   瑶儿意识到错误,对所有的人露出献媚的笑容,仕萩和沈善总认为瑶儿是最好的,见她态度不错,渐渐气消了。但对施荫的火就更大了,瑶儿默默说,这是对你的考验,记恨幸灾乐祸的沈志。沈妙春见最精怪的徒弟乖乖被他整,心情好了不少。信义王得了信,也来看望瑶儿,瑶儿礼数周全,丝毫没有失礼处,绍鉴和潘管家越发的信服瑶儿。   两天瑶儿彻底好了,回复到往常的样子,见到施荫被整得蔫了吧唧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次是自己招惹他的。主动地和他说话,施荫一下子恢复了活力,仕萩和沈善默认了眼前的状况,沈妙春也没多干涉。   三月底瑶儿和沈善、沈志去了一趟景谷县,带回一堆的麒麟竭,还给当地人付了一年的工钱。四月初四是乐旎的生日,不是大生日没有声张。瑶儿早上摸进乐旎的房间,给了乐旎四样东西,一盒桂花青羊脂,一盒麒麟青羊脂,一盒雪莲青羊脂,一瓶十二粒的春药。乐旎看着这些,想死的心都有,脸上的红晕始终围绕。瑶儿不怀好意的趁机鼓动乐旎反攻,见乐旎心动,瑶儿才鸣金收兵。   翌日沈志勉强的笑容,乐旎对他体贴入微,瑶儿笑得眼都没了还调笑:“大师兄好福气,二师兄对你真好。”沈志爱人在身边,也不能说什么,只给了她恶狠狠的眼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瑶儿没料到,那次报复搭上了她的婚姻。   第三十三章 救了花心大少   凯益明到了,住在他自家的客栈里,听完潘管家一路的汇报,对医怪的女弟子不由的产生了兴趣。又听闻信义王在此,吩咐在当地最好的酒楼办桌。亲身前往信义王处邀请,再向瑶儿处进行邀请。乐旎见到凯益明,大夫的责任油然而生,把脉看诊,用葫芦听诊器,听了肺。肺痈使得凯益明的肺伤痕累累,虽无明显的杂音,气息却是粗很多。开了红景天煎汤,吃三副。   凯益明讶异的看着仕萩,仕萩平淡的给凯益明见礼,并多谢凯老爷对金家的关照。凯益明指着瑶儿相询,瑶儿点头说,自己就是买灵芝的女孩。凯益明悔的肠子都绿了,瑶儿看着凯益明明显的懊恼,不知是懊恼三十万两银子呢,还是金家的酒楼呢。   晚膳在黎明酒家,信义王和凯益明一见如故,按瑶儿的说法那叫臭味相投。慈医院的对这种应酬都没什么耐心,瑶儿百无聊赖瞧了一下,施荫和仕萩样子装的还不错。信义王和凯益明均是应酬上的高手,话题一转捧起慈医院的善举。   瑶儿有些累了,听见没完没了的假话,更耐不住微笑着说:“两位太过夸赞了,其实以两位的能耐,可以做的比慈医院更好,使更多人受益。”   所有人来了兴致,信义王说:“愿闻其详。”   瑶儿见状直接说:“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在各地开设免费的医疗机构,那里统统不收钱,而是以劳动换取治病的费用,另一种是在各地寻找愿意加盟的医馆,辟出每月辟出三天来免费替人治病。”   沈妙春沉思片刻:“两位如能做成,慈医院愿给大夫指点医术。”   瑶儿说完口渴,那茶在喝,听了师父的话,把自己给呛着了,自己的胡说也有人当真。仕萩帮她顺着气,沈妙春白了他一眼。瑶儿显然小看了古人对善名的执著。信义王和凯益明表示都愿意促成,还请慈医院拿出具体的方案,沈妙春应了,瑶儿悲惨的日子开始了。   第二天,施荫来帮忙研墨,瑶儿提笔写出,方案:尽可能的在当地寻找有条件的医馆加盟,如若当地没有条件,则开设医馆。加盟医馆的责任,每月有三日为百姓免费诊治,方子上的药是能治好病的最常见药物。遇到不明病症,可向慈医院发信,慈医院将派员一起诊治,并告知诊治方法。若开设医馆,则应在乡村且要靠山,依当地的条件种植草药。如若病人不能负担药费,则按照每日用工的市价,给医馆打工或给药费垫付人打工。   施荫见她写完,看后:“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瑶儿苦着脸:“看书多了,脑袋都是这种主意。如若知道你们这么在意,打死我也不惹这个麻烦。”施荫正色道:“瑶儿,百姓会感激你的。”瑶儿认真看着施荫:“为什么对我好?我长得并不美丽。”施荫心情愉快:“第一次见到你,得知那两只毒石貂是你的圈养之物,对你有着好奇,看见你敢对师父随心调侃,便更想了解你。后来发生的事,让我对你很着迷,原因我自己也不清楚。”瑶儿认真的说:“可是,我并没有,你对我的感觉。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来回报你,你……”被施荫打断了:“我知道,我现在只想在你身边,这事就顺其自然吧。”这话合了瑶儿的意,瑶儿应了。施荫荣升为瑶儿的跑腿,将计划拿给了众人。凭着凯益明的脑子,信义王的权势,沈妙春医界的名头,很快就达成了协议,并着手去办了。   冬虫夏草到了采收的季节,凯益明大丰收。对慈医院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询问沈妙春,沈妙春开口就要每年五斤优质的冬虫夏草。凯益明看在合作的面子上,同意了。   建医馆信义王搞定,凯益明搞定加盟医馆,仕萩借机在各个加盟医馆里建鹰站,在慈医院的推动下,半年里已经完成了。各县有一家或两家医馆加盟,凯益明旗下所有药铺均加盟了。仕萩提出,鹰站传送这些医馆间的消息免费。   这年冬天,回到了京城,瑶儿帮仕萩建立最大的鹰站,沈善被仕萩拉着,施荫是少不了的。一路上对仕萩的溜须拍马,取得显著的效果,仕萩和沈善不在借机隔离他们。沈妙春和沈志,乐旎回了熊耳县,出来很久了,有些不放心。凯益明受到邀请,去了信义王府。鹰站在春节来临之前的一个月完成了,仕萩邀沈善和施荫回家过年,俩人应了,给沈妙春去了信,交待一下。   回家路,喜悦盼望,瑶儿在车上嬉闹着,“吁、吁、吁、”车夫紧急拉着缰绳,勒停了马。   “哎哟”瑶儿头撞上铝皮车顶,痛得她泪流满面,推开车门带着哭音:“怎么了?”   车夫说到:“对不起,小姐”,仕萩他们也赶上前来,连声问:“怎么啦?”瑶儿指着脑袋,一个明显的包,三人皆心疼。   车夫一指前面,路上冲出来一个,衣着华丽,披头散发,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不时呻咛,狼狈万分的青年男子。依翠楼,就是青年男子冲出来的地方,楼上站着一排女人,色彩缤纷,首饰叮咚作响。叽叽喳喳,太过吵杂,而没人能听得清楚说着什么。门口站着一位穿苗族服饰的女子,蛊毒闯进瑶儿的脑海。   祖传医书上的方子除了一付治疗蛊毒的药方外,其余已经全部验过方了,疗效比这里方子要好。机会上门,瑶儿顾不得疼痛,上前给地上的人把脉,是蛊毒。苗女也不阻拦,施荫拉起瑶儿说:“问清楚,怎么回事再说。”   瑶儿冲苗女行礼:“姑娘,请问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苗女干脆回道:“始乱终弃。”   瑶儿最恨的那种人,可瑶儿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姑娘,我也很厌恶这种人,可是你的蛊毒,我想解解试试,能不能请你在我解开后,再给他下。”   苗女打量着瑶儿:“你想解?”   “是”   “好,只要你能解,我就回去。”   仕萩和沈善不是很明白,施荫可怜那人,不幸成为瑶儿的药人。瑶儿伸手去拔那人的头发,施荫制止,抢先拔下验看过后给瑶儿。瑶儿找来棍棒,那人被施荫扶正,瑶儿将头发缠上伸入那人喉咙并转动棍棒,那人立吐。瑶儿仕萩去药铺买荠苨并煎煮成汁,待他吐尽,用汁灌下。再用头发催吐,这时呕吐的物里,有两条小虫。蛊毒尽去,那人不再呻咛,再灌下荠苨汁。   苗女笑了:“你的医术很高啊,只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杀了蛊。”   瑶儿笑嘻嘻的说:“还行,你可以再下蛊了,我这次不会救他了。”   围观的人听见这话,齐齐向后退了一步,苗女很可怕,后来的来的女孩也不是善茬,讨论下毒,象是聊天气那样随意。   “不会再给他下蛊了,那件事那女子也有错,既然你解了,他也痛过了,这里的事就没我的事了。”苗女回道。   瑶儿歪着头看了下,被救的那人,他的小厮已经上前将他扶起:“噢,那就算他好运吧,我要回家了,姑娘呢?”   苗女道:“我也要回了寨子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可以找你玩吗?”   “安县金仕瑶,可以啊,你等等”瑶儿向仕萩要来两只鹰鸽:“你写了信,放了它们就可以了,它们吃蛙,老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月呢”苗女接过鹰鸽。相互告辞,苗女离开。   瑶儿摸着脑袋向车子走去,“姑娘的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请受小生一拜。”那人对着瑶儿行礼。   瑶儿晃着脑袋:“不用记得,小女子没想救你,只不过那位姑娘不愿再……”施荫赶紧拦住:“这位公子,巧遇而已,不必放心上,敢问公子高姓大名?”瑶儿嘟嘴,好吧不让我说话,哼,我就不说话。   “小生高福帥,几位称呼小生的小号,紊妆即可。”   仕萩过来见礼:“久闻。紊妆公子的大名,今日有幸得以相见。”   “好说,好说”男人们热络了起来,没人搭理瑶儿了,连绍鉴的脸上都有崇拜之情。   瑶儿询问绍鉴:“那是谁啊?”绍鉴鄙视看着瑶儿:“那是天朝第一辩才,书、画、字极为顶尖。七岁就舌战群儒,京城所有书院的老师皆败于他口。”难怪花言巧语多了,惹上不该惹得桃花债了,瑶儿暗自诽谤。   沈善走到瑶儿面前:“痛?”瑶儿回:“不痛了,还是三师兄好。”沈善轻拂她的脑袋。那边已经寒暄结束,仕萩兴冲冲的跑来:“瑶儿,我邀请了高兄一起回家,在家过年。”瑶儿不忍泼他冷水:“哦,回家吧!”   瑶儿扳着指头,细数仕萩、沈善、施荫、吕鋆、绍鉴、叶子惍、高福帥、高福帥的小厮小画,小字,乐观的想想,加上她可以凑成一桌了。多了外人,瑶儿保持着有理的态度,整日在车子上,幸好离家不远了,憋个几日就行了。   踏进安县,进了家门,瑶儿对郭氏撒娇抱着说了很多话。施荫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瑶儿。不见金天,郭氏说金天去酒楼了。瑶儿和仕萩决定就今天拿下酒楼,给金天一份惊喜。   第三十四章 回归   瑶儿抱着七石、仕萩、施荫去了酒楼,瑶把大冠、凤头、黏黏、糊糊,八石都留在了家里。沈善和仕炅玩得起劲没去,高福帥的身体没好,便和他的小厮留下来休息了。   酒楼不似平常,在闹着什么,瑶儿和仕萩加快了脚步。金天和酒楼的小二,推搡着,金天伤心的神色让他们的心揪了起来。   “爹,怎么了?”   “他们要把,祖上传下来金家酒楼的牌匾当柴烧。”   瑶儿横眉怒对:“谁敢?”   “姑娘家家的口气不小,烧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小二蛮横的说道。   仕萩把金天扶着坐下:“爹,别急,谁敢烧咱家的东西,咱告他进衙门。”   “金家怎么口气一个比一个大,金家的少爷,您只是秀才还不是官,等您当上了官,再来说衙门里的事。或者金家攀上官家,当上了官家的姨娘,所以来发横了。”小二一开口把仕萩和瑶儿都带上了。   瑶儿瞧着那个小二笑了:“难道在县老爷的治下,发生坏金家家产的事难道金家不该告官,不该请父母官主持公道?”   掌柜的一听这话,他不干了:“金家财产,这是凯家的。”   仕萩没和他废话,直接拿出酒楼契约:“可瞧仔细了,现在酒楼可是金家的。”   掌柜的:“不可能,又不是赔钱的酒楼,凯老爷不可能会将酒楼卖掉的。”   瑶儿没理他:“哥,你和爹现在就去衙门把手续办了,我在这里看着,谁也别想动分毫。”施荫对仕萩点头。   金天:“我不是在做梦吧,酒楼真的回来了。”   仕萩拉着金天:“爹,真的,咱去衙门。马上回来收楼。”金天踉跄的脚步向衙门走去。   酒楼里的人哪还有心情做事,走到门口,围着瑶儿。瑶儿抱着七石,施荫给她拿来了一张凳子,瑶儿坐下对着刚刚的小二:“您老可想好,去哪里高就了?金家可容不下你。”   小二有恃无恐:“辞我,姑娘还没有这本事,姑娘怕是不知道吧,大厨是我亲叔叔,我叔叔的手艺,方圆千里没人能比得上。”   瑶儿稍顿:“是麻烦了点,你确定你叔叔愿意和你共进退?”   一个胖胖的厨师:“我就这么一个侄儿,我自是和他共进退。”酒楼里的人想起以前对金天做的亏心事,知道金家接手,他们也会被一个个的辞退。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将金家一军,议定。推出一位白头发的老翁对瑶儿说道:“小姐,如果让他走,那我们这些伙计全部离开。”   瑶儿含笑:“当真?你们自己走?”   白发老翁暗道,真不知死活,把我们全辞了,你去哪里找一下子找那么多的伙计:“是”   瑶儿扫视全场:“你们和他说的一样,决定了?”伙计们,都称是。   掌柜的见瑶儿张嘴就来,假意道:“姑娘,你还是等家里的长辈来作主,免得后悔求他们就不好看了。”   瑶儿微笑:“掌柜的放心,这事本小姐自是能做主的,再说金家再不济也不必求着一帮不知感恩的东西。等酒楼正式过户给了金家,本小姐请各位,速速离开。”   伙计们等着金天回来求他们,瑶儿等着金天回来好赶走他们,等待着。还没有等到金天,等来了潘管家,掌柜的一看,潘管家来了,他可是凯家当家最信任的管家之一。给潘管家见礼,潘管家并未理会。潘管家一见瑶儿,立即行礼,陪着笑脸:“金小姐,可是来收回酒楼的?”   瑶儿点头示意:“您老可来了,我看凯老爷肺痈是好了,脑子却糊了。让我和哥哥,要受这等小人的刁难。赶明儿等我们几个空了,给凯老爷开开脑,把他的脑袋里糊糊清一下。”   掌柜暗笑不知轻重的丫头,以为自己是谁?敢当着潘管家的面这样说老爷,等着被骂吧?潘管家苦笑了:“老爷和信义王一见如故,谈天说地的,高兴过头把这事给忘了。这不一想起这茬,便把小的赶过来了。”这位不是金家的小丫头吗?潘管家居然在赔礼,掌柜张大了嘴,潘管家见他的蠢样,狠狠瞪了他一眼。掌柜的战战兢兢站在一边。   金天和仕萩说话间也到了,仕萩把潘管家介绍给了金天,潘管家给金天见了礼。瑶儿可没想放过他:“算了,这事现在说倒象是埋汰您了。您来的正好,酒楼里的掌柜和伙计,您预备怎么着啊?”   伙计和掌柜的盯着潘管家,潘管家笑说:“来得时候凯老爷说了,一切按金家的意思来办。您若要掌柜,凯家奉上他的卖身契约。至于那些伙计,本就是看在金老爷的面子才留用至今的,酒楼都回金家了,凯家自没有留他们的道理。”   “如此就好,金家庙小留不下各位,还请潘管家领回掌柜的。余下的请和凯家结清了工钱,走吧。”瑶儿挑眉看着那些人。   今天他们要砸金家酒楼的牌子,还讥讽一双儿女,伤透了金天的心,一言不发随女儿处理。店小二嘴里骂骂咧咧的,瑶儿听烦了,做了个手势,七石冲上去对着那个小二裤裆就是一口。小二抱着裆,跳了起来,瑶儿拿过解药,扔给他叔叔:“金家的小家伙们都是神灵赐予的,只要知道有人对金家的人不利,便不会放过他。刚刚你侄子口出恶言,小家伙忍无可忍才出的口。小家伙是带毒的,快吃了解药免得性命难保。”大厨哪还敢说什么,怕下一个咬的就是自己,先给他侄子喂了解药,扶着走了。   潘管家:“金小姐,宅心仁厚,不愧慈医院的门人。”瑶儿一阵恶寒,睁眼说瞎话能到这地步也不容易。   场面话还得说几句的:“潘管家,谬赞了。”瑶儿想起一事:“还请潘管家稍待片刻,帮忙带两封请柬回。哥,你写两张请柬,一张给信义王,一张给凯老爷,请他们二月初二来此,共庆金家酒楼开张。”仕萩写好给了潘管家:“还请潘管家一同莅临。”   潘管家问:“金少爷打算做哪个菜系?”仕萩、金天、施荫看向瑶儿,瑶儿回道:“您老甭管哪个菜系,保证您吃的上瘾,到时见。”   潘管家带走了掌柜的,路上掌柜的问潘管家:“您老何必对一个小丫头这么恭谨?”潘管家藐了他一眼:“我算个屁,连咱家爷和信义王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偏你的胆子大招惹她。若不是爷想起你的脾气会得罪他们让我赶这趟,何至于我得陪着笑脸。你还真被爷给料准了,仔细着回去爷扒了你的皮。”掌柜的苦着脸回到凯家,后来被凯益明派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掌柜,直至老死在那里。   施荫和仕萩把酒楼的牌匾带回家,等选个好日子重新开张。金天感觉,今天是在梦里,一切都美好而不真实。回家郭氏问怎么去了那么久,上午去的下午才回来,郭氏说完。瑶儿腆着脸问:“娘有吃的没和人吵架,午饭还没吃呢。”瑶儿一说,这几个没吃饭的,肚子开始演奏起交响曲来。郭氏去做了饭,喂饱这几头恶狼。   趁着吃饭的空隙,郭氏想起了为人母的责任:“瑶儿,你今年十六了,过年就十七了,你可有中意的人了。”施荫紧张的看着瑶儿,瑶儿不理他,扒了两口饭:“娘,嫂嫂还没进门呢。那轮得到我啊,我还想在您身边多陪您两年呢?您说是吧爹……。”仕萩嘴里的饭差点喷了,鬼丫头拖我下水,果然郭氏:“仕萩,你也要定定心,找个媳妇了。”仕萩想起了郭蕃的那招:“娘,等我中了举人再娶妻,这样可以找到更好的媳妇。爹您说是吧!”金天的心思,哪放在了谈话上,一心想着酒楼,恍恍惚惚的。瑶儿见金天没反应,知道那是高兴,借机对郭氏说:“娘,您看爹默认了。”郭氏见丈夫那样也是高兴的:“鬼丫头。”仕萩趁机给了她五百:“叫你拖我下水。”“娘,哥哥打我”瑶儿冲仕萩做鬼脸:“把我打丑了,嫁不出去,一辈子要你养吃穷你。”郭氏心疼女儿给了仕萩五百:“不许欺负你妹妹。”仕萩郁闷了。把瑶儿得意的,抱着郭氏亲。施荫红了眼眶,神情有些向往,沈善看见了拍拍他的肩,其余的人都在笑闹没留意。施荫回复平日的神色,对关心他的沈善示意自己没事。   吃完饭,不理呆呆的金天,仕萩和瑶儿计划金家酒楼的未来。没有大厨能开什么酒楼,答对了火锅店。只要锅底好就行,凭瑶儿在现代受到的熏陶和对草药的认识,还怕配不出养生锅底。分工,施荫带着图纸去和工匠交涉,要做出铜火锅;仕萩负责酒楼的重新装修,家里人多了再来几个客人完全不够住了,金家祖产又拿回来了,根据以前的图纸建了房;金天去瓷窑,烧制特大的砂锅;瑶儿负责菜色的构思。   高福帥见大家很忙碌,顺口便问有什么要帮忙的。瑶儿毫不客气:“有,你负责招工。”瑶儿把招工要求说了,让郭氏找来人口伢子,这事就算找到人做了,当然没看见高福帥的脸有多黑。给慈医院,郭家,道观都发了信请二月初二的那天务必都来。   赶在年前,完成了这些,正月不开工,舒舒服服过年,遵循金家一惯传统。年过得并不铺张,不过寻常的祭祖守夜,吃吃喝喝,但有金家独特的年味,温情。今年多了个话题,瑶儿和仕萩的婚事,连沈善也没能幸免。瑶儿这才发现对温柔沉静的娘,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深刻体会到,老道士碰上张二,沈妙春碰上乐旎时的心情,只好向父亲求救。   金天说服郭氏用了让瑶儿吐血的话:“不用太担心,慈医院里她有好几个师兄,随便抓一个我看都不错。”   瑶儿气的:“爹,那些都是老头了”沈善难得的加入:“我小”施荫也说:“我不过比你大三岁,不是老头。”用眼神杀死你们这群凑热闹的。高福帥在边上凉凉的说:“如果你实在嫁不出去,小生念在救命之恩,娶了你。”这话一说,气得瑶儿向施荫找毒药,要灭了他。仕炅笑得很欢畅,郭氏和金天闲闲的看着,不时对场上适婚的男子评论着。   施荫也特想把他灭了,不管他才有多高名有多响,和他抢女人没门。沈善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门规”瑶儿和施荫瘪了。瑶儿发现一件事问施荫:“你们学毒的,不能害人的吗?”施荫说:“慈医院的唯一门规,谁敢不守,你以为为什么学毒的每次都拼不过学医的。”瑶儿大笑指着施荫:“原来是没牙的老虎。”施荫对着神采飞扬的瑶儿入了迷,怔怔的望着。   郭氏转移了目标,这次是金家家仆,他们这些年看多了,也学坏了,对着郭氏说,小姐,少爷不成家,他们怎么敢动那个念头。说笑着时间就过了,守夜结束,放完炮竹,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第三十五章 逃跑   金家酒楼有三层,一楼为普通的铜火锅,普通药膳锅底人参一钱;黄芪二钱;当归、枸杞子各三钱;大枣四钱,甘草一钱;鲜鸡汤;功效补气降火。二楼砂锅药膳,拿些鸡、鸭、鹅、猪骨、牛骨作底,铺以姜片,枸杞,川芎,杜仲,蔘鬚,淮山,红枣,何首乌,熟地,并配以食客加的菜下锅炖煮。三楼是包厢。为了传菜方便,瑶儿利用滑轮和摇柄作了砂锅的升降台。   金家去郭家拜年的时候,和郭家签订了蔬菜和肉类的契约,每日由郭家送货进城。仕萩告诉方夫子关于高福帥的事,高福帥日日被县里的文人请去做客。工人在过完年后,由瑶儿培训了半个月,共二十个人男女各半。男的以加汤上锅为主,女的以洗菜切菜上菜为主,分工明确。工人的工钱比顾家翻了一倍,让原来的那些伙计眼馋了。被赶走的大厨放话,金家用这么多新人等着关门大吉。   二月初一,金家搬家,金天和郭氏带着仕炅,绍灵,花唫瑶儿和仕萩只在新家留了房间,依旧住在原来的地方。高福帥被施荫连哄带骗的赶去了新房。说是搬家,其实不过是去个人,新房子里样样都用新的,旧的一样都未带走。   二月初二,金家酒楼再次挂牌,大人物们如约而至,仕萩金天在门口迎客。县城里炸了锅,王爷啊,这话怎么说。金家的光环被无休止的放大了。瑶儿补了一张请柬给县老爷和县丞,施荫不情愿的做了送请柬的人。县里的文人因高福帥也在,也给了请柬。庆家也加盟了免费义诊的事,再说本来就是交好的人家,没说的也请来了。   新店开张七折优惠,吕鋆、绍鉴、叶子惍在一楼招呼帮忙,二楼宴客,三楼各女家眷在包厢里。瑶儿在厨房里忙碌着,给客人做了几个干锅菜下酒。顺便教关鏊和花鍪锅底制作,这两个最小的还要放在金家酒楼一段时间。二楼很热闹,谈诗说字论画的;卖弄养生的;闷头吃喝的。三楼更热闹,家长里短,子女婚配的,声声不息。   绍灵被郭氏派下来催菜,绍灵笑嘻嘻对瑶儿道:“小姐,你可小心了,庆家少奶奶不断的和夫人说你好,像是看上你当她家的媳妇了。”瑶儿瞥了她一眼,心中盘算开来。嫁人最起码的要十八岁以后,这两年要去哪里避祸呢?对了慈心日的事,找借口周游各地去,或者去月呢那里玩玩,最不济也要跑回师门窝着。仕萩来了笑容满面:“瑶儿,你做的菜大家都说好,连凯老爷和王爷都赞不绝口。我们开分店吧!”瑶儿一听光明正大的离家理由来了:“好啊,哥咱们在每个县城都开,顺便作为鹰站的主站。”仕萩见瑶儿同意更高兴了:“过几日,咱们好好谋划。”瑶儿想起一事:“哥,你的科考怎么办?”仕萩说:“这几日经常与高兄谈论,我明白一件事,科考定要一举成名。否则象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很容易被踩在脚下,看看小舅舅就知道了。所以我准备再用两年打造金家酒楼,两年读书。”瑶儿道:“哥,我帮你。”仕萩感动点点头。   金家酒楼开门红,原来的那些伙计看着,知道从此金家酒楼又起来了。开张第三天,瑶儿去酒楼,就见有几个眼熟的跪在酒楼门口。“这是怎么了?”瑶儿问仕萩,仕萩回看了一眼:“瑶儿,你问错人了吧?我不是和你一起到的这里的嘛。”金天见儿女到了便说:“别理他们,去吃早点。”瑶儿和仕萩乖乖的去了。他们是被瑶儿赶走的伙计,见金家酒楼有那些大人物撑腰,又见金家请来的人撑住了场面。便想起金天的好脾性,不顾脸面络绎不绝来金天处要活干。金天对他们深恶痛绝,看在同处一个县的份上没有嘲讽他们,只是表示不需要人手了。被当地周围一些知道内情平时和他们不对盘的人嘲笑了一番。他们见金家当真不会再雇用他们,便灰溜溜的走了。金家的人都笑他们活该。仕萩对金天、郭氏说了想法,金天答应了。郭氏不舍但又拗不过子女,含泪同意了。   凯益明和信义王在吃过酒宴后没有离开,住进当地的客栈,说是要和他们商量免费义诊的事。瑶儿萌生恶搞的念头,建议用红十字标记来区分加盟店。在店铺名字下方挂用圆形铜牌压制出十字的凹形。进行免费义诊的日子用纸画上十字,悬挂于门口。获得一致通过,凯益明和信义王交换了若有所思地眼神。   金家酒楼事提上日程,养兵千日终有一用,花唫照顾郭氏;花鍪呆在安县金家酒楼;吕鋆和花鐾负责京城到滇州的线路;绍鉴和毛鎏负责京城到八闽;仕萩和孔崟、关鏊负责安县到京城,京城到穗州;瑶儿、叶子惍和申鋬负责京城到桂洲。并与众人商定,每条线路不固定人员,每三年轮换。所开酒楼就叫金家酒楼,酒楼的房契是金家所有,所得利润为三七开,金家为七,其余十人为二,留下的一成是给每家店铺的掌柜,议定写成契约,留档县衙。金天发话,金家所得利润分为十份,老两口得一份,仕萩得五份,瑶儿得三份,仕炅得一份,大家均无异议。   瑶儿把药膳的配料做法教会了每一个人,教他们每日客人走光之后关门之前,用醋熏法消毒房间。再三强调,铜火锅一定要擦洗干净,发现铜绿就一定不能用,那样会出人命的,众人郑重的应了。叫他们将药材配料在布袋里,分发给每家店的就是一天一份大锅底汤,砂锅药膳每店每天配置十份,先来先得。   免费义诊要慈医院的人巡查,沈志说如果一路,速度太慢了,兵分三路。瑶儿听了便说,不如和金家的线路重合,路上也有个照应。沈妙春果断分派,沈志和乐旎走滇州线,毒仙和施荫走闽八线,沈妙春跟着瑶儿走,瑶儿不放心仕萩要沈善陪着。毒仙看出施荫的心思便对沈妙春说,院长身边岂能无人保护,那条线他经常走一人足以。仕萩见瑶儿那边有了长辈随行,便不再计较谁跟着瑶儿了。瑶儿偷偷的问乐旎毒仙也会医术,乐旎笑说,慈医院先学医后入毒。   金天和仕萩交代吕鋆和绍鉴要照顾好慈医院的人,吕鋆和绍鉴再三保证。瑶儿疯了,沈妙春将大家决议好的事告诉凯益明和信义王,他们居然要和沈妙春一路。更疯狂得是,高福帅说要瞻仰医怪的风采要跟随同行,乐得屁颠屁颠的医怪,听见这话立马同意。瑶儿这边一下子多了二三十人,瑶儿气的咬牙切齿。沈志笑得幸灾乐祸,乐旎和沈善同情的看着瑶儿。瑶儿和仕萩说好,一路用鹰鸽传信,要一起回来。出发之前,三个表哥帮忙道士,把八百只鹰鸽送了过来,壮观异常。每条线路分到二百只鹰鸽,多了两辆车拉它们的饲料。金家酒楼的匾额除了安县用老匾,其余皆用高福帥的字作的匾额,让他写了将近二百多张纸。   金天和郭氏挥泪告别仕萩和瑶儿,瑶儿郁闷的和父母再见。瑶儿在路上尽量呆在马车里抱着七石。八石给了乐旎,糊糊给了仕萩,自己带着黏黏和大冠、凤头。上次在滇州,黏黏和糊糊终于找到老婆,它俩得意了很久,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黏着瑶儿了。也因为这样瑶儿才敢把糊糊给仕萩。   每到一个县城,叶子惍负责买房装修,招工。申鋬随着瑶儿在各医馆或药铺先建鹰站。等装修完毕以后,在酒楼里建大型的总站。瑶儿他们要走村的,建立酒楼只在县城,时间一合倒是差不了两天。瑶儿要叶子惍招聘掌柜的时候,先不要说分成的事先看看再说,叶子惍应了。金家酒楼建得很顺利,也对一行人有才有财有势都齐了,不顺利才怪   慈医院巡查,不过就是询问当地加盟医馆有没有疑难杂症而已,看见不合理的地方给与指正。瑶儿征求沈妙春同意后,将醋熏法和烧酒消毒法都教给了当地的人。一时半刻的也没有几个病人,巡查还算顺利。加盟免费义诊的医馆可以通过和慈医院的交流,医术得到提高,所以一行人是受到热烈欢迎的。连瑶儿女子的身份逐渐被大众接受,沈妙春看见是喜在心理。   最让瑶儿想不通的是,凯益明和信义王,凯益明不该忙着赚钱玩女人吗?怎么会有空和她一起上路。信义王这个王爷,在朝廷里是挂职的,虽说这是个好事,可没必要这么一路跟着受颠簸之苦吧。高福帥的病早就好了,他不该继续在青楼里写些浓词艳曲,跟着她行医这又是哪出戏啊。这里到底还是封建社会,害得她没事就只能玩玩七石粉粉的鼻子,尽可能的不下车。她没必要为一时的舒坦惹一堆口水骂名,代价太高。况且那些人都是伪装高手,自己和他们比那是差远了,那就尽量不招惹他们吧。   第三十六章 心思   凯益明背着手望着窗外,手里拽着从家里来的信,前前后后有一年不着家了。家里有一堆的事等候他的裁断,其实这里的事留给潘管家处理足够了。他有着说不清的心思在一个叫金仕瑶的女孩身上。刚相识那会儿就觉得是个医术高明的女大夫,能治愈他的祖传痼疾。潘管家的一路随行后给了这个女孩极高的评价,使他稍稍有些好奇。那个女孩心肠不错可以想到办免费义诊,成全了他和信义王。凯家没有懂医药的人,药铺是在大家对祖传的痼疾都没有了希望,为了找寻奇药珍药延缓发病时间而开设的。免费义诊活了凯家的药铺,慈医院的名声更给凯家带来客源。信义王得到善名,和民心。也因此他们才会这样的卖力促成。   信义王要靠利撑着名夺更多的权,他要靠名靠权夺更多的利。年前信义王府一趟让他俩之间达成一种说不清的默契。潘管家的带回的两张请柬,让俩人的话题不由自主的围绕金家,金仕瑶。等他察觉出,金仕瑶对信义王的意义不是病人和大夫那样的简单,见天朝第一才子高福帅也巴着她,对她就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次金家分开数路办事他便提出跟随她,要亲眼见见离开兄长庇护下的金仕瑶是如何的。一路所见暗自观察,金仕瑶的确有让他们青睐的资格。医术高明自不必多说,做生意眼光独到,果断,有大家风范,御下有方。他被她吸引住了,不自觉的跟着一个又一个的县城向下走。她对所有的人都一样,有礼,仅有她的侍女和病人能近她的身。   窗外,一池子的荷花,荷叶象是波浪般随风摆动,含苞待放的荷花矗立左右摇晃。清新的风吹拂着凯益明,却不能使他清醒半分理清思绪。门被轻轻敲着,拉回凯益明的神思:“进来”。来的是潘管家:“老爷,王爷派人来传话晚上在鸿宴楼聚聚。”凯益明颔首。潘管家把话带到就想离开,凯益明问道:“潘管家,你说那个不漂亮的金仕瑶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们如此跟随?”潘管家暗道,不好,那您也跟着:“或许是金小姐的善良吧。”还好沈妙春不在这里不然能把嘴笑歪了,敢威胁师父、见钱就榨、有仇必报的人也能称得上善良。凯益明听见这话就想起,给他治病顺便敲诈的场面,那个样子离善良也有点远,不置可否让他下去了。   商人逐利,凯益明把理不清思绪放在边上,权衡金仕瑶可以带来的利益。金仕瑶如果是他的女人,那么慈医院就会永远的和凯家扯着关系,凯家的药铺就有了懂行的人打理,经营行商还能给与意见。想到此不由想起那几个也盯着金仕瑶的男人,盘算起各自优劣。王爷有权有面子,可惜金家根基太差,即使金仕瑶进了王府,只能当妾且没有自由,王爷的赢面不大。高福帥顶着才子的名,或许能夺取女人的芳心,可金家长辈的那关未必能过。施荫有点麻烦,如果医怪愿意替他出面,那他说不准就会成功,但好在他除了慈医院就没有任何的助力了。自己可以给她平妻的身份,又能给予她行医的自由,家产又能说服长辈,自己的胜算颇高。凯益明梦得很美,把这世界按照他的利益原则,划分一番。   瑶儿和沈妙春、施荫下村回来后,接到信义王的邀请。待沈妙春示意会去后,信义王的侍卫才离开。瑶儿不想累了一天还要装着笑脸应酬这些人:“师父,弟子累了,晚宴就不去了。”沈妙春瞅着瑶儿劳累的样子,一阵心疼:“不去就不去吧,省得到时候你还得装样。”施荫忆起,平时和人前瑶儿的不同不禁笑了起来。沈妙春揪住他的耳朵:“臭小子,敢笑我徒弟。”施荫求饶:“院长,不敢了。”施荫笑得时候瑶儿怒目而视,施荫求饶瑶儿抿嘴:“该”。晚上沈妙春带着施荫去了,瑶儿自会照顾自己。   鸿宴楼上,满满一桌酒菜,沈妙春与信义王告罪:“王爷,小徒近几日过于劳累,被老夫勒令在客栈中修养,今日就不过来了,还望王爷恕罪。”信义王难掩失望之色:“正是可惜了,本王还想当面与她告别。”凯益明讶异:“什么,告别。”信义王斟满酒杯:“是啊,本王接到上谕要赶回京城。特设宴与诸位告别。”沈妙春道:“王爷不必挂怀这边的事,老夫自会与其他几位一起办好。”王爷不在,自己又要做冤大头吗?凯益明面露惋惜之色:“医怪大人,在下今晨接到家中书信,锦州的生意出了问题要在下回家。这边的事还得多依仗大人。”信义王开心起来眼珠一转:“高贤弟,皇上经常赞扬高贤弟的才情。知本王与贤弟在一起特别嘱咐,想与贤弟见面,不知贤弟意下如何?”高福帅心道,您连皇上都搬出来来了,我还能怎样:“但凭王爷吩咐。”沈妙春不乐意了:“你们都甩手了?”   凯益明他们这几月的相处早就了解了沈妙春,凯益明赔笑:“不敢,潘管家留下随行,要凯家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信义王笑道:“怎敢劳累大人,锦民留下来打点官面上的事。”沈妙春乐了:“行,祝各位一路顺风早日回京。”凯益明暗骂,这老货只要有人出钱就行。信义王心中暗叹,医怪这是一点亏都不吃啊。施荫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见他的蠢样,沈妙春不知瞪了他多少眼。目的已达,大家都说着应酬的场面话。宴罢酒毕,大家同回客栈,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天热,七石没什么胃口晚饭只吃了一点点。瑶儿怕它半夜想吃东西,带着它一起来到客栈的厨房,向老板要了点苹果。走到半道,七石调皮的打落了瑶儿手里苹果。苹果滚落在一个房间的窗户下面,瑶儿拍了七石一下,弯腰去捡。   “主子,你放弃娶金仕瑶当少奶奶了”,房间里传出的话,让瑶儿凝神静听。   “谁说放弃了?要娶她当少奶奶,也不能留在这里啊!男婚女嫁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少爷回京之后,必当禀明父母,聘请媒人上门。”那是高福帥的声音。   “可是少爷,那位金小姐可比您以前看上的姑娘丑多了。”这位肯定是高福帥的三位小厮之一。瑶儿默道,老娘长的是丑还是美关你们这群人屁事。   “你懂个屁,你不知道她有高超的医术吗?有她在身边,还会怕再有人施美人计给本少爷下毒。”高福帥自信的声音传出。瑶儿差点没控制住冲进门去。   “可是少爷,她会尽心给您医治吗?那次她可叫人家再下蛊的。”   “笨蛋,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娶她。娶了她之后,她若不救本少爷,那她岂不成了寡妇。”   “少爷英明。”三个小厮异口同声喊道。他们脑袋里的糨糊让瑶儿已经懒得开骂了。   捡起苹果,瑶儿搂着七石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事瑶儿谁都没告诉,只是默默的想起施荫的好来。瑶儿手指点着七石粉色的鼻子,自言自语起来:“你说,我还能相信男人吗?”七石不堪其扰,挥动着爪子想打落瑶儿那可恶的手指,每每落空,瑶儿戏弄着七石。沈妙春告诉瑶儿那个消息时,他们已经上路了。瑶儿他们也没时间欢呼,做和以前一样的事。   信义王启程出发前交代锦民:“给本王把金仕瑶给看住了,若出了任何差错唯你示问。”“是,小的明白”锦民应声。   路上,侍卫长见王爷恋恋不舍的样子:“王爷,小的不明白。您喜欢金小姐大可直接将她接进王府,何必那么费神?”“蠢货,她可从来没有把王爷这个身份放在眼中过。本王强要一个女子,那有什么劲?驯服最好的胭脂马,那是种享受。”信义王信心满满的说。侍卫长问道:“王爷,将来金小姐是不是侧妃?”信义王大笑:“女人还不是那回事吗。等你征服了她,她还不乖乖听你的。那种出身的女子给个夫人就不错了,她就该谢恩典了,还妃?你是怎么想的?”侍卫长默声不语。凭着平日对金小姐的观察,王爷未必会如愿,但这些就不是他这个小侍卫能多说的了。   第三十七章 药   过了漫长的一年,先办完事的是滇州那条线,也是应该的那条线是最省力的。其余的线路进展都差不多,都还有二个月的时间,都可以完成了。也是因为这个,鹰鸽的信息传递也快了许多。   沈志原想与乐旎先回家里的,乐旎不愿意。乐旎说,很久没见师父和瑶儿,挺挂念的。沈志当时听了就狂喝醋,又不舍得对乐旎怎样。把瑶儿放在了黑名单的第一位。瑶儿和乐旎一见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把沈志彻底的排在外面。乐旎很开心探讨着路上遇见的怪病。说给瑶儿听治疗的趣事,有人不停的打嗝,针灸吃药都不管用,最后是被沈志照他后背打了一下,打好的。瑶儿听了欢快的笑着,乐旎眼中有遇到知音的喜悦。爱吃醋,受到冷落的沈志眼中火光熊熊,心中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心头。   晚上客栈里,沈妙春给两个徒弟接风,当然用的是凯家的钱。大家都被沈志劝了几杯酒,夜里都睡得沉沉的。也有例外,施荫,他雪白的皮肤上泛着红潮,对毒药知之甚深的施荫反应过来被人下了药。那药还是瑶儿叫自己用雪莲配制的,难道瑶儿对自己下药,心中疑惑。跌跌撞撞,施荫用内力强压着内心的蠢动,摸到瑶儿的房间想问个明白。   从窗户爬了进去,看到瑶儿的玉体横卧床上,半透的里衣,瑶儿曼妙的身材,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上,浑圆的臀部对着施荫。玉臂露在外面,闭着眼睛的她有股说不出的妩媚,施荫努力压制。瑶儿睡得不踏实,象是有人注视着她,翻过身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含含糊糊:“施荫”。施荫傻呆呆看着丰满挺立的胸部。瑶儿一惊,清醒过来,抓过被子将全身包裹了起来,提防着他。施荫见到瑶儿防卫的眼神:“我中毒了。”瑶儿警惕:“先把手伸过来”。施荫伸手,瑶儿把脉即知:“药?”施荫可怜兮兮看着瑶儿:“雪莲药。”瑶儿看着施荫指控的眼神,苦笑了:“不是我下的,那药我全部给了二师兄,是大师兄下的。”   施荫用充满红丝的眼看着她,痛苦道:“好热,好难受”。瑶儿看着努力压制药性的施荫,没来由心头一疼。施荫眼神里充满情欲再也撑不下去了,喘着粗气,声音依旧可怜巴巴:“瑶儿,不要不管我。”瑶儿想起他对自己的好,帮帮他吧。瑶儿认真看着他:“我帮你,不过你得听我的。”施荫点点头。   施荫脱去外衣,仅穿里衣就爬上了瑶儿床,瑶儿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施荫抱住瑶儿,宽厚的唇想要追逐瑶儿的小丁香舌。瑶儿用手捂住他的唇:“听我的话。”施荫有点耍赖:“瑶儿……难受”扭动着腰。瑶儿不为所动,示意他躺平,施荫嘟起嘴唇,无奈按着瑶儿的要求来。   瑶儿不敢让他等太久,怕他压制不住自己,反而坏事。柔柔的小手,伸进衣服里直接覆在那个掌管欲望的部位上,轻柔的拨弄着。瑶儿盯着施荫,觉得他现在很美,半眯着眼,英挺的鼻子粗粗的呼气,英俊脸庞皱在一起,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好丢脸,自己的怎会如此的好色,浓重的春色让瑶儿的呼吸声渐渐重了,施荫抱瑶儿入怀,抱得紧紧的。瑶儿有些迷乱头埋在施荫的怀里,耳朵听清了施荫嘴边的呢喃,叫得都是:“瑶儿,好瑶儿,给我瑶儿……”这类的话,不断重复,热气喷在瑶儿的耳朵上。瑶儿再也受不了了,吻住施荫,加重手上的动作。施荫用仅有的神志控制自己,不把瑶儿压在身下,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舌与舌的绞缠,是场情人间的战争,敌进我退,诱敌深入后一举擒获,或挣扎出逃或不死心的反攻,最后都被挑高了情欲。口中的液体,早已分不出你我,俩人极力吸取。瑶儿推开施荫,大口的喘息,忘了手上的动作。施荫扭着腰,难耐:“瑶儿”,将瑶儿搂得更紧了。瑶儿将手再次覆上巨龙,加重加快手上的力道,过于滑润的巨龙象个调皮的小孩,时而逃离瑶儿的掌控,时而变的更粗大,时而昂起高贵的头颅。瑶儿陷入与巨龙搏斗的疯狂中,施荫急促的嘤咛起来:“嗯……嗯……啊哈”,曲终,瑶儿的手上满是白色的液体。看着施荫迷蒙的眼神,说不出的情色味道。手上的冰凉液体,提醒着瑶儿,此事已完结。   施荫体内的药性已经褪去,雪莲做成的药本就不是伤身的药,又是自己调配的更明白药性已解。瑶儿从枕头下面拿出帕子擦试着手,施荫依然抱着她:“瑶儿,你放心我会负责的,回去我就上门提亲。”施荫将衣服穿好,坐在床上环抱着瑶儿。瑶儿苦涩的说:“不必,这事本来你就是被我连累的,你我都将这事忘掉吧。”施荫抱瑶儿更紧了:“瑶儿,我喜欢你。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瑶儿问:“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坚持。”施荫笑了:“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没有你的日子索然无味,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瑶儿平静的说:“施荫,你让我好好想想。”施荫黯淡了。   窗外,“还想什么啊?不来拿解药,把自己当成了解药的人,嘴真硬。宝贝你当初的嘴就很硬,没想到小师妹的嘴比你的更硬。”是沈志欠扁的声音。“胡说什么?我那有嘴硬。”乐旎娇羞的声音。“宝贝对不起,你的嘴不硬,很软。”“不理你了”“宝贝等等我。”脚步声远走。   施荫什么也不想管,只要瑶儿接受他,听着沈志的话,施荫心底涌现出希望。施荫紧张的抱着瑶儿,嘴靠着瑶儿的耳根。那个混帐,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瑶儿思考着,正如沈志说的,师兄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吃亏的。埋伏在门外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要说解药了,只要她呼救他们就会冲进来了。难道不知不觉中,真的把心已经丢在他身上了?瑶儿猛的回头,想看看这个男人。耳垂滑过他的唇,瑶儿一阵战栗,瑶儿的唇再次被吻。施荫竭力压住再次升腾的欲火:“瑶儿,你在怕什么?”瑶儿还没有从吻中回神直接回答:“怕你有其他的女人,怕你抛弃我。”   施荫将瑶儿抱转身子直接面对他,直直凝视瑶儿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不会的,这辈子只会有你在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让我陪伴你一生可好?”瑶儿湿了眼眶,那么多年都背着被人背叛的心情,一碰就伤一想就痛。似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假装没有看见伤痕,幻想这辈子自己不会有有喜欢的人,孤独一辈子也无所谓。这样做是不是在惩罚着自己?这辈子终究还是避不了情爱,在眼前的他喜欢自己,自己也莫名的喜欢上了他,难道真的要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放弃追求幸福的可能。算了就当尊从自己的心意,放下了心结让自己再沉沦一回,或许这辈子会有不同:“好”。施荫欣喜若狂,抱着瑶儿狂吻她的眼睛。天亮前,施荫给瑶儿找来消肿的膏药。不用问,肯定是去乐旎那里要来得。细致给瑶儿擦好她红肿的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大伙都起来晚了,瑶儿一起来便想着黏黏和七石、大冠、凤头。昨夜太安静,没听见大冠和凤头一声的鸣叫,七石也没有过来和她睡觉,连黏黏经常用蹄子跺地的声音都没有。一定是大师兄那个混蛋给他们下了药。走进马棚,黏黏的精神不是很好,像还没睡醒。大冠和凤头倒是清醒了,不停的鸣叫像是对瑶儿述说昨晚的一切。七石呢,瑶儿呼唤着它。乐旎听见了:“瑶儿,七石在这里,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噢”瑶儿向乐旎的房间走去,大师兄不给你上点眼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乐旎有些歉疚:“瑶儿,沈志有些过火了……”瑶儿抱起七石,八石吃味也要她抱,“咯咯”的抗议着。这两个小家伙越来越沉,抱两个瑶儿可没这么大的力气,把七石,和八石都放在自己的腿上。凝望乐旎:“二师兄,其实我要谢谢大师兄,大师兄把我的感情试了出来,他晚上说的没错。只是……”乐旎先松了口气,见瑶儿吞吞吐吐起来:“瑶儿,有话就说,我早已把你看成自己的亲妹妹了。”沈志,等着吃瘪吧,瑶儿皱眉:“大师兄是不是记恨我给你的事。”乐旎不确定起来:“不会吧?他说那次是给我的生日礼物,不会记恨你的,是他心甘情愿的。我还特别要他发誓的。”说着说着,乐旎的脸就红了。瑶儿岂会这样就放过:“二师兄,你想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乐旎红脸点头:“嗯”。瑶儿说:“你告诉大师兄,你怀疑他对施荫下药是对那件事的反悔。只要他愿意在清醒的状态下,再让你反攻一次,就足以证明他的真心。”乐旎认真考量后:“瑶儿,你说的对。是要再试试他的。”目的达到,瑶儿起身告辞,带走了两个小家伙。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三十八章 反悔   沈妙春医术不及徒弟,可也是个高手,这种明显被人下药的事也瞒不了他。有本事药倒他的不外乎都是自己人,自然不会声张。沈志是挂了名的头号疑犯,拉过来审审。“你小子,干啥坏事了?连我都下药,你这欺师灭祖的东西。”沈妙春吹胡子瞪眼看着沈志。沈志的痞样现了出来:“叔,你又冤枉我,我能干啥坏事。不过见你们太过劳累,让你们睡熟一点。一片孝心您居然说是欺师灭祖,还有没有天理?”“真的”“比真金还真”沈志遮掩着。沈妙春不信他的说辞,可也没办法,毕竟也没有找到受害人。但至少确定一点,那药确实是他下的。   潘管家和锦民对早上的晚起,有一肚子的疑问。可身手在他们之上,医术又不凡的医怪大人都没有说什么,只好烂在肚子里。瑶儿借口大家都累了,休息了一天。近水楼台果然能先得月,施荫难掩好心情,一如既往地跟前跟后,没有明显的反常。瑶儿陪着小家伙们,教育它们不要乱吃东西。瑶儿责怪自己有些大意,答应小东西以后亲自给他们喂食。   叫施荫准备了迷药和迷药的解药。瑶儿摸进厨房,亲自动手给大家做了养生火锅。吃之前给了乐旎两颗解药,乐旎将解药放入沈志的酒杯。大家将火锅的底子都喝完了,今晚还是安眠之夜。施荫问瑶儿:“要不要去他们的房间?”瑶儿眉一挑:“你太不像话了,居然让我这个熟知礼仪廉耻,守规矩的女孩,去干这种事。”施荫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任何话语在瑶儿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闲话几句后,施荫被瑶儿赶出了房间。   沈志回到房间,乐旎也进来了。沈志乐坏了:“宝贝,你想我了?”乐旎点头:“是,我在想,你说过的话是不是真的。”沈志问:“什么话?”乐旎回道:“就是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生日礼物的话。”沈志搂着乐旎的肩膀:“当然”。乐旎:“我要证明。”“宝贝,要我再发誓吗?”“不,要你再做一次那件事。”“这个,客栈人多……”“放心,我们已经把人都弄睡了,包括客栈里的人。”“我们?”“嗯,瑶儿说昨天你那样做是不敢愿的表现,所以她帮忙让我再试试。”叔,你个没眼光的,从哪里找来的徒弟,要灭了你亲侄儿啊,沈志愤愤不平。乐旎瞧见沈志有些不乐意,有点伤心:“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沈志收紧抱着乐旎的手:“傻瓜,少胡思乱想。”……第二天他们比谁都起得晚。   一连两天的暗算,让沈妙春愤怒了。召集了慈医院的门人一如既往的揪住沈志,只是今天沈志不自然的走路姿势让沈妙春了悟了。沈妙春不再计较被下了药,对着沈志说:“是该好好管管你了。”拍拍红脸的乐旎:“傻孩子,做的不错,是该好好治治他了。”沈志怒了:“叔,啥意思?我有啥问题?”沈妙春翻了白眼:“字面上的意思。”施荫偷着乐。瑶儿悠悠来了一句:“人品问题。”沈志一反常态,扑进乐旎的怀里撒娇着:“他们欺负我”。鸡皮疙瘩掉了下来。沈妙春一巴掌拍了过去:“注意影响。”待乐旎不注意的时候,沈志给了瑶儿,算你狠的眼神。瑶儿回了一个当然的眼神。沈志不甘示弱瞪着她,这次没避开乐旎。眉来眼去的俩人把乐旎逗笑了:“好了,都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慈医院的人不发话,就有再多的疑问,潘管家和锦民也只能装作没事。   二个月转眼即逝,还剩的二路人马相差了三天都到了桂州。仕萩是最晚到的,一到就被瑶儿吓住了。这才多久啊,瑶儿就被施荫那小子拐跑了。仕萩看着瑶儿,想起小时候一起玩乐的情景。仕萩单独和施荫谈了,得到一定会对瑶儿好的保证。仕萩对施荫这人还是比较满意地,能顺着瑶儿,瑶儿做些出格的事他也能包容,还能护着瑶儿。   瑶儿对仕萩说了,高福帅对她的非份之想。仕萩生气过后,当即给安县的爹娘去了信,告诉他们瑶儿的婚事基本上定了,就等回去后慈医院的施荫上门提亲。这样也不怕爹娘点错鸳鸯谱了。仕萩问瑶儿,施荫家里的情况,瑶儿吐舌她不清楚,仕萩刮了她的鼻子。   晚饭过后,仕萩和瑶儿一起来到施荫的房间。仕萩问道:“施荫,你的身世是?”施荫很紧张,有些结巴:“身……世?”瑶儿见状笑了:“怎么怕我嫌贫爱富?”怕你嫌我太过富贵,相处那么久还不了解你吗?你会利用权力达到你的目的,可对它没有畏惧和热衷。你喜欢金钱给你带来的富足生活,可从不会将它放置在家人朋友之上。最重要的是你怕麻烦,怕权利和金钱带来的复杂关系和麻烦。施荫斟酌着词句,就怕给瑶儿吓跑了:“我是京城人士,家里双亲具在。家中二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是和我一母同胞,另有一弟一妹是庶出。”   说到这里施荫小心翼翼的看着瑶儿,仕萩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你还有庶出的弟妹?”施荫愈发的小心:“是,我是嫡长子。”瑶儿有些悔了,早应该先打听的,早知道他出身于名门,情啊爱的念头先给掐断根。施荫看着瑶儿有些懊悔的表情,心中没了底气,小声说道:“家父是施霭荃。”仕萩大惊:“你说的是施霭荃,施候爷吗?”施荫:“是”仕萩回复一下心情:“据说,施候爷的长子因聪慧深得圣心,仅以三岁稚龄得封侯府世子。”施荫已经不敢再看,瑶儿已经发绿的脸。难怪救治信义王的时候,他那样的着急,瑶儿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门外走去:“哥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施荫想拦,仕萩说:“太突然了,你也了解她,你若是个孤儿恐怕她已经欢天喜地的嫁给你了。让她冷静一下吧,你也早点休息,好好想想怎么和家里交待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父母的同意,施荫就算是说的再好,仕萩也不可能让瑶儿这样不清不白的跟他一辈子。仕萩进来瑶儿的房间,瑶儿一见仕萩,苦了脸:“哥,我后悔了,我从未想过他有那么显赫的家世。”仕萩笑了:“瑶儿,你不怕他穷,反倒怕他显赫。是不是有些反了?”“哥……,你知道的,咱家不过是小县城里普通人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我才不嫁呢。”瑶儿回道。仕萩正色道:“我妹妹配得上任何人,无论何人如果不是八抬大轿抬你去做正妻,哥哥宁愿你在家一辈子。”“哥哥你真好。”“傻丫头。你早点休息吧。”“嗯”   仕萩带着浓浓的担心回房了。瑶儿被仕萩说的有点开窍了,事情还有转机的不是吗?候爷岂会让这个没家世没背景的女人,占了世子正妻的位子。只要候爷不同意,在这种环境下的施荫又能如何?想通的瑶儿,轻轻松松入梦了。与瑶儿有着不同想法的俩人,施荫在想仕萩的话,考虑要如何说服父母。仕萩想的则是要加紧功课,走上仕途好让妹妹如愿。   想法的南辕北辙,导致第二天的两个熊猫眼的男士被众人一阵取笑。仕萩点着瑶儿的额头:“我是为了谁啊,小没良心的。”施荫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我父母的。”沈志听出了点味道:“你父母”施荫把身世说了。沈善直接对瑶儿说:“扔”。瑶儿笑得花枝乱颤:“好”。都不是好人,慈医院里找个好人怎会这么难呢。没等施荫感慨完毕,沈志来了一句:“瑶儿啊,还是沈善简单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嫁给沈善得了。”乐旎看着施荫暴怒的脸,好笑对沈善和沈志说:“你们啊,唯恐天下不乱。不许瞎凑热闹。”沈志见亲亲宝贝说话了,不言语了。瑶儿对施荫说:“你不必着急,顺其自然。”施荫的心里越发苦了,神色坚定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到的。”   潘管家和锦民大吃一惊,赶忙把这消息传出去。沈妙春知道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毒仙算账。毒仙凉凉一句,做院长的没关心过门人,连身世都没有问一句,失职啊。沈妙春瘪了,又想起传承那事。瑶儿一句,不怕候府因为这个娶她,而利用那个身份做些不该做的事就行。现在说什么都显无力,重要的是施荫如何说服他的父母。   @瑶儿对现在的朝廷无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沈妙春看不下去了,指名仕萩给瑶儿这个不关心当世格局的人补课。瑶儿也觉得已经和那么多高官要员相知,是有必要全面了解天朝了。   天朝现今共有一王四候,都有实实在在的差事。一王就是信义王鬲泰,皇帝的哥哥,户部任监管,专管收不上的税银。凭借王爷的身份,不怕当地的官府不配合,是个游山玩水、费脑费力的差事。四候,武候高隆,任职兵部议事郎,负责计算打仗的成本,用多少人,用多少兵器,用多少粮,直接给皇上建议打或不打。顺便一说,高福帥就是他的第三子,被寄望做个有福气的帥才。当然高福帥是没有希望继承那个位子的,因为没有统帅的能力。文侯江阊,任职翰林院审议,审查文章和书籍,组织编撰大型的书籍。德候颜瑟,任职吏部监察,负责推荐专才给皇上,如治水高手,农业高手,冶炼高手等这类的。忠候施霭荃,任职刑部监察,凡有上告的冤案均由他确认是不是真冤,如果是冤案则由他主持翻案。   四候皆是世家,代代相传,每位世子确立要经过考核,考核通过才能被皇上册封。四候中只有忠候被定下世子,其余几府的公子还在奋发图强,准备考核。   第三十九章 回候府   各地的免费义诊都落实到各医馆,没钱买药的人都会去当地的凯家药铺抓药。凯家药铺根据药的价格确定病人或家人用工时间,并监管各家医馆是否按说好的办事。办完所有事的众人往回赶。   施荫回到京城,施荫在忠候府的大门口。离家的时候只有五岁,二十年来从未回过家。回忆中,大门里面只有冷冰冰的规矩。弟妹全是他离家后才出生未曾见过。也因为如此,京城里有过他是候府剋星的传言。九岁接到母亲在他离家后的第一封信。告诉他除非是他出师或是家里巨变,否则象这种添丁的“小事”他不必回家。那夜他在毒仙怀里哭泣睡着。以后再也没有信件往来。若不是仕萩提及家世,让他想起那段被他尘封的往事。或许他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那些。   要直接面对母亲,他畏缩了,策马向父亲办公的衙门。要门口的衙役通报了父亲。施霭荃的形象在施荫的记忆里早已模糊,依稀就是出来的这位高大英挺,精神矍铄,迈着虎步。施荫眼眶红了,躬身行礼:“爹”。施霭荃见到和自己年轻时一样的男子,不必问一定是大儿子回来了:“大儿”“是孩儿”施霭荃见到儿子一霎那的激动过后笑道:“学成了?”“是”施荫恭谨道,完全没了平时的随意洒脱。施霭荃问道:“想来见习吗?”施荫明白学成回家,自然要来衙门帮忙父亲:“父亲,孩儿想要先成家后立业。”“哦,那你有人选了吗?”施霭荃问道。施荫笑道:“师父看中一个女孩,说是孩儿以后的助力,能帮助孩儿将施家发扬光大。”施荫说的是和毒仙商量的结果。“那好,女孩的家门?”施霭荃认为能入毒仙的眼,且能光耀门楣,其余的不是那么打紧。施荫赶紧说:“女孩的家门低了些,孩儿有些不乐意,可师父说的又不能不听。”施霭荃皱眉:“只要能助你,低些就低些吧。你师父只有你一个弟子,难道还会害你。找妻子不能找你喜欢的,要找对你有帮助的。”施荫说:“父亲教导的是。”施霭荃见施荫不再说不要,便满意了“先回家吧,那有站在衙门口说这事的?”施荫称是,跟随父亲回家,母亲那边才是最难的。   到了家门口,施霭荃把施家的大管家施福叫来了:“世子回来了,赶紧去里面告诉夫人。”施福依言而行。门房管事项大嘴咂嘴道:“啧,真没想到刚刚站在门口好一会的年轻人竟然是世子。”门房里的几个小厮也应声称是。二管家施禄匆匆跑来,随意指了两个小厮:“你们跟我来。”把人带进了内宅。   施霭荃和施荫来到厅堂,施家当家主母邵苘坐在上首。见到施霭荃站起来行礼:“侯爷”,施霭荃回:“夫人”走过去坐下。等俩人坐定,施荫跪下给他们行礼,规规矩矩磕头:“爹,娘亲,孩儿学成回来了”邵苘不咸不淡道:“你原先的园子住了人,已经给你去收拾新的园子。施禄,世子的贴身小厮选好了没?”一路小跑出来的汗水使得施禄的眼睛有些睁不开:“选好了,请世子赐名。”施荫定睛一看,什么都明白,那是门房上的人。施荫回道:“劳烦娘亲了,只是孩儿已经习惯独来独往,不需要人伺候。”邵苘冷眼:“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要京城里的人笑话,出去那么些年野了。连规矩都没了。”施荫不敢再说什么:“是,凭娘亲吩咐。”   施霭荃等着俩人把话说完,便让施荫把亲事说了。邵苘果然不同意:“不行,岂能娶为正妻,聘成妾吧。”施荫心中焦急,面上不敢稍露半分:“孩儿原也是这样想的,可师父说,她家宁愿不嫁也不愿为妾。爹,娘亲,依孩儿的意思就这么算了。”施霭荃道:“爱妻,毒仙看上的人自有独到之处。大不了以后给他再娶几房妾,这事那就这样吧。”邵苘见施霭荃拿定了主意,也就没多话,问施荫拿过金家的地址,自去找媒人上门。   施荫松了口气,师父的这招很管用。只要抬出师父,不要表现的过于热心,娘就不会故意找茬。让两个小厮带路,从厅堂出来施荫就问了他俩的名字,一个叫董金,另一个叫董银是两兄弟。施荫说,还叫原来的名字。哥俩很感激,喊顺了三十年的名字,突然换成别的,没法适应。   董金话多,给施荫介绍起来。厅堂一路过来,首先是老爷的书房和卧室,接着是两处理事的地方,一处是处理内宅事的地方,一处是主母和管家处理铺子庄子上事的地方。经过小花园后是夫人,二公子施祥,三小姐施棼,四公子施梦的各自的园子。过了大花园,是候爷的妾室们和庶出子女待的地方。   过了池塘,就到了施荫的园子。靠着池塘种着一排树木,树后面就是园子,园子右边是废弃不用的马房,管家已经遣人打扫干净了。左边是菜园增添些田园风情,这边的园子很大有五十几间房。世子要配置两个小厮,十个丫头,十个老妈子。人倒是给齐了,不过就是年龄大些,最小的丫头也已经嫁人了。施荫对这些并不讲究,但这里离大门口远了,走进来花了近半个时辰了。施荫一说这个,董银告诉施荫,再走几步路有道后门,那门有两个老人看守,直通街道。那条街住的大部分都是,候府的下人。董金和董银都成家了,施荫便让他们轮流在园子里值班。施荫给园子取了名字叫宁园。   施荫想瑶儿肯定喜欢这里,施荫叫来二管家施禄,要他在园子里做个厨房,改建书房。施荫想了想比着金家的浴室做了三个,改建了茅房。施禄请示了夫人,邵苘见施荫看见一堆的老丫头,没有说什么。便依了他的意思。施荫回府后的第五天,见到了弟弟妹妹们。施荫觉得慈医院的那群人,比眼前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更象兄弟。   施荫回府的第六天,信义王到访。信义王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到施荫。等到不耐烦地鬲泰见到了施荫:“你们慈医院的怎么一个比一个难见,这都什么时辰了,本王还约了人吃饭呢?”施荫笑道:“回家没几天,没记路,绕远了。”鬲泰笑了:“你藏的够深的,走吧本王帮你约了熟人吃饭。”施荫跟着去了。他们来的是金家饭店,吕鋆在打理,一见他们规规矩矩行了礼。   高福帥看着单独和鬲泰前来的施荫,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京城?”鬲泰心情不错,他不是最后知道真相的人。施荫看着明显不打算打圆场的王爷,无奈把身份说了。高福帥知道后,拎过酒壶:“罚酒三杯。”施荫爽快的喝了。金家酒楼地处偏僻,在最靠近城墙的地方,生意却出奇的好,因为有新颖的创意,且王爷和第一才子经常过来捧场。   吕鋆推门进来:“王爷,外面有几位自称是您的朋友要见您。”鬲泰:“谁啊?”吕鋆笑了:“是高候爷和施候爷”鬲泰连声道:“快请。”施荫有些紧张,怕鬲泰和高福帥揭穿自己的谎言。事实证明有些担心是杞人忧天。高候和施候进来后,气氛凝重了不少。施荫不再随意说话,高福帥也小心不少。鬲泰觉得没劲了,酒足饭饱后大家各奔东西。   施霭荃和施荫回到候府,施荫说了和王爷结识的经过。把慈医院当了瑶儿的代名词。施荫向施霭荃要了在宁园见客特权,并允许客人从后门出入。施霭荃晓得施荫和王爷关系近了,满口答应。邵苘听了施禄的汇报,便同意了。几个弟妹见王爷和施荫相熟,对施荫多了些探寻。几乎每一个人,都要求下次王爷来时,带上他们。施荫很庆幸,宁园离他们很远。   沈妙春、毒仙、沈志、乐旎回到慈医院,郭蕃依然还是县令。沈善和瑶儿、仕萩回到安县。瑶儿已经十八了,金天收到信知道有了结婚的人选。郭氏便放过了她。庆家已经提过一回亲,被拒了。县城里比庆家高的没有,因此安县再无人提亲。不厚道的人家,已经在传她眼高手低,注定没人要。路上说好仕萩回家就读书,准备两年后的科考。瑶儿接下金家酒楼和鹰站的事,一个女人在外面总不是那么方便的,便让沈善和叶子惍跟着了。   沈妙春给老道士去了信,告诉他瑶儿和仕萩的事,要他帮忙。接到信后,张一下了山。现在的道观,早已不用卖丹药了为生。张一下山得了指示,拿了瑶儿的八字,见算命的就说,要找这个时辰出生,旺夫兴家的女人。大家没想到的是一下子来了四家人家媒婆,身份一个比一个高贵。也亏了这样,安县关于瑶儿的留言,渐渐平息了。   第四十章 媒婆业务大赛前   地点:京城忠候施家夫人的园子,人物:邵苘、官媒刘香妹、三管事施寿的老婆钱梅,任务:安县金家说媒。   邵夫人:“你们都清楚了?”   刘香妹和钱梅头低着,应声:“明白了。”   邵夫人:“重述一遍”   刘香妹:“是去安县金家,相看他家姑娘,给世子说媒。最主要的是要打听他家的姑娘是不是好命,还有品性和规矩。”   钱梅:“要查他家族中人的清白,母族生养能力。要考察需派遣几个教养妈妈教她规矩。”   邵夫人颔首:“不错,路远都早些回去准备吧,四月之前要将这事定下来。”   “是”钱梅和刘香妹应声到。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一时间京城都在传,忠候世子要娶百姓之女。各府的主子也都得到了消息。   得到消息后,高福帥跪地,求袁夫人派遣媒婆去安县金家说亲,并说婚后不再远游。心头肉如此跪求,袁夫人便把门户的问题抛到九霄云外了。高隆本不同意,高福帥深知四候的攀比之心,一句您老不如施候通情达理。把高隆刺激到同意。   地点:京城武候高家夫人的园子,人物:高隆、高隆之妻袁莉、高福帥、媒婆李氏、管家妈妈林氏,任务:安县金家说媒。   袁夫人:“三少爷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   李氏满脸堆笑:“那家的姑娘,肯定长的跟天仙似的,才能得天下第一才子挂心。”   袁夫人笑了:“小三喜欢山山水水,你可以明确的告诉他们,成婚后小两口单独住别院,不用日日立规矩。”   李氏笑道:“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您这样好心的婆婆。”   袁夫人笑了:“谁叫三儿喜欢呢。林妈妈,劳你辛苦一趟陪着走一趟吧。”   李氏和林氏应了,自去。   得到消息后,信义王摔碎了一套茶杯,指着锦民破口大骂。施荫的身份注定王爷原先的打算泡了汤。现今之际惟有求助他的母后,余怒稍平,摆驾进宫,见太后。太后曾对他说过,她会帮他娶王妃,他喜欢的其他女人由他自己摆平。跪在母后面前,述说着瑶儿一切美好,救命之恩,仁心仁术提出免费义诊。求娶她做信义王妃,还求太后下旨直接赐婚。太后仁智天下女子无可匹敌:“你可想过,哀家可以一旨帮你要了她的人。可没法给你真心待你的妻。那姑娘的所作所为当得起一王之妃,罢了咱们也像普通人家那样,请人说媒便是。”   地点:京城**,人物:太后、信义王、太监副总管威公公、官媒齐牡丹,任务:安县金家说媒。   太后:“可都明白了。”   威公公和齐牡丹应声称是。   太后再三叮嘱:“切记,不可以势压人,任由人家姑娘自主抉择。尽快出发吧。”   “遵旨”俩人应声。   京城遍布凯家的店铺、生意往来,这么大的消息飞进凯家。得到消息后,凯益明和母亲孟雾,正妻费婳商议此事。费婳明白相公的心意后,心隐隐作痛,嫁入凯家十年了。相公身边没断过女人,身体不好的时候。因大夫们的嘱咐,婆婆的干涉下,他只把对生意有利的女人抬进凯家。病好之后,子嗣成了凯家头等大事。四年的工夫,已经收了近二十个妾了,笑话的是,大家都没有动静。这次进来的可是治好相公病的女人,还带来生意。费婳深感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没理由反对,只冀望候爷世子不会落空。   地点:沽县凯家,人物:孟雾、费婳、沽县官媒古大媒、潘管家,任务:安县金家说媒。   费婳:“古大媒,记住了凯家应允她,婚后和婚前的生活不变。我与她姐妹相称不分大小。”   古大媒:“夫人真是贤惠,能到凯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是她上辈子修来的。”   潘管家:“夫人,我们给多少聘礼为好?”不愧为凯家的管家知道胜算不高,准备用钱砸晕人家。   费婳:“相公说了,凯家现在家产的一半。你们一定要把事办好。”   “是”古大媒和潘管家应了。古大媒高兴的想,这么多钱不可能说不成。潘管家深知面对的是谁,可没有那么开心。他不敢和老爷讲,被人迷睡的那两个晚上,金仕瑶和施荫一定发生了什么。因为那天以后,俩人明显的不同。另外施荫和金仕瑶还是同门,这点是老爷最欠缺的。乐观的古大媒和悲观的潘管家上路了。   三天,从忠候府传出消息到凯家,高家,皇家派人去安县。短短的三天,四个有名的媒婆先后前往安县。京城沸腾了,一个王爷府,两个候府争相要娶一个平民女子。京城子弟非富即贵,有不少时候也有几家争抢一个女子的情形。但那是有迹可寻的,要么是高官的女儿,或有才名或有德名或貌美如花,被几家长辈相中做小辈的正房夫人;要么是妓楼花魁,被几人相争,当个有温度的玩物摆家里炫耀。可这是个平民姑娘,没才名没德名没艳名,却被天朝权力排名前十的三户人家相争做夫人。京城里的百姓看不懂了,朝上的官员看不懂了。那三家不约而同的闭了嘴。   又一个消息进京了,凯家要用一半的家产换娶安县金家的姑娘。京城的百姓坐不住了,纷纷打听这是怎样的姑娘。可惜没人知道,是不知金家的姑娘,若现在只要有人说医怪的女弟子,那么知道的人就多了。四家里知道内情的均闭嘴,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一方面是怕万一惊动了最高的那位,苦都没地方说去,那位可还没皇后呢。另一方面是怕和医怪打交道,为什么,怪呗。   施荫得到消息,想着主意,瑶儿要么答应嫁他要么谁都不嫁,这点是很确定。更确定的是,瑶儿说不定就趁机宣布谁都不嫁了。运用同门的便宜,给医怪去了信,提醒要瑶儿一定做出选择。拍大舅子马屁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也有好处给仕萩去了信说了情况,也提醒他瑶儿的想法。做好一切清闲下来的施荫最大消遣,就是给那三人配毒:不举的毒。   高兴的是高候和施候,暗赞儿子眼光不错,把王爷拉下了水。王爷在王府里发飙很久了,让她做王妃不是他乐意的事,但输给别人更不乐意。权衡左右只能让她做王妃,于是天天在家咒骂那三个人。   高福帅很乐观,哪个女子不爱才子。才子佳人绝对是女人做梦都想要的结局。可悲的人啊,殊不知他早就是金家女婿的黑名单了,套句经典台词,这种盲目乐观到底从哪来的。   施荫的身份给了凯益明一点信心,候府和王府都不会让夫人抛头露面去行医的。瑶儿对医术执著就是他的利器。其实如果真的想嫁人,又怕失去行医的机会,那嫁给沈善就好了,何必要嫁的那么辛苦呢。   安县的路上,最悠闲的是忠候府的马车,走的早不清楚后面的事。刘香妹还在和钱梅说笑,没想到去安县的人还蛮多的。武候府赶车的原是军队里的马夫,出门前又被命令一定要快点完成事情。李氏和林氏被颠得都快散了架,又不能声张谁叫那是候爷的命令。潘管家知道希望不大,赶的并不急,这样已经超过忠候府的马车了。古大媒幻想金家人被钱砸中的蠢样。宫里出来的人有自己的仪态,代表太后的,岂可没了分寸。也只有他们依旧在忠候府的后面。   待他们出发了七日,高候和施候要自己的儿子也去安县,务必将人娶到手,不要堕了面子。合施荫的意,快马向安县奔去。高福帥,带着人晃晃悠悠的向金家出发。医怪见有热闹可瞧,也担心瑶儿,便和毒仙去安县。去之前跑了趟县衙,见到郭蕃,说了四家求亲的事。把郭蕃震的晕晕的,在郭蕃反应过来之前。被医怪强迫修书给金天要他同意忠候府的婚事,还叮嘱郭氏一定要把女儿嫁出去。拿到信的医怪笑得很想让人拿鞭子抽他一顿。医怪修书给老道士,要他一起去金家。老道士委派张一和小邱下了山。   仕萩收到施荫的来信,没有告诉瑶儿,而是直接和父母商量。仕萩把他印象中的四人,一一告诉金天和郭氏。小舅子的力量是强大的,金天问过仕萩的意见后,忠候府成了首选。仕萩见这些都是大户人家,便要郭氏和瑶儿上街做些衣服,打些首饰,买点水粉打扮一下,郭氏应了。金天舍不得瑶儿出嫁,仕萩想到家里的现状。决定瑶儿出嫁的日子是他在家等放榜的日子,瑶儿这两年赚的钱就是她的陪嫁。金家商议定了静待他们上门。   瑶儿这两天很忙,同德医馆求助于她,县里有一家生病了,医馆用了药却不见他好。只好上报到瑶儿这里,瑶儿把了脉,问了症。多食多饮多尿消瘦,瑶儿只瞄了一眼糖尿病,现代上医院的十个里面就有两个是的。诊出来了,没有现成的药方,要调配要试药。瑶儿先指点病人的饮食,不得食用甜的。后说了一个现代的保健方子,葛根粉粥。目前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县里所有的大夫从此对瑶儿心悦诚服。因此瑶儿并未发现金家那不对头的气氛。   第四十一章 媒婆说亲比赛   瑶儿把心思放在了病人身上,既然让她来治疗她便不会半途而废,研究起古称消渴症现代的糖尿病来。经过长时间的调查了解,不幸中的万幸他不是遗传糖尿病,而是后天的病变。主要的治疗手段就是控制饮食。瑶儿接二连三去了病人于家,督促饮食和运动。又怕血糖压摄入不足,导致低血糖,嘱咐了家属一旦昏迷喂食糖水。没有检测仪器只能用把脉和问诊来估测血糖高度,经过十几天精心的护理情况总算稳定下来。   这天,郭氏见最近忙到不见人影的瑶儿在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她就上街了。来到成衣铺,成衣铺的罗师傅很热情:“这不是金家的夫人和姑娘吗?要做衣服?”郭氏笑说:“是啊,瑶儿做几身好看的,还请罗师傅多费心了。”瑶儿就说:“娘,做两件足够了,我有很多衣服了。”罗师傅笑道:“金姑娘真是节俭,给金老爷省钱呢。”郭氏眼一瞪:“这事我说了算,那几件都是蓝印花的土布做的襦衣,现在又不差钱自然要做几件绸缎的衣服。”瑶儿见郭氏坚持也就没多说,七石和八石动不动就往自己身上跳,绸缎那还不是成了一次性的玩艺,以后也就是个摆设。   郭氏挑花了眼,觉得什么都好看。看着郭氏费劲的样子,瑶儿不愿在这里费时间。铺面里绸缎的颜色偏艳丽,并不是瑶儿喜欢的。瑶儿只得矮子里面拔高个:“娘,宝蓝色的那匹绸缎不错就用它。”郭氏只要瑶儿开口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罗师傅笑了:“姑娘好眼光……”瑶儿笑说:“罗师傅,您这里还有透明纱吗?”罗师傅:“有”。瑶儿道:“拿纱在宝蓝色的绸上面再罩上一层。”郭氏拿过一比,确比光拿宝蓝色更好看些。罗师傅连忙夸道:“金姑娘,好眼光。”郭氏放了权,硬要瑶儿再选。瑶儿分别挑了红色和墨绿色,还是用透明纱覆着。不同的是墨绿的裙边和衣摆绣荷花,红的在衣角,对襟上绣不对称的各色小花。听得罗师傅啧啧称奇,大赞若是瑶金家开铺子,定会远胜于她。瑶儿有点脸红,咱是个没办法拿绣花针的人。郭氏第一次听到别人在女红上称赞瑶儿,更是开心异常,不顾瑶儿反对将瑶儿选的三种衣料,从春装做到冬装,做成三套。罗师傅接了大生意,自是笑到合不拢嘴。   走出成衣铺,郭氏:“瑶儿,咱们去胭脂铺。”瑶儿:“娘,我又不用买那些干吗?”郭氏:“你大了,总还是要用些的。”瑶儿笑了:“娘,咱看看就行,回家我做些您用的出来。”郭氏奇了:“你会做?”瑶儿说:“您就等好吧。”说着进了胭脂铺,瑶儿向胭脂铺的李大娘买了胭脂虫十斤,让李大娘派人送去金家酒楼。金银首饰均无瑶儿看上眼的成品,在郭氏一定要买的要求下。瑶儿无奈的说了两个在现代俗不可耐金玫瑰花样式,郭氏让人打了两套。在瑶儿强烈的要求下,郭氏见也已买的差不多了,便回了家。   回到家,医怪和毒仙到了,瑶儿开心道:“师父,师叔您们怎么来了,正好一起吃饭。”沈妙春见到活蹦乱跳的瑶儿,想起赶路的辛苦,阴阳怪气道:“还不是为了不成器的门人。”瑶儿见多了沈妙春的怪样,翻了个白眼:“花唫,在三楼摆上铜火锅。”金天和沈妙春、毒仙见过礼,一起上了楼。将郭蕃的信交给金天,瑶儿好奇,毒仙就把事情都说给瑶儿听。瑶儿暗想天朝是不是没有美女了,啥时相貌平平,又不爱打扮整天的穿着蓝印花布的村姑也能这么受欢迎了。瑶儿不是笨蛋,了解后就知道自己只有两条路,要么在四个中选一个,要么终生不嫁。看着金天和郭氏担忧的眼神,终身不嫁始终说不出口。罢了,终生不嫁也不是好办法,这样就会被四人名正言顺的纠缠。那么剩下来就是如何嫁给施荫而不得罪其他人。金天老实,胡搅蛮缠的任务就给了医怪。   媒婆怎么还没到?其实四家媒婆都到了。武候府的路上赶的太急,一到安县媒婆李氏便病了,现在在养病中。凯家的古大媒四处打听金家老爷喜欢什么,父母之命金家老爷的态度至关重要。可惜古大媒,得到是除了儿女没见他对其他的东西上过心。也是为了这个耽搁了下来。忠候府的钱梅和刘香妹在打听瑶儿在安县的口碑。宫里的威公公和齐牡丹最后到安县,准备休整两天再去金家。   安县不大,只有一家像样的客栈,四个府的车马都在这家休息。刘香妹见到了齐牡丹打招呼:“齐姐姐,您到这里来是喜鹊飞上哪家的枝头了?”齐牡丹回礼:“还有哪家,不就是金家的小姐。怎么你还不知道?如今的金家小姐四家争。”刘香妹惊了:“齐姐姐,妹妹出门早不知道这后面的事,还请姐姐相告。”齐牡丹把事情说了。刘香妹冷汗直冒,这事忠候府不占上风,如若完不成名声坏了事小,厉害的邵夫人不会饶她的。谢过齐牡丹,刘香妹回房和钱梅说了,俩人顾不得打听瑶儿的事,定了主意明天上门。   齐牡丹号称官媒第一人,所以刘香妹恭谨有理。且齐牡丹一般为皇家办事,与她们无利害关系。李氏和刘香妹则是水火不容,在京城里是人尽皆知,这次李氏更是卯足了劲要和刘香妹较量。病养得差不离了,和林妈妈说好,明日上门。古大媒一心想把京城的媒婆比下去,对这件事也是马力全开,打听的差不多了,明天上门。   鹰鸽齐叫,贵客上门。金家的客堂迎来,四府的媒人。金天和沈妙春坐在上首,毒仙、沈善、仕萩陪同,郭氏强拉瑶儿回房。待上茶座定。   古大媒抢着开了口:“金老爷,我是替天朝首富凯家来提亲的……”   被李氏打断了:“凯老爷不是娶了正妻了吗?金家这么好的姑娘去给他当小妾,这不是糟践人吗?”   古大媒:“谁说是妾来着,凯老爷说了是平妻,费夫人更是交代以后姐妹相称不分大小。”说到此处,古大媒冲着金天:“金老爷,您要知道,凯家可是将一半财产做聘礼,凯家的药铺婚后直接给金姑娘打理。”潘管家脸上微赫,咳嗽了一声。李氏和刘香妹撇了嘴,不以为然。金家的人保持微笑不置可否。   齐牡丹忍不住了:“凯家是娶妻,还是娶管家呢?”潘管家打了圆场:“凯老爷的意思是金小姐以前是怎样,婚后依旧还是这样,凯家不会做限制。”关系到老爷的名声,总要解释表白。齐牡丹见说不再开口。   李氏紧接着开口:“金老爷,我是给武候府三子,天朝第一才子高公子来提亲的,高公子才貌双全,我家夫人说了婚后让小两口单独居住不必日日请安。这么好的婆婆,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刘香妹不屑:“哎哟,谁不知道和高公子才名一样出名还有他的花心。金家小姐真要嫁他,就等着成天抹泪吧。忠候府娶的是世子妃,以后是要做候爷夫人的,我家世子老实聪敏,这样的人才会对夫人真心的好。”   李氏愤然:“总比嫁个命不好的好吧,忠候世子的命可是出名的硬,小心克妻。”鉴于金家好几次拿神仙当幌子,这句话没进金家人的心。齐牡丹笑说:“论身份,怎样都越不过王爷吧,太后和王爷发话了,金家姑娘若是愿意,就是信义王妃。”   仕萩听闻后皱眉,怎么扯出太后来了:“请问太后的意思是?”扯到皇家三个媒婆闭了嘴,一道圣谕下来说什么都是废话。威公公笑了:“咱家出门前,太后吩咐一切依照金小姐的意思办。”仕萩松了气:“太后英明。”另三人见说,七嘴八舌起来。说着自家的公子、老爷好,别家不是身份低,就是花心,或是命不好。   沈妙春头疼了:“都闭嘴,一个个慢慢说不会?”齐牡丹还没见过如此的场面,她代表皇家,别人一听一般都是忙不迭的应声。只有金家老神在在,似乎只关心是不是一定要嫁给王爷。齐牡丹暗想与其这样,不如让金小姐自己选择,这样就不会担干系,遂开口:“金老爷不如看看金小姐的意思如何?”李氏想,哪有少女不爱才子的,还是这么英俊的才子:“对啊”。刘香妹的心中打着鼓,论才不比高家,论钱不比凯家,论势不如王爷,这可咋办?古大媒附议着,能入凯老爷眼的人,必不会被能看不能吃的才和貌拉过去。王爷和世子的地位倒有些麻烦。   沈妙春嫌烦可这么多家来抢他徒弟,他给了毒仙一个挑衅的眼神。毒仙没理他,低头喝茶,他徒弟还没到手,暂时让着他。金天的心里乐开了花,知道是一回事都出现在面前对他说要娶瑶儿,那是另一回事。仕萩见说想着也好,别人不知道自己很明白瑶儿一向比他有主意。沈善有些不耐烦了,金天就让他去叫瑶儿出来。郭氏拉着瑶儿说着不许有不成家的打算,瑶儿知道如果真的不成家,流言会害了金家的。有时候你自己可以做些出格的事,也可以不在乎外人对你的批评言论。可你的行为会祸及家人替你承受的时候,你就不该做除非你不在乎你的家人受伤。瑶儿非常在乎金家的一切,也因此打消了念头。   第四十二章 尘埃落地   瑶儿想了想,让郭氏去客堂,仕萩给她一一介绍,几位对郭氏行礼。仕萩说:“娘,瑶儿的意思呢?”郭氏笑说:“我家姑娘说了,婚事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可。可太后让她拿主意,她得好好考虑才不辜负恩典。今日各位先回,待我家商议过了明日再给答复。”见说,几人齐声告辞。   送走了她们,众人回到客堂,瑶儿也在了。瑶儿没看上戏,觉得有点无聊:“哥,他们四个有什么好的?”仕萩觉得媒婆大多深谙女人的心理,笑说:“我来重复各家大媒的话,凯老爷相貌堂堂……”瑶儿不解:“不会啊,我记得凯老爷面色苍白,整个人是体弱无力之感。”金天疑惑暗想,是夸张了些,可也没有瑶儿说的那样啊!沈妙春和毒仙相看,也不明白瑶儿说的是什么。仕萩见到过凯益明的病容,一听就知道:“瑶儿,你说的是凯老爷生病的时候样子。病好的凯老爷当的起。”瑶儿暗自回忆凯益明现在的样子,很遗憾还是最初的印象。金家几人偷笑,医怪笑的最夸张。   仕萩又说:“要说俊俏,高公子的容貌那是举世皆知的好。”瑶儿又觉得奇怪了:“会好吗,披头散发就地打滚,脸色惨青的。”仕萩大笑:“瑶儿,那是高公子中毒的样子,不是正常样子。”瑶儿还是不能释怀,见人都笑翻了,瑶儿翻了白眼。沈妙春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不愧是学医的,记得都是生病的样子,那我问你王爷是什么样子?”瑶儿回忆:“瘦的干巴巴的……”沈妙春还没说话,见过病好后信义王的毒仙大笑:“他们几个真可怜,瑶儿你说施荫长的怎样?”瑶儿脱口而出:“花花大少,妖孽的样子。”金家的人都见过那四人,长得好看首推高福帅,长得英俊成熟首推凯益明,长得威严挺拔当属信义王。对瑶儿的这番话语,大家都是无语。   第二天金家客堂,金家人待她们都来了,叫瑶儿出来。除了潘管家,众人打量这个能够捕获四个当世俊杰的长的样子。不施胭脂水粉,不戴首饰,穿着棉布料的对襟罗裙,给人清馨的感觉。长圆脸,大眼睛,鼻子不挺,嘴巴不小,皮肤不错。不是天姿国色,几家都打听过也不是才女,会摆弄草药仅此而已。虽然不解,但不影响各府求娶之意。   瑶儿细细打量古代的媒婆的样子。古大媒是个有着一张大觜的人,不知道说话时会不会口水乱喷,衣着头饰一般。刘香妹外貌就是普通的妇人,只是她的头不见一丝的黑发,别误会不是白发,是珠钗太多整个脑袋有发出金色光芒。李氏的嘴唇很薄,一看就是个讲话利落的主,衣服的料子不错,胸前挂着金锁片彰显富裕。齐牡丹妆容淡雅,衣着得体,头饰有着点睛之感,不愧为最高贵的女人堆里出来的。高家的主事人衣着规矩均不差面容和善,一望便知高家的女主子是和善的,起码面上是和善的。施家的钱梅,板着脸冷淡,衣饰亮丽配搭有序,眼中有着不屑。   瑶儿暗自思考了片刻,对几人落落大方的说道:“多谢各位公子的抬爱。小女子先谢谢凯老爷,经商不是我喜欢的。也谢谢高世子,可小女子无才怕高攀了才子,误了他的好姻缘。谢谢王爷,小女只是贫家女子,皇家门第令人生畏。”几句话下来,刘香妹眉开眼笑的:“金小姐好眼光。”   齐牡丹道:“太后有令,遵从金小姐自己的意愿。既是小姐的选择,我等告退。”说完便和威公公起身离去。古大媒原再要叨叨几句,潘管家拦住了她,起身告辞。李氏是要面子的人,如今已经被拒便不再纠缠,拉过林妈妈离去。金天和刘香妹约好明日细谈,刘香妹也起身离去。   瑶儿要仕萩去客栈,对她们解释,怕以后成仇。仕萩领命而去,瑶儿和沈妙春合计的说法是,凯益明、信义王、高福帥皆为瑶儿所救。在雪山上施荫救过瑶儿。因此论情论理,瑶儿都要嫁给忠候府的世子。之所以不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正正的理由,是因为生病中毒总不是件光彩的事,不必嚷得谁都知道。   仕萩先来到齐牡丹处说了因由。齐牡丹来之前,信义王派锦民告知与瑶儿相关的一切,知道仕萩没说谎自家王爷确实是瑶儿所救。齐牡丹便说会把这事如实禀告太后娘娘。仕萩去了潘管家那里,潘管家更是明白连太后派了的人都不闹,他们无论如何也只能表示接受。   仕萩正在和高家的人说话,高福帥来了。仕萩依然对他很恭敬,高福帥听了一时接受不了拉着仕萩去了金家酒楼吃饭。上好菜开涮,高福帥就对仕萩说,要见瑶儿亲自问清楚。仕萩先是拦着不让,后来见他坚持便说:“紊妆,你我相识我实话实说,蒙你不弃朋友相称是仕萩的福气。可紊妆我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见的面,你可还记得?瑶儿是我家的宝贝,我们可不愿意让她受委屈。”高福帥张嘴想辩解,想了想的确无从说起,默认了闷头吃菜。   当仕萩遇见高福帥的时候,施荫也到了。施荫拜见了师父毒仙,名正言顺的进了金家。见完师父,拉着瑶儿一边说话。“瑶儿,我是不祥之人,我三岁得封世子,五岁被人下毒幸得师父救治收入门中。五岁之前父亲为子嗣的事着急上火,五岁离家后家里的弟妹一个接一个的出世。京里各种流言蜚语,母亲平时不许我进家门,说待我学成后才能归家。”施荫说着,脸上的神情越痛,瑶儿心疼起来。“不怕,你不知道吗?我可是连神仙也敢借用的人。”瑶儿为冲淡施荫散发的悲意,便把以前的事都告诉他了。施荫凝视瑶儿,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在重要。瑶儿笑道:“你傻了,对了我要和你说个事。”“嗯”   施荫被瑶儿拉进了房,让人把仕萩找来。仕萩送别了高福帥来到瑶儿的房间。瑶儿见人齐了说:“我们的鹰站能不能把各地的新鲜事也传回来啊。”施荫喜道:“不错啊,这样一举数得。”仕萩看两人兴致勃勃:“你看着办吧。瑶儿,等这事定下来,酒楼和鹰站的事就要你操心了。还有爹说了,这两年家里赚的都是你的嫁妆。”瑶儿点头。施荫便说:“早年闯荡江湖的时候有一批朋友,这事能不能交给他们。”瑶儿说:“拉你进来就是为了这个。你能出几个人给我一准数,到时再细细计划。”施荫应了。仕萩见没事了,把施荫赶出了门外,让他去住客栈。施荫来到客栈,见了媒婆假意刚到。听说事成了,施荫慰劳起她俩,赏了银钱。自己牵挂瑶儿说的事,便连夜回了京。   金天、郭氏和媒婆商议了婚事,对聘礼并无要求,只是说瑶儿要两年后才能出嫁。媒婆知大事已成,是个伶俐的没在这事上纠缠应了。郭氏留他们在酒楼吃了饭,把俩人吃得喜滋滋的。   各府的人都回去了,潘管家向凯益明汇报着,凯益明淡淡说道:“这事本就没有十成的把握,不怪你们。”王爷和太后一起听了威公公和齐牡丹的回报。王爷心里酸涩,太后越加赞赏金家的处事。高福帥回到家中,把事情说清了。带着小厮去了郊外的庄子散心。刘香妹和钱梅欢天喜地的去忠候府报喜,施霭荃开心这次把王爷也压下去,高家那是更不用说了。邵夫人不见喜色冷漠照旧。   邵夫人单独找来钱梅:“说说经过。”钱梅把见到的事都说了:“夫人打听过了,金家以前很穷,金小姐小时候去医馆当过学徒。后来神仙赐福,得了仙药卖了钱才好的。跟着她哥哥去了不少的地方,有股子野性。教养妈妈起码要去三个。”邵夫人点头:“成了就好,这么说还算是个有福的。就知道不会是规规矩矩的姑娘。不过还有两年的时间,叫四个人在一年以后去安县。聘礼不必太好,按着世子的身份你随意帮着置办吧。”钱梅躬身应了。   施荫心定了,召集人手把事说了。给江湖人一个安稳的日子,那些人哪有不应的道理。靠着鹰站的来往书信,把事办妥。预备每个鹰站都有一人收集情报,收完后发出三份。一份道观看,一份慈医院,一份瑶儿处。给道观不给金家是怕有不必要的麻烦,再说有事道观里的人看了再告诉金家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张一听瑶儿一说高兴坏了,他对养鹰没兴趣现在又不用四处卖药了。正闷的发慌得了这件事还不赶紧接下。瑶儿为了试验他们的情报收集能力,先让他们在京城展开调查施家人所有信息的行动。施荫也跟随施霭荃见习开始担起世子的责任。   第四十三章 规矩   花了十天时间,查清了施家基本的消息。施霭荃有兄弟五人,他排行第三。他不是兄弟中最有才得,而是最有谋权野心的人。按照朝廷制度世子即位后,其余兄弟返回祖籍不得入朝为官,父母或回祖籍或留京城留在候府。施霭荃娶妻邵苘,邵苘是上一任礼部尚书的女儿,她的父亲在施霭荃考世子时出了不少的力。按照惯例做了候爷一般也会成为一族之长,也许也是因为这样,上任候爷指名大儿子接任族长,这件事成了施霭荃的最怕人说的事。   施霭荃总共一妻五妾,邵夫人共有育有三子一女。二公子施祥是个用功读书的,可惜好高骛远经常在外面放话施荫不如他。已经有妻子是当朝太师的庶女马茧玲,弹得一手好琴。三小姐施棼绝美的容貌,无才无德。六公子施梦好色可比高福帥,区别在于一个有才一个无才,一个成年一个才十三岁。瑶儿看到这边叹息摇头,要多溺爱才能惯出这些毛病来。二姨娘武氏生有一子,若活着与施荫同岁。二姨娘是施霭荃最宠的小妾,可惜儿子死了以后,没过多久因伤心过度而去世。施霭荃为她的逝去整整三年没有和妻妾同房。三姨娘闻氏,无子。四姨娘朱氏,生有五公子施岭,功课一般才智一般。五姨娘吴依娘,是施霭荃当下最喜欢的姨娘。生有一女四小姐施鸾才貌双全,同样出名的还有她的懦弱。瑶儿头痛了,这些人没一个好相处的,不由的对施荫愈加怜惜。   瑶儿对他们三人在十天里,能打听到的这些还算满意。她也只要他们在各地了解些表面的信息即可。但对忠候府她决定深挖,他们对施荫的忽视让她总想做些什么。她传出指令,要求在京城里留五十人深查忠候府里的每一个仆人。施荫手下总共三百人,第一批五十人全部留在京城,由施荫亲自安排。瑶儿安排了吕鋆,绍鉴,申鋬,关鏊接应那二百五十人,给他们置房在每个金家酒楼留俩人。   仕萩和沈妙春,毒仙去了道观。瑶儿想要住别院的,郭氏不答应,瑶儿便拉着沈善住在金家酒楼。忠候府钱梅和刘香妹送来了纳采之里,郭氏接了给了她们瑶儿的生辰八字。沈妙春知道后就和老道士,毒仙下山来看。忠候府到底有没有把瑶儿放在心上,看纳采的四十八样东西就可以明白。失望写满了大家的脸上,怕金天和郭氏担心有默契的没说话。瑶儿自从施荫来说过小时候的遭遇以后,就对忠候府没抱什么希望。瑶儿让郭氏把吃的拿出来,不能吃的单辟一个房间放置。   见到瑶儿的举动,老道士和沈妙春笑了。也是,瑶儿吃不了亏的,毒仙有些担心看着瑶儿。瑶儿对毒仙说:“您放心,他家的情况我了解。其余连他也不知道的事情,我叫人去查了。”毒仙才放心。瑶儿对金天和郭氏说:“爹、娘,你们把基本要的嫁妆给我列个名单,其余你们就别管了。”瑶儿打定了主意,别的不会癞皮还不会吗。   钱梅和刘香妹没有拿到打赏很不满。郭氏不知道,瑶儿清楚但不准备给她们赏钱也就没有告诉郭氏。钱梅算计着聘礼里面可以扣下多少来,刘香妹则准备合八字的时候动点手脚。刘香妹的意思也不是要搅黄这件婚事,只是想给瑶儿在邵夫人那里上点眼药。回到京城刘香妹先后找了三个人合八字。出奇的是人人都说好,找不出一点的瑕疵,刘香妹歇了菜。道士们都是道观里打点过的。   过了三月后双方过文定,忠候府来的依旧是刘香妹和钱梅。那感觉象是娶妾不象娶妻。这次连金天和郭氏都觉得有些不对了,瑶儿没说别的只把施荫五岁就离家的事说了。金天和郭氏是厚道实诚的人,只听说他五岁就离家便嘱咐瑶儿对施荫要好点。瑶儿吃醋了,写了长篇大论的信把他骂了一通。施荫吓的和父亲告了假说师父找他,连夜赶往安县。   施荫来到金家酒楼,偷偷的从后门进去。瑶儿写完骂他的信舒服多了,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见到施荫,瑶儿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也不怕被人看见?”施荫满头的汗,瑶儿心疼:“你先去洗洗休息一下,有事再说。”施荫甜滋滋的按照瑶儿的安排去了。瑶儿告诉金天和郭氏,施荫来了。金天和郭氏不是很清楚这些大户人家的弯弯绕,也就只当平常的来访。仕萩在家就会骂施荫带坏瑶儿的名声了,因为这种就算是私会。   施荫连夜赶路,见到瑶儿的态度不象对他有不满的,放了心呼呼大睡去了。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晨,郭氏亲手给他做了早饭。瑶儿大呼:“娘,偏心我很久没喝您做的糊糊粥了。”金天看着吃味的瑶儿笑道:“以前也没见你多爱吃啊。”瑶儿垮了脸:“爹,不准拆我的台。”沈善笑着,拿手对她的脑门弹了一下。瑶儿反击踹沈善一脚,沈善岂是那么容易就被瑶儿踢到的。施荫见了瑶儿没踹着,补了一脚踹着了。瑶儿拍手大笑,郭氏笑着给了她一下:“你呀,调皮。”施荫和沈善都笑了,瑶儿苦着脸:“娘……”。   金天不理他们问施荫:“怎么来的那么急,有大事吗?”施荫瞅着瑶儿,瑶儿不解:“看我干吗,爹问你话呢?有话就说都是自家人。”施荫想了想拿出那封信给金天,金天一看信什么都明白了,把信递给瑶儿说:“你干吗写信骂他,他做错了什么了?”瑶儿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道:“谁叫你们有了女婿忘了女儿。”便把那天的事说了,沈善听了怎么都止不住笑。这还是那个聪明睿智的瑶儿吗?哥在这里多好啊。郭氏和金天听了女儿吃醋的话,不由的好笑起来。施荫对金天夫妇说不出的感动,当即开口叫了爹娘,还说迟早要叫,那就早点开始叫吧。   下午,在瑶儿房里,小情侣俩人。施荫抱住瑶儿,嗅着她的味道:“好想你”瑶儿静静让他抱着:“傻瓜,就为这事就跑来,写封信问问不就明白了。”施荫傻笑:“对哦,可那时忘了就想见你”瑶儿挣脱出来:“对了,有事和你商量。”施荫等着瑶儿说下去,瑶儿问:“你要我的陪嫁给你撑场面吗?”施荫问:“怎么说。”瑶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施荫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委屈自己。”瑶儿笑说:“有你这句话值了。”给施荫看了他家置办的东西。施荫有些难过,瑶儿道:“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为你难受。你以后有我陪着你。”施荫深情凝望:“瑶儿”瑶儿笑对着他。眼中的真诚让施荫放心的离开安县,回到京城。   邵夫人对瑶儿的规矩不放心。原说四个就够了,但她却找了五个妈妈去安县,这五人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严厉。离婚期还有一年半就去安县。钱梅将人带到,自回。瑶儿不想让他们住在家里,让金天出面送去了客栈。郭氏担心瑶儿,瑶儿笑对她说:“娘,放心你女儿不是软柿子不会任他揉捏的。”客栈离金家不远,五个教养妈妈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可也没法,金家一开口就说了自己是普通百姓家,没办法同时住下这么多人。金家连客栈的钱都没有付,这点她们倒是不担心,回去找候府报销。   初见瑶儿,五个教养妈妈就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因为金家没给好处,且只管她们一顿中饭,中饭的菜色也一般。知道金家不明白这里的道道,互通一气要给瑶儿好看。   第一招永远都练不对的姿势,不论走路、坐姿、站立。瑶儿不紧不慢的让绍灵记下五个妈妈的要求。一条条对照,只要练对练熟,瑶儿会请她们换下一条。她们自然不愿意,瑶儿就问:“哪里的错?”她们当然说:“哪里都错”瑶儿就会将她们拉出门在大街上,请她们示范一遍,她再做一遍然后问看热闹的人是不是一样。瑶儿这般闹法,大大出乎她们的意料。   第二招不能吃饭。瑶儿给金天通了气,他女儿不能舒舒服服吃饭,那么五个妈妈也不能吃饭。结果五个妈妈撑不住投降,瑶儿仔细观察她们的吃饭礼仪,偷学了不少。   经过一个月,她们明白瑶儿比她们想象的更难对付。出了第三招不教正确的。瑶儿事先做了功课,看了几本礼仪方面的书。每当她们胡乱教的时候,瑶儿当她们的面对郭氏说:“京城里没人会规矩了吗?教养妈妈尽做些错的。娘,您要不给京城里去封信,与邵夫人好好说说,再找两个来。”她们辩驳说没错的时候。瑶儿又出那一招,上街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们心虚不敢应,歇了心思,认真的教起瑶儿。打定主意回京城后向瑶儿的正经婆婆告状。花了半年,瑶儿的规矩就学完了,五人急忙告退。等她们走后,瑶儿后悔啊。还有一年的时间里天天都要按规矩来了,就怕等用的时候忘了。早知道,就先装病了晾够了她们一年再说。   五个教养妈妈,从没遇见这种耍赖打诨的新嫁娘,一点都不怕羞动不动就要拉她们上街溜溜。都气着了,说回京城后要将她的野性子公布于众。瑶儿岂会没防范,教养妈妈一给她小鞋穿,就叫人在京城里说她们欺负金家家小不停的要好处。京城的人哪管其他啊,纷纷都说忠候府小气,教养妈妈的钱要金家给,把邵夫人气的不清。五人给忠候府复命时,邵夫人把五人痛骂了一顿。那五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诉在金家的待遇。邵夫人见她们口口声声说钱,不由的厌烦赶出了府。问钱梅:“她们说的有几分真的?”钱梅也没得到好处过:“夫人,小地方的人能见过多少大世面,八成是真的。”婆媳结下第一个疙瘩。   金天把瑶儿的所作所为写信告诉了仕萩,金天有些隐忧。仕萩接过信对瑶儿的做法有些好笑,给一干长辈过目。沈妙春和老道士直呼过瘾,毒仙说:“这不好吧?”仕萩赞同。老道士笑了:“只要瑶儿让步就会好了?她对自己的儿子尚且能做到那样,遑论瑶儿?”沈妙春说:“施荫憋得够久了,你们难道还要瑶儿也憋着。我那徒儿从不是吃亏的主。你们别管由她们闹去,实在不象话不是还有我们呢吗?”仕萩给金天回信,让他放心。   第四十四章 嫁妆   瑶儿和沈善去了道观,给他们展示五个教养妈妈的成果。沈妙春和老道士还是纠正了好几个地方,瑶儿一一改过。毒仙就问:“瑶儿,你不担心她们败坏你的声誉吗?”瑶儿得意地说:“只要我的规矩能过关,她们就坏不了我的名声。”仕萩见她那样便说:“你干吗来了?”瑶儿说:“我想去京城置办些嫁妆,爹、娘和仕炅、绍灵我都带走。家里都安排好了,大舅帮忙看家。”仕萩笑问:“你赚了多少钱了?”瑶儿笑道:“鹰站去了分成,酒楼去了人工和成本,我算了一下大概也就一百四十万两吧。”老道士笑了:“知道你是个能挣钱的,也没料到你一年的功夫就能赚的那么多。说说吧今年我们可以分到多少?”瑶儿笑道:“十万”。老道士不解了:“酒楼能赚那么多。”瑶儿笑了:“菜色上挣的不多,可我独家炮制很多的补酒。五千两一坛,一杯百两。”   沈妙春坐不住了:“瑶儿,你可是慈医院的门人,你可得帮慈医院致富。”瑶儿给他一个白眼:“师父,你想挣钱太容易了,在京城开一间专门卖补药药丸的店铺不就行了?”沈妙春盘算着:“好,瑶儿那你来做。”瑶儿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一直没提过。沈志和乐旎成天的卿卿我我,沈善不是做生意的料,师父就更别指望了。瑶儿瞪着沈妙春:“师父,你还想不想让我嫁人了?”老道士的脸皱到能绞死苍蝇了:“你还是别嫁了,帮你师父挣钱是正理。”瑶儿大笑:“好啊,这样我还自在点。”毒仙给了那两个老不羞的一人一个五百:“别招惹我徒弟的媳妇。我来做吧。”瑶儿笑说:“师叔想做那就太好了,免得让师父给败了。”沈妙春怒了:“鬼丫头,看我以后给不给你撑腰。”   瑶儿没理他,是啊理他干吗呢?真有事他又不会真的不管。瑶儿将家传医书上丸药的药方都写了出来。毒仙有些为难:“瑶儿,我一个人做怕是不行吧。”瑶儿大叫:“邱道长,找您救命呢!”小邱从外面进来,见了一堆的药方:“找我干吗。这么多的行家在呢。”老道士的反应就是快,冲着毒仙:“五五分成”。沈妙春来了劲:“我八你二”。老道士:“关你屁事,又不是和你谈,五五”毒仙笑说:“他是院长又是医怪,你们谈吧”。沈妙春挑衅的眼光扫视老道士“七三”。一边的瑶儿把事情和小邱说了,小邱同意了,至于分成那就不是他们能操心的事了。老道士:“六四,不能再低了,否则不参与。”沈妙春见比老道士多,就同意了。瑶儿道:“每种药每年十丸,每丸一万两。”沈妙春和老道士同时说道:“黒”。沈善对那两人各瞄了一眼:“奸”,大伙笑翻。咱有冬虫夏草,有血竭,其余的在购买些药材也足够了。雪莲,杜鹃兰,还魂草这些名贵的都没有进入出售的补品名录。   仕萩见酒楼都已经回本了,便招回绍鉴、叶子惍、孔崟三人。让他们先去京城帮忙瑶儿办嫁妆。瑶儿的大队人马里多了毒仙,一行人过了半个月就来到金家的京城郊外的庄子,安顿住下。瑶儿给金家的所有女眷做了保养品,基本上冬天是青羊脂加茯苓粉或青羊脂加珍珠粉,春秋天,用蜂蜜加少量的青羊脂再加各色花香。夏季,瑶儿直接教他们制作薄荷水,金银花水,甚至是六神水。将青羊脂加胭脂虫做成口红和腮红。郭氏回娘家总给两个嫂子带些。瑶儿将这些制作的方法比例细细都教给十三岁绍灵,郭氏本想让花唫也帮忙的,被瑶儿拒绝了。花唫见瑶儿每次也是小心侍候的,可瑶儿总觉得不对劲,对她总不如对绍灵和叶子惍那般的信任。   瑶儿置办了百亩良田价很高,可瑶儿看中的是离金家的庄子只有几十步的距离。让绍鉴找来建房队,在另外买下的荒地上建造两层带阁楼的楼房,建百间房舍,有园子,池子,地窖。瑶儿将花了一个月的心血画好的图纸给绍鉴让他全权负责。   京城不是安县那个小地方可比的。来到京城最大的成衣铺,各色锦缎让瑶儿都花了眼,更别提早已目瞪口呆的郭氏了。不过成衣铺里也被瑶儿身上别出心裁衣服震撼了一把,瑶儿帮郭氏金天各挑了十身衣服。也帮着家里的十位小管事们做了十二身,每季三套。绍灵和仕炅更是十三套,还有一套过年的新装。自己是布料衣服二十身,丝绸锦缎三十身。给仕萩和沈善各做了五套,转念一想给郭家几位表哥表妹表弟们,还有两个师兄,师父,师叔都作了,好给道士们做了几身普通衣衫,做了两身道袍。   叶子惍调笑瑶儿:“小姐,好像我们都是你的陪嫁似的。”瑶儿便问:“叶子,你愿不愿意当我的陪嫁丫头。”叶子惍笑说:“好啊,咱也见识一下候府。”瑶儿拍了她一下:“想清楚了,不一定是享福。”叶子惍坚定的说:“小姐放心”。敲定了陪嫁丫头,心情大好。瑶儿最愁的就是这个,大户人家没有自己的贴身丫头很麻烦。瑶儿不喜欢花唫,又不能让绍灵去,叶子惍是最好的人选,可怕她不愿意过牢笼般的日子。   去了最好的胭脂铺,拿了两套全套的胭脂水粉,是预备结婚当天用的。去了最大的绣楼,瑶儿开口定了四十套被面,床单,枕套,瑶儿亲自给了花样二十种,二十套是放在在建的庄子里的。订制了嫁衣,也是瑶儿亲自设计的,金丝银线宝石珠片全往衣服上绣。逛完绣楼,郭氏说累了,大家在京城的喜德楼里吃了饭。日子还有多,瑶儿不想那么累,吃完便会金家的庄子了。   昨天逛狠了,郭氏还没缓过劲来,瑶儿便同金天和叶子惍、沈善一起向木匠铺,铁匠铺,铜匠铺分别订制很多的家具。每件都是瑶儿亲自设计的,大部分都是放在庄子里的。这天把金天也累趴了。   瑶儿见父母不能逛街了,就和毒仙、沈善、孔崟一起把卖药的店面谈了下来。孔崟的细心,让瑶儿很满意。并把药铺的装修也交给了孔崟。瑶儿要孔崟熟悉京城里的一切,并告诉他以后就跟着仕萩了。孔崟开心的应了。   待金天夫妇缓过来直奔金铺而来,瑶儿绝对是大金主。金银各十二套从头饰到手链,花样瑶儿在铺子里选了六种,自己给了以金莲花、杜鹃兰、仙草、石貂、蛇雕和玫瑰花为蓝本的花样。给郭氏也依样打了十二套金饰。郭氏让瑶儿再选点,给仕萩未来的媳妇当聘礼。瑶儿选了店铺里的十二种。瑶儿另制作了五十枚金印,五千个打赏用的花型裸银。金店掌柜笑到牙都没了。花钱如流水一百万两就这样用没了,花完了钱瑶儿留下绍鉴和孔崟造房子,其余都回家了。   忠候府送来了聘书和礼书这次来的除了钱梅和刘香妹,还有大管家。瑶儿不便出面,金天和郭氏都是嘴笨的。通知了沈妙春下山接聘礼,老道士为瞧热闹,带着三徒弟也下来了。瑶儿又没见着忠候府的正经主子便吩咐叶子惍,备四菜一汤招呼中饭。   吃过中饭,施福脸上明显挂着不满。刘香妹和钱梅暗笑金家得罪了大管家。瑶儿请师父下山自然将在三楼开了一桌,沈妙春现在爱上了铜火锅说是过瘾。瑶儿也将前些日子腌制腐乳酱拿来招待客人。老道士更直接开口要了配料、要了铜火锅、要了碳带回山上,美名要给仕萩补补。沈妙春和瑶儿似笑非笑的看了老道士一眼。三徒弟都不搭理他,丢人。   下午酒足饭饱,沈妙春累了,见到客堂里的三人:“今天不收了,你们赶了那么远的路也累了吧。先休息一天。”说完就让沈善和小邱他们将他们赶了出来。老道士嘟囔:“啥意思,不让我看戏,还要明天再来一趟?”瑶儿笑道:“道长,您是要住这边呢,还是别院。”老道士笑了:“还是你上道,住这儿吧,我还没吃够呢晚上接着吃。”沈妙春:“吃货”那两人经常的没完没了,众人都习惯了不理那两个随时在抢骨头的……动物。   一早,带着两人上了门,金天被瑶儿拉了进去。只留沈妙春和老道士在客堂,两人的门下都为施福在心中祈祷。沈妙春见他们直挺挺的站着:“老家伙,忠候府的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啊,见了我也不行礼。他家世子都得称我一声师伯,他家的候爷也得叫我一声大人。”   老道士回到:“他家世子没成候爷呢,就要候爷的狗敬你做梦没醒吧。至于候爷当面叫你大人,指不定后面怎么排揎你呢,当不得数的。”   沈妙春:“是要当面问问了。要不等我问完了再收聘礼。”   老道士说:“好啊,我看小丫头配他家是糟蹋了,那时不是还有三家吗?反正没收聘礼呢,再选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起先施福想插嘴没找到地,后来汗就流下了,听到此处给那两人跪下了。后面的人感叹非要吃点苦,才知道那两只老狐狸不好惹。   沈妙春:“哎哟,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给跪下了,刚才站的不是挺直的吗?”   “施福给医怪大人请安,给这位老道长问好。”施福自然清楚世子在慈医院的门下,而慈医院的大人自是医怪,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看着施福的举动,钱梅和刘香妹赶忙也跪下行礼。刘香妹自然知道,求亲的那天医怪大人也在堂上坐着。暗道:难怪世子可以胜过有钱的、有势的、有才的,原来在女方家里有人帮忙。邵夫人原本给的聘礼钱就不多,钱梅再黑心污了些,那聘礼就不能看了。钱梅来了几次知道金天和郭氏好性,越发的大胆起来,没想到这次收礼的是这位,浑身发抖。   第四十五章 聘礼   沈妙春让他们起来:“打开一样样的清点,我倒要看看忠候府落魄到什么地步了。”   钱梅在施福的注视下一一打开:普通礼饼一担、生果、四色糖知道路远沈妙春不挑这些的礼。茶叶、芝麻一打开就一股子霉味,   老道士:“真不容易啊,冬天也能闻到夏天梅雨季的味道。”   沈妙春笑了:“我就说吗,忠候府在他施霭荃的手上败了,果不其然。”   施福恶狠狠的看着钱梅,钱梅不敢看任何一人,打开帖盒,盒子里一支金钗、一个玉镯、聘书和礼书。打开二十四个聘金箱,只有一层摆上了银元宝。   老道士笑了:“既然家已经败了,又何必有那排场,放满了不是还能省几个箱子吗?”   沈妙春似是怒了:“那个败家子,都是认识的人何必摆这排场。沈善,那笔墨纸砚来。”当即给施霭荃去了信,大意是没有他沈妙春他能从那么多的人里娶到瑶儿当儿媳,下人却不给他行礼,大骂他忘恩负义。还有既然忠候府已经败了,金家并不在乎那点聘金,何必还要摆排场。   施福想要接信,沈妙春拒绝。张二找来一只飞京城的鹰鸽,直接将信放入鹰鸽脚上的竹筒中,塞上独特的盖子,另一只脚上写忠候府施候爷收,直接放飞。   沈妙春:“再拿些纸来,京城里的大官都对我说过,要是我有难处都可以找他们。为了忠候府我豁出老脸不要了,帮忠候府要些救济银子。”施福大惊,可是也没有制止的理由。难不成要说,因为金家的身份太低所以主子不重视,然后让医怪借机发挥把亲事搅黄。他回去依然没好日子过,施福咬牙让他写,这事回去后都推到钱梅的身上。   沈妙春给京城里和施霭荃不对盘的京官都去信。站在后面偷听的人觉得值了暗暗偷笑。施福恨不得永远不回京,医怪写了整整二十封。京城里在他回去的时候,一定是满城风雨了。沈妙春写完信,皱着眉接下聘礼把施福他们就请出去了,连饭也没留。瑶儿把吃的都扔了。   瑶儿叫来叶子惍,让她用传信的方式告诉手下一概不准接收施福的传信。张一和小邱:“狠”。瑶儿高估了施福,等他想起来要给候爷先报信时,已经三天了。鹰鸽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施霭荃先接到沈妙春的信,倒也不觉得事有多大。回家把信给了邵苘倒是没多话,那意思不外乎是没办好这事。邵苘是将候爷的一举一动看的很重的人,等钱梅回来定要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第二天早朝过后,刚出金銮殿没多远,走在最前面的施霭荃被一声“施候爷请留步”留住了脚步。施霭荃回头板着脸:“张大人有何指教”。大家见有热闹可瞧,把施霭荃和喊他的张瑜御史大人团团围住,人人都在猜测不对盘的两人唱的是哪出戏。   张大人含笑:“施大人,你我同是朝臣遇到难处有什么不好说的,还要劳烦医怪大人写信。”还有那么约十几个人恍然大悟,纷纷嘲笑说到:“是啊,是啊”。   施霭荃一头雾水,但见大家不怀好意的眼神生气道:“说什么呢?”张大人一本正经得拿出医怪的信和一锭银子:“你看这是医怪大人的信,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说完不待他看信和推辞,放入他怀中哈哈大笑,离开人群而去。   施霭荃更是不明白了:“张大人莫不是吃坏东西了?”余下的十九人面露讥讽,掏出一锭银子放入他怀中,转身离去。更多的人等待谜底的揭晓,施霭荃捧了二十个银锭子,看信:“忠候府败落,没钱娶儿媳。老夫实在不忍。望大家,看在同殿为臣,看在老夫曾为你们医治过的份上,接济一二。”看完气的鼻子歪了。离得近的大人偷看到了告诉没看到的,朝臣们嚷了起来。素日和他交好的大人忍着笑不由问到:“你怎么就得罪了那个怪人呢?”施霭荃一时找不到话说。交情一般的碍于施霭荃的身份,偷笑离去。施霭荃不敢将银子扔在宫里,散给了当值的公公和侍卫。一时间,京城里关于忠候府败落之事妇孺皆知。   施霭荃冲回候府,冲进邵苘的卧房,将信扔在她脸上:“若你不懂娶儿媳,早说就是,我大不了另请人办。”说完施霭荃就厥过去了。邵苘哭天抹泪喊人找来御医。御医诊过言不碍事,开了些散郁顺气的药。也不知施霭荃是觉得脸面丢了,还是真的身体没好,告病一个月没上朝。后来,皇上见他久久不上朝,派来顾公公问候,还让施候爷如果没钱买药,尽管开口让御医带药。施霭荃听闻这话,恨不得将家里的钱全部摊在皇上和众臣面前,以证没有败落。不过施霭荃除了责怪医怪太不给面子,怨恨邵苘不会办事,痛恨去办事的奴仆外,倒也没再怪过施荫和瑶儿。   邵苘面上装的若无其事,比平日还多露了几分笑意。照着往常习性去了几家的酒宴,酒席上也被好几位夫人打趣了。邵苘对办事奴仆恨的牙根痒痒。对金家搬出医怪颇不谅解,对慈医院里更是全部恨上了,这次婆媳间的第二个疙瘩结大了。施福回家后被杖责了二十大板,钱梅直接被投入牢里,施寿求情都没用。   金家得到了消息,不过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这里,而是仕萩赶考。仕萩很轻松,瑶儿让孔崟和叶子惍照顾他。考好后仕萩留给家里去了信称感觉不错,留在京城等消息。瑶儿算好日子,向张二要了一对鹰鸽,向京城走来。施荫见仕萩考好,拉他到处游玩。   离放榜还有三天,瑶儿到了京城的庄子,施荫也在。明月当空,庭园里微风徐徐,三张躺椅摇摆不定,石桌上放着茶点。施荫从屋子里找来三条毛毯子,春天的夜晚天还是有点冷的。帮躺在摇椅上的瑶儿盖上毛毯,瑶儿道:“哥,你想当官?”仕萩接过施荫手中的毛毯道:“这些年做了那么多的事,眼界也开阔了。不是很想在官场上浪费时间,被逼着做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事。但做官却可以让金家提高一点身份。”瑶儿明白那是为自己:“哥,我有个办法让你不当官,可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仕萩不信:“哪有这种好事?”瑶儿站起来走进屋里,拿出厚厚一叠纸递了过去:“你誊抄一遍,有机会单独面圣的时候提出来。”仕萩和施荫也站起拿来细看,是类似于慈心日的计划,不同的是从医药变成基本的衣食住行,从病人变成孤寡老人和孤儿,从每月两天变成日日如此。写的很细致一步步谁做什么该怎么做,只要看就能明白,实在不明白的只要照做就好。   施荫看完坐回躺椅说:“瑶儿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瑶儿扒拉着毛毯正色道:“慈医院自从搅和进信义王免费义诊,我便觉得不妥。可那事不是坏事,师父又热衷。那事做好了可就帮信义王收买民心了,这事就是补救帮皇上收买民心。朝上的事我不想慈医院掺合。”仕萩也坐回了摇椅说:“我怎么觉得我上交了这个还是脱不了身。”瑶儿把自己裹成了粽子道:“哥,你只要对皇上说,这事只有皇上才能实现。还有你将这两只鹰鸽给皇上,告诉他你可以做皇上在民间的眼睛。”施荫有些转不过来:“仕萩说什么,皇上听什么,这不对吧。”仕萩还是知道瑶儿的:“错,是我看到什么,皇上查什么?”瑶儿点头:“对,就是这样。”仕萩抬手一点瑶儿露在外面的脑门:“鬼精灵,不过应该先提不做官,再提行善之事。”瑶儿没意见。瑶儿要仕萩不要提到自己,要施荫无论仕萩考上了什么都不要主动和家里提。施荫不解,仕萩大笑:“施荫你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丫头呢,古古怪怪的。”施荫看着蚕宝宝似的瑶儿傻笑,瑶儿冲他们吐舌头。夜深了要回房了,瑶儿怎么也不肯放开身上的毯子。施荫一把抱起瑶儿送回了房,仕萩也回了自己的房。   施荫将瑶儿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替她拉过被子:“瑶儿,饶过他们吧,爹气病了。”瑶儿一骨碌坐起来,扳过施荫的脸对上他的眼睛:“我生气的不是他们怎么对我。金家门户低,知道你的身份后我就准备好了被这样对待。可是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五岁以后就不许你回家。我心疼你。”施荫紧紧搂住瑶儿:“我知道,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瑶儿气的拍了他一下:“愚孝”施荫不说话。瑶儿叹气:“好,只要他们以后对你好我就不计较。不过对忠候府的调查不能停,我可以不惹事,但不能接受被动的局面。”施荫同意,施荫伺候瑶儿睡下,便回了候府。   第四十六章 无巧不成书(一)   仕萩接获喜报,考前三名,被通知五日后进行殿试,才能确认三甲的排名。瑶儿给家里去了喜报,金家沸腾了,安县沸腾了,教过仕萩的方夫子行情也水涨船高。金天和郭氏上了道观给神仙上香,还败家的给了一万两香油钱。小邱推辞不要,老道士假模假样的说全靠神仙陪着仕萩读书才有如此成就抢着收了。张一贼笑着让老道士把钱藏好了,不然等着瑶儿回来有他的好果子吃。   宫里派来了人教入宫的礼仪,仕萩一看乐了是威公公。威公公是宫里的总管太监之一,平日里伺候太后为主。因是熟知宫里礼仪,在科考过后会派给要殿试的教礼仪。威公公见到他也笑了:“居然是熟人,金家门风不错。”瑶儿只笑不语,递过一千两的银票,威公公含笑受了。仕萩笑说:“那是这丫头的福分不够。”叶子惍奉上茶水点心,瑶儿给仕萩使了眼色。仕萩道:“公公远道而来,请稍作歇息。”威公公笑道:“咱们做奴的哪来的好命,现在就开始。”瑶儿向公公行礼告退,去厨房拿出看家的本领,做了药膳砂锅乌鸡汤、水煮鱼、椒盐蛙、烤牛排和八个素菜,叶子惍打下手。   简单的几个规矩,一直教导到中午。仕萩叫瑶儿赶忙摆上饭菜。仕萩见荤少素多不禁皱眉:“瑶儿,菜是不是少了?”瑶儿笑道:“哥,你别小看这些菜,这些都是养身的。常吃木耳可养血,养颜,化体内杂质,常食蓬蒿补肝肾……”仕萩作头疼状:“得、得,知道你是女大夫,别买弄了。”威公公笑意盈盈道:“杂家算是长见识,不过劳烦世子夫人亲自下厨怎么敢当。”瑶儿笑道:“公公见外了,金家女娃子给公公做顿吃的,公公吃高兴了,那是瑶儿的福分。”威公公意外的看了瑶儿一眼,会说话。这样就把忠候府世子夫人的身份摘出去了,只是一个金家的姑娘给人做饭而已。既讨好了他,又没有跌了身份。威公公愉快的吃了完了饭,对药膳乌鸡情有独钟,瑶儿和仕萩记下了他的喜好。   殿试的日子来临,瑶儿陪着仕萩来到城里。瑶儿在离皇城最近的茶楼要了个包间坐等仕萩出来。茶楼大堂里坐满了人,都是来看今年的三甲是谁。有些是来看新鲜回去碎嘴的,有些是学子来看今年超过他们是谁,有些是因为亲人或主子参加殿试而焦急等结果的,如同瑶儿。瑶儿走到自己的包间门口时,施荫和毒仙也到了,等待着仕萩的殿试结果。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巍巍宫殿庄严而肃穆,两边的侍卫拿着红缨枪站立通道的两边,护卫古老的皇朝。初次进宫的仕萩有股难以言喻的紧张,目不斜视低着脑袋和其余的两人跟着小公公来到大殿。穿越朝臣站立的方阵,来到距离皇位最近的地方,对皇上行过三拜九叩的大礼。行礼时偷觑了那两位,察看到他们的手因紧张有少许抖动。仕萩见大家一样心情才稍稍平伏了些,站立殿中等候考较。   三人都有些站不住了,皇上才开口:“最近两年在天朝的各个角落兴起一股免费义诊的热潮,你们说说利弊。”仕萩没想到是这个问题,真如瑶儿所担心皇上对义诊的事还是介怀的。仕萩想到怀里厚厚的计划,定了神。殿试回答是从笔试的第三名开始,仕萩最后一个回答,他还有时间把瑶儿、医怪他们的唠叨整理一下再加点自己的见解。   第十次参加科考的半老头子宇文忒,第一个回答这问题:“陛下,小的……认为这是好事,不对是件有利于民的事,没有弊端。”群臣哗然,这也说得太简单了吧。   皇上示意,欧公公用那独特的嗓音喊道:“虎县陈沓安回答”。略略思考后的陈沓安:“学生认为此事的利,很明显在于百姓有病就能得到医治。百姓有小病就会去诊治,不像以往那样拖成无可挽救的大病,现在是拯救百姓于水火。学生认为,非圣贤做不出如此的善举。弊端在于,免费的日子太少,不少的百姓彻夜排队等候义诊,去晚了还诊治不上。这样未免有些不公平了,此事总的说来利大于弊。”说来说去,还是只有好处没有弊端,不过总算在字面上有了不同。   皇上面瘫似的看着下面的人示意,欧公公拂尘一挥喊道“安县金仕萩”。仕萩成竹在胸:“考生认为此事有利有弊,利于百姓得病不再愁,此间的好考生不再详述。考生要论的是弊,第一不公平,接受义诊的人并不只是没钱的百姓,有甚者是身穿绸缎的富豪之人。这对拿出善举的医馆大夫是不公平的,善举只为无钱的百姓多条活路,不是让大夫们难以糊口。第二耽误病情,有更多得了病的人也不急着治疗了,非得等到那两天才上门,往往从小病变成大病。第三大病等死,义诊并不赠药,很多得大病的人买不起药还是要等死。因此此事各有利弊,端看百姓医馆如何行事。”   皇上等来了他要的声音,有了一丝笑容:“说得不错”。群臣对仕萩的回答感到新奇对他倍加关注。信义王也在朝上,金仕萩不敢随意乱看只注视面前的八块地砖,他的回答对谁不利他引起朝上谁的兴致,此刻他难以顾及到了。信义王的脸僵硬了,陈沓安说得时候他还是春风满面的。他听到皇上的问题,是算到了金仕萩不会如那些人只说好处的。毕竟是一路参与的,利和弊大家都听到过瑶儿和医怪他们嘀咕,只是至今大家都没有想到过解决的方案。   皇上问道:“你说的那些弊端可有解决之法。”仕萩回道:“皇上明鉴,考生愚钝只想到了一个解决的方案。就是让各地县衙将看不起病的人每年立个名单,送至医馆。医馆不再进行每月两天的免费义诊,而是对名单上的人进行义诊。”这下连原本以为他偷取现成想法的信义王不由得叹服。皇上一直在留意信义王的脸色,见他对仕萩提出的解决方案表现出的讶异,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朝臣们对皇上的脸色想法,早摸了透了六七分,心中明白这小子以后说不准就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皇上当即宣告金仕萩为状元,陈沓安为榜眼,宇文忒为探花。散朝后留仕萩御书房问话。仕萩这才窥视皇上一眼,白净而威严的脸,浓眉大眼,狮子鼻大阔嘴,黄闪闪的龙袍望而生畏。御书房里檀香袅袅,皇上给仕萩赐坐,仕萩推辞了三次才告罪坐下,欧公公高看了他一眼。   皇上静观起金仕萩的相貌,憨厚的国字脸,灵动的眼睛,厚唇,着淡灰色长衫,是个憨厚儒雅的青年。皇上见他紧张的样子,平和问道:“金仕萩,你想过当什么样的官吗?”   金仕萩深吸一口气:“启禀皇上,考生不想当官。”皇上眉一皱,欧公公:“大胆”金仕萩赶忙跪下:“皇上容禀”。皇上:“说”。   金仕萩收敛心神:“皇上,考生走过天朝大部分地方,各地的百姓安居乐业。这些都昭示皇上治世有方。考生便想如若为官,也不会比现在在位的官员做得更好。一度考生预备放弃科考,可思忖再三觉得不应不考。理由有二,满腹的才学不经科考,是不知自身与天朝各地间其他考生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此其一;其二只有参加科考皇上和众位大人才能知晓考生的才能究竟如何,以备不时之需。”金仕萩说完坦诚望着皇上。   皇上审查着他的一言一行见他是真心实意不觉颔首,但心中不免奇怪问道:“你真的不想当官,多大的官都不想?”   仕萩认真回到:“是,不过皇上考生想求个恩典。”皇上点头示意他说。仕萩道:“皇上,考生行走各地也偶见有些不平事。求皇上准考生见到时可信告知皇上,由皇上再彻查发落。”皇上心中一动:“你起来回话。”仕萩的腿已经麻了,欧公公帮着扶起他。皇上再问:“如果你奏禀的不尽不实,朕岂不是成了帮凶?”仕萩恭谨道:“皇上,考生只是说出自己看到的,至于事实的真相,还请皇上派人查实,考生不是官不敢妄言对错是非。”皇上心中计较起此事的可行性,思索了良久:“你上书的途径是个问题?”仕萩见事成了大半压制心中的激动,将鹰鸽之事说了称因首次面君不敢擅自将它们带进宫。皇上脸上有了笑容,当即命令明日将鹰鸽送进宫里,仕萩自是应了。   仕萩跪倒在地:“皇上,考生还有一事要禀。”皇上心情大好:“说”仕萩将怀中的瑶儿所著的计划书拿了出来。双手递给欧公公,欧公公接过再递给皇上。皇上细细翻阅,看得心花怒放。   第四十七章 无巧不成书(二)   皇上看完,不禁喜上眉梢:“爱卿才高八斗,堪为国家栋梁。”仕萩考虑再三:“不敢欺瞒皇上,这是考生的妹妹金仕瑶怀揣悲天悯人之心所写。考生不过誊录而已。”皇上凝思片刻:“可是提出免费义诊慈医院的女大夫?”仕萩愕异道:“是”皇上紧接着问:“她现在何处?”仕萩恭声回道:“在离宫们最近的茶楼。”皇上对欧公公:“传”欧公公自去吩咐。   朝臣们陆续从宫里出来,传出消息新科状元是金仕萩。瑶儿自然是乐开了怀,而且不见仕萩出来知道那事有了六分的把握。瑶儿轻松询问毒仙关于药铺的事。毒仙说药做好了,就等开张。药铺在城中,铺面后面连着一个大院落,膏汁药和丸药都在院落里完成的。但铺面很小,仅容三人并站,只有毒仙一人看店倒也够了。也因为它的铺面小,虽在京城的城中也无人问津。说着聊着,茶楼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剩下一群仕子要一睹状元真容了。   宫里来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瑶儿。瑶儿即知她那老实的哥哥,肯定是将她卖了。施荫心中有些不安,瑶儿示意没事,让他在此等她出来。一路急行向宫中而去。茶楼里的人开始猜测发生了何事,状元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瑶儿来到御书房,对着皇帝跪拜。皇上不言不语让她起身,围着瑶儿转了三圈,转的瑶儿莫名其妙,转的仕萩胆战心惊。皇上自言自语道:“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不过就是女人而已。”欧公公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不知皇上抽的哪门子风。皇上递过一封信给瑶儿,瑶儿看了信封上书“郭瑶亲启”四字,瑶儿心中咯噔一下,慢慢展开信笺。   拼音womenxiangshiyumengzhong,shimengzhongren。zheshiwomengaoshupangrenyixieliqishidejiekou。(我们相识于梦中,是梦中人。这是我们告诉旁人一些离奇事的借口。)   在野外男生专属毕业狂欢会上,我们三十人遇到了龙卷风,被卷入这个时空里。每人都以不同的身份存活了下来,分布在不同的年代,从没有两人并存于同一年代。卷入漩涡的之前我们看见了你,你最后一个被卷了进来。   我曾经得到过你的接济,在我们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的同学张辉因急性阑尾炎住院,我是他的陪护。我们都是山村出来的,手术费是靠医院减免,学校救助的。当时是住院医师的你,见我们两个大男生在医院订饭都是抠抠索索的,便给我们五百元钱让我们改善伙食。从此我们记牢了你。   你去世后,我和张辉去你的墓碑前拜祭过。或许你不知道,有人用放射性物质伤害你,使你得了脑癌。可讽刺的是那个害你的人因为接触那些东西也得了癌症。那人知道后崩溃在医院里嚷了出来,大家才知道了这事。后来公安局介入对此事进行了调查。希望你在这里能能得到幸福。我交待过我的那些名义上的后代,给你一切方便。   以前对着穿越小说评论时都说,要泡遍古代妹妹。到了这里就发现梦想都是美好而遥远的。只要有传种接代的做法就会死于非命。三十人中,活到老的是变成同性恋的张辉和少数几个不碰女人的人。我过来的时候,身子的原主就已经有了孩子。我寂寞的把精力放到了整治朝纲上,晚年则教育小孙子如何成为一代盛世帝皇。   从张辉成为慈医院的传承后,慈医院就负责收集穿越者的信息。他们自有一套辨别的方式,自然他们寻找的是梦中人。我们三十人在这里的历程都在慈医院的传承盒子里。而你早被那小子指定为他家的传承。我觉得要抢在他前面告诉你一切,免得那小子太过得意了。   我的孙子是个耐心极好的人,听我唠叨梦中的日子从没有不耐烦的时候。如果他有些事为难,你能帮他就帮他一把吧。感恩的李超。   看完信,瑶儿泪流满面,仕萩急得满头大汗。瑶儿缓了情绪,抹干了眼泪,皇上问道:“你真是梦中人?”瑶儿轻轻回到:“是”皇上又问:“你是怎么与祖父相识的?”欧公公和仕萩大惊,惠祖帝死了已有二十五年了,才二十的瑶儿,怎么可能认识。瑶儿道:“皇上,自是在梦中。因事情太过不可思议故民女从未对人提过。如果不是这信,民女断不会承认的。”   皇上见瑶儿神情坦然又道:“爷爷说过,你在梦中救过他,传下遗旨只无论你要什么都要给你。”瑶儿心中一动,有两件事一直困扰她,离嫁入候府的日子越来越近,小家伙们的去留便成了问题。她实在不愿它们因她受伤害,可不带入候府它们又会觉得被抛弃。现在有了办法了,瑶儿将小家伙们的来历说了,请皇上给他们一个赐封。皇上闷闷的,你想了半天就给一群动物封号。瑶儿说了另一件事:“民女舅舅在熊耳县任知县,常年不在家里。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年龄愈大想儿愈深。求皇上让他去安县当县令。”皇上觉得自己还有点用高兴了:“准了,可还有别的要求?”瑶儿摇头:“没了。”在瑶儿心中信上关于她的事堪比原子弹爆炸。可现在不容她有过多的想法,因为她还在宫里。有同穿者倒没让她有过多的惊讶,她有过几分预感。但没想到的是人数,还有就是有人认识她,知道她的过去。   皇上见金家兄妹对富贵并不热衷,心中多了几分感佩。皇上记起那份计划书来:“你的计划不错,要什么赏?”瑶儿笑道:“那是皇上的计划,民女怎能要赏。”皇上是受过现代教育的马上就明白了:“说得好,赐你兄妹各一块进宫令牌,你们可随时进宫面奏。”金家兄妹谢了恩,出了宫殿。   茶楼上的施荫和毒仙是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他们出来了。茶楼里恭贺声不断,仕萩却是满肚子的疑问又不便在人多地方问瑶儿。五人来到金家酒楼给仕萩祝贺,吕鋆早得了信摆开了宴席。   送别施荫和毒仙,回到庄子。宫里送来了状元服,说明日进宫谢恩要穿。仕萩问了瑶儿的话,瑶儿无非是说都是梦,不说她自己都觉得是件奇怪的事。只是想不到梦里的人居然是惠祖帝。仕萩想起瑶儿说梦过龙王的事,便信了。瑶儿叮嘱仕萩不要到处说,仕萩应了。   劳累了一天的瑶儿,终于静下来想关于郭瑶的事了。一直在心中以为是天罚,让她遭遇一次次的抛弃。没想到竟然是人祸,把她害成了这样。她知道是谁害了她,是她的好友护士。郭瑶见过她手上的化学灼伤,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还真心安慰她。上辈子的自己是不是太过漫不经心,以至于身边的人即使变了心,自己也从未察觉。想了一整夜,前尘往事在她的脑中真的成了云烟,她将上辈子的事就放过了。她想到了这辈子,要牢牢抓着这些幸福。   第二天,仕萩早早进宫谢了恩。皇上还是单独见了他,仕萩拿出了鹰鸽。展示给皇上,皇上很高兴。随即皇上下旨要仕萩提供一百只鹰鸽,并培训十个驯养师,仕萩应了。赤腹鹰早已不再上山捕捉,而是以前抓到的交配而生。仕萩给郭家和道观去了信。郭家三位表哥连夜带着赤腹鹰就来了。这些事仕萩自会安排,不用瑶儿操心。一起来的还有沈善,郭氏想还有三个月瑶儿就要嫁了,便让沈善来接瑶儿回家。   没等踏上回家路,宫里来人说太后要见瑶儿。瑶儿便又一次进了宫。**和前殿有很大的不同,**花草树木绿意盎然,湖泊假山别致有趣。这么说吧,就是办公大楼和家庭小区的区别。   太后的宫里,太后将所有的人赶出了门外。太后不过是个四十岁的而已,樱桃小口,丰齐的鹿鼻,清贵的时风眼,面容慈善而显智慧。太后显然对她梦中人的身份,有着不同寻常的好奇。瑶儿坦荡说着梦中的事,太后也告诉瑶儿,她是惠祖帝一手挑选培养的儿媳妇。她说,惠祖帝二十岁前荒淫无度,几乎快要灭国了。一次意外,让他沉睡了半年。醒来后,发奋图强,将天朝治理成繁荣的国度。人们对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感到好奇,他总是说半年里,神仙在梦里派人教他治理国家。让他在梦中认识了一群先贤。大家原本不信,可他知道好几个先贤的口头禅,这才让大家信服。   挑选儿媳的时候惠祖帝很严格,常说儿子没得选,儿媳妇再选不好就没救了。选了两年才选了她,选好后惠祖帝对她进行了十年的培养。惠祖帝对她说过梦中人除他外还有三十人,还没出世的只有一人了。最后的那个是个女的,他还笑嚷如果她能遇到,要她照顾些。太后没想到过,她真的还能遇上。瑶儿觉得太后不是完全的古人了,被李超改造成半个现代人了。瑶儿谢过太后,说了些太后感兴趣的话题。太后要瑶儿嫁到京城后多来宫里坐坐,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聊天了,瑶儿应了。这些事不能也不会被更多的人知晓,瑶儿见太后遣散伺候的人就明白了。   第四十八章 忙碌   瑶儿为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从未带小家伙们进京城,只在郊外行走。她怕被谁看中后强夺,信义王笑她胆小,有王爷在谁敢怎样?瑶儿觉得失去小家伙是她不能忍受的,就象不能失去的家人、师长、朋友。瑶儿从不让它们犯险,也是瑶儿执意要赐封的由来。小家伙们的封号在瑶儿离京前威公公来下的旨,瑶儿自是又打点了一番。郭蕃一直在县官位子上徘徊,既然这样还不如回安县当县令。这样也免了姥姥一提起他就哭天抹泪的,也省得自己担心爹娘。瑶儿将大部分嫁妆放置在了京城自己的庄园里,下次直接从那里运出来就好。   从说亲到现在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里皇上大婚了,娶林丞相的嫡女为后。说亲的事过了一个月凯益明就给仕萩来过信,大意是亲事不成,兄弟情谊还在,有为难的事尽管开口。高福帥听说仕萩成了状元,专程来恭贺他。现在的他有所反省,这段时间他的绯闻率很低。信义王只在朝上预见仕萩的时候敷衍的道了恭喜。施荫对那几人还有些醋意常常对他们板着脸。仕萩见了说他小气,瑶儿已经注定是他的了他还什么可计较的。   安县的县令直接和熊耳县的郭蕃进行对调,大概再过一个月就能见到郭蕃了。瑶儿快乐的告诉沈善,她给小家伙要封号的过程。皇帝大方的给了六块金牌,黏黏和糊糊的脖子上各挂一个神兽的牌子。大冠和凤头的脚扣上写着神鸟。七石和八石是一块神貂的牌子,但七石调皮牌子怎么也挂不住,没法子瑶儿收在了自己身上。   黏黏和糊糊不知是不是和人类的时间太长了,基本没什么发情期。七石每次回到安县或有其它石貂的地方,就会失踪一段时间。大冠和凤头每两年都会产下了一个蛋,它们将它养到会飞,就将它赶出家门。瑶儿会偷偷给它做些标记,不过不会阻止它们将它放飞。沈善耐心的听着瑶儿闲扯,她是他的家人一辈子的家人,只要她高兴让他做什么都行。   到了安县,瑶儿踏进家门见家里多了很多她不认识的人,不禁疑惑。拉过绍灵,绍灵说那是给仕萩说亲的,瑶儿听了想偷溜回屋。可惜晚了郭氏一见她回来:“瑶儿过来”。瑶儿瞧着金天明显的松口气的样子,有些闷闷的:“爹娘,各位大娘好。”郭氏说:“仕萩的心意,他妹妹向来比我们知道的多,你们问她吧。”说完拉着金天就回了屋,留下目瞪口呆的瑶儿,什么时候她娘也会这招了。瑶儿看着没有同情心在一边偷笑的沈善和绍灵,面上挂起假假的微笑:“绍灵进来。”绍灵想溜,被沈善硬拽了进去。瑶儿在绍灵耳边悄悄说:“敢跑,我让绍鉴做一个月的苦力。”绍灵很疼哥哥的,见瑶儿发了狠,哼哼两句也就留下来了,沈善则见机溜了。   瑶儿发话了:“各位大娘,你们一个个说,我让人把你们的话记下来,给哥哥送过去,让他自己选。您说我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哪知道哪家姑娘是贤妻还是恶妇啊。从左往右一个个慢慢说,灵儿去备纸墨慢慢写。”绍灵苦着脸,在场有十三个媒婆啊,那要写道什么时候,小姐真毒。   媒婆一个就能说半天,才说了五六个天就黑透了,瑶儿和她们约好明天继续。打发了她们,回去找郭氏算账。郭氏知道女儿的脾气,早就亲自下厨给她做了她喜欢的菜。金天瞧着她进来便打吐苦水,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从仕萩成了状元以来就天天如此,一来二去把瑶儿的火气给弄没了。沈善看到瑶儿从老虎变成小猫的过程,乐疯了。看着开心的沈善,郭氏来了一句要不从里面挑一个出来给他当媳妇,沈善立马成了苦瓜。瑶儿大乐回了一句:“该”结果脑袋被沈善弹了一下。   第二天,郭氏依着瑶儿的法子,也让绍灵写了一天。第三天金天出面,绍灵继续写了一天。第四天瑶儿有些心疼绍灵,让花唫写了一天。终于在第五天大地安静了下来。后来绍灵的狂草写的比仕萩还好,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在金天和郭氏都以为这些东西都会被瑶儿扔掉时,瑶儿先后动用了三百只鹰鸽将信送到京城。   张二帮着瑶儿完成这次壮举,老道士和沈妙春大喊浪费。瑶儿对老道士说:“今年的分成可在我手里呢。”老道士变了脸讨好道:“一点都不浪费。”瑶儿满意的点点头。张一和张二大笑,还没见过老道士如此讨好人的模样。瑶儿想起一事:“师父,慈医院的传承我接了啊。”沈妙春说:“这么去了一趟京城转性了?不是叫嚷着不接的吗?”瑶儿无奈道:“没办法,梦中人的身份被皇帝给破了。我再不接,万一被您知道了,你还不撕了我啊。”   “梦中人”老道士和沈妙春奇奇惊呼,老道士随即命令张一和张二不准说出去。沈妙春一巴掌拍过来:“你就这么大嘞嘞的说出来,也不怕给你传出去。”瑶儿摸着脑袋笑道:“你们我还信得过的。”沈妙春道:“你啊,你可知道梦中人有三十一个,你是最后的一个。”瑶儿点头:“惠祖帝的信上写了。”沈妙春又道:“你可知道,有二十七家大家族等着看你的一举一动等着效仿。”瑶儿考量了一下:“不是二十八家吗?”老道士抢着说:“我已经和你绑在一起了,不用看了。”瑶儿心中流泪了这个不是好人。还是师父对自己很好。瑶儿一把抱住了沈妙春:“师父您真好,知道您的徒弟是个懒虫。”沈妙春脸红了:“放手,你个死孩子,越大越不成样子了。”道士们笑看着一切。   瑶儿刚下山就遇到刚回家的郭蕃。瑶儿见过小舅舅,郭蕃看着长大的瑶儿,感慨岁月不饶人啊。瑶儿当晚没回去,和郭蕃彻夜长谈说了所有的发生的事,当然梦中人和慈医院传承的事没说。瑶儿没对郭蕃隐瞒忠候府对她不是很看重的事实。郭蕃才知道,他可以回家是瑶儿和仕萩的努力。郭蕃并没有因为瑶儿和仕萩地位不同而要求升官,瑶儿很高兴舅舅能理解她的做法。郭蕃很明白平调是可以的,升官如果和瑶儿提趁着现在有利的时机也不是不行可难保以后。这样能在父母的身边可以一家团聚他也满足了。况且仕萩不准备走官场,瑶儿在候爷府前途不明。郭蕃了解所有事情后,要瑶儿放心去嫁,家里一切有他。   郭蕃给瑶儿添了嫁妆,是两套鱼皮制作的旗袍和短靴。瑶儿只在博物馆里见过,没想到这里也有。苏氏对这个相公看重的外甥女从不敢忽视,见她喜欢也很开心。郭家老老少少都给瑶儿添了嫁妆,三位表嫂拿出来的虽然不值钱,可也是心意,瑶儿笑领了。   仕萩来了信说事情顺利办完了。他暂时不回安县,皇帝和太后得知了婚期后给添了嫁妆,瑶儿订的嫁妆大部分都到齐了,很多事要他出面照应。他对瑶儿给他的寄过去的东西很头疼,回了信要瑶儿小心她的皮。   郭蕃回来的消息,让金天和郭氏很开心。瑶儿和仕萩近几年常常不在家,有些时候出了事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郭蕃作了县太爷,金天再也不用应付衙门里的人了,轻松不少。瑶儿拿起这次从京里带回的嫁衣和头饰,精美绝伦。郭氏看着不会女红却能设计出连京城绣庄都佩服的图案,不禁自豪。嫁衣上金丝绣凤,银丝绣云,珍珠滚边,玉石为扣,展示出来后看者皆都惊叹。头饰是用琉璃铸模,琉璃凤冠头套,瑶儿知会了凯益明,用了一年时间设计一年做成,美轮美奂郭氏都没拿出来给人看。瑶儿觉得好是好可惜重了些。   金家在外的赐名管事除了走不开的吕鋆,都赶回来了。毛鎏还带回了一个女孩,说是他的妻子。金天和郭氏给他俩办了酒席,让女孩正正经经嫁给了他。毛鎏哭得稀里哗啦,其他人都为他高兴。郭氏说要给他置产,毛鎏不愿意,说喜欢别院那里就是家。郭氏对他说以后他就是她的干儿子了。瑶儿起哄着说,只要他们找到了老婆就能成为郭氏的干儿子了,让他们加把劲,把郭氏逗笑了。大家都笑了,金家对他们有多好,出去开了一下眼界后更明白了,金家绝对是他们的根。   苏氏见瑶儿只带一个陪嫁丫头,和郭蕃嘀咕了一下。郭蕃对郭氏嘀咕了一下,郭氏对瑶儿嘀咕了一下。瑶儿想到忠候府里的复杂,不愿多带人郭氏不依,瑶儿只得说实在不行就把花唫带上吧。问过花唫的意思,见她愿意这事就定了。苏氏将自己身边的一个老妈妈给了她,瑶儿接受了。   离婚期还有一个月,忠候府派来了两个全福老人,两个族中长辈陪着伺候有数十人。她们听过传闻,准备好了住客栈。瑶儿不是没眼色的知道族中里来了人,让郭氏安排她们全部在金家住下,一日三餐伺候着。四人是被施霭荃和邵苘请来的,说姑娘是小户人家没见过世面要她们提点着,不要跌了忠候府的脸面。她们来此见到的是,礼仪规矩都挑不出不好的姑娘。郭氏一看即知是个村妇,可为人温婉言语和善,她们乐意和她聊聊家常说说话。   她们本以为这是金家酒楼的分店,当看见绍鉴时还以为他来巡查的。绍鉴笑说,这是金家酒楼的本部,金天是金家酒楼的老板时,她们快晕了。开遍全国连锁店的金家酒楼也是小户人家的话,那全天朝还有几家大户?她们不知道忠候府是怎么了,不过她们在族里辈份高但不是嫡系,做好自己的事就好。瑶儿知道这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封了每人五百两的红包,让郭氏给她们。她们自此后,对这次的婚事尽心尽力。郭氏也才知道原来大户人家讲究赏钱的。瑶儿让绍灵陪着郭氏提醒郭氏,什么人给多少赏,绍灵应了。还有七天的时候,仕萩回来了,沈志和乐旎到了。瑶儿不用忙活了才想到自己是待嫁的新娘要矜持一点的。   第四十九章 喜庆   郭蕃赶到州衙给顶头上司知州告假,要给瑶儿送嫁。没等知州说同意,圣旨到了要郭蕃送嫁进京后面圣。郭蕃领命,知州从此对安县的事不敢太过插手。金天敲定送嫁队伍,相当的庞大,一个亲哥哥、三个舅舅、三个表哥、三个师兄。   迎亲的队伍到了安县,新郎一身红袍喜气洋洋。陪着来迎亲的身份不低,高家的高福帥,信义王那些都是认识的。还有就是文侯江家长子江茗,德候颜家长子颜冕,能相衬忠候府世子的也就这么几人。一路上所用到的客栈均提前布置包下。   四更天,瑶儿就被叫起来作各式各样的仪式,瑶儿混沌的脑中还想着昨天郭氏被她吓得落荒而逃的情景。郭氏昨夜进了瑶儿的房间,忸忸怩怩问瑶儿可明白床第间的事。瑶儿来了兴致问了一串问题:“娘,爹喜欢什么样的姿式?你们用过多少种姿势?一般多久?一夜几次?一个月几次?”郭氏脸红的像猪肝,拔腿就跑。冲回屋子扑进金天的怀里,久久不能说话。等金天问明白后,叫来仕萩臭骂了一顿。仕萩冤枉无比,他也不知道妹妹怎会知道这些的。郭氏始终放心不下,又去了瑶儿房里,问她怎会知道这些的。瑶儿笑说慈医院的书库里关于这种事的书画,只有你没想到的不会它没有的,大夫怎么能对这些事不了解呢。郭氏安心了回去了,瑶儿大笑。   被折腾了大半天的瑶儿终于坐上了花轿,郭氏哭的天地为之变色,把不想哭的瑶儿招哭了,姥姥舅妈哭成了一片。十岁的仕炅对不常在家的瑶儿有种惧怕,这两年瑶儿对他管教的很严。见姐姐出嫁最高兴的就是他了,窜上窜下没有一刻安宁。送走了瑶儿,金家摆酒招呼来帮忙的亲朋好友。   瑶儿抱着七石坐轿,仕萩和郭蕃坐着黏黏和糊糊,风采一点都不输几位世家公子。其余送嫁的都坐进了马车,一些忠候府拿出来的聘礼作为陪嫁也用马车运着。刘香妹早就知道那次送聘礼回去后发生的事,好在那次来她没有多话回去后说不上她的不好。这次她见到金家对候府家族里来的人见多了的她,什么都明白了。那是金家看不上钱梅和施福的身份才有的那么一出。若金家没点底气,能招来那富贵才的三家说亲,暗暗为自己庆幸。此次更是拼足了全力做好这事,路上顺风顺水平稳到了京城郊外。   吕鋆在瑶儿的庄子里候着,远远见到了人,请进了屋。这夜在庄子里休整,明天一早就要抬妆进门了。迎亲的都是第一次来到瑶儿的庄子,庭院里花红柳绿,水流潺潺,高高的两个树屋,漂亮的马厩,彰显主人不同常人的爱美之心。三间主人房在二楼,瑶儿被仕萩抱了上去。顺便一说新娘的脚从娘家出来不到婆家不能沾地,一路上都是仕萩做的劳力。仕萩、施荫、瑶儿各住一间。百间客房也不是简单普通的,而是百间套房。有一间主卧房,一个书房兼会客室加随从小厮的房间,还有一个不臭的茅房。瑶儿用铁加木头的方式做了坐坑,只是要用水冲洗。大家觉的新奇,跟来的绍鉴和孔崟给他们介绍起来了。   算好了时辰嫁妆先行,刘香妹看着那些东西眼中冒着绿光。吉利东西打头,子孙桶,运金盆,黒檀红木家做的床,柜子,桌椅木质家具的共有八十八件之多。二十床绣工精美锦被,二十套华服,二十件保暖的皮草开箱而过。御赐玉如意这是太后添的妆,敕造金银碗筷成双成对这是皇帝添的妆。花瓶六对,各色瓷碗十二套,这是医怪和毒仙、老道士添的妆。后面是瑶儿打的首饰和十万两银票,最后是忠候府的聘礼。   写嫁妆单时,京郊的庄子、百亩良田和瑶儿身上一百万的银票都没有写上。仕萩问过瑶儿,瑶儿说这些是她的就是施荫的,可嫁妆是忠候府的。仕萩总觉的有不祥的预兆。便问了施荫,他说不在意这些,他在乎的是瑶儿,仕萩这才放了心。   从京城的北门进要到京城偏西南的方位,几乎是穿城而过。吸引了众多的百姓争相观看,日后能多些和街坊乡里聊天的资本。忠候府因这位新嫁娘一度处在舆论的焦点上,来府里恭贺的人们睁大了眼睛一睹嫁妆,想再次成为舆论的见证者。嫁妆安置在一块空地上,任人参观。事先看过礼单的邵夫人存了心思借此说那些聘礼配他家绰绰有余。简单平凡的礼单向她昭示瑶儿的嫁妆不会太好。   邵苘亲眼见了嫁妆,瞧着家具的材料就知道是失算了。后面出现了太后和皇帝的添妆,更让她有些料不准这是什么样的情况了。除了御赐的外,首饰倒是平常的市面货,只是样子新奇了些。瓷器却是难得的精品,个个晶莹剔透,图案是可入药的花草,这些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可以看出这姑娘很受慈医院的喜欢。最后送到的是拿过去的聘礼。放在一堆瓷碗的边上,就象是叫花子用的东西。施霭荃也见了,暗道难怪医怪要发火了。明眼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肚里暗笑。邵苘在嫁妆上被瑶儿压了一头,心中说不出的懊恼。这边的嫁妆也看够了,摆进屋子里装扮起喜房来。   八人抬的喜轿坐着新嫁娘,晃晃悠悠在喜乐声中进了城门。午时准时进了家门,背新娘、过火盆,一连串的鞭炮声。施荫有些乐傻了,幸福来的那么真实。邵夫人看到施荫的样子,怒火烧了心。看着新郎没有一点不情不愿的样子,以前的做派明显是欺骗。邵夫人是名门出来的,硬压着火,热情招待着客人。   新娘出轿,嫁衣闪的人发昏,女人对着那件梦幻般的衣服不约而同的流着口水。她们骇人的目光总让叶子惍觉得,她们会随时扑上来将小姐的衣服剥了。在喜娘的帮助下拜了天地父母,夫妻对拜后送入洞房。瑶儿坐在喜床上,闻着淡淡的檀香,听到熟悉的兽叫鸟鸣,瑶儿才彻底的放下心,静静等着掀盖头。   新房没有访客,把新娘就这么冷落在那里。叶子惍把预备的糯米饭团递给瑶儿,瑶儿看到叶子惍没人注意的暗示偷偷吃了,充了饥。喜娘对寂静的新房明显的不适应,一般的大家族都会有亲的表的女眷来看望新娘。说明这位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瑶儿才不管这些,她乐得自在。   花烛烧到一半,外面喧嚷声起。推开新房门,见新娘正襟危坐着,大伙起哄掀盖头,喜娘递过称,口中说着吉祥话。施荫挑开了盖头,大家只觉得一阵刺眼的光芒。瑶儿那闪闪发光的琉璃头冠,将烛火反射了回去。女眷看见那顶头冠惊叫着好美,男人却有置身仙境的感觉。乐旎和沈志在喜桌上放了一瓶药,瑶儿眉头跳了两下。施荫恍若隔世般愣怔,凝望瑶儿。瑶儿被他不知掩饰的神情羞红了脸。喜娘让他们喝交杯酒,瑶儿落落大方的挽过施荫的手,与施荫眼神交汇喝了杯中物,喝过酒施荫才有些醒神。   喜娘见仪式完成,将房间留给了小夫妻。其余的闲杂人员也被长辈们赶回了前面。花唫和叶子惍重新整理了床铺,施荫帮瑶儿将头冠拿了下来,帮着按摩她已经僵硬的脖子。他们间的默契让花唫有些吃惊。叶子惍是看多了拉着花唫出来了。外面的丫头见她俩出来,便将她们带到下人的卧房。   瑶儿拉过施荫的手:“好了,我饿了”。施荫笑了,瑶儿也迷失在红色映衬下的笑颜里。施荫:“呆了?”瑶儿回神,看见满桌的冷菜,明白施荫在家里的地位什么也没说。施荫歉疚看着瑶儿只吃了点牛肉,便想用内力热菜。瑶儿制止了:“牛肉挺好吃的。”施荫也随便将就了点,便叫来了人撤了酒筵,沐浴。   瑶儿先收拾好了自己,躺在床上看者沈志留下的药。药瓶里只有一颗药,里面有张纸上写‘一夜七次郎’。瑶儿自不会不知道什么叫‘伟哥’,想到待会施荫的脸色,她不禁咯咯的笑出声来。施荫穿着里衣回到床前,秀发披散的瑶儿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上了床抱着瑶儿吻了起来。瑶儿吻到一半,小手推开施荫保持安全距离拿出药瓶:“师兄们给的”。施荫不明所以,打开看完狞笑着:“瑶儿,莫不是对我没信心吧。”瑶儿看者恐怖的施荫:“又不是我,是大师兄。”施荫的笑又加深了:“瑶儿,没那药也可以一夜八次。”瑶儿听到就想逃,可惜她从来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施荫一把扑住瑶儿对着外面大喝一声:“未来的院长,你们办事时可比我们激烈的多了。我们可是要回礼的。”瑶儿兴奋道:“真的,你看到了,什么时候带我一起去看。我要把上次他们偷看的看回来。”外面有脚步的远离声,施荫用嘴堵住这个跑了题的新娘,用手将他们间的障碍去除。   第五十章 敬茶   瑶儿急促的呼吸泄漏出了紧张,施荫的手到处点火,嘴更是忙于制造爱的印记。瑶儿沉醉了什么都不想了任由他为所欲为。施荫抚摸凝脂般的肌肤,圆润丰满的双峰,低头吸吮着红豆。瑶儿压抑着的声音却刺激雄性荷尔蒙上升,施荫也更努力逼出更多的臣服的呻吟。   调皮的手指将圆润的双峰,蹂躏成不同的形状,或圆或扁或拉起或将红豆弹起。她娇羞将调皮的手推离自己的身躯,谁知被那双大手捕获一起加入对浑圆进攻,她难堪又感到空虚,需要更多更强的安抚。她嫁的人从不叫她失望,粗糙的手指来到从没人进入花境密林,在那里勇往直前的探索。女性的羞涩让她的感觉更加鲜明。指由一根变成了两根,花境密林潮湿温润。呻吟和身子的摆动不受控制,手指的主人对这一切很满意。施荫的嘴角洋溢的笑容性感魅惑,像是对瑶儿发出更加疯狂的鼓励。终于花境密林投降了,瑶儿难耐大幅度的扭着身子摩擦着热源。   施荫象是要把瑶儿揉碎,揉进自己的身体,急切地进入了。瑶儿晶莹的泪下来了,施荫见到爱人痛苦的神情,清醒了些轻柔的吻着泪,每一滴为他而流的泪,都被他舔净。长长的等待,瑶儿略感适应了,施荫便又挞伐起来。这次没了怜惜只有狂野,瑶儿的手指甲在施荫的后背留下印迹,臀部不停的配合扭动。他们都不想再思考交给欲望做主。施荫紧紧抱着瑶儿,甩动的幅度让瑶儿大声的呻吟再也顾不上别的,探底的到访让瑶儿有心跳骤停的感觉。身体的摩擦,舌与舌纠缠,腿与腿的纠缠,爱与欲的交织。瑶儿的尖叫,施荫的嘶吼预示一切即将平静,红白相间的液体表明曾经的疯狂。   激情还在喘息,施荫将瑶儿的手放在,让她情不由己的快乐源泉上。那里依旧坚挺,瑶儿慌了不停的摇头,丢人啊现代人比不上古人。施荫没有强迫她,不过又用手开始点火。瑶儿酸胀没力气阻止,欲望是经不起撩拨的。施荫笑得象偷了腥的猫:“要么?”瑶儿撇嘴:“坏蛋”。施荫见瑶儿还有力气,不急不躁逗弄起瑶儿。腰间、肚脐、耳垂、肩膀瑶儿全身敏感的地方被他一个个挖掘了出来。瑶儿眼中的控诉让他得意了起来,瑶儿腹中窜腾上来的火叫嚣着要人帮忙抒发。施荫笑得更贼了:“要么?”瑶儿眼神迷幻难受道:“要”。施荫亲吻她的额头秀发:“要谁?”瑶儿:“你”施荫:“叫好相公。”‘啪’就势轻轻拍打瑶儿的臀部。突然的触感使得瑶儿叫了出来:“啊,好相公”。   施荫心疼瑶儿细嫩的皮肤布满红晕。不再逗弄,深深将自己埋进瑶儿的体内。耕耘到紧要关头时,施荫想再见到瑶儿刚刚被他拍打的媚态,便轻轻“啪、啪”两下,瑶儿眼下哪里还经得起那些,扭动得象装了电动马达。施荫更卖力了马力全开,将瑶儿直接做晕了。施荫完事后抱起瑶儿做好清洁的工作,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瑶儿醒了仰面望着红红的帐顶,想起昨日的疯狂,记得今日的第一场战役,不由哀叹。施荫是练武之人本就比较警醒:“想什么呢?”瑶儿还在自己的思绪里,愁眉苦脸道:“不知婆婆今天会不会刁难我?”施荫握住柔嫩的小手:“对不起,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不待见我连带委屈你了。可她是母亲我……”瑶儿侧过身子,捂住他的嘴:“我嫁给了你,是顺从了心意。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待我。”施荫吻着她的手,接着唇。瑶儿一把推开他:“起来吧,猛男。我有预感今天不会好过的。”想起即将开始的磨难,施荫也没了心情。他见母亲有种不知名的畏惧,回家的两年也不过见了数面。今天依着母亲的脾性,是不会让两人轻易过关的。   瑶儿和施荫都是自己拾掇自己的人,瑶儿忍着酸痛起了身。施荫瞧着瑶儿不利索的动作有些悔了,昨天不该那么无节制的。瑶儿穿好衣服身体的不适让她攒着一团火,粉拳拍打着施荫的胸:“坏蛋”。施荫把她抱到梳妆台前,她开始梳理头发。他把床铺整理好后将自己梳理好了,随后让丫头们进来。   早在门口等候的两个丫头把洗漱用的水端了进来。叶子惍和花唫也进来了,叶子惍帮瑶儿把头发梳了妇人头,花唫想帮瑶儿搽脸。瑶儿不习惯笑说:“我自己来,头发就交给叶子了。其它的还是我自己来。”花唫也不习惯,这是今天候府的丫头说要这么做的,得了这话连声应了。那两个丫头眼皮都没抬,就象什么都没听见。   这时进来了一位老妈妈,给施荫见礼:“世子,夫人让奴婢来收喜帕。”施荫一指床里面,老妈妈笑着收了自去。再不把世俗礼节当回事,在狂野的罪证面前瑶儿还是羞涩不堪。叶子惍偷笑,瑶儿红着脸瞪她。红脸的瑶儿没有杀伤力,连施荫也笑了。瑶儿不理他们了,多想想敬茶的事吧。   瑶儿和施荫向厅堂出发,董金和董银早在院门外候着了,花唫和叶子惍托着礼盘跟随。这边离厅堂有些远,大家的脚步都很快。施荫和瑶儿都会轻功,虽不是一个档次,但应付走路还是问题不大的。董金、董银、叶子惍都是跑惯得人也能对付着,苦了花唫已经气喘嘘嘘了。施荫和瑶儿只得放慢脚步,董金和董银自动的接过丫头手上的东西。   他们到了厅堂空荡荡的,施霭荃和邵苘还在梳洗,瑶儿这才定心。自己不能在这上面给邵夫人把柄。其实这个时辰在一般的府里长辈们早早的起来等喝茶见礼了。施霭荃和邵苘没将施荫和瑶儿放在眼里过,也就不会特别的早起。瑶儿对没人的厅堂不以为意,比料想的要好些。叶子惍明白了,小姐对她说过来候府不是好差事的话。瑶儿看了叶子惍一眼,叶子惍笑了笑挺起胸膛,瑶儿知道叶子惍这是在承诺会陪伴着她。瑶儿看了花唫,花唫有种受到打击的表情,瑶儿知道花唫期待中的日子破灭了。   先来的一般就是不受宠不想被人挑刺的。继世子夫妇之后,依次来的是四姨娘朱氏和施岭,三姨娘闻氏,五姨娘吴依娘和施鸾,施祥夫妇。有趣的是,每个进来的人似乎都是瞎子,神情自若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的存在。霭荃和邵苘到了,众人起身行礼,这是厅堂里今天发出的首个声音。施荫和瑶儿站在厅堂中间,婢女端过来今天要敬的茶。   瑶儿跪下叩头,耳边响起意料中的声音:“等等,棼儿和小四还没到。等人到齐了再接着行礼。”罚跪开始了,施霭荃高高地坐在上面任由邵苘处理。瑶儿回答:“是”施荫看着抽痛的感觉那么清晰。瑶儿想起很久以前看的古装剧里有样叫‘跪的容易’的道具,想着以后要做几个。   今天是大日子,施棼和施梦知道施霭荃在场,不敢太过放肆。只晚了半盅茶的功夫,给父母亲见过礼就站在一边了。瑶儿接着行礼,斟酌:“候爷,请喝茶。”施霭荃接过喝了,瑶儿给邵苘行礼:“夫人,请喝茶”。邵苘很满意这个称呼,接过茶杯:“你如今也是候府的人了,一言一行皆要按规矩来,不得出丝毫的岔子。否则你就不配当候府的大少奶奶,你可记清了。”瑶儿点头称是。邵苘喝完茶伸手给瑶儿两本书,瑶儿双手接过,邵苘道:“等从你族中回来后,这两本书要以一字不差的背出来的。”瑶儿拿过一看,是《女则》和《候府家规》,不露声色恭谨称是。肚里暗骂,老巫婆人家见儿媳给的是玉器首饰,你给两本书,还是这种烂书。瑶儿起身,将书给了花唫收好。   瑶儿站在施荫的边上,等着他们的拜见。几个姨娘先行给瑶儿见礼,瑶儿侧身让过。她们是奴,可是她们伺候的是老爷,瑶儿不能直直的受礼。瑶儿给了每个姨娘两个花型裸银和一对金镯子。接着是施祥夫妇,施祥的“大哥,大嫂”叫的极其不情愿。施荫和瑶儿料到了,相视一笑给了马茧玲两个花型裸银和一个雕花金镯。雕花金镯的分量和对镯是一样的,花饰变了下。给施祥的是一幅字,高福帥写的忍字。高福帥主动与施荫达成和解后,施荫厚着脸皮一口气要了三十幅字。瑶儿特意挑了这个字,昭告他只要施荫活着一天,他必然在施荫之下,要忍气吞声。施祥见到高福帥的落款高兴的不成了样子,至于写了些什么好在哪里,那些对他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给施棼的是和马茧玲一样的,施棼果然如传闻那般美艳,才一时半会看不出来。德确实少了些,接过镯子那不屑的眼神毫不掩饰。施梦是一幅梦字,施梦对这个兴趣不大。瑶儿想着给仕女图的,仕萩和施荫都反对怕引起施霭荃的反感,瑶儿只得作罢。施岭得的是一幅岭字,施岭道了谢,这令瑶儿对他高看了一眼,他是候府了唯一一个道谢的。施鸾祛祛接过东西,活像瑶儿是个病菌一样。瑶儿觉得施棼无德的名声,怕有一半是因为眼前这个貌似良善却心计颇重的女孩。   第五十一章 宁园   施荫象极了他老子,看到施霭荃如同看到了施荫的垂暮之年。其余的不管是庶子女还是嫡子女都象娘,就这点施荫算得上是异类。施霭荃的大小老婆们最美的是吴依娘,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种媚态。邵苘端坐在上首,脸上妆容端庄,但没有表情。瑶儿总觉得那张脸象及了医学院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标本。   施霭荃原本就不耐烦后院里林林总总的事,待事情告了一个段落。他嘱咐施荫:“族里传话,要你们回去一趟,等族里考较认可后记入族谱。这是大事,你们可要仔细些,过了三朝就出发。另外刑部尚书觉得你可以独挡一面了,等从族里回来销了假,便可独立办案了。”施荫躬身回道:“是,母亲可有嘱咐。”邵苘听到母亲这两个字时,眼皮一跳耷拉下来回避施荫的眼神:“去支一千两银子给族里的各个长辈买些礼物,再支一百两作为路费。你已成家且即将任职,俸禄也不必上缴了,宁园的一概开销官中不再过问了。”几位姨娘脸上毫无表情,施祥有些欣喜,其余几个无所谓。   施荫想要辩驳几句,瑶儿轻摇他的手。施荫虽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但亦明白自己的俸禄撑不起宁园的开销,他担心委屈瑶儿。瑶儿示意施荫应了。施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京城忠候府,还有一部份是兴山县施家家族领地。支撑忠候府日常运作的是京城的产业和候爷的俸禄。候爷的俸禄每月千两,京城的产业每月均有万两银入账。家族领地上经过几代族长的努力据说月收可达十万两。忠候和族长为同一人时这些便在一人手里。可是施霭荃不是族长无权动用领地上的资源。因此当邵苘哭穷,要施荫自行开火时,施霭荃没了底气同意让施荫用不足百两俸禄养家。   施霭荃对施荫和瑶儿的“懂事”很满意。邵苘则等着他们撑不下去后,向她低头。几位姨娘很明白,无论怎样那些钱银都进不了自己的口袋。施祥见施荫在父母面前吃鳖最是开心。   散了,施荫沉默的陪着瑶儿。瑶儿昨日进府红盖蒙头,今天一早紧张万分,没有来得及看候府的样子。一路上拉着施荫对着景色指指点点,施荫也慢慢放下。走进宁园,满墙的蔷薇随风摇摆,瑶儿拉着施荫娇笑不已,施荫表功道:“这些是我叫人种下的。你知道那些是什么树吗?”施荫一指宁园周围一圈的树。瑶儿细看,蔑视他:“你以为我这个大夫是假的?连这棵树都不知道?”施荫轻笑没有回答。瑶儿走进马厩,很简陋。黏黏和糊糊见她来了,哞哞的叫着,诉说着委屈。大冠和凤头也在马厩里将就了一夜。七石则不知跑哪里去猫了一夜。它们很乖,昨天自己跑去找吃的,完全不用担心。   瑶儿让叶子惍在宁园找地方建鹰站,让其他人帮忙。施荫和瑶儿单独回到房间,瑶儿看着沮丧的施荫:“你不要急,比我料想的要好太多了。”施荫将瑶儿抱坐在他腿上:“可是就凭不足百两银子,要如何做。”瑶儿想了想便问:“先减人吧,你要多少人伺候。”施荫说:“我身边不要留人,其余的你看者办吧。”施荫的头在瑶儿的颈部嗅着香味。瑶儿轻笑道:“你也真是把毒树都种上了。”施荫也笑了:“我到底还是毒部分支的。”   瑶儿从他的身子离开,拿纸涂涂画画。董金和董银今天见了是个本分的,留下。自己这边,叶子惍和花唫是金家拿分成的可以忽略不计。小舅妈给的苏妈妈那是要给月钱的,还不能少。五十几间房屋封二十间当库房,没那么多人住,还免的打扫。每月的米粮要购买,左边的田园就多种些素菜。二人浆洗衣物,三人打扫各处,三人进厨房,五人种地,一人备用盘算了下预备留下十四个人。瑶儿说了,施荫自是随她拿主意。   叶子惍在董金和董银的帮忙下,做好了全部。回来复命,瑶儿就让她将所有的奴仆召集过来。趁着空隙瑶儿问董金和董银:“今天你们也是在厅堂上的,夫人的话你们也是知道的。你们可愿意继续跟着世子?”董金说道:“不瞒大少奶奶,跟世子前小的就是看门的,没多大的出息。只要世子不嫌小的,小的愿意留下。”董银:“小的愿意。”瑶儿点头:“好,既是如此,以后凡有我的一口饭就会有你们的一口饭。”董金和董银感激应了。   人到齐了,瑶儿就说:“今日夫人发了话,宁园不再归于官中,分给了世子。你们都是候府的老人了,总要尊重你们自己的意思,愿意留下的在右边,不愿留下的在左边。”壁垒分明,十个老妈妈都愿意留下,十个已婚的丫头都不愿意留下。瑶儿随了她们,给了每人一个花色裸银,让董金带出去给管事妈妈了。   苏妈妈和花唫站在瑶儿的身边,叶子惍奉命去查看留哪两间屋子给小家伙了。瑶儿又问:“会种地的站左边,会做菜的站右边”有个叫杜妈妈的有些为难道:“大少奶奶,奴婢都会站哪边。”不少人点头,瑶儿笑了:“会做菜先站出来。”有四个,瑶儿道:“两人今天做中饭,另两人做晚饭。”另外的六人都会种菜,瑶儿随意指了一个做浆洗。   瑶儿记得收集上来的情报说,董金和董银的老婆孩子都在家里没活干。便问董银:“董家嫂子和你家的闺女可愿意来这边干活?”董银有些喜出望外了连声道:“愿意,愿意。”瑶儿道:“嫂子来浆洗,你家闺女就打扫屋舍吧。你现在去街上买些菜回来,今天我们自己开火。”说着让花唫拿出了十两银子,董银应声而去。   不多时,董金回来了,他也愿意要老婆和闺女进来干活,只是他有两个闺女。瑶儿应了让他的两个闺女都来了。留下的十人都得了,二个花型裸银。董金和董银、苏妈妈各得了三个花型裸银。赏了银子,让他们都下去了。   苏妈妈被瑶儿和花唫被瑶儿留下,瑶儿道:“你们是我的陪嫁,我不愿委屈你们,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了,你们若要走我让哥哥来接你们回去。”苏妈妈笑道:“大少奶奶言重了,我家小姐就是担心小姐不惯候府的生活,才让我来的。哪有什么事都没做就回去的理。”花唫道:“我要跟随小姐。”瑶儿说:“既然如此那好吧,以后宁园的日常用的银子就交由您了。三天后我们就要去施家族地,这里的一切劳您费神了。”苏妈妈应了。从此瑶儿将宁园财政大权都给了苏妈妈,一应开销都让人找她。苏妈妈是个熟手,瑶儿一说要做的事,便备了账本记账。瑶儿见状更是放心。   董金回家叫来了自家的婆娘和两个闺女,弟弟家里的也都叫来了。苏妈妈在边上说:“大少奶奶,丫头是要住在院子里的。”瑶儿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丫头都走了,那些都是有家室的自不愿意整夜留在这里。瑶儿看向董家的大娘子顾氏,顾氏说:“理应如此”瑶儿便问:“那老妈妈们呢?”苏妈妈笑了:“老妈妈们,自是要回家的。”   瑶儿把方案说给苏妈妈听,五人种田的可以在晚饭后回家,浆洗的和打扫的、做饭的每夜留一人值夜,其余也在晚饭后回家。打扫出四间屋子,供值夜的人休息。最靠近园门的房间打扫出来,让董金和董银值夜时休息。另外每天要做中午二素一荤一汤四道菜,晚上再多一道荤菜。当然明白这样不符合养生的道理,可以后施荫是晚上回来的,这就是向实际情况低头。大家都吃一样的,不过碍于候府的规矩,她和施荫吃的单独送到主人房里吃。而他们则另辟一间房一起吃,荤菜定死素菜随意,不得打包不得浪费。苏妈妈说能遇到这样的主子是她们的福气。瑶儿对大家说了,以后苏妈妈就是宁园的负责人。苏妈妈把瑶儿说的事宣布了,下人们叩谢瑶儿和施荫。苏妈妈的月钱是五两银子,其余的人不变,这里毕竟还是候府。   花唫和叶子惍、苏妈妈,她们自己挑选离主屋近些,又相对的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房间。在她们的房间外面是董家三个丫头的房间,跟着的是妈妈们的值夜房。小家伙的房间在老妈妈们和董金、董银的中间。原本叶子惍准备了两间房,施荫知道后要她备三间。瑶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施荫厚着脸皮说:“你办事时,不想被人旁观吧?”瑶儿要叶子惍告诉宁园里的人,小家伙都有御赐封号,若是伤害了它们,是要进官府吃官司的。   下午,瑶儿和施荫来到放嫁妆的房间,瑶儿让人将被子、衣服、皮草放置在卧房。花瓶拿出一对放在宁园的议事房里,太后的和皇上御赐的放入书房里供奉起来,剩下的被瑶儿锁了。   第五十二章 礼物   依着规矩,晚饭应该是候府阖家聚会的时候。施荫想往前面去,瑶儿拉住他:“你忘了今天你娘说过的话了?如果他们要我们去,自会派人过来。”施荫郁郁不欢,瑶儿搂着他:“你不要急,总会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对你的。”施荫心底涌起一丝能与母亲改善的希望。今天见到邵苘后,第六感告诉瑶儿她怕施荫。这里有着他们不明白原因。   静静用过晚饭,瑶儿再也撑不住了,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就瘫在床上了。施荫穿着里衣从浴室里出来,见瑶儿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含笑吹了灯,上了床:“瑶儿,我没被子了。”瑶儿从被窝里瓮声瓮气的说:“你练武,不需要被子的。”施荫笑说:“你既然知道我练武,裹着被子就有用了?”瑶儿蠕动了一下,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你不能用强,我还痛着呢。”施荫道:“真的,让我看看。”瑶儿气啊,让你看过后明天就不用走路了,没动。施荫抱过粽子道:“今晚什么都不做,让我搂着你睡觉好吗?”瑶儿忽闪着眼睛,松开了被子,施荫钻了进去。施荫只是将她搂着,悄声问到:“还好吗?”瑶儿脸红了:“休……息两天就会好的。”施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睡吧。”瑶儿今天身心俱疲,没有两分钟就睡着了。   施荫低头欣赏起瑶儿的睡颜,将她楼的更紧些。这时门外传来‘咯咯’的声音,那是七石进不来向瑶儿求救。施荫有些得意,今天瑶儿在他手里谁来也不给。七石叫了很久的门,也不见瑶儿出来,灰溜溜的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瑶儿今天看到那些毒树后,让小家伙们都离远点,施荫还吃醋。他觉得他在瑶儿心中地位比不上小家伙。瑶儿翻了个白眼,直接对他说谁让他种箭毒木,这种世界上最毒的树的?现在总算扳回来了,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瑶儿醒了,头枕着施荫的手臂,他的怀里热烘烘的很舒服蠕动了两下。施荫抱紧这个大清早就在他身上点火的人。瑶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开口讨饶:“吸不上气了,松松。”施荫对她的额头一吻:“妖精”瑶儿道:“施家的族地,你去过吗?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看着明显想转移注意力的瑶儿,施荫想着她昨天的劳累放过了她,给她细细说起他知道的施家族地。   那年他十七,跟着毒仙到处游历。来到兴山县附近时,见到一老人被毒蛇咬伤,他们自不会见死不救。得到他们救治的老人,说要报答救命之恩招待他们回家里。他们推辞不下,便去了。到了那里,他们才知道老人是施家的一位长辈。那位长辈在族中威望很高,论起辈分是施荫的三叔公。族里知道这件事后,都来看望老人,对他们很热情。他们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推辞了施家人的回报,继续游历。   瑶儿问道:“他们好相处吗?”施荫道:“不知道,不过我喜欢他们的热情。”瑶儿想起现代人送的东西,无非是烟酒补品。瑶儿心理有了谱:“送几坛子补酒吧,还有去一趟师叔的药铺,顺几瓶补药吧。”施荫开心了,不过随即又垮了脸:“瑶儿,可以后咱们怎么办?”瑶儿轻笑道:“你是知道的,家里的酒楼我是有分成的。那笔收入就足以我们过日子了。”施荫坚定的摇头:“瑶儿,我是夫,养家是我的责任。我不反对你给我出主意挣钱,可是我不能动用爹娘给你的私房钱。”不古板,瑶儿同意。如若这男人用她的钱用的很理所当然,日子久了心里难免有疙瘩。不过自己还真是劳碌命,又要想法挣钱。   基本商定后两人起床,不管泡酒用的药材还是补药都要去一趟药铺了。收拾好了以后,两人准备去请安。还没有走到门口,邵夫人来传话不必过去请安。瑶儿大大松了一口气,这里到底是封建社会,在婆婆面前还是要以忍为主的。真的发生冲突,不敬婆婆的罪名足以让她,被那些卫道士们用唾沫星子淹死。   瑶儿叫董金和叶子惍去京城里的金家酒楼,拿点八坛高度白酒回来。另外去庄子上把,瑶儿的马车赶回来。董金叶子惍一合计,就先去拿马车再拿酒。董金和董银年龄大些,叶子惍对他俩很尊重,称呼金哥、银哥。董金和董银很明白现在虽然施荫不受宠,可谁都明白候府主人以后一定是他。候府里没有名目仗胆的对世子好,可也没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老候爷总有让位的一天吧,那时世子万一记起仇来那后半辈子的日子怎么过。那啥,担心世子被换掉?没瞧见,世子大婚皇上和太后都添了妆吗?这还不是看在世子的面上,大少奶奶小家小户的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所以大家都不愿离开宁园,那些丫头也不愿离开,可是哪有成了家都睡在外面的?世子夫妇对人很好,董金和董银对他们更尽心了。幸而瑶儿不知道候府上上下下对那两位添妆的想法,否则必定大吐三升血,冤啊。   来到药铺,药铺还没有开张。现在是夏季,中药的补药最宜在秋冬季进补,毒仙和小邱便订了九月初一开张。不过药炼得差不多了,施荫向师傅求救把事说了。毒仙一口应承,问要多少?自己只有这个弟子从来当成儿子看,向来有求必应不打回扣的。施荫摸摸脑袋:“十种十瓶吧!”瑶儿一听就明白这个没当过家的:“不要那么多,我记得有一个方子是专门给妇人进补的?”毒仙笑道:“有,炼成了二十颗,给你留了些。”瑶儿笑道:“不要,没病不吃药。师叔给我十颗,再给我六个一等瓶,三个特等瓶,十个备用的瓶子。”毒仙拿来了东西。瑶儿让施荫在瓶子上写仙品、圣品、妇人专补。施荫明白了,傻笑一下依着自己的媳妇说的做了。   瑶儿要了冬虫夏草、人参、黄芪、何首乌作虫草酒,那是比较简单的胜在药材的珍贵。万金药酒就有些麻烦了,要当归、白术、白苓苓、白芍、生黄芪、川芎、甘草、生地黄崩桃仁、小红枣、龙眼肉、枸杞子、潞党参、黄精、五加皮、远志、紫草、共十五味,用水煎两次,共取浓汁半锅。该酒的功用为益气健脾、温肾柔肝、活血通络。药铺里什么药都有熬好了汁,回家加入白酒、白糖、蜂蜜,拌匀即可。这种药酒瑶儿要准备三坛,施荫和小邱忙碌起来。   瑶儿和毒仙忙着另外的两种酒,一种酒痛风酒,一种壮阳酒。痛风酒用料更讲究了,鳖甲、甘菊花、防风、杜仲、人参、甘杞子、粉丹皮、石菖蒲(去芦根)、秦艽、虎骨、川羌活、油松节、牛蒡子、白术、黄耆、远志、山萸肉、桔梗、苍耳子、僵蚕、白茯苓、牛膝、川萆薢、石蟹、天花粉、熟地、明天麻、白芍、白附子、独活、天南星、荆芥、广陈皮、白芷、茅苍术、川芎、当归、都要磨粉入酒。壮阳酒就简单些,红参须、红花、淫羊藿、熟地黄、鞭胶、构把子、芦丁、鹿茸、睾丸、皆磨粉入酒。   忙活了到天昏地暗,叶子惍久久不见他俩回家。便和苏妈妈说了,和董金一起出来找他们。瑶儿一见他们,先让他们去酒楼买饭回来垫肚子。等吃完,瑶儿要他们去采购大量的稻草和绳子,还有大的玻璃瓶,买到就回家不必等他们。瑶儿他们忙完天已经黑了,四人在附近的酒楼随意吃点,施荫和瑶儿自回。做好的东西先存放在药铺,等明天派人来拿。忙成这样自是早早休息了。   第三天,苏妈妈帮忙收拾瑶儿的衣物,瑶儿想起长辈的礼都买全了。同辈和小辈的呢,总不见得都用银子打发吧。头痛啊,和施荫说了,施荫笑说他有高福帥的字带个二十幅也就够了。那就还差给女孩子的礼物,女孩子不就喜欢胭脂首饰之类的,现在穷买不起首饰,那就化妆品上下功夫。羊脂膏提炼耗费时间,那就牛黄、麝香、蟾酥、珍珠粉、冰片、百草霜做成六神水吧,反正现在是夏季,倒也不失礼。施荫被瑶儿踢出去卖药,叶子惍和董金派出去买小葫芦。等施荫卖药回来,瑶儿让他安排路上的一切,并去和候爷夫妇说一声。如果问道礼物的筹备,就说用千两银买了药。瑶儿和苏妈妈一起熬制药水。熬好后,宁园的所有人都来帮忙灌制。   一切准备好了,上路出发。瑶儿明白有酒就不会走太快,可是路上也不能耽搁很长时间,施荫还要销假上工的。遂和瑶儿带着除了酒以外的东西骑黏黏糊糊先向兴山县出发。护酒赶路的是董金和叶子惍、花唫。花唫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事事都有些好奇。董金去拿酒时发现,瑶儿的居然是京城里最红酒楼金家酒楼的小姐。遂把原有的一点轻视之意褪的一干二净了。叶子惍不是没出过门的人,瑶儿自然相当放心。叶子惍在得道消息的那天,就给关鏊和仕萩去了信,拿酒时也和吕鋆说了。关鏊在小姐结婚当日上的路,只比他们早了三天。大概会在兴山县等着他们的到来吧。   第五十三章 初进兴山县(一)   兴山县位于楚江西部,总地势是东西北三面高,南面低。由南向北逐渐升高。东北部群山重叠,多山间台地,向南逐渐降低,西北部山高坡陡,沟深谷幽,水流湍急。施家族地占据了整个兴山县城郊外的西北方。族长和大部分的族人生活在山间田野中,有那么五户人家生活在城里,帮忙调剂物资往来。   瑶儿和施荫不停的赶路,第一次让黏黏和糊糊放开了跑。开始瑶儿觉得与风迎面相撞是很痛快地事,过了三天后瑶儿摸着被风吹干得皮肤,瑶儿就没那么高兴了,施荫便要瑶儿放慢步伐。瑶儿想着施荫的假期,摇头不允。以前出来就是一大帮子的人,从没有机会让它们放开了跑,这次逮着了机会,跑的很欢畅。大冠和凤头一直天空飞翔跟随,七石在糊糊的箩筐里面。   用了二十天就到兴山县城,从东面来的他们进了县城里的兴明客栈。要了一间上房,瑶儿和施荫准备休整一晚上明日出城去会见族长。见他俩进了房间,掌柜的吩咐店小二:“要小心伺候,那两人是东家的朋友。”店小二好奇问到:“您认识他们?可没见给您打招呼啊?”掌柜道:“你忘了,几年前掌柜的来信说,凡是骑白鹿的都是他朋友。”店小二糊涂了:“掌柜的你眼花了吧,那怎么会是鹿呢,鹿角都是笔直的,谁见过像铲子的鹿角?”掌柜知道自己的伙计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提高了声音:“你照着就是了,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店小二喏喏不出声了,对那两位也好奇起来。   施荫让瑶儿先洗漱,自己则去找东西把黏黏糊糊喂了。还让店家准备了生鸡块喂大冠和凤头,七石还是老样子,他们吃什么它吃什么。旅途上的优待,如今它和他们一起睡,睡在最里面。施荫很不愿意,但明白瑶儿会担心它,虽然吃味也只能这么做了。七石早被瑶儿训练的能自己洗澡了。只要放盆温水,它就回自己进去洗,洗好后会发出声音,让瑶儿帮它擦干抱它到床上。只是现在瑶儿不再抱着它睡觉了,只因她是被施荫抱着睡觉的。等忙完一切,施荫回到房中,瑶儿已经沉沉的睡着了。这些天累坏了他们,每次一到晚上,头一挨枕头便能睡着。施荫吹了灯,轻轻地上床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大冠和凤头喜欢在天蒙蒙亮时扰人清梦。施荫被它们的鸣叫吵醒,慢慢的起来不惊醒依然睡熟的瑶儿。施荫打理好自己,让小二送来热水,等一切收拾好后才叫醒瑶儿。施荫坐在床边,想吻醒瑶儿,唇碰触到瑶儿时,瑶儿身上滚烫。施荫吓住了,瑶儿生病了,急急帮她把脉。可六神无主的他哪里还把得出来,对了,找大夫。   满头大汗的施荫打开门叫道:“小二!”店小二见叫的急赶忙应道:“客官有何事?”施荫大喊:“快去找兴山县最好的大夫来。”听到这里,掌柜指着一个另一个伙计忙喊:“快去把王大夫请来。”那一个伙计扔下手里的活,夺门而出。   施荫在房里来回的踱着步,踱步声把瑶儿吵醒了。瑶儿费力的微睁开眼,发出微弱的声音:“施……荫”施荫快步走到床边,握着手道:“嘘,别说话,你病了。已经去找大夫了。”瑶儿昏昏的没什么力气,只听见施荫说话没听清他说什么。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于是安心了又睡过去了。施荫焦急等着,握紧她的手。不过片刻的功夫,对施荫来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他在想把熊耳县的乐旎找来是不是要快些。   门被敲响,门外有一男子的声音:“是不是有人病了?”施荫不想离开瑶儿直接对着门说:“是,请进来吧。”小二请王大夫进去,他反身回店堂里做事去了。施荫望了一眼大夫,是约三十几岁的中年人,放开瑶儿的手:“请”。王大夫的药童搬来椅子让王大夫坐下,王大夫捋了捋长袍坐下。药童将垫手的布包放在瑶儿的手下面,王大夫把脉。施荫的心情平复下来,还是有点担心,不过没之前那么的不知所措。王大夫道:“受了风寒加上劳累过度,支撑不住病了。你不必着急,开一济药喝过,再休息两天就好。”施荫回复清明:“有劳王大夫了,请开药。”药童铺好了纸磨好了墨,王大夫提笔开方。   施荫接过药方,细看虎杖为主,黄连,甘草,泽泻,石韦为辅,没什么不妥便道:“王大夫,拙荆的病劳您费心了。只是身在客栈,还请派人来此代为煎药,费用不是问题。”小药童见施荫看方子暗笑,装模作样。王大夫说:“好,孝通你立刻去配药来煎。”药童称是。瑶儿的脸红彤彤的,施荫只有浓浓的愧疚,有哪家的不满一个月的新嫁娘有她那么辛苦,嫁到他家后片刻未停。   掌柜的帮忙送走了王大夫,来到施荫的房间:“客官,尊夫人的病情如何?”施荫彬彬有礼道:“有劳掌柜了,不妨事。连日赶路劳累过度,休息一下,喝两贴药就好。”掌柜道:“客官,如需帮忙尽管开口,东家交待过的。”施荫奇道:“凯兄来了?”天下谁人不知,明字号的客栈是凯家的产业,自不会不知道东家是凯益明。只是施荫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了。掌柜笑道:“东家说骑白鹿的皆是他的朋友,通知了凯家所有的掌柜。”施荫明白了,点点头谢过掌柜。放心下来的施荫才觉得饥饿,让掌柜拿来吃食。掌柜见事不大退下了。   那位叫孝通的药童已经在客栈园子里煎药。药味传到马厩里,引起黏黏的不安,嘶叫起来。施荫在客栈的二楼听到了,从窗户一跃而下去安抚小家伙们。在煎药的孝通全部看到了,不管药了,直接跑到施荫面前:“收我为徒吧,我想学这个。”施荫不理他,径直走到马厩:“瑶儿病了,你们要乖。”黏黏和糊糊象似听懂了,用脚刨地很急躁。施荫马上就说:“没事病的不重,喝了药就好。”黏黏和糊糊安静下来,对着药童“哞哞”了两声。施荫明白它们的意思道:“就是他煎的药。”黏黏糊糊安静的看着孝通。施荫板着脸对他说:“煎好你的药。”孝通被他吓到了,一溜烟的跑去煎药。施荫自回房照顾瑶儿。   孝通不过跟了王大夫三个月,他很聪明很会看王大夫的脸色。王大夫喜欢出诊时带他,可惜医术上他只学会了煎药。孝通是个坐不住的,这里又没有师兄们看着,他看了一下火,出来玩会,再去看一下。自从施荫说了那药是给瑶儿喝的以后,黏黏和糊糊对在煎的药特别留神。看到孝通的作为,黏黏和糊糊对着天上叫了两声,大冠和凤头下来了。很奇怪的场面,鹿和雕像是再交谈,孝通看迷了。   大冠冲着孝通飞过来,孝通吓的跳了起来,向右边跑去。黏黏在右边等着他,低头用角撞他。孝通赶紧换方向,糊糊在另一边等着他。孝通没办法了,只能向前跑,刚跑过在熬的药罐,凤头在另一边等着他。孝通吓哭了:“不要过来”扑通坐在地上,黏黏、糊糊、大冠、凤头没有逼近他。孝通见它们不再靠近,缓了气,抹干了眼泪,向前走了一步,凤头用尖利的嘴啄他。孝通向后退了两步,左右黏黏、糊糊各自向内靠拢,孝通被困在药罐的旁边。孝通想起施荫对它们说的话,老实的坐下来煎药。偷眼看那四个追着他的家伙,它们也安静了。孝通就这样开始他第一次的认真熬药。   客栈里人来人往,店小二去给客人拴马时,瞧见两兽两鸟围着药童煎药。回到店堂和掌柜的说了,说时又被其他客人听见了,争先恐后的看这一奇景。孝通起先因过于认真熬药没看见店小二,后来人多了便觉得委屈:“救我,它们不让我出去。”有好事的猖狂道:“哪来的如此可恶的畜牲?打它。”伸手要去拿棒。凤头一飞冲天,在那个好事的人还没有来的及眨眼之前,凤头已经伸出爪子要抓他。他吓得后退一步,尖利的爪子从他脸上留下了血痕。原本看热闹的人叫了起来,叫声引起施荫的反感。推开窗刚想让他们安静些,看到园子里的事,飞身跃下。   第五十四章 初进兴山县(二)   凤头只是吓唬他而已,并没有对他进行真的攻击,否则他的眼睛早就报废了。黏黏、糊糊和大冠牢牢守着孝通,施荫看到那个场景想笑。糊糊和糊糊用庞大的身躯堵着药童的左右两边,大冠在他后面。那药童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十一、二岁样子,绑着头发的红丝带迎风飘荡,穿着喜气的红衣服,可脸上挂着泪,手中拿着扇子扇着炉子熬药。只要他稍有停顿,小家伙们就会发出叫声,并不会靠近而伤害他。施荫原该愤怒于药童的懒怠,但他那可怜的样子让施荫只想笑,笑他想偷懒却遇到衷心护主的小家伙们。   凤头在空中盘旋,施荫含笑站稳冲人群抱拳大声道:“大家不要惊慌,只要诸位不伤害它们,它们就不会伤人。”孝通含着泪:“骗人,我没伤害过它们,它们还不是围着我。”施荫头也没回:“谁叫你不认真熬药,那药是给它们的主人喝得。它们还不好好盯着你?”这时大家定神细看那名呼救的药童,衣服除了屁股那块有点脏外,脸上有清晰的泪痕外,无一损伤。看向那些动物,只要那药童不停熬药,也没有其它的动作。而且那些动物大部分的人还不认识,相互询问那是什么鸟?那是鹿还是别的什么?交头接耳啧啧称奇。   被凤头攻击的那名好事者不干了,指着脸上的伤:“那我这被它抓伤的怎么说?”施荫道:“你若不是想伤它,它岂会攻击你?再说它对你早已留情,否则你能得这么轻的伤?”那家伙不依不饶,坐在地上耍赖:“你今天不赔钱休想离开?”施荫道:“原来是讹钱的。你找错人了一个子都没有。”“那你今天就别想走出客栈了!”那人放着狠话。施荫没说话,拿起边上的木棍,一掌劈开木棍,寸断。那人看着面前的碎屑,腿软了。施荫不再看他,走到药罐那边:“药已经好了,你去拿碗来吧。”孝通看看左右,大冠飞上了二楼瑶儿房间的窗台。孝通去了厨房拿碗,施荫熟练的过滤药汁倒入碗中。施荫见药好了,就让药童离去了。掌柜的趁着这功夫,驱散了看热闹的人。那个想借机讹钱的,对着施荫的背影露出不甘愿的表情。   看着小家伙们都叫了起来,瑶儿披着衣服依着窗户看热闹,被小家伙们发现了。施荫急了,端着药碗稳稳的跃起回到屋子里:“怎么起来了,快躺下。”瑶儿还是有点虚弱:“没事,躺得骨头都散了。它们怎么了?”向小家伙们努了努嘴。施荫把她抱上床坐着,递过药碗。看着微烫的药碗散发着苦味,瑶儿鄙夷着:“你开的药?”施荫将碗放在床边,给她把脉,这次能把出来了,王大夫开的药是对症的便说道:“你今天早上把我吓坏了,只听到自己的心跳,看不出你的病,找来兴山县的大夫给看的。”见药还烫,施荫便把小家伙的种种说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时候人比较的脆弱,一向以坚强示人的瑶儿留下了泪珠。施荫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笑道:“你嫁给我以后怎么就爱哭了。”药稍凉后,施荫再次端起药碗。瑶儿苦着脸:“很苦,我是累了,多睡一会儿就好,不喝行不行?”施荫认识瑶儿已近五六年了,从不知道她是怕苦的,劝道:“喝吧,看看小家伙帮你看药的份上,你也得喝啊。”瑶儿没法了捏着鼻子灌下去。   喝完药的瑶儿,伸出舌头:“太苦了,哪个庸医开的?”‘砰’的一声门被人踢开了,踢门的是一个小娘子穿一身鲜亮绿衣服,后面是一脸尴尬的王大夫。王大夫拉着那位小娘子:“别冲动,有话好好说。”那小娘子甩开他:“他们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看病还看出祸来了。给他们熬个药就把人吓成那样了?还敢在背后说你是庸医?让他们去死,把银子结清了不要管了。”   说人坏话最背的一幕就是被人抓包,瑶儿快速钻进薄被把头蒙住了装睡。那小娘子没见过有人会这么做的,有些傻眼。王大夫看着眼前的事和施荫一起笑出了声。施荫笑着抱拳请他们坐下:“拙荆失礼了,她只是觉得药苦,并没有贬低的意思。”王大夫赶忙回礼:“那药是苦,可见效快,见你们还要赶路所以用了这个方子。”施荫说:“良药苦口,明白。”   那小娘子见瑶儿孩子气的举动也有些好笑,以为被她吓坏了,不再恶声恶气的说话了:“那孝通那小子是怎么回事?”王大夫拉着夫人坐下,施荫把事又重复了一遍。王大夫和他娘子也是讲理的,知道事情的全部后,反过来给施荫赔礼。客栈掌柜的听见动静,赶忙叫店小二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店小二来了见没事,自去回掌柜的。   瑶儿还闷着头,那小娘子是个直爽的人,走过去对瑶儿说:“小妹子,吓到你了,我天生是大嗓门不要怕。”瑶儿躲在被窝里听到所有的对话,又见那小娘子这么说只得从被子里出来了,满脸通红:“是我不好,见药苦就乱怪人。”   王大夫歉意道:“忘了大部分人都喝不了那么苦的药,早知道就开温和些的药了。”瑶儿的脸更红了,施荫好奇了:“我看过方子,觉得还好啊?”瑶儿一听就炸了,虎着脸道:“还好,虎杖,黄连,石韦都是苦药,其中以黄连最苦,但它其实可以不放进去的。”施荫看着瑶儿,只觉得好笑,一点苦药就可以让他见到表情丰富的瑶儿。那小娘子见瑶儿说话明朗,心中的多了几分喜欢。   王大夫愣住了:“夫人懂药。”瑶儿红着脸点头。王大夫解释道:“原本也是不加的,后来遇到一位前辈的指点,说这样疗效快些。我也试过几次是好的快些。”瑶儿脸更红了:“可太苦了。”那位小娘子快人快语:“你懂药还怕苦。”瑶儿就是因为这个脸红,不想见人嘛。瑶儿强撑着:“知道是一回事,可喝到嘴里是另一回事。”   了解瑶儿的施荫强忍着笑,帮忙转移话题:“不知这药方是哪位前辈指点的?”王大夫一脸自豪:“医怪大人。”施荫一脸果然如此。瑶儿暗骂,那老家伙不教点好的,专门炫耀那个苦药方子,虽然那个方子还是瑶儿告诉沈妙春的。咦,那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小娘子拉着瑶儿的手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是要去哪里?”施荫见瑶儿的疲态,把话接了过来,因见那小娘子爽利,便如实把话说了。没想到的是,那小娘子站了起来,上下打量起施荫来。施荫有些奇怪,同样了解老婆的王大夫解释道:“我夫人姓施,名荟娘。”施荟娘:“你是忠候府的排行是?。”施荫道:“忠候府的长子,施荫。拙荆,金仕瑶。不知姐姐是?”施荟娘笑了:“施霭茨的二女,比你大两岁。你姐夫是兴山县最好的大夫,王灏。你就是忠候世子,下一任的候爷?”施荫连连称是。   那是施家族长之女,也是施荫的堂姐、唐姐夫。施荫和瑶儿重新与他们见礼,口称姐姐,姐夫,那两位也开始弟弟,弟妹喊了起来。施荟娘这样脾性的人,知道是世子后态度依然没有变化,瑶儿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你的地位高而巴结你,也不会因为你的地位低而蔑视你,交友就要交这样的。   王灏对瑶儿懂药这事耿耿于怀,便问:“弟妹怎么会懂医的?”施荫不想妻子过于劳累,代劳说了瑶儿和自己的师门。王灏大感意外,比知道施荫是世子还要显得高兴些,不过有些疑惑:“既然都是慈医院的,你为啥还要请我看病。”瑶儿不厚道的偷笑,施荫无奈说道:“慈医院分两支,一支学医,一支学毒。瑶儿是学医的,我是学毒的医术不算精湛。况且关心则乱,我把不出来。”   王灏点头表示理解,施荟娘笑道:“还是我们最亲。家族里就你我两家是懂医的大夫。”施荫道:“姐姐,姐夫在瑶儿病好之前还请不要告诉族里。哪有不去拜见长辈,反而让长辈挂心的道理。”施荟娘热情的说,没关系,不想应承。王灏明白施荫是想给族里一个好印象,抢着应下了。王灏见瑶儿精神渐渐萎靡,拉着荟娘告辞了。   施荫照顾瑶儿睡下,自己则给小家伙们喂食去了。这些事,一般平常人都交于客栈照顾,可瑶儿怕店小二不尽心,怕小家伙吃到不好的东西拉肚子,一路上都是自己照顾。后来施荫疼爱瑶儿,便把活都揽过去了。小家伙们都是会看人下菜碟的主,不是主人或它们相信的人给的草料,绝对不吃。宁可饿肚子,或自己找吃的。七石担当起了情报员的工作,将瑶儿的情况告诉它们。客栈里来来往往的客人,经过上午的那幕,对它们每每多看两眼。   第五十五章 初进兴山县(三)   王灏夫妇来讨公道回去后,将孝通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把伙计们都警告了一番,伙计们都知道了孝通上午的遭遇,这些都深深扎进医馆伙计的心中。当下午重新派人过来熬药时,那人兢兢业业的不敢马虎半点。小家伙们也只是偶尔看看他,也没有出现上午的情况。   夜幕降临,鬼祟的人影摸进放草料的小屋。那时,瑶儿热已经退了,只是浑身无力。施荫照常照顾着,所有的小家伙。七石很乖,趴在瑶儿的边上不时用舌头舔着瑶儿的额头,象是测量她的温度。施荫给瑶儿喂了粥,和没换方子的苦药。施荫再次把过脉后定心不少,瑶儿在好转,预计明天就没事了。   天刚亮,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不加压制的说话声,把施荫和瑶儿吵醒了。瑶儿觉得好些也起来梳洗,身体大体已经无碍,只是比平日虚弱些。施荫和瑶儿说了一下,便去找掌柜的要炉子熬药。   掌柜的不在柜台上,施荫随意找了个伙计:“你家掌柜呢?”那伙计有些慌乱:“在后……后院。”施荫也不以为意,来到后院。马厩前面站着很多背着包袱的人,其中有一人揪着掌柜的胸前的衣服:“你说该怎么办吧?”掌柜的话语里带着冤:“各位客官,已经报官了。小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施荫快步挤过去,一看马厩里的马比瑶儿还虚弱。该死,怎么能将马和瑶儿比,偷瞄一下旁人没人留意。废话,在你心里呢谁知道啊。黏黏、糊糊一见施荫,“哞哞”的叫了起来。施荫看见它们精神抖擞的样子,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围着的人听见了叫声:“这两个家伙怎么没事?”掌柜忙说:“等官爷来了好好查查就知道了。”客人们见掌柜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急了七嘴八舌议论开来,更有人质问掌柜:“你说得轻巧,这多耽误事啊?家里都等着呢!”掌柜的喏喏说不出话来,施荫帮他解围:“昨天谁喂得马?”掌柜的一指边上的伙计,那伙计说:“我喂的,可是我和平常一样那么喂的。”施荫又问:“什么时候喂的?”那伙计说:“就在您把它们牵走之后。”黏黏和糊糊一般是白天吃新鲜的枝叶,晚上将就些吃点草料。昨天白天瑶儿病了没出客栈,黏黏和糊糊乖巧的吃了草料。晚上瑶儿的病轻了,施荫为奖赏它们白天给瑶儿看药罐,带它们出去找新鲜的树叶去了,还给它们砍回很多的树枝。客人们都住了嘴,看看施荫到底能问出个啥来。   施荫看向马槽,草料都被吃得干干净净。施荫转向水源,不顾脏,拿瓢舀了点水舔了舔,道:“水没毒。”王灏早上来给瑶儿把脉,走进店铺被店小二抓过来救掌柜的。王灏站在人群里,看着施荫的一举一动。施荫没留意到他,一门心思的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又问那喂马的伙计:“草料平时放在哪里的?”那伙计一指厨房旁边的小屋:“都在那里。”施荫道:“一起去看看吧。”   小屋没有上锁谁都能进,施荫不禁邹眉。踏进屋子,地上有白色的粉末,施荫捻起一撮放在手指间细碾,放在鼻尖细闻,又舔了一下,随即吐掉:“巴豆。掌柜的,你马上去药铺买二斤黄连熬汁,熬好后兑入凉水给马灌下。”掌柜一听立马派人安吩咐去做。掌柜见查到了原因,轻松了下来一把抓过喂马的伙计:“这些草料里,你放了巴豆。”伙计看着掌柜的,您也太能掰了我一个小伙计和谁也没仇,我还花钱买巴豆下,我有病啊。嘴上不敢那么说:“掌柜的,不是我。”施荫笑了:“掌柜的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直接下水里岂不是见效更快,现在救也来不及了。你家放草料的屋子可是谁都能进的。”掌柜的见说想了想,叹口气道:“我也是急了,开店以来从没有这样的事。”   掌柜冲客栈的客人拱手一礼:“诸位,昨晚见到谁来过此地?”住店的客人面面相觑,这里只是路过,都是来投栈歇脚的。都是赶了一天的路的,倒床上就着了谁还关心谁去了哪里,都摇头了。空中的大冠和凤头叫了起来,施荫向它们招招手,它们飞下来,施荫问它们:“你们可瞧见了?”客人都笑了,问鸟它们能知道个什么。客栈里的人没有特别的事不会超过两天,昨天上午见过小家伙们发威的客人都走了,这些都是昨天晚上投宿的。掌柜和伙计都是见过的小家伙的能力,满怀希望的看着它们。大冠听见问话,又飞上了天在人群中搜索着。   大冠向人群中冲了下来,施荫赶忙叫住:“别伤人。”大冠挥动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坨鸟粪从空中掉下,掉在一个人的头上。掌柜和施荫一看认识,就是昨天要讹钱的那位。大冠在空中得意的鸣叫,依着窗户的瑶儿,见那新鲜的鸟粪还顺着头发流淌,娇笑不已。大冠和凤头飞进了房间,瑶儿轻轻摸着它们的羽毛。   住店的客人先看着鸟儿在空中飞舞,后那人的狼狈样子哄堂大笑。掌柜没笑,愤怒的问道:“是你下的巴豆?”那人惴惴不安,掩饰着慌张的眼神:“谁说的,谁见了。”施荫笑道:“你避得开人,可你避不了空中的鸟。”客人听掌柜的问话,止住了笑盯着那人。在这当口,伙计来报,黄连汁熬好了。施荫道:“掌柜,先看着他。诸位咱们先去救马如何。”那还有异议,都跑到马厩里,给马灌药。   衙门里来人了,掌柜自去应付,说了事交了人。官差一看认识:“这不是癞皮狗吗?怎么改行了,不讹人改讹马了?”癞皮狗忙说:“他们冤枉我,我和那些人无冤无仇,下那手干吗?”伙计见他耍赖,跑去叫来施荫。施荫放下手里的药汁,这才看见也在帮忙救马的王灏,说:“姐夫,您什么时候来的?”王灏也挺有意思的:“你喝马水的时候。”施荫笑了。王灏道:“和你一起过去。”   两人来到官差面前,那带头的官差给王灏行了礼:“姐夫,您怎么在这里?”又是一个施家人,施荫想不愧是站在了施家的族地上了。王灏笑了:“客栈有人病了。看来还得我来介绍,这是施荫,这是施荟涛。你俩都比荟娘小两岁。”施荟涛有些困惑,这是哪路的神仙啊。施荫没让他困惑很久,把自己的来历说了,并说自己是三月初五生的。施荟涛回了礼笑道:“堂哥,我比你小。”掌柜的在一旁听得明白,窃喜不已。癞皮狗彻底怵了,怕被人遗忘道:“我没干。”施荫笑了:“那些马没一斤巴豆成不了那样,只要去各家药店问问不就清楚了吗?”施荟涛指着一同来的下属道:“你去各药房查查,我把他押回衙门,掌柜的和我一起过去,做备案。堂哥等我弄完了,我来找你。”施荫笑着应了。施荫才想起药还没熬,王灏笑了说药已经请伙计送上去了,施荫再次谢过王灏。   瑶儿已经把药喝了,王灏再诊过脉说,今天晚上喝完最后一帖药就好了。瑶儿和施荫谢过,并要给诊金,王灏哪里肯收。瑶儿想起施荫说过,不知为何兴山县的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多有痛风的病。瑶儿便道:“姐夫,听闻此地老人多痛风病?”王灏点头道:“是啊,为此我还特意询问过医怪大人,可惜他也没有良方。看到发作他们发作时的疼痛,我痛恨自己的无能。”瑶儿明白,生为医者却不能医治自己的朋友、亲人、甚至自己的痛苦,她也是经历过这样的痛苦。瑶儿将痛风药酒的方子拿了出来,说了药酒的事,最后说到:“据我所知,这方子并不是百试百灵的,有些有用,有些没用。还请姐夫把对什么人有用,什么人没用详细记录。喝过一年后,你给慈医院来封信,慈医院全部得人都过来,一起汇诊,你看怎样。”王灏握着方子,眼眶含泪:“嗯。”瑶儿调笑道:“姐夫,您这样让姐姐看见了,又要打上门了。”这话把他们都逗笑了。王灏见没事了,便告辞了。   伙计将早饭送了上来,施荫和瑶儿这才吃了点。两人边吃边聊,施荫问道:“你什么时候趴窗户上的?”瑶儿给施荫夹了一筷子拌豆腐,回道:“听见你的声音从园子里传上来时。”施荫厚着脸皮:“你相公不错吧。”瑶儿点头:“嗯,还算是有条理。”施荫还想继续说,有人敲门,瑶儿象得救似的:“请进”。实在不想听那家伙的自吹自擂。   进来的是掌柜,掌柜给施荫行礼:“不知道是世子和世子夫人莅临,怠慢了。”施荫道:“掌柜客气了,这两天还承蒙掌柜照顾了。你不用介怀,我们夫妇与贵东家是好友。掌柜的说说,下药的那位吧。”掌柜开心的说起那位。那位是本地的癞皮,凡认识的皆称他癞皮狗。他是报复昨天的事,那药是下给黏黏和糊糊的。结果黏黏和糊糊没吃着,边上的马都吃了,于是出现了今天早上的那幕。县老爷听了回报,先打了二十大板。后来官差拿来了他买药的证据,罪证确凿当下判了劳役两年。   第五十六章 兴山县金家酒楼   瑶儿待掌柜的走后,拉着施荫的手:“你常常试毒?”施荫道:“总要知道是否有毒啊!”瑶儿道:“咱们养老鼠吧!让老鼠试毒。”施荫想了想:“可是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毒啊。”瑶儿道:“将被毒死的老鼠,破开肚子,察看内脏,岂不是更好。”看着处处为自己想的瑶儿,施荫搂着她:“这辈子不要离开你。”瑶儿笑道:“也不是完全为了你,养了那么多鹰,它们一般吃老鼠和蛙类。抓老鼠我们可比不过它们,可专抓蛙又会破坏自然的平衡。所以要养些老鼠了,养白老鼠。”施荫应了,当即给凯益明去了信,向他购买雌雄各五百只的白老鼠。后来凯益明回了信,说下次商贸队出境时,会从境外给他们带回来。   掌柜对住店的客人说了,他们这两天住店不用钱,可以安心等到马儿好了以后上路。大家也都明白,不是客栈的错,见掌柜说了都很感激。施荫见起因是因为自己,便和掌柜的说了治马的药钱记在自己头上。一时间施荫善名,随着客栈来往的客人,带往各地。   中午王灏派来熬药的人,通知施荫和瑶儿,今天晚饭上金家酒楼。施荫和瑶儿自是应了。关鏊今天才到兴山县,他虽然比瑶儿出发的早,可架不住黏黏糊糊一路的跳跃。这样他也是比往常快了一两天的。张一整理施家情报时,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慎重起见约了仕萩一起向兴山县过来查证。仕萩见机摆脱了母亲的说亲攻势,他倒不是要找自己喜欢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不过看着瑶儿曾经发动大量鹰鸽寄的信有点心惊那些场面,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兴山县的金家酒楼的谢掌柜是兴山县人。在关鏊回金家的这段时间,施家派人上门说,想和金家酒楼合作提供优质的牛羊肉。掌柜的做不了主,早早给关鏊去了信。关鏊回来的很快,这些事他足以做主。施家是新姑爷的家族,金家的人都知道,所以关鏊还是给仕萩去了信,仕萩回了信还是让他自己做主。谢掌柜见管事来了,发鹰鸽给了施家,施家回信会派人晚上来酒楼一谈。关鏊接到叶子惍的信,觉得小姐不会这么早到,也就专心处理施家的事。   黄昏时分,瑶儿和施荫带着小家伙们赴宴。等他们到时,王灏夫妇和施荟涛夫妇都到了,在二楼会客。大家年纪相仿,说说笑笑很热闹。施荫和瑶儿拿出礼物,一幅字和葫芦六神水。瑶儿说了用处,还说可以祛痱驱蚊,荟娘和施荟涛的妻子伍氏很高兴的收了。施荟涛在县衙任捕头对字画喜欢不起来,送给了王灏。王灏笑纳,瑶儿在桌下递给施荫一个小瓷瓶,那是两颗子级的杜鹃兰。施荫笑看了瑶儿一眼,把药瓶递了过去。   施荟涛接过药瓶打开一看:“堂哥,我没病没痛的给我药干嘛?”施荫夫妇只笑不语,王灏接过药瓶一闻变色道:“上等杜鹃兰!”施荟涛还是不懂,王灏解释:“解毒圣药。”施荟娘最疼爱这个弟弟,一直对他当捕头要接触各种人物而担心。不明白这药有多贵重,可明白自家夫君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自是对施荫夫妇感激。施荫笑道:“这是瑶儿炼制的,给弟弟防身,小毒可解,剧毒可缓。不过对蒙汗药和春药无效。”施荟涛赶忙称谢。   笑谈中,店小二将药膳锅端上来了,是王灏点的乌鸡药褒,配备的是各种时令的蔬菜。施荟涛招呼大家吃菜,瑶儿拿舀了一勺子汤:“不对啊。”王灏接话:“是不对,今天的汤里怎么有这种黑色小颗粒?”施荫看向锅里奶白色的汤上漂浮着不知名的东西。瑶儿舌尖细品皱眉在想是什么?施荟娘和施荟涛笑说:“管他是什么,先喝喝看。”施荫和王灏也在思考,没有搭理他们。伍氏舀过一勺子喝了笑道:“我觉得比以往还鲜点。”瑶儿听了这话,遥远的记忆回到脑中,来此十九年没遇到,竟然把它忘了。王灏也回神:“糊涂,药是不能多加的一味。以前这家店的配方是适宜没病人补身子的,如今多了这味药必有用处。”说的大家都放下了勺子,施荫道:“这是啥药,我居然不知道。小二,过来。”店小二麻利的过来了:“客官,有事您吩咐。”施荫问道:“这是什么?”店小二笑了:“客官,你可是来着了,这是新加的一味药,还没名字,常食可以治疗痛风的。”瑶儿不动声色:“这位药加了多久了。”施荫察觉出瑶儿的不快,那药一定有问题。店小二笑回:“不过七天。”王灏耳朵拔了尖:“能治痛风,胡说的吧。”店小二又道:“原来是王大夫啊,这哪能骗您呢?”瑶儿微笑道:“这确实能治痛风。”施荫和王灏疑惑的看着她,店小二高兴了:“我说的吧。”瑶儿接着道:“不仅能治痛风,还能治愈一切病。不过人也就能活个两三年罢了。”   施荫和王灏大惊:“毒药”瑶儿微笑:“比毒药更毒,毒药要么治好,要么立时毙命。这东西让你一天不吃就想,会痛哭流涕,会倒在地上发癫,会生不如死。”店小二急了:“你胡说。”施荫问道:“这是?”瑶儿微笑:“罂粟,也是第一毒花。”施荫记起来了毒经第一条,凡提炼罂粟用以牟利者,以门规处置。   施荫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就这样放在汤里,回去一定被慈医院的老少笑死,用内力吼道:“叫你掌柜的出来。”谢掌柜正在二楼的包间里陪着关鏊接待施家人。闻听声音关鏊依旧和施家的人说话,谢掌柜打了招呼出来了:“嚷什么啊?”看着一脑门汗的伙计:“出啥事了?”瑶儿静待店小二把话说完,掌柜给王灏和施荟涛行礼:“谁说的啊?这是好药。”瑶儿盯着掌柜的:“好药,哪个大夫说的?你是大夫?”谢掌柜见是个妇人问话没放心上:“我家东家说的,你不知道吧,我东家可是和慈医院挂钩的。”施荫先一愣,后哈哈大笑对瑶儿:“你快被开除出慈医院了。”瑶儿气得脸通红,大喊了一声:“关鏊,姑奶奶饶不了你。”   关鏊听见熟悉的叫声,赶忙出来,施家的也跟着出来了。关鏊见是瑶儿喜道:“小姐,姑爷您们已经到了。”瑶儿冷道:“先把今天的药膳全部撤掉,给所有的客人赔礼,给他们所点菜的两倍赔偿。你先去处理,处理好了我和你算算帐。”关鏊虽不解,可也知道在瑶儿面前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马上照做。   其余的人迷茫的看着,施荟娘问道:“弟妹是?”施荫笑道:“金家酒楼的小姐,这些药膳均是她亲手配置的。”关鏊带着不知所措的掌柜和伙计去忙了,施荟涛才看见站在他身后的人影:“五叔”世界一向很小的,何况这还是满是施家人的地方呢。施荫和瑶儿向施霭鲮行礼,让他做在首位。瑶儿见干坐着也不是个事,便请他们稍等,自己去了厨房。   关鏊来到厨房,瑶儿指挥厨房里的人按她的方法备料,做了铜火锅,给坐着的施家人送了过去。赶走了客人,所有金家酒楼的人都在后面的院子里,瑶儿细细向大家说了罂粟的危害。有的相信也有的不信,瑶儿心中暗叹。瑶儿质问谢掌柜:“谁给你的权力,冒我的名,将毒药说成仙药的?”谢掌柜硬撑着:“我家隔壁的老石头,说吃了就不疼啊。”瑶儿又问:“他吃了多久了。”谢掌柜道:“一个月吧。”完了估计已经上瘾了,瑶儿思考着。瑶儿长谈一声:“没救了。”关鏊道:“他死了?”瑶儿摇头:“没死,不过毒药入脏器已经没救了。再过三个月,必会如同废人。”谢掌柜不信,瑶儿也没和他辩吩咐关鏊:“逐出金家酒楼。通知各地,擅改药膳的药方者移交官府,以伤人罪论。这次因是第一次,饶过他,仅逐出酒楼。”说完,要关鏊另找一处说话单独说话。   关鏊带瑶儿来到账房,瑶儿见沮丧的关鏊,骂他的话怎么也出不了口。她重重叹了口气,让他以后不准再将她慈医院的名头拿出来用,又告诫他掌柜的一定要选好。瑶儿也罚了他,要他查清罂粟的来源,今年过年要做所有的菜,伺候大家,关鏊对瑶儿向来是服气的,连声应了。当即瑶儿通知了所有的金家人。   关鏊向瑶儿说了关于施家的牛羊的事,瑶儿依然让他自己拿主意。不过引起她的兴趣问道:“施家有多少牛羊?”关鏊道:“据那个施家人说,牛羊每年出栏各有千头。”瑶儿笑道:“你们歇业几天,第一休息一下,第二将酒楼打扫一下,第三将用过的砂锅碗筷当众砸了,将铜火锅擦亮。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重新开业。重新开业的那天你把兴山县所有的大夫和家眷都请来。”关鏊点头。瑶儿说了这么多,感到有些累了,带着关鏊强撑着回到席间。向大家介绍了他,也向关鏊介绍了施家的人。施荫和王灏都觉察到了瑶儿的状态。王灏开口让他们先回客栈,瑶儿没反对。但也嘱咐关鏊好好招呼他们,关鏊应了。   第五十七章 施家族地   施霭鲮看到施荫的第一眼就知道是施霭荃的儿子,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这次他们兄弟四个要施荫过来,并不是单纯将瑶儿写入族谱。而是考察施荫适不适合当族长。族长和候爷的分开,使得资源无法流通。候爷掌控京城的施家铺子,而族里是铺子的供货人。可如今铺子只作为房产向外出租,族里地头上产的东西也只得贱卖于收购商。   施荫那辈安族谱的排是荟字辈,施荫正常的应该叫施荟荫。但老候爷有遗训,施霭荃所生之子女不安排辈皆单名,所有施家霭之辈生之子都可以去考候爷世子。老候爷到死都没原谅施霭荃勾结当时的礼部尚书偷考题,考上了世子,且施霭荃事后没有半分悔意。无论如何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便帮他瞒下了欺君之罪。可愧对比施霭荃优秀的大儿子施霭茨,便让他成了族长,甚至期望施霭茨的儿子能当上候爷。没成想惠祖帝的一道圣旨,直接赐封了世子让所有的人都歇了菜。   施霭茨向来是大度的,兄弟都是向着他多一点,都随他回到族里。族里少了京城的门面,少很大的一笔进项,族里回京城里的人又多了,日子长了风光不在。现在面临的是,要么族长和候爷还是分开,族里另谋出路;要么把家族回归候爷手里。可是先不说老候爷会不会从地下跳上来找他们算账,可施霭荃夫妇的做法他们自己就受不了。兄弟四人和长辈商议了,就看施荫这个未来的候爷夫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再定未来的计划。   看到施荫勾起了施霭鲮对成年往事追忆。金家酒楼上,王灏向他讲述怎样遇到施荫的。听着话里话外明显的推崇,让施霭鲮颇感意外。这小子仗着一身医术持才傲物,就服慈医院的医怪大人和自家老丈人,便笑问:“你竟然也佩服同辈。”王灏道:“他可以为查真相,亲口喝水验证,我做不到。今天他们还给了我一张治痛风的药酒方子,让我把自家的方子拿出来给人,我做不到。还有两颗药起码可买一万两银子,可他们夫妇眼都没眨一下。”荟涛呆了:“这么值钱啊。”王灏笑了:“小弟,你就算真拿一万两银子也未必能买到。那药市面上没有买的。”荟娘道:“真是弟妹自己做的?”王灏笑了:“医怪的女弟子,医术在杏林里是前十之内。做个药丸是没问题。”荟娘也笑了:“医术那么高,却是个怕喝药的。”施霭鲮问:“你也喜欢他们夫妇?”荟娘笑道:“喜欢,不是个藏奸的人。”关鏊听了很高兴,不停的劝吃。   施霭鲮想起他和金家酒楼的正事道:“关管事,那事还是和你谈吗?”关鏊笑道:“施五爷,您是我家小姐的长辈,小姐说不能怠慢您。不过在商言商那事该怎样还怎样。”施霭鲮试探的问道:“你家小姐就那么放心,让你作主。别谈到一半你家主子把事揽过去。”关鏊笑道:“您放心,就算您谈到一半自己去找小姐,小姐也不会理的。”施霭鲮问:“为什么?你这么有信心?”关鏊笑道:“金家有十个管事,其中有个管事和人谈事,谈到一半,那人请他主子找小姐和少爷说话。那人的主子是凯家老爷和小姐少爷是朋友,可小姐和少爷问都没问那个管事一句话。后来按照我们管事意思办了这事。小姐常说,半路插手那叫捣乱。”王灏问道:“你们的小姐很厉害啊,你家老爷也不插手?”关鏊道:“老爷听小姐和少爷的,金家酒楼的事找他没用。”   施家人相互看了下,伍氏问:“不是应该听长辈的吗?金家为什么倒过来了?”关鏊道:“金家酒楼除安县的祖产外,其余都是少爷和小姐创立的啊。老爷发过话,金家酒楼都听少爷和小姐的。”“不会吧?”荟娘叫了起来。关鏊见他们都说小姐好,守不住口把金家酒楼的故事都说了。施霭鲮笑了,也许这回施家有救了。因为分开从来都不是个好主意。   第二天,施荫和瑶儿退了房,清了账。来到医馆和王灏说了,要去族地,王灏让他们等一等,和五叔一起上路。等齐了人,不仅有五叔还有王灏夫妇和施荟涛夫妇,等等,还有关鏊,说去看牛羊,一大群的人向施家族地出发。路上,施荫怕瑶儿受风吹,两人都在黏黏的背上,瑶儿也借机休息一下。糊糊背上驮着好奇的荟娘,其实大家都想骑,可惜只有荟娘开了口。看着笑个不停的荟娘,羡慕啊,荟涛也按耐不住了,把还没有过瘾的荟娘赶了下来。施荫和瑶儿没意见,好脾气的糊糊随他们折腾。   走到村口,不觉有任何的特别之处。满眼望去是田地,河流,和住人的村屋。来到最大屋子面前,施霭鲮招呼施荫夫妇下鹿。族里昨晚接到信,今天都在族长的家里迎接瑶儿他们。施荫和瑶儿拜见了,大伯施霭茨,二伯施霭棠,四叔施霭暝和三叔公。三叔公一见施荫,一把抱着他:“是你这孩子,当时为什么不说?”施荫喃喃的说不出话来,瑶儿知道这位一定是被施荫救的那位长辈。瑶儿明白施荫当时为什么不说自己的身世,因为不想受到打击,怕族人对他象他母亲一样对他。瑶儿替他解围:“三叔公,他也一直想着你,只是父亲和母亲曾经说过,艺不成不得回家。您想连家都不能回,何况是族人相认呢。”三叔公激动完了,拉着施荫的手不再放开,可爱的老头。施霭鲮听了,心中一动。   族里的人都到了,瑶儿和施荫忙着见礼分发礼物。女性长辈见瑶儿带来的药是慈医院出品,都很高兴。平辈们也很喜欢,那些他们没见过的礼物。小辈一律用花型裸银打发。施霭茨安排住下,王灏说了瑶儿的身体情况,长辈先让瑶儿休息去了。不过瑶儿去之前,给叔公把了脉,心中琢磨药方子。下午,关鏊和施霭鲮谈妥了牛羊的供应。施霭鲮不见关鏊询问瑶儿,也不见瑶儿询问半声,彻底的信了关鏊的话。关鏊办完了事,回了县城。   翌日是开祠祭祖,载入族谱的大日子。瑶儿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把祭祀活动撑了下来。施荫回到族地后,片刻都没离开长辈们的视线。瑶儿被荟娘照顾着,黏黏和糊糊自己找吃的去了。每当施荫回房后,施家的长辈们就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施荫也累得够呛,回房收拾完自己,和瑶儿说不上两句话就睡着。   第三日,长辈们叫来施荫夫妻两人。施荫和瑶儿到了客堂,一位叔公、两位伯父,两位叔叔,探寻的目光象要从他俩身上挖出点什么。瑶儿有种即将被人算计的不自在,没让他们久等。施霭茨让他们坐下,二伯父就开始诉苦,无非是钱不够用,已经典卖老祖宗的东西云云。施荫见说不停看向瑶儿,心中无底他对赚钱是一窍不通。瑶儿受到了打击,古人都那么的老奸巨猾吗?使唤起人来都那么熟烂,翻了个白眼。今天他们拉下面子在小辈面前哭穷,那么就表示他们没想放过自己夫妻。也罢,自己回到候府日子也得过,不如就凑合着想个主意一次性解决。   施荫思考了一阵,正色道:“三叔公,族长,各位叔叔伯伯,不瞒各位我对经营的事并不拿手,也没有任何的主意可以帮族里。”几位叔伯,斜眼看着他,想逃,哼,做梦。瑶儿神色坦然随施荫拿主意,大不了再找其他方式解决自己家的问题。叔公想插话了,施荫抢先又道:“但瑶儿确是这方面的能手,您们若愿意,就直接让瑶儿说了算,不必绕弯,我可以给她跑腿帮忙。”瑶儿很感动,这家伙居然不怕外界的风言风语,让她做主。长辈们相视一笑,是个有肚量的,和施霭荃不是一路货。   施霭茨对瑶儿道:“你的意思?”瑶儿思索道:“族长,有话我要说在前面,如若几位长辈觉得不顺耳,此事作罢。”施霭茨道:“说来听听看。”瑶儿道:“相公只是世子,候府还是候爷做主的,如若长辈们要候府的东西,还恕晚辈无能为力。日后如若赚钱了,如何分法这些都要提早说清。事情总有带头人,最终由谁拍板,这也是要先说好的。”施霭茨道:“要什么?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只要你提出的事,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致同意后。这件事自然就由你说了算由你拍板。”瑶儿站起来给几位长辈一礼,落落大方道:“有几个疑问还请叔叔伯伯们解惑,第一是家族里有多少资源?一共有多少人?多少人可以出力?有没有禁忌?”施霭茨笑道:“施家有兴山县西面的万亩土地,百座山头,一群牛羊而已。施家老少共三千人,劳力则有一千六百余人。”   瑶儿提出,要看看族长说的这些,才能知道要做什么。几位都同意了,让施霭鲮陪瑶儿和施荫到处走走。先来到的是饲养牛羊的屋舍,有三千多头。瑶儿高兴了是小尾寒羊和黄牛,瑶儿看着这些,就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接着带着瑶儿来到西北方向的山地,山峰复峦,山脊众多。施荫道:“我和师父到过山中,找到好些毒物。叔公也是那次凑巧出山的时候遇上的。”施霭鲮道:“老祖宗下过令,不得进山狩猎。所以这些山头基本上没人进去过。”瑶儿点点头,心中自有小九九。   第五十八章 牛羊   瑶儿和施荫回到客房,施荫搂着看着她深情道:“辛苦你了。”瑶儿笑了笑道:“不要紧,正好把我们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了。”施荫道:“瑶儿你想到主意了?”“嗯,我说你写。”瑶儿腻在施荫的怀里不肯出来,施荫柔声道:“你这样,我也没法写,不如过会儿再说。”“嗯”疲惫的瑶儿睡着了。施荫搂着她,给她披了件衣服,闭眼休息了。   瑶儿醒来,见自己被施荫抱着睡了一下午,感动的在他脸上轻触了一下。施荫睁开眼,与眼前的红唇共舞一曲。瑶儿推开他,精神满满道:“饿。”施荫吻上她的额头:“妖精”瑶儿笑的贼兮兮的。看了看时间也快到点了,两人朝族长家里走去。吃过晚饭,瑶儿本想把主意写出来的,施荫担心她的身体,没让。于是两人早早休息了。   神清气爽的一天又开始了,瑶儿的身体终于恢复到以往了。施荫拿着笔,等抱着七石的瑶儿开始制定计划。牛羊的奶做成奶制品,奶皮和奶豆腐。奶皮的制法:是将鲜牛奶入锅煮熟后,控制火力,微火烘煮,并不断搅动,使水分慢慢蒸发,奶汁浓缩,在锅底凝结成一个圆形的黄色奶饼,放凉处阴干,即成。熟奶豆腐的做法是,把熬制奶皮剩下的奶浆放置几天,待其发酵。当奶浆或奶渣凝结成块时,用纱布把多余的水份过滤掉。然后将固体部分加点糖或蜂蜜,在锅里文火煮,边煮边搅,直到粘着程度时,再装进纱布里,把黄水挤出。这样的奶豆腐就是甜的可现吃,柔软细腻,十分可口,上佳的营养品,也可晾干久存食用。这些可不是在现代学会的,而是在滇州无聊时和叶子惍一起闹着玩时学会的。在京城开家买小吃的铺子或直接给京城里现有的店铺供货。   牛羊皮可制作成皮靴和衣服,羊毛纺线成衣。牛羊骨和角都可入药,角和一部分骨头供给药店,一部分骨头供给酒楼之类。羊脂做成的羊脂膏保养品,计划一下也大有可为。羊肝和羊胆,一副羊肝配细辛、熟地、羌活、独活、北五味、菊花、草决明、杏仁、枸杞子、青箱子、茺蔚子、当归、萎蕤仁、麦门冬、地肤子,炼蜜为羊肝丸,主治青光眼。羊胆、百部、白芨、渐贝母、甘草,炼蜜为羊胆丸,主治咳嗽。考虑人手的问题,炼药由施家完成,慈医院验方收购。反正如今咱们有药铺了,不怕。施荫有点担心道:“医怪会答应吗?”瑶儿鄙视道:“坐吃的人,有理由说不吗?”施荫笑了笑,也对,娘子发火神仙退避,遑论院长呢。   最大的重头就是羊毛,瑶儿在学生时代,最大的减压方式就是织毛衣。为此还翻阅过大量的资料。瑶儿的想法是纺成羊毛线,再织成毛衣。可难度在于剃毛和纺线的实际操作,书面步骤她都会。   下午带着计划书找到族长,施霭茨立马把老家伙们都叫来了,翻看着讨论着。施霭茨道:“好,都按着做。施荫媳妇,后续要如何你按排。”瑶儿别扭的那句施荫媳妇,不自在。施荫早成了瑶儿肚子里的蛔虫了:“叔叔伯伯,直接称呼瑶儿得了,不要那么麻烦。”一众长辈都同意了,这里老古板不多。   瑶儿道:“第一学挤奶做奶品小吃的要十人,羊脂膏保养品的要十人,羊肝丸和羊胆丸的要十人,我会从十人里面选出三个大管事。还请大伯父找到会将牛、羊剥整皮并处理好的人,会刮羊毛的人、会纺棉线的人、会染色的匠人、会制靴的人,会裁剪衣服做衣服的人。我会给他们指点,要做成什么样子。”施霭茨语带颤抖道:“你会将羊毛纺线成衣。”瑶儿不明白的看着他道:“不会做,可知道步骤,还要和会纺线的人一起讨论。”施霭茨对着大家道:“都跟我来。”   将大家带到一处房屋,面上看和村里的其他房屋并没有不同。三叔公发话了:“霭茨,带我们到禁地来干嘛?”大家都不解的看着他。施霭茨道:“若迎来将羊毛变衣服的人,禁地开。这是代代相传的只有族长知道的密令。”齐刷刷的眼光看向瑶儿。天雷滚滚啊,不过也是,寻常人家谁会养那么多的牛羊。况且说了都是当代圣贤,那么侄儿之类的是贵族就不稀奇了。等等,二十多个贵族,那岂不是占据京城里大家族的一半。没事怎么会找了一个和京城脱不了关系的人,可以退货吗?瑶儿胡思乱想着。施荫见瑶儿心不在焉的轻唤:“瑶儿”。瑶儿对他勉强笑了,示意自己没事。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好了。施荫象是有感应一般,抓着瑶儿的手,似乎是怕她逃走。施荫从不在人前做亲昵的动作,担心有闲言碎语,可是他更怕她离开他。瑶儿看着紧握她手的施荫认命了。   施霭茨拿出钥匙打开园门,上书“思园”。瑶儿愤怒的声音响起:“罂粟。”施荫看向满园结子的植物:“这就是罂粟,天下第一毒物?”瑶儿点头,不用问了这就是酒楼里罂粟的来源。长辈们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这两人,施荫便解释开来。施霭茨道:“老祖宗是把他当成秋葵种植的,不过也有些不确定,便命人封了园子。如果是秋葵就开放园子,如果不是就将园子送给说出答案的人。所以施荫你以后就是这园子的主人了。”施霭鲮道:“一直封存的园子,里面的东西怎会流道外面去了?这要好好的查查了。”施霭茨发了火道:“自然,倒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   走进屋子里面,施霭茨打开一个樟木箱子,里面放着几十根竹针和一件用棉线织成的围巾。拿出那几根竹针,瑶儿满意道:“对就用这个织的,要织成羊毛衣服。”这些人都曾在京城里呆过的,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自己家里的老祖宗可是影响了几辈人的先贤,他想到却做不出来的东西,瑶儿竟然说可以做到。若真的做出来了,施荫毋庸置疑是下一任的族长。长辈们彼此间交换了眼神,都同意这么做。也都忙碌起来,要给瑶儿找人,那两人留在族里的时间不多啊。   施霭茨吩咐人把园子收拾起来给施荫入住,晚上他们就搬了过去。面对施荫探寻的眼神,瑶儿没办法把梦中人的事说了。施荫听师父说过梦中人是怎么回事,可没想到他老婆也是,施荫抱着她傻乐。施荫自不会说出去,不过瑶儿还是要他保证不告诉施家的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施荫认真的应了。这里离慈医院比较近,过来大概只要十天左右吧,去了信要他们来一趟。   翌日,董金和叶子惍、花唫就到了。施荫忙着给他们痛风酒给三叔公,三叔公这才明白施荫是真的记挂着他,而不是随便说的,老泪纵横。透明的玻璃瓶里,珍贵的药材一目了然,这是给族长的。万金药酒给了一位伯父二位叔叔。壮阳酒准备在饯别宴上,大家分喝,先让族长保存。王灏见有泡好的痛风酒,便想先尝尝,可是三叔公耍起了孩子脾气就是不给。弄得王灏哭笑不得,一众小辈笑道七倒八歪。后来那坛酒直到三叔公去世,也没有打开过。   来了帮手,等他们休息一个晚上之后。瑶儿要叶子惍教施家的人做奶制品。董金和施荫、施霭鲮、王灏一起处理罂粟,籽留存起来预备给沈志,其余都毁了。荟娘和花唫来帮忙瑶儿弄羊毛,羊毛已经被剪了下来,手艺还行没伤到羊。   瑶儿要花唫帮忙,还叫来十位妇人学做。荟娘拿笔记下瑶儿要她留意的关键点和每一个步骤。羊毛每年的春天剪毛,经过冬天的羊,身上的毛长长、软软的。在秋天宰羊,宰羊之前再剪一次毛。剪羊毛要剪出带很多内层细毛的生羊毛,而且卷数要高,卷数高的羊毛可以纺出更细更长的线。今天剪的羊毛质量一般。   第一步洗羊毛,洗羊毛要用热水,越热越好,但是不要用开水。热水可以方便去除羊脂。瑶儿用无患子制成洗衣液,去除羊毛上的灰尘和脏物,洗羊毛时动作要尽量轻。还要切切记千千万万不要有水温过大,或者突然变化,不然的话羊毛变羊毡,无法纺线。羊毛也不要在热水中浸泡时间过长,每次清洗时间最长不要超过一柱香的时间。要洗羊毛完全干净没有杂质为止。洗好的羊毛要平铺在棉布上,自然风干。   第二步梳毛,梳毛用的梳子是用七八根弯头铜丝组成。瑶儿和花唫把一小簇羊毛纤维拉松,能拉多松就多松,蓬松到最大程度,这样纺线的时候可以拉出很长很长的纤维,而不断。这只为做成示范,大部分的羊毛都没有干透,不能梳毛。   第三步就是纺线了,瑶儿说以后的她就只会说不会做了。那十位妇人抢着说这个她们拿手。   第四步染色,施霭茨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在村子的空地上建立一间染房,派人专门打理。等线染好色,会连人带线送往京城。   晚上瑶儿说了分成的办法,所有参与劳动的施家人按月领工钱,分为九等。学徒最低为一钱银子;出师后为二等二钱银子;熟手为三等四钱银子;等级越高,钱数为上一级的翻倍。管事不领工钱,按所管之事的利润分一成。利润的其余九成,施荫夫妇二成,族里长辈平分三成,其余族人按人头每年平分四成。   三叔公不同意,说施荫他们自己拿少了。施霭茨重新划分道:“九成利润,你们占五成,我们几个占一成,其余族人占一成,其余两成收归族里。族人安族谱记载的人头发放。都要本人在腊月里来领取,凡不来领取者可累计至下一年,如果去世则归入族里。”大家都同意。看着把他当自家人疼爱的施荫感触良多,瑶儿明白,悄悄的握着他的手。施霭鲮一直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人员方面,决定管事必须要有四个人同意才行。但撤销管事只要一人就可以了。而有权利做这件事的人有,三叔公,施霭茨、施霭棠、施霭暝、施霭鲮、施荫和瑶儿。等事情商议好了,施霭鲮找了一个借口把施荫差遣出去办事。   施霭鲮问瑶儿:“施霭荃对他好吗?”瑶儿看着施霭鲮清明而坚定的眼神便知道他有所察觉,可是这事要怎么说呢?瑶儿在肚子里做着文章。三叔公心疼道:“我知道。”施霭鲮看着三叔公,三叔公道:“那孩子五岁那年离开父母之后,一直没回去。不是他不肯回家而是他们不让他回去,说他命硬。这是他师父当年告诉我的。”罢了,他的委屈还是让他们了解一点吧,因为瑶儿看的很明白,这些天他很愿意和他们亲近,很喜欢他们。瑶儿斟酌着用词,把施荫的经历和奉茶时发生的事一一说了。不加个人感觉,是叙述,说发生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评断。施霭棠神情激动,施霭暝愤愤不平,施霭鲮和施霭默默的哀伤,三叔公早已泪眼朦胧。   施霭茨明白瑶儿只有说少了,没有丝毫的夸张。当下做了决断,让至今单身的施霭鲮随施荫一起回京重起施家山庄,打点族里的一切。免得因为族里的事让施荫为难。瑶儿问道:“施家山庄在哪里?”施霭鲮道:“在金家庄子的旁边。”瑶儿瞪大了眼睛:“咦?”施霭鲮笑道:“你的百亩良田,原是你四叔的,不准备回京以后就卖了。”唉,没留意啊。瑶儿也笑了:“五叔,您先住在我的庄子上吧。等施家庄收拾好了,您再过去。”施霭鲮应了。时间不早了,施荫回来后就和他们告了辞回房休息。   第五十九章 庇护   奶豆腐做成了,花唫帮忙送往各处。草原上奶豆腐基本上是主食,瑶儿只想当成小吃,多一点钙的补充源。在村口找到王灏夫妇,让他们试吃。王灏对分到手的奶豆腐不屑一顾,荟娘则比较喜欢。施荫把瑶儿要他写的一份,合理用奶的指南放在了王灏手里。王灏展开看,一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夜惊、夜啼、烦躁、枕秃、方颅、鸡胸、外八字、罗圈腿、佝偻病、骨骼发育不良;十二岁以上十八岁以下腿软、抽筋、偏食、厌食、蛀牙、牙齿发育不良、易感冒;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抽筋、腰酸背疼;四十岁以上:腰酸腿软无力、小腿痉挛、骨刺;孕产妇:小腿痉挛、腰酸腿疼、关节疼痛、浮肿;出现以上现象,除开方诊疗外,可常食奶制品加以改善,但若服食发生腹泻,则因立即停止,且此人终生不得服用。无论牛奶,羊奶均需煮沸后食用。   王灏抬头问道:“真的可以改善孕妇小腿抽筋?我以前问过医怪大人,可大人没说奶也可以啊?”瑶儿一本正经道:“那是他孤陋寡闻。”王灏颤悠了,那可是他的偶像。施荫拍拍呆立的王灏肩膀:“姐夫,不会有错的。”荟娘看了一眼震惊中的王灏,拉过施荫:“老实说,慈医院里谁的医术最高?”“反正,医怪最低。”是沈志和乐旎到了。王灏急了:“胡说。”乐旎难得面露微笑道:“真的,比针灸手法,不及我;比开方和药材的认知,不如瑶儿。”王灏对这个消息有些消化不良。施荫给大家相互介绍了起来,乐旎的名气王灏自是认同,可还是没办法相信他们的话。施荟娘只想笑,聪明的夫君也有象呆子的时候,真的很难得。   三人中看诊,沈妙春有几十年的把脉经验,这点是乐旎和瑶儿比不上的,不过乐旎把脉比他俩细致,瑶儿会结合现代医学加以佐证,所以是各有千秋。大家都不是藏私的,都相互分享过。可是自己的诊脉手势,不会这么轻易就改变了。只有在遇到疑难杂症时,才会想到可以用其他人的手法再验证一下。师兄们什么性格,瑶儿很了解,乐旎是慈医院里最给医怪面子地的人,从不会当众说他的不是,即使是单独的时候也很少听到这样的话。   瑶儿问道:“老头惹你了?你们怎么来的那么快,预计还得有五天才见的到你们。”王灏呆了,老头,老头……乐旎绷紧了脸,不说话。沈志偷笑道:“先接到叔叔的信,要我把那玩艺给你带来。后来在路上收到你们的信,来的自然就快了。一个月前接到鲁州一家叫高超医馆的信,说是难症,可脉象和症状都是病人肚里有蛔虫而已,回了信如实说了。那边不信直接给叔叔去了信,叔叔也懒的看,一封信又到了这边。他耐心好的又给高超医馆去了信,结果高超医馆的人说了,不是医怪的诊断他们不信。结果把他气着了。”瑶儿长叹一口气:“二师兄,你真是的这也能把你气着。你还不给师父去封信,就说高超医馆的大夫医术不过关,让他去查查。他懒看诊就让他勤劳的跑腿不就好了吗?”乐旎笑了:“我只顾生气了,马上就给师父去信。”沈志对施荫道:“她连师父都敢设计,你也敢娶?”施荫笑道:“你少挑拨离间,你还不是给师伯下过药。莫不是,这次你要通风报信。”通风报信四字一出,乐旎立马瞪着沈志。沈志一面安抚乐旎,一面摇着脑袋:“啧……啧,你也变坏了。”王灏彻底傻了,慈医院那些大夫不是应该不苟言笑,尊师重道的吗?算计、下药这竟然是慈医院的人干的,对象还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医怪大人,王灏石化中。   施荫把两人带到长辈面前,沈志彬彬有礼的假象获得长辈的夸赞,瑶儿、施荫的白眼,乐旎无视。沈志和乐旎随他们住进了‘思园’,不再另外按排地方。瑶儿给了他们几块奶豆腐,乐旎很喜欢,沈志对甜食不感兴趣觉得还好。因为讨论的是罂粟的问题,王灏和荟娘也来了。瑶儿懒得说来龙去脉,施荫只得代劳。说完,沈志第一个发表意见,不过不是对事而是对施荫:“你把她宠得越来越有医怪的风范了。”瑶儿对着沈志道:“放心,医怪第二的名号,一定会留给你的,下任院长。”乐旎对那两个经常对着干的人白了一眼:“说正经的,这事怎么办?已经传出疗效了,怕以后有人挖空心思找药,以后不能收拾。”大家都认同,可是要怎么办呢?施荫想了一阵道:“如果能让大家都知道,有害,且看到后果,就好办些。”瑶儿笑道:“找两条狗,当众试药就好了。”瑶儿提议:“这事交给姐夫去办吧。”王灏觉得没事,刚想应下,荟娘问:“为什么是他?你们慈医院办不是更好吗?”沈志严肃道:“我也同意,至于原因吗?强龙不压地头蛇。”当王灏在想自己是不是地头蛇时,荟娘好笑又好气的说:“是你们懒吧?”施荫惊讶了:“堂姐,你怎么会猜到的?”乐旎说:“厉害。”沈志和瑶儿一脸不关己事的表情。王灏欲哭无泪了,居然是因为他们懒得做。这时慈医院的人对这位刚认识就能看穿事情本质的人,佩服不已。   那事有人接手了,重头还在罂粟的处理上。瑶儿正色道:“罂粟虽然不是好东西,可的确能缓解痛苦。特别是那些没有几天可活,却要活活痛死的人是一大安慰。”乐旎道:“瑶儿,直接说吧。”瑶儿接着道:“只在慈医院的山上种植,如果有那样的人,或由慈医院全程护理,或在慈医院治疗。”沈志道:“不能出慈医院,那样风险太高了。就只在慈医院治疗,罂粟不得离开慈医院的范围。”大家都同意了。王灏在走出思园的时候飘过来一句话:“原来他们还是有人样的,会办事的。”呜……被人赤裸裸的鄙视,瑶儿和沈志各自悲情的看向自己的爱人,施荫和乐旎刚开始还安慰他们,后来越想越好笑,大笑出声。恨的瑶儿在施荫的手臂上留下印记。   沈志给瑶儿那个传承的盒子。那盒子是铜制的,加了一把铜锁。瑶儿打开盒子,里面是三十封信。瑶儿一封封打开,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事,大家不约而同的用了英文。到天朝的境况都用了细细的描述了,很多人命不长。可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得意来,父母兄弟都经过他们的指点而改变了家族的命运。张辉那封信的最后一句是,别忘了叫我一声祖宗。瑶儿笑了,眼前仿佛出现那个在病床上一点痛就恨不得喊的全医院都知道的人。一一看过,三十封信,三十件信物,在她有难处的时候就可以用。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要她用了那家的信物,就要背负那个家族的命运。而且还有可能被其余的家族缠上,要慎之又慎,所以大家都没用过别家的信物。   施荫拿手帕在瑶儿脸上擦拭,瑶儿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瑶儿没有瞒他,任由他看信。显然沈志和乐旎,早就看过了,一脸的不在乎。瑶儿翻出施家老祖的信,说信物在思园的床底下的方砖下面。施荫和沈志帮忙拿出两个盒子,一个写着传承信物,另一个写着当家主母。沈志直接给瑶儿当家主母的盒子:“这个你用的上。”   瑶儿打开盒子拿出信,信上说,受到张辉的启发,说不定就有梦中人嫁进来,特备的宅斗利器。施家族谱上的人,都要听命行事。拿过那个牌子,正面“当家主母”,背面“施家人拜服”。瑶儿想了一下,把牌子给了施荫:“你决定吧。”施荫道:“还要考虑吗?自然是给你的。”便将牌子递过,瑶儿不接:“你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以后和候爷夫妇有了争执,我绝对会用这个的。你不必现在给我,等你仔细考虑好了去族长那边报备过后,族长同意后,你再给我。”施荫想了想道:“我出去走走。”   等施荫出去了,沈志道:“傻,不要提醒直接用不好吗?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了。”瑶儿道:“那样会失去他的,没了他,我要这玩意干嘛?”乐旎担忧道:“如果他真的转不过弯来。瑶儿,在候府里你要如何自处?”瑶儿彷徨道:“不知道,他是学毒的可心很软,对我细心周到,处处着想,样样照顾,这是我喜欢他的地方。可是他对父母长辈也很心软,如果有了冲突,最痛的是他。可是这些就目前来看,避不了。这也只能让他自己决定。”乐旎道:“如果他站在他父母那边,你会怎样?”瑶儿苦笑:“我能明白他的决定,但我会逃吧。毕竟如果不是他的死缠烂打,我未必会停留下来。我或许会四处游医找药吧。”乐旎和沈志看着无措的瑶儿,心中一阵心痛。   施荫来到三叔公处,单独找三叔公把事说了,不只是说找到令牌,是从回家求亲开始说起,不遗漏任何的事。世上如若有人只从施荫的角度看问题解决问题的,那就只有毒仙和三叔公。三叔公看着施荫泛红的眼眶道:“孩子,如果为了一份近乎奢望的感情,而使真心守护你的人受伤,你会不会难过?这件事,谁也不能替你决定。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该守护哪份情。不过明天你去族长那边说一下这事,令牌在你想明白后,你再处理。”施荫应了,把事放在了心里,也许瑶儿和父母的关系,以后会变好呢。   第六十章 可怜的狗   施荫回来后,大家都没提这事。瑶儿把羊肝丸和羊胆丸的事说了,慈医院离这里近,要麻烦乐旎过来指导做丸药和验收了,乐旎应了。定价上,这是治病的药,不可能太离谱的,慈医院赚百分之十的利润,施家的利润是百分之十五。沈志一听要做羊脂膏二话不说,慈医院要了京城的生意,带有明显的假公济私之嫌。那个利润就大了,京城里全由慈医院卖一百两一盒,每卖一盒五五分帐。其他地方慈医院不插手,由施家自行买卖。慈医院提供方子和指点,炼制由施家派人完成。除此以外,每年特供二百盒给慈医院内用,这两百盒是不能卖的。沈志和瑶儿瓜分了,五十盒沈志要了,五十盒送到安县给郭氏,一百盒送入京城瑶儿自用。沈志和施霭茨签了合约,留下做事。瑶儿想了一下,让施霭茨在买回的瓷瓶底部,写上‘慈医院监制’和‘施家制造’的字样,而且瓷瓶以内园外方的形式装药。沈志乐得不花脑子来想,全由瑶儿自行处理。   罂粟试验在施荟涛的帮助下,在县衙里进行。古代的官老爷还是有点官威和公信力的,应该这么说古代的百姓比较好糊弄。所有的罂粟都掌握在沈志手里,乐旎陪着每天从衙门到施家往返。王灏偷笑他们没偷成懒,他留他们在家里省得每天来回赶。沈志因思园无人打扰,才在施家住下的,王灏家里人多嘴杂不是理想之地。沈志和乐旎不想因为自己而给瑶儿带来麻烦。这里不是金家而是施家,总要收敛些的。   狗吃到一定的量,等不吃就会发狂时,这就做好前期准备,可以表演给人看了。通知全县的人在城里的菜市口集合,菜市口也搭起了高台。兴山县不小,整个县里有个上万人,衙差在那天出来维护秩序。在衙门里,沈志、乐旎、瑶儿、施荫、王灏、施荟娘都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王灏这几天已经习惯慈医院的人相处方式,从不可思议到轻车熟路。看着默默喝茶的众人,王灏清了清嗓子:“你们该去准备当众解说了。”‘你们’慈医院一干人等相互对望,瑶儿放下茶杯:“没道理让世子和世子夫人,在那么多人面前蹲在地上给条狗喂食,抛头露面有失大家风范。这样传回京城,施家人会被笑的。”瑶儿怕沈志拖施荫下水,一起推干净。她会在乎这个?乐旎和沈志睨着她,瑶儿对着他们挑眉,大有‘怎样,你要戳穿’的意思。沈志望着茶杯一想算了反正不会是自己,想个辙,把王灏给套死了就没事。王灏和荟娘觉得,瑶儿说的不错,施家不管是族里还是候府都不好交待,了然的点头。   沈志深沉道:“王大夫,”在座的一听这称呼,鸡皮疙瘩全都跑出来了。王灏有着不好的预感,平时都是直呼姓名的人,居然用了尊称,诧异的盯着沈志。沈志继续说道:“对罂粟的毒性,药理,作用,想必已经烂熟了吧?”王灏果然还不是他们慈医院人的对手,听到这个傲气顿生:“那当然,都三天了,自然都知道了。”荟娘急急给他使眼色,可惜晚了。沈志道:“如此,今天的事就当成对王大夫的医术考较,由王大夫全程操作。我会报告给医怪大人的。”果然,都说了无事献殷勤不会有好事的。王灏悲愤的想,这群懒人又挖洞给他跳。荟娘也不服气:“老奸巨滑。”施荫和瑶儿一听这个赶忙向门外走去,不出所料身后传来沈志的大吼:“谁说我老的,你别拉着我,我要劈了她。”乐旎好笑的拉着他。   瑶儿想了想,伤口撒盐有利于伤口的恢复。返了回去,走到荟娘身边:“堂姐,不是我说你,有些事实要放进肚子里,老人家一般都比较孩子气,要哄的。”大家笑晕了,火上浇油的来了。乐旎更是笑到手上无力,拉不住沈志。沈志抄起一个茶杯就砸过来,乐旎惊呼“小心。”施荫虽在笑,可一直关注着瑶儿,一个箭步上前接过茶杯,平平接稳茶一滴都没有漏出来。“帅”荟娘和瑶儿同时出声。王灏板着脸走到荟娘旁边:“荟娘,不准看其他人。”沈志也笑了,得了把这个老实人都带坏了。以前的王灏是书生气质很重,正经内敛,现在为了防止掉进慈医院人挖的坑了,什么话都说了。以前只会生闷气而已,现在当众表达,哀悼啊,慈医院真是个染缸。荟娘瞅着他笑了,夫君很久以前就崇拜的慈医院的门人,在他心中那些人都是神仙般的存在。现在因为施荫的关系,神仙的外壳被剥离了,甚至他比他们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过他们的医术在他之上。他们想来也是认可自己夫君的,才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那一面。这点王灏自己也明白,所以才会不情愿被他们差使,可又不舍得离他们很远。王灏在本人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把本性渐渐暴露了出来。   王灏无可奈何的接过这事,也没什么难的。两条狗平时都吃了罂粟壳,为了表演今天都没有喂,算好了差不多要发作的时间,两只笼子摆到了菜市口,几人到了以后见过县太爷。王灏当众将药放在狗食盆了混了少量的饭待用。发作的时间到了,狗凄惨的叫声,硬是让上万的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笼子里的两条狗都出现不停的狂吠,流泪、流涕、浑身是水、不停呕吐、大小便失禁等。王灏脸色惨白没说话,用有些僵硬的手将放着食物的盆子放到了其中一只的面前,那狗挣扎向前去将盆子里的东西舔食干净了。那条吃了药的狗,慢慢稳定下来,所有的症状都消失了。没吃药的狗,还在挣扎不停的吠,那声音把所有人的心都提着。王灏给那只平稳下来的狗,又添了药,那狗高兴的全部吃完,吃完后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而死。   王灏也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场景,那条活着的狗还在吠。吠得他手软,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瑶儿那么的愤怒了。当初虽然相信,可从没有想过一旦断药会造成这样惨不忍睹的后果,还可以用药控制任何的人。王灏让人把狗带下去了,对着还沉浸在惊吓中的人群说道:“这药名为罂粟,一旦上瘾只能吃到你离世的那一刻,下场大家都看到了,只是发作的时间不同而已。兴山县里的大部分人都有痛风的病,据我所知已经有人用它治疗痛风了,它确实能让人缓解疼痛,可那代价比痛风更大。大家都来见识见识吧,让出点道来,让老石头进来。”众人让开一条道,老石头在隔壁老谢和关鏊的搀扶下走上高台。大家发出雷鸣般不可置信的声音,老石头可是远近闻名的胖子,据说是全县第一胖,可现在比竹竿粗不了多少。   关鏊给大家道歉,说督察不严,让大家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老谢就是原来金家的掌柜,吓得流着泪跪下给大家赔礼。让他来的时候,他还振振有词不愿意,关鏊就说,既然他那么有理,为什么不给全县的乡亲说说,好让大家一起评评理。老谢想也对啊,要当众人的面出这口恶气。看到狗的下场,腿已经软了,恍然大悟老石头的变瘦的原因,这次他真的知错了。县太爷对沈志再三感谢,沈志又开始装腔作势了,这次连王灏和荟娘都不屑于他。这件事就此了了,天朝无人再敢碰罂粟。施霭茨雇的下人,去年在打扫院子的时候偷出来的。老石头放了很久,实在痛得不行了才煮水喝的,没想到一喝就不痛了。就把它当成了神药每到痛时就喝,慢慢的变瘦了,越喝越多天天要喝,不喝不行。老石头已经没救了,问过老石头的意见,让他在家等死。那个下人被投入牢中,罪名偷盗主人的东西。她见闯了那么大的祸,对这个处理也没有怨言。施家人无语了,老祖宗哎你缺了德留下这么个祸害,不过还好懂得封起来。   施荫不能再留了,要赶回家上任了,他不想瑶儿再因为赶路而生病。让她和五叔一起回来。瑶儿不同意,要和施荫一起回来。瑶儿倍加珍惜当前在一起的日子,回到候府后,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没有了。   饯别宴时施霭茨拿出一本书给施荫,是讲冤案的判定标准的。那是本应该传给候爷的。因上一辈的恩怨,施霭荃没能到手,这也彻底的表明长辈们认可施荫作为候爷的继承者。施霭茨已经基本认定施荫将来的族长地位,施荫和瑶儿并不知情。施荫也和施霭茨达成当家主母的共识,施荫将令牌给瑶儿时,会传信通知施霭茨,再由施霭茨向全族通报。   沈志和乐旎依然住在思园,瑶儿把乐旎介绍给三叔公,还将这两天的研究的痛风心得交给了乐旎。瑶儿把叶子惍留下,帮忙教熟做奶制品的方法。并让她暗中观察学习的十人中谁可以做管事,对叶子惍来说小事一桩。瑶儿还是有顾忌的,没让她直接任命,而是报到瑶儿这里再公布。董金对牛羊皮的处理很感兴趣,花唫则对羊毛感兴趣。施荫和瑶儿商议后,留下了他们。施霭鲮一时还走不了,手上有些事要交待出去。于是施荫就拜托施霭鲮,和董金他们一起回京城,施霭鲮应了。瑶儿让叶子惍直接将施霭鲮放到庄子上,叶子惍应了。   第六十一章 往事   小家伙们白天进山,晚上回思园睡觉。瑶儿难得见到它们,离开的时候,最恋恋不舍的居然是这五个小家伙,也不知道山里有什么吸引着它们。施荫在得知瑶儿将牛皮制成衣服时,灵机一动让施霭茨命人赶制了一套牛皮披风,这不,刚好用上。皮质的衣服挡风的效果那是呱呱叫的。瑶儿和施荫一路快速赶回京城。   当瑶儿和施荫走了五天后,张一和仕萩刚到兴山县,投宿在兴明客栈。他们要在县城里找一位五十出头,叫武瑛的老妇人,经过连续五天的打探,传来消息说在城南好像有那么一位老人。   张一和仕萩一大早,就赶往城南,去见那位老妇人。找到消息里指的那户人家,房屋半旧不新的样子,门口坐着一位老妇正在缝补着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做惯针线活的。张一道:“老人家,问您一下,您是武瑛,武大娘吗?”老妇停下手中的活慢慢抬头:“老妇是,两位公子是谁,找我有何事?”终于找到了,张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仕萩开门见山道:“是有一位前辈是你家小姐武氏倾慕者,无意中得知你家小姐孩子的死另有隐情,你家小姐是因为孩子的死才伤心过度去世。便叫我们来查查你家小姐武氏的孩子当年是怎么死的?”老妇人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滚落,站起身来往屋里走:“老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位找错人了。”有门,张一阴森话语出口:“大娘,你家小姐在时对你可好?她一连十年每年清明都入那位前辈的梦中,说是孩子被人害死,要他出头帮孩子申冤。她说她无意中听鬼差说她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鬼差发现她偷听后就不说了。她从此胸中积压怨气,想知道是谁害了她的孩子,害了她,便每年清明托梦求助。那位前辈原以为是思念她过度,才至入梦。可十年做同样的梦,不禁让他信了梦里的事,开始调查这件事。大娘你可是一直陪伴你家小姐的,总有主仆的情谊,你忍心让你小姐得不到安宁,慢慢成为孤魂野鬼。”武瑛慢了脚步,转过身子泪痕尤在:“她真的说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张一和仕萩都点头。张一没穿道袍,可是唬起人来也不是盖的。   武瑛让两人进了屋子沏了茶,道:“不是老妇不帮她出头喊冤,实在是不知道谁做下的伤天害理的事啊。”张一道:“大娘,你不知道不要紧,你只要把当时的情况实话实说,我们自会去查明白的,前辈说了你一向是真心对你家小姐的。”武瑛问道:“那位是谁?”张一道:“他不让我们说,只说对你家小姐有情。”武瑛见问不出来也就罢了。那件事在她闷在心里也有二三十年了,每每想起都会哀叹小姐的命苦,也动过心思小姐的孩子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可施家势大,连武老爷也这么的不了了之了,她一个奴仆能做什么?何况小姐死后,她就被邵夫人嫁了个外乡的鳏夫,庆幸的是夫君对她很好,可惜已经去世了,现在和自己的儿子生活在一起。   心思沉浸入回忆中,恍若前世的梦中,缓缓道来:“小姐与候府三公子从小青梅竹马,曾互立誓约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可是三公子为了前程还是娶了别人,娶的那天小姐在绣阁上哭断了肠。三个月后三公子上门说了很多的话,哄得小姐答应给他当妾。武家是书香门第,武老爷对武小姐疼若珠宝,自然不会答应。小姐以死相逼,老爷才点的头。   当妾自然有许多的委屈,好在三公子对小姐很好,夫人明着也不为难小姐。除了每月逢十的日子是在夫人那里,其余的时候都在小姐这边。没过多久小姐就有了孩子,这时夫人也传出喜讯,两人的产期也很近,就差了十天而已。三公子对小姐的孩子很重视,天天过来看望。小姐对妾的身份总有些介怀,孩子的到来冲淡了小姐愁绪,大家都盼望着小主子的到来。   十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夫人先有了生产的迹象,可是生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生出来。小姐心慈给佛祖上香保佑夫人母子平安,上完香,小姐的羊水也破了要生了,丫头仆妇一阵忙乱。将小姐扶到房间,找来产婆。产婆是夫人预先找好备用的。产婆给小姐接生时,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丫头妈妈忙成一团,老妇也被派去催热水,房中就剩下产婆了。等我再回到房间,看到一个没有呼吸的男孩,产婆说在肚子里就死了,小姐当时就晕过去了。这时夫人终于也生出来,是个健康的男孩。   从此以后小姐郁郁寡欢,抱着孩子从没有穿过的衣服一坐就是一天,三公子也是天天过来怎么劝解都没用。三公子后来没办法了,把夫人的孩子偷偷的抱过来,给小姐看。说来也很奇怪,那孩子从生下来就没有笑过,可是那天对着小姐笑了。小姐也高兴了点,不过孩子抱走,小姐还是呆呆的样子。慢慢的整个候府都在传说,小姐的孩子一死夫人就生了,那孩子是小姐孩子的转世。不然见到亲妈都不笑,见了一个妾氏就笑的那么开心。越传越真,不过真的很奇怪,老妇也见过那个孩子和夫人在一起时,不哭不笑,小脸绷的紧紧的好像很害怕夫人。   小姐终有一天也听到了流言,从听到谣言开始小姐开始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大夫开了方子也没用。小姐常常自言自语,说‘你也不要有个当妾的娘对吗?’谁劝也没用。三公子很火大,处罚几个传话的奴仆,严令谁再说这话,就全家入牢。只是已经晚了,那话深深的扎紧小姐得心里。过了两个月,小姐就走了。老妇常常在想,如若那天不离开产房帮着或许孩子就不会死了,孩子不死小姐也不会死。”武瑛老脸上有着深深的懊悔。   仕萩问道:“武老爷,就没过问。”武瑛叹气道:“问了,可是产婆坚持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的确大家都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那还能说什么?再说小姐是候府的妾,死的是候府的公子,三公子觉得是天意,谁还能多嘴说什么吗?三公子主动对武老爷说会为小姐守身三年,武老爷见三公子那样,也就不问了。”张一和仕萩知道,武瑛把发生的事都说了,不过没说全。但他们本来就不在乎武氏的生死,就想明白邵夫人为什么那么对待施荫,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给武瑛二锭银子,让她不要和别人说起他们来过的事,事要慢慢的查还不能被其他的人知道,否则让人掩盖了踪迹查不出真相岂不是害了她家小姐。唬的武瑛一楞一楞的,发誓死都不会告诉别人来过的事。两人告别了她回到客栈。   既然来了兴山县,自然要去金家酒楼吃饭视察。路上仕萩和张一大赞发消息的人,那人是施荫的人,收集情报的能力一流。来到酒楼的二楼,没有表明身份,象普通的食客那样点菜吃饭。谢掌柜走了,关鏊正在面试前来应聘掌柜的人,整个酒楼闹哄哄的。仕萩抓过伙计:“出什么事了?”那伙计不认识仕萩,但很热情从谢掌柜为什么被辞退开始说起一直说到现在,末了还加了一句:“客官,兴山县的人都说我们酒楼的小姐有三只眼,能看到人家看不到的开了天眼的,不然就凭着那点碎末就能知道那是毒药?对了客官,您是路过啊?还是访友啊?在兴山县呆几天啊。”仕萩和张一笑了,没有回答店小二,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个打探消息的好苗子。   这时酒楼的木头梯子发出,快速响亮的脚声。二楼的客人都想知道是谁发出这样的声音,不约而同看着楼梯口,只见头上钗支摇曳,罗裙飘摆,居然是个女的,大家的下巴掉了。张一和仕萩一看是风风火火叶子惍,后面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壮汉和花唫。叶子惍也没看别的地方,一见店小二大咧咧的道:“把关鏊给姑奶奶叫出来。”张一也不避讳的用平常的声音道:“金家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野,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店里的客人都听到了,凑着热闹说,是啊,好野的女孩。花唫的脸在听到这话时就红了,叶子惍怒目向声音发来的方向看去。一见是那两人不生气,在小二还摸不着头的时候噌,噌,噌走了过去,还是大咧咧的道:“那就不要嫁好了,反正小姐也不在乎多养我一个。”花唫也走上前给两人行礼,张一没穿道袍,大家就叫他张叔。店里的客人见他们都认识,不禁觉得看不到热闹了。关鏊正好面试完最后的一个人,听见叶子惍的声音也走了出来,笑道:“张叔多虑了,吕哥大概不会怕的。”仕萩也开心了:“哦,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上报,要罚。”叶子惍在怎么样,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被关鏊冷不丁的把事情公开,也红了脸娇嗔道:“少爷别听他胡说,他才是看上了安县的一个姑娘还没告诉少爷吧。”仕萩和张一都知道她难为情了,便不再说了。叶子惍把董金介绍给大家,一阵寒暄后。   第六十二章 钱   金家的主仆之分向来不明显,张一招呼他们都坐下来。董金不敢和主子的哥哥一起坐,被叶子惍强按下坐好,大家看得直抽抽,果然有瑶儿的风范啊。仕萩看了关鏊一眼满是了然:“说吧,受了什么罚?”关鏊把事说了,最开心的是叶子惍。关鏊见叶子惍那么开心,就很不开心道:“叶子,别太幸灾乐祸了,小心报应。”花唫也多少了解一点叶子惍道:“她在高兴,今年过年不用拿菜刀了。”张一和仕萩大笑,随即又黯然了。估计瑶儿在罚的时候也忘了,她已经出嫁了今年的年不会在安县过了,无论如何也吃不到关鏊的手艺。金家的三人不明所以的互看,怎么了?董金听出来了,他和这两个姑娘的关系还不错,便笑道:“姑娘,不管如何,今年都在候府过年,不会让姑娘下厨的。”那三人这才明白,仕萩和张一的神情为什么那么的落寞。   仕萩见大家情绪都低落了,换了个话题:“招掌柜的事怎样了?”关鏊摇头:“施家有了大动静,好的都在等着,来的没有看的上的。”仕萩道:“别招外面的人了,让管鹰鸽的温倜当吧,他不错。”关鏊叫人把他找来。温倜是个豪爽的汉子,对情报有着与生俱来的直觉。他从没有做过掌柜,想推辞,张一给了他一个暗示要他接下来,他明白了肯定还有其他事让他做就同意了。   酒楼的事结束了,关鏊想起叶子惍也是大忙人便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的,你的事都忙完了?”叶子惍想起来的目的,和花唫一起拿出一个篮子:“这是我们做的,尝尝。”是奶豆腐,张一和仕萩都在滇州待过吃过。让关鏊给伙计都发了一些。等忙完了便说:“是要回京了,来给你道个别,知道你还要忙上一阵子的。”仕萩问道:“什么时候走?”叶子惍道:“后天”“好,后天我们和你们一起走,回京要经过兴明客栈,到了进来说一声一起回京。”叶子惍应了。大家痛快地吃完,叶子惍三人回了施家。   仕萩和张一,关鏊,温倜在账房里说话。张一不待温倜说出拒绝的话:“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是在酒楼里能探听到更多的信息不是吗?这里毕竟是施家的族地,出了任何事首当其冲受影响的还是候府不是吗?作为世子的他,推卸得了身上的责任吗?”温倜承认张一说的都对,他的想了一下把他的顾虑说了:“可是我是施荫的人,接触到金家的事行吗?”仕萩笑了:“先不说我妹妹是施荫的老婆,两家人是亲家。再说金家酒楼又不作奸犯科,又不包藏祸心有什么怕你知道的?”温倜知道是自己小心眼,二话不说就接下了。仕萩又交代关鏊对温倜多教一点,关鏊应了。张一要温倜对那个接待他们的伙计多留心,说不定是个好帮手,温倜应了。   到了回京的日子,结算好了房前钱,等着施霭鲮和叶子惍的到来。相互认识后,施霭鲮对这个不愿做官的状元郎十分好奇。仕萩有些疑问:“前辈怎么知道我就是状元郎的?”介绍时叶子惍只说仕萩是瑶儿的哥哥,金家酒楼的少爷而已。施霭鲮笑了:“金仕萩这个名字,可是传遍大江南北的。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还有你和瑶儿一样喊我五叔即可,我也倚老卖老喊你仕萩可使得?”仕萩连连应了。仕萩和张一笑了,难怪瑶儿肯为施家出力,他们和候府的确不一样,对瑶儿的处境也放下了心。一路顺风顺水向京城回来。   瑶儿这趟施家之行,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和施家夫人们拉近关系。一是时间不够,杂事太多;二是身体不行,应付那些人很费体力,病刚好的瑶儿被施荫强制休息,不许应对那么复杂的事。唯一有接触的就是族长的夫人,因为荟娘和荟涛的关系亲近了一点。到了京城,时间比预计早了两天到达,瑶儿说想进庄休息两天再回候府。施荫想到,回了候府瑶儿也许休息的不会那么好,就同意了。两人谁也没有惊动,悄悄地在庄子上留了两天。   先到候府的后门,把小家伙们放进去后,绕道来到前门。项大嘴一见施荫和瑶儿连忙行礼,请了进去。施荫和瑶儿问了施霭荃的去向,得知施霭荃在邵苘的园子里。两人来到漠园,没有宁园大,但比宁园精致很多。园里的桂花树发出阵阵飘香,一串串的一串红散落在漠园的四处。靠近屋子的地方种着“开了原无雁,看来不是花。若为黄更紫,乃借叶为葩。”(建兰《雁来红》诗)的雁来红。邵苘有一个至今未出嫁的陪嫁丫头砗磲(chequ)妈妈,六个大丫头分别是玛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麝香。见到施荫和瑶儿,玛瑙进去通报候爷夫,得到许可后水晶带着他们进入房间。瑶儿第一次进入邵苘的房间,先见到六盆翠绿的韦陀花供奉在佛堂。佛堂不是应该在不被打饶的偏房里面吗?这怎么会设置在人人必经的房间里?所有的人要先经过佛堂才能到达邵苘的居室,怪事。   施霭荃坐着,邵苘站着神色淡漠听夫君说话。施霭荃象命令下属那般,要邵苘给芜园里的五姨娘添两个丫头,要邵苘好好管教施棼不要欺负庶妹,邵苘眼皮都没抬的应了。见瑶儿和施荫来了,便渐渐的住了嘴。施荫和瑶儿给他俩见了礼。   施霭荃问道:“事情顺利吗?入了族谱没?”施荫恭谨回道:“事情一切顺利,孩儿夫妇都入了族谱。”珊瑚拿来坐垫,邵苘坐了下来,施荫和瑶儿站在邵苘刚刚站的地方。琥珀给邵苘送上了茶,邵夫人拿起茶盅,掀起盖子吹着气,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茶盅道:“都带了些什么东西过去的?银钱还有多余?”不会吧,一千两还会有剩下,没有不够就不错了?施荫有些尴尬。瑶儿想着反正自己也喜欢施家的族人,就当那些都是自己夫妇出的,不想承候爷的情,也免了施荫的为难,笑回道:“夫人,礼物是从慈医院拿了几颗补药,我回娘家拿了几坛补酒,这一千两银子没动过。等下就让下人交还账房。”施霭荃说话了:“胡闹,怎么可以用慈医院和你娘家的东西?把钱给你娘家送回去。”这算不算是要做荡妇又要立贞节牌坊。你做荡妇,谁都管不着,可是那座牌坊别妄想架在我头上,瑶儿默默想着。随即露出微笑:“候爷,慈医院的药每一粒都要万两银子,况且毒仙师叔疼爱相公,一下就拿了十粒。媳妇娘家的酒比起药丸来是不值几个钱,可要买五千两一坛,这次一共拿走了六坛,三万两。加在一起一共十三万,候爷这也给钱没有只给一半的道理啊!”施荫是个聪明的连忙接话:“父亲、母亲这次全靠这些东西,族里才那么好说话,事情才办的那么快。”   施霭荃已经说不出话来,脸成了猪肝色。邵苘在瑶儿细数花费时,神色没变,慈医院的药万两一颗这还是说的过去的,可一坛酒就要五千说什么都不会相信,抬起了眼不屑道:“哪家的酒要那么贵。”施荫道:“金家酒楼的补酒,一直是那个价。”施霭荃疑道:“金家酒楼?”瑶儿作惊奇的样子:“候爷,不知道吗?家父是金家酒楼的东家。”施霭荃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邵夫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聘礼会被嫌弃。也明白了这个媳妇门第不高,可是家里也是个富裕的,也就不再奇怪嫁妆了。可是那些嫁妆和金家的财力比起来也是不足的,怕在家也是个不受宠的。邵苘肚里暗暗揣测着瑶儿的事,好给自己已安慰。施霭荃看着绍苘,明白这事只能这么办了,一下只要拿出十三万来,那几乎不太可能。施荫和瑶儿见他们问完了,就告退出来了。施霭荃也一起出来去了芜园。   邵苘愤恨了,她失算了。她想看到瑶儿为钱给她低头,那似乎不太可能了。一人跪在佛堂上,想着怎样才能把瑶儿压服。   施荫和瑶儿,没事人般回到宁园。回去后,就让董银把钱还到了账房,账房见了,大呼不可思议,进候府也有十几年了,从来也没见过银子支出去后还有回来的,肚里笑骂,世子是个傻的。   第六十三章 请安   宁园,见主子们回来,自有一番高兴的。苏妈妈絮絮叨叨的向瑶儿说着走后的一些事,瑶儿见无人来捣乱和挑刺倒是舒心不少。瑶儿自然明白来到宁园的伺候他们的人,都是各个管事不要的,就问:“可有偷懒耍滑的?”苏妈妈笑了:“自然有的,本还担心小姐会给人蒙骗过去,没想到是个有心眼的。”瑶儿笑道:“这几年的走南闯北也不是白做的。说吧哪几个,我心中也有点低。”苏妈妈笑道:“不多,目前就二个,厨房的李妈妈经常偷吃,还有就是种地的洪妈妈经常偷懒。你们不在,嚷出来也没办法发落,我就只看在眼里。”瑶儿问道:“按照候府的规矩要怎么罚?”瑶儿想到规矩,突然想到,邵夫人给她布置的任务,天哪忘了个干净。苏妈妈回道:“不是很清楚,所以也没敢动。”算了,事已至此,等打发了苏妈妈再说吧。瑶儿起来,把那本《候府家规》拿出来。和苏妈妈一起翻看,只看了两页,苏妈妈就说:“小姐,这书不对啊。按照这上面写的,偷吃东西就要被打死,这象滥用私刑了。若真的那么做了,会被人告到衙门的。”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懂傻大姐呢。瑶儿翻出《女则》,书上说得则是《女诫》的内容。《女则》是品论知名妇人的功过,用以警示后人。《女诫》是将男尊女卑、为妇、为媳之道说的淋漓尽致。苏妈妈看过后笑道:“《女诫》那书被惠祖帝废除了。大户人家教导女子时却还会以此教导,但又不敢公开违抗,各家要么口耳相传让女子们一字一句的背诵,要么换上《女则》的封皮,让女子们自己拜读。”瑶儿也笑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瑶儿不许苏妈妈声张,她连施荫都没有告诉。   晚上,施荫和瑶儿腻在一起。施荫略带着歉意道:“瑶儿,去族地之前他们没问过礼物的事,没想到回来后居然还希望多剩下点银子。这次要你破费了,那一千两……”施荫很明白,那肯定动用了嫁妆。瑶儿的玉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这么说,你我本夫妻,不用分得那么清的。再说等族里的生意做起来,你还怕没钱吗?”施荫将瑶儿的手拉下,在手中把玩道:“以后,等有了进项都归你管,可好?”瑶儿把手从施荫的魔爪之下抽出,做叉腰状:“当然,不然你还想干吗?留着钱娶小老婆吗?”施荫被这样子的瑶儿冲淡了些许的愁绪笑道:“哪敢,不怕家里的母老虎吗?”瑶儿攥起粉拳捶向施荫的胸口,口里撒娇着:“我有那么凶吗?叫你坏,叫你坏……”施荫笑着搂过瑶儿,真是老婆在手,万事不愁。   翌日,施荫要去刑部,第一天回去正式任职,大清早宁园忙上了。送走施荫和董银,苏妈妈陪着瑶儿来到厅堂给邵苘请安。瑶儿一袭墨绿色荷花丝绸对襟,头上挽着妇人髻插着施荫送的钗,腕上是天珠手链。清新的样貌不同于奉茶的那天,今天要去邵苘的漠园请安。   水晶通报邵夫人道:“大少奶奶来了。”引着瑶儿和跟随的苏妈妈走过佛堂,来到居室,昨天忙着应对候爷,没有好好看看。今天瑶儿细细打量起来,东上摆着几张太师椅,后面一张软塌,看来这里是邵夫人处理日常事务之所。除了五姨娘外,其他的几个姨娘在太师椅上坐成了一排。小一辈中除了瑶儿谁也没到,施祥、施岭、施梦、都要去学堂也都不用请安。瑶儿俯身一礼并恭谨道:“给夫人请安。”邵夫人不说让她坐下,瑶儿也就那样站在居屋的中间。瑶儿在想还好自己的体力还好,站的住,可是这样的罚站要到什么时候。这样罚站莫不是昨天的事刺激她了,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吧,你们自己还没弄清楚女方的家世就娶了,我还等着你们不同意呢,瑶儿无聊的想着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施祥的妻子马茧玲也到了,给邵夫人行过礼后。邵夫人象是才看到瑶儿般,让她和马茧玲都坐下了。五姨娘来了,踏进屋子便热络的笑道:“看来,我们都来早了。”马茧玲一本正经道:“五姨娘这话费解,都已经是这个时辰,怎么能说早呢?”瑶儿环顾一圈,心里有了底,五姨娘摆明是说施棼来迟了呗。这位二少奶奶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瑶儿和其他几位姨娘,眼观鼻,鼻观口,坐着。瑶儿还是用余光扫视了绍苘和马茧玲,绍苘面无表情,马茧玲一脸的认真。五姨娘的眼神放到瑶儿身上,见瑶儿不唯所动,嘴角一歪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坐下了。邵夫人不见施鸾便问道:“施鸾呢?怎么不见她来,这都什么时辰了规矩都没了?”明显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不见施棼来啊。众人都像遗忘了施棼,并没有接话。五姨娘冷道:“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被人一吓就病了。昨天得了候爷的话,这几天都要在园子里养病。”瑶儿想起昨天候爷要邵夫人管教施棼,只不知施鸾是装的还是真吓得。邵夫人也不是吃素的邹眉:“这么这弱不禁风的,看来平时的身子没调养好。砗磲,待会你亲自去库房拿支人参,蒸好亲自送去,看着她吃下。每天一支,先吃个十天吧。在家静心调养三个月吧。”狠,这个月份连吃十天的人参,不死也得脱成皮了,还要关在家里三个月,还处处打着为你好的幌子。五姨娘不再掩饰那要吃人的目光了,狠毒的看着邵夫人。   邵夫人就像没看到一般,记起瑶儿来:“施荫媳妇,让你背得《女则》和《候府家规》背得如何了?”瑶儿哀叹,就知道您老忘不了,不会放过我,掂量了一下:“夫人给的那两本书想必是拿错了吧。媳妇粗粗翻了一下,《女则》是被封禁的《女诫》,想来堂堂候府不会如此犯禁忌吧。”绍苘眼皮一跳,忘了这是个乡野村妇,岂会知道这书是大户人家的教女至宝。可现在又不能明说,这书毕竟是惠祖帝封禁的,嚷出去了候府也吃不了兜着走。绍夫人握紧了杯子:“《候府家规》呢,可背得出。”瑶儿作惶恐状:“夫人,那书更不对了,条条家规尽比律法更严。媳妇不信候府是如此的严厉、且对下人如此的刻薄。有碍候府的声望,故不敢背诵。”说着呈上两本书,绍苘拿过家规那本,翻到第一页,就明白了。这本是候府老规矩,早在二百年前就被施家的先人废了。可这原来的那本还留着,说是有个念想。绍苘给家规,并不十分愿意,读家规意味着以后要接管候府。那天当着施霭荃的面不能只拿《女则》吧,不情不愿的拿了这个出来。自己一向疼爱施棼,在她面前嘀咕了几句,施棼帮忙换了。这个女儿总算是有点用了,可是这样就不能罚她了,也罢,先对付那个妖精和妖精的女儿,收拾了她们,再来收拾她。绍苘默默的想着主意,开口道:“那就罢了。你和施荫还在新婚,免得人家说候府刻薄媳妇,往后不必日日过来请安。你的小园子里的事多,我就不留你了。”瑶儿向邵夫人行礼退下,到这个时候依然未见施棼,不过这与瑶儿无关。   瑶儿带着苏妈妈回到宁园,到了卧房,瑶儿歪歪扭扭的坐下:“好累。”苏妈妈这是第一次看见,邵夫人对瑶儿有些担忧:“小姐,这样好吗?家规是每个当家主母必会的东西,邵夫人收回错的,应该给你对的才是。”瑶儿笑了:“当家主母,那多烦?我不要。”瑶儿把到施家族地里的事都说了。苏妈妈眼里含泪,真心为瑶儿高兴:“这样就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了。”瑶儿轻笑。   下午,施荫回来,带瑶儿去了慈医院的药铺。路上,瑶儿便和施荫把早上的事都说了。施荫才想起,那两本书,愧疚对瑶儿道:“我忘了,我昨天就该和父母亲说,路上你生病的事。”他有这份心,瑶儿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摇头道:“母亲不会接受这个解释的,在她看来这就是推托之辞。你看这不是很好吗?我以后又不用日日请安了。”施荫笑了:“那么也就是说,晚上可以认由折腾了?”色魔,瑶儿满头黑线。   慈医院开张在即,毒仙让他们细细看看,还有什么要做的。瑶儿想了一下道:“师叔,您是想在短时间里就把药卖掉?还是无所谓什么时候卖掉呢?”小邱笑道:“鬼丫头,说吧。”毒仙和施荫也笑看瑶儿,瑶儿笑道:“开张前三日,找人给皇帝、皇后、太后进贡一粒药丸就好。不过开了这个头,每年都要进贡一粒。”小邱道:“我们没你那么小气,每年三颗问题不大。”毒仙给慈医院的所有的人都去了信,言明十月初二开张。   第六十四章 吃不安稳的饭   施荫把在施家的事都说了,毒仙高兴不已,小邱也为瑶儿开心。可是施家的羊肝丸、羊胆丸、羊脂膏这是要长期留人的,毒仙和小邱并不想长期在京城里。瑶儿眼珠一转,施荫就问:“想到什么了?”瑶儿轻笑:“姐夫的药童,咱们算计一下?”可怜的王灏,离了这么远了还有人算计他。毒仙问道:“妥吗?”瑶儿笑道:“他有很多的药童,叫来帮忙一下又不会怎样,大不了帮他提高一点医术好了。”施荫犹疑道:“那么远,不好吧。”瑶儿欢快道:“有什么不好?反正他一定会被大师兄抓差,去验药和监督制药的过程的,再多这一件也没什么吧?”施荫不相信道:“不会吧,不是说好慈医院的验收吗?”瑶儿道:“要不要打赌?等他们来开业典礼就知道了。”施荫笑了:“好啊。”请了小邱和毒仙见证,瑶儿赌赢,施荫对王灏开口要人。施荫赌赢,瑶儿开口要人。看来看去最无辜的是王灏。   小邱想吃火锅了,四人向金家酒楼出发。瑶儿到了才知道,张一和仕萩去了兴山县。小邱对吕鋆说,想吃爆炒肥肠了,吕鋆看向瑶儿。瑶儿对天翻了个白眼,让他去准备肥肠,好了以后叫她,她去做。毒仙笑了说:“跟着你们,经常能翻着花样吃菜,挺惬意的。”大家都笑了。吕鋆也馋了,不仅有肥肠,还有洗好的青蛙,超大的量。瑶儿明白自己这几年都没有好好的下厨,这次还是施荫第一次吃到瑶儿的这两种菜肴。   瑶儿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酒楼的三楼‘梅’包厢里来了一位贵客。瑶儿做好让跑堂的先把菜送上去,自己则去清理双手。瑶儿走上楼,发现那个跑堂的被人拦住了道:“还不快点送过去,在这里干嘛?”那边拦着跑堂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地位的下人。跑堂的见瑶儿那么说便道:“小姐,他们说要这菜,我和他们说了,这菜不买,他们就不让我走了。”这时门里又出来了一个人:“杂家倒是要看看,酒楼里还有不买的菜。”细声细气的语调,顿时瑶儿祈求上苍,千万别是那两尊大佛。抬眼看去,瑶儿欲哭无泪道:“欧公公,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下,我好派人专门伺候着。”欧公公一见她笑了:“是金姑娘啊,怎么楼里还有不卖的菜。”瑶儿陪着笑:“欧公公那菜的确不卖,如果您老有兴致的话不如一起吧。”欧公公也笑了:“杂家做不了这个主,你等会,杂家去问过主子再说。”瑶儿挥手,找来一个伙计:“去告诉吕掌柜,‘竹’包厢所有的菜全部撤掉,重新上最好的最贵的药膳。”吕鋆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做了,自己匆匆跑来找瑶儿。欧公公出来了笑道:“主子说,客随主便。”吕鋆也到了梅包厢的门口。瑶儿道:“吕鋆见过欧公公,以后只要是欧公公带来的人,都记在你主子的帐上,明白了。”吕鋆点头称是,欧公公笑道:“他主子不在,回来就不认帐了,到时全算你头上。”瑶儿也笑了:“公公,总不能让我这个妇道人家担当吧。吕鋆,你去把上次我要他们做的十个小火锅拿上来,按大锅配料。所有的菜按人数划分成小盘的。”吕鋆马上吩咐人做了。   和欧公公一起把皇上请进竹包厢。上完菜,把人赶出去后,瑶儿拉着众人要给他跪拜礼。皇上笑免了:“大家不必拘束,原来是怎样,现在还一样。大家也不用就称呼我鬲公子好了。”大家告了谢,自然不会称呼公子的。瑶儿对皇上介绍起众人来。皇上的侍卫,一听都是慈医院的人,心安不少。瑶儿出了包厢门,在门口喊了吕鋆,悄声告诉他里面那位是谁,要他什么都上最好的。酒则上米酒,不醉人的那种。把菜按人头直接分开,免得和皇上一个碗里吃东西。在门口摆上一个桌子,待会把侍卫都赶出来吃喝。把三楼封了,免得有不开眼的打扰。吕鋆在京城里,见过不少的达官贵人,这次的这位让他有点懵。吕鋆应了,谨慎的去办事了。   瑶儿请示过皇上,让侍卫在门口一边吃一边守卫,皇上应了。侍卫们很是感激,看吃可不容易,而且把三楼封了,减免了他们的工作,个个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把瑶儿做的菜,按人头分好,把小火锅架起来。皇上看到,并不用和众人吃一个碗里的东西,轻松起来。一个人吃火锅有点冷清,这样是最好的。   瑶儿见菜来了,招呼着大家一起吃,自己对着小火锅,想吃什么就涮什么,别有情趣。皇上在欧公公的帮助下开始吃了起来,瑶儿也给欧公公准备了一份。在皇上的首肯下,也能偷空吃两口。瑶儿一皇上开吃,也大块朵颐起来。其余的人本有些拘谨,看见他们吃得欢,也不管了,开吃。皇上还从没有和大家一起吃,别人还能吃的那么香的,觉得这火锅吃起来更有滋味了。   七成饱了,皇上开始问话了:“这菜怎么就不卖了?”瑶儿笑道:“那是妾身下的厨,招待长辈的。”皇上对着施荫大笑:“你可娶到宝了,皇兄现在还不高兴呢。”施荫称是,瑶儿一脸的不以为然。毒仙和小邱想敬献补药,瑶儿使了眼色拦住。这边说笑着,凑趣着。   吕鋆看着眼前一群人,解释说,三楼没有房间了,请他们要么在楼下要么去别家店。说来也巧,今天施祥被同窗说他小气而激怒,带了同窗前来吃饭。见吕鋆推说,没有包厢了,原本也没什么,可是有那么一两个人酸溜溜的说,施祥走了狗屎运,这么早来,居然已经没位子。施祥这下不干了,要请楼上的人换地方。吕鋆陪着笑脸,连声的说不行,抱歉。   天下就有那么不开眼的,施祥趁着吕鋆不注意,就往楼上冲。侍卫知道自己身上的事,火锅一上来,就狼吞虎咽把自己喂饱,这时正在闲磕牙呢。看见有人上来,侍卫就出来阻挡,说着和吕鋆一样的话。施祥哪里肯听嚷嚷起来:“别拦着小爷,小爷都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再拦着小爷,小爷派人把你们都打死。”话语声传进了包厢里,大家都听到了。瑶儿站起身来,大家都以为她要出去处理这事,连施荫都把靠门的位子让了出来。却见瑶儿向皇上走去,恭恭敬敬行礼对皇上道:“皇上,您可吃好了,吃得可满意?”皇上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但礼貌的笑道:“不错,还算满意。”瑶儿接着笑道:“皇上,这门外的事能麻烦您抬手给治治这事吗?就当是请您吃饭的谢礼。”欧公公筷子掉地上了,小邱和施荫觉得脸红了,毒仙眼前飘过沈妙春的影子。皇上愕然后大笑:“爷爷说过,别妄想从你那里占到便宜。看来还是有道理的。”瑶儿暗骂,那个该死的李超,不说点好的。   瑶儿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时,皇上松了口:“可以,不过不能泄漏朕的行踪。”瑶儿眼珠一转笑道:“那就要劳烦欧公公了。”欧公公的眯糊眼,散发着好奇。瑶儿道:“把硬闯上来的人,都拿住了,把他们家的大人都请来。等他们家里的大人来领人的时候,都由欧公公接待。欧公公什么也不用说,不让他们见到龙颜即可。”皇上思索了半日:“你能确定来的都是官家的人。”瑶儿笑了:“金家酒楼的消费不低,能出的起钱,又敢为所欲为的一定是官家子弟。”施荫帮衬道:“皇上,等拿了人,一问便知。”皇上对欧公公示意。   欧公公走出包厢,对着侍卫道:“有多少人,先放进来。”对侍卫统领使了眼色,侍卫们都明白,还有后续。让开道,让他们上来,施祥嘴里依旧嚷嚷着:“怎样还是怕了吧。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侍卫平时也是横行乡里的,听到这种说词,觉得这人就是个笑话。鱼贯上来了七个脸上带着笑意的约十五岁到二十几岁不等一群学生。看着他们的打扮,欧公公暗叹让瑶儿说着了,喝道:“拿下。”六人被侍卫都点了穴,其中一人闪开了,不过也就比他的同伴多支撑了三招,在侍卫的围攻下,束手就擒。跟着的下人,纷纷上来。欧公公便问:“都是哪个府里的,一一上报。也许你家少爷还有活路。”见欧公公这么说,纷纷喊叫道:“忠候府”“武候府”“德候府”“礼部张大人府上”“吏部路大人府”“文候府”“丞相府”。   瑶儿笑的异常的欢快:“怎样?”施荫一听忠候府就笑不出来了,皇上在听到丞相府,也没了笑容。欧公公按说好的办,请各家大人都来把自家的子弟领回去,这时那七个不开眼的人才知道怕。当然不是怕他们,而是即将来领人的家里长辈。   第六十五章 领人   皇上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泄露了,更重要的是那些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应该好好受到教训,否则受苦的就是老百姓了。施荫不安的看着瑶儿,瑶儿悄悄安慰道:“没事的,不过领回家管教一顿而已,这样长了记性就不会闯更大的祸了。”毒仙也道:“是啊,放宽心,你不可能左右皇上的决定的。”施荫明白,师父是教他,万一被家里知道他也在场后,给家里的说词,朝师父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瑶儿明白这事闹不大的,几家来不过就是给欧公公赔个礼,提心吊胆一阵子而已。施祥的目中无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依不饶的口中还嚷:“等小爷的爹爹来了,要你们好看。给爷等着,小爷定要你家主子给爷道歉。”皇上的脸色发青。施荫赶忙跪下给皇上赔礼:“舍弟,年幼无知。请皇上息怒。”皇上‘哼’了一声,看着脸色怪异的瑶儿。瑶儿接触到皇上的询问的眼光,憋不住笑了出来,笑到七倒八歪。施荫也不顾皇上在眼前了,赶紧扶着瑶儿,怕她摔倒。大家被瑶儿弄的莫明其妙,瑶儿稍顿笑道:“原来,这就叫做有眼不识泰山。”小邱斜了她一眼:“这也值得你笑成这样?”瑶儿道:“这倒没什么,不过我想起一个笑话。以前有个穷书生,想发歪门邪道之财。书生记得读书时读过螳螂捕蝉故事,那螳螂藏在树叶后,一举成功。于是他去找荫蔽螳螂的树叶。他真的发现一片螳螂藏于后的树叶,连忙摘下来,却不小心滑了手,那片树叶掉在一堆落叶当中了。书生将所有树叶装进箩筐之中,带回家一片片住自己眼睛做试验,并问妻子:“你看得见我吗?”开始时妻子如实回答看得见,但是这穷书生不厌其烦地拿一箩筐树叶试验,妻子不耐烦了烦躁道:“这片叶子荫蔽住你了,我看不见了。”穷书生如获至宝,认为这就是那片藏螳螂的神叶。他带着那片树叶,跑到集市上住眼睛便拿商贩的货品。当然,立即被商人将他抓住交了。县令一听案情,早笑得前仰后合,觉得书生蠢钝迂腐到幼稚可笑!骂他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打了一顿板子,把他赶回家去。现在门外的那些人不就拿着各自的父亲当树叶,不识皇上这个泰山吗?而且下场还差不多,拎回去狠揍一顿。”皇上第一个笑了:“想不到,一叶障目,不识泰山的故事,还能这么解的。”毒仙好笑道:“你啊,越来越像你师父了。”小邱有些好笑的对她脑门来了一下。欧公公还在想那个故事和眼前的联系。施荫笑说了一句:“你啊,古古怪怪的。”   皇上问施荫:“听说,候府对你不好?”施荫愣神,不明白皇上从哪里听来的,也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施荫还是那句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瑶儿在肚里暗道,迂。毒仙可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皇上,容禀……”把施荫五岁时候中毒,到施荫回家的经历都说了。最后道:“皇上,好与不好,是是非非总有后人评说。那毒在候府至今没有查到谁做的,凭着候府屡破奇案的本事会有多难。不敢说候爷夫妇有伤子之意,但是疏于照料这点是逃不过去的罪责。”施荫没有阻止师父说出这些来,只因他不能说,可他也不在别人替他说出以往的一些困惑。   皇上见他们说得都是五岁以后的事遂道:“也是因为你小时候太过可怜。三岁时的冬天还不着寒衣,乃至祖父当场发怒破格封你为世子。祖父说时,余怒未消,朕是唯一一次见他发火。”皇上的话让毒仙和施荫震撼不已,世人都道忠候府世子聪颖,不料真相还真让人难堪。只不过是惠祖帝因其可怜,善心大发而已。瑶儿明白,没有惩戒候爷夫妇是因为施荫还小,怕他们把气撒到他的身上,封为世子是想让他们好好待他。瑶儿更疑惑:“为什么啊?三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错。”皇上摇头,双眉紧锁道:“朕想知道的是,候府是不喜孩子呢,还是只对他这样。”瑶儿撇嘴:“皇上安心,候府大概只对相公如此。”大家一阵沉默。   楼梯声响起,武候府的先到的不是候爷而是他家的大公子和三公子。那些人下人哪敢直接找到候爷,找到了大公子高翎帥说了事。各府的公子年满二十岁都进衙门帮忙,也算是有点见识了。高翎帥一听是到金家酒楼,不由分说的去花楼把三公子揪了出来,一起来到酒楼。吕鋆一见高福帥行了礼,高福帥正气不顺,吵吵道:“放人吧?”吕鋆一听笑了:“爷,人不是酒楼扣的,您对我说没用。”高福帥奇道:“不会吧,有人敢在当今状元的酒楼里打诨?”吕鋆笑道:“爷,这是几位小爷硬闯被人包下的三楼才出的事,不怪人家。”高福帥道:“你家小姐来了,在哪请出来一聚。”吕鋆明白,他见到黏黏和糊糊了,不能让小姐出来,楼上还有忠候府的人呢。吕鋆念头一转,走到一边拉过高福帥悄悄:“三楼上的人,就算是王爷来了,也得让三分,毕竟是兄弟。”高福帥才名不是白有的,一听就明白了。王爷的兄弟,还能有谁,皇帝呗。冷汗直冒,幸亏自己来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高福帥低声道:“谢了。”直奔高翎帥而去,商议了一番上楼。   欧公公出来迎客,不认识便问:“来者何人。”高翎帥并不答话,走到自家庶弟面前,抬手就一个耳光。那是个十五岁的娃,一时觉得难堪了,哇哇大哭。高福帥赶紧过来给公公行礼道:“适才经掌柜的解释,明白是舍弟不对,回去还得好好罚他,还请尊驾高抬贵手。”欧公公一看这俩小子上来就这么一出,哼哼两声。进来秉过皇上,皇上示意放了,这是个庶子回去自会有人管教。高福帥和高翎帥谢过侍卫和欧公公,拎着那个闯祸的就走了。   听到高福帥的话语,瑶儿就很明白,吕鋆泄了底,否则哪有那么好说话的。后面来的倒也平顺,依次是“德候府”“礼部张大人府上”“吏部路大人府”“文候府”。那些都是府里的老爷来领的人。本来他们也找的是各家的大公子,到门口的时候,正巧遇到高家的两人。他们都被劝回,让他们请自家的老爷前来,当然也没敢说破身份,只说那几个会武的象是御前侍卫。自然各府的公子都不动了,遣人回家找了老爷过来。各家老爷一见欧公公,哪有不明白的,对着被绑的儿子们就一顿狠揍。欧公公说了几句皇上嘱咐的话,便放了他们。估计回去还得接着打,瑶儿想到这里,扭头问:“师叔,咱药铺了有治跌打损伤的药丸吗?”毒仙马上回到:“没有。”施荫不解的问道:“娘子,你要?”小邱的脸不自觉的开始抽动,瑶儿惋惜的摇头:“可惜啊,那么多被打烂的屁股,不能大赚一笔了。”皇上一愣哈哈大笑。毒仙痛恨道:“别学你师父的小气样子。”施荫看着比在候府欢快的瑶儿不禁莞尔。欧公公也笑了:“金小姐,真是理家好手啊,一会儿就想到了升财之道了。”瑶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欧公公又问:“金小姐开药铺了?”瑶儿摇头:“不是我,是慈医院。”皇上兴致高了:“买些什么药?”毒仙接道:“秉皇上,都是补药,健康体质一年只吃一粒的补药。等小店开张,容我等进献一粒给皇上、太后、皇后。”皇上高兴了:“好、好、好。”施霭荃来领施祥了。   忠候府的下人可不敢乱找人,回府就报到马少奶奶那里。马茧玲哭哭啼啼找到邵夫人那里,邵夫人对施祥那是一个疼爱啊。这还了得,马上找到候爷,候爷一听金家酒楼也没当回事,直接叫人去宁园找施荫小夫妻去。后来才知道,他们去了慈医院的药铺还没回来。施霭荃想等施荫回来再去的,可耐不住不停催促的邵苘和痛哭不已的马茧玲。折腾来折腾去时间过了很久,来晚了,其余的几家都已经到家了,他没得到任何消息,也就不可能像其他几位一样的做戏。施霭荃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晃晃悠悠的上楼来了。   欧公公候着了:“施候爷来了”施霭荃看清来人后,后背凉了,回礼道:“欧公公,怎么在这里?”有了前面那么多故事的铺垫,又不似其他人那般上来就打自家的孩子,欧公公更觉得他不是好人,笑了:“贵公子冲撞的就是我们这无权无势的可怜人,本不该计较的。可是咱们好歹也是奉命办差的,总要找到各位大人说说委屈。”包厢的门有条缝,欧公公很明白皇上看戏的要求,都是站在门口说话,让里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施霭荃来之前好像是在五姨娘那里喝了几口酒,现在一时懵懵懂懂反应不过来了。施祥急道:“爹,那是他们不厚道,不过就用了一个包厢,却把三楼全包了,哪有这样的事?”他见自己的同窗都被挨了打,怕自己也是这个下场,急急分辩。他分辩的很及时,施霭荃回过味来了,赶忙给欧公公赔礼。欧公公笑说:“哪当的起大礼啊?贵公子回去后……”这哪有不明白施霭荃自以为是的道:“一定好好教育。”不挨揍,欧公公有些不服,正想说啥,里面传出一声:“放”。欧公公佛尘一拂:“放开施公子,候爷请吧。”施霭荃规规矩矩行了礼,拉着他就下楼了。欧公公开门一看,施荫跪着呢,顿时叹气道:“世子的心肠真软啊。”明显是施荫求了皇上的。   还有一个丞相府的公子,皇帝的小舅子。瑶儿他们就请退,皇上和丞相的谈话,可不是谁都能听的,皇上明白让他们退了。瑶儿叫过吕鋆,吕鋆叩见了皇上,和瑶儿一起把桌子收拾干净泡上一壶好茶,上了点心。给欧公公也单独泡了茶。外面也早早的收拾好了,上了茶和点心。   皇上问欧公公:“原来,你也会刁难人的。”欧公公明白那是说他对施霭荃的态度,欧公公道:“皇上,天道人心啊。哪有那样的父母,大的就那样对待,小的宠成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真是冤枉施霭荃了,他若是早得到消息,肯定也和其他几位一样做,也许还会更狠,这不是没准备吗?没过多久,丞相来了。总要给点面子他的,一上楼欧公公迎了出来,请进包厢谈话。关严了门,欧公公和侍卫一起喝茶吃点心。   侍卫统领道:“公公,咱们跟着皇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可这么有眼力的店家,还是第一次遇到。给我们上的饭菜都是耐饿的,不是骨头,都是肉,没有鱼,上道。”欧公公笑了:“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买卖?这是天朝第一个不当官的状元开的。”大家恍然大悟,纷纷说到那是个奇人啊。丞相领回自家的闯祸精,皇上也回了宫。路上,皇上对欧公公说,这是在宫外和别人一起吃,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   第六十六章 揍不成的人   施霭荃气呼呼回到家里,他已经想明白了,包厢里坐的是皇上,也就是说施祥冲撞的是皇上。一迭声:“拿家法来,”施福去拿家法,施禄去告诉了邵夫人,那还了得。邵苘急急跑到书房,施霭荃正拿着鞭子,抽打着施祥。施祥的小厮小麦哭着跪着,施福也跪着劝施老爷,施祥已经哭得抽抽嗒嗒的了。邵苘一下就扑在施祥的身上哭道:“老爷,他是我的心头肉啊,你要么就打死我吧,让我们娘俩一块去吧。”马茧玲满脸泪水:“公公,夫君就算有不对的地方,您好好的教导,如若打坏了相公如何是好?”跟着的丫头婆子哭成了一团。   施霭荃不能也不敢将鞭子往邵苘身上招呼,气急发抖:“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女子,你可知道,他闯了什么祸吗?冲撞皇上,难道还不该打吗?”邵苘没有平时的漠然,哭得脸红脖子粗叫道:“那又怎样,你现在把他打死了,皇上就不追究了?你迷恋官位,这是要打死他给皇上表功啊!”施霭荃也生气了:“我官迷?如不是有候府罩他,他早死了。”施祥一听今天包厢里的是皇上,不喊冤了,哭得比刚才更悲了,他的梦。他曾经梦想着,有一天皇帝看到他的才能,欣喜之余废了施荫,让他当世子。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怎不让他心伤。同样心伤还有他的妻子,马茧玲,候爷夫人的梦就葬送在相公的一时冲动之下。马茧玲冲上去,拍打了施祥两下:“皇上是你能冲撞的吗?”“啪”马茧玲的脸上多了红红的五指印,绍苘狂叫道:“他范错了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还敢打他,明天就让他休了你?”马茧玲捂着脸,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施霭荃见闹成这样,也没心思了再管教施祥了,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婢女们搀扶着绍苘,小厮抬着春凳把施祥抬了出来。绍苘让施寿去请大夫给施祥看伤。施寿跑遍了京城有名望的大夫都被几家请走了,施寿没办法,只得请了一个二流的大夫进府。绍苘一见不是原来的大夫,大怒之下罚了施寿二十大板,还不许帮他请大夫。   苏妈妈见他们回来,就说了老爷来找的事,瑶儿和施荫表示知道了。得益于离主院很远,瑶儿他们没有受到影响,也没兴趣知道施祥回来后的事。施荫躺在床上,凝望着妻子熟睡的脸庞,伸手轻轻抚平微皱的眉头,想来是因为不满自己的优柔寡断吧。可那些都是自己的家人,抛不开啊!该怎么办,母亲知道瑶儿的身份,日后肯定会因为今天的事为难她的。瑶儿想必很清楚,回来以后也没有提过,是怕自己为难吧?明天和刑部尚书谈谈,不天天过去了,有案子的时候,遣人来找他就好。这样在家的时间多些,也好保护她。眼皮重了,慢慢进入了梦乡。   麻烦不是你不找,它就不来的。瑶儿极力避免参与候爷的妻妾的事情中,公公的大小老婆打架,作为媳妇的她也没有理由插手不是吗?可有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当苏妈妈来报,五姨娘来看望她时,瑶儿皱着眉道:“她来干嘛?”苏妈妈笑道:“诉苦吧。昨天邵夫人不是将她的女儿禁足了吗?”瑶儿没好气道:“我和她又不熟,托我下水干吗?”瑶儿道:“来者是客,请她在议事偏厅等候,我马上过去。”苏妈妈道:“好。”   瑶儿穿一身蓝布扎染印花的对襟,怀中抱着七石。小家伙昨天不知吃啥了,吃多了,瑶儿帮它揉肚子,开了药让董金的老婆去买了。瑶儿本来把他留着房中的,可它扒着瑶儿的衣服不放,骨碌碌的黑眼珠子一股可怜的样子,瑶儿心软,便把它抱了出来。五姨娘吴依娘,眼睛红肿着,楚楚可怜,慢摇莲步上前,一礼:“给世子夫人见礼。”瑶儿侧身避开:“不敢,姨娘是伺候候爷的人,岂能给我行这么的礼?还不扶姨娘坐下。”五姨娘的贴身丫头感月、吟风急急扶她坐好。瑶儿的手还在轻揉七石的肚皮,人在首位坐下:“五姨娘,这是怎么啦?没有睡好?”瑶儿抬头,哈,那眼泪怎么象自来水似的,说来就来。苏妈妈赶忙让董家的小丫头,去打水来给五姨娘擦脸。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条感月给主子抹泪的丝帕已经可以滴水了。瑶儿不动声色看着婢女伺候五姨娘,手上动作未停,七石发出舒坦的“咯咯”声。   忙活了好久,五姨娘才按捺住夺眶而出的眼泪道:“鸾儿身体本就弱,又被她姐姐威吓至生病。现今砗磲妈妈,又连夜看守,不许别人和鸾儿多说一句话,不许鸾儿离开床一步,可怜的鸾儿比坐牢还要不自在啊。这日子让鸾儿,怎么活?”不见昨日与邵苘,争锋相对挑刺的模样,一副慈母痛儿的表情。装,大家大户里的女人都是爱装的大尾巴狼,瑶儿一脸真诚道:“五姨娘,夫人也是鸾儿好,怕她说话伤神,走路伤身。”老娘上下加一起也得五十多了,不喜欢装不等于不会装,要装一起装。   五姨娘豆大的泪珠象雪球般的滚下来抽泣道:“妾也明白,夫人是为了鸾儿好,可十月的赏菊会鸾儿就出不了门了?”瑶儿不懂了,看着苏妈妈。苏妈妈在瑶儿耳边道,每年十月初八,京城里的赏菊盛会都是太后主持变相的相亲大会。瑶儿沉吟半响叹气道:“五姨娘,夫人的决定作为小辈的我不好干预。反正鸾妹妹还小,明年再参加也不晚啊。”   五姨娘见瑶儿不肯帮忙,一改凄苦样子:“感月,吟风下去。”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李清照的《临江仙》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柳梢梅萼渐分明。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谁怜憔悴更凋零。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瑶儿不喜这种无事偏说三分愁,悲风弄月之人。说到庭院深深,瑶儿曾经莫名的喜欢欧阳修的那首《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苏妈妈有些尴尬,小姐不知在想什么?她们要回避吗?苏妈妈提高了声音:“小姐。”瑶儿看着苏妈妈,一点点的回神,太丢脸了,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瑶儿整整神色:“苏妈妈留下,其余的人退下。”转脸对五姨娘道:“姨娘莫怪,我有任何的事都不瞒苏妈妈的。”五姨娘只得接受这个按排道:“无妨,请容妾身直说。”瑶儿做了请说的示意。   五姨娘傲慢了起来:“世子的俸禄不满百两,只怕你们现在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吧,妾身可以帮忙一二。”   瑶儿没有承认,也不加否认的问道:“为什么姨娘非要参加这次的菊花会?”   这个女人也不是善茬,五姨娘道:“这次宫里早早的传信出来,信义王和第一才子,各候府的公子都会参加。是鸾儿最大的机会,不能错过。”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瑶儿问道:“你要我们如何帮忙?”五姨娘道:“世子和信义王交好,请信义王给张具名请帖,夫人就拦不住了。”   那两人什么时候交好的,自己怎么不知道,瑶儿又道:“姨娘能帮我们什么?”上钩了,五姨娘喜道:“妾身可以让候爷拿出两间店铺给你们贴补家用。”   店铺,瑶儿一喜,面上不露:“要那个做什么?又不能做买卖,又不能买了换钱。”五姨娘以为瑶儿不懂经营之道劝道:“可以租出去收租啊!”   瑶儿嫌弃道:“一旦夫人知道了说要收回,房契又不在我们手中,我们不是白忙一场。而且二间店铺的租钱,也解决不了太大的问题。为此说不得还得罪夫人,不要。”一张请柬其实不值钱,可那张请柬对五姨娘来说意味着女儿的后半世人生,那些个铺子最后也到不了自己的手里,现在不过是吹吹枕边风罢了。   五姨娘道:“三间铺子的契约,换一张请柬如何。”要的就是这个,瑶儿笑道:“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要候爷亲自给世子。在此前我会备好请柬,等房契到手,姨娘就过来拿请柬。”五姨娘见目的达到,轻松起来:“不怕夫人知道后,发火。”瑶儿有素:“怕,不过日子比较的重要。”五姨娘含笑起身告辞,唤过感月和吟风一起回了芜园。   苏妈妈道:“小姐,这请柬可是太后给的,候爷即使和信义王交好,也未必能要来。”瑶儿轻笑:“放心,我压根就没有指望信义王,我让哥哥找皇上要去?”苏妈妈结巴了:“皇……皇上?”瑶儿笑着点头。苏妈妈闭紧了嘴巴,走出去干活了。瑶儿大笑,苏妈妈的表情太有意思了。施家的那些买卖原本是要买些店铺开张的,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第六十七章 治伤   瑶儿一手捧着那本施家的破案秘籍,一手给七石轻抚肚皮。苏妈妈进来了:“小姐,药熬好了。”瑶儿放下书一摸,还烫,道:“放在桌子上吧。”苏妈妈说:“小姐,顾氏求见。”瑶儿问道:“什么事?”苏妈妈说:“好像是为了施寿?”瑶儿道:“请进来吧。”苏妈妈应了。   顾氏一见瑶儿就跪下了:“大少奶奶”。瑶儿不习惯被人跪:“起来说话。”顾氏站起来道:“大少奶奶,求您救救寿管家吧?他快死了。”瑶儿糊涂了:“别急,说慢点,什么事?”顾氏把昨天,施寿挨打的事说了,哭道:“大管家,记恨施寿的娘子连累他挨打,不肯向候爷求情请医。”瑶儿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要替他求情呢?”顾氏道:“当年董家接不开锅,是寿管家帮忙让他们兄弟当了看门的小厮。还请大少奶奶帮忙求求夫人或候爷。”瑶儿看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的顾氏,算了,为了董金和董银也伸伸手吧。瑶儿道:“你出去洗把脸,等一下带我去他家看看。”苏妈妈拿过绢子给顾氏,顾氏退了出去。药凉了,瑶儿喂七石把药喝下,药里加了安神的药剂,瑶儿把想睡的七石放在了藤椅上。   瑶儿拿过自己看诊的一个藤箱,叫过黏黏,放到它的背篓里。和苏妈妈、顾氏一起向施寿家走去。不远,出了后门顺着街走,快到街尾,顾氏说:“到了。”说着,敲了门,‘吱嘎’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十二三的男孩子:“顾姨,这位是?”顾氏道:“大少奶奶来看你爹,还不快点带我们进去。”那孩子连忙请了大家进去,黏黏也跟着进去了园子。   那屋子黑漆漆的,不开窗不通风,还有那么一股子的霉味和腥味。瑶儿道:“把窗开开,这味道把好人都能给薰坏了。”顾氏和那孩子听话的打开窗子,阳光投射进来,屋子里敞亮多了。“苏妈妈,把黏黏背着的藤箱拿进来”瑶儿吩咐道。   苏妈妈把箱子拿进来了,放在一张板凳上,孩子端过来一张椅子放在窗前,让瑶儿坐下。他们都以为,瑶儿要和施寿说说话。瑶儿打开箱子,拿出一个垫子放在施寿的手腕下,开始把脉。顾氏大惊:“使不得,大少奶奶,这可使不得。”施寿有点低热,情况不严重,他昨晚疼了一晚上没睡着,才进入梦乡没多久,因此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打死他也不敢让大少奶奶诊脉。瑶儿不理会道:“有什么使不得的,连王爷我都诊过脉,怎么怕我把他给治没了?”苏妈妈在熊耳县的时候就知道瑶儿会看病,不过施寿是个下人,这总有点不合规矩顾虑道:“小姐,他是下人,您这样。世子会不会说什么?”瑶儿道:“苏妈妈,连乞丐我都诊过脉,这个没什么好避讳的。安静让我诊脉。”顾氏和苏妈妈,都不再说话,那个男孩已经说不出话了,只用惊恐的眼睛看着瑶儿。瑶儿暗想,昨天就说要做点涂棒疮膏之类的,今天就真的要开这类的药,逃都逃不掉。   瑶儿想了一想,开了退热败火汤药,根据这家的条件开了,麻油四两,鸡子黄三个,血余五钱,白蜡五钱,冰片三分,最为简易的棒疮膏。瑶儿看着苏妈妈和顾氏想念着叶子惍她们,身边去抓药的人都没有。只得让顾氏再跑一趟药铺,顾氏拿着药方一开门,结结巴巴道:“大少……奶……奶奶,世……世子……来了。”瑶儿从开着的窗子望出去,笑道:“来就来了,你不用那么慌张。”   施荫回到家没见瑶儿,问了下人和董银一块过来了。董银奇道:“大嫂,你怎么了?”没等顾氏回答,瑶儿冲着窗户喊道:“顾妈妈你先别走,你们两个进来搭把手。”溜达过来的路上,董银把施寿的事说了。施荫一听就明白,瑶儿碍于男女之别,没有查看伤处。施荫快步走向瑶儿,瑶儿笑道:“你们把他的裤子扒了,我还要看伤口。”董银颤抖了,苏妈妈有些站不稳了:“小姐……”施荫心肝也颤了,安抚道:“你先出去,我处理不了你再进来。”瑶儿笑骂道:“小气鬼。”也没违逆他,和苏妈妈一起出来。顾氏见世子没有怪罪她,心安了。瑶儿走到窗子底下,问道:“脱好了没有,好慢。”施荫哭笑不得道:“裤子和肉粘连了,脱不下来。”瑶儿道:“先停不要脱了。”瑶儿从顾氏手上拿过药方,走到屋里,提笔去掉了白蜡,改写了五斤白芨,研磨成浆,一卷白棉纱布,交给董银:“你骑上黏黏,去药店拿着几味药,快去快回。”   施寿被折腾醒了,抬眼看见的施荫,挣扎着起来。瑶儿喝道:“躺下,别折腾你的伤口了。”那男孩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爹,是大少奶奶给您看得病。”把事情向施寿说了。施寿老泪纵横,瑶儿忧闷了,今天这是第三波泪水了。施寿趴在床上道:“世子,大少奶奶,没想到小的家里的做出那样的事后,您们还这样对小的。小的对不起您,对不起您。”施寿边哭,边用头撞着床桅杆。瑶儿没听懂,她忘了钱梅是施寿的老婆了。施荫知道,赶忙按住他:“别动了,一码归一码,你又没做错事,救你是应份的。”施寿觉得,疼了不再动了,泪却有些止不住。   瑶儿和施荫来到园子里,那个男孩有眼色给,两人端来了椅子。瑶儿坐下,见他机灵便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那男孩回道:“我叫施偲,今年十三岁。世子,大少奶奶,我爹怎样了?”瑶儿道:“你爹没事,待会涂上药,再休息个月余就会好的。”施偲感激道:“多谢大少奶奶。”顾氏见施荫对瑶儿的所作所为没有半分的责问,也大着胆子问道:“大少奶奶,还会给人看病?”苏妈妈笑回:“小姐是慈医院的女大夫。”慈医院本就声名显赫,近年来免费义诊的大量普及,慈医院更是人人称颂。顾氏的崇拜之情跃然脸上。   施荫和瑶儿不加理会,那种眼神看多了,麻痹了。功夫不大,董银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伙计。施荫问道:“怎么了?”董银不好意思摸摸脑袋:“小的,身上没钱。”大伙相视一下都笑了,苏妈妈笑道:“怨我。忘了给钱了。”说着掏出一锭银子,那个伙计为难看着,瑶儿笑道:“别看了,多的,就当给你的跑腿费吧。”那个伙计刚想拿下,门被敲响,施偲过去开门。施荫奇道:“潘管家,怎么来了。”潘管家骑着马,满头大汗道:“店里的小伙计不懂事,小的出来追他的?”瑶儿笑道:“买药付钱,天经地义有啥不懂事的。”   潘管家笑道:“小的还有事求两位,他这一收钱,小的就没办法开口了。”施荫笑道:“潘管家客气了,有事请说。”潘管家知道慈医院的人喜欢直来直往,也就直说:“那个棒疮膏的方子这段时间还请不要外传。”噢,最近挨打的人多,那方子太过廉价,会断了药铺的生意。施荫和瑶儿都明白,这种事一向是瑶儿做主,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瑶儿笑道:“好,不过这些可不够啊。”董银这时插嘴道:“大少奶奶,方子上的药没齐,还差血余和鸡子黄。”瑶儿笑道:“没事鸡蛋和头发而已。”董银愕然了,这方子开的。潘管家苦笑道:“金小姐……”施荫的喉咙开始痒了‘咳、咳、咳’潘管家哪有不明白的,立马改口:“金夫人,您还要点什么吗?”瑶儿睨了施荫一眼,那个厚脸皮的没感觉。瑶儿笑道:“放心,不过的保密几天罢了,多加五斤白芨就好。”潘管家松了一口气应了,带着伙计走了,董银把东西卸下,又跟着去拿白芨。从此宁园里的下人都知道,大少奶奶是个医术高明心又慈的好人。   顾氏从施寿家里,翻出三个鸡蛋,施荫帮着去白,苏妈妈帮忙把炉子烧旺。瑶儿问施偲,愿不愿意把自己的头发入药,施偲满口答应。还是不够,在施寿头上再剪下了一把才够。瑶儿先做血余,让施荫去屋顶拿瓦片,将剪短的头发放在瓦片上烧煅,不停的翻动。约一个时辰后,瓦片里的东西呈不规则的块状,大小不一。色乌黑而光亮,表面有多数小孔,如海绵状。质轻而脆,易碎,断面呈蜂窝状,互碰有清脆之声。成了,瑶儿高兴的看着这个,施荫那边已经用麻油煎滚,入鸡子黄,熬枯,捞去,将刚做好血余洗净放入,又熬枯,捞去,下白芨、冰片,和匀。瑶儿嘱咐要等冷透才能用。   事情告了一个段落,苏妈妈才发觉:“现在什么时辰了,中饭呢?”太过投入,都忘了。瑶儿笑道:“没事,让董银回去拿一趟,记得把施偲和施寿的份也捎上。”董银应声去了,瑶儿吩咐顾氏熬药。药还没好饭来了,大家马马虎虎吃了,除了施寿外。等汤药好了,棒疮膏已经冷透了。施荫和董银、施偲一起快速的用力拉下裤子,施寿疼得满头的汗,直叫唤。瑶儿问道:“伤口如何?”施荫道:“衣服除去时,伤口又裂开了。有些流黄色的淡脓。”瑶儿指挥道:“要挤尽所有的黄水,才能上药,你教会施偲,以后的每一次上药都要这样。”施荫应了。   挤完黄水,抹上药,缠上纱布,叮嘱不要穿裤子了,直接盖上薄被。告诉施偲,先让施寿吃药,过半个时辰后再吃饭。瑶儿见他家就只有施偲,便把他家的饭算到了宁园,让董银或顾氏来送饭。   第六十八章 蛇   施荫和瑶儿没歇着,邵夫人也一直陪着施祥。听施祥说了事情的经过,邵夫人也把瑶儿是金家大小姐的事说了。施祥一听更恨施荫了,邵夫人见他没事了,便回去了。施棼来见施祥,兄妹俩的感情很好,施棼自是明白施祥失去的是什么。施棼出着主意:“二哥,你不用灰心,只要他没了,皇上还能让一个死人上位?”施祥有了希望,也不在病恹恹的了,立刻来了精神。本来他就没挨两下,这不过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大了些。两人商议好了,眼神中流露出闪闪绿光。   瑶儿把五姨娘的事说了,施荫没说什么。京城里的城中店铺都把持在各个名门世家的手里,很少有出卖的,大部分都是出租。施霭茨也是因为这样,导致没办法立足。金家的酒楼靠近城门了,不算在内。凯家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在京城市口好的地方也不过十家而已。慈医院买下的那间,门面太小没多少大用,还靠了慈医院的名声才拿下的。这个是关于家族的事,施荫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施荫告诉瑶儿,他不用天天去刑部报道了。瑶儿笑称,补药铺开张缺人,终算抓到帮手了。施荫把钱梅事情的后续说了,瑶儿想起来了,那时大家都关注仕萩的科考。   瑶儿不用早起了,施荫自然在床上不会放过她。这天晚上,和平时一样,早早的瑶儿和施荫就去滚床单了。其实这两人还在蜜月期,不管是各自改变身份后的生活上的磨合,还是床第之间的快乐游戏都在相互适应中。脱了精光的两条白嫩嫩的身体绞缠着,施荫吻着瑶儿的,额头、面颊、鼻子,最后停留在唇上。瑶儿的手抚弄着施荫胸口的肌肉,用手指勾勒着曲线,最终停留在红红茱萸上揉捏。施荫的呼吸重了,宽厚的手在瑶儿的臀部上流连,粗壮的腿摩挲着细腻的腿。施荫渴求之色溢于言表,急切的寻找入口。瑶儿看着眼神渐渐迷离的施荫,调皮起来娇笑着躲着施荫,不让他顺利入洞。“妖精”带着情欲的沙哑施荫说出了心里的话。一把狠狠的抓过瑶儿,重重的擒获‘胸器’努力啃咬。没过多久,酥胸布满吻痕,最重要的是瑶儿无力躲藏。施荫将柔滑的双腿曲在瑶儿的胸前,自己摆弄着‘钻井工具’深深开凿着“井壁”。“嗯……嗯哼……唔”瑶儿不可自控的发出声音,头随着施荫动作左右摇摆。满满的幸福和酸楚的感觉,让瑶儿矛盾起来,是逃离或迎合。这在施荫看来,绝对是个伪命题。只因凡是瑶儿的挣扎,不管怎样的挣扎都会给他带来难以言喻的舒服。厚厚的两片灵芝肉,不顾主人的意愿,深深包裹着工具,贪婪的汲取力量。施荫顿住了,红晕让瑶儿变得很美,朦胧的眼神是施荫的最爱,那里有着信赖和臣服。‘啪啪’声回荡在房中,那是两颗心协奏出最好听的声音。夹杂在其中,隐隐约约还有水乳交融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最动人,施荫醉了,放出原始的动力,放出原始的野兽之泪。这样的声音最感人,瑶儿痴了,不顾一切追随动力,释出月光般的晶莹的泪。‘啊’‘啊’这两声是一切音乐的结束,起码瑶儿是这样认为的。   施荫并没有抽离工具,趴在瑶儿的身上。瑶儿放松了腿,余韵还在自己的体内徘徊。瑶儿推开施荫,施荫抱着她一起转身,两人侧卧在床上。施荫凝视她:“这辈子遇见你真好。下辈子,我也要找到你,缠住你。”瑶儿窝在施荫的怀中,抬头眯着眼看他:“不要,下辈子我要换换口味。”这个煞风景的妖精,施荫不动声色道:“换什么样的口味?”瑶儿累了思维混乱了,没感到危险还认真的想了以后,一本正经道:“青菜再好吃,吃了一百年也得换换口味不是吗?”施荫阴笑着:“是啊,我是青菜,谁是鱼肉?”瑶儿迷瞪着施荫,脑袋转不过来,只觉得施荫不高兴了,是自己招惹的他?   施荫被瑶儿一气,男儿雄风再起。瑶儿还没想明白问题,惊觉下体的酸胀。施荫死死扣着瑶儿的臀部翻身,瑶儿趴在了施荫的身上。瑶儿抬起可爱的脑袋,媚笑着:“有话好好说,不带突然这样的?”他是练武的,自己的小身子骨经的起他再次折腾吗?何况还这么的来势汹汹。施荫阴笑道:“没事,咱们这就换换口味。不用等一百年。”好像挑战到了男人的尊严,好汉不吃眼前亏瑶儿献媚道:“我错了还不成吗?饶了我吧。”施荫那双大大的双手扣着小蛮腰,前后的移动。瑶儿惊叫:“啊”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在施荫坚硬的身体上摩擦。叫声刺激了施荫,施荫扶着瑶儿坐直,施荫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舒坦的哼着。瑶儿情不自禁的颤抖,说不出话来。施荫提着小蛮腰,高高抛起,慢慢落下。每次的动作瑶儿让瑶儿喊着:“不要,嗯……不要……嗯”后来改成:“坏蛋,坏蛋。”施荫见瑶儿情动,开始使坏停止所有的动作:“好,那就不动了。”瑶儿愤怒了,小样和姑奶奶玩这个,随即趴在施荫的身上,对着他的茱萸用牙齿轻轻拉咬着。“妖精”施荫受不了了,动作猛了起来。瑶儿不防,又被他拉直了身子。这次的瑶儿再也没有还手的余地,他的臀部摇摆着,他的手做着简单的拉提,却让瑶儿一再的不能控制的收缩起来。终于施荫怒吼着将无数的蝌蚪种植在瑶儿的体内。瑶儿早已无力,被蹂躏的,只有吐白沫的份了。   大冠和凤头的鸣叫声急促而尖厉,划破夜空的寂静。还在余韵中两人,急忙穿起衣服,施荫是个练武的动作自然要比瑶儿快。施荫身手矫捷冲出去查看。宁园里的所有人都被吓醒,除了苏妈妈和董银外,大家都没有起来。苏妈妈是知道大冠和风头的威名,董银则是出于谨慎,这个更难得。黏黏和糊糊的叫声相继而起,瑶儿强忍身体的倦怠感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七石被施荫扔了进来保护瑶儿:“别出来,是蛇。”董银也开了门,四处游走的蛇,让他脸色惨白的尖叫:“蛇”施荫吼道:“都别出来,关好门。”苏妈妈吓得关紧门窗,跳回床上。董银也关了门,原谅他,这东西是够吓人的。   瑶儿不担心施荫,出于礼貌高声问道:“施荫,有多少蛇?”施荫见瑶儿终于先关心他了,笑道:“没多少,千条而已。”瑶儿晕了,谁这么的大方一下就放了千条?瑶儿高声道:“有毒没?”施荫道:“一半一半。”施荫掌风横扫房门口,挤了进去。瑶儿见他进来:“能应付吗?给你这个。”瑶儿从床头摸出一瓶杜鹃兰扔了过去,施荫接了。施荫笑道:“能应付,大部分的蛇,懒洋洋的要睡觉了。”对了,大部分的蛇在半夜都是休息的。瑶儿想起一件事:“施荫,它们的肚子是瘪的,还是鼓起来了的。”施荫回想道:“鼓鼓囊囊的。”瑶儿笑道:“放心,它们都吃饱了,不会吃你的。你能活捉吗?”施荫点头,找出了五个火折子,将它们吹燃。   瑶儿道:“园子里有四个竹筐,你抓住了蛇就先放在里面。我让大冠帮你,凤头要守着黏黏和糊糊的。”施荫道:“好”。瑶儿用高喊着,大冠和凤头尖叫回应。施荫冲了出去,瑶儿抱着七石坐在床上,这种不用脑子的做法一定是施祥、施棼、施梦做的。鉴于最近只和施祥有过节,那么肯定是他做的,瑶儿盘算如何把候爷夫妇一起拖下水。   地上的蛇,小部分的蛇纠缠在一起互斗,大部分的蛇漠不关心找洞休息。施荫运用轻功,飞到毒树的上,看着一块空地,就把手中的火折子都丢了下去。看着最粗大的一根树枝,折下。树液滴落在地上,蛇有着避凶的本能,或许是那树的气味另蛇退避三尺。施荫见蛇怕树液,便折下好几根向所有的房间门口投掷去,蛇纷纷躲避。施荫趁空隙,将三个竹筐放在蛇向火游去的路上。大冠充分利用翅膀的力量,站在蛇的后面将蛇赶进竹筐。蛇发出‘嘶嘶’的声音,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威胁,快速钻进竹筐。   施荫看准目标,拿着树棍,迅速挑起蛇放入竹筐,有时一条,有时两条。大冠发出平缓的啸声,施荫看去,那三筐竟已经装满。施荫在火折子处,也就是筐的后面,“啪”竹筐已经站立在地上,大冠始终看护着。快速的放正另外的两个筐,盖好盖子。地上还有蛇,只能用棍挑了,大冠也用抓子帮忙抓它们进筐。忙活了大半夜,蛇都被抓进了竹筐里。   第六十九章 蛇财(一)   施荫叫过董银,一起把装蛇的筐子抬进一间空屋。苏妈妈见没事了,急急跑到瑶儿的房间:“小姐,你没事吧?”瑶儿笑着:“没事,你家姑爷是抓蛇就像玩的一样。我要出去看看小家伙们。”瑶儿抱着七石,苏妈妈拉开门,瑶儿笑道:“苏妈妈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苏妈妈有点怕:“小姐,那蛇会不会还有没抓到的?”瑶儿一想也对,蛇擅长钻洞,是该小心一点:“先不要回房了,我让大冠和凤头再查一下。”苏妈妈安心不少,随着瑶儿一起到黏黏、糊糊的房间。   黏黏一见瑶儿,两眼瞅着满是撒娇的意味。“哞哞”的叫着,瑶儿将七石放到它背上,抚摸着它的脑袋:“还好吗?有没有伤到。”黏黏伸出厚厚的舌头,亲昵的舔着瑶儿的手。糊糊不甘示弱,也舔起瑶儿的另一只手。瑶儿看着两手的口水,很无奈。凤头见瑶儿忘了它,站在地上‘啾、啾’的发着邀功的声响,瑶儿当然明白这家伙的意思,贼笑的一把抓住凤头,把手上的唾沫全擦在凤头肚皮上的细毛上。凤头开始很高兴,低头一闻‘啁啾、啁啾’生气了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瑶儿傻眼了,忙追出去。   施荫见瑶儿的表情,有点呆问道:“怎么了?”瑶儿强硬的回道:“我就不信了,敢生我的气。”随即用哨声召唤它们,等凤头不情不愿回来。瑶儿看着凤头充满控诉的眼神,心软了。蹲下身子一把搂过凤头:“不要生气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保证。”凤头和大冠交换着意见,凤头‘啾啾’的叫着算是原谅了。施荫、苏妈妈笑到不行了,董银憋着笑。那群人没有同情心,无视他们。苏妈妈打来水,让瑶儿洗手。洗好手,瑶儿又搂了凤头和大冠,这次把它们的毛理顺了。瑶儿让它们在巡视一圈看看还有没有蛇,施荫把毒箭木的树枝都收好了后,让苏妈妈拿水冲。苏妈妈不太明白施荫的意思,瑶儿明白马上就接过水盆对着施荫的手冲洗起来。不大的工夫,凤头和大冠巡查了一遍,抓出两三条蛇,都被它们当作夜宵吃了。董银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惊得他两腿直打哆嗦,差点站不稳。瑶儿又让它们去各个房间看看,先查库房,再来是值班房,最后是苏妈妈和董银的房间。   那些轮值的妈妈们,连衣服还没有穿好。苏妈妈毫不客气的质问起来:“主子都起来了,你们倒是舒服,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你们这是值夜呢还是享福呢?”那其中有一个老婆子满脸的不服道:“不是世子说,别出来。再说主子都在呢,哪有您说嘴的份。”   瑶儿笑了,原没有准备大动干戈,现如今不杀两只鸡,管不了这群猴了。便笑道:“你还知道主子在呢?那么随意,本少奶奶还以为你这是在自个的家呢?董银,天亮以后将这三人赶出去,宁园要不起这些眼里没有主子的人。”给施寿疗伤让董银深深的感激,真心把瑶儿当成了主子,立马应了。苏妈妈见瑶儿能在适当的时机给她撑腰,以前的担心变成了安心。   不说话的两人给施荫和瑶儿跪下:“世子爷,大少奶奶饶了老婆子这回吧,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伸手拉了还站着的老妈妈,要她一起跪下,她见有人拉也跪下了。虽然嘴里说着不敢,可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满脸的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施荫看着眉头紧皱,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太多的人伺候。但瑶儿嫁进来却连这几个下等的仆妇都敢这样藐视,坚定了刚刚的决心。苏妈妈的心又提起来了,怕瑶儿心软。瑶儿是谁,这么拙劣的表演,岂能入了得了眼。瑶儿笑道:“既然身为主子哪有说话不算数的理。你们不必这样,邵夫人比少奶奶我更懂如何对待你们。苏妈妈,等天亮以后问问其他人要走就一起,省得董银来回忙这些事。”说完不顾她们的反应,拉着施荫就往房间走去。   施荫关上门,紧紧搂着瑶儿:“要是今天我不在,你会怎么样?”瑶儿欣慰有点开窍了,懂得考虑老婆了,但不想让他好过道:“除了等着被咬,还能干啥,大冠和凤头应付不了这么多的蛇,我也叫不来帮忙的人。”施荫的手更用力了,瑶儿明白他的愧疚,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决不会说无所谓,一定让他提高保护自己的意识。说真的,即使施荫不在也不会怎样,让大冠和凤头护着,凭自己的轻功倒是能逃就是救不了下人了,只能等着她找来救兵了。这些瑶儿不会告诉施荫,这件事上一定要让施荫发挥他的雄性地盘理论,即自己的家、女人都要看好保护好。   施荫放开瑶儿,从枕头底下摸出‘当家主母’的令牌,交到瑶儿的手上道:“瑶儿,你放手去做吧。蛇是谁的,为什么而来,你我心中八九不离十。”瑶儿明白施荫给了这块牌子,心中依然有些顾虑,眼下也不和他分说。等仕萩回来就可以知道,到底这对母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瑶儿不客气的接过令牌,有了这块令牌眼前亏是吃不了了。瑶儿道:“天亮给师叔去封信,让他和邱道长来一趟,那些蛇我还有用。”施荫道:“你要炼毒?”瑶儿白了他一眼:“你是毒门,我又不是。蛇胆剪开泡酒,蛇脂炼膏,蛇毒也要留着给师叔,蛇舌制药,蛇肉做菜,蛇皮留着做衣服。明天找京城里卖蛇的目的有二,一处理这些蛇,二这么多的蛇一定有出处,打听一下谁买过这么多的蛇。虽然你我都明白是谁做的,知道是一回事,猜测又是另一回事了。”施荫欲言,瑶儿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这事你必须听我的,至于怎么处理你可以拿主意。”施荫一想也不在反对了。瑶儿顺带把蛇油膏的方子写了,每三斤蛇油,配以下药材:辽细辛根一两、樟脑二两、半夏三两、辣椒一两、麻油一斤、香白芷半斤、冰片半斤,炼制成膏。   商议完这些,天亮了。顾氏一早就给施寿父子带去早饭,顺带看看恢复的情况。伤口渐渐的好转起来,施寿流着泪要施偲好好报答世子夫妇,施偲自是应了。施寿也暗自下定决心,要帮世子一把。   还没等施荫去查,就有三四只鹰鸽飞到宁园。施荫解下一看是情报,关于蛇的情报。施荫拿到房中,和瑶儿一起看。瑶儿见情报来的不算完,心底说不出的高兴。蛇是向京城郊外三个抓蛇药农买的,为避耳目自作聪明的买了一堆有毒的和没毒的,都说要炼药用,买蛇的小厮不出所料是施祥的人。上次瑶儿要他们深挖,他们一合计,就收买了几个候府的下人。钱没有白花得到了情报,这次是施棼开口向邵夫人要了钱买蛇。施荫看着情报,一脸的不可置信,娘给钱让施棼和施祥联合起来买蛇杀他。瑶儿看着施荫就明白他想歪了,不过这样正好反正自己也得把他往那上面引,不打扰他,让他多想想,自己则去找鹰鸽放信。   董银和自己的大嫂、老婆说了半夜里的事。顾氏道:“世子和大少奶奶这么好的人,谁会这样做?”董银的老婆李氏急道:“你可伤着了?”董银叹道:“世子能耐大了,竟然一点都不怕,这些蛇都让世子抓住了。那些大鸟平时温温顺顺的,居然还能吃蛇。昨日要不是它们报警,谁会知道有蛇进园,大家说不定都没了活路。”李氏一听赶忙念佛,感念佛祖。   董金他们回来了,还带着客人仕萩和施霭鲮、张一。瑶儿悲摧的像,难得的黑眼圈,还来了这么一群人观赏。明显的疲态让仕萩皱眉道:“你们怎么了?半夜抓鸡呢。”抓鸡,哼,又不是黄鼠狼?瑶儿笑道:“哥,我一直在想未来的嫂子是啥样,所以就成了这样。”说到仕萩伤处手指一点她脑袋:“没个正经样子。”瑶儿请他们稍待,一会儿就会当众说明。   瑶儿和施荫集合园里的仆妇,苏妈妈把事情都对众人说了。苏妈妈口齿伶俐,把事说的那叫一个引人入胜,随着情节的不断跌宕起伏,大家的脸色那叫一个漂亮,或白或红,或紧张或松弛或感叹。也把仕萩和施霭鲮的脸说绿了。那三人这才有点后怕,如若不是世子,她们还有命在?也不知道世子他们得罪了哪路神仙,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蛇。也不敢在宁园了,收拾好了以后乖乖的跟着走了,其余倒是没有人离开。   张一见毫发未伤的瑶儿和施荫,感叹道:“你们的命真大,一千条蛇都没能让你们怎样?”瑶儿笑道:“那群白痴把蛇喂饱才放的,那蛇那还想着伤人,只想乖乖的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施霭鲮和仕萩涨红了脸:“人为?”瑶儿把今天早上收到的情报递了出去。   第七十章 蛇财(二)   大家看情报的功夫,瑶儿让苏妈妈和董银再去睡会,让董金去找几个杀蛇的能手回来,再带几条抓蛇棍回来。让叶子去买十几个大瓮和十几个大瓷瓶、纱布,几坛酒回来。来了那么多人让顾氏和李氏去买菜,瑶儿指定了十斤带肉的猪骨、猪肚、三只鸡、十斤姜,各种菌菇等等,其他蔬菜还用自己地头上的。大家看完,仕萩让花唫出去,把打听来关于施荫为什么会受到冷落的事说了。狗血大宅门,自己做了亏心事,因为心虚而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难怪佛堂摆在大家进进出出的地方,想来就是为了怕冤魂缠上吧。还把所有的丫头都按佛家七宝命名,为了避邪吧。佛家能保佑这种满手血腥,不知悔改之人,恐怕是作恶之人一厢情愿吧。   议事房里弥漫哀伤,哀伤,咦怎么施霭鲮比施荫还要伤心呢?瑶儿和仕萩交换了眼神,仕萩摇头表示不知。张一受不了了,排资论辈这里也只有他和施霭鲮平辈,道:“施兄,何故如此悲伤?”施霭鲮凄苦道:“与武氏从小一起长大,突闻故友的死还有这样的隐情,悲从心中来。”施荫有些困惑又有些了然,了然于母亲对他的态度。   说话间,毒仙和小邱来了,大家相见自有一番热络。施荫见到毒仙把他的困惑提了出来:“师父,我到底是武氏的孩子还是母亲的孩子。”毒仙茫然,哐啷啷,瑶儿刚刚拿起的茶杯就掉地上了,滚了两圈硬是没碎。施霭鲮激昂道:“你这孩子,这是傻什么问题?”瑶儿伏在仕萩的怀里看不清脸,肩膀一抖一抖的。张一和小邱要维持长辈的风范,脸上的肉抖动不已。仕萩摇头叹道:“鬼精灵找了个憨相公。”张一对毒仙说了事情,毒仙只是好笑看着施荫等他自己回神。施荫在笑声中脸红,呵呵两声假笑掩饰尴尬,自己当然是邵夫人的孩子。这时他发现了瑶儿,以为她哭了,把她扶了起来。备受打击,她笑得眼睛都没了,拉长了音调:“瑶儿,不准这么嘲笑你的相公。”瑶儿直喘:“你……哈……哈哈……太好笑了。”他真的是邵夫人的孩子,两人连思维都那么的象,邵夫人不就是因为他可能是武氏的孩子转世,才这么对他的吗?笑过之后,淡淡的苦涩在心中回味。议事房里,又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小邱问道:“瑶儿,你有几条蛇,大清早的就把我们给叫来了?”施荫看着明显不想说话的瑶儿,把昨天的事复诉了一遍。施荫带着大家去看蛇了,瑶儿不想动弹,仕萩对蛇没有兴致也没去,另外他也有话要单独问问瑶儿。仕萩问道:“瑶儿,一路上叶子把你进府以后的事都告诉我了,丫头这不象是你了,他们要你怎样你就乖乖照做?你只是在顾虑施荫的感受?”好久没有这么长时间不睡觉了,瑶儿强打起精神道:“这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我总担心如若按着性子来,会连累爹娘被戳脊梁骨,不敢按性子做事。”仕萩心疼道:“傻丫头,你过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哪些话又有什么重要的?再说,我们家的鬼精灵,找不到弥补的方法?”是自己拘泥了,但仕萩的话也使她感动:“哥,爹娘远也就算了,你可是一定会被人说三道四的,你也不在乎吗?”仕萩看着钻进牛角尖出不来的瑶儿:“不怕,我金仕萩的妹妹总是有道理的,不会做错的事,有什么好怕的,你哥哥又不要那些不实用的名声。”瑶儿笑了,有家人的日子真好。瑶儿想起请柬的事和仕萩说了:“哥,尽快办妥,这件事一发。以后再要做什么就难了。”仕萩答应她,下午就递牌子进宫。瑶儿又道:“如果,皇上问起我或施荫过的好不好,你如实说,皇上如果怒了,你就奏请皇上查明是谁做的。”仕萩道:“这才是我那个什么都不怕的妹妹。”人善是对的,但不能因为善而丧失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是不对的。皇帝那边备了案,看候府的人还能翻出多高的浪。   毒仙怒了,看见那么多,多到超乎想象的蛇。很彻底把他惹怒了,抓过施荫,回道议事房,压着他坐下。施霭鲮、张一、小邱也都跟了进来,关上门。毒仙问道:“既然已经知道谁做的,你准备怎样?”施荫道:“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金家酒楼的事?”小邱把金家酒楼的事说了。不愧为经过世家大族争位洗礼的人,施霭鲮冷笑道:“这还用说吗?不就是只要你活一天,他们就没有指望当上候爷了。”弄清了事情的症结,施荫还有些一丝奢望:“我把世子的位置让出来可好,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这么做了。”大家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瑶儿更干脆,掏出沈妙春给她的刀,放入施荫的怀中,心平气和的说:“你自裁吧,等你死了自然什么都让出来了。我不介意当寡妇的。是个男人就快点,不要让我们久等,也不要让你那些好兄弟久等。我们都出去吧,让你安安静静的死。”说着率先出了门,仕萩、张一、小邱二话不说都出来了。毒仙在自责,自己把他教的太过善良了道:“你要皇上违反惠祖帝的遗训,这可能吗?”毒仙走出门了。施霭鲮对于瑶儿的决绝,心中不由赞叹,对傻子就得用猛药,经过施荫的身边不由心软:“他们看上世子的位子你就让,他们看上你的钱你就给,看上你的老婆呢?你送不送?人心不会有满足的时候,要不你就让个彻底,要不你就什么也不要让。”施霭鲮也出了门,让他自己想清楚。   叶子回来了,杀蛇人到了,大家都没空理会那个脑子不开窍的。仕萩和瑶儿一起把蛇的种类写出来,贴在瓮上。毒仙和小邱、张一开始按毒蛇的种类分在不同的瓮里,无毒蛇归成一类另外分开放置。掀开一个竹筐,大冠和凤头随时待命,用蛇棍撩起一条条的蛇,让杀蛇的人从无毒的蛇开始剥皮去骨、取胆,蛇舌和蛇鞭。瑶儿看了一会儿无非是五步蛇、竹叶青、眼镜蛇、蝮蛇、金环蛇、银环蛇等;无毒蛇有锦蛇、大赤练。   瑶儿叫来叶子,教她如何制作蛇胆酒,将蛇胆剪破,将汁液与酒混合,都放入一个酒坛。如若无毒蛇少,这就是一坛蛇胆酒,如若蛇胆多,以后再添几坛匀一下即可。这些酒留三坛最好出来,一坛慈医院,一坛施霭鲮,一坛仕萩,其余都进金家酒楼。一说到这个,仕萩对瑶儿道:“叶子瞒着我们和吕鋆好上了,你看怎么罚吧?”瑶儿笑道:“那还不好办,把吕鋆灌醉三天,让他三天都进不了洞房就好。”叶子脸红道:“小姐变坏了。”几个长辈都笑了。施霭鲮很久没回候府了,和瑶儿说了一声出去转悠了。   瑶儿和花唫一起进厨房教她如何做蛇菜,小一点的蛇就做羹。蛇羹:用三条蛇,切成数段,先将蛇肉和蛇骨焯水,瑶儿把焯过蛇的水倒掉。花唫取出蛇肉,放一边备用。将蛇骨用纱布包好,再放汤内和猪骨、鸡骨同煮。待汤浓稠后,滤去骨渣。瑶儿将净蛇肉、鸡肉丝、木耳丝、生姜丝、放入锅内同煮。   苏妈妈哪里睡得着,躺在床上过了一个时辰都还是神清气爽的,便爬了起来。董银也一样睡不着。出了门一看,便在叶子旁边帮忙。董银和哥哥一起把装蛇竹筐抬了出来。董金听说施寿埃了打,想去看看,无奈拔不出空来,董银说等到了中午就由董金去送饭,这样又算一趟差事,又看了董银,董金连声叫好。   瑶儿教花唫做第二道菜:竹丝鸡会五蛇:十条蛇洗净后,一样先抄一遍水,将蛇的土味腥味都去了,连蛇骨放入砂锅内,加清水、生姜、旧陈皮、桂圆肉用小火煮。边上另备洗净的竹丝鸡两只,待鸡熟透时,将鸡捞出,取鸡腿肉和鸡皮撕成丝状备用。弃去蛇骨、甘蔗、桂圆肉。将生姜、陈皮切成细丝备用。砂锅内的汤则以布过滤备用。把蛇肉切成均衡的数段撕成丝状。在锅中放猪油,以猛火起好锅,将蛇丝加食盐、米白酒、生姜三片、生葱二条爆炒后,拣去葱、姜后盛于钵内;加入蛇汤在蒸笼中蒸烂。另用猛火起锅,加入猪油、精盐、黄酒、生姜二片、生葱二条、加汤,放入花唫用水滚过的肚丝沸后倒出,滤去水分并去掉葱姜。最后一次猛火起锅,放入猪油、黄酒、加入蛇汤、鸡汤煮沸;加入浸发好的香菇丝、前述肚丝、浸发好的木耳丝、调水后倒入,炒匀即成。分成两份,最复杂一道菜过后,瑶儿已经没力气了,只坐着指挥花唫做事了,陆续又做了红烧蛇肉、清蒸双龙汇。把厨房里的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大少奶奶的厨艺这么厉害。瑶儿见蛇菜已成,将厨房让给花唫发挥,自己跑到前面看毒蛇了。   仕萩见瑶儿来了便问:“这些蛇皮你要干吗?”瑶儿笑道:“做衣服。”施霭鲮正好回来,一听就笑了:“你的本事大到没边了,蛇皮还能做衣服的?”孤陋寡闻,瑶儿让苏妈妈把那件鱼皮衣拿出来道:“鱼皮都能做,为什么蛇皮不能做?”施霭鲮摸过衣服,佩服问道:“你真能耐,鱼皮都能做衣服。”瑶儿一听误会了,呵呵傻笑道:“我不会做,这件不是我做的。”仕萩早知道了,开始嘲笑她:“再得意,也是女红白痴。”鄙视哥哥,仇视你,拆台的家伙。施霭鲮、毒仙、小邱、张一异口同声道:“不会吧?”尤其是施霭鲮,这个会用羊毛做衣服的人居然是女红白痴。叶子也开怀大笑,苏妈妈笑道:“那件衣服是我做的。”瑶儿惊了,太大材小用了拉着苏妈妈的手献媚道:“您真好,快点看看那蛇皮能做衣服吗?”苏妈妈看了看道:“可以。”瑶儿腆着脸道:“您先给我做一件……”苏妈妈哪有不应的?   蛇已经都分好了,无毒蛇最多,杀蛇人一时半会还好不了。要取蛇毒了,毒仙一个人可忙不过来。瑶儿想了一会儿,蹦蹦跳跳来到议事房,推开门探进脑袋:“你怎么还没死啊?”施荫看着这个笑得耀眼的坏婆娘,咬牙切齿道:“等我把你折腾够了,我就考虑一下离开你。”瑶儿笑得明晃晃的:“不要,我嫌弃青菜了,我要换换口味了。”说完转身就走。施荫已经想通了,五叔和师父说的都是对的。自己不该把那些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放在自己的幸福之上。等伤害到了瑶儿,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吧。那时按着瑶儿的性子,一定会远远的离开自己吧。成亲这么久,自己扪心自问未曾帮瑶儿做过一件事,都是瑶儿按耐着性子迁就自己。他本就不笨,只因怕失去而从不敢深想罢了,一旦想开,人较之前更为轻快的多了。   施荫走出了房门,仕萩道:“瑶儿,你把他叫出来干吗?”瑶儿顽皮道:“我没有,我只是去看看他死了没有,别妨碍我找下一个人。”毒仙笑了:“难怪他死不成了。”小邱也有了戏弄之意:“瑶儿,错了,这话要这么说,你尽管走好,你一定为他守寡,等他入土了,他还能出来找你。”瑶儿一本正经道:“哦,施荫你听好了……”施荫一个箭步冲上来,捂着瑶儿的嘴,不想在听她咒自己死了。大家哄堂大笑,施荫红了脸喃喃道:“以后不会让大家担心了。”瑶儿拿过瓷瓶:“取蛇毒。”仕萩笑了:“瑶儿,你就是嫌慢才去刺激他的吧。”臭哥哥,又拆台,下次看我怎么回报你,瑶儿暗道。   第七十一章 蛇财(三)   “饭桶!怎么办事的?”施祥在书房里,对着小厮怒骂道。施棼的脸色也不好看,昨天花了二千两银子,结果传来消息宁园开蛇宴宴请慈医院的人。小麦立马推卸责任道:“宁园的人说了,是那两只大鸟吃蛇,那些蛇都让它们抓到的。”施棼不耐听这些:“滚,没办成事还有理了?”小麦赶忙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二哥,我们低估了慈医院的人,也低估了大哥。现在要怎么办?”施棼肉疼从娘那里要来的钱啊。施祥阴狠道:“下毒,收买宁园的烧饭妈妈,给他们下毒。”施棼顾虑道:“他们两夫妻都是慈医院的成吗?”施祥道:“千防万防,防不了身边的人。三妹你也要经常去去宁园,给嫂子添点事做。五姨娘可是去过宁园了,大哥又和王爷关系不错,小心大哥帮着施鸾对付你。”施棼奸笑道:“哥哥放心,我还愁找不到理由,去慰问一下嫂子呢。今天慈医院的都在,明天我就去。”   鲜,美味,这些都不足以表达蛇的好吃,叶子惍更是发表了豪言壮语:“小姐,他们什么时候再放蛇啊?真好吃。”瑶儿叹气道:“不太可能了,我估计他们药农手里的蛇都买来了。我也想让他们再送点过来,那些蛇皮够几件衣服的料啊。”施荫哭笑不得,这还惦记上了?小邱见桌面上都是自己人就问道:“蛇肉吃了,蛇胆酒做成了,蛇皮留着做衣服了,蛇毒、蛇舌、蛇脂,你又有什么新花样了?”瑶儿把蛇脂的计划说了,施霭鲮咂舌几条蛇在瑶儿手里变着法的翻新花样。蛇脂膏和羊脂膏一样算慈医院和施家的合作项目,一切比照羊脂膏的分成,不过鉴于蛇不能侍养,只能捕获,便将价格提到三百两一盒,瓷瓶和羊脂膏一样的大。这批就在手边先由瑶儿和毒仙、小邱一起提炼。瑶儿的三百两一出口,张一道惋惜道:“我现在也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再放蛇了?”仕萩笑道:“不是没害到人吗?不会那么蠢的再来一次吧?”施霭鲮嘲笑道:“那可不一定。”毒仙问道:“毒液和蛇舌呢?”瑶儿笑道:“师叔,那些都给你,我没打算。”毒仙思索片刻:“毒液我要,给你们做几个保命的毒丸子,蛇舌卖给药铺吧。”   瑶儿想了一想:“也不缺那些钱,我最近在玩白芨,拿它和潘管家换吧,叶子等会你骑者黏黏跑一趟,顺便把无毒的蛇胆酒给酒楼送去。”叶子惍应了。仕萩奇道:“白芨是什么,有什么好玩的?”瑶儿摇头晃脑道:“秘密”。仕萩怒目对着她,哼叫你拆台,吊着你,瑶儿不甘示弱的对望。施荫赔笑道:“白芨是一种药材,功效:补肺、止血、消肿、生肌、敛疮,可治:肺伤咳血、衄血、金疮出血、痈疽肿毒、溃疡疼痛、汤火灼伤、手足皲裂……”知道这些有用吗?仕萩不耐烦的打断:“她玩什么?”施荫心在滴血,像个小媳妇那样道:“我不知道。”切,白说,大家不约而同的摆出不屑的表情。瑶儿得意了,不过也不敢引起众怒,只好笑道:“我还没玩出来呢,等有了结果再通知大家。”算了放过她了。   等大家吃完,瑶儿让他们把几坛毒蛇酒都带走了。瑶儿让施霭鲮住在她的庄子上,仕萩一路上和施霭鲮交谈甚欢,便请住进金家庄子。施霭鲮也愿意和仕萩住在一起,便回绝了瑶儿,瑶儿也随他。送走了几个人,瑶儿才感到疲惫,交待了花唫,便回房洗漱先休息了。施荫给施霭茨去了信,说了当家主母令牌的事,也回了房。见瑶儿已经睡了,想了想去了施寿那里,去看看伤口,顺带的把药换了。施寿恢复的还不错,又说了许多感恩的话。施荫这才回房,他倒不觉的累,只是也没不抱老婆睡觉的理由啊,也洗洗搂着瑶儿睡了。   瑶儿翻身,望着窗外微微发白的天,床上只有她一人,旁边已经没有温度。施荫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瑶儿活动着僵硬的身躯。门被推开,施荫回来了:“你醒了,饿吗?”瑶儿摇头:“不饿,你去那了。”施荫笑道:“刚练完功夫,先去洗澡,等会和你说话。”瑶儿看着帐顶,想着仕萩的事,不知有没有办成了?不过五姨娘这么一搞,和施棼确是明打明的对上了,那是个泼妇不能吃亏的,要怎么应对呢。瑶儿想着,施荫快步爬上床,拉过被子,身上有好闻的皂角的味道。施荫搂过瑶儿,瑶儿安静靠着他,施荫不等瑶儿开口便交待了:“我每天早上,都会出去练功夫,练完再回来搂着你睡。”“早上,我睡了很久了?”“是啊,睡得象猪一样,昨天晚饭的时候怎么叫你都不起来。”猪……有我这么美丽的猪吗?瑶儿在施荫身上找到一块肉,狠狠的捏了一把,好硬手疼。施荫看着瑶儿郁闷的表情笑道:“我错了。”没诚意,算了,大人有大量饶了你吧。   瑶儿的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施荫道:“瑶儿,昨天我真得想明白了。等收集到证据,就给爹,让爹处理。”还是那么天真,瑶儿叹气道:“施荫,你忘了,你五岁中的毒至今未有人得到惩罚?”施荫没主意了:“那应该这么办。”瑶儿抬头怜悯看着施荫,施荫捂着她的眼略有哭意:“别这么看我。那种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很窝囊。”瑶儿心道,如若你还不能保护自己,那又何止窝囊。瑶儿没说话,施荫久久等不来瑶儿的声音,急了:“瑶儿,我不是心软想放过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总不能惊动官府吧,施家老老少少的颜面还要不要了。”瑶儿认真的看着施荫:“真的不心软,哪怕要他们死,你也可以。”施荫认真道:“他们若只是伤我,我会替他们求情。可如若伤了你,你不说他们也要死。”瑶儿凝望施荫,施荫眼神清澈而坦诚这话信,不过:“包括你的父母?”施荫一顿深吸一口气:“是。”瑶儿笑了,不过这不是她要的答案,伤了他,他还替他们求情,那么无休无止的麻烦就会永远跟随他们。   瑶儿挪动了身子,用双手捧起了他的脸,眼里坚决让施荫很不安,果然瑶儿皮笑肉不笑道:“施荫,这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好好听明白了。我是要求完美的人,你身体上的每一块肉都是我的。如果你让他们伤了有了别人的印记,你的身体就不再完美,我金仕瑶发誓一定扔掉你。不会,永远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施荫明白,她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可……算了,他们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亲人。为了一群不爱自己的人,惹瑶儿生气,师父伤心不值得。施荫在瑶儿的压迫下,点头同意了。瑶儿放过了他,看来他真的想清楚了,求情不过是顾念一点血缘罢了。谁也不是冷血杀手,不会动不动就要人命的,不过要的是施荫的态度罢了。瑶儿给了他一个标准答案:“找到罪证给族里,真疼我们,还是只把我们当成摇钱树,一下子就可以明白了。”施荫点头,还是老婆能干。瑶儿突然大笑了起来,施荫有些疑惑的看着瑶儿,瑶儿笑道:“前天半夜,若那蛇早来一炷香的时间,那算不算捉奸在床?”施荫愤怒了,那几个小兔崽子,真如大家说的姑息不得。   天大亮了,瑶儿也觉得饿了,便起来了,收拾好了床铺。叶子惍敲门:“小姐,有鹰鸽报信。”施荫过去开门,接过鹰鸽。叶子惍跟了进来,拿出满满一篮子的奶豆腐,瑶儿一见拿来就吃。施荫不由的好笑:“慢点,没人抢。”瑶儿吃着呢,没空理他,对了不理她。叶子惍帮忙倒水,瑶儿喝了一口:“叶子,你记好了,只要施棼和邵夫人来,你就告诉她,我病了不见客,其他人都见。”叶子惍笑了,小姐反击了,不过自己是个丫头还是要问清楚的:“如果施棼和其他人一起来呢?”瑶儿笑道:“是施祥、施梦一律不见,如果是其他人,不必顾忌她,见。”啊,施荫张大了嘴,宁园不会安宁了,免得炮火波及,不开口。叶子惍应了,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身:“她要硬闯呢?”瑶儿笑骂:“你变笨了,她能冲的过黏黏、糊糊。”   那场面一定好看,叶子惍暗笑,看见奶豆腐,抓过一把:“我去贿赂一下它们。”瑶儿道:“你等等,七石,七石。”“咯、咯”七石飞快的跑了过来。瑶儿拿过一块奶豆腐喂它:“告诉,黏黏、糊糊,是我叫叶子拿奶豆腐去的,等会叶子有事让它们听她的话,晚上有奖赏。”七石还想吃,瑶儿摸着它的头:“快去,回来再吃。”七石飞快的冲了出去。叶子惍一吐舌头,忘了,小家伙以前只认瑶儿和仕萩,现在多了施荫,自己也能近身喂食,不过喂食这种新鲜的就要瑶儿发话了。施荫看着瑶儿按排好一切,递过纸条:“师父说,昨天气糊涂了,忘了说师伯和沈善到了,今天登门。”瑶儿娇笑不止,对着施荫道:“快点去做深呼吸,师父出了名的护短,师叔一定把蛇的事情说了,你就等着师父的怪招吧。”施荫笑道:“我也是慈医院的人,自然也在师伯的护短的范围里。”变聪明了,瑶儿也笑了。   第七十二章 耀武扬威   瑶儿把那两件事都扔在了一边,把苏妈妈请进来,问蛇皮衣的事。苏妈妈笑道:“我母亲是赫哲族的人,父亲是汉人,我从小就和母亲学习这个。蛇皮昨天已经风干了,今天可以鞣制了。不过小姐,你真要把蛇皮穿在身上?”貌似真的穿不出去,瑶儿笑了:“苏妈妈,不要做衣服吧,做成靴子吧。”苏妈妈笑了:“可以,你得给我帮手,要做几双?”瑶儿考虑半天:“苏妈妈,我让花唫帮忙可好?”苏妈妈道:“先自己先做吧,等你有了人手再给我?”瑶儿也爽快:“好”。施荫捧着书,好像没听见这边的对话。   待苏妈妈走开,施荫问道:“你们不喜欢花唫?”瑶儿摇头道:“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不放心。花唫一心要往高处爬,可依着她的身份几乎不可能,那么势必会出卖自己或身边的人。苏妈妈一向见惯世面的,不然小舅妈也不会让她跟着来。这种人苏妈妈见多了,自然有所察觉。连直肠子的叶子都有意无意的避开她,你就明白了。”施荫道:“依着你的脾气,你不该留她在身边才是。”瑶儿笑道:“可是,她的两个弟弟都还好啊,总不能都赶出去吧?我娘一定不忍心,再说她目前还没有做错任何事,平白无故的赶人,让其他人心寒。我又怕她祸害家里,带出来就带出来吧。”“被你放在心尖的人真幸福。”施荫不自觉的说出心声。瑶儿轻声道:“傻瓜,你还不是在我的心尖上了。”施荫是什么耳朵,自然听见了,眼眶湿润了。   施棼来了,耀武扬威的来了,带着两个老婆子,两个丫头,浩浩荡荡的来了。董金和董银都在,远远的见到如此,给叶子惍说了。叶子惍谢过他们让他们避开。他们是施家的世代奴仆,没必要让他们当炮灰连累自家的亲戚。叶子惍可什么都不拍,施家又不是她的主子,满脸的高兴去找黏黏和糊糊帮忙了。施棼的两个丫头,一个叫花红一个叫叶绿。平日里除了几个体面的管家管事,以及候爷和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就没把人放在眼里过,象大少奶奶这样乡野村妇更是从不入眼。花红轻狂道:“小姐,大少奶奶和她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是该让她们知道咱们候府里的厉害……”施棼颔首,胸挺得更直了。   来到门口,她们大嘞嘞的就往里面闯,叶子惍喝道:“哪来的野女人这么没规没矩的冲进来。”这时的她正站在园子里拿了奶豆腐喂着黏黏和糊糊。平身第一次被人叫做野女人,主仆五人眼中的火直冒。苏妈妈正在摆弄蛇皮,听见声音停下手中的活计,留意外面的情况。瑶儿也跑到了门口,看着外面。施荫头痛道:“瑶儿,你这样会被她们看见的。”瑶儿对着门外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瞧都没瞧施荫回道:“可是我想看好戏嘛。要不你带我上树,咱们坐在树头一边吃着奶豆腐一边看,可好。”施荫不再和她废话,直接把瑶儿抱起坐在窗前透过窗缝看着外面。这里没有门口看得清,看着明显不打算松手的施荫,瑶儿只得认命。   花唫穿过园子,给瑶儿和施荫端来早饭。天哪,叶子惍胆子真大,那可是候府小姐,不是自家小姐可比的。花唫快步走过园子,不敢多看一眼。花唫的表现落在所有人的眼里,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而已。瑶儿让她放下东西出去,花唫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了。施荫笑道:“难怪你们都不待见她,确实少了金家人的脾气。”   施棼自持身份,可不会和一个丫头拌嘴,叶绿不屑的说:“小姐,这个喂畜牲的贱丫头,冲撞了你,你看怎么罚吧。”叶子惍那是什么人,哪肯吃亏,不过对不住姑爷了,高声喊道:“小姐,有三个姑爷在花楼里相好的婊子找上门来了,您看怎么办?”哈哈哈,太搞笑了,瑶儿藐视施荫一眼。无辜中箭施荫很无奈,看着笑道断气的瑶儿,帮她抚背顺气。   花红急了:“你说什么呢,谁是花楼的?”叶子惍看都不看她们:“不是吗?谁家正经小姐穿得花里胡哨,上门不说自己是谁见谁,搞得象争风吃醋、兴师问罪那样。”施棼喜欢穿红,大红映衬她那雪白的肌肤,的确很好看。问题是,她的两个丫头都是绿色,特亮,三人配在一起就显得艳俗了。   叶绿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嘴唇发紫:“我们小姐见大少奶奶。”瑶儿高喝:“打出去。施荫那个没良心的,见我病了还找人气我。”苏妈妈一听也笑了这还不清楚吗?小姐她们在唱双簧呢。叶子惍横眉冷对连声喝道:“还不滚,敢找上门来了。”黏黏、糊糊一听瑶儿喊,‘打出去’,用蹄子开始刨地,头微低,将头上的两个角露了出来。施棼还没遇到过,她要找人麻烦,结果连本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丫头要赶出来的。施棼喷着火对两个老妈子大喝:“死人呐,还不给我打。”   两个妈妈长的粗粗壮壮的撩起袖子,走进叶子惍。叶子惍丝毫不见胆怯,怒目相对。黏黏、糊糊喘着出气,‘哞哞’的叫着。黏黏和糊糊巨大的身躯,让那两个老婆子举步不前。施棼气的捶了花红两下,花红痛得眉眼挤在一起,也不敢嚷。叶子惍道:“这位小姐您悠着点,打坏了她还怎么接客?你如何向老鸨交待?还是你想连她的份也一起做。”施棼气的脸煞白,抬脚踢了一个婆子:“还不把她的嘴撕了。”那婆子只得小心翼翼向前走两步,黏黏可没什么耐心,向前走了两步用角把那个婆子顶翻在地。董金董银两家人待在屋子里,紧闭门窗不敢出来。园子里的其他妈妈见闹大了,忙跑来劝解叶子惍道:“小大姐唉,这是候府里的三小姐,赶紧去通报大少奶奶吧”苏妈妈见状,也出来了说道:“叶子,还不赔罪。”叶子惍笑道:“误会了,三小姐,大少奶奶说了,病了不见客。”叶绿见终于有明白人了,底气上来了:“你这样做丫头,就等着挨打吧。”   叶子惍奇道:“我这么好的丫头,为什么要挨打?”也不待其他人接话又道:“你看看,你们候府,没钱请下人,我家小姐仁厚,不计较,要我们这些陪嫁多干活,我们几个二话不说应了。你看我不仅要干丫头的活,还要干看门的活,不认人能怪我吗?我又不是候府的奴才。”苏妈妈暗笑,面上不露:“叶子,别说了,你一说我眼泪都要下来了。咱家小姐在娘家哪样东西不比候府的好,酒楼里的菜天天送到家里,在家里穿的是绫罗绸缎。到了这里,一日只有四菜,只穿布衣烂衫只为留着好衣服要见客人才能穿。”苏妈妈开始擦泪水,给你一个奥斯卡,瑶儿笑着看戏。苏妈妈把施荫吓到了,叶子惍也被苏妈妈给镇住了,都说小姐是高手,苏妈妈瞎掰的本事也不比小姐低。   施棼可不是来听诉苦的:“闭嘴,你家大少奶奶,到底出不出来?”苏妈妈还在抹泪道:“小姐被姑爷气到了,生病了,一早吩咐不见客。”施棼道:“我去看看。”叶子惍冷笑道:“三小姐是大夫,所以要看病人?”叶绿道:“说什么呢?小姐好心看望大少奶奶,你让开。”叶子惍道:“糊糊守门,不要放过候府的人进去祸害小姐。”糊糊,哞,的一声示意自己明白,晃悠到门口坐了下来堵门。施棼她们傻了眼,还有这样的。黏黏又开始不耐烦的咆哮了,那个吃过亏的婆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没劲,就这么点能耐也敢上门,瑶儿开始撸七石的毛玩。施荫好笑了,低声道:“不看了。”瑶儿道:“这么两下子,也能把施鸾给整成那样,你的兄弟姐妹没一个成才的。”说完,吹了哨子,大冠和凤头应声而来。关于它们的传言,施棼还是怕的,吃蛇的鸟。施棼急忙向后退开,糊糊一跃而起,也跳了有半丈高。太怕人了,这种身材还能跳这么高,花红叶绿煞白了小脸。发挥团归合作,那五人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一直退到门口。   丫头婆子们吓白了脸,施棼气白了脸,走来漠园向邵夫人告状。这还是第一次施棼因整不了人,而给邵夫人告状。施棼自有一套可以让娘帮她的说辞。见人都走了,瑶儿眼珠一转:“施荫,你去施寿那一趟看看伤口,帮忙换药,对了不要从门里出去。”施荫的脑袋转不过来:“不从门出去,从哪里出去?”瑶儿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不是会功夫吗?从哪里出去还要教?”施荫明白了,施棼肯定还有后招,瑶儿这是防着呢。叶子惍和苏妈妈进来了,瑶儿大赞:“说得好。”施荫一阵冷哼,叶子一下就跑到瑶儿的背后,瑶儿把下巴抬的高高的:“怎样?”施荫不敢对瑶儿使脸色陪笑道:“我在想,要把吕鋆多灌醉三天。”瑶儿笑了:“你走吧,今年过年都不会放过他俩的。”叶子惍脸绿了:“小姐……”苏妈妈看着施荫处处迁就瑶儿,不由会心一笑。仕萩一早就让吕鋆来送请柬,吕鋆当然被无良的小姐好好的调笑了一番,闹了个脸红脖子粗的。还是苏妈妈和施荫看不过去说了好话才作罢。   第七十三章 医怪登门(一)   沈妙春和沈善来到门口,沈妙春斜眼一瞧沈善:“去敲门?”沈善也不乐意,看见地上有块石头,一脚就踢过去了。咚,沈善第一次用石头敲门,没把握好力道,石头嵌在门上了。沈妙春歪着脑袋看着,不错镶的还算好看。沈善见师父没意见,自然不会把它拿下来。   ‘嘎、吱嘎’小门开了,项大嘴的脑袋探了出来:“你们有什么事吗?”沈妙春看着沈善,得了还是自己来吧:“来看看你家主子有没有谋财害命?”“啊!”什么话,项大嘴嘴歪了:“你们找错门了吧,我们可是候府。”沈妙春乐了:“找的就是候府。”沈善问:“闯?”沈妙春道:“又不是强盗,闯个屁啊?”说毕,单手运力开始嚎:“没天理啊,忠候府谋财害命啊,水灵灵的大闺女就这么没了。”一连嚎了三遍,沈善已经用手捂住耳朵,太难听了。项大嘴听着那个音量,拿了棍子就出来了:“滚、滚、滚,哪来的撒泼浑人,这里是候府。”不是候府我还不来呢,沈妙春又嚎上了:“候府打死人。”一连又是好几遍。   沈妙春的动静太大了,宁园里已经听到了声音。瑶儿和叶子在苏妈妈房里看苏妈妈摆弄蛇皮,叶子有点兴趣,苏妈妈便教了起来。像破锣般的嗓音传来,瑶儿叹道:“今天又别想好好吃饭了。”苏妈妈笑问:“怎么了?”叶子惍细听:“是医怪大人来了。”瑶儿走到门外喊道:“董金、董金。”董金跑了过来:“大少奶奶,什么事?”瑶儿道:“去施寿那里找世子,让他去前面接人。”董金应声去了。叶子惍问道:“小姐,中午要不要加菜。”瑶儿笑骂:“你变笨了,师父来干吗的,来找候府兴师问罪的,我添菜不就打了师父的脸了吗?苏妈妈你把手上的活藏好,蛇皮分不同的种类理一理。完事后,你到我屋里来。叶子你把奶豆腐藏好,一会儿来的人肯定不少,你到处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和花唫一起整整,整好以后你和花唫一起来我房里。”苏妈妈和叶子惍应了,自去忙碌。瑶儿自去安抚小家伙们,带走七石,七石又吃多了在哼唧呢。   施棼正和邵夫人说着刚刚发生的事呢,邵夫人听完:“你还好意思说,你们两个做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总算还好没有伤了旁人,否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施棼撒娇道:“娘,这不是都没事吗?”邵夫人道:“你们做的事压根就不经查,如若你大哥查出来点什么,你们就准备你爹发火吧。万幸,他们还没动静。”施棼奇道:“娘,您都知道了?”邵夫人道:“你以为什么消息能瞒得了我,可笑他们还开蛇宴,制蛇药。”施棼见邵夫人没有怪罪,不禁心花怒放起来。医怪的声音传进来了,每字每句都明明白白。邵夫人怒了:“水晶,去问问门房是不是都想死了,让人这么叫骂。”   沈妙春的嘹亮的破锣嗓音,已经吸引了很多人围观。项大嘴拿了棍子就往医怪身上招呼,沈善一把抓住棍子,‘啪’应声而断。项大嘴傻愣愣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围观见喊救命的比强盗凶,一时间都觉得好笑了起来,还有不停叫好的。沈妙春大方的冲着人群一抱拳,又准备开始嚎了。施禄、施福从门里走了出来,嘴里嚷嚷道:“怎么回事?”沈妙春回头一看,这人认识,当下就一把耳朵把施福揪了过来:“就是他带着人来家里把大闺女骗来的,如今大闺女音讯全无啊。”施禄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施福拐骗了人家的闺女。   施福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让施禄一个人出来就好,自己干嘛多事,被人揪着耳朵还得陪着笑脸:“医怪大人,有话好说。”医怪大人,施禄赶紧骂项大嘴:“怎么看门的,把医怪大人关在门外。”施禄明白,施寿曾经栽在医怪手里过,赶忙打圆场:“大人,里面请。还请让福管家进去通报老爷。”沈妙春嚎上瘾了不想进去,说道:“不要,万一你们把我也谋害了呢。”又嚎:“忠候府没天良啊。”围观的一听什么这是闻名遐迩的医怪大人?议论纷纷。施禄一看请不动赶紧跑去告诉候爷,不然事情就大了。离候府门口不远的地方停着两顶轿子,轿子里的人交谈着。   “王爷,你不去看好戏?”   “高大才子不去?”   “我的身份没那么高怕走不进。”   “我倒是不怕,可我不想粘惹医怪和施霭荃。”   “唉,好戏看不成了。那王爷告辞了。”   “可惜啊,高兄慢走。”   两顶轿子各奔东西而去。   施霭荃听报,满脑门的汗,这怪物怎么来了。这时施荫也用轻功飞身而来:“父亲,院长来了。”施霭荃一把拉过施荫:“走,我们一起去见他。”两人来到门口,施荫指着地上的棍子,看向项大嘴,项大嘴苦啊:“是小的……小的用来赶人的,被他打断了。”用手一指沈善。沈善挑眉看着施荫,施荫叹口气无奈道:“师伯,有话慢慢说。”沈妙春不理他,施霭荃看见了明白这是要自己赔礼:“医怪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与这帮蠢货计较了。”算了。口渴了,沈妙春问道:“咱们是好好在你候府门口说,还是进去说。”施霭荃一听他肯进去,赶忙道:“请屋里说话,施福还不下去泡好茶端上。”沈妙春放开了他的耳朵。   水晶已经回报邵夫人了,邵夫人怒了,慈医院的欺人太甚。知道他们去了议事房,邵夫人让施棼回自己的园子,自己也赶去了议事房。施荫给沈妙春重新见过礼,见过自己的父母,对沈善抱拳。沈妙春不耐烦:“免了,说吧你们把我那可怜的徒弟怎么了?要说实话,我还能接受的。”施霭荃糊涂了:“大儿媳妇,好好的啊,医怪大人这话打哪说起?”沈妙春道:“好好的,好好的怎么不回门啊?如果不是有意外,你们候府这么讲规矩的地方,怎会不让他们小两口回门。我还问过皇上和刑部尚书了,他们都说放了假了。”施霭荃一摸脑袋,怒看邵夫人,越活越回去了连回门都不安排了。邵夫人面若冰霜,喝着茶。施荫没办法把去族地的事一一说了。   沈妙春道:“我不信,瑶儿呢,我要见她。”邵夫人对着珍珠道:“去请大少奶奶。”施荫叹了气:“母亲,瑶儿病了。”沈妙春又嚷了:“你们不让我见徒弟,一定被你们给害死了,我要告御状。”施霭荃道压着火:“医怪大人,要不我们就去看看。顺便给你徒弟看看要不要紧。”沈善是个心慈的,以为是真的愤怒的看着施荫,施荫冤啊人多不好做小动作,时间一久后背全是汗了。   有邵夫人自然走不快,一行人走了近三炷香的时间,沈妙春又说怪话了:“你们不会是想把我们带到无人的深处杀了吧!”施霭荃闻言身体晃了晃,谁能把你杀了,谁做的了啊:“哪能啊,那就是了。”宁园到了,董金和董银得到了吩咐,早早在候着了。沈妙春看着园子到还不错,这群败家的,毒箭木种到候府了。   叶子和花唫在门外守着,沈善知道瑶儿就在里面,率先冲了进去。邵夫人刚想开口说他没规矩,沈妙春马上就说:“若是你们亏待了瑶儿,怕今天候府不会有一寸好的地方。”施霭荃头皮一紧:“不会,这哪能呢。”施荫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邵夫人不能从施荫的脸上看出什么,施棼和宁园里的暗线今天还没见到过她,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生病。沈善进了门把苏妈妈吓了一跳,瑶儿见沈善神色紧张赶忙低声道:“装”。沈善笑了,大队人马随后进来了。沈善收起了笑脸,苏妈妈也来不及怪罪他了。   沈妙春一看那气色,摆明就是装的,不错。露出只有瑶儿看得见的奸笑,沈妙春扑了过来,哭嚎起来:“徒弟啊,你被他们折磨成这样了?”苏妈妈哭道:“小姐这是被吓到这样的。”聪明,沈妙春一听叫了:“谁敢吓我的宝贝徒弟。”苏妈妈佯怒道:“还不是姑爷不知在外面惹了什么样不三不四的女人,把小姐给吓病了。”接着把那天晚上的事说了,把抓蛇的功劳归在大冠和凤头的身上,还让叶子把蛇皮都拿了出来。可惜蛇皮没有活着的蛇有震撼力。明白瑶儿想借医怪的手把事闹大,大到人人都知道,施荫配合道:“师伯,冤枉啊,没影的事。”沈妙春一本正经道:“你说是施荫做的,你可有证据?”瑶儿哭道:“师父,本来也没怀疑相公,可是我说要让你来查查这事是谁做的。他死命的拦着我,肯定是因为他的风流债才有这么一劫。”邵夫人心抖了一下,不过没事,回去后找人把那三个药农灭了口就行,自己的这两个笨蛋儿女啊。施霭荃明白了,这是要置他们夫妻于死地啊,而且自己儿子还知道了什么,瞒着妻子。小夫妻这才吵架,把媳妇气病了。联想最近发生的事,八成是施祥做的,也只有这样才会让施荫为难。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且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也不好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好。   第七十四章 医怪登门(二)   施霭荃打定了主意:“医怪大人,小孩子家家的难免偷腥犯错,不要太过认真了,好在人都没事,施荫还不认错。”听到自己被抛弃不应该伤心悲痛的吗,为什么眼睛里流不出泪了?是因为自己想明白了所以没有泪吗?既然明白了,心为什么还那么痛,而且痛得发木呢?一直以为父亲是不同于母亲的存在,听过那个故事后自己惟有的奢望就是父爱。奢望就是奢望成不了真,自己好傻好天真。原来瑶儿、师父、三叔公、五叔、甚至是皇上他们都是对的。施荫低着头‘扑通’跪在地上:“院长,父亲明鉴,施荫这一生都不会做对不起瑶儿的事,既然大家都怀疑我,那就好好查查吧,查个彻底。”沈妙春安心的笑了,这孩子终于想通了,把他扶了起来。施荫恹恹的,不再说话。   施霭荃迷惑了,施荫不是要保护自己的弟弟吗?邵夫人暗喜,相公还是向着施祥的,那些外人怎么想有什么要紧的,查出来了又能如何,又没人受伤。沈妙春假模假样的把脉,最后说受惊了,要休养,把人都赶了出来。最后沈妙春问道:“等她病好了,就回娘家,候爷有意见没?”施霭荃道:“应该、应该。”沈妙春刚想走,沈善拉了拉他的衣服,眼里有些担忧。沈妙春明白,转身又道:“鉴于贵府是虎穴狼窝,我不放心,我把我三徒弟留下,你们可有意见。”施霭荃当然不愿意了:“医怪大人放心,他们不是没事吗?”沈妙春大叫:“这叫没事,千余条蛇半夜出现这叫没事,也行不留就不留吧。”转身对沈善道:“咱们去山上抓蛇去,不要多一百条就好,全部放到候爷夫妇的屋子里。反正咱们也没事”沈善道:“好。”这哪行啊,施霭荃身上起来一层层的鸡皮疙瘩,这个怪物向来说话算话,赶忙应了,让沈善留下。施荫带着沈善回到宁园,告诉了苏妈妈沈善留下来了。苏妈妈自去准备了沈善的房间。沈善好久没见小家伙了,自动的跑去看它们。   瑶儿已经起来了,施荫把门关上,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瑶儿明白,施霭荃的话让他受到打击了,瑶儿站在他的面前静静的拥抱着他。分不清了是失去爱情痛或失去友情痛,还是失去亲情更痛,也许失去任何一种都痛吧。前世的自己失去爱情和友情,这辈子的爱人失去了亲情,人看来都有自己不能掌控的东西,失去纵然可惜,但也不是不能弥补的对吗?上辈子失去的,这辈子补。施荫虽然失去了父母亲的爱,可他依然有一群可爱的长辈不是吗?珍惜眼前对自己好的人更为重要。瑶儿轻轻在他耳边道:“你还有我、师父、你的族人、慈医院的兄弟们,还有你的那帮江湖朋友。”施荫笑了,宛若阳光般璀璨,耀花了瑶儿的脸,瑶儿凑上红唇与他一起沉沦。   “青天白日,悠着点。”   瑶儿红着脸看像声音的来处,脸不红了还有点抽搐:“师父”。沈妙春道:“我要吃蛇。”打扰好事招雷劈,施荫意犹未尽道:“师伯,你就为了吃蛇,从后门进来的。”沈妙春鄙视他道:“门有什么用。”翻墙进来的,瑶儿和施荫明白后大笑。这里没有冰箱,瑶儿把蛇肉放在有盖的玻璃瓶里,放进比常温低了五六度的井里保存。没说的,瑶儿让花唫作了菜,送进主屋。沈妙春翻墙第一个瞒不了的就是沈善,沈善跟随着也进屋吃饭了。   瑶儿问道:“师父,您今天来干嘛的?”沈妙春来了气:“你们没一个省心的,我在安县等你回门,一等就是三个月啊?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死在候府了。”瑶儿瞪大了眼睛:“回门?我还可以回娘家一趟,施荫你居然没告诉我。”施荫无辜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沈善不理这群没脑子的,加快手上夹菜的动作。沈妙春见沈善筷子有如雨点落下,也不再说话开始和他争抢。宁园的那些妈妈们,大都不敢吃,瑶儿自不会勉强。   吃完饭,泡上一杯清茶,也不喝拿来润唇的。瑶儿知道沈妙春听到毒仙他们的讨论,担心自己今天就来了,于是就抓住没有回门这个借口。其实嫁的远是可以不回门的,可这要在迎娶的时候告知亲家。沈妙春抓到错头就大闹候府了。瑶儿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京城了?”沈妙春道:“你二师兄来了一封信要我去收拾一个大夫。走到京城歇脚,你师叔说先开了业再去,我一想也行反正不差这一两天。”施荫和瑶儿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那是鲁州的一家医馆吧。施荫问道:“师伯准备从哪里开始?”沈妙春意气风发道:“还开始呢,我们都已经做完了。”施荫清了清头绪道:“那三个药农?”沈妙春道:“昨天下午就送宫里了,当着皇上和刑部尚书的面给了口供。现在不是没有苦主吗?还好是个机灵的,不过怎么唱了这么一出?”师父出马一个顶俩。瑶儿便把今天早上施棼来闹的事说了。沈妙春赞强将手下无弱兵,沈善点头。施荫想了一想:“师伯,蛇源有了,那个买蛇的小厮要不要派人监视?”瑶儿抢道:“不要监视,直接把人掳走软禁,等事发了,送出鹰鸽把人带回来即可。”施荫道:“我去按排,不要把慈医院和金家牵扯进来。”大家点头。   沈妙春笑异常的邪佞:“她就这么放过你了,你也这么躲着她了?”瑶儿笑道:“您放心,有您的好戏看呢。”施荫看着把自家当成戏院子两人,不,是三人,沈善没说话但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瑶儿让沈妙春明天光明正大的来蹭饭。商量好了,沈妙春心满意足的走了,施荫去按排人在施祥放学回家的路上埋伏,掳走小麦。   漠园,邵夫人正在自己的卧房里帮施祥和施棼善后,俗称擦屁股。邵苘让砗磲把施禄叫来,给了一万两,去收买药农,施禄应了。忠候府三大管家,施寿候爷最倚重的管家,主要做的是候爷吩咐的事。二管家施禄管的是内院里的事听命于邵夫人。以前的三管家主要的任务监管族地里的大事小情,因施霭荃不是族长,施寿自然成了摆设。以前由于钱梅很得邵夫人的欢心,邵夫人便交待些事给施寿做,施寿也在尽力帮忙料理内院。   施禄很明白,替邵夫人做事一定要办好,否则钱梅的下场在那里放着呢。邵夫人问施禄:“今天早上,棼儿去宁园里时,施荫在哪里?”施禄回道:“好像是在施寿那里,医怪开始嚎的时候,世子听见了,才从后门回来。”邵夫人道:“他们和施寿很要好?”施禄解释道:“未必,世子的小厮董金和董银受过施寿的恩,求了大少奶奶。听说是大少奶奶亲自出手医治的。”邵夫人冷道:“她能耐大着呢,稍有不如意背后有人撑腰,据说这次**里也闹出不小的动静。”施禄谄媚道:“大少奶奶在您面前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有您镇着,她翻不了天。”这话说得邵夫人很舒心:“话是不错,不过你们也要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五姨娘去过宁园了不过不知又要有什么事了。”施禄和砗磲连声答应,自去忙自己的事。   瑶儿让苏妈妈随意找找个由头,把五姨娘请来,苏妈妈自去按排。五姨娘来到宁园已近黄昏,瑶儿还在议事房见了她,也没废话,直接将帖子让她看过。五姨娘仔细查验是真的,心惊于瑶儿的手段。苏妈妈将帖子收回,放到瑶儿的手中。瑶儿笑道:“五姨娘什么时候能兑现,什么时候这张帖子就是您的。”五姨娘沉吟道:“可是目前少了一个契机。”瑶儿笑道:“今天医怪大人登门的事,五姨娘没有听说?”五姨娘道:“知道一点。”瑶儿也不问她知道的是哪一点,如果连这点消息都没有,那也不必指望了,直接就说:“明天,师父他还会来候府。”五姨娘一听就明白了:“好,我尽力一试。”瑶儿笑道:“五姨娘,明天如若不成,以后可没机会了。十月初一那天,这张帖子会不小心被打翻的蜡烛化为灰烬。”五姨娘咬牙道:“好。”   送走了一干人,瑶儿在房里看书。一个念头蹦跶到脑海里,蛇皮制靴子重要的应该是蛇皮的鞣制环节,制靴则大同小异。想到就做,找来苏妈妈和叶子,瑶儿把想到的都说了,苏妈妈同意瑶儿的说法。商议过后苏妈妈和叶子鞣制,顾氏和李氏、花唫制靴,这样苏妈妈就能腾出手来了。瑶儿还把明天的计划说了,要他们配合。   黄昏施禄满头大汗的跑回漠园,见到邵夫人就奉上那一万两银票:“夫人,那三个药农失踪了,他们的家小也不知道他们去那里了。”邵苘道:“不好,什么时候不见的?”施禄回道:“今天一早。”邵苘惊了:“什么?”细一想:“看来医怪早就知道蛇的事情了,今天一定是套好的。”施禄疑道:“不会吧,世子没有出去过,连宁园的下人今天都没出去过啊。”邵苘道:“是昨天,来吃蛇宴的人,你马上去查昨天他们宴请的是谁,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施禄应了,转身离去。邵苘又想起了什么:“这个先等等,你去接二少爷,让他和他的小厮马上来见我。”施禄急吼吼的跑出去找人了。施禄只接回施祥,据二少爷说小麦被人掳走了。   第七十五章 补救   漠园忙碌,施霭荃在书房里也没有闲着,和幕僚秦罡坛商议刚刚发生的事。前几代候爷都有兄弟帮衬,不曾请过外人,施霭荃的情况有些特殊便请了一个。秦罡坛是个有真本事的倔老头,也是因为倔丢了官。他的朋友见他两袖清风无以养家,就和施霭荃说了,施霭荃听过他的名声连口答应。施霭荃相当的敬重他,他也略收了倔脾气,庙堂上犯倔那是显示孤傲,候府犯倔那是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过不去,这点他很明白。不过他是天生的倔驴,对看不惯的事不会赞同,只是现在学会了沉默。   秦罡坛思忖良久问道:“其实这事可大可小,候爷要如何处置?”施霭荃叹息道:“本候倒是想小,可那医怪不会罢手啊!”秦罡坛道:“候爷,没了苦主医怪能上哪里去闹?”施霭荃摇头道:“医怪出了名的护短,上次送聘礼不就闹过吗?倒是和谁说理去?”秦罡坛笑道:“候爷,想必您心中明了是谁做得?”候爷道:“一定是那个不成才的施祥做的。”秦罡坛道:“那就好办了,反正没伤人当着医怪的面,教训一二也就是了。这事说破天也是他们兄弟间的事,不过候爷你还得拿出点东西补偿一下世子,这样世子夫妇看在您的面上,也不会太过计较了。”施霭荃茅塞顿开:“还是秦先生说的对,就这么做。”   施霭荃恼恨施祥得罪了皇上,自从出了那事,他就一直留宿芜园,五姨娘自是竭尽心力讨好于他。今日五姨娘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便问:“候爷是否有烦心事?”施霭荃握着她的软若无骨的手,拉着坐在了身边把事情都说了,还把秦罡坛的主意说了。五姨娘趁热打铁道:“候爷,我想说一两句实话,您可别恼我。”施霭荃道:“在本候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五姨娘道:“医怪发火也是常情,原本咱们候府就亏待了人家徒弟,现在还来了这么一出。想当初连王爷也是上门求亲的,说实话若不是世子沾着慈医院这层光,她能嫁到候府吗?不说聘礼不成样子,那是下人弄鬼。嫁进来第一天,咱们夫人就让小两口单过。明知世子的俸禄不足百两,也没有其它贴补,世子从没拿过家里的一分一厘,这不是逼着他们动用嫁妆嘛?医怪一定还不知道,否则今天哪有那么好说话的?眼下又有了这事,如若传出去,候爷,这刻薄儿媳的名声候府担定了。”候爷一听候府的名声要坏,再想想确实也是那么回事,喜道:“这么多的妻妾里,只有你是把本候放在心里,也不枉费本候平日偏疼你多点。那帮我想想,给些什么他们才能堵住医怪的嘴。”揣摩施霭荃心里,五姨娘娇嗔道:“候爷,妾身哪有主意,再说这里的东西都是候爷的,妾身只有帮忙看着的份,哪有给出去的道理?”施霭荃笑道:“说得好,不过你想想,能帮过日子的什么?”五姨娘笑道:“无非就是,钱银啊、田啊、庄子啊、铺子啊之类的。”施霭荃道:“就给铺子,那能让人看见。可是给多少呢?”五姨娘问道:“候爷,候府一共有多少家铺子?”施霭荃得意道:“二十一家”五姨娘叹气:“如果少点拿出一家也就好了,二十一家,怕是要拿出三家才能打发得了吧。”施霭荃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五姨娘见施霭荃一脸的不乐意,立马改口道:“候爷,您给多少都是心意,他们哪有嫌弃的道理?”施霭荃道:“不,你说的对,否则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啊。”五姨娘又问:“候爷,那铺子的契书给他们吗?”施霭荃道:“要给,本候正是怕了那个老怪物了。”五姨娘松了一口气,那张请柬一半已经到了口袋。   翌日宁园风平浪静,瑶儿叮嘱顾氏和李氏留意,谁常常玩失踪,报上来。瑶儿从来就不信邵夫人没往她这边插人,可是也没怕过。黏黏、糊糊被沈善带去不远的池塘洗澡,其实是玩水。它们在池塘跋涉、游泳、潜水、觅食,行动轻快敏捷,可以一次游泳三个来回,并且能潜到池塘底深觅食水生植物,然后再浮出水面进行呼吸和咀嚼,也就是平常说的换换口味。   一早漠园,施禄祥邵夫人禀报:“夫人,打听到了,那天是董金和两个大少奶奶的陪嫁从族地回来,还带回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五爷,还有两个不认识但和五爷很亲热,后门以为是五爷的朋友没敢拦。后来再来的两人是董银接进来的,是慈医院的人,其中有一个是世子的师父。”邵苘道:“又是慈医院的人,怎么候府成了慈医院的后院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们是帮慈医院的看门是不是?给我罚。”那怎么行,那可是他的小舅子,施禄拦到:“夫人,罚不得。人家是世子派人接进来的,是老爷说世子的客可以后门进来的,后门才放的。”邵苘恼恨道:“算了,不过宁园里每次来人,每次有人出去都要报到漠园。”施禄赶忙应了。   施福来到宁园说,老爷要见施荫。瑶儿让他进屋换件衣服,瑶儿交待道:“如果候爷拿三间铺子契书给你,无论他要怎样都可以答应。如果低于这个数,你千万不要接手。”施荫道:“放心”瑶儿在他耳边轻声道:“我马上传书,让师父把人处理好了再过来吃饭。”施荫点头,望着瑶儿笑道:“你比我能干的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瑶儿笑着点头。瑶儿给仕萩和医怪都去了信,施霭鲮在仕萩那里,不怕他不知道。瑶儿继续在房里看书。   施霭荃今日休息,施福带施荫来到施霭荃的书房,施霭荃让施福下去。施荫给他见礼:“孩儿,给父亲请安。”施霭荃道:“坐吧,我有事和你说。”施荫坐下。施霭荃问道:“谁放的蛇,你可知道。”施荫道:“孩儿不知,孩儿不明白,谁会放蛇要咬人,其心可诛。可是想来好笑,除了娘子是个女孩没抓过蛇,进入慈医院的男子都被训练过如何抓蛇的。”施霭荃道:“如果查出是自家人做的你要如何?”怕我为难你的宝贝儿子吗?施荫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父亲已经查出来是谁了?可孩儿并未得罪家里的人啊,是谁要孩儿的命。请父亲作主。”施霭荃把猜测的说了,施荫消沉了起来。施霭荃递过三张契书,施荫一看要的东西到手了,叹气道:“父亲的意思,孩儿明白。只是孩儿阻止不了院长,他是最疼瑶儿的,没有一个说法怕是过不了吧。”施霭荃道:“并不是不查,而是查出来后,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饶了他。”施荫道:“自然,他到底是我弟弟。”施霭荃见施荫服软,放心了不少,让他自去。   施荫回到宁园,给了瑶儿三张房契。瑶儿问道:“候爷怎么说?”候爷?好像瑶儿从进门就没叫过父亲和母亲,而那两人也从未纠正过,看来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做不了一家人。感受到瑶儿探寻的目光,施荫笑笑把事情说了。瑶儿笑问:“那你准备要施祥受到何种处罚?”施荫笑道:“我无能为力,不是有师父吗?不过最好他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即使我死也轮不到他。”老实人发火了,瑶儿笑道:“那好办。”瑶儿对施荫耳语一番。还是老婆厉害,估计施祥要下辈子才能有机会当候爷了。让苏妈妈和叶子惍去了一趟芜园,把请柬送去。   大清早就被人差遣,来来回回好几趟,沈妙春憋了一肚子气。火一大,延续沈善敲门的方式,‘咚’候府的大门上又多了一个眼睛。让项大嘴心惊胆战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一看是这位,赶紧叫人去请管家。自己则把医怪请了进去。只要没惹他,医怪也不会为难一个下人。项大嘴心稍稍稳了些,抬头看见候府的门上多了两个眼睛,这是什么?亏得这两天主子们都没心情外出,不然自己身上的皮也得揭下一成。   施福出来迎,沈妙春道:“今天不找你家老爷,我找我徒弟蹭饭。带路吧。”施福二话不说,立即带去了宁园。既然铺子已经到手,也没必要再在吃用上面做文章了,沈妙春舒舒服服的吃饭。施霭荃听闻沈妙春进了宁园,且没闹知道三间铺子起了作用。   邵苘正在教训儿子:“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有没有脑子,这件事错在哪里知道吗?”灰头土脸的施祥回道:“娘,是漏算了他们有吃蛇的大鸟。”平时自己的这个儿子看着还很机灵,这件事怎么就转不过来呢?邵苘只得耐心教导:“第一错,漏算施荫两夫妻都是慈医院的人,第二错,连自己的小厮都看不住,第三错……”施祥越听越高兴,早已不管邵苘讲什么了,原来母亲最爱的就是自己。   第七十六章 石头   项大嘴的皮还是还是被揭了,那石头岂是他能拿下来的,找来护院也没人能拿下来。最后施福知道了,结果项大嘴的屁股挨了十大板。可是那两块石头还是牢牢的嵌在门上。瑶儿不知道这些,直到施荫去了一趟刑部回来后当成笑话说给瑶儿听,沈善点头称是。瑶儿不解的问道:“他们就没有让你拿下来?”施荫反问:“谁敢?”瑶儿点头。   邵苘本没当回事,直到一天和施棼一起去了绣楼,正巧绣楼里一群妇人正热烈讨论着忠候府的新鲜事‘看门神眼’,那群妇人并不认识邵苘,但能进那家绣楼表明家里也是富裕的。那些八卦异常的神奇,说的是候爷得罪了慈医院,所以医怪就放了两块石头监视候府,怕候府害了他的徒弟。并把娶瑶儿时慈医院和候府的纠葛拿来温习了一遍。母女俩人那还待得下去早早的回来了,看着门上多着的眼睛,气不打一处来。叫过施禄问明前因后果,让他去宁园找世子解决这个问题。   董金把管家请进了议事房坐下,自己来到苏妈妈那里,苏妈妈就进去请示主子。瑶儿笑道:“看吧,我说吧。”施荫看着欢快的瑶儿:“你要见他吗?”瑶儿笑道:“我是病人,不去。”施荫看着这个不打算帮忙的妻子,给了算你狠的眼神,瑶儿才不管他呢。施荫把眼神看向沈善问道:“你踢的时候有人看见没?”沈善摇头。施荫最不想的就是把沈善拖进来。沈善单纯善良,慈医院里的众人都把他当成小弟弟般的爱护,虽然他的功夫是慈医院里最高的。   施荫来见施禄,施禄行过礼便把邵夫人的要求又说了一遍。施荫问道:“是要我拿下来吗?”施禄心道,那也要您能拿下吧,陪笑道:“慈医院里不是有人在吗?能不能请他帮个忙?”不是知道自己能拿下就好,施荫暗喜:“去把沈师弟找来。”董金又去传话。沈善到了,施荫说完邵夫人的要求。沈善摇头:“师”。明显瑶儿已经调教过了,施荫笑着对施禄解释:“师弟的意思是,是师伯做得,他也无能为力。”难道还要去面对邵夫人的冷眼,施禄一阵悸栗,开口求道:“世子,还请帮帮小的。”施荫为难道:“那我试试吧。那我们先一起去看看吧。”施禄谢过。   叶子惍在瑶儿面前嘀咕:“小姐,咱们还没见过呢。”瑶儿一听也是,在叶子惍耳边说了几句,叶子惍快步出去拦住了施荫他们:“世子,小姐说了,如果您试了不行,让您回来接她过去试试。”施荫似笑非笑道:“好。”沈善也听明白了,瑶儿想看那两块石头。   施禄、董金、施荫、沈善向门口慢慢移动着。到了门口,假模假样细细看看,施荫怕沈善不会作假,便示范了一下。很简单跳起来,碰到石头又落下,来回跳了三次,施荫无奈道:“不行啊。”施荫的动作看得施禄提心吊胆,生怕有个万一,这也是个主子啊。沈善看了直翻白眼,他也直接摸了一把石头,示意自己不行。还好项大嘴不在,否则能折断木棍的人,又岂能拿不下石头。   施荫对施禄道:“稍等。”施禄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但也得让大少奶奶试试,下次还要靠她在医怪面前美言两句呢。沈善也去了,两人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宁园。瑶儿抱着七石和施荫共骑黏黏,苏妈妈和叶子惍骑糊糊,沈善还得用轻功,头上飞着大冠和凤头。来到门背后,沈善放哨,施荫在嵌着石头的门背面做了手脚。   来到正门口,施荫怀抱瑶儿并不下来,瑶儿看过和叶子惍交换了眼神,吹了口哨。大冠和凤头对着门上的石头看了看,瑶儿做了个手势,大冠飞过去看了看。瑶儿虚弱的问道:“禄管家,可有梯子?”手下人从门房里拿出梯子斜靠着门。大冠飞上梯子,仰起脖子正好嘴尖正好能够上石头,啄了一下,石头从那边滚了下去,留在门上大大的窟窿。宁园里的憋着笑,不是宁园里的人傻眼,震惊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沈善乘他们未回神,将梯子移到另一块石头出,凤头飞了过去也是轻轻一啄,‘啪唧’石块应声落地。施荫收拾心情:“禄管家,石头下来了。娘子还病着呢,我们要回宁园了。”说毕,不管施禄赶忙让黏黏走了起来,苏妈妈和叶子惍也快速骑上回园。沈善先飞了,大冠和凤头很快的跟上。霎时宁园里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不对董金才反应过来跟上。一众看门的小厮和护卫呆若木鸡般看着洞,过了良久各个掩嘴而笑,对大鸟的勇猛力大铭记在心。   施禄看着门上的两个大窟窿,比石块大出了三倍。抱歉,那是后面只能大约确定那个石块的位置,瑶儿让他们挖大点,于是就成了那样。施禄看着那两个比石头镶嵌还丑的窟窿,不知自己用什么脸面去见邵夫人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施禄一步三拖来到漠园,邵夫人问道:“石头拿下来了?”施禄垂头道:“拿下来了。”邵夫人道:“好,是谁拿下来的?”施禄回道:“是大少奶奶的大鸟。”邵夫人又想问点别的,施福冲了进来:“见过夫人,侯爷发怒呢,请夫人去大门口。”邵夫人惊疑道:“有什么事吗?”施福道:“夫人去了就知道了,施禄走吧。”   邵夫人不敢耽搁,叫过琥珀和砗磲,来到大门口。一走近,邵夫人也发怒了:“施禄这就是你办的事。”施禄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夫人,我错了,饶了我吧。”施霭荃听到邵夫人的声音,走进门内,看着跪着的施禄:“怎么回事,说。”施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牵连那两个人,施霭荃火气小了,邵苘更为愤恨了。施霭荃道:“算了,你也是好心,世子夫妇也是好心,去把门换了。”邵苘为了施祥打算,此时也不能顶撞候爷,看看施禄罢了,他对自己还算衷心,何况候爷也不追究了,饶了他吧。   宁园里,来到瑶儿的卧房,几人才笑出声来。沈善咧着嘴笑,叶子惍笑得最是猖狂,苏妈妈笑着直唤,‘唉哟喂呀’,瑶儿趴在施荫的怀里,施荫一边笑着一边帮她抚背顺气。这边刚笑完,董金回来了,董金也是越想越好笑,一路笑回来的。   瑶儿拿到店铺以后将契约交给施霭鲮,让他安排接收。施霭荃和邵苘首次坐在一起谈论慈医院的事,他们在揣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邵苘才知施霭荃已经拿出三家店铺给他们。虽然那三家是最小的最偏的,邵苘依然心疼,也没办法谁让施祥被揪住了尾巴呢。施霭荃一句以后都是要交给施荫的,让邵苘明了施霭荃从未打算将候爷的位置交给施祥。长久的习惯让邵苘说不出反驳的话,但让她萌生出对施霭荃的不满。让她更热衷于对候爷那张座位置的算计。   慈医院这次少了平日里的雷厉风行,那是因为他们在等二张纸,那两张纸都来自施家族地,所以要点时间。过了约有五六天的样子,信到了。接到施霭茨下的命令,如若查实,逐出施家。在金家酒楼上,慈医院的一干人借机吃白食,美其名曰,给沈志和乐旎、施荟娘、王灏、以及他们的小药童孝通接风。   金仕萩很头痛,不是因为楼上的那一群吃白食的,而是不知哪里来的桃花灾。今天出门,已经遇到三顶轿子,每顶轿子都会探出一个脑袋,对他嫣然一笑。吕鋆这几天接到很多询问金家酒楼少爷探问,让他疲于奔命,直接把在庄子上躲清闲的孔崟拎了出来。金家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让所有管事做事的有六个人,金家的四个主子。还有就是吕鋆和叶子惍,吕鋆是大家的大哥,大家敬重他,因而遵令而行。叶子惍则为凶悍,谁没被她骂过?可是吕鋆是她后台,小姐给她撑腰,大家一致同意让着点没错的。   高福帥来了,金仕萩接报后迎了进来。还没来得及给他介绍,高福帥一看都是熟人,不认识的那几个自动忽略,赶忙诉苦起来:“仕萩啊,这几天,天天被女人评头论足啊,可遭罪了。”高福帥说的可怜,慈医院那几个没同情心都在窃笑,施家的几人都摸不着头脑。仕萩奇道:“为什么?不过,说来这几天我这里也多了很多的人来打听。”沈志插嘴道:“你不是应该习惯了吗?”高福帥气道:“那是我品评女人,不是让女人说我。”医怪奸笑道:“浪迹欢场,报应来了吧。”高福帥怒了:“狗屁报应,还不是菊花宴闹的。仕萩你也被缠上了,莫不是今年你也参加了?”仕萩找到了由头,无奈道:“是,帮瑶儿做事时,被太后相邀。”高福帥大笑:“往年我都溜了,今年看来不用溜了,有你和信义王陪着,怎么都值了。”王灏听了那么久疑惑看着乐旎,乐旎是这桌上最好说话的,乐旎笑道:“这是天朝第一才子,高福帥。”“骗人”王灏、施霭鲮、施荟娘同时喊道,‘哈……哈……哈……哈’除了高福帥,其余人大笑出声。王灏又一次泪奔,现实和想象的差距为什么总是那么大,好不容易才接受慈医院里的人是那样的,自己佩服的才子居然是个浪子。施荟娘和施霭鲮回过神来也不由的好笑出声,尤其又看到了王灏的苦脸。   第七十七章 事了   上午绚丽的阳光下,施霭鲮、沈妙春、毒仙、沈志,都来到候府大门前。门上两个大大窟窿份外引人注意,做门是需要时间的。再说谁都知道这事还没完,医怪要是再来这么一下,忠候府一月换两门,到时不知谁的屁股又要受罪了。这件事到了揭底的时候了,施霭鲮和沈妙春不约而同的将金仕萩排除在外,没必要都和候府的对上。反正该做的都做了,仕萩也没什么好插手的。   毒仙和施霭鲮、沈志在研究忠候府门上为什么有两个窟窿。沈妙春在地上寻找着什么,毒仙看着不停转来转去他问道:“你在干吗呢?”沈妙春没抬头:“找石头敲门,这群兔崽子有必要把门口打扫的这么干净吗?”石头敲门,毒仙悟了:“你别告诉我,这两个洞是你用石头踢出来的。”沈妙春找不到,心情不顺:“你想多了,这么大的洞要多大的石头啊,他们不嫌,我踢着还脚疼呢。”倒也是,三人刚想点头,沈妙春又道:“不过,上次踢到门上的两个石头都没了,算算就在洞的那个位置。”毒仙和沈志鄙视的看着他,施霭鲮心在流血啊,这门可是老祖宗的那会儿的。沈妙春不找了喝道:“沈志去敲门。”沈志看了一眼旁人,就知道带他来没好事,原来少了个跑腿的,石头敲门好像也很有趣。沈志也不吱声,开始寻找着什么,毒仙问道:“你又在找什么?”沈志答:“石头”忘了,这两个人有血缘关系。‘砰、砰’施霭鲮受不了了,直接叩门。沈志一脸的遗憾,没得玩了。   看门的出来一看立刻叫人去通知施福和施禄,医怪的脸生生刻在每个人的心里,所以即使项大嘴不在,也没人敢怠慢于他。那两人跑了出来,迎接医怪,一到门口愣了:“五爷,您来了。”施福将接待的事扔给施禄,自己跑回去找候爷和夫人。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他是大管家呢。施禄愁眉苦脸的迎了众人进去,路上沈妙春问道:“你说说,就几天的功夫你们候府的大门怎么会多了两个眼呢?”施禄手上如果有刀,就会直接砍了过去:“医怪大人,还不是您……”“停停,别赖在我头上。”沈妙春截住他的话头,毒仙道:“让他说完,你再说话。”胳膊肘向外拐,不理他们。施禄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不该问的,忍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摆明就是那三人搞鬼。   说话间施霭荃和邵苘到了,依礼相互见过。沈妙春也不废话直接从袖中掏出小麦的供诉、药农的叙诉,四张纸。施霭荃瞧不见任何的内容,满眼只有顺天府大红的官戳,激愤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时门房里来报,威公公到了,施霭荃和邵苘坐不住了,出门迎了。重新坐定,施霭荃问道:“威公公此来何事?”威公公笑道:“太后记挂三岁就有神童之称的世子爷,让来看看。”沈妙春道:“威公公来的正好,”从怀里又掏出四张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纸,递了过去。邵苘看着威公公手里和候爷一样有着红印的纸,没想到他们做得那么绝,冷酷的脸庞再也没有一丝的暖意。   沈志悄悄问过沈妙春:“叔,你拿了份啊。”沈妙春撇嘴道:“不多,十分。”那个隶书的手没抄断吗?沈志小心的问道:“你要,他们就给啊。”沈妙春不屑说:“有那么好的事吗?还不靠我连哄带骗的。”这个悄悄话中间夹着毒仙和施霭鲮,施霭鲮伸手:“拿来,我也要看看。”反正还多,沈妙春从袖口里又掏出四张纸。   施霭荃摇摇手中的纸问道:“这就是您查的?”沈妙春回道:“那也没办法,谁让你这破案高手不出面呢?慈医院里也没查过案的人,这又是顺天府地头上的事,他休想置身事外。”理,全在人家那边,施霭荃吩咐道:“还不把世子请来,再把施祥那个逆子叫来。”施福领命而去。   宁园早接到信说今天会来人的,瑶儿没做任何的指示,有些事能说,有些事必须是本人的意见才行。施荫定了决心一般,不问一句。见施福来报,知道路远便直接出来了。施福当然是先通知的施祥,由于施祥没准备,拖拖拉拉到达议事厅时,反而在施荫的后面。给几位长辈见了礼,都乖乖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施霭鲮率先发难:“你的园子比世子的园子进多了,怎么反倒比世子来的要慢,是不是眼里没我们这些长辈?”施祥回道:“不敢。”毒仙在边上悠悠的说:“连毒蛇都敢放的人,有什么不敢的?”施祥心虚道:“没有,我不知道有这事。”邵苘看着施祥的脸色,知道糟了,这些都是老江湖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毒仙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施霭荃将四张纸扔在施祥的脸上:“你干的好事,你自己看看。”施祥慢慢看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看完:“爹,冤枉啊,都是小麦自作主张,与孩儿无关。”威公公喝着茶,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看戏,然后说给太后听。邵苘有点慌神了,没想到闹这么大,连太后都惊动了,暗想对策,如今也只有压制住施荫,这事才能了。和施霭荃相看,两人都存了同样的心思,又看向施荫,施荫低垂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沈妙春装出善良的样子:“是吗?可怜,不如施家的二少爷,咱们上顺天府说说冤屈如何,也让老头子可以骂骂他,过过嘴瘾怎样?”施霭荃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怎可如此?不过这事,施荫啊,你看怎么办才好?”说着给他使了眼色。施荫清澈的眼神紧紧盯着施祥:“二弟,兄长有何对不起你的地方还请明言。如若真是为兄的不是,为兄当着众位长辈面前给你赔不是,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施祥闪躲着施荫锐利的眼神,不敢稍有接触:“不是我做的。”施荫见他还不承认,转向沈妙春:“院长,师侄不愿冤枉任何人,如若顺天府查不出就交到刑部吧,如果刑部查不出,就奏请皇上立专案,遍请贤明来查,您看呢?”沈妙春道:“有气魄,好,你是慈医院的人,这事本院长就算拼了老命,也一定查出来。”毒仙看着比平时沉着的施荫,对忠候府胸口冒起一股子邪火。   施霭荃看着死犟的二儿子,看向邵苘。邵苘见施荫如此坚决,不由心慌,思量一下觉得还是让施祥认了便是,在这里死磕没有用,便道:“逆子,还不认错!”施祥被自小疼他的娘呵叱,泪珠滚落:“是我做得,是因为嫉妒大哥做的,大哥饶了我吧!”施荫很想大笑问问老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做坏事的人看起来这么可怜。也很想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总有一些东西比血缘重要,张了嘴却始终说不出来。大家都在静待施荫的决定,施荫跪在沈妙春的面前:“院长,为了我让您费心了,他始终是我弟弟,我不再追究。”沈志在边上插话:“你想清楚了,如果是我有这样的弟弟,不要其他人动手,我直接废了他。”施荫道:“就当报答父母亲的生养之恩吧!”沈妙春扶起他道:“只要是你的决定,我支持你,不再查了。”说完将手里的纸一股脑的都塞到施霭鲮的怀里:“我用不到了,你看看或许你还能用。”   施霭鲮笑笑,一一收好,拿出施霭茨的亲笔信交给威公公,让他过目。让施家人一一看过。施祥蹦起来:“这不可能。”施霭鲮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施荫心善能原谅你这个坏事做尽的弟弟,族里可不会要这样一个人来祸害族里。”施霭荃怒了,他一直都与兄弟不和,没想到施荫去了一趟族里,心倒向了那边。不管场上有谁,扬手给了施荫一巴掌:“合伙算计你弟弟。”施荫面不改色受了,也不说话,早知道的。毒仙看着从小拉巴大的孩子受了这种罪,敢想开口,施荫拦着:“候爷毕竟是生我的人。”毒仙不说话了,老泪淌了下来。沈志从怀里掏出一盒消肿的膏药递给毒仙,毒仙替他仔细的抹药。   施霭鲮冷笑道:“你尽管打,那是你儿子,不是我的。”拿手一指施荫:“反正那也是个傻的。小弟本来要大哥,借机将整个候府都逐出族里,只保留他们夫妇的,这个蠢才却将到手的三间店铺都给了族里,然后苦苦哀求与我。这才只将施祥逐出而已。”店铺里有谁在经营,谁的买卖是瞒不了的,事已至此不如摊开直说。施霭荃冷静了下来,施霭鲮的话他是信的,他一向认为族里千方百计的要找他的错处,看向施荫稍稍有点歉意。施祥没见过什么世面,心中所想脸上就露出喜色,威公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第七十八章 毒   施家族地是所有施家人的根,忠候的位置是施家人才能坐的。施霭荃明白这是彻底断了施祥的念头,即使是他所有的儿子都死了,也轮不到施祥。邵苘慢慢的回过味来,又惧又恨的看着施荫。施荫不再关心眼下发生的事,低着头什么都不想去想。五叔早已告诉他,实际施祥的姓名在他们给族里传信的时候,已经开了祠堂划去了,三叔公还让施霭茨写上‘永世不得还族’的字眼。   事情的处置告了一个段落,威公公起身道:“候爷,太后口谕,今年的菊花宴,还让世子夫妇帮着信义王参谋一下,哪家的姑娘好。”施霭荃浑然忘了刚刚的事,高兴道:“施荫听见没,还不领旨。”施荫不理,毒仙向威公公道:“公公放心,只要候爷夫妇放行,他们会到场的。还请代为谢过太后娘娘。”说完歉意一笑。威公公笑道:“杂家明白,候爷、医怪大人、诸位,太后还在等着回报,杂家要回了。”沈妙春也道:“既然事已查清,我们也告退了。”施霭鲮冲施霭荃道:“告辞。”施霭荃和邵苘将众人送出大门。施祥留在那里等着母亲商量对策。施荫怀揣着毒仙塞入怀中的药膏自回宁园。   宁园苏妈妈和顾氏说着闲话,见施荫回来了,就想进去伺候,施荫摆摆手,自行进了卧室。瑶儿在看书,见他回房脸色不同往常,放下书走向他。施荫呆愣愣的坐在藤椅里,瑶儿皱眉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来到身边一股药香飘出,瑶儿托起他下巴,红红的爪印因涂了药,若隐若现。瑶儿怒了:“男的还是女的?”施荫抬头空洞的笑容问道:“有关系吗?”瑶儿怒及反笑:“你是忘了对我的承诺了?还是嫌我碍眼了,所以不躲闪,硬挨这么一下?”施荫眼神一点点的凝聚,回想起答应瑶儿的话:“对不起,是父亲,不是候爷打的。”瑶儿瞪着他不愿开口,施荫连忙求饶:“以后再也不会了,饶了我。”怒气大是因为心疼,见他说的恳切,瑶儿放软的身段:“没有下次,听见没?”施荫头点的如小鸡吃米一般。瑶儿问道:“候爷?”施荫搂着她:“妇唱夫随。”瑶儿会心一笑。   威公公回到宫里,皇上和太后都在等着他。威公公细细说了一切,对施祥的厌恶溢于言表,欧公公心中大赞知音啊。太后疑道:“皇儿,那天不是当着你和刑部李裕的面说了这事吗,怎么一转眼又到了顺天府手里呢。”皇上笑道:“你也知道,施候在刑部任职,这人就不能关进刑部。金仕萩便进言关进顺天府,也没伤着人事不大,朕也就同意了。后来肯定是医怪作怪,弄出了这些东西。”太后淡淡的道:“事是不大,可令人寒心。那巴掌打断了父子之情。”皇上也是唏嘘不已。   毒仙一向待施荫如子,那个巴掌象是打在他的心口,辣辣的生疼。毒仙是慈医院的,慈医院有仇必报的传统自然是不会丢的。回到铺子,毒仙叫来乐旎帮忙,配了整整三葫芦的‘痛痛乐’毒粉。那毒不会让人拉肚子,对身体也无伤害,不过能让你的五脏六腑疼上七八天,七八天后无药自愈。   今晚的施荫没有什么精神,瑶儿握着他的手陪着他,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半夜,毒仙和沈志翻进候府逐个往水井里撒药粉。自从那天放蛇开始,蛇雕都会在夜深时放哨,这也让董金和董银放心不少。当两人来到宁园事,凤头叫了一声,沈志赶忙朝它做手势。凤头一瞄认识,展开翅膀,飞到他们身边。沈善醒了,快速的穿衣服。施荫也起了身,瑶儿也听到凤头的叫声,但没有后续,瑶儿道:“出去小心些,可能是熟人,凤头只叫了一声,看清楚再出手。”施荫点头应了。   轻轻走出门遇到沈善,施荫定心不少,有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沈善想立即过去,施荫一把揪住他:“看清再动手。”沈善点头。走近发现,凤头和大冠都在看着黑暗中的两人,那两人争执着什么。施荫和沈善悄悄逼近,想看清是谁。那两人一路走的很顺利,又在宁园,又有蛇雕在身边,早已放松了警惕。大冠回头看见是施荫,给他一个放松的神情。沈善从背影认出了沈志,对施荫道:“兄”。施荫做了“嘘”的动作,想听清师父和沈志在说什么。   宁园的水井要不要也下毒,成了这两人争执的内容,沈志要下,毒仙不下。施荫流下无声的泪,师父是为了自己,擦干被黑夜掩饰住的泪水走到跟前:“下”。毒仙和沈志太过投入被吓一跳,看见是他们,沈志踹了施荫压低声音:“想吓死人呢。”沈善乐的看戏。毒仙不再坚持,说了药名施荫自会去配药。施荫郑重的望着师父冒出一句:“您以后就是我孩子的亲爷爷。”毒仙细品其中的意思,说不出的舒畅,日间的邪火自然也被灭了:“当然。”施荫傻笑。不理那个呆子,做完事,沈志拉着毒仙就跑了。沈善看看下了毒的井水,又看看在那边傻乐的施荫,回去睡觉,明天瑶儿会解决的。   看着出去时萎靡不堪的样子,回来乐傻了的施荫,瑶儿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瞧见瑶儿相问的神情,施荫上床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把痛痛乐的作用,解药都说了。未了施荫来了一句:“夫人,还有师父会疼我的。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瑶儿心酸了,双手捧着他的脸:“我不喜欢你叫我夫人,可以叫我老婆,也可以叫我瑶儿。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以前有师叔陪着你,以后我和师叔都会陪着你的,你也别忘了,我的爹娘对你可是比对我好太多了。”说着,瑶儿放开了手,缩到施荫的怀里。施荫想起岳父母、想起师父、想起关心他的江湖兄弟、同门兄弟、族人,看着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施荫不再伤怀,不再为不相干的人伤神,紧紧的和她依偎在一起,什么都不想做,直至进入梦乡。   瑶儿的大清早起来,就吩咐董金给宁园都买了早饭改改口。施荫对瑶儿、沈善、叶子惍、苏妈妈说了,只要不喝水和不吃用水做的东西就成,吃过解药怎么吃都无所谓,把黏黏糊糊交给沈善照顾,让它们去不远的池塘用水。瑶儿让沈善和叶子惍走一趟去配药。董金回来后,施荫和瑶儿将兄弟两人叫到房里。瑶儿开门见山道:“董金、董银你们离开宁园吧,我们之间主仆之缘已尽。”董金、董银大惊失色,董金问道:“为什么?可是小的做错了事。”瑶儿正色道:“没有,就是没有才请你们离开,我们夫妇不忍心看着你们因为我们而被候爷夫妇责怪、迁怒。”董银厉声道:“我们不怕。”董金也道:“还请大少奶奶不要赶我们走。”瑶儿叹息:“你们现在走,我会给你们一笔安家费,你们还不会被牵连。再晚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你们也很明白,蛇的事只是开始,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危险。”董金、董银跪了下来:“世子、大少奶奶,我们愿意跟随。”施荫把他们扶起:“我们也不愿意,你们知道的,又很多的事还等着做,你们又是用惯的人,可是……我们不忍心啊!”董金哭了,哽咽道:“世子,别说了,我们不离开您。”瑶儿见差不多了,摆出心软的姿态:“相公,这……”董金和董银见瑶儿心软,又跪下了:“我们不离开世子。”施荫叹气道:“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和家里商量一下,再说。”董金和董银告退。   这不是为了测试忠心,而是选择,给他们自主选择命运的权力。这样有难的时候,他们少了退缩的理由就会坚持。下毒祸害候府,罪名不轻,很多消息是不能外泄的,可眼睁睁看着对自己相当忠心的董金、董银受苦也很难。所以才给机会他们,让他们选择。   没让瑶儿、施荫失望,他们来回禀,他们愿意这辈子都跟着世子。世子夫妇的能耐他们明白,世子夫妇的魄力他们心仪,世子夫妇的良善是他们跟随的最大理由。他们向最敬重的施寿征求意见,施寿感慨能让下人做选择的主子可没有啊,大部分的贴身仆人都是被逼上梁山,为了自保不得不竭尽心力维护主子,维护自己。听完施寿的分析,他们更加的死心踏地了。施寿还让他们带话给世子夫妇,他也要跟随。   接到信息的瑶儿和施荫都同意了,不过眼前不必赶来送死,瑶儿要董金带话给施寿,让他找五爷施霭鲮。施寿能做到三管家也不是没成算的人。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借重施家家族保全自己。施荫给施霭鲮去了信,说了原委,让他安排好施寿。   叶子惍回来了,她只接让药店把药熬好,只带回了药汁。瑶儿让苏妈妈将事情告诉顾氏,并要他们一起装肚子疼,自然不说是谁下的毒。众人都服了解药,沈善和小家伙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   第八十章就将入v,他们说入v后有些朋友会离开,我想那肯定是因为我写的东西不够好,不够将他们留住。不管怎样,没有你们曾经的伴随,就不会让我有动力做到每天一更,总之谢谢你们。对继续看文的朋友,我所能做的就是每天一更,尽我所能写好《瑶医》。对了,不花钱的票票世间洁笑领,各类要花钱的票票,请各位慎重点(最好不要)你们看文我已经倍受感动了。   (想写的煽情些的,呜……呜……呜可是没这个文笔。)   第七十九章 毒发   早饭过后两个时辰里,按照喝水的多少开始陆续毒发。‘痛痛乐’发作的时候,让你痛不欲生,不过只有十秒钟的时间,过了就好两个时辰,再痛十秒钟,就这样周而复始。第一轮那十秒钟的疼痛,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岔气了,并不在意。第二轮的十秒钟,主子们开始在意起来,纷纷相互询问开来,等发觉都是这样的情况,赶忙去请了大夫。   施霭荃早晨喜欢去茶馆吃早饭,今日的中午又有应酬,他请了顺天府伊吃饭,详细问为什么顺天府会搅和进候府的家事。顺天府伊大吐苦水:“候爷您是不知道啊,人是医怪押进来的,不曾拷问过,当堂供认当堂画押。三个药农说了供词就回家了,那个小厮也被你家老五带走。医怪还逼着我们写了很多遍的状子,这苦也没处说啊。”的确是医怪的风格,施霭荃也没了声音。   比他运气更好的是施祥,邵苘细细和他解说了原委。晴天霹雳就这么的砸了下来,他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他的小厮蠢的像头猪,不会办事只会出卖主子,他要把他杀了,去了小麦的家,人去楼空。小麦的全家都是施家的世代家仆,小麦的哥哥很受施霭茨的看重,因此施霭鲮上门说了事,把他们都赶去了族地。找不到人的施祥借酒消愁,醉卧花楼,一连三天都没回家,也就不知道候府现在的情况。   下午施霭荃回到候府,被门前的车马吓了一跳,施福赶紧问人:“这是怎么了?”门房里的赶忙回到:“都生病了,一阵阵的肚子痛。”施福急道:“说清楚了,谁?”门房里的回到:“候府上上下下都病了。”施霭荃疾步走向漠园,正赶上邵苘毒发,满头的汗,声嘶力竭般的喊疼。请来的是京城同济药馆的高袅大夫,也是京城里说的上的名医了,家里出过三位御医,现在还有一位在职。把不出任何的病或毒来,只知脉象比平常人急些,高袅擦着急出来汗,看见候爷当即起身:“候爷。”施霭荃顾不上其他:“怎样啊?”高袅羞愧道:“在下学艺不精不能知道是何病因。”邵苘的毒已经发过了,不疼了便道:“高大夫,现在不疼了。”高袅立即把脉,脉象并没有改变,摇头叹息。施霭荃吩咐道:“高大夫,我还有事相询,施福把高大夫请进议事厅,好生伺候着。”高大夫随施福去了。   施霭荃问道:“怎么回事?”邵苘一脸的莫名:“快到中午时分,一阵疼痛袭来,原以为岔气,没想到琥珀珍珠今天她们个个都岔过气。咱们又得罪了慈医院,会不会是他们下的毒,没想到宁园也来报说,上上下下也病倒了。让施禄忍着去请了大夫,没有一个诊的出来是怎么回事的。”施霭荃问道:“都是一样的病症?”邵苘回道:“刚想去问大夫是怎么回事,又开始疼了,比第一次的还厉害。”施霭荃让她休息,自己去了议事厅。   施福把请来的所有大夫都集中在议事厅奉了茶。想当然没人能诊出来,也难怪,那药有点恶作剧的感觉,未伤脏器脉象自然不显。施霭荃一看,除了御医和慈医院的人,全京城三十八家的大夫都在了。无人敢妄下判断,不知道没关系,在座的都不知道,可下了判断若是错了,那就是全京城的笑柄了,说对自然可以趾高气扬,可是谁没把握,只能闭嘴。施霭荃只得将他们都送出去了。   主子卧床休养,奴仆还是要干活的,只是在疼的时候歇一歇罢了。瑶儿拉着施荫手:“闷死了,堂姐他们来了,也不能出去,真烦。”施荫笑道:“这有何难,董金进来。”董金推门进来:“世子,有事您吩咐。”施荫道:“去慈医院的药铺,告诉他们,来接我们,我们病了要去慈医院养病。”瑶儿乐了:“可以出去了。董金你悄悄的告诉董银,把东西都收好,你们两家和我们一起走。”董金去办事了。   在京城里开医馆总有些仗持,回家都把事情拿出来商讨,纷纷都给宫里当值的去了信。在家的御医们和医术颇高的长辈们坐不住了,套上马车都来了忠候府。施霭荃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来的都是平时不出诊的大夫,担心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施福应接不暇,谁让他没病呢。他们让候府里所有中毒的人都出来把脉,邵苘一听吩咐砗磲去宁园,也要给他们把脉。   医怪和毒仙此时在宫里进献补药,算算开张的日子也差不多了。欧公公接到报告,御医都想出宫,欧公公问明缘由,报到皇上处。皇上见药心喜,带着医怪他们来到太后处,信义王正好也在。医怪和毒仙规规矩矩行过礼,站立一边。欧公公在太后处向各位主子汇报了情况。三位一听,眼睛直往他们身上飘过,九成是他们干的,不,就是他们干的。想到医怪耍赖作怪的样子,三人都把问题放进了自己的肚子。皇上沉吟道:“让他们去吧,告诉他们有事要立即回报于朕。”欧公公自去。太后叫过威公公:“你也去一趟忠候府,看看情况,替哀家问候一声。”威公公领命。医怪眼皮一动:“威公公,根据老夫数十年的经验,这种病家的吃食肯定有问题。您是伺候太后的,请您千万小心。”威公公一愣,转眼就明白了笑道:“承情。”欧公公也明白了,为啥主子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怪异。信义王一听有热闹也坐不住,起身告辞,也赶去了忠候府。   太后和皇上接过药,夸赞了几句也放了行。两人闲庭漫步,晃了回来,见到了董金,医怪乐了:“一起去?”毒仙笑了:“也好,总得看看成果不是吗?”沈志叹道:“总忘了你们是师兄弟。”乐旎点头,看着毒仙做出和医怪同样的举动总叫人不自在。于是慈医院所有的人浩浩荡荡的往那边走过去。   信义王和威公公到了,还有一帮接到家里信,着急赶来的御医们。施霭荃激动连连感谢皇上和太后的恩典。信义王心中抽搐,那两人不过是看戏罢了,和自己一样,信义王问道:“世子怎样了?”施霭荃觉得施荫和信义王的关系就是不一般,看王爷多关心他。这边寒暄结束,那边的御医也已经开始诊脉。   砗磲对瑶儿说完,瑶儿便叫苏妈妈告诉仆妇们让他们过去。砗磲见瑶儿不动,坚持道:“大少奶奶既然病了,也应该去。”瑶儿微笑道:“不去,他们的医术我看不上眼。”砗磲冷笑道:“大少奶奶,莫非心中有鬼不敢去。”施荫怒喝:“这是你一个下人,该说的话吗?”砗磲冷道:“大少奶奶去了又何妨,夫人也是一番好意。”瑶儿不和她争辩了看向施荫:“相公,妾身病了,走不动你抱我过去,妾身倒要看看谁能替我把脉,谁又敢替我把脉。”说到最后已经横眉厉声。   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砗磲见目的达到,并不行礼,转身即走。施荫想追出去,瑶儿拦着:“我不会放过她的,眼下还不是时候。”瑶儿叫过苏妈妈:“你悄悄的告诉喝过药的,如果有人说他们没病,就说我给你们吃过药了,只不过没效果还是会发作。”苏妈妈点头。叫过沈善,施荫抱着瑶儿,带着一众奴仆向议事厅走来。   董金想带他们走后门,医怪给了他五百:“你让我堂堂医怪大人走后门?”董金摸着脑袋,带他们走了前门。看门一见是董金,酸溜溜的道:“您老是不是喜欢走后门吗?怎么今天,太阳西边出来了。”医怪何其护短,抬脚一踹:“让不让进,不让进就说。”看门这才见到是医怪,冷汗直冒:“您稍等,快去叫大管家,医怪来了。”沈志偷笑道:“我怎么觉得,医怪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就像是瘟疫呢?”沈妙春火大了:“你连大人都不叫了,施霭荃你这个老匹夫,我和你没完,再三的让下人折辱与我。”说着揪着他的耳朵。施福接报,医怪来了,心肝就开始颤抖,那表情比那些中毒的人都可怕。今天没人替他来迎医怪,一步一步挪了出来。医怪一见他更火了,开始嚎上了:“难怪忠候府都生病了,那是我家祖先庇佑。”施荫听到嚎声,差点把瑶儿给扔出去。瑶儿拍拍心口:“吓死人了,施荫悠着点。”施荫笑笑。   施霭荃头疼万分,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他,赶忙出来迎接。毒仙把前因后果都说了,给那个看门的硬扣了不让进门的帽子,十个大板没的跑了。施霭荃劝说着、赔着理,把人总算请进了议事厅,问道:“医怪大人,今日所谓何事?”信义王和威公公也很好奇,在宫里他们也没说要来。医怪不想理他了,毒仙也不开口,沈志心中暗骂,嘴上道:“候爷,世子派人来传信,生病了要回慈医院养病。”信义王和威公公相视一笑,很舒坦看戏。   说话间,瑶儿他们到了,一一见过礼。邵苘接报,不顾身体她要看着御医给宁园里的诊脉,也来到议事厅。议事厅里坐满了人,乐旎把位子让给了瑶儿。瑶儿想到她的‘病’就坐下了。医怪见自己的徒弟把位子让出来,已是不爽。   衷心的感谢大家 第八十章忽悠   御医给宁园的看诊,和其他人的脉象一样。服了解药的,除了叶子惍和苏妈妈妈神情自若外,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但见御医丝毫未把出来不一样来,也就放心了。就剩下瑶儿施荫、沈善三人还未给他们把脉了。   邵苘再也按耐不住了:“还请御医蘀他们也诊诊,特别是我那大儿媳,之前还病着呢。”这话一出,不待御医动手,瑶儿的手就被乐旎抓在手上了。细细把脉,眉头间川字横行,乐旎的表情在御医们看来,情况不妙了。乐旎因瑶儿的健康而疑惑,他是善良不是单纯,联想候府的最近不太平的日子立刻明白了。什么都没说,放下瑶儿的手。瑶儿拉好衣袖叹气道:“二师兄,没关系的,师父说过阵子就好,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用为我担心。大师兄你快帮三师兄看看,三师兄今天太不对劲了。”真的,太奇怪了中午的时候竟然吃了十五个包子,瑶儿暗想。沈志瞪了瑶儿一眼,也不让他消停会,给沈善把了脉:“候府是什么风水啊,从来没生过病的人也会生病。”乐旎见沈志认真的样子,不放心也跟着把了,苦笑不得,暗叹一声鬼丫头,沈善是积食,中午吃多了。沈妙春和毒仙都没动,真病了就不会让医术最差的沈志看了。乐旎扭曲的神情再一次让御医们误解。轮到施荫了,他更干脆:“师父。”毒仙把了一阵:“孩子,苦了你了。”这才是高手,瑶儿和沈志叹服,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毒仙。威公公和信义王压根就不信,医怪多疼这个女弟子他们很明白。真病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坐着,早急飞了。   邵苘看着,她也不信,便道:“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让几位御医大人也看看,好博采众长。”来了。医怪站了起来。指着邵苘的鼻子:“你的意思是说,老夫的医术比他们的差是吧?你有本事以后不要求慈医院的给你们看病。”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在医术上谁也不敢号称老子天下第一。就算同行中没人能胜过你。你也有解决不了的病不是吗?慈医院最大的好处是不藏私,有问必答,有时感兴趣了还来个现场教学。不过出现那样的情况基本上是沈妙春没钱了。   御医是干什么的?大部分时间是伺候皇帝一家子的,应对家里的纷争自有处事之道。结合京城里沸沸扬扬的候府八卦,眼前这种明显的婆媳不和。御医们衡量再三都争先恐后的笑称,医术首推慈医院,他们比不上,不敢对慈医院的有所质疑。医怪挑衅的看着邵苘,御医不可能得罪医怪的,谁没有个后辈呢,说不准哪天就要慈医院的伸把手。指点一二。   医怪哼了一声:“瑶儿,你蘀他们看过了?”瑶儿点头:“徒儿看过了。开了药让宁园里的部分人试了药。”药,鬼丫头捞钱的本事真不小,沈志问道:“可有疗效?”能跟上捞钱节奏的只有大师兄和师父了,瑶儿道:“此病得八日后必会毙命,我目前配出的药可保七日后无忧,但目前的疼痛没办法解。”黑,真黑,硬要他们疼上七日,信义王弯下腰摸了摸被七石咬的伤口,说不准自己早就受过同样的待遇了。大家不明白看着信义王的举动,了解内情窃笑不已。御医们炸雷了,各自讨论起来。除了施荫,谁也没有留意邵苘苍白的脸和死命捏着茶杯。   慈医院的也不催促,等着御医安静,果然他们问道:“病因为何?用何药解。”施荫、毒仙一顿,瑶儿虚弱的笑道:“病因为虫,是何虫不清楚,用特制药打虫,七日方能下来。”这时,劳累了一个下午的施霭荃开始毒发,咬牙硬撑,施福叫道:“候爷。”医怪给御医做了请的手势,御医开始把脉。结果一样和其他人的脉象一样,细细查证,似乎除了瑶儿说的,别无其他的解释。威公公和王爷第一次见到毒发,不自觉的离茶杯很远。   众多御医中,有一个依仗自己年老和慈医院向来不藏私的名声问道:“药方?”议事厅安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医怪看着比自己老的御医,对沈志道:“你终要接过慈医院的,练练手。”狡猾,那么多人面前总要给点他面子,沈志无奈道:“小师妹说了这药还在试,也就是说还没有定方,诸位即已知病因不妨自己开方试试。”打虫药吃不死人的,何况古代的寄生虫多的令人害怕,瑶儿随沈志闹去。沈志这样的解释也算合理,大部分的御医倒也接受,那个提问的大夫不服道:“莫不是,慈医院要藏私吧。”沈志是谁,岂能让人如此质疑,冷脸道:“今日,我等前来,是接到世子传信要回慈医院养病。并未接到候府看诊之请,谈何拟方开药。你说慈医院藏私,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可曾指点过不是自家的后辈。慈医院给各地挂十字的药铺提供医术指导,敢问这位大人,您又指导过几个与您素未平生的人。慈医院第一代传承说过,最不能藏私的就是医术,你一双手能救几人,只有多一点人会救人,那才能救更多的人,慈医院从开院起就秉承这样的宗旨,我等虽不才,也不敢稍忘。同时传承还说过,不确定的医术不能教给别人,那样毁的是病人的命,慈医院出的方子,救治方法必要确之又确。因而慈医院无人能将,不确定的药方给人。”口渴啊,还不能喝水,沈志坚毅的脸,暗藏烦闷。那个问药方的御医,被沈志质问到灰头土脸?p>渌挠蕉荚诎蛋党靶λ么缃摺?p>   御医们都在细细思索沈志的话,不禁赞同,不愧为先贤,看得就是比别人远,脸上略有愧色。信义王的面前闪过祖父曾经的话语,天下最不应该藏私的就是医术,目前只有慈医院能做到,希望以后能多些。不禁暗暗佩服,慈医院那么多代的坚持。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慈医院不藏私我们佩服,可不懂为什么药方要确之又确?只要能救人就好了,不是吗?”老古板,沈志喉咙冒烟了,看着并不打算帮忙的瑶儿,沈志用眼神示意,瑶儿摇头。乐旎心疼沈志急道:“那是因为…”瑶儿打断:“那是因为,不能确定的药方,不能确定其危害,病可能可以治好,也可能带来另一种病,不能确定其疗效,对谁有用,对什么情况下的病人有用,这些都要确定以后才能放方子外传。再有慈医院声名在外,我们说药方成了,谁会质疑,谁又会去再次认证。恐怕要等药方吃死不少病人后,大家才会去查验吧,那些本不该死的病人确因为这样一命呜呼,谁之过。方子之过,那时可不会有人说那是还没验方全的方子。诸位大人对吗?”可不敢让心慈的乐旎接话茬,沈志笑了,都说乐旎是他的弱点,没想到也是那个鬼丫头的弱点,乐旎没白疼她。瑶儿说完,最激动的不是御医,他们都在沉思瑶儿的话。最激动的是邵苘,瑶儿的虚弱不见了,说得时候神采奕奕,摆明了就是装病。   邵苘的眼光太过明显,施荫和瑶儿都察觉到了,无所谓,医怪说她病了,谁敢说不是。瑶儿瞅了医怪一眼,医怪站起来问道:“候爷,我们来接徒弟回去想来没意见吧?”施霭荃还沉浸在,他们说的八日后会毙命上。施福回府后忙的团团转,还没功夫喝口水所以还好,见候爷没反应提醒道:“候爷,医怪大人问你的话呢。”施霭荃这才回神:“医怪大人,还请救救这一府的老少啊。”瑶儿就纳闷了,明明是她说她有方子,怎会求到师父那里呢。施荫看在眼里笑了:“谁让你是徒弟呢,还是个女的。”瑶儿白了他一眼,太过气愤忘了在哪,声音有些大:“女的怎么啦,信义王还不是我治好的,和那群御医拼医术,我不也会输啊。”施荫赶忙捂着她的嘴,晚了,议事厅一片寂静。   沈妙春笑了,毒仙笑了,沈志笑了,乐旎笑了,沈善笑了,施荫也笑了,瑶儿懊恼了。威公公看了正在苦笑的信义王,也掩嘴笑了。御医们不服气了,有些人的年龄那是可以做她爷爷的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信义王想起七石的牙,想起求亲失败,狡笑道:“那这样吧,今年的菊花宴上,不如就由你和御医代表比试一下如何?”不好,瑶儿还未出声,“好”医怪和御医都叫好起来。算了,这祸自己闯的,只是有点闷闷的。   医怪转向候爷:“我们把他们接出去也是为了研究这个病,他们随身的奴仆也是一起带走试药的。虽然候爷你没把我放在眼里,可是慈医院出来的不能见死不救,不过药在实验的阶段,生死各安天命如何?还请各位御医和王爷作个见证。”施霭荃虽然心惊那句‘各安天命’,也不得不低头,邵苘也一样。沈志道:“叔,咱们可贴不起钱,您不是说候府落败了吗?”施霭荃的心被刀割的疼啊,一咬牙:“只要能治好,不管多少钱,候府都会认。”天哪,慈医院抢钱的手段,在座的所有人都自叹不如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一章花楼一   沈妙春把瑶儿他们都接出来了,瑶儿和施荫、沈善还有跟着的人都回庄子上。沈妙春他们要回药铺住,沈志和乐旎还是有所避讳的好。瑶儿和沈妙春说好每日去药铺报道帮忙。沈妙春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点安顿下来回去做饭吧。”瑶儿笑道:“今日,去酒楼吃饭了,明日安顿好了再说。”沈妙春一听也不走了:“咱们也去打打牙祭。”“听者有份,别漏了我们。”回头看去是信义王和威公公,施荫笑道:“两位是贵客,自然,请。”施荫让董金去药铺把小邱和张一一起叫来。瑶儿想了想让沈志和乐旎先去金家酒楼报信,并把施家的人都叫来,沈志和乐旎自去。在金家酒楼里开了整整三桌,还特意给威公公上了乌鸡药膳,威公公自然对金家的人好感倍增。   瑶儿和施荫开始了自由的日子。两个庄子离的又近,仕萩又是妹奴,知道他们回来后,就经常过来,施家人也跟着过来聊天。瑶儿见状,直接让他们在自己的庄子上开火,和自己一起吃饭。有时早上起来骑着黏黏、糊糊和沈善、施荫、王灏和施荟娘相约去药铺,仕萩给了他们一辆马车,这样方便些。叶子惍则去酒楼帮忙,其余人就在庄子里悠闲度日。   瑶儿让沈志联系潘管家,所用的药都在凯家的铺子里直接熬制,只要求对方子保密,而且每次都要多放三味药另煮,好让旁人见到药渣也看不出是什么药。沈妙春让沈志发药的时候给候爷带话,看在施荫和瑶儿的面子上,这些药能保证他们七日后不再疼痛且能保住命,到时候府只要舀出三万两就行了。施霭荃被逼无奈答应了。那些大夫闻着药味,主药真是打虫的也就没话说了。那些下在井水里的毒经过一天一夜已经失效了。   邵苘恨恨的低了头,最近叫来马茧玲往她身上撒气。马茧玲自从施祥得罪皇上,她被邵苘甩了巴掌以后,就病恹恹的吃的很少。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就更没人关心她的死活了。五姨娘听施霭荃说太后要世子夫妇帮信义王挑王妃。心思活络起来。可惜刚想动就生病了,再后来世子夫妇出府了,这事就一直压在了五姨娘的心上。   这天王灏、施荫、仕萩都被信义王用请帖叫走了。瑶儿想实验白芨了,就把叶子惍留在身边。把前几天搅拌发酵好的粘性黄土、石灰、小沙粒刚舀出来。施荟娘就来了。施荟娘和瑶儿闲聊着,荟娘拉瑶儿上街逛逛。瑶儿只得去换衣服,叶子惍舀出一件衣服道:“小姐的衣服就是好看。不想候府的三小姐穿的象花楼里的人。”还没去过花楼呢,婚前仕萩拦着,婚后就别妄想了。瑶儿感叹着,咦,今天他们都不在。瑶儿拉过说个不停的叶子惍眼放鸀光:“叶子,咱们去花楼吧!”望着瑶儿象狼般的眼神,晕乎乎的叶子惍挤出一个:“好”字来。瑶儿冲下楼,抓着施荟娘的手:“咱们去花楼玩玩吧。”施荟娘眼里露出惊喜:“好,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走。我回去换男装去。”叶子惍找来男装帮小姐和自己换上,又让董金叫来孔崟赶来一辆马车。黏黏糊糊太显眼了,可不想被人抓奸。为防万一,瑶儿还找来沈善一起去。   沈善骑马,孔崟驾车,其余的人坐车。看着换上男装的小姐她们,孔崟说不出的别扭,问道:“小姐,去哪?”“京城最大的花楼。”“什么?”“孔崟,看你年纪不大耳朵咋就不好使了呢,花楼,花楼。”“小姐我知道了。”孔崟放弃和小姐说理,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沈善,认命驾车。他赶车的时候一直在想,施荫恐怖还是吕鋆恐怖,王灏是施家人无所谓。   来到门口龟公来迎上帮忙牵马,笑道:“客官这么早就来了,有相好的姑娘吗?”沈善不说活,去搀扶瑶儿下马车。瑶儿下来后,帮施荟娘和叶子惍都下来了。瑶儿笑道:“没相好的,就看看你们这里的美女都是什么样子的?”龟公谄媚道:“四位里面请。”瑶儿奇怪的看着他:“五位”龟公左看看右看看:“四位。”瑶儿定睛一瞧:“孔崟出来,你不进去,今年的分成你就别想了。”孔崟从马车背后,不得已的走了出来。   花楼只是简单的一栋四层楼房而已,和普通的酒楼在外表上,除了灯笼多些,没什么不同的。才过午,基本没客人,在一楼大厅迎客的老鸨见这五人有男有女,搞不清怎么回事,但是也没有把财神爷向外推的道理热情笑问:“几位,要找什么样的姑娘陪?”沈善不喜这种场面,瑶儿接过话:“有包厢没?”老鸨笑道:“有,一百两一间,姑娘另算。”因有女的,老鸨把话和账都说明白。瑶儿笑道:“先去包厢,再慢慢挑姑娘。”挑姑娘,我可以不去吗?被你们的男人知道后我会他们打死的,孔崟很想回头走出门,可是分成在他眼睛门前晃过,孔崟又一次屈服于金钱,跟着进了二楼的包厢。   奉上茶,瑶儿问道:“姑娘们有什么舀手的东西可以让我们消遣的。”老鸨笑道:“我们的姑娘是花楼里面最会唱曲、会唱歌、会跳舞、会弹琴的,你们可是来对地方了。”施荟娘问道:“唱歌是什么?”老鸨笑道:“您稍等”冲着门外喊道:“艳红,把歌单舀来。”‘噗’瑶儿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这一定是哪位穿越仁兄骗财的生意吧。亏得瑶儿对面没人,叶子惍帮她擦好衣服。老鸨将歌单递过,瑶儿接过,请抚那些熟悉的歌名,一阵悸动。瑶儿道:“先点一曲‘痒’来听听,歌单放着,我们还要点。”老鸨为难了:“客倌是个识货的,可是我们这里唱这歌的红牌正在接客。”瑶儿也没为难她,笑道:“那就先来这首‘花雨夜’吧。”老鸨苦了脸:“客倌,那人也在接客。”瑶儿问:“哪些还有人唱,麻烦您指出来。”老鸨松了口气,虽是女客,难得的好说话。老鸨一连点出十首,瑶儿一看笑了:“听海”老鸨下去安排了。叶子惍不服气了:“小姐,干嘛要让。”瑶儿好笑的抚平叶子惍气呼呼的脸:“我们是来玩的,又不是来找气的,这首不行换别的就是了。这几首等人家有空再说好了。”孔崟和施荟娘也都赞同,叶子惍也就没话了。   唱歌的柳鸀来了,得了老鸨的吩咐,知道这里有女客,不敢放浪形骸,恭谨的给众人行礼,瑶儿挥手,她就开始唱了: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夜夜陪著你的海,心情又如何,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里。瑶儿叹气道:“停,去把老鸨叫来。”施荟娘问:“怎么啦?”瑶儿道:“她唱的太难听了。”荟娘不解:“听不出来啊。”老鸨来了,赔笑道:“客倌怎么啦?哪里有错?”瑶儿叹气道:“没有一句对的,结账吧。”孔崟开心了,终于要走了。   施荟娘笑道:“别,我还没玩够呢,咱们换别的吧。”孔崟的脸又跨了。老鸨道:“客倌要换什么?”施荟娘道:“弹琴。”瑶儿笑道:“依你。”柳鸀见自己因唱不好被换掉,她不服了:“客倌,是不懂的此歌的妙处吧。”老鸨喝道:“住嘴,还不退下,客倌说什么都是对的。”瑶儿看着那个女人倔强的眼神,心莫名的被软化了:“把歌词舀来。”行家啊,一般人只会说词,不会说歌词,老鸨又将瑶儿从头打量了一番。   柳鸀递过歌词,瑶儿开始清唱起来,所说不能做到全不走调,可大致的意境还是被唱了出来,当瑶儿唱:“听 海哭的声音;叹惜著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时,连一向直脾气的叶子惍都是满腔的悲意。门口站满了被歌声引来的众女子,风尘中的女子,几乎都被情伤过,这歌就更贴合意境了,大家都在啜泣着,连老鸨都不例外。   瑶儿一曲毕,施荟娘惊了:“太好听了,和刚才的没办法比,难怪她唱的不入你耳。”鸀柳留着泪给瑶儿深深一礼:“妾身佩服。”瑶儿扶起她来:“本就没怪你,估计传下来的时候就走样了。”瑶儿的做派让施荟娘欣赏,能扶起烟花女子,且对她们如此宽容的人,必有宽广的心境。老鸨回了神:“客倌,能不能将你的唱法教给我们。”瑶儿为难了,“不行”孔崟吼了出来。叶子惍大笑,施荟娘和沈善、瑶儿也笑了。老鸨对孔崟笑道:“客倌,以后你来都不要钱,你说呢?”孔崟涨红了脸,瑶儿不忍为难他笑道:“确实不行,无关钱财。”老鸨道:“稍等。”不大的功夫,老鸨回来了,还有一位穿着素雅的女子,那女子给瑶儿行礼,她便开始唱了起来。瑶儿一听是‘花雨夜’,频频摇头,那首歌应有空谷幽林之感,摒弃世俗风霜之意境,声音应清亮宛如鸟啼。被她唱的风尘味太重,调子倒是不差。   老鸨笑道:“还请客倌指点一二。”瑶儿笑道:“为何单选此歌出来让我指正。”老鸨笑道:“这首歌被天朝第一才子评点过,说意境不对,调整了几次,都达不到满意的程度,因此想请客倌调整好后,直接让他再听。”忘了,这是才子们的后花园,瑶儿自嘲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二章 花楼(二)   孔崟问道:“高才子也在?”老鸨高看了他一眼:“是,客倌认识。”孔崟笑笑,没多话,他听公子说过,今天王爷请了高才子,也就是说姑爷……。瑶儿何等聪明,直接问道:“包厢里的莫不是王爷?”老鸨震住了:“客倌,如何得知?”瑶儿一笑,施荟娘也明白,咬牙道:“回去要他好看。”瑶儿道笑:“不要生气,扯平了不是吗?”施荟娘一想也是,自己也在花楼,不由笑了。瑶儿把那歌的意境说了,可是那个女子风尘太久,回不去了。瑶儿问道:“可有小女孩会这歌的。”老鸨一听:“有,把琪儿叫来。”果然要好很多,老鸨把人送到包厢,老鸨笑咪咪的出来了:“谢谢客倌,王爷都说好,还打赏了银子。”瑶儿笑道:“如果那女孩接了客,这味道就破坏了。”老鸨笑道:“多谢客倌,今天你们这费用全免了。”瑶儿笑领了。   这时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本才子倒要看看是何方高人,说了几句话就把这歌唱活了。”说话间就来到门口,听见声音孔崟就用手捂着脸,把瑶儿看的直乐。来的是高福帥,看见沈善一愣:“你”。老鸨见认识笑道:“高才子认识?就是这位客倌帮的忙。”高福帥顺着老鸨的手势,‘咳、咳’两声,瑶儿笑道:“病了,要不帮你治治?”高福帥象见了鬼似的看着她道:“你怎么跑来的?”瑶儿笑道:“知道你们拐带了我们家相公,找你们算帐来了。”叶子惍和施荟娘对望一眼笑了,这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吧。孔崟听到这里,理直气壮了起来,沈善白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   老鸨笑问:“要不要移到一处去?”瑶儿想了一想:“不要,我们玩我们的,孔崟你要不要过去?”孔崟摇头。瑶儿对高福帥道:“把唱痒的姑娘叫来,我想听歌。告诉他们,我们就在外面让他们两个有家室的悠着点。我们就不进去扫兴了。”高福帥应了,反正不关他的事。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他回到了包厢。老鸨还从未见过,高福帥被人如此指使还一脸的高兴。   咚、咚、咚,响亮而沉重的脚步声就预示着不祥之兆,瑶儿看着门口冒出来的头。叹气了,转向老鸨:“你们的红牌就长这样啊。”老鸨笑道:“哪能啊,客倌真会说笑。”施荫听见了所有的对话陪着笑:“瑶儿。一起去包厢。”瑶儿道:“不去,我不想扫了你的兴。”施荫解释道:“我没那么傻,当着大舅哥的面乱来。”瑶儿‘哼’的一声并不理会。施荫无奈的看着瑶儿。谁让自己来了花楼还被瑶儿抓包呢。老鸨见他们认识,便站在一边不在说话。施荟娘笑道:“我倒想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施荫投来感激的眼神。瑶儿也只是装腔作势罢了,心中有酸气,总要冒些出来吧。   在施荫的强烈要求下,她们来到他们三楼的包厢。王灏一见荟娘:“你怎么也来了?”施荟娘道:“夫唱妇随。”瑶儿一看还挺齐的,王爷、才子、哥哥、夫君、姐夫、大师兄和二师兄。王灏坐在施荫和乐旎的中间,荟娘和瑶儿到了。便在中间加了两张椅子,其余的人分开坐下。在座的姑娘。整了整衣服,把小白兔老实的收了起来,手也规矩了起来。   瑶儿推开包厢的窗子,下面是一个大的庭院,窗下少不了的流水、假山、盆栽花卉之景,每道门前都有杨、柳等树木。包厢里面的陈设及其讲究,绝不寒酸,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是必备之物,一张十五人的大桌,王爷、仕萩、高福帥各有一个女子相伴左右。看来大家对沈志和乐旎的关系心知肚明,不然怎会不按排女人呢。   施荟娘对瑶儿口中的‘痒’非常的感兴趣,王灏红脸道:“换别的歌不行吗?”瑶儿看着脸红的王灏,不厚道的笑道:“莫非堂姐夫听过了,还很有感觉?”看着荟娘疑惑的眼神,王灏不知说什么好了。瑶儿看向施荫,施荫硬着头皮道:“你们想听就让她唱吧。”王灏失去了盟友,恨得踢了他一脚。花楼的花魁芳娘开始慢慢唱来,瑶儿乖乖的坐着,闭着眼睛听着,仿佛回到了现代的KTV。施荫看着瑶儿沉醉的样子,不由的好笑。当她唱到“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时,施荟娘涨红了脸在王灏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啐了瑶儿:“这就是你要听的。”瑶儿笑道:“堂姐,我们来的是花楼,这歌她们唱才是最够味的。在家里谁唱这歌啊?”高福帥不怀好意的问瑶儿:“你可是会唱。”施荫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有休想的意思。瑶儿看看在座的众人,就凭他们不曾另眼看待沈志和乐旎,彩衣娱亲一下又有何妨。瑶儿笑道:“这首没她们唱得好,不过我会另外一首叫‘两两相忘’的歌。”或许是没了糟糕的空气,瑶儿这辈子的嗓子比起上辈子来,清新透亮的多。   瑶儿唱到: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夜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这是瑶儿最喜欢的歌,肆意洒脱,所以还记得完整的歌词。   唱完,都惊呆了,瑶儿无谓的看着,小尝一口酒,普通。一个主意进了瑶儿的脑袋:“孔崟,叶子你们过来。”孔崟和叶子走到她的面前,瑶儿道:“去和老鸨商量一下,在花楼里放上壮阳酒,金家八成,花楼两成。”说完,瑶儿做了三七的动作。叶子惍和孔崟都明白,那意思是底线三七。叶子惍问道:“那这块谁来管呢?”瑶儿白了他们一眼:“谁的地头谁来管。”叶子惍咬牙暗道,不和小姐计较,等以后自己接过来管,可不能让吕鋆沾上这里,拉着孔崟去找老鸨谈生意了。孔崟笑了,不是他就好。   慢慢大家都回神了,高福帥念叨,昨日非今日该忘。王爷钟情于那句,到头来输赢又何妨。花楼的姑娘,则对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感慨万分。其余的人则喜欢瑶儿唱出,忘尘,拈花一笑的气质。施荫紧紧抓着瑶儿的手,怕她随风飘走。领悟一番后,王爷首先叫道:“好,够潇洒。”瑶儿神气道:“那当然。”看着瑶儿的样子,仕萩便问:“你怎么来了?”瑶儿诡笑道:“捣乱呗。”沈志看着她,拆台道:“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的。”施荫也很困惑,他们事先谁都不知道,见到王爷后才被告知的,瑶儿怎么知道的?瑶儿决定把孔崟卖了:“孔崟说的。”仕萩笑了,笑的青面獠牙的,瑶儿暗道,糟了,转过脸对施荫道:“咱们回家吧。”沈志和乐旎、王爷、高福帥都笑了,沈志道:“不打自招。”施荫也回味了,拉长了脸:“瑶儿。”瑶儿满头大汗,赶忙给施荫夹了菜,讨好的看着他。施荫无奈了:“你啊。”一把搂过她,瑶儿对着仕萩龇牙。仕萩不过是记起,瑶儿大婚前他第一次挨了父亲的一顿臭骂,现在讨回一点利钱罢了。施荟娘明白,她们的借口被揭穿了,只是王灏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瑶儿想起一事问道:“二师兄,施家的药做的怎样了?”沈志回道:“问我们干嘛,问你堂姐夫,他被慈医院聘用监管药的质量了。”施荫头皮发麻,总是不如瑶儿了解他们啊,自己的这个堂姐夫还真的很好使唤。瑶儿给了一个胜利的眼神后不再说话。施荫只得问:“姐夫,药做的怎样了?”王灏提起这个就来气:“好了,这次各带来了三百瓶。”仕萩问瑶儿:“什么药?”瑶儿便把事情说了,王爷道:“听着有份。”瑶儿回道:“王爷,换个说辞,这句听腻了。”高福帥道:“小气。”瑶儿道:“付钱”仕萩道:“什么钱?”瑶儿回道:“想起来了,上次给他治蛊毒,他好像还没付钱。”几个知情的大笑了起来。高福帥不甘示弱道:“你也没吃亏,金家酒楼那块匾额不是我提的字。”也是,貌似自己还占便宜了,瑶儿不说话了,也成功的拦截住王爷的黑手。   施荫见王灏这次带来的是孝通眼睛一转:“姐夫,孝通这小子,我帮你调教三年,你看怎样?”如果这话是瑶儿或沈志说的,王灏脑袋里肯定还要打几个滚,问个为什么?这话出自施荫的嘴里,没提防:“好”字就这么的出来了。施荟娘看着施荫:“小弟,也学坏了,抢人干活了?”王灏一下就转过来了,气呼呼的说:“慈医院没一个好东西。”王爷反问道:“你怎么才知道?”沈志笑的异常热络:“几位,莫不是以后不想和我们打交道了?”瑶儿也想起一事:“不知王爷要娶怎样的王妃?说来听听,我们可有皇命再身呢?”慈医院的得罪不起啊,信义王张张嘴不说话了。其他人捂住嘴笑了,只要不是自己招惹慈医院的就行。孝通就这样被拐骗在慈医院的药铺里干活了。 第八十二章 花楼(三)   说说笑笑,倒也快黄昏了,信义王把席面撤了,换上清茶。叶子惍和孔崟回来了,叶子惍做了成功的手势,瑶儿笑了。老鸨没想到,这两个跑腿的居然是金家酒楼的两个管事,那么就是说,这些人里肯定有一个是金家的主子,可惜看不出是谁。现在除了凯家,最有钱的莫过于金家了,只是金家很是低调,谁都不认识金家的人,金家放在台面上的就是八个管事。   老鸨还没来得及遗憾完,龟公匆匆来报:“您赶快去看看吧,束儿不行了?”老鸨脸当场就下来了:“这个晦气的。”转身向几位告辞,瑶儿离的近,听见了他们的话语笑道:“不知出了什么事?”老鸨的脸色有些许的为难,说出来怕被信义王怪罪,看向王爷。王爷道:“怪了,她问你,你看我干吗?”老鸨赔着笑脸道:“我怕几位爷晦气。”瑶儿道:“我问的,要晦气也怪不到您的头上。”老鸨只好说出来:“我们楼里束儿姑娘病了半年了,如今快撑不过去了。”瑶儿问道:“什么病?”这说了,在座的还有谁来,老鸨推说:“不清楚,请了几个大夫过来都没用。奴家先告退了。”都是可怜女子,瑶儿难得的起了恻隐之心:“老鸨,带我去看看吧。”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不,慈医院的和仕萩处之泰然。老鸨看向施荫:“这……。”施荫笑道:“我和你一起去。”瑶儿点头,沈志和乐旎、沈善、仕萩都站了起来。   世俗间的大夫,特别是有名望的大夫,多耻于这种烟花之地,不会上门医治的。而如今最顶尖的一群大夫。却都去替一个妓女看病。高福帥对王爷道:“我还是落了下乘,本以为论怜花惜香世间只有我,看着他们才知道我输了。”施荟娘知道自己丈夫的固执问道:“你要去吗?”王灏道:“去。”   老鸨以为他们看热闹罢了,也没多加理会,带着他们往束儿的房间去。除了正在接客的,剩余的花楼姑娘都到了房门口。要送姐妹最后一程。瑶儿直接进去了。里面只有一个小姑娘伺候着病人,瑶儿一看面上的烂疮就知道是梅毒的晚期,难怪老鸨期期艾艾不肯说了。瑶儿一把脉,病的挺重。即使自己出手也只能多活一个月而已。门口的姑娘闹开了:“这是谁啊?怎么还替死人把脉的?”“难道说还有救?”“呸,我看难,除非是神仙下凡。”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瑶儿眉头一皱,施荫即刻对老鸨说:“让她们都散开,别影响看诊。”老鸨不是很在意束儿的生死。可不敢得罪于他,对着那些女子喊道:“要么闭嘴,要么回房。”一时间都安静了。   瑶儿对束儿道:“你听好了,你有两条路走,一是不救你让你就这么去了。二是救你,但未必能活,我不过尽力一试。”束儿蠕动两片干裂的嘴唇断断续续道:“救。救我。”那个伺候的小姑娘给瑶儿跪下哭道:“求您救救她。”瑶儿道:“她既然要活,我自当尽力。”说毕。瑶儿道:“二师兄,给我金针。”乐旎递给了瑶儿,瑶儿和那个丫头合力将她的衣服去掉,男士们自觉的都出来了。瑶儿先用针帮她缓过一口气,后又使用针锁之法将毒疮周围的血脉运行的慢些,好给后面留下解毒的时间。老鸨不敢相信的看着快死的束儿慢慢缓过气来。   瑶儿拔掉针,帮她穿好衣服道:“我待会给你开点药,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小姑娘忙不迭的给瑶儿磕头:“谢谢您,谢谢您。”瑶儿把她扶起来:“她未必能活,你谢的太早了。”束儿拉住瑶儿的手:“求求你,帮帮我。”瑶儿让小姑娘给她喂点水,束儿喝了一点润润口,瑶儿说:“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给你开药。”束儿流着泪又抓住她的手:“帮帮我。”瑶儿不解道:“我是要帮你去开药啊。”束儿摇摇头,又急着说话,反而呛着了,咳咳个不停。那小姑娘明白了道:“她要恩人帮她伸冤。”门口的男人都进来了,瑶儿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的束儿道:“好,不过你先歇会。我把药开了。”乐旎道:“瑶儿,你说我去开。”瑶儿点头道:“清瘟败毒饮:小生地、犀角、川连、栀子、黄芩、桔梗、生石膏、知母、赤芍、玄参、连翅、甘草、丹皮、谈竹叶。二师兄安最大量配比,她已是晚期了。”乐旎道:“好。”沈志陪着去开方了。束儿指着一个箱子:“拿、拿。”那个小姑娘搬了一张凳子垫脚,打开那个箱子,在最低层翻出一个布包,拿在手里晃了晃问道:“可是这个?”束儿点头,小姑娘盖好箱子,跳下凳子,把布包递给瑶儿。瑶儿揭开一看是两封信和一个小瓷瓶。   瑶儿将瓷瓶放在一边,打开信,细细看完,急急打开另一封信,瑶儿不知说什么才好,把信递给仕萩和施荫。施荫看完信沉吟半响道:“她若死了,这信的可信度会打折扣的。”瑶儿发了狠:“我会救她的,三师兄,你回去把甲等杜鹃兰都拿来。”沈善立即动了身,仕萩将信收好还给瑶儿,瑶儿对束儿道:“你若还想报仇,你就给我挺住,无论花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治好你的病。”说着,把信还给了小姑娘。束儿泪已满面道:“谢恩人,这信……还请恩人……保管。”也不推辞,瑶儿接下信件道:“可以,信我们收下了,不过你一定要活为你自己讨回公道,也为你家的两个小主子。”   乐旎开了药方过来,瑶儿道:“二师兄,你过来帮忙把把脉,我一定要救活她。”沈志看着神情坚毅的瑶儿,问道:“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沈善呢?”仕萩拉过沈志、王灏、施荟娘把事情从头说了,事关金家的管事绍鉴。沈志明白,那对金家意味着是自个兄弟的事,便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仕萩道:“救活她。”大家沉默了,看着里面的两人。瑶儿问道:“二师兄,如果用杜鹃兰解她身上的毒气,再配合汤药,有几分把握?”乐旎道:“五成,不过可活一年。”瑶儿苦笑道:“她的太惨了,我想彻底的救活她。”乐旎道:“做花柳败毒丸和化毒散。再加雪莲调养,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不过她好了以后怎么办?”这话提醒了瑶儿,瑶儿叫道:“哥,哥”仕萩走了过来:“什么事?”瑶儿道:“她现在起码可以活一年了,卖身契。”仕萩点头。   老鸨见他们真的在救人不是看热闹,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天色渐晚,正是花楼起生意的时间,便忙着出去招呼客人了,束儿已将入土,由他们折腾也不会有多少的损失。仕萩先回了包厢,把事说了,高福帥自告奋勇的帮仕萩当说客,找老鸨要那位的买身契,叶子惍和孔崟一听事关绍鉴兄妹,二话不说就接下了任务。仕萩谢过高福帥,先让叶子惍和孔崟试试,他们不成再请他帮忙。王爷也发话了,他们都不成还有他呢。仕萩谢过,肚子里嘀咕,如若孔崟和叶子惍连个快死的人的卖身契都弄不到手,他们也该再受受教育了。叶子惍和孔崟用了一坛蛇胆酒就把卖身契弄到手了。   仕萩将卖身契给瑶儿,瑶儿不接:“放你那里吧,以后给绍鉴。”仕萩点头。沈善把药拿来了,药丸太大,她恐怕吞咽有困难,瑶儿将药一分为四,慢慢喂食。束儿强撑着,慢慢吞下,吞完一棵药已经满头大汗了。小姑娘拿着绢子给她擦汗,小姑娘的细致颇得瑶儿的好感。   说来也巧,花楼的不远处就是凯家的一家药铺,当花楼的龟公将药方给药铺时。抓药的伙计惊叫起来:“不会吧,这张方子居然是慈医院开的。”龟公也惊了,那几个人竟然是慈医院的大夫。凯益明正在铺子里视察,听见声音,拿来一看是乐旎的字迹,让伙计加快抓药煎药,自己则问道:“谁病了,谁开的方子。”龟公眼力还是有的,虽然伙计没说这是谁,但从伙计恭谨的态度来看,自己还是回答他比较好:“楼里的一位姑娘病的快不行了,正好被客人知道了,说要看看,还开了方子。不过他们没说是他们是谁,所以小的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凯益明笑骂道:“那群客人,你一个都不认识?”龟公也笑道:“有王爷、还有高才子,据说里面还有金家酒楼的少爷,只是不知是哪位?最怪的是还有两个女客。”凯益明乐了:“恐怕给那位重病姑娘看症的是那位女客吧。”龟公奇了:“您说对了。您怎么知道的?”凯益明道:“你们的福气真好,能得慈医院的人为她看病。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等药好了,和你一起过去吧。”龟公应了。边上的伙计道:“你好生伺候着,这是我们东家。”龟公连忙给凯益明行礼。凯益明来到花楼,老鸨热情接待,将他迎进包厢。大家都认识见过礼后就说开了,凯益明也感动了。看来慈医院不仅对这些人上人尽力,对人下人也同样费心。龟公拿着药来到,束儿的房间。小姑娘接过,麻利倒入碗中,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 第八十四章 花楼(四)   瑶儿和乐旎商量,要在这边留夜,今夜很关键。商量后,沈志和乐旎守夜里,白天施荫和瑶儿过来替换。瑶儿想自己守夜的,结果所有的人都不让她留下,理由,花楼的夜里岂能有女的。瑶儿也就没再坚持,王灏感动了,也要帮忙,瑶儿他们心领了,但没同意。慈医院不怕事,可王灏还得给普通人看病呢,万一连累了他没生意上门,怎么过意的去。瑶儿他们回到包厢把事情说了,大家都离开了花楼回家。   花楼清晨宁静祥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昨夜的喧嚣就如同美梦一般不存在。昨夜楼里的姐妹都知道,是慈医院的大夫给束儿看病,并把束儿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于是都抽空去了束儿的房间,向沈志和乐旎表达了感激。想来是这也是第一次遇到医者只为看病而留宿花楼的。瑶儿来到花楼的时候,龟公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仕萩已经到了,瑶儿和施荫没管别的,直冲束儿的房间。一个晚上瑶儿都在挂心她的病情,还请王灏和施荟娘去慈医院药铺帮忙,并要王灏把事情和处方都告诉沈妙春,再问问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沈志见他们来了,做了‘嘘’的动作,瑶儿看去乐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瑶儿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拉出束儿的手开始把脉,一切顺利,辛苦他们了。沈志见他们来了,抱起乐旎就想往外走。乐旎睡眼朦胧道:“怎么了?”沈志用平时见不到温柔的说道:“她们来了,咱们回去休息。”乐旎可爱的嘟囔:“哦”。那样的画面及其的和谐,他们一脸的幸福让仕萩也不禁兴起成家的念头。施荫低声道:“我送你们出去。”沈志一想就明白了,微微点头,那是怕有不开眼的当面冲撞他们。施荫将他们送上马车。让孔崟送去慈医院的药铺。   小姑娘来了,瑶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伺候束儿多长时间了?”小姑娘想了一想:“郝妈妈说我以后就叫兰芝,我进楼两年两,一来就被派来照顾束儿姑娘。之前她好的时候就教我弹琴,后来她生病,我就开始照顾她。”瑶儿问道:“你可愿意换个出路。”施荫和仕萩对望一眼。莫非瑶儿要替这丫头赎身。可花楼里出来人,可靠吗?花楼里的人,岂能没有一点眼力,兰芝给瑶儿跪下:“小姐。谢谢您,您可是要赎我?”瑶儿笑着摇头:“不,是给你一个机会改变你自己的命运。”施荫和仕萩都没明白瑶儿的意思。更别提十二岁的小姑娘了。瑶儿解释道:“我教你专治这些脏病的医术,帮你和老鸨说说,以后不用你接客。你看如何?自然你的收入是比不上那些花娘们的。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回我。”施荫和仕萩笑了,这丫头把他们吓一跳。   兰芝见并不是为她赎身,有些迷茫。束儿醒了,她赶着伺候去了。瑶儿又给她喂了一颗丙等杜鹃兰,不再需要分次吞下了。沈善拿来了化毒散,由**、没药、川贝、黄连、赤芍天花粉、大黄、甘草、珍珠粉、牛黄、冰片、雄黄粉组成。都是粉状要现场研磨,耗去沈善不少的时间。关上门。兰芝和瑶儿将粉撒在束儿溃烂的皮肤上,再用纱布轻抹。做好这些,瑶儿再次查验脉象,平稳好转中,等她再恢复一些元气,就给她用花柳败毒丸。等毒清了,用雪莲丸养生,这样或许可以到天年。吩咐兰芝中午给她喂点粥,瑶儿就出了束儿的房间。   老鸨来了,正和施荫和仕萩说话,见瑶儿出来便问:“夫人,真是多谢您了,只是束儿还要留在楼里吗?”瑶儿道:“她目前还不能移动,等三天后,我们自会派人来接走。”仕萩道:“我让吕鋆来接到我那里吧。”瑶儿笑笑:“不,送到我的庄子上去,哥,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这事还是我出面的好。”施荫也道:“坏了名声,小心不入老丈人的眼。”仕萩一笑,也就不再坚持。老鸨笑道:“几位,中午就在楼里吃饭,我还有事相求夫人。”瑶儿笑道:“我们也懒得跑来跑去,自是在你这里吃饭,不过事还是先说的好,不然吃了也不舒坦。”老鸨笑道:“想请夫人,给大家诊诊脉,治治病。”慈医院给花楼里的一位姑娘治病的消息是瞒不了人的。老鸨愁了一个晚上,就怕别人都以为,她的花楼里的姑娘都有病,影响了生意。与其那样,不如请他们看看其他的姑娘,有了慈医院的诊断,就可以堵住同行的嘴了。这不是难事,瑶儿道:“现在就开始吧,这样今天都能看完。”老鸨乐颠颠的安排了。   仕萩和施荫、沈善陪着,在昨天的包厢里,老鸨吆喝一众女子。瑶儿今天是女装示人,但看一干女子服装还过去眼,不过就是身上的香味,让人受不了,瑶儿示意开窗这才好些。一个接一个的把脉,几乎或多或少都有妇科病,目前花柳病之类的倒是没有,瑶儿一一给出处方和注意事项。时间一点点过去,已是响午,瑶儿记挂束儿停了看诊,要老鸨上准备上饭,自己则去看了束儿,一切安稳。   兰芝显然问了束儿的意见,一见瑶儿就给她跪下了,说自己愿意跟着瑶儿学习。因瑶儿并没有说要她拜师,她也不敢自称为徒,瑶儿想了一想笑道:“你以后就称呼我是大少奶奶即可。”兰芝应声称是。瑶儿嘱咐好好照顾束儿后,就和施荫一起离去。   回到包厢,凯益明来了,施荫笑着见礼。老鸨上了饭菜,笑问要哪位姑娘相陪,瑶儿笑道:“你这不是为难他们吗?只能看着不能动手,今天就算了,以后等他们单独来时,再叫姑娘来陪。”老鸨笑着应了。等老鸨下去,瑶儿问道:“凯老爷,可有兴致做生意?”凯益明笑道:“说来听听。”瑶儿笑道:“花楼多有见不得人的脏病,这次不是凑巧遇上这事。我欲教会一人专治这种病,凯老爷若有兴趣不妨提供治病所用的药材,并提供保密服务。”凯益明细细盘算起这事的可行性,不过:“可有附加条件?”瑶儿道:“有,对花楼的姑娘免费供药。”凯益明笑问:“赔本买卖?”瑶儿笑道:“得病的可不止女人,那些男人花多少钱都会乐意吧,那时还不是凯老爷张张嘴的事。”凯益明沉思半响又问:“药价相差大了,他们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抓药?”瑶儿笑道:“凯老爷,煎药喝药都在你的药铺,只要你的伙计可以保密,又何愁生意不来呢?”凯益明笑了点头称是。施荫问出自己的疑问:“可是不能满花楼的找病人吧?”凯益明笑了:“那就是为什么,花楼里的姑娘可以免费拿药。”明白了,姑娘得病,有些是客人带来的,有些是传给客人的,姑娘自然知道谁是病人,由花楼里的兰芝确诊后,再由姑娘劝说带到药铺挨宰。仕萩震惊了,原来瑶儿做生意的脑子,甚至在凯益明之上,自己的宝贝妹妹什么时候都能给自己惊奇。   瑶儿叫过老鸨,只对她说了给花楼的姑娘看病不要钱,让她同意兰芝学医这辈子都不接客。老鸨正在伤脑子的时候,凯益明笑道:“你若为难,就开个价,我把她赎了,她以后还在这里帮姑娘看病,依旧免费,你看如何?”老鸨一听这事好,慈医院这次帮了忙,正想不到如何拒绝瑶儿,连忙答应。老狐狸,仕萩和瑶儿自然明白这样一来,老鸨就彻底在这件事中得不到好处了。凯益明怕她反悔,并没有还价,爽快的付了二千两,拿到了卖身契。   老鸨开心的去找兰芝说了这个好消息。凯益明问道:“算你的徒弟?”瑶儿摇头:“不是,指点一下医术罢了,只教治这些病的方法。”凯益明又问:“慈医院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愧是商人,瑶儿笑道:“少几个病人罢了,不到拖不过去,老鸨不会请大夫,正经的大夫也不会来这里。不如让他们自救罢了,你又答应免药费,就不会出现昨天的状况了。”这事就这么成了,瑶儿不愿慈医院踏进这潭浑水。没必要,慈医院还是单纯的看病制些补药的好。   午饭过后瑶儿依旧摆开架势问诊,凯益明告辞去着手安排药铺的事了。下午来的,都是红牌,有两个小丫头伺候着来的。架子之高,让瑶儿有些不爽。其余几个倒还好,昨日唱‘花雨夜’被瑶儿一句话就失去在高才子面前露脸的那人和被瑶儿一首‘两两相忘’比下去的花魁芳娘都摆起了臭脸。施荫和仕萩看了直皱眉,施荫直接喝道:“如若不想看病,并不强求,姑娘请走好。”施荫和仕萩这才第二次踏进花楼,芳娘自然不清楚他们的来头,媚笑道:“公子,您的这位是从那个楼里找来的,歌唱的比我们这些人都好,我们可要仔细学学。”仕萩火了:“老鸨呢,叫她过来。”瞧着仕萩和施荫愤怒的脸,瑶儿看着芳娘,不明智的女人啊。 第八十五章 花楼(五)   老鸨被下人请了过来, 瑶儿抢着道:“您听好了,上午的那些人,算了就当是做好事吧,但这两个要我看诊,一万两一个。”施荫说道:“瑶儿,就不该给她们瞧,她们不配。”仕萩道:“是啊。”沈善道:“对”瑶儿看着一溜的三个男人笑了:“放心吧,她们拿不出这钱的。”老鸨看着花魁她们一阵头疼,慈医院的女人,不就是忠候世子夫人吗?这两平时阿谀惯了的人,今天怎么就不开眼了呢? 老鸨陪着笑脸道:“她们不懂事,还请夫人不要与她们一般见识。”芳娘藐视的笑道:“就是,论床上功夫,我们自然比不上。”“住嘴”‘啪’两个声音同时想起,芳娘捂着脸恶狠狠的看着沈善,让瑶儿意外的是芳娘并没有流泪,是个倔强的。老鸨给施荫跪下了:“世子爷,您饶了她吧,她是今年这条街的花魁,我这花楼里还得靠她撑着呢。”仕萩冷笑道:“老鸨,听着即使要把你这家花楼买下,对我们来说绝不是难事,你可明白,别明天这座楼就不见了。”瑶儿笑道:“哥,老鸨也怪可怜的,你别吓她了。”瑶儿走道芳娘的面前笑道:“这种货色也是花魁,天朝莫不是没女人了。老鸨你听着,我帮你调教两个女孩十天就能比她强百倍。”老鸨一听心思活了:“夫人,您能帮我调教。”瑶儿道:“不过,我有条件,第一那俩个人我要亲自挑选,第二调教好以后和她们俩来个比试,老鸨你大可请人做评判,如果她们输了,就打扫三个月的茅房如何?”老鸨瞄了一眼芳娘。不敢应声。瑶儿微笑道:“老鸨,你不答应也行,我素来不会强人所难。哥,就安你的意思办吧,约凯老爷出来谈谈,和高才子、王爷通通气。三天后这家花楼就要在我的名下。我会将她们俩送去当军妓。”芳娘没想到瑶儿如此的硬气。心中已虚,口中依然犟着不肯服软:“凭你是谁,总不见得人人要听你的,高官我们也认识不少。不用拿来吓人。”瑶儿笑了:“吓人?他们拿来吓你不用,也太大材小用了,光我们金家。你们担不起了。”施荫也笑了:“老鸨,你莫不是真当这个世子不值钱,咱们要不官面上走一走。看看是你老鸨的话有用,还是本世子的话管用。”老鸨急了:“就依夫人所言,老奴明白了。”芳娘还想说什么,‘啪’另一半的脸上红肿一片,老鸨扬着手虎着脸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忠候府的世子夫人也是你能顶撞的。”芳娘愣愣的挨着骂,忠候府的世子夫人。可为什么她会花楼里的歌?不是这样的,她一定是那个男人的受宠小妾。为了讨男人的欢心才学的歌,才能不计较的给她们看病,表示心善,一定是因为那个好说话的男人喜欢这样子的女人。看着老鸨不同以往,只在姑娘不能接客时才有的脸,又想起昨天桌面上的种种,她明白了,自己真的踢到铁板了。不,她还有机会扳回,比试中击败对手即可,想毕,又挺起了胸膛。   瑶儿不再看她,她已注定是个悲剧了,老鸨为什么要让她给她们看诊,稍一思量就明白了。今日她不说不看,只是提高价格,楼里人多嘴杂,一定会传出去,猜测一多那时她不再有人问询。   瑶儿挑了两个人,一个就是昨天叫琪儿的,另一个叫香芝的嗓音高亢清朗,每日早上到庄子上报道,黄昏时返回,这段时间由瑶儿安排,花楼不得干预。老鸨递上歌词本,瑶儿不接,让琪儿和香芝三天后来的时候带上即可。兰芝还是照顾束儿,等束儿到了庄子,兰芝就一起过来,开始学医术。临走之前,束儿的情况让瑶儿欣喜不已,束儿的求生意志很强。   在金家酒楼吃过饭,看望被硬留在酒楼帮忙的叶子惍。昨日,孔崟那个怕事的,将小姐她们去花楼的消息告诉了吕鋆。大清早吕鋆就上门黒着脸把叶子惍带走了。恨得叶子惍说,以后不会放过孔崟的。传了消息给慈医院药铺,告诉沈妙春今天的决定的事,也和沈志他们说了,花楼不用再去了,这三日瑶儿和施荫会天天过去把脉的,反正三日后束儿就来庄子上。   吃过饭,施荫和瑶儿、仕萩、沈善漫步在田埂间,仕萩想听瑶儿唱歌。瑶儿先是唱了那首‘两两相忘’,把自己的兴致唱高了,又走在路上,瑶儿没脸没皮的来了一首‘好汉歌’,仕萩笑倒:“你是哪门子的好汉啊,小心被人打。”沈善朝她脑门就来了一下,瑶儿摸着脑门,都是臭哥哥教坏三师兄。施荫道:“别理他们,我陪着你一起闯。”还是自己的夫君好,白了其他两人一眼。   回到庄子,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瑶儿看着施荫从隔壁的浴室过来,身上还在滴水,瑶儿从床上爬起来,拿着干澡巾帮他搽干身体。坏心的瑶儿,对他的股间的物件摆弄着,施荫呼吸渐重,瑶儿就觉得用布搽着东西越来越硬了。瑶儿抬头看着施荫,施荫也定神般的看着她,瑶儿俏媚一笑,扔下手中的布巾子,跑回床上。将锦缎棉被将头盖上,嗤嗤笑着,笑声里说不出的得意。施荫眼里冒着火烧向床上,待会有她好看,如不是顾及身上还湿着,岂能让她就这样跑了。   施荫快速搽干身体,不穿衣服,光着走到床前,正好瑶儿笑够了,抓着被子,露出眼睛偷看,一眼过去两个球球,象是和她打招呼般晃动着。瑶儿羞红了脸,又想钻进被窝,可惜这次施荫没让她得逞,还把被子拉掉了。瑶儿穿着白色丝织中衣,把自己包得密密的,炫耀般的看着施荫。一霎那,施荫扑上床,狂吻瑶儿。翻着白眼太低估男人了,瑶儿推开施荫,好让自己喘口气。看着瑶儿大口大口的吸气,施荫摩挲着瑶儿的脸,瑶儿道:“色狼,累了,我要睡觉。”施荫笑了,这个妖精,明明是她先点的火,又想起一事:“昨天已经放过你了,今天不会再饶你了。”瑶儿眨巴眼睛,不解的看着施荫,施荫笑了,笑得瑶儿寒碜起来,想躲开他,可惜又没有成功。施荫道:“你不准备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进的花楼,又为什么要去?”瑶儿讨好的笑道:“没见识过嘛,就是好奇。”施荫的手乘着瑶儿不注意伸进中衣,揉捏着玉兔鼻子,一下轻一下重,瑶儿的笑脸没了,委屈道:“坏人。”施荫的嘴堵住了,这个经常不说好话的口,抓住了她的舌头与之共舞。‘嗯’瑶儿不自觉的演奏出绵绵乐章,施荫想解开她中衣的扣子,心越急,手越慢,瑶儿朦胧的眼神散发致命诱惑。施荫痛恨起自己的慢动作,双手一用力‘刺啦’衣服成了破布。声响也把瑶儿从迷失中拉回现实,瑶儿怒道:“败家子,那要很多银子呢。”煞风景的妖精,施荫坏坏的笑了,不说话,用牙齿轻咬玉兔的鼻子,让原本淡粉红的鼻子,变成了深深的红色并挺立在空中。瑶儿又沉浸在感官刺激中,忘了那件破碎的中衣。施荫的手来到,瑶儿的小腹,缓缓下移,直到湿润温暖的洞口。深入洞中又忙碌的进进出出,一次又一次的到达里面最温暖的窝,瑶儿舒服的眯起了眼,瑶儿呼吸重了,腿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盼望施荫再一次深入洞中时,施荫却突然在洞口徘徊起来。瑶儿无奈的扭曲自己的身子,再施荫的身上摩擦起来,口吐香舌,撩起青牙,在施荫结实的胸肌上来上一口。施荫一声闷哼,不为所动,瑶儿气了,不管他了,凭着现代医学知识,还没有办法使自己摆脱困境吗?小手来到施荫不让她满足的地方,只是瑶儿的小小心思,已被施荫看透了,抓住她的小手,固定在她的头顶。   瑶儿快哭了:“坏蛋,你到底要怎样嘛。”一口咬上瑶儿的耳垂,施荫坏坏的道:“坏蛋对吗?”瑶儿屈服于荫威,不情不愿的改口:“相公,饶了我好吗?”施荫笑的异常的耀眼:“你要保证以后没我的陪伴不进秦青楼楚馆。”原来是因为这个小气鬼,瑶儿吐舌道:“除非,你也一样,我才答应。”施荫认真的看着瑶儿:“好,除非是合你一起,不然我不进去。”这个家伙,手段阴损,却很大度,自己好像这辈子没有找错人,瑶儿也正色道:“好。以后要去,就和你一起。”施荫笑了,凑在她耳边:“咱们这次玩点不一样的。”施荫又开始手上的动作,瑶儿象蛇般蠕动着,哪还顾得上别的:“相公,快点。”施荫笑了,硬压下自己快要爆炸的身体,把瑶儿翻过身,趴在床上,自己跪在她的身后,换上能让他老婆疯狂的粗棍子,又一次到达温润的窝。撞击,不停的撞击,一次又一次,一次更比一次激烈。低头亲吻她的后背,宽厚的手,又一次擒获玉兔,加重手上的力道,似乎怕它逃脱。瑶儿嘴里不停的哼哼叽叽,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头摇得像拨浪鼓般。施荫看不见瑶儿的表情,又不舍得离开比时进入更多的窝。加快节奏,奋力搏击,双手抓住瑶儿的腰肢,瑶儿也配合的寻找让她快乐的源头, “啊、啊、啊”瑶儿狂叫着,施荫努力的把蝌蚪洒向深处,不想让它们有出逃的机会。瑶儿尚未褪去潮红的脸,和依旧在喘的嘴,相当的唯美,引的施荫又一次的进攻。这次正面相对,瑶儿欲哭无泪,这头色狼。他们一直纠缠到天快亮的光景,施荫让瑶儿好好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一夜七次郎’。 第八十六章 土墙   天大亮,施荫了无睡意,看着慵懒熟睡的瑶儿,久久不想起身。想着还要去一趟花楼,只得挣扎着爬起来。走出房门,王灏挂着黑眼圈正从大门走进,施荫笑道:“姐夫,这么早,有事?”王灏笑道:“昨天你们回来晚了,便没有打扰。医怪说了,花楼那种地方,你们还是不要去了,这三天的脉,他和毒仙过去,方子等回到这里再调整。”施荫看着他的黑眼圈问道:“昨晚没睡好?”王灏奸笑道:“你还不是一样。”施荫看着笑的诡谲的王灏,有些不习惯,以前多书生气的人物啊,如今咋就成了这样呢?一样,噢,明白了,是男人都得管好自己的老婆。施荫笑问:“姐夫,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王灏道:“昨天,孔崟和吕鋆说的时候,我听见的。我还要回家补觉,不打扰了。”施荫回礼致意,送王灏出门,也开始默默为孔崟祈祷,惹翻施荟娘和叶子惍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施荫和沈善说了今天不去花楼,沈善指着黏黏、糊糊问道:“出?”施荫道:“我们今天不出去了,它们归你了,不过别走远了,中午回来吃饭,我去补觉。”沈善点头,他想在周边的田地里走走。说完施荫就回房搂着瑶儿睡觉去了,直至下午近黄昏两人才醒转过来。施荫告诉瑶儿王灏来过的事,瑶儿安心的摆了臭脸给施荫,施荫还傻乐了很久。   翌日,瑶儿起来后又开始摆弄那天还没完成的事,叫过花唫:“去找两个男人来,要力气大的。”花唫脸通红,舌头打结:“找、找、男人?”瑶儿看着那堆沙黄土沙石的发酵物。并没有留意花唫的表情,只说:“对啊,快去。”苏妈妈站在边上,也是一脸的瞠目结舌样,稍一想也兴起了调戏的念头:“花唫,世子也是男的。”花唫本不笨。稍后即明白小姐的意思。刚想去,叶子惍一脸坏笑:“我去。”瑶儿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不了的话,随着她们折腾。自己只要两个有力气的男人拌这些东西。随即又问苏妈妈:“红糖、蛋清、糯米汤准备好了没有?”苏妈妈点头道:“昨天都弄好了。”瑶儿道:“抬出来吧。”苏妈妈就赶去吩咐了。   叶子惍来到书房,施荫正在看书,叶子惍一本正经问道:“世子。小姐要男人,您看是去哪个戏楼请些武人呢?”天朝并没有象现今那些所谓的牛郎,但却有可以陪寂寞有钱妇人。随意小酌聊天的男人,那些都是被戏楼掌管可请进家里唱堂会的戏子,也因此戏楼也类同于花楼的存在,被世俗鄙弃。施荫的拿着书的手抖了两下,那个妖精怎么就那么多的花样呢。放下书,抬头看着叶子惍:“她在哪里?”叶子惍道:“院子里,世子您还没告诉我去哪个戏楼请呢。小姐还说力气要大点的……”叶子惍眼前一花,已经不见施荫的人影了。叶子惍也笑咪咪的踱步回来院子里。   施荫来到院子里。见他家的妖精看着地上一堆的沙土样的东西。红糖、红糖、糯米水都拿了过来,还不见人,瑶儿大声道:“怎么这么慢,男人哪,急死个人。”受了刺激的施荫脚下一滑,连忙稳稳身形,急急飘落在瑶儿的面前,板着脸:“瑶儿。”瑶儿见到施荫奇道:“是谁欠你钱没还?脸怎么这么臭啊!算了,不和你计较,你的力气也算大,等下备用。”施荫虎着脸,一把抱起瑶儿,直接回房。事情突然,瑶儿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施荫拖进房间关上了房门。施荫对着瑶儿的小嘴一阵猛啃,瑶儿奋力推开他:“停,先说说,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施荫道:“你要找男人。”瑶儿道:“什么?”施荫道:“叶子惍说的,你要找男人?”瑶儿愣愣的点头:“是阿,要两个力气大点的搅拌下面的东西。”施荫张大了嘴:“啊?”瑶儿明白了,这个满脑精虫人,一定想歪了,气得死命捶他:“不然,你以为什么?”施荫讪讪道:“是叶子说的,要去戏楼找男人。”哼,叶子惍,等下再找你算账,不过飞来飞去的感觉不错,瑶儿趁机道:“抱我下去,这几天,睡书房去。”叶子惍,你这个害人的,和你没完,施荫委屈的看着瑶儿,瑶儿背过脸就是不看他,哼。打开房门,就听见院子里的笑声,瑶儿又气的捏一施荫一把肉,施荫赶忙小声道:“疼,我错了了还不成吗?”   回到院子里,瑶儿阴笑道:“叶子,你可越来越会办事了?”叶子惍笑道:“小姐,你要找男人,我又不知道哪家戏楼的好,只能去问问世子,哪家的好,这个不能怪我吧?”貌似自己是叫她找男人,不过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瑶儿没好气的道:“说吧,为什么?”小姐就是聪明,叶子惍也没准备瞒着:“明明是小姐要去花楼的,孔崟那家伙说是我挑唆的,小姐也不解释一下。”瑶儿满脑子的不可思议:“关我什么事,苯叶子,你就不会想个办法整死孔崟。”叶子惍一想也对,不再纠缠瑶儿。余下的人都在为孔崟祈求神灵的保护。   沈善见着热闹,也过来了,也就这样沈善和施荫就被瑶儿指挥着,搅拌这些东西。董金和董银也过来帮忙,瑶儿让他们在,外面的空地上找个地方,把刚搅拌均匀的沙土夯成了一面墙。发酵的沙土用去了一半,另一半瑶儿将它们和白芨混匀,也夯成了一面墙。等它们干透就知道,哪个更牢些,用了一个上午,做好了这些。   高福帥和仕萩、王灏、施荟娘、施霭鲮都过来蹭饭。吃过饭,施霭鲮和仕萩对瑶儿拿白芨试验造房子不由叹息,有这个丫头不懂的事吗?高福帥则给他们讲了,这两天花楼里发生的事。   那天医怪和毒仙去给束儿把脉,他们在花楼前遇到了仕萩,仕萩把他们那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医怪对仕萩不错,有点爱屋及乌的感觉,便也不许他再入花楼,把他赶了回去。   束儿恢复平稳,那个叫兰芝的小姑娘,反正不是慈医院的人,医怪和毒仙也没多大的意见。当两人准备出门时,有个女孩拦着他们,说请他们给楼里的两位姑娘看诊。医怪听了仕萩的话,早已满腹怒火没地出,便道:“十万两一个,交了钱就给看。”那个女孩刚忙回去请来了姑娘和老鸨。老鸨又能说什么?芳娘低声下气道:“奴家知错了,还请医怪大人帮忙看看吧。”医怪眼都没抬一下:“十万,不二价。”如果说一万两是当红花魁的全部家当,十万两就是难以企及的天价,再红的花魁也拿不出十万两,也不会有人拿出来。看着昨天还高的价,芳娘轻启朱唇,一脸媚态,扭腰摆臀娇嗔道:“大人,奴家好生伺候您还不成吗?”这阵仗,医怪和毒仙互看了一眼,那意思是,咱都六十多了,怎么还有人下的了这口啊。   医怪和毒仙,展开轻功,逃似的出了花楼,正巧高才子和王爷回味着瑶儿的那首歌,不约而同的来到花楼,想听歌。从未见过医怪如此狼狈,王爷笑道:“医怪大人这是怎么了?”医怪可见到明白人了,哭道:“那个花楼里的女人,很久都没男人了,连我们这么老的都不放过。”毒仙心有余悸的点头:“是阿,幸亏是咱们来了。换成那群小的,还不知怎样呢。”这时,老鸨听见王爷和才子来了,急急出来迎。王爷一见老鸨,也不进门了笑问:“你们花楼还有见男人就扑的?你以后也清清场子,不要什么人都能出来吓人。”   老鸨苦笑不得:“王爷,哪能呢?拦着医怪大人的是花魁芳娘。”医怪假意惊了,当场就嚷开了:“不会吧,你们的生意已经惨淡到,花魁见男人就扑了。”高福帥和王爷,已经不知道是说不认识芳娘好,还是不认识医怪比较好,好象,绝对是没得选。高福帥马上就说:“还好,我不认识花魁。”王爷马上赞同。老鸨看着这两位,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了。站在门口的他们终于不自在了,被医怪的大嗓门引来了很多人都在围观着。可医怪把芳娘拦着看病的事说了,还说芳娘不能给她免费看病。这时有好事的就问:“为什么?”医怪白了他一眼:“病人的事能到处说嘛?”毒仙点头,涉及瑶儿和施荫倒的确不能到处说。王爷和高福帥相看一眼,得了,芳娘大概以后就无人问津了。老鸨连忙驱散围观的人,可是已经晚了。人群相继离去,也相继的把猜测花魁芳娘得了什么病的消息传播出去了。王爷不想和医怪纠缠下去,把毒仙拉到一边直接就问毒仙发生了什么事?毒仙把仕萩对他们说的和今天经历的都说了,说完拉了医怪就走,他实在不想再在花楼门口待着了。 第八十七章 开业   王爷和高才子,一踏进花楼,不知道门口发生何事的芳娘一见他们,就热情的走过来了:“王爷,才子您来了。”高福帥和王爷急急后退:“老鸨,拦着,不是和你说了,要清场。”老鸨看着这个不争气的,自己辛辛苦苦的培养出来,刚成为摇钱树的芳娘,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还不去自己房间待着。”芳娘捂着脸,屈辱的泪水淌下来,这和昨天不一样,今天是高才子和王爷的面前啊,怎么可以?老鸨不再看她,让人叫来琪儿和香芝作陪。   高才子对老鸨道:“那俩个没让慈医院看过诊的,永远也别让我见到,否则,我们就换一家玩玩,反正你也开不长了。”王爷道:“听明白没有。”老鸨不由想起瑶儿那天的话,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小的明白。”对了,怎么会忘记两年多之前,王爷和高才子、忠候世子,凯老爷,争相要娶一个平民的女孩,后来忠候府赢了,也就说是世子夫人,天哪。   从此芳娘就从花楼的最好的那间房搬了出去,住进最差的房间,也不再有人点她作陪。她冀望于和琪儿她们的比赛,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即使她赢得比赛,待遇也不会被更改。老鸨对束儿巴结上了,想她帮着去美言几句,免得瑶儿记仇于她。束儿面上应了,但并不准备做什么。不过与之相匹配的是,慈医院的人给花楼女子看诊的事一并传出,大家都说忠候府里的大少奶奶进出花楼,就像进出自己楼阁般自在,不过大家都不在意这些事,只有施梦和施祥牢牢记住了这茬。   到了日子。仕萩来接束儿,药铺里所有的人都来帮忙了。在瑶儿庄子上,花唫下厨,顾氏和李氏帮忙安排好束儿和兰芝。瑶儿献宝,让大家看了她的墙,还请沈志用力推墙。两堵墙都不厚不过九寸宽。三尺高而已。沈志踹不动。沈妙春不服气了也开始踹墙,沈善好玩,也加入了,那两堵墙都纹丝不动。瑶儿给他们一人一把铁犁耙。这才把红糖蛋清的那堵打开了一个小缺口,白芨的那堵丝毫无损,大家都叹服起来。施霭鲮看向瑶儿。瑶儿笑道:“我把方法和比例,都整理好了以后给你。另我想在施家的山脚下种白芨,如果施家有兴致可以组成施工队。到处造这种土房。”施霭鲮笑了:“我会回去和族长商量的,你是不是想着,原来的那些活都是女子做的,因此想了这个主意把族里的男人都安排好?”聪明,瑶儿的眼神说明施霭鲮说对了。   沈妙春道:“我徒弟出的主意,我要好处。”太不要脸了,其余的人闻听沈妙春这么说。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施霭鲮。施霭鲮叹气道:“虽然,你徒弟是施家的当家主母。为施家谋利是她应尽的义务。不过我想族里应该没这个勇气,把您老的话置之不理,所以请说吧要什么?”这也行?大家对沈妙春刮目相看。施霭鲮是个明智的,以后族长是施荫,当家主母是瑶儿,哪个不是慈医院的人,既然如此,自己那又何必白做这个恶人呢。沈妙春还没有说话,瑶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暗赞施霭鲮,笑道:“他不过是要山上的药草做补品的原料。”沈妙春笑了,还是自己徒弟聪明。王灏急道:“不可以。”瑶儿、施荫、沈志、乐旎、施荟娘哈哈大笑,其余的人都摸不着头脑。施霭鲮笑骂道:“与你何干?”仕萩是最了解瑶儿的,又是听过他被慈医院当成劳力来源的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姐夫是怕慈医院的把药材的验收、炮制都给你做吧。”施霭鲮这才想起,自己这个侄女婿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接了慈医院不少活计,也笑了。这个主意好,不用太劳累徒弟,沈妙春道:“那是看得起你,你为什么说不可以,我看你连药一齐采了,我就收你做慈医院的记名弟子。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这次不是瑶儿和沈志陷害他,是他最尊敬的医怪,他也就没话说,独自悲苦去了,其余都笑到扭曲的地步。   花楼里的琪儿和香芝开始了学艺,上午瑶儿尽量把自己记得的歌一一交给她们,到快中午的时候由叶子惍和董金把他俩送到金家酒楼,献唱。金家酒楼的生意原本就不错,这样一来更是爆棚了,好比花了一份钱得两样的享受,孔崟又被叫来帮忙了。兰芝一边照顾束儿,一边背诵施荫整理出来的有关花柳病的病因、症状、药方、脉象之类相关的一切。施荫知道瑶儿喜欢唱歌,便把歌词一一誊录下来。   十月初二那天到了,瑶儿一早就让叶子惍和董金接琪儿和香芝去药铺献唱。小家伙们扔给沈善和乐旎照顾,仕萩和王灏、施荫忙着迎客,张一、小邱忙着收钱买药,沈志、沈妙春、毒仙忙着招待客人。瑶儿和施荟娘忙着喝茶侃大山。好在后面够大,朝中官员无一缺席,京城名流无一不到,各个药铺医馆也都派人前来恭贺。   中午,把喜德楼包场摆满了饭桌,约有百来桌的样子。一个上午,所有的补药都已卖空。沈妙春想起瑶儿卖灵芝时的拍卖手法,还没赚过瘾的他,立即准备好的三颗大补丸,要求拍卖。不过他可没耐心一粒粒拍,三粒一起三万起价。吃过饭,就在酒楼里进行,最终被信义王已三百万的价格拿下,不过不是没人出价比他高,而是他是信义王,且家里又没人等着急用,自然让着他。   瑶儿见机,给出价前三高的大人每人送了一盒羊脂膏,里面是高福帥写的使用说明。使用说明是医怪逼着他写的,说是开门贺礼。其他人一见这玩艺哄女人不错,连带蛇油膏一扫而空。羊胆丸和羊肝丸被各大药铺的掌柜的瓜分了,慈医院赚了个盆满钵满,辛苦了大半年总算有了不错的收成。   早早关了店门,大家在慈医院药铺的院子里,张一和小邱这边事了就要回去了,施荟娘和王灏只是来送施家和慈医院合作的药,如今都卖完了,自然也得回去。于是大家觉得,把钱分完带钱回家比较有成就感。   补药的收入为:二十种补药,每种十颗加最后三颗药,共计收入五百万两,安六四分,毒仙拿出二百万两给小邱,小邱又拿出十万两算药材的成本。毒仙笑道:“不用,反正以后都不要钱了。”也是,小邱和张一就收好了钱,看得毒仙直瞪眼。三百盒羊脂膏和五百盒蛇脂膏共计收入十八万两,按五五分成,施家和慈医院各得九万两。羊胆丸和羊肝丸的利润太小,六百盒才共卖出三万两,只有三千两的利润,慈医院都看不上眼,又差使王灏很多时候,便一致同意以后那两味药的利润直接给王灏。不过三千两可以让王灏这样家庭舒舒服服过上一年了,况且这两味药以后一定不会是这个产量,至此,慈医院这条贼船,王灏上定了,   慈医院内部要怎么分,沈妙春沉默了,毒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沈志有乐旎足以,不避讳不顾忌的抱着乐旎。乐旎安静的等着他们拿出主意来,沈善和瑶儿玩着七石,施荫看着他们玩。张一和小邱也想知道,他们怎么分钱,施家人难得看到慈医院的戏很开心,特别是王灏,难得。七石怒了,龇着牙看着瑶儿,瑶儿觉得有趣笑出声来,刚出声,暗道坏了。果然,沈妙春恼了:“你这个传承是怎么当的,现在你最大,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分。”传承,施霭鲮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难怪,什么事都能解释的通了。   懒师父,瑶儿只得动起脑子慢慢道:“这样好了,补药的所有利润都归入慈医院的总账,由二师兄管着,若是动用得是慈医院的事,且要院长同意。羊脂膏和蛇脂膏的利润先扣除一万两是师叔的辛苦钱,五千两是沈善的辛苦钱,其余剩下的再平均分成七份,平摊到千,不够均分的放入慈医院的总账里。这个算是大家的日常用钱,我和施荫的都放在师叔这里,我们平日里来拿个药之类的就不付钱了。”沈妙春能骗吃骗喝自然不愁,乐旎没钱了,只要多看几个病人也就够了,施荫再穷也有施家的分成在,自己从来就是富婆。师叔最忙碌且不经常替人看病,得给他留点,沈善是个不会挣钱的,不过大家都不会让他单独的住开,在自家二楼的不就有他自己的房间,只是也得给他备着,谁知道有没有个万一。慈医院一致通过瑶儿的方案。   送走施荟娘和王灏,把孝通留在慈医院的药铺看铺子。送走张一和小邱,托他们给父母带去一些京城里的玩意。送走沈志和乐旎、沈妙春、沈善虽然目的地不一样,但能共走一段。瑶儿想起过几天的菊花宴,便道:“师父,不等菊花宴以后再走?”沈妙春白了她一眼:“要你和御医比拼,又不是我,我留下来干嘛?”瑶儿无奈送别他们。   京城里只留下了,仕萩、瑶儿、施荫、毒仙。瑶儿和施荫、仕萩告别毒仙,自行回家。走到金家酒楼,抬眼瑶儿愣了:“师父,你们怎么回来了?”沈志一脸便秘:“去问太后?”施荫奇道:“脚又没有长在她身上,问她干嘛?”仕萩笑道:“莫非是要你们参加菊花宴?”乐旎讶异:“你怎么猜到了?”仕萩道:“太后最近在抓人陪信义王一起相亲,你们又都是单身俊杰,她自然不会放过。”沈妙春板着脸:“啰嗦,这是好事,先吃饭。”瑶儿和施荫笑了,今年的菊花宴有热闹可瞧了。 第八十八章花楼比试   琪儿和香芝在金家酒楼唱歌,就广受好评,在慈医院药铺的开业礼上更是出尽风头。瑶儿也相当佩服那位先前穿越的仁兄,歌词之全难以想象不愧是文科班出来的记忆力就是强。瑶儿基本上把歌词本上的歌都捋了一遍,把自己记得的歌哼唱给她们,至于她们学到多少,就靠她们自己了。施荫也在边上把歌的旋律记熟,用笛声吹奏出来,瑶儿对施荫的音乐天分很是佩服。   十月初五,闻声辨高下,莛楼恭请大驾莅临。瑶儿舀着琪儿舀来的帖子问道:“莛楼是哪里啊?”琪儿舀袖遮脸笑道:“就是奴家们的花楼,那天是和芳娘的比试。”“哦,我不去了。”瑶儿恍然大悟。施荫也笑了:“你不知道吗?”瑶儿笑道:“那天是让孔崟去最大的花楼,并不知道名字。”琪儿为难道:“可是,妈妈交代一定要请您过去。”瑶儿只笑不语。施荫板了脸:“怎么,我们还得受到她的指派?不去。”琪儿愣了,要比试的可是这位大少奶奶,怎么事到如今,她又不关心了呢。瑶儿懒得于她啰嗦,挥手让她下去,一场已知结果和不会改变下场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施荫是了解瑶儿的,并没有强求。   可事情往往不如瑶儿的意愿,没要她去,王爷让他的侍卫过来请施荫。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瑶儿放行,不过要他和仕萩一起过去,还不准在酒楼喝酒。如果敢借酒乱性,瑶儿知道,一定把他阉了。施荫笑了,不管了反正那是后天的事。   下午,庄子里来了意外的访客,是吴依娘。苏妈妈来报时,瑶儿还有点不可置信。她和她的交易不是已经完结了吗?还有什么事是吴依娘摆不平的?还有她住在何处,吴依娘怎么知道的?瑶儿没让施荫出面,还是自己先来探探她的目的吧。   花唫上好了茶。和苏妈妈、叶子惍一起站在议事房里,庄子的议事房就是瑶儿主人房的下面。吴依娘带着她的感月,吟风。看着不同于候府景致的院落,羡慕的神色一闪而过,但还是被瑶儿她们收入眼底。瑶儿笑问道:“五姨娘,不知有何贵干?”吴依娘对瑶儿的脾性多少知道些,直言:“想请世子和大少奶奶看在同姓施的份上,在这次菊花宴中,多多帮忖鸾儿。”看来是信义王的王妃位子惹这位觊觎了,瑶儿微笑问:“不知要如何帮忙?想必,五姨娘也明白,我们俩人轻言微。怕是帮不上忙。”没好处,免谈。吴依娘柔柔道:“大少奶奶的眼光还是要放远些的好,若鸾儿得了好处,自不会忘了帮着你们,世子在京城的根基。何愁不稳?”施鸾的性子瑶儿并不喜欢,如果她当王妃,估计信义王和太后以后的日子,就只能让人家看皇家的戏了。助力?要来干吗,候爷这张位子基本坐稳了,即使没坐稳瑶儿也不在乎。   瑶儿舀起茶盅抿了一口茶。笑道:“施家的根基哪有不稳的道理,鸾妹妹的福分高,岂是我们可以插手的?”吴依娘的笑脸慢慢的不见了:“大少奶奶,明人不说暗语,太后不是要你们帮着信义王挑王妃?帮着鸾儿促成这事,对你们来说岂不容易?”瑶儿笑道:“太后不过是见世子成了亲,又与王爷走的近,说的客气话罢了,岂是能当真的?”吴依娘眼睛直直盯着瑶儿,想看明白到底她是要好处,还是不想管。瑶儿坦然自若,任她瞧着,半响吴依娘收回眼光,起身道:“本来是想告诉你候府发生的事,看来大少奶奶是有自己主意的人,既是如此告辞。”候府,他们能怎样,能把自己怎样,瑶儿看着吴依娘等她上钩的眼神,可惜她没舀出瑶儿动心的鱼饵来,笑道:“苏妈妈,送客。”   等苏妈妈送完客回来,施荫也在了,叶子惍忍不住道:“小姐,她想施鸾当王妃,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瑶儿笑道:“估计,信义王之前前来金家提亲,给了他们希望,平民都可以,庶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叶子惍道:“她和小姐能一样吗?”瑶儿道:“叶子,这话不对,如果王爷也喜欢她,两情相悦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只怕王爷并不喜欢送上们的女人。”花唫问道:“小姐,身份地位不是嫁人的障碍对吗?”瑶儿看了她一眼,候府里的争斗,看来并没有让她觉悟:“对,也不对。”施荫笑道:“我也不明白了。”瑶儿笑道:“身份地位从来不是障碍,兴趣和生活习惯才是。而地位的悬殊注定生活习惯的不同,如果再没有相同的兴趣,那么这样的两人平日里还能说什么。那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叶子惍和施荫回味着瑶儿的话。花唫的不能苟同的神情,让瑶儿深深的叹息。花唫收拾议事房里的茶具,走了。苏妈妈也叹息道:“小姐,你的苦心怕是白费了。”瑶儿遥看门外:“毕竟一起那么多年了,如果能点醒她,也不错。事已至此,只盼她能有好运气吧。叶子,以后做施家的事避着点她。”叶子惍默然的看着门口,花唫远处的身影。   施家的奶豆腐送来了京城,施霭鲮和施笀商量好了,先开一间铺子专卖吃食。瑶儿要他们在铺面上定做玻璃罩子,防止灰尘粘在奶豆腐上面,并要每个伙计卖这些吃食的时候带口罩和手套,这些都交给施笀去做了。施笀便去京城最大纺纱作坊定制。准备就绪后,悄悄的就开了业,瑶儿把奶豆腐易上火,每天不宜多吃的事嘱咐伙计背熟,并说给每一个来买的人知道。铺子里的伙计都是施家的族人,施笀也不需要太费劲。施笀把施偲送来给施荫当小厮,瑶儿明白这是施笀表示衷心的一种方式,含笑收了。   十月初五,仕萩来接施荫一起去莛楼。老鸨迎了出来笑道:“世子,金少爷里面请。”施荫和仕萩含笑走了进去,高福帥已经到了,相互见过礼,仕萩问道:“今天还有谁来?”高福帥回道:“还有王爷,江茗和颜冕,皇家教坊的柳姑。”很好都是认识的。说话的功夫,人陆陆续续来齐了。一下见到如此多的年轻俊杰可不容易,花楼里的姑娘,时不时的就在门口瞄上几眼,直到老鸨过来赶人。今天的比试在一楼的大堂里的台子上,最靠前的七张位子,都是今日的评判。老鸨为了今天能多挣钱,使劲的想主意,最后说,五局三胜制。   大家按尊卑坐下,龟公上好茶退下,王爷示意开始。琪儿先行唱了‘笑红尘’高福帥捅捅仕萩:“你妹妹真是不错,早知道她会这些,当初打死也不放手了。”仕萩看了他一眼,施荫的耳朵只要是关于瑶儿的,就没有漏过的理:“打死了你,瑶儿还是我的。”仕萩笑了,这个小气鬼,高福帥撇撇嘴,想不通啊,自己百战百胜的魅力居然不能吸引瑶儿。   芳娘舀出一曲‘痒’,这局各有千秋,仕萩和施荫自然是投了琪儿,高福帥挣扎了半天,也投了琪儿,他怕施荫这个小气鬼回家说他坏话。柳姑投了‘痒’,江茗和颜冕也投了芳娘。就看王爷了,王爷觉得歌不同类型,但芳娘比琪儿娴熟不少,便投了‘痒’。芳娘看到这个结果,一扫连日以来的阴霾,长长的舒了口气。   琪儿想到芳娘的性子,如若让她赢了,自己一定会被她整死。更加不敢懈怠,全神贯注的唱出这首‘领悟’。经过这么多年的不带乐谱的流传,大家都只听过,荒腔走板只能感受歌词的‘领悟’,熟悉的歌词加上让人感动得旋律。大堂里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叹惜,歌毕,叫好声不绝于耳。老鸨更是笑开了花。   芳娘接着一首‘死了都要爱’,当象断气般的慢腾腾唱出,‘死了都要爱’时,施荫这个听过瑶儿原版的人,没忍住被茶水呛着了,仕萩帮他顺背。柳姑横了他一眼,施荫也没解释,自个儿忍着笑。好不容易一曲毕了,刚想要选出好坏,施荫道:“慢”。众人不解的看着他,他冲台上道:“琪儿,你把你的‘死了都要爱’唱一遍。”琪儿应了,一曲毕了。众人惊了,这歌那么的声嘶力竭,那么用力的爱,真是应了那句‘不淋漓尽致不痛快’的词,比芳娘唱的贴近词义,也难怪世子刚刚的举动了。没说的,七票一致是琪儿的。高福帥直接道:“芳娘唱什么歌,琪儿再唱一遍,这样就更能比出优劣了。”芳娘待要反驳,可是裁判们一致通过。结果也是可以想象的,芳娘惨败。   老鸨得意宣布结果,并说:“明天是香芝和桂杳的比试。”此话落地,其余看客都欣喜异常。桂杳就是被琪儿蘀代花雨夜的那位,只见她面色惨白向大家一礼:“不用比试了,桂杳输了。” 桂杳的坦意外的赢得柳姑的好感,其余的人都无所谓。老鸨相当的不满意,芳娘和桂杳如今已少有人问津了,到时候卖出京城了,老鸨盘算着。(本站www..com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九章 菊花宴(一)   菊花宴,设在皇家的园林里,来到门口时,满眼都是数不尽的马车。最特别的依然是瑶儿的马车,铝皮的。瑶儿带着苏妈妈、花唫、叶子惍,仕萩带着孔崟,施荫带着施偲,问过沈善的意见后,沈善自愿在家陪着小家伙。瑶儿下了马车,就见师父他们也到了。给他们见过礼,就被一位公公引了进去。   太后让威公公来接瑶儿,把一众女眷惊羡不已。来到太后休憩的亭子里,瑶儿规规矩矩的太后行礼,亭子里还有一干贵妇,威公公一一指引着,皇后,林丞相的续弦张夫人,德候夫人、文候夫人,皇上的婶子茜王妃,瑶儿依礼拜见不差分毫。   太后道:“哀家正和几位说到你,你善心不小啊,居然给花楼里的姑娘看病?可是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值吗?”瑶儿正色道:“太后,这不是名声的问题。且不说花楼里的姑娘也是一条人命,做大夫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这些。只想着,这病如若不治定会传给她们的恩客,如果那人是独身,也不过是祸害自己而已。但若是家有贤妻的,他岂不是祸害了自家的夫人。他的夫人又何其无辜,即使是家中的妾侍也不该有此报应。”这个时代,谁能推拒自己丈夫的求欢。几位夫人不言语了,默默想着瑶儿话里话外的意思。太后微微笑着,品茗手中的茶,就在瑶儿没来之前,几位都向她进言,堂堂世子夫人。岂可混迹花楼。太后没法,向信义王求证后得知,谣言的利害,一共才去了两趟,什么混迹都说出来了。太后以瑶儿是慈医院的身份驳斥她们,但她们的脸上写满了不服。太后叫来瑶儿来,想让她当众解释一下。自己假意训斥一番,让她下不为例即可。没想到瑶儿的说辞,让所有的女人都拒绝不了。也省了自己的口水。   茜王妃站了起来,握着瑶儿的手道:“到底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慈医院收了女徒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咱们那些说不出来的病。都不怕了。”众人含笑,纷纷说是。瑶儿感到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的漠然。太后知道她是梦中人,对她的行为必不会有任何的质疑,那么一定是眼前的这群夫人提出,这么整齐,一定是自家的婆婆四处走动的关系吧,真够无聊的。   说话间,邵苘和武侯夫人来了,瑶儿只得再次行礼。谁让在这个讲身份,讲辈分的皇宫,她是最小的呢?太后看出她的不自在,让威公公带去和未出阁的姑娘们一处,瑶儿告辞几位夫人。走到无人的地方。瑶儿递过千两银票笑道:“威公公,辛苦了,我不想与人一处,可有僻静之所可供休憩。”威公公笑领,将她们带到一处四面皆树有一条小道和一些石桌椅的地方道:“姑娘大都在那条大道的东边,你若待在西边。想来打搅的人少,又不至于找不到您。”瑶儿谢过威公公,威公公自去。   四周都是两人高的灌木,绝对看不见她们,瑶儿让苏妈妈她们坐下,耳边传来莺声燕语,未出阁姑娘们的寒暄,相识姑娘们的热情招呼,都清晰可闻。这个地方不错,可以听见她们说话,但不必面对她们,可以安心听八卦了。   “你说,是高才子的学问高呢,还是金状元的学问好呢?”   “你莫不是想谁的学问好就嫁给谁吧?”   “呸,胡说八道,不过问问罢了。”   “哎,你们说,那群人中谁长的最好看啊。”   “好看,又不能当银子花,我觉得信义王最威武了。”   “是王妃的身份威武吧?”   “小蹄子,叫你乱说。”   ……   “我告诉你们,我娘已经将我许配给金状元了,你们都不许乱想。”瑶儿傻了,什么时候的事?看向叶子惍、花唫、苏妈妈,大家纷纷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金状元不过是平民出生,值得你文候府的小姐下嫁。”这是施棼的声音,一如继往的蛮横。瑶儿轻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位文候府的小姐道:“你们,少不识货。父亲说,金状元举世罕见,所著文章能和几位圣贤相提并论。再说有个乡下村妇的婆婆,她敢对我这个候府的小姐如何,何况他又不似高才子那般……”噢,估计受到自己的影响,仕萩的写作风格大概与穿越者有几分相似吧,瑶儿暗想,又转念,这样很多事就不会烦到自己了,有个哥哥真不错。不过敢嫌弃自己爹娘,必不会让你进门。   施棼象是思考了一会:“的确不错,我要了。”瞪圆了眼睛的瑶儿,和努力憋着笑的苏妈妈她们,构成相当滑稽的场面。   一阵寂静过后,文候府的小姐愤怒的声音响起“你不要脸,都说过了,我家已经和他家说好了?”施棼不信:“哪有定了亲的来参加菊花宴的?你分明骗人。”文候府的小姐急道:“他的舅妈一口打的包票,那还能有假?”施棼道:“如果那样,你们都欺骗了太后,本小姐这就去告诉母亲,让母亲告诉太后。”其余几家大都和文候府的小姐交好,便说起施棼的不是,施棼也恼了:“就会帮她,明明是她的错。”一个怯懦的声音冒了出来:“大家不要这样说三姐,三姐不过随便说说的。”“谁告诉你我是随便说的,金状元我要定了,不懂别乱说。”又传来施棼咄咄逼人的话语,不用想被施棼骂的一定是施鸾。   “不过你们不用争得那么厉害吧?金状元不是来了吗?问问他不就知道了。”看来还有清醒的,瑶儿迷眼笑了,不知是哪位?还可惜手上没茶,不然菊花宴确实是一场不错的戏。   “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外面又传来齐刷刷的声音。瑶儿赶忙起身,苏妈妈他们跟着,走了出来,跪在最后面。“都起来吧!”“谢太后娘娘。”瑶儿乐滋滋的混人堆里。太后又道:“这位姑娘是苗寨子里的公主,你们都差不多大好好亲近亲近。”大家这才顺着声音看去,瑶儿笑了,是那个拿了鹰鸽却没给她信的月呢。月呢大大方方道:“给各位姐姐、妹妹们见礼了。” 各家的小姐纷纷还礼。除了她以外,还有一群今日的另一堆主角,年轻未婚的男士们。   瑶儿重点看了高福帥的表情,脸上倒是比平日里更显镇静,可往施荫背后躲的行为,却彻底泄漏他不安的情绪。太后说完,带着贵妇们往看景楼阁走去,就让那一群男女的自由发挥了。大家恭送太后后,就打量起月呢来。瑶儿就等月呢自己发现她了,沈志、乐旎、施荫基本同时看到了瑶儿,向她走来。月呢先是看见了施荫,觉得眼熟,顺着施荫的脚步看见了瑶儿,随即带着众人的目光,越过慈医院的人,松了一口气道:“金仕瑶,还好你在。”瑶儿笑道:“你还说呢,不是给了你两只鹰鸽吗?怎么不给我信?”月呢带着苗家的基本打扮,银器首饰晃荡作响,她的嗓音格外的清脆:“我很喜欢那两只鸟,不舍得放嘛。”瑶儿道:“可是它们还会飞过去的。算了,既然你到了,告诉我地址,我就能给你去信了。”月呢苦了脸:“可是,以后我就要在京城里过日子了。”瞧着月呢,想想菊花宴的目的,明白了,这位要从众多的男人中挑一位当夫婿。   仕萩看着月呢和瑶儿热络的样子,又见刚刚躲在施荫背后,现躲在自己身后的高福帥一下就想起来了,是那个给高才子下蛊毒的那位。施荫他们也来到瑶儿面前了,瑶儿给他们一一介绍。并要施荫把在场所有男士都介绍给月呢认识。瑶儿向仕萩招招手,低声把与月呢相识的过程告诉沈志和乐旎。仕萩的走了过来,还带来了一个跟屁虫,高福帥。   从月呢和瑶儿交谈开始,她们这里就聚集了众多的目光。随着仕萩的移动,瑶儿明显感觉到两道热烈的目光。瑶儿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订了亲?”仕萩一手摸上瑶儿的额头,不解的问:“你没发烧吧。”瑶儿拉下仕萩的手:“认真回答问题。”   “住手,你一个有夫之妇,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男人的手。”施棼愤怒的说道,还有一个女孩,虽没有说话,但不满的眼神也射向了瑶儿。月呢不再是主角,场上所有人的眼神看向瑶儿。瑶儿面带微笑,缓缓又拉着仕萩的手,摇了摇不再放开。沈志和乐旎‘扑哧’笑了,施荫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信义王也笑了,高福帥更是笑道:“兄弟,还是你的桃花比较旺些。”来金家迎过亲的江茗和颜冕,一愣之下,哈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文候府的女孩眼中冒火般的看着瑶儿,嘴上问到:“哥,你笑什么?”江茗这才注意到自家妹妹的神色,放下了脸:“涒儿,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略略收回些眼神,但依旧不放心的看着瑶儿。瑶儿挑眉看着施棼笑道:“哪有妹妹管嫂子的,你哥哥都不在意,你又喝的哪门子醋?”仕萩探询的看着瑶儿,瑶儿道:“施棼,施荫的三妹。”仕萩淡淡看了施棼一眼,敢害他妹妹,现在还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拉紧瑶儿的手,回了她一句:“我拉谁的手,与你何干?你凭什么身份管?” 第九十章 菊花宴(二)   那个叫涒儿的女孩,因着自己哥哥发话了,不敢再说话。施棼气红了脸,却也不能说,自己把金状元当成准夫婿,她还要点脸皮的。恶狠狠的瞪着瑶儿,大哥不管,她娘总会管的,对,就去找娘来评理。想到就做,施棼带着两个贴身的丫头匆匆的走了。   瑶儿拉着仕萩,离人群远了些,便把刚刚听到的事说了。仕萩思忖道:“应该不是爹娘的意思,爹娘不会不问过我们就帮着订亲的。”瑶儿道:“哥,那女孩已经当众说出了,你先和江茗单独把这事说了,并坚决的告诉他,你以后要回乡的侍奉爹娘的,瞧不起爹娘的媳妇,咱们不要。”仕萩应声,这些话没逃过施荫和沈志的耳朵。待他们兄妹说完,月呢已经和一干才俊们见过了。   仕萩来到江茗面前:“江兄,请借一步说话。”涒儿眼睛闪亮着希望,江茗觉得自己的妹妹平日的乖巧从仕萩出现后就不翼而飞了,若有所思起来。仕萩把瑶儿听到的,自己知道的,瑶儿交待的话一一说了。江茗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刚在想仕萩有没有可能成为自家的妹婿,人家就过来坦言绝无可能,还不能怪人家,谁让自己的妹妹口无遮拦呢。   江茗顿觉今日这场菊花宴份外的难熬,看着涒儿无知又欣喜的样子,不知该如何的安慰她。众家的千金小姐,早被这边的事吸引住了眼球,看着场上发生的事,在一边窃窃私语。瑶儿不管那些,拉着月呢的手问道:“有没有看上的?”月呢苦笑:“没有,阿爸。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把我留在这里了。”瑶儿没问为什么,以月呢的身份一定带有政治目的,只笑了笑全当安慰了。   这时,信义王也走了过来,作为皇家的人,自然明白月呢这次来的目的。太后交待过他。让月呢自己选。选谁是谁。他觉得奇怪,高才子平日里高谈阔论惯了的人物,今日居然如此安静,笑道:“紊妆。你今日怎么了?别藏着了,为此情此景你也该赋诗一首,才不辜负这满园秋意。”高福帥恨的牙根直痒痒。自己力求不引起月呢姑奶奶的注意,这个王爷怎么就不能放过他呢?果然月呢的眼光顺着话语见到了高福帥,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回忆一下就回来了。月呢笑了,笑得璀璨,笑的诡异,笑的开怀,总之把大家笑的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把高福帥吓的直往沈志乐旎的背后躲。   在这时,施棼回来了。还带来太后为首的一群贵妇。瑶儿对天翻了个白眼,真真没脑子。注定了她的笑话,收敛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慢慢呈现悲意。乐旎看着瑶儿渐渐紧绷的脸,不明所以问道:“瑶儿,你怎么了?”瑶儿回道:“别吵,我在培养哭的情绪。”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脸不由自主的抽抽起来,又一个疯的。施荫苦笑着看着越来越苦情的瑶儿,瞄了一眼眼神挂在王爷身上的施鸾,扫过来势汹汹的邵苘母女,今天注定有一场战争了。   邵苘还是有脑子的,并没有一上来就发难,只是看着瑶儿说道:“你帮忙介绍一下这位是谁?我看着眼生。”指着仕萩。信义王抢着笑道:“这是当朝第一个不想当官的状元。”仕萩、施荫、沈志、乐旎齐齐看向王爷,这家伙也是个不厚道的,连名字都没说,瑶儿无所谓的笑笑。   月呢才不管他们之间的事,直接给太后跪下了:“太后娘娘,您说过只要月呢喜欢谁,谁就是月呢的夫婿对吗?”太后笑道:“怎么你看上谁了?”月呢正色道:“高才子。”‘吧唧’高福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信义王笑道:“紊妆,你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好狠,把高才子一脸的憋屈,硬生生的掰成高兴。武侯夫人担心看着自己的三儿,可太后面前不能也不敢说什么。忍住,这群坏蛋,人家要培养悲意,结果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搞笑,瑶儿心中不平。   太后也不含糊直接道:“传哀家的旨意,苗寨月呢公主下嫁武侯三子高福帥,责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月呢、武侯夫人纷纷谢过恩典。众家千金纷纷给月呢道喜,才俊们也恭贺着,痴呆样的高才子,武侯夫人接受各家夫人的道贺。   这事象是给施棼提了醒,太后赐婚,谁都不能说什么,她之前不过觉得金状元不错,现在则成了面子之争,她要赢过文候府的小姐,顺带报复那句‘你凭什么身份管?’。施棼在邵苘还没来的及反应的时候跪下了:“太后娘娘”。太后看着施棼不明白她要干吗,邵苘可是这丫头娘,自然明白想要阻止,太后笑道:“有事你就说吧。”不要说瑶儿他们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一园子的俊男美女们也是知道施棼的盘算。涒儿咬牙切齿的看着施棼,江茗拿眼瞪她,她也毫无感觉了。果然施棼道:“太后,小女与状元郎情投意合,还请太后作主。”贵妇们都愣了,刚刚她不是来告状说状元和世子夫人拉拉扯扯不合规矩吗?这么才一会的功夫,这就变成她和状元情投意合了?邵苘冷漠的脸上出现一抹红色,自己这个女儿是要好好管管了。施棼对周围的气氛毫无察觉。   信义王和一干知情人,爆笑起来,这次连瑶儿都没有忍住,高福帥也从自己悲苦的命运中暂时挣脱出来。太后笑道:“状元郎,这事是真的吗?”金仕萩无奈的笑道:“太后明鉴,万万没有的事。况且忠候府也不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吧。”见有人当众说她女儿,邵苘心中不舒服了:“候府如何荒唐了?”仕萩只要涉及到瑶儿身上,便不会给她们留丝毫的情面:“难道,施家的三小姐已经乏人问津到要采取换亲的方式才能出嫁?小生断然不能苟同。”瑶儿一捅施荫,施荫只得站出来道:“母亲,这是瑶儿的亲哥哥。金仕萩。”施棼和涒儿惊呆了,涒儿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施棼到底还是小女孩,跪求赐婚用尽了她的所有勇气,又听说他是瑶儿的哥哥,顿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挣扎起身子,跑了出去。她的两个丫头也追了出去,邵苘再次恶毒的看向瑶儿。瑶儿不甘示弱和她对望了一眼,口中喝道:“鸾妹妹,快去照顾一下你三姐。原来该我去的,只是我怕棼妹妹看见我更伤心。”施鸾要在众人面前保持她固有的形象,只得追了出去。   回神过来的众人都在暗乐,这就是违反菊花宴规矩的报应。菊花宴的规矩是,相看对眼的两人,回家各自禀明父母。父母自会去查对方的情况如果没有异议,便会上门提亲,如果不满意就会劝说自己的孩子放弃。象这样直接提出来的,除了皇家的政治联姻外,从未发生过。   太后对着邵苘质问道:“你怎么连你媳妇的家人都不知道呢。我原以为外界说你薄待你媳妇,不过是些无聊的传言罢了。如今看来,传进我耳朵里的还是客气的。他们订亲两年,成婚半年快了,结果你连姻亲都没见过,天朝大概找不出第二个像你一样的婆婆了。”邵苘的头第一次低低的,只挨着训。贵妇把嘲弄都放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面上沉着的听着。瑶儿应该挺身而出的,可忆及邵苘的眼神,便不再出声了。连施荫要想帮忙,都被瑶儿拦着了。皇后见状,只得自己出面道:“母后,消消火,邵夫人想毕今后会宽待世子夫人的。”邵苘连声道是。太后本来就不是生气又见邵苘低头认错,周围又有这些孩子在,便道:“我们走吧,别缴了孩子们的兴致。”说完带着贵妇们离开了。   江茗追上自己的母亲:“娘,妹妹身体不舒服,我想先带她回家了。”文候夫人急道:“涒儿怎么了?”江茗拉过她:“小事,您不要急,回家后我再告诉您原委。”文候夫人同意了。江茗和众人告辞,拖过不想走的涒儿。在马车里,江茗问道:“你是不是当众说了,已经和状元郎订了亲?”涒儿脸红了,蠕蠕道:“哥,……”江茗气道:“什么时候的事?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知道?”涒儿道:“娘说的,他的舅妈满口答应的。”江茗气急而笑:“自古以来,婚姻讲究父母之命,什么时候改为舅妈之命了?没准的事到处乱说,状元已经知会我了,你别做这个梦了,他说绝无可能。”涒儿呆了,瞬间泪水就下来,呜咽道:“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江茗给妹妹递过绢子搽泪:“你嫌弃他的父母的话,让他妹妹听见了,人家放言这样的女孩金家消受不起。”为了怕姐妹们笑她要嫁给不是官的状元郎,涒儿炫耀了一把,没想到,除了招徕施棼的抢夺和金家的嫌弃外,没带来任何的好处。涒儿为自己的无知失声痛哭。 第九十一章 菊花宴(三)   “菊花呢?”瑶儿环顾四周后问道,可惜自家的几个人都是第一次来,纷纷摇头。信义王听见了笑道:“在花房,怕风吹。”“哦”瑶儿不作声了,太过无聊,这才打量起眼前一堆人物。有男人在场,这些闺阁千金们,迥异于刚才,个个都默默含笑,典雅高贵,很少说话甚至不说话,假似看着周围的风景。反观男人们,面露微笑,目光有礼却放肆的在各位小姐之间不停的转换。自己这边乐旎一反常态的严肃表情,让瑶儿好奇起来问道:“二师兄,怎么啦?”乐旎红着脸压低声音老实道:“他说只要我对着那些女孩笑一下,他就让我三天起不了床。”那个喝醋男,瑶儿鄙视道:“你就乖乖听话了,那他呢?”乐旎不好意思的回道:“一样。”什么意思?哦,反攻,瑶儿奸笑道:“二师兄,你也变坏了。”   月呢来到瑶儿面前,高福帥立马窜到沈志那边。瑶儿问月呢:“你干吗选他啊?”月呢道:“我不喜欢人家碰我,让他不碰我不用费唇舌。”月呢说这话并没有特意的避开人群,靠着瑶儿近的都听到了。信义王听着这个理由,暗想自己莫不是错过了什么?看着谈论热烈的两个不太能招惹的女子,一把揪着高福帥:“你怎么了?她还是个美女,凭你的魅力,你还怕她不喜欢你?”高福帥欲哭无泪,从苗寨有一个苗女喜欢他,他偷了人家的芳心就跑了。不过他没有侵占苗女的身子,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这位公主在依翠楼找到他为寨子里的那位苗女报仇给他下蛊,因此认识瑶儿他们。娓娓道来,说不出的凄惨,想起日后的生活,悲有心起,问道:“王爷。您说我怎么会不怕她呢?咦。”王爷已经不厚道的笑到前仰后合,很稀奇的是他居然硬憋,愣是没发出声音。直到高福帥回头看他。   这群没良心的,仕萩走了过来笑道:“紊妆,应该高兴才是。你的心愿不是达成了吗?”高福帥气道:“想我紊妆也是一代才子,怎么身边竞你等损友啊。”仕萩笑着解释道:“你这样就不怕再有人施美人计给你下毒了,也不必担心她见死不救了,月呢应该不想成为寡妇的。”“这话很耳熟。”高福帥细细想来。仕萩笑了:“这本来就是你说过的话。”高福帥想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瑶儿已经成亲这么久了,不再避讳这事。仕萩就把瑶儿怎么会听到的,全部告诉了他。王爷笑疯了,难怪高才子一直得不到瑶儿的青睐。高福帥也没话说了,一切都因为嘴贱。   这边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从一群闺阁千金中走来一位姑娘,一身提花面料的对襟。略显老气,来到瑶儿的面前,对着月呢盈盈一礼:“见过表嫂”施荫把高福帥拉过来,高福帥道:“蓓妹妹,你也来了。”接着又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表妹。袁蓓。”袁蓓嘟着嘴:“三哥哥都不喜欢我,人家都来很久了,你都没看见。”高福帥讪讪的笑了,这不是没心情吗?月呢大方的回了一礼。她说的多了,瑶儿把她和刚刚谈论仕萩中那个清醒的女孩连再了一起。高福帥看着一身老气花样的袁蓓笑道:“是舅妈硬逼着你穿的吧?”袁蓓笑笑,说道:“三哥哥。你和金状元很熟?”来了,女人天生爱八卦,瑶儿笑等她问下一句。高福帥高兴了,自己入了火坑,自然期望大家和他一起跳下来:“怎么,你也看上状元了?有眼光他为人不错。”袁蓓的脸刹那间红透了:“三哥哥,不要胡说,我就想知道,他和涒儿有没有婚约罢了。”高福帥高声问道:“状元郎,你有婚约了?”瑶儿白了他一眼,仕萩笑道:“父母着急,但我久居京城尚不清楚,等菊花宴过后就回家问明白,紊妆放心,喜酒一定少不了你的那份。”不能因此与文候府结上仇怨。了解金家的都知道,这样的表述,就代表没有这回事。高福帥问袁蓓:“你怎么会问这个?”袁蓓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江茗的提早离场有了充分的理由了。高福帥看着这个苯丫头,一定是江家的小姐说了不得体的话,有了之前的种种,她还要问,拿手指的关节在她脑门上敲了两下:“这事是你这个姑娘家能问的吗?”袁蓓急了:“三哥哥,我长大了不是小孩了,不准打我。”月呢帮着:“对啊,不能打女孩。”月呢一出声,高福帥又跑到施荫的背后去了,大家都笑了,这世间从此多了一对活宝夫妻。   瑶儿想起自己的任务,问道:“王爷,可有喜欢的女子?”信义王回道:“没有,母后说了,让你帮着挑挑。”瑶儿说这话时,特意加大音量。相熟的人看着瑶儿不怀好意的笑容,都打了一个寒颤。瑶儿道:“施棼和施鸾不错,王爷您认为呢。”王妃的位子给她们其中的任何人都是灾难,王爷很有涵养的说道:“不愧已经深秋了,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大家都回屋子里坐会吧。”说完直接就走了。瑶儿回头看着施荫:“太狡猾,一句话都没说。我不管了,你去说服他,两选一。”   袁蓓不解的问道:“施棼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帮她?”瑶儿假意道:“那是小事,她们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做嫂嫂的总要关心一二。”袁蓓叹气道:“你真好。”乐旎脚下不稳,得亏沈志拉着。仕萩看了袁蓓一眼,是个好孩子。月呢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踩上了高福帥,高福帥没空理会,拉过自己纯洁的表妹就走,免的被瑶儿带坏了。施荫看着瑶儿:“瑶儿,算了她们不会领情的。”懒虫,不理他了,也向屋子里移动着。   走进屋子,一群的老头把瑶儿吓了一跳:“施荫,菊花宴上还有这么老还没成亲的人?”‘砰呛’是茶碗摔碎的声音,耳边传来熟悉的吼声:“你,喝西北风喝傻了,今天不是你和御医比试吗?”早忘了,瑶儿看着火气偏大的医怪:“可是,我饿了,不是菊花宴吗?千万别菊花没看到,连饭都没得吃?”‘哈..哈…哈…哈…哈’发出笑声的还不止一两个人,瑶儿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医怪对着坐在对面衣冠楚楚的一中年人道:“吃饭最大,等吃完了,随你们折腾。”笑声更大了,沈妙春怪声道:“我看你们都病了,要吃药了。”笑声嘎然而止。唉,还是怪字头的威力强大,瑶儿默念。   听说,边上立即有人去禀报了太后她们。太后适时出来开宴,连皇上都被抓来吃饭了,摆开了十来桌,闺秀们三桌,男士们四桌,其余都是陪着儿女们来的夫人。因瑶儿年纪不大,太后又命她帮着照顾月呢,瑶儿也坐在闺秀的那桌。看着装腔的大家闺秀们,瑶儿也不得不拿捏起来,但扫过全桌也还是有异类的,月呢和袁蓓。想到下午的比试,没力气怎么行,瑶儿不管了,也加入认真吃饭的行列,还好面前的鱼香肉丝比较下饭。   瑶儿让苏妈妈帮着添饭,不知哪个府里的小姐笑道:“世子夫人,莫不是几天没吃饭了?”瑶儿回敬道:“养身之道,中午要吃饱吃好,看这位小姐如此吃法,恐非长寿之相。”‘咳咳’袁蓓呛着了,没想到世子夫人的嘴巴如此的毒。月呢从没把瑶儿当成善茬,也不以为意就当没听见。同桌的有打抱不平的说道:“你怎能如此说话,难怪五个教养妈妈都教不好你。”又来一个炮灰。瑶儿从不想做刺猬,在她看来摆出一副人人都有害的姿态,绝对是被害妄想症的一种。只是认真看过那个帮腔女孩的面色后,瑶儿不再说话,月呢奇道:“你怎么不骂回去了。”袁蓓提溜着耳朵听着,不由点头。瑶儿笑道:“寝不言,食不语。”月呢回头要陪着照顾她的人帮忙添饭,转过来道:“骗人,我才不信。”这次连袁蓓也不信。瑶儿闷头吃饭,她们人多,打嘴仗没意思,等比试的时候,我要你当小白鼠,哼,让你们这些闺阁千金看看,老娘岂是你们能惹的?不过宫里的菜色,真真算得上是家常菜,有现代饭店的味道。   那边男人们的桌,除了慈医院的人的这一桌,都罕见的兴高采烈,高谈阔论起来。信义王微笑着看着他们对着同桌的仕萩、施荫、高福帥道:“看来,你被赐婚对他们来讲是个利好的消息。看来你挡住别人不少的桃花。”高福帥看着那边的几桌,撇嘴道:“他们高兴的太早了,都不知道咱们金状元已经是个抢手货了?”仕萩的笑道:“高兄此话可不敢担啊。王爷还没王妃,怎样都轮不到在下吧?不过想来,从此花楼静默了。”乐旎问道:“为何?”沈志抢道:“少了高才子的跨入吧。”施荫叹道:“花楼损失大了。”引火烧身的高福帥看着这群看好戏的人,气不打一处来,蒙头吃饭。 第九十二章 菊花宴(四)   比试场地在屋内,吃饭前那个衣冠楚楚的大夫是太医院的首座,高寥寥。一上午太医院的和慈医院的讨论并定下比试内容,看病无非就那么几项。第一关,慈医院在现场俊男美女中挑出五人给太医院的看,太医院也从现场挑出五人给慈医院现场医治,说病因、聊病情、讲方子。第二关是辩药,真药假药都由太医院提供,这个有点信心不足作弊的嫌疑,原本医怪是反对的。但他们说用的是虫草时,医怪立马同意,让太医院准备好的说词,毫无用武之地,知道内情的毒仙偷笑不已。第三关是皇帝提出的,不过暂时保密。   太医院这边是两人,一个差不多是高官府邸的专医叫高袅,还有一个就是要沈志交出药方的御医裴淠,瑶儿理所当然选了乐旎。瑶儿选乐旎时,太医院的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乐旎的医术他们自然认可,但小的总比老的要好对付吧。慈医院看着明显轻松的太医院的人,暗笑他们要吃鳖了。高福帥惋惜道:“她为什么不选医怪大人。”沈志鄙视道:“她又不傻,选个累赘干吗?”仕萩和施荫窃笑中,信义王和高福帥瞪圆了眼睛,举世敬仰的医怪,在慈医院人眼中,竟然是个累赘,看着其他知情人的认同,相视呆呆的无语中……。沈志夸大了,他就是见不得别人说乐旎的医术不及医怪,自己的爱人自然是最好的。   瑶儿亲自选人,选了两男三女。颜冕、月呢、袁蓓,这三个健康的。男人选了一个纵欲过度导致肾脏损伤的钱瑞,女的就是那个饭桌上对瑶儿呛声的叫张驲,是严重的葵水不调。不是要当众讲评吗?看你们这群老古董怎么办?瑶儿得意挑好了人,袁蓓说道:“你真大度,居然选她。”月呢对瑶儿说:“你真毒,那病见不得人吧?难怪你不反驳了。”瑶儿道:“哪能啊?你没听见袁姑娘说我大度吗?”颜冕问道:“嫂子。我又没病。”瑶儿笑眯眯的道:“我知道啊,不过他们不知道啊。”颜冕呆立,月呢感叹。凭她的眼光早知道瑶儿选了他们三人就是来乱的,瑶儿可不是小白兔,反观袁蓓倒是只小白兔。   太医院的也挑好了人。看那情景都是高袅手上的老病号,清一色的中年妇女。乐旎和瑶儿轮番诊脉,分别是肠鸣、惊悸、转筋、腰痛、更年期综合症。对于更年期综合症,慈医院的医书早有记载,也就省了瑶儿的很多唇舌。   肠鸣半月有余,极有可能是肠炎,瑶儿处方:黄芩、黄连、山栀、甘草和穿心莲。并配食料方子:小麦面粉一斤放锅内炒到焦黄,分十份,依口味加白糖,用开水调匀。早晚饭前服。忌吃香蕉、柿子、油腻。   惊悸是心脏病的前兆,瑶儿开方:发病时服用‘灵芝养心丸’每日一服;日常调理,用‘沉香’煮水每日一碗。   转筋,小腿肚抽筋,大抵都是缺钙引起的。瑶儿开方:无特效药方,只能日常调理,每日早晚各一粒‘奶豆腐’天天日晒,冬日半个时辰以上,夏日一炷香要在清晨,以免中暑。   腰痛。这位腰部冷痛重着,转则不利,静卧不减,阴雨天加重。舌苔白腻,脉沉。一看就是产后受风、湿、寒的侵袭,导致脊椎长骨刺而诱发的腰痛。乐旎开方:白术、薏苡仁、苍术,水煎服,并以针灸辅之。调理:胡椒根一两,蛇肉半斤,煲汤,调味服食。痛时日服,平日两天一服。   更年期综合症,生理异常表现为头痛、头昏、心悸、胸痛、胸闷、失眠、多汗、面部阵阵潮红、四肢麻木、脚手掌心潮热出汗、寒热兼作、食欲减退、胃肠功能紊乱、便秘、月经紊乱,她除了月经失调外大部分症状都有但不是常发,重点的是经水过多。瑶儿问的诊,她自然吐露更多女人间的秘密。乐旎开方:菟丝子、白芍、当归、熟地、山药、茯苓、荆芥穗、柴胡、女贞子、旱莲子、枣仁、柏子仁、栀子、珍珠母;每日一剂,水煎,分两次服。瑶儿斟酌的开出调理的方子:先将生地、制黄精各一两,煎水去渣取汁,用药汁煮粳米粥食之,每日一次。   瑶儿和乐旎认真的样子,让各位名门贵妇都不由自主的安心,说了很多和别的大夫不会说的话。瑶儿、乐旎有条不紊的做好了事,把方子都给了太医院的人他们验证。人都是事先按排的,太医院的看着丝毫不差的方子,和自己从未想过的调理方法,看来赢是不可能的了,只求不要输的太难看了。沈妙春和毒仙津津有味看着太医院的人折腾。沈妙春想到待会要验方小声问道:“都是什么病?”毒仙也好奇了,瑶儿挑出来的都是年轻力壮之人,除了那个明显是纵欲过度,其余人都摸不着头脑。瑶儿回道:“颜冕、袁蓓、月呢三人都没病。那俩个,你们一把脉就知道了。”围在周围的自家人,低头窃笑,仕萩担心道:“瑶儿,你这能行吗?”瑶儿笑道:“哥,有病没病他们都诊不出来,还当什么大夫。”沈妙春道:“瑶儿说的对。”高福帥和王爷为太医院的祈祷着。   太医院这边先替男人诊脉,钱瑞病症明显没费什么功夫,颜冕却怎么都诊不出来是什么病。颜冕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没病,但他每一次开口都被高袅说,不要影响他把脉。为了显示自己的高超,他们并没有问诊。也就造成瑶儿五个都好了,他们还在替颜冕诊脉。颜冕看着自己手腕上磨红的皮,在想这笔帐是找谁算,慈医院、金家、还是忠候府。   高寥寥终于坐不住了发话:“先看其他人,等会再给他把脉。”月呢看着颜冕正乐呢,一听这话说道:“你们先给她们看。”高袅和裴淠见说,分别给袁蓓她们诊脉,张驲很明显的病症,刷、刷、刷开好了药方。看完袁蓓的裴淠,拉过月呢开始诊脉,月呢道:“我先声明,我可没病。”裴淠道:“不要说话。”月呢的声音不低场上的人十有**都听到了。皇帝暗叹,太医院为了今天的比试动了多少的脑子,连他都想说这样还赢不了太没天理了。没想到最后被人给算计了,想算计慈医院的人真难。   一炷香过去了,月呢已经被摸了两回了。第三回时月呢再也忍不住了:“别把了,我没病。”裴淠道:“别吵。”   高袅这次终于听见病患的声音了,沉思半响问袁蓓:“你哪里不舒服吗?”   袁蓓道:“没有啊”   “吃饭、睡觉可好。”   “没有世子夫人能吃,不过每顿也能吃一碗,天天睡得很香。”   呵、呵、呵看着大家努力的憋笑而扭曲的脸,施荫看着瑶儿发青的脸色已经不敢问了。仕萩问道:“你中午吃了多少?”瑶儿扫视皇帝和太后、皇后那该死的笑容:“两碗。”月呢笑了,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高袅再三把脉道:“你很健康,没病。”   袁蓓高兴道:“我知道,不过大家在笑什么?”   高袅心里流血不理睬她,走到颜冕面前开始问诊,当然也得出健康的结论。看着颜冕红红的手腕,月呢不再让他们把脉,经过问诊也给了健康两字。裴淠结合脉象也同意了,阴沟里翻了船,不知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声誉。交给沈妙春验方,沈妙春直接给张驲和钱瑞把脉,没错,不过处方就太简单了,效用不大。   由于高寥寥对慈医院的方子没有任何异议,且提不出更好的,这边不用当众解说了。那边就不一样了,因为医怪的质疑,他们就要说病因。先说钱瑞,裴淠抢着说道:“病情肾损,病因,纵欲过度。方子,六味地黄丸。”完了?高寥寥不敢置信的看着裴淠,人家的方子那么齐全,他也太简单了,脸都丢光了。   沈志笑问:“裴大夫,你连禁忌都不说,莫不是他一边纵欲一边吃补药吧。”裴淠强词夺理道:“这是病人最基本应该做到的。”沈妙春懒得费唇舌:“乐旎,你来处方。”乐旎把脉后开方:鲜人参、海马、蛤蚧、鹿茸、鹿鞭等,一坛白酒浸泡,每晚睡前饮一碗,连服两个月,在这期间禁欲。调理:菟丝子、茯苓、石莲肉、制成菟丝子丸,每日早晚各一粒。不禁御医全体折服,连不懂医术看客,也立辨高下,对慈医院赞不绝口。   高袅开始说张驲了,结结巴巴的话语透露出他的紧张:“病情,葵水不调,病因多种,处方”“你唬弄谁呢?病因!”沈妙春一听多种就急了,看病哪有这样的含糊不清的。乐旎捅了捅瑶儿:“张驲惹你了?”瑶儿把吃饭的那段说了,还说道:“她说我,五个教养妈妈都没教好我。”仕萩瞪了施荫一眼,施荫自然知道是怎么了,闷闷的只是抓紧瑶儿的手。乐旎看了沈志一眼,沈志走到沈妙春的边上咬耳朵。沈妙春原本打算直接让瑶儿说病因,这样就不用了,不用给病人留面子了,沈妙春直接道:“你若不知,请太医院的轮番上来,虽说这是个女子,但医者素来不能此而不治吧?” 太医院总有几个能看病的吧,可不能让徒弟和人家结了深仇。 第九十三章 菊花宴(五)   高寥寥一听也坐不住了,喝道:“不用避讳,尽管说。”高袅暗道,说什么啊我又没问诊,怎么知道啊?不过自家族长发话了,只得对张驲问道:“你在葵水来的那几天肚子疼吗?多吗?”张驲涨红了脸,当众谈论这个,她开不了口啊。袁蓓见这一串的问题,才发现瑶儿的‘大度’的原因。   高袅问不出来,医怪笑道:“小姑娘,这个不治,以后可是很难生孩子的,你可想清楚了?”医怪这话一出,在讲究多子多福的时代里,哪家敢娶她。那边有位贵妇估计是这位的母亲,走了过来摩挲她的脑袋道:“驲儿,不要紧的说吧。”事已至此,还不如当众治疗好了,那就无碍了。太后道:“今天所说的一切,均不得外传,明白没有。”“谨遵太后懿旨”房中所有的人都躬身道。   张驲只得回道:“很疼,不多。”高袅涨红了脸硬着头皮问道:“色泽?形态。”张驲的泪珠已在眼眶中打滚:“暗色,有块。”高袅疑惑问道:“葵水来时,你是否赤足在地上或水里?”张驲哭道:“有一年夏天掉进了池塘,自此以后月月肚疼。”张驲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女儿,安抚着她。高袅道:“病因:受寒,方子:党参、黄芪、茯苓、白术、附子、肉桂、干姜、吴茱萸、沉香、郁金、厚朴,制丸,早晚各一丸温水送服。切记忌一切冷食、冷水。”“调理呢?”沈妙春铁了心般要他跟着慈医院的步伐。   开出这个方子大概也是祖上的秘方,比起六味地黄丸来。确大度的多。瑶儿不再让他为难道:“我来吧,经期调理:多食大枣、高粱米、薏苡米;不吃梨、荸荠、菱角、冬瓜、芥蓝、大麻仁等寒凉、滑泻食品。另苹果可在夏天食用,冬天则进补羊肉。”太后等她说完笑道:“今天你开的方子最多,最好,哀家这么说几位没意见吧?”医怪和乐旎率先道:“这是有目共睹的。”高寥寥看着铁了心维护金仕瑶的那俩人,也只能回道:“是。”头都说是了,其余的人自然没话说。太后道:“比试好了。赢的那方有赏。”   第二关,辨别真假药。当太医院的药童将两种药物托出来时,瑶儿一看乐了。是蛹虫草,由腐枝落叶下的鳞翅目昆虫蛹上长出,无不孕顶端。表面粗糙。而冬虫夏草,虫形菌核是由菌丝紧密缠绕而成,外包虫草蝙蝠蛾幼虫的躯壳。子座也是由菌丝组成,圆棒状并长有有性繁殖器官子囊果。瑶儿拿着蛹虫草傻乐,太医院松了一口气,终算胜了一局。   沈妙春看着太医院的表情,就知道瑶儿手上的是假的,气道:“你高兴什么?”瑶儿还沉浸在找到另一种虫草的喜悦中,没留意周遭的气氛回道:“师父,这可是蛹虫草哎。能补肺阴,又能补肾阳,主治肾虚,阳痿遗精,腰膝酸痛。病后虚弱,久咳虚弱,劳咳痰血,自汗盗汗等,是唯一的一种能同时平衡、调节阴阳的中药,性温。我终于找到了。它的效用和冬虫夏草基本持平。”高寥寥从座椅上奔了出来,潜力的迸发比会武的沈妙春更快的来到瑶儿面前,从托盘里拿出一根细细研究起来。   ‘咯咯’皇后笑了,仪态全失,皇帝皱眉道:“皇后这是?”皇后边笑边道:“皇上,臣妾实在忍不住了,太,太医院的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东西就拿来考人家了。结果,人家连身世祖宗一一报来。”太后、皇帝一想可不是吗?名称、主治、药性都齐了,也都哈哈大笑起来。见皇帝笑了,其余的人也都跟着笑了。   皇后的声音不小,太医院的都听到了,羞愧的耷拉着脑袋。懂医的都从托盘里拿出一根放在自己手里看着。沈志问高寥寥:“请问,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高寥寥这才惊觉,太医院是一败涂地了,叹气道:“梅雨季后在京城附近的山林里当成冬虫夏草采集,后发现不一样,便放在角落里。这次比试就想起来了就用。”沈志嫌他伤的不深,便道:“您老可知道,冬虫夏草是谁先发现的?”高寥寥道:“凯家药铺。”沈志笑道:“确实,不过是我师妹找到的,在凯老爷身上验证了药性后,传播出来的,您如不信可以问问王爷,当时他也在。”接到高寥寥探询的眼神,王爷缓缓点头。高寥寥看着手上的东西,他就是一个笑话,难怪医怪那么爽快就答应了第二关的比试内容。   瑶儿问道:“第三关还要比吗?”皇帝回道:“当然。不过不在这里,这封信里写着朕要的东西。你们去那边的房间,帮忙拿来。”瑶儿和高袅接过信,瑶儿打开一看郁闷了:“启禀皇上,拿不了没工具。”皇上似乎早有准备,笑道:“都在那间房子里。”高袅蔑视道:“你莫不是怕了吧?”瑶儿没理他,问道:“可带帮手吗?”皇上道:“随意。”   瑶儿把信给了沈妙春,沈妙春看了问道:“几分把握?”瑶儿道:“十成”。乐旎奇道:“那你为什么一脸的不高兴。”瑶儿道:“很脏啊。不过你们都要过来帮忙。”高寥寥赶忙道:“医怪不能帮忙。”瑶儿没好气的回道:“我也没指望他。咱们走吧。”乐旎乖乖的跟上,瑶儿走到快门口,回头就见乐旎一个,吼道:“沈志、施荫人呢?”那两个急急跑了过来。乐旎惊疑问道:“还要他们帮忙?”瑶儿咬牙切齿道:“不,是有难同当。”三人不明白互相看看。   太医院还是派出高袅和裴淠,高袅止步于门口不再进去,慈医院的被瑶儿用眼神逼了进去。两张长桌子上面,各躺着一个死人。瑶儿道:“皇帝要的是人胆。不过我想借机让你们了解人体的构造。”裴淠医术一般。但这里显然是他的地盘。只见他熟练的掏出小刀,手套,桐油布做的斗篷。   瑶儿对施荫道:“去问皇上拿四套来,还有四个口罩,不然我认输。”裴淠像才看见他们一般,不敢愿的拿出他们要的东西。施荫接过,瑶儿做着示范一一往自己身上套着。手套是橡胶的。前面有穿越者也不错,起码大家都会把自己记得的一一实现。裴淠没有带口罩,但瑶儿要求大家都带。瑶儿还嫌太薄,而戴了两个。瑶儿熟练的操刀,将死人划出Y字形。乐旎和沈志感觉相当的不舒服。施荫倒还好。瑶儿来了现场教学,指着各种器官一一解说。裴淠做完想去邀功时,见瑶儿一边做,一边不停的说,便驻足停留听听她在说什么。   裴淠端着盘子走回来,一路上想着瑶儿说的内容,他是惠祖帝钦点,对死囚的尸体进行检验,能搞清楚人体结构的第一人。因此就算他的医术超烂,太医院的人也不敢将他踢出来。他们都不敢做他做的事,渐渐的他便有些目中无人了。可慈医院的一个女人,年龄不到他一半的女人,竟然能这样的熟悉人体的各个名称。他想的太过入神,连高袅喊了他。他都毫无知觉。   高袅受不了了,拍了他一下:“裴御医,还不把东西给皇上?”裴淠再无斗志,长叹一口气道:“老夫输了。”高寥寥疑道:“你没拿到?”裴淠道:“拿到了,可老夫花了数十载的功夫,才能初窥门道。慈医院已经熟练掌握。因此老夫不得不说,慈医院赢了。”沈妙春问道:“那他们人呢。”裴淠道:“那位夫人正在教他们,一时半会好不了。”仕萩问医怪:“我们要去看看吗?”医怪死命的摇头 ,毒仙没见过医怪这样,想起神秘的题目拿来打开‘人胆’两字赫然纸上。仕萩、高福帅、信义王齐齐后退一步,太惊悚了。   解剖房里,乐旎摇摇欲坠全靠沈志在边上支撑着他,沈志也面色苍白的象僵尸。沈志看着还算正常的施荫问道:“你怎么就能这样的镇定?”瑶儿接道:“连这都受不了,还当屁的候爷。”忘了,他是祖传看死人的。这边也结束了,大家回到原来的屋子。   太医院用热切的眼神迎接他们,能让裴淠这个狠心顽固的老头认输,这几乎是太医院的人不敢想象的事,但慈医院的人做到了。皇上宣布:“慈医院获胜。”看着被折腾到虚弱的徒弟们,医怪盘算起今日的收成。今日的每张方子都会记录在太医院,太医院赚翻了,不过名声没了。慈医院却无实质好处不过博了个好名声,瑶儿的收获最大凭借一手的医术,京城里再也无人敢看轻于她。这怎么行,沈妙春叫过瑶儿:“去讨赏去,好处全被他们占了。”   瑶儿乖乖的来到皇上面前:“启禀皇上,奉师父之命前来讨赏。”皇上扫过慈医院的一干人,认命道:“你们要什么样的赏赐。”瑶儿笑道:“皇上,我师父常年为天朝辨别医者的优劣,但不拿俸禄,所有的路费食宿均是慈医院所出。我们也不敢要求别的,只求皇上对慈医院的一众人员开放驿站供休养。还有刚刚的那些工具,每月还请皇上提供六套给慈医院。”瑶儿大有强盗之嫌,看的那些本来看不起她的大家闺秀们和青年才俊直庆幸自己还没有惹她。张驲明白是自己的那句话,导致后面的尴尬场面,但只要能治好自己她就很感激了。可也后怕了起来,连对皇帝都直言要赏的人,如果真的对付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张驲第一次开始检讨自己的毒牙。太后笑眯眯的看着皇上,年初问你拿副手套玩,你居然不给,你看人家一张口就要了每月六套,该。皇上心痛道:“准了,不过你要那些东西干吗?”瑶儿道:“做实验。”乐旎和沈志一听这话,忍不住冲出门呕吐去了,从此慈医院多事了。 第九十四章 学院   高寥寥向沈妙春深深一躬身道:“那日在候府,听了慈医院的阐述,才惊觉我等的肤浅,我等都愿意给世间的医者交流指点,但不知要怎么做?”终于开窍了,瑶儿含笑想着。沈妙春想着以后可能被瑶儿要折腾看验尸,极其不耐烦道:“瑶儿,你说吧要怎么办?”“啊,又是我。”瑶儿不禁惊呼。沈妙春瞪圆了眼睛 道:“谁让你把未来的院长给吓病了。”切,那是皇帝要求的好不好?   瑶儿思忖良久后道:“太医院可在京城开设医学院,行医在二十年以上或太医院全体公认医术高明的大夫,可作常任夫子。由取得行医资格十年以上的人推荐出师但未行医的学徒,或已经出师且已取得行医资格但对医术还有精进兴趣的大夫,都可来此继续求学。学成后由医学院在行医资格证上加盖优异章。但做学生也可质疑教人的夫子,也可提出自己治病见解,只要能通过验证确实对病人有效,且是首创。他的子孙可在医学院从药童做起接受医学院全体人员的调教。医学院也接受疑难病人,并集体会诊直至治愈。每张治病的方子,都请皇上派员誊录,每十个方子编撰成书。各家调理养生的方子,则还是各家的秘密,不在誊录之内。”太医院的都很满意,自家总还能保住几张方子为后人谋福。开玩笑,养生方子最多的是慈医院,都贡献出去了,慈医院喝西北风啊。皇上来劲了:“施荫、金仕萩你们帮她。后天我要看到计划详细的计划书。”   瑶儿道:“皇上,计划书没问题,可地方设在哪里,京城里可是寸土必争。做大夫的都穷,可折腾不起啊。”说完一副你看着办的神态,把太后逗乐了:“要不放在宫里。”“不行”沈妙春和高寥寥同时高声道,沈妙春做了请的手势。高寥寥道:“人员太杂,皇宫的安全堪虑。且有病者,太后和皇上万一被传染病气。国之殇。”瑶儿惦记那片长着蛹虫草的山林便道:“皇上,不如找座山,在山脚下盖座楼。这样也不怕相互传染了。”沈妙春回过味来:“皇上,顺便把那座山当成学院的教学基地,培养他们认药的本事。”皇上道:“好。”慈医院的又开始抢钱了,高寥寥急道:“皇上,山上的药,一个学院可用不了啊!”本就没想到独吞,不过也不会让你占便宜,瑶儿笑道:“高御医,多虑了。师父的意思是山上四成的药归皇上,剩下的我们和学院对分。”仕萩听出瑶儿的画外音。慈医院和学院各可分得三成,可惜没有太医院的份。瑶儿故意不用慈医院,而用我们则为了淡化对慈医院的警觉,果然都同意了。   毒仙凝视着沈妙春,眼中的激动像要跳出来般。在瑶儿的手里。慈医院的药山,增加了不少。慈医院开创到现在,最有钱的日子就是现在。沈妙春了然毒仙的激动,他的内心又何尝不澎湃呢?在京城扎根可是近几代院长的心愿,如今开药铺,办学院终于站稳京城了。   皇上问道:“你打算盖什么样的楼?”瑶儿道:“土楼。”见过瑶儿家的土墙的那些人顿悟了。她又在捞钱了。皇上笑道:“不用那么省,盖砖楼吧。”瑶儿笑道:“皇上,我盖的土楼可比砖楼坚固,千年不倒。您把这事就交给我吧,盖成以后您觉得好再付钱。”皇后笑道:“皇上,臣妾也想看看那座千年不倒的楼,您就应了吧。”皇帝扫了下面各位好奇的神色:“准了。”   菊花宴终于散场了,除了月呢被留在宫里,其余的人纷纷回家了。瑶儿总觉的少了什么?哦,想起来了,拉拉施荫的衣袖:“你家的三个活宝呢?”‘咚’“王爷,摔着了吗?”瑶儿回头,信义王一屁股坐在地上捧腹大笑:“你婆婆被你气得,吃饭之前就告辞了,还把一直斜眼瞧我的那个女孩一起带走了。”施荫他们眼里满是笑意,瑶儿看着坐在地上的王爷:“对了,施家的那两个你要谁啊?”旁边的人都围了过来,信义王狡笑道:“给你哥吧?”没创意,瑶儿笑道:“金家还不至于要换亲。张驲也不错,要吗?”敢情王府是万丈深渊还是驯养着毒蛇猛兽啊,凡得罪瑶儿的,好像她一个个都往里面送。信义王道:“为什么你选她们给我?”瑶儿回道:“第一金屋是皇宫,王府是第二金屋,像候府这类是第三金屋。我已经在第三金屋了,她们都是好姑娘自然要进第二金屋。”信义王给了她一个敬谢不敏的眼神走了。仕萩和瑶儿还是回到自己郊外的家,医怪和毒仙、乐旎、沈志回药铺。   回到王府,信义王脑中不断回放起瑶儿最后的话语,金屋怕是牢笼的代名吧。这个女孩从相识之初,就没把他放眼里过。起先他认为是她故意为之,好吸引他的注意力,相处时间久了,他以为她只是不懂情爱,只懂医药。后来她成婚以后,他才发现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她会很多,多的超乎想象。他更想了解她了,派出百来名的探子,探寻她的过去,心就在一封封的回报中丢了。如果说求亲只是因为大男人的面子,凭什么你不喜欢我的冲动。那么现在就是沦陷,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的哀叹。看着慢慢沉下来的暮色,想着晚了很多步再也不能挽回的女人,心也似乎没有了光明。夜沉了,王府的三管家广怀,过来问道:“王爷今日何处歇息?”鬲泰还在哀悼他的已经不可能的恋情,没那样的心思,挥挥手:“苔楼。”苔楼是鬲泰的主人房,看来王府中的女人们又要独自垂泪了。   要准备回娘家的礼物,老道士那边要一份,外公娘舅们都得带,自家爹娘自是不能少,瑶儿给了施荫一叠银票,和两个壮劳力董金和董银,就这样施荫被赶出了家门。施霭鲮和施寿、仕萩一早就被瑶儿派施偲请了过来,说了要建着学院的事。   施霭鲮道:“昨日,仕萩回来就说了,你预备用哪种墙?”瑶儿道:“最贵的那种,白芨墙。”瑶儿说了配方,仕萩记录。施寿问道:“调用的多少人手?”瑶儿道:“越多越好,每二十人分成若干小组,分工合作。每个施家人都带领一个小组。组员则当地聘请,附近的城镇再聘请些。还有搭建三个大帐篷,用以配方比例的保密。我也不是很懂建房,这次高价聘请有名望的土楼建筑工匠作现场指导,如果工匠顺手可高价定下终生契约。三层楼房,一楼是教学场所要做冬天的取暖设备;二楼住人每个房间都要做炕下;三楼存放粮食和药材所以必须防潮、通风、避光。下水通道要做好,要能防洪,楼体的基座要厚起码八尺,要保千年不倒。选址,则要能封住山。”施寿讶然:“要千年?”瑶儿道:“不那么说怎么骗皇帝的钱?怎么打响施家造房的名气?不过起码我死以前它不能倒。”施寿显然对瑶儿认识不足,直接吓傻了。施霭鲮笑道:“有名的建筑工匠施家有数十个,施家有位前辈说过,总有一天造房子的会发财,所以施家从来都有学习造房的人。”瑶儿想了想问道:“他有提过沼气池吗?”施霭鲮不意外的回道:“有,而且做成过,不过少了密封的东西,效果不大。”果然,瑶儿笑道:“太好了,密封圈的问题我会找皇帝解决的。”施寿满头的雾水,一点都不懂。   仕萩笑问道:“世叔居然对瑶儿能知道这些毫不奇怪,这是为何?”施霭鲮笑道:“京城各世家拜读状元郎的文章后,纷纷猜测状元即为当代梦中人。其实慈医院的传承却只有梦中人才能担当,所以知道瑶儿是传承以后我就明白了。不过瑶儿与你是一起长大,难怪他们分辨不清楚。”仕萩微笑道:“世叔细致。”瑶儿笑道:“哥,和你商量一件事。”仕萩狐疑看着这个鬼丫头:“说。”瑶儿诡异道:“哥,他们如果问你是不是梦中人,你不要否认好吗?”想着中状元以来的不消停,自己也舍不得这个鬼丫头忙于应付这些达官贵人吧,谁让她是自己的妹妹呢?仕萩刮了瑶儿的鼻子:“你啊!”施寿再次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主子,施福、施禄以后就是个屁。   瑶儿眼神扫过屋子里的施寿、叶子惍、施霭鲮。施霭鲮笑道:“施家最好谁都不知道我们的当家主母这么能耐。”施寿忙道:“保证对谁都不说。”叶子惍问道:“有好处么?没好处可堵不上噢。”仕萩大笑道:“叶子,你真是越来越像你家小姐呢。”就这点道行也敢出来臭显摆,瑶儿鄙视道:“赏你一个男人够不够啊?若是嫌少,金家没成亲的男人多得是,给你七八个。”还是小姐毒,叶子惍悲崔的想,施寿暗笑还好自己识相。仕萩听不下去了,给了瑶儿一个五百:“你是女孩子,不能一开口就七八个,要一个个的加。”有区别吗?瑶儿捂着脑袋:“臭哥哥,都被你打笨了,哼等你回家找个厉害的嫂子管管你。”为什么以前觉得小姐和少爷是好人呢?还能下这条贼船吗?大伙在详乐的气氛中把事定了,找凯益明采购大量的白芨和长毛竹,人员会在七天内到位。下午仕萩和瑶儿拟定好了医学院的详细计划,基本都是瑶儿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只是规范了行为。太医院如果认为学生不能行医,就能没收其资格,该生则必须在医学院学习到他们的认同后,再发还其资格,或不再行医。 第九十五章 家门不幸   忠候府,漠园,邵苘看着施棼练习女红。施棼也耐着性子一针一线的绣着鸳鸯。昨天丢了脸,施棼回来就被邵苘一顿臭骂,并要她日日来漠园学规矩。施棼的绣活还算不错,邵苘在这个上面对她很严。施棼阴沉着脸道:“娘,你就放过那个贱人?”邵苘道:“收起你的心思,她那么厉害是你这个猪脑袋可以对付的?”施棼撒娇道:“娘,是她太坏了,骗得皇上太后都偏着她。”邵苘怒目:“昨天骂轻了是不是,连太后和皇帝也是你能编排的?”施棼从没见邵苘这样对她,眼圈顿时红了,只是犟着不肯落泪。邵苘见女儿可怜的模样,有些不忍,纾缓了口气:“你啊,真是糊涂,当务之急是什么?是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你要嫁的比施鸾好,比那个贱人更有权势才对,你嫁的好了怎么对付她都行,你好好想想。”施棼放下手中的活计,扑进邵苘的怀里:“娘,你说的对。可是嫁谁呢?”邵苘道:“江茗,颜冕,可都是候爷的热门人选。”施棼道:“可是,二哥说他们和大哥很要好。”邵苘道:“和你大哥要好就不能娶你了?娶谁当夫人是他们父母说了算又不是他们。再说当朝尚书、太师、丞相均有适龄到婚配的儿子,你啊以后见到那几家的小姐,话要说好听些。最近我接到不少的请柬,我会带你一起去,让几家大人好好看看你。你要多绣些绢子,到时送给夫人们展示你的手艺。”施棼点头。   施鸾红着眼一宿没睡着,可恶的大嫂,让她去安慰施棼,害她被夫人一起拎了回来。她还没有给信义王留下好印象,浪费了太后的那张请柬。总有一天她会站在他们的头上。五姨娘看着一心要强的孩子,只怨自己身份低,累的她在别人面前扮懦弱。这事看来只有求侯爷了,以候爷的性子应该很乐意女儿嫁给王爷,以便巴结的。   邵苘终于唬的施棼从瑶儿这件事上转移了注意力。自己的女儿远不是她的对手。以前就不是。如今才明白她的有恃无恐。她哥哥深受皇帝的喜爱,这也就是施鸾可以亮出太后请帖让自己无法阻拦她去菊花宴吧的缘由吧。好手笔,三间店铺换一张请柬,可惜只参加了一半。至于那个贱人。她自然不会放过她,她难受的日子在后头呢。历来只有婆婆整倒儿媳,还没见那个儿媳欺负婆婆被世人接受的。整整心情。她参加各家的宴会还有目的,不过不能被施棼知晓,万一嚷了出来会前功尽弃。施祥是不可能当候爷的了。等忙完施棼的事,要把施梦的功课好好管管了。   施霭荃终于在早朝的时候听到那个菊花宴关于换亲的笑话。施霭荃这次很坦然没有回家发飙,他虽认同毒仙关于瑶儿给施荫带来帮助的话,可他已经厌恶将候府变成京城里的谈资,且带坏施荫的这个女人了。面子已经丢光了,再多些也无所谓。不过邵苘在他心目中地位也一落千丈,不象以前那般的放心让她办事了。   仕萩找皇上交差去了。欧公公将他带到御书房,高寥寥已经在了。仕萩三跪九叩后。递上计划书,皇上让高寥寥先看,对仕萩道:“太医院来哭诉,说关于药材的划分,他们有意见。”仕萩笑道:“回家路上,医怪大人也说太便宜太医院了。”皇上高兴了,他可不想朝令夕改的,可又说不出个道道来,问道:“这话怎么说?”仕萩道:“给皇上的四成,皇上放哪里,不是在太医院吗?医学院不是用太医院设立的吗?那医学院的三成不是还在太医院的手里吗?”高寥寥黯然了,刚刚就差点说动皇上了,果然只见皇上不停的点头:“爱卿,说的有理。”有理个屁,给皇上的又不能带回家,医学院的够用就不错了,结果自家的口袋里什么都不能装,还是慈医院实惠,一定会拿去做补药了,可惜只能想想,又不能说我要把药给家里吧,高寥寥只得默认了。高寥寥看过计划书,不由感叹真不该小瞧慈医院出来的每一个人。这事就这么定了,高寥寥下去按照瑶儿说的,去写招生告示下发各县。仕萩也顺带和皇上说了,两日后他陪着瑶儿一起回安县。   仕萩怕穿了谎话便直接来到药铺,对沈妙春说了御书房的事。这种占便宜的事,慈医院自然不会向外推,毒仙和沈妙春对仕萩也是相当满意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围着慈医院转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象王灏、仕萩,慈医院不靠医怪的古怪脾气,也能办成很多的事了,看来可以提前退休让年轻人去闯了,沈妙春欣慰的想着。   不细说施荫给老丈人和丈母娘买了什么,只说一共拉了五车的东西。瑶儿和仕萩都觉得多了,瑶儿问道:“你在哪里买的?”施荫还在傻乐中:“凯益明介绍的,是不是少了?”瑶儿懒得和他说理,回头对仕萩道:“那个奸商敢赚我们的钱,以后有他好看的。哥,再找三辆坐人的马车过来。”仕萩看着施荫快乐的表情,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应了。   瑶儿把叶子惍留在京城,帮着施寿照应一干生意。沈善被医怪扔给瑶儿带回安县,他则和沈志、乐旎一起向高超医馆进发。董金和董银的家小留在庄子上,等瑶儿回来后再一起回候府,没道理要他们单独回去承担邵苘的怒火,只是回家,孔崟也被仕萩留下照顾施霭鲮他们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瑶儿离家愈近脸上的笑容愈是明显。仕萩从心底里明白瑶儿是眷恋家的味道,候府对瑶儿来说不是家,是战场,不见烽烟,但依然血腥的战场。连沈善都认为,以前的瑶儿更肆意快乐,现在的瑶儿有太多的事要想。施荫自然明白,他有了一个主意,只是他想给瑶儿一个惊喜,并没有说出来。   花唫有点忐忑,小姐对她说,她的年纪不小了,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看来小姐是想给她找婆家了,只是她不想嫁到乡村,她也不想象叶子那般,嫁给管事,四处照管生意,且是奴仆的身份。她只想在繁华的京城里,有人伺候,而不用伺候别人,可这话要怎么对小姐开口?卖身葬双亲时,自己就发过誓,一定要嫁给高门大户,回家光宗耀祖。   进安县时差不多快正午了,瑶儿撒娇:“我要吃豆花。”仕萩道嘲笑道:“贪嘴,吃不了娘做的饭,看爹不打你。”坏哥哥,瑶儿可怜的看着施荫,施荫勉强道:“我陪你去。”瑶儿笑了,沈善对着瑶儿的脑袋来了一下。施荫一看老婆受欺负了,两人开始较量了起来。打的那叫一个,尘土飞扬,仕萩和瑶儿都不理会,进城了,苏妈妈和花唫坐在马车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难了随行董金、董银、施偲,可是貌似自己也插不上手帮忙吧?不是为难这个,是为难是留下来等世子呢,还是跟着大少奶奶。董金想起施福在安县的遭遇,不就是没把大少奶奶放在眼里吗?马上道:“跟着大少奶奶。”于是城门口就留下那两个打架的。安县是小县城,并没有专门的人看城门,县城的衙役只会在晚上华灯初上之时关门,天将亮之际开门。也就没人管那对打架的了。派。派。小。说。后。花。园。整。理。首。发   沈善道:“停”施荫乖乖的听话,因为他那没良心的老婆溜了,再也顾不上打架,两人施展轻功追了过去。仕萩在金家的别院等着沈善,别院很冷清了,只有花鍪还独自住着,不过中午正是酒楼里忙活的时候,花鍪自然不在。小家伙们都要待在别院里,仕萩这次回来要住在酒楼那边,所以想问问沈善住哪里。没等多久,沈善到了,沈善想了一阵,还是愿意住在这里,仕萩让他住进自己的房间,还说以后就是沈善的专门房间了。仕萩已经和施家的下人说了,他们住在别院的客房里。把沈善的行李放下,仕萩带着瑶儿丢下的礼物和人马向酒楼走去。   瑶儿慢慢向记忆中的老于头的豆花摊子走去,施荫已经赶上来了。“瑶儿”施荫喊着这个没良心的,瑶儿回头看他,笑眯眯伸出手牵着他:“输了没?”施荫更郁闷了:“我是你的夫君,你不盼你夫君能赢吗?”瑶儿委屈道:“可是大家都说,三师兄的武功最好。不过别说这个了,我告诉你,以前我和仕萩…….”天啊,看着施荫慢慢变黑的脸色,瑶儿可不敢再让他有借口,惩罚她一个晚上了,便成功转移话题,说起小时候的事。   咦,这是什么情况,豆花泼洒在地上,豆花桶滚落在方夫子家的墙角,小桌子和小椅子七零八落的散架成木片片和木条条了。还有虾米、紫菜、酱油都在地上呻吟着,不对,是躺在地上的老于头发出的痛苦的声音。不远处,还传来稚嫩且嚣张的叫骂声,都是骂这老于头不识抬举之类的话语。瑶儿和施荫快步向前,瑶儿蹲下来,拉过手就开始把脉。老于头疼的满头大汗,就有人把脉,就叫道:“我的腿,我的腿。”瑶儿一查,腿断了,瑶儿怒道:“谁干的?”老于头指着远处的一个人影:“他。”无法无天的,老于头是个和善的老人,印象中从没有听说他和人吵架,更别提打架了,瑶儿对施荫道:“抓过来。”施荫几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一把提溜着领子就过来了。 第九十六章 除害   瑶儿一看嘴都气歪了,直接吩咐道:“把他扔进县衙,告他伤人。”那个男孩听见瑶儿的话,不见刚刚嚣张的样子哭了:“姐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这是什么情况,施荫和老于头都愣住了,老于头这才想起来这不是金家的那个会医丫头吗?便苦笑道:“算了,回去好好管管就成。”瑶儿正色道:“不,于大爷,谁做错了事都该受罚,不要因为金家的现在有钱了而不同,那样更为祸害乡里。您别说话了,我帮你治伤。”瑶儿转头对施荫道:“把他送过去衙门后,给我找两块夹板来,先固定住。”瑶儿说的对,施荫很是赞同,立即执行起瑶儿的命令来,为了赶时间把仕炅夹在腋下赶去衙门。   到了门口,差役回说县老爷在金家酒楼,今日外甥女回家,施荫才想起来,县令是瑶儿的舅舅,估计也就是关关牢房吓吓小孩罢了。那边的伤员比较要紧,施荫直接道:“这孩子伤了人,先把他关进牢房里,等县太爷回来发落。”县城不大点的地方,差役当然认识这个最近一年安县的金霸王,不敢接话。   施荫也明白,倒也没为难他道:“这样吧,你能不能找点布条,找两块夹板给我,那个卖豆花的腿断了。”这事能办,差役一听赶忙去准备东西了。酒楼离县衙不远,施荫夹着还在哭的仕炅就来到金家酒楼,花鍪就在一楼,施荫他自然认识,可在哭的孩子不是三少爷吗?花鍪尽心的问道:“三少爷怎么了?”仕萩听见哭声,又听见花鍪的询问声。和沈善一起从二楼下来。施荫把仕炅交给仕萩:“他把卖豆花的腿打断了,瑶儿正在帮他治疗,瑶儿吩咐将他依律处置,可县太爷不在,县衙不收。这事你看着办吧,我要去救人了。”施荫和沈善回到衙门口接过差役帮他找来的东西。向瑶儿那边奔去。   金家怎会出了这么个东西?仕萩气急一把揪着仕炅的耳朵。对花鍪说:“你让县太爷去衙门把这事办了,我拎着他先过去了。”说完,仕萩就走出酒楼。仕炅嚎啕起来:“哥,疼。轻点。”仕萩怒道:“你打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疼呢?”花鍪跑到三楼,道:“郭老爷,三少爷闯祸了。小姐发的话,大少爷正压他去衙门呢。”这个不省事的小崽子,郭蕃暗骂道。对金天一抱手:“姐夫,我过去看看。”金天和郭氏蒙了,能同时把仕萩和瑶儿惹怒的事,这事得有多大啊?拉过花鍪细细问了起来。   郭蕃依例升堂,差役见县太爷真的要审自家人,同情的看着仕炅。差役把施荫的话重复了一遍,郭蕃问了仕炅。仕炅也一一回答。原来今天他被方夫子骂了,心情不好。走到门口又被老于头的板凳绊了,一怒之下砸了摊子。老于头平时挺好说话的,但这个摊子是他的命根子,一家人都靠这付家当才吃上饭的,便上前阻挠。可老于头年纪大了,蹒跚的步履让仕炅有时间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朝他的小腿上打了过去。后来他见老于头倒在地上,骂了几句就想跑,被姐姐叫姐夫给抓住了。仕萩看着说的理直气壮的仕炅问了一句:“在安县大概没人敢惹你吧。”仕炅脸上挂泪,语气自豪道:“当然,我舅是县太爷、我哥是状元、我家特有钱,谁敢惹我?”郭蕃笑问差役:“他这种模样多久了?”差役抖抖嗦嗦道:“快一年了。”郭蕃怒斥道:“为何不报?”差役道:“没人告状。”郭蕃笑了:“知情不报,罚你一月的米粮。”不会吧,他不是你的外甥吗?郭蕃对着其他人道:“这次是首次,罚的不重,日后安县再出这种无赖地痞,你们又没有上报,二十板子一个人,明白了吗?”“是”众衙役象是出了气一般,大声且响亮的回道。这个声音把仕炅吓坏了,他们好凶。郭蕃接道:“把他关进大牢,他小给他一个单间,等老于头的伤势确定后再罚他。”仕炅见舅舅和哥哥都不帮他,真的要将他关进牢,吓得只会哭了。郭蕃和仕萩算着瑶儿应该将老于头送往他家,便去老于头的家里等候。   金天早已带来了家里的两个伙计帮忙将老于头的家当扶起来,将地上整理干净。瑶儿顾不得和爹爹话家常,专心将老于头的骨头扶正,用夹板固定好了,老于头除了小腿骨折外,只有手上有些挫伤。瑶儿让施荫找来马车,将老于头搬回他自己的家中。瑶儿则亲自来到同德医馆,已是中午,柜上只有一个不认识瑶儿的新伙计。瑶儿走到柜前直接道:“每付药三七、当归各二钱,共十四付。石膏粉五斤单要,要快。”瑶儿的语速过快,那伙计晕头转向并没有开始抓药,而是连连重复:“当归、三七,当归,石膏。”真真是,急惊风遇上了慢郎中,急得瑶儿大喊一句:“得了,我来吧。”同德医馆的人都在吃饭,留这位新伙计并不是抓药的,而是有人来,去后面喊人看店铺的。只是瑶儿一来就没有给他机会去喊人,那伙计已经急得满头汗了。   不过后面的听见了前面的动静,姚予从后院赶到前面一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瑶儿一看做事的来了,又把方子重复了一遍,姚予只得先给瑶儿抓药,对着新伙计道:“你去后面叫石头拿五斤石膏粉出来,要他快点,不然同德就被人砸了。”新伙计一溜烟的跑了进去,没多久银宝和齐健出来了,一见瑶儿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瑶儿直接道:“当归,三七好了,派人送去金家酒楼,告诉我娘,拿个新的小砂锅,一付药炖一只鸽子,把鸽子炖烂后就给老于头家里送去。”姚予已经把药都弄好了,直接交给齐健:“去把,顺便把药钱和金家结了。”瑶儿鄙睨道:“别多要啊。记得把话说清了。”齐健回道:“金姑奶奶,您就这么不相信我?”几十年的街坊,又有过去一起弄药的经历,瑶儿笑了:“都和姚哥学坏了,就会耍贫嘴了。”姚予抗议道:“与我何干?不过你要那么多石膏粉干嘛?不要把人给治死了。”拐骗小孩的大灰狼,就不会说好点好听的,瑶儿故作神秘的说:“你帮我把石膏粉搬到老于头家里,我就教你怎么用。”姚予道:“好,不过我找师兄一起去。”瑶儿点头道:“我先过去了,你们动作快点啊。”说完拔腿就走。新伙计看着一阵风似的瑶儿问道:“银宝哥,她是谁啊?敢教姚哥?敢砸药铺?”银宝笑道:“她能耐大着呢,别说教姚哥,即使老太爷也对她恭恭敬敬的,你啊以后避着点她,知道吗?”说完就回后院继续吃饭去了,新伙计摸摸头困惑道:“她是谁啊?”   姚予回去一说,小庆大夫立马丢下碗筷,催促石头。瑶儿来到老于头的屋子,和金家的别院区别不大。老于头在施荫和沈善的帮助下换上干净的衣服,郭蕃和仕萩早就到了,瑶儿和他们打过招呼。再次给老于头把脉,瑶儿趁着石膏粉未到对仕萩道:“哥,拿纸笔来,我画一样东西,你帮忙找工匠做出来。”瑶儿给仕萩画了轮椅,并给仕萩细细讲解了一番,仕萩自去。   小庆大夫和姚予都到了,石头将石膏粉置于地上。瑶儿要来了水,教他们如何打石膏模子固定骨折的伤处,细细讲解了注意点。并让他们等老于头的腿肿消了,再给他做一个。一切都好了,瑶儿问道:“于大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老于头道:“就是疼。”骨折是很疼,可是这里又没止痛药,有了,瑶儿大笔一挥,元胡一钱半煎汤服,让同德医馆的人去熬制好了以后再送过来。小庆将瑶儿刚刚所说的一一记录下来,和姚予一起回去细细研究了。   老于头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也因此他总觉得抬不起头,不太和县里的人争吵。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家里只有老伴陪着他。大家都知道老于头家里的情况,金天就和老于头道:“你尽管安心养伤,这三个月我会让店里的伙计轮流过来照应的,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说其他的事情。每天的早饭还得麻烦嫂子,中饭和晚饭,于大哥的药,补身子的吃食,我们都会送给来的。”老于头的老伴是个木讷的人,看着金天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淌眼泪。瑶儿上前握着她的手:“大娘,您放心,于大爷的腿过了三个月,还和以前一样,明天我还会过来给大爷看病的。我们先回了,已经给大爷炖了药膳,过会就拿来。”说完,瑶儿他们离开了老于头的家。 第九十七章 家   回到酒楼,仕萩已经回来了,瑶儿直叫唤:“好饿,娘中饭呢?”郭氏强颜欢笑道:“你说不要日日吃药膳,听你的,给你们做了小鸡炖蘑菇,酸菜鱼头,花鍪给他们上饭吧。”瑶儿了然道:“娘,不用担心,仕炅没事的,就在大牢关几天罢了,等老于头的腿好了,咱们又照顾的这样周全,他也不会过分的为难他。”郭氏看着瑶儿激动道:“真的?”瑶儿慎重的点头:“真的,不过等他从牢里回来,娘你别管他,我会让他以后都不敢做坏事了。”郭氏道:“只要他能平安出来,你一定把他管好了。”瑶儿笑道:“好,娘一起吃饭吧?”郭蕃好奇道:“你想怎么做?不会让他掉层皮吧?”瑶儿笑道:“饿了,吃完告诉你。”   瑶儿气闷着呢,不拿仕炅练练手,难消她心头之恨,她美妙的豆花啊。施荫看着大口咀嚼的瑶儿,只得独自站起身来:“拜见,爹娘,舅舅。”“你忘了加小了,小心还有两个舅舅找你麻烦。”瑶儿嘴里吃着菜,含糊不清的说道。仕萩看着没样子的瑶儿笑道:“你不该和他一起给长辈见礼?”瑶儿翻了个白眼:“我饿了。”郭氏踏实下来了笑道:“随她吧。”金天对施荫道:“自己家里没那么大的规矩,快坐下吃吧,都饿了。”郭蕃‘啧啧’两声后道:“你见皇帝的时候也这样?”瑶儿吃得欢,朝施荫“嗯”的一声,施荫回道:“当然不会,礼仪丝毫不差。”金天笑道:“你别连这个都替她说,来多吃菜。”施荫感激的看着老丈人。仕萩笑道:“爹娘,施荫从京城拉来三车东西给你们,等吃完了和你们一起去看看都买了什么?”眼下早就过了午时,赶了半天路的人的确饿了。沈善已经是第三碗在手了,仕萩和施荫也开始闷头吃饭了。郭蕃、郭氏、金天太过高兴也就不觉得肚子饿了,仕炅那点事。他哥哥姐姐回来了。那还叫事吗?   瑶儿和仕萩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抢鸡腿,夹着鸡腿谁都不肯放。瑶儿道:“施荫,来帮你老婆。”若是别人。施荫早就帮忙了,可那是大舅子,施荫就当没听到。蒙头吃饭。沈善见状,从边上下锅,掏出另一个鸡腿直接送进嘴里。瑶儿更加不放手了。仕萩就想逗逗瑶儿罢了,很久没和瑶儿同桌痛快的不用顾及礼仪的吃饭了。几个长辈不禁莞尔,到底在自己是自己家里的孩子啊。瑶儿眼珠子一动:“娘,您也不管管哥哥,和妹妹抢鸡腿。”仕萩不甘示弱道:“爹,你看妹妹也不知道尊老。”郭蕃一口汤险些喷出来,这两个活宝。金天笑道:“仕萩给瑶儿吧。多补补,你好早点抱外甥。”‘哈哈哈’还是爹爹厉害。仕萩马上放手:“听爹的。”施荫象听到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傻乐着。大家都笑开了,瑶儿脸红透了,钻进郭氏的怀里:“娘,臭哥哥,坏爹爹欺负我。”郭氏抚摸着她的头,笑着也不接话。一场午宴在笑声中结束了。   施荫献上礼物,看得金天和郭氏、郭蕃眼花缭乱的,末了施荫胆怯的问道:“如果爹娘、小舅舅不喜欢,我再去买。”金天忙一把拉住他:“好孩子,喜欢,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拿什么来我们都喜欢。”施荫像孩子般用力的点头,笑得像花一样。瑶儿看施荫买的礼物,估计凯益明将仓库里不少漂亮玉石摆件存货都给了他,只因虽好看可却不够光彩夺目。其实金家人都不在乎礼物有多么好,只是看见他的心意罢了,自然不会去计较东西的值与不值。   许久未见的亲人,自然是说不完的话题。一众人移到金家的内堂的小客厅,郭氏给大家泡茶,瑶儿去帮忙。给每人一杯茶后,瑶儿和郭氏也坐下来了,瑶儿想到一事问道:“你们给哥哥订亲了?”郭氏奇道:“没有啊。这事不问过你们,我们不会点头的。”瑶儿把菊花宴上江涒的言行,说给大家听,自然隐去让施棼后来的那段免得爹娘担心。郭氏道:“是有这么回事,据说你大舅妈是江家一房姨娘的表亲,你大舅妈来说了好几次,我和你爹没同意,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应承人家。”瑶儿幸灾乐祸的笑道:“哥,大舅妈知道你回来了,就等着她上门啐你吧。”仕萩这几年耳濡目染早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转向郭蕃:“小舅舅,您看我是和大舅舅谈谈呢?还是和姥爷说说。”金天笑道:“别让你大舅舅挨了你姥爷的训,先找你舅舅谈吧。”郭蕃笑了:“可你总要成亲的,你有喜欢的吗?”   瑶儿才不管仕萩呢,自家的相公怎么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朝他招招手,拍拍身边的椅子,施荫露出小狗的笑容,坐了过去。仕萩看着瑶儿的坐姿,不,是躺姿,不舒服至极,瑶儿的头腻着郭氏,手牵着施荫,脚放在施荫腿上整个斜着身子。仕萩从瑶儿身上收回目光,回答郭蕃的问题:“大江南北也遇到些女人,可总不自觉的和瑶儿比,或和娘亲比,所以也没看上眼的。”瑶儿哈哈大笑:“哥,您降低些要求好吗?不然你要一辈子打光棍了?”郭氏急了:“不许胡说。”噢,破坏了娘抱孙子的美好愿望。郭氏道:“既然这样,我倒是挺喜欢灵儿这丫头的,你觉得呢。”金天也道:“那丫头确实不错,比花唫实诚。”细想想那丫头,脾气比瑶儿和叶子好,对娘也不错倒是没问题。仕萩道:“行啊,不过要问过绍鉴的意思。”金天道:“这是自然。”沈善坐的笔直,盯着瑶儿看了很久:“丑。”仕萩和郭蕃、金天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着瑶儿的姿势,对沈善竖起大拇指。沈善得意了,瑶儿又找郭氏撒娇:“娘,他们都欺负我,你女儿真善良。”在场的没一个信的,也不屑与她争辩。   仕萩问道:“仕炅的事怎么办?”瑶儿笑道:“先关他三天,让他尝尝坐牢的滋味。趁着这三天,我去看望一下姥爷和老道士他们。三天后,老于头就该不疼了,他不追究了,仕炅就能放出来了,出来以后保密。”反正也没指望瑶儿放过他,大家也就不追问了。瑶儿坐直了身子,拿出一瓶药丸给郭蕃:“小舅舅,这是杜鹃兰的丸药,你给仕炅服一粒,其余的你收好,这药可解百毒。”郭蕃没客气受了,郭氏听了:“怎么,仕炅中毒了?”瑶儿道:“仕炅的身体很好,不过牢里的虫子多,先给他吃了,也就不用担心他的身体了。”郭氏和金天彻底放心了。   瑶儿道:“爹,方夫子怕是教不了仕炅了,你们准备怎样?”仕萩道:“不怕,反正我在家管他,他翻不出天去。”瑶儿睨了他一眼:“得了吧,金家酒楼的事就够你忙的了,皇帝再想起点什么差事,到时候更糟。我在的时候,他还不是装的乖乖的?”热切的眼神看向郭蕃,郭蕃急忙摆手:“不行,上次面圣,皇上让我在安县搞试点,三年后就要去各地进行指导,这?”瑶儿问道:“什么事?”郭蕃道:“就是安置孤寡计划书。”“啊,不会吧,那个狡猾的皇上,又拖人下水。”瑶儿愤恨了,有那么多官偏选郭蕃,不就是不让她逃吗?郭蕃道:“你胆子也太大了,连皇上都敢骂?”仕萩理解瑶儿,便把那计划书是瑶儿写的说了,金天和郭蕃晕了。施荫不失时机的把瑶儿在金家酒楼算计皇上出手赶人的事一起说了。郭氏也晕了,瑶儿指着仕萩和施荫笑道:“你们惨了,把长辈都吓傻了。”不理她,施荫和仕萩不约而同的喝茶。   瑶儿道:“爹,如果仕炅当了道士,您反对吗?”对阿,仕炅交给老道长肯定没问题,保证仕炅得脱九层皮。仕萩疑道:“可有必要当道士吗?”瑶儿瘪嘴道:“他如果能改好,自然不会怎样。可如果改不好呢,哥,金家可是今非昔比了,他若变坏,金家会受到来自朝廷的打击,以你我之力到时必然会因为保他而天翻地覆。哥,你一定不愿意大义灭亲的。”大家明白了,连郭氏都颤动了,若是不能改好,就让他一辈子在山上当道士,这样就能保全金家,保全仕炅。金天同意了,郭氏默认了,有如此清醒的父母不容易啊。   郭蕃起身告辞,给仕炅送药去了。在牢里,仕炅还在抽抽嗒嗒的,郭蕃让他吃药,仕炅哭道:“小舅舅,我不吃,你和姐姐说说,我错了,放了我。”郭蕃想起瑶儿的话,板着脸正色道:“还不知错,你做的事是该求谁的谅解,自己想清楚了。这药你要是不吃,你姐姐说了半夜放蛇咬你。”仕炅很怕瑶儿,只因姐姐说到做到,谁说情都没用,乖乖的接过吃了药丸吞了。郭蕃道:“你好好想想,错在哪里了?”说完对牢头吩咐道:“他小所以关单间,但不许对他有其他照顾,不然二十大板。”郭蕃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仕炅,出了大牢。 第九十八章 劳力   回到后衙,苏氏照顾郭蕃洗漱后,两夫妻躺在床上,说着话。苏氏把苏妈妈对她说的,都告诉了郭蕃,言语间对瑶儿充满了欣赏。郭蕃也把今天的事说了,苏氏缓缓的道:“我倒是知道,说有个小孩很霸道,叫金霸王。因想是小孩能做多少坏事,就没留意。没想到居然是仕炅?”郭蕃笑笑,把后面所有的事都说了。苏氏开始抹泪了,郭蕃抓过她的绢子,帮她搽泪:“好好的,怎么哭了?”苏氏悲道:“我是触景伤情。我一直没和你说过,苏家为什么一夜间被流放?那是苏家出了一个恶霸,我弟弟,惹到了惠祖帝,连累全家。当年若是苏家在我弟弟恶行初期就有这样的决断,怎会有后来的事。”郭蕃搂着娇妻,小声安慰道:“若不是那样,我可娶不到好老婆。”苏氏破涕而笑。   半夜,郭氏惊醒很多次,每次金天都好声的安慰着,知道她是担心仕炅。两个大的从来不需费什么心思,仕萩小时候读书认真,瑶儿小时候已经帮着养家了,也因此对仕炅是有求必应,从不打回票。即使瑶儿在家,也只是盯着他的功课,掌握他的时间,其余也是尽量满足他。没想到仕炅居然在一年里,就成了安县的金霸王,从不欺负人的金天也是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论三个子女最疼爱的是瑶儿,对仕萩的期望最大,对仕炅是最惯,想来孩子他妈也一样吧。路途的劳顿。让年青的四人没多想,睡得很香甜。只有瑶儿嘟囔的说着梦话:“该死的仕炅,我的豆花,你就不能等我吃了再砸,臭小子有你好看的。”惊醒了施荫仔细听着,带着微笑继续睡去,仕炅。姐夫但愿神灵保佑你。   苏妈妈回到衙门住着,花唫住在原来自己的屋子,施偲和董金、董银、沈善住在别院。倒也自在。瑶儿说了,吃饭上金家酒楼,其余时间随意闲逛。不用伺候。   大早上,郭氏出来做早饭。原本仕萩让她们雇佣奴仆的,郭氏和金天不习惯,瑶儿又说,做家务没什么不好,只要不累着自己就行。郭氏和金天一商量,家里有绍灵,来个客人上个茶,也就好了。只请了三个老妈子,打扫院子。洗洗衣服之类的粗活。早饭一直都是郭氏起来做,金天帮忙劈柴。仕萩吃过早饭就去看望方夫子,自从考中了状元还没回来过,再说昨天的事也得和他说一声。瑶儿则和金天、施荫来到老于头的家。沈善乐呵呵的在家陪着郭氏,认了干娘。依着沈善的说话方式,直接就喊了娘。   赶到老于头那里,房子里已经传出了许多人的说话声。金天推门笑道:“庆大夫,来得真早。”说着把一个砂锅递给于大嫂:“嫂子,还热乎着呢,乘热给于大哥盛一碗。”于家的接过砂锅。去给老头弄去了。瑶儿笑道:“庆大夫来的真早。”说着走进于大爷的卧房,小庆大夫和姚予已经在了,瑶儿把脉,一切都好问道:“大爷,还疼吗?”于大爷呻吟道:“疼,不过比昨天好。”瑶儿道:“大爷,您恢复的不错,不过还要疼两天。”于大爷道:“谢谢金小姐。”这是什么称呼,瑶儿道:“大爷,我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不用小姐来小姐去的,您啊叫我丫头也成,叫我瑶儿也行。”金天也说道:“于老哥,您也是这几个孩子的长辈,叫瑶儿就成。”小庆和姚予也劝着。   老于头腼腆道:“好,我就卖个老,叫瑶儿可好。”瑶儿笑道:“哪会不好,金家还是原来的那个金家,仕炅这小子被我这个姐姐惯坏了,如今让他进牢里受受教训。”老于头急了:“可不行,那是状元的弟弟,这事咋整呢?”瑶儿严肃道:“于大爷,仕炅做错了就该受罚,不管他是谁的弟弟。”金天道:“害您受苦了。”老于头泪滴滴嗒嗒的就下来了:“我这哪里是受苦啊,分明是享福呢,不用干活,还吃到了这辈子都没吃过的东西。”瑶儿笑了:“于大爷,别这么说,你再休息会。明天我再过来。”老于头点头了。瑶儿和金天出了屋子。小庆和姚予也出来了和在院子里的庆大夫一起,围着瑶儿问了关于石膏模子的问题,瑶儿一一回答。   姚予叹道:“前几天刚说刚和师傅说,都学会了,可以出师了,没想到还有从没见过的东西?”瑶儿咧嘴道:“姚哥,你能包治百病了,就你这水平还都学会了呢?再多学学吧?”姚予难得的脸红了,庆大夫笑道:“我这徒弟,把庆家的医术都学全了,是出师了,行医资格书也下来了。当然和慈医院是不能比的。”瑶儿看看庆大夫,看看小庆大夫,看看姚予,对着金天道:“爹,同德医馆算计我呢,您管不管?”“哈、哈哈,你这丫头怎么猜到的?”庆大夫大笑,姚予和小庆也笑了。金天笑道:“庆大夫,有事您直说,能帮忙的一定帮。鬼丫头”   庆大夫道:“姚予可出师了,可安县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同德医馆自从我那小孙子开始问诊,就把李家的那个辞了。姚予靠着那伙计的工钱可不能养家啊。就想让你帮着帮他找家医馆让他好养家。”问题不大,慈医院正缺人多个熟人也放心些,瑶儿问道:“姚哥,你家里有几口人,也带去吗?”姚予正经的回道:“有一寡母,和去年娶的媳妇,最好能带着。”   瑶儿看着施荫,施荫奇了:“你作主就好。”瑶儿笑道:“我是想问你,师叔年纪大了,你和我又不自由,要不要…”自己是个不孝的,从来没替师父想过,打断了瑶儿:“要。”慢半拍,瑶儿问姚予:“让你当坐堂医师没问题,但是要你帮忙照顾一个人,也不要费多少的手脚,做饭和洗衣服,打扫院子房间,当然工钱另算。还有在药铺里所看见的事情不许对外面说,否则取消行医资格,这些都会写进合约,相公听见了吗?”施荫看着瑶儿,宠溺道:“好,待会我写。”姚予问道:“是你开的医馆吗?”瑶儿笑道:“我才不干这种费力的事,是慈医院的药铺。你过去就住进去,够住你们一家人的。我会给你们开菜单,每天按着做,不过你们和我师叔不用分开吃,一起吃就好。”慈医院,姚予心动不已,可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只要,做饭,洗衣,打扫院子,不用伺候别的?”施荫笑道:“我师父自己会照顾自己,他也不过四十多岁,并没有那么老。”瑶儿接道:“只要这些,你最好不要把他当成老爷那般,就把他当成隔壁家的大爷就成。还有就是慈医院的人或慈医院的朋友,来京城都会住在那里,那时他们的吃的饭菜和衣服也要你们帮忙。所以你也不用急着答复我,回去和家里的人商量以后,等家人都同意了,再说。”姚予点头,心中嘀咕,不知道慈医院有什么大秘密?还有什么,不就是沈志和乐旎的关系呗。后来有一天终于被姚予知道了,姚予暗自庆幸,自己的老婆是单纯的,自家的老妈耳朵是聋的,不然保不齐就喊了出来,自己的前途就没了。   仕萩来到方夫子处,拿出给夫子的礼物,方夫子很高兴。仕萩把考状元的事说了,方夫子对他不当官有些不理解问道:“为何不当官?”仕萩回道:“夫子,小舅舅也是有能力清明的好官,可是您看看,他可得到重用了?现在依然不过一县令罢了。我虽不为官,可遇事依旧可管,且可管天下事,造福的百姓更多,又可不陷入官场的泥潭。”方夫子反复思量道:“是我被名声这个词捆住了,难为你想的周全。”仕萩笑笑,并没有说这是瑶儿的主意。仕萩问道:“仕炅的功课怎样?”方夫子立刻开始头痛了:“你这个弟弟功课是不错。可这一年来,被几个孩子马屁一拍,忘乎所以,欺压同学无所不为,我正要抽空和你爹谈谈呢。”还不知道啊,仕萩把昨天的事说了,还说:“仕炅现在在大牢。”方夫子愧道:“等会一起去看看老于头,实在是,唉。”教不严,师之惰,仕萩了然的笑笑,顺便说了昨天的决定,方夫子自然没话说。   仕萩和方夫子一起来到老于头的家里时,施荫正在写着契约。仕萩一看内容笑了:“瑶儿,你居然让姚哥当劳力,你小心你的那些宝事,全安县都知道。”臭哥哥又拆台,瑶儿道:“爹,哥哥欺负我。”金天想了想笑道:“这鬼丫头,你怕啥,你不是要你姚哥保密吗?”姚予的脸垮了:“瑶儿,就说一点点成不成?”“不成”瑶儿高喊道,把几人都笑摊了。 第九十九章 郭家庄   庆大夫知道这对姚予来说是大事,放他回家和家里商量去了。瑶儿他们回到金家,带着两车礼物向郭家庄进发。已是深秋满目一片片黄色,预示着冬天即将到来。瑶儿算算日子,也就能在家呆半个月吧,越发搂着郭氏不肯放手,要把上辈子的份通通的补回来。看着还象孩子般快乐的瑶儿,郭氏真心的高兴,也就任由瑶儿为所欲为了。看着快乐的瑶儿,施荫更是暗暗下了决心,要把事情做好,让老婆更开心。仕萩看着瑶儿,一阵心酸,候府里的那些事,把瑶儿笑容抹去了不少。怕爹娘担心自然报喜不报忧,就连仕萩瑶儿也不想让他呆在京城里,知道瑶儿不想把他拖进泥沼之中,可他又怎会忍心让瑶儿独自面对,在确定瑶儿安稳之前,必然不会离开她。瑶儿自己明白虽然不嫁人会很快乐,但生命却有些不完整,没有真真的寻求幸福的意义。沈善在金家找到家的味道,金家的人和慈医院的人是同等重要的,惹瑶儿生气的仕炅目前不算。绍灵和仕萩的事,不清楚绍鉴的意思,并没有和绍灵说破,免得事情不成而尴尬。绍灵接下了给老于头熬药送药的活。   来到郭家庄,村民和以前一样朴实,虽然都明白金家不同以往了,但看着和以前一样的金家人,也就没什么敬畏之意。金天把郭氏扶下车,瑶儿被施荫抱下车。得了信的郭家人出来迎接,挑头的就是瑶儿的大舅妈和二舅妈,接着是三个表哥和表嫂。郭氏介绍着。瑶儿和仕萩陪着施荫一起一一给见过礼。姥姥、姥爷一向很疼金家这两个有出息的孩子,见施荫对他们一点都没有世子的架子,更是开心。   郭蕃和苏氏一大早就过来了,仕萩帮着施荫把礼物送到给位长辈的手里。自然也没漏了表哥、表妹、表弟们。小舅妈苏氏看着他们忙碌,不时的和郭氏说上几句。大舅妈不停的打量仕萩,象没见过的那样。放肆的眼神让仕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舅舅和几位表哥也困惑的看着大舅妈,搞不清什么时候仕萩这么的吸引人了。二舅妈眼睛则不停的往装礼物的车子上瞟,想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的,贪婪的目光让最小的还未出嫁的表妹脸红,让姥姥不悦,让二舅舅脸上无光。   仕萩笑道:“大舅舅,很久没去田里了。一起走走。”什么时候书生也爱田地了,刚想拒绝,让儿子陪同,看到三弟的眼神和仕萩尴尬的神色,郭仟把话吞进了肚子里:“好啊。”说着起身。大舅妈依旧乐滋滋的想旧事重提。仕萩的举动,还是没能逃过老爷子的毒眼,他明白一定有不想让他担心的事发生了,当着外甥女婿的面,也不好发问,只得装作无视。   没多少功夫,仕萩和铁青着脸的郭仟回来了,老爷子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仕萩笑道:“出门没多远就看见茅坑,我还想多吃点姥姥的饭呢。拉着大舅舅就回来了,你看大舅舅被我气到了。”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老爷子也没办法只好说:“待会,看你吃多少?不多不许回去。”瑶儿笑道:“姥爷,哥哥就会欺负我,让他今天要吃五碗饭。吃不完不许回去。”姥姥笑道:“这哪成啊,吃五碗,那也得抬回去了。”回去收拾那个没良心的,仕萩道:“都看看,谁欺负谁?”瑶儿吐着舌头不理他。姥姥想道:“仕炅怎么没来?”瑶儿痛快的回道:“在县衙的大牢里呢。”“啊,老三这是怎么回事?”郭毅惊奇问道。   郭蕃瞪了瑶儿,明明是她把仕炅送进牢里的,现在怎么都问他,苏氏拉拉郭蕃的衣袖:“爹和娘,都在等你回答呢?”郭蕃无奈的把事说了,房间里一片静谧。苏氏微笑着看着瑶儿,她明白瑶儿为什么要当众说出来,是为了警告郭家的人,自己的弟弟,他们都可以投入大牢,更别说别人了,只要做错就要受罚。说这事的人就只能是郭蕃,瑶儿看着微笑的苏氏,心中一荡,她懂自己,特意让郭蕃来说加重事情的分量。金家的谁说都只是管教自家子嗣而已,只是地方不同罢了,不会被重视。姥爷慢慢的体悟过来,家大难免有枯叶,忍一时之痛去除,就不会连累这棵大树,他们是对的。郭家若想让金家的人提携,自然也不能有枯叶。金家对郭家很好,鹰站的建立,郭家处力最少,金家付出最多,可大家都是平分的。自从不用抓雏鹰开始,自己让郭仟去说过郭家最多就分一成即可了。金天和仕萩死活没同意,说哪有过河拆桥的理,自此年年拿到十万两以上的银子。后来一想金家也不是以前了,就收下了,感情自然更好了。   打破寂静的是大舅妈,她眼皮不断的抖动,有些吃惊还有些怕,但还是逞强道:“仕炅这么小,罚重了吧。”瑶儿眼直耿耿的看着她,正色道:“大舅妈,我觉得罚轻了,如果伤了老于头的是个成年人,腿上的筋早就被打断了,只因他小,只能关着。”狠,可是瑶儿她下不了手吧,看她帮老于头治伤帮的那么用心就知道了,仕萩和施荫交换了,那就是只纸老虎的眼神。但大舅妈被瑶儿的神情吓着了,郭仟再狠命瞪着她,她不敢再说任何的话了。   金天看着郭氏,脸色不对,只拍拍她的手,什么也不能说。沈善担心郭氏道:“娘…安”。金天笑了,这孩子,估计别人都没懂吧。郭氏懂了,脸色缓了过来。老爷子奇道:“他叫你娘。”郭氏笑着把沈善介绍给大家,要沈善一个个的喊一遍,这下瑶儿等着看好戏了,沈善自有妙法:“姥,爷,大,二,小,舅,舅,舅,弟,弟,弟。”终于老爷子听不下去了:“好了,别为难他了,是个好孩子。”沈善得意了弹了瑶儿的脑门,瑶儿瞪了他一眼。   老爷子做了总结性发言:“他们做得对,做的好,老三以后家里有人做错事也要这么办。不仅如此,是郭家的人去衙门备案,逐出郭家。是媳妇做的,休妻。”郭家的人都应了。   二舅妈打破了第二次的寂静:“仕萩也老大不小的了,你觉得你表妹如何?妹妹你说咱两家亲上加亲如何?”郭毅的脸也青了,郭氏对二哥示意不用介怀,笑着回道:“我看上了绍灵当我家媳妇,等过年他哥哥回来,就提亲。”“什么?那丫头有什么好?文候家的你为什么不要?”大舅妈立马跳了起来,真是的,想帮她瞒让她少受点罚都不行。‘啪’郭仟的大巴掌呼上了她的脸,这大概是第一次大舅妈挨打,郭仟怒道:“仕萩娶谁,轮不到你作主。”郭毅也对二舅妈喝道:“滚回房去,尽惹事。”郭蕃和金天、郭氏急忙过来劝。大舅妈开始哭了,二舅妈看着不帮忙的丈夫,一跺脚回屋了。郭家的小一辈都懵了,不过小表妹过来对着仕萩道:“表哥,娘说的你不用放在心里。那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仕萩笑道:“没事,我永远是你表哥。去看看二舅妈吧。”小表妹一笑跑回去了。   大舅妈哭喊道:“这可怎么办?我答应了候爷夫人的。”瑶儿奇道:“文候夫人来见你?不可能吧?”大表哥想到了什么:“屁个文候夫人啊,不过是文候府的妾罢了。”郭仟怒道:“你既然知道,也不拦着她,让她闯祸。”大表哥委屈道:“我哪会知道啊,娘说那是她的表妹,我总不能不让他说话吧?”老爷子也怒了:“说这是怎么回事?”齐刷刷的目光看向仕萩,让仕萩面对愤怒的老爷子比较好。仕萩为难的看着瑶儿,瑶儿装作没看到,仕萩暗骂,小没良心的。金天好笑的看着瑶儿开口道:“瑶儿,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瑶儿无奈把事情说了。   老爷子气的瑟瑟发抖,瑶儿刚忙上前把脉,还好,拍打几个穴位让姥爷缓缓。无知就是无知,大舅妈还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哭道:“我也是好意,文候府能看上咱家就不错了?”瑶儿也怒了,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他奶奶的她就不知道厉害:“大舅妈,您的好意,差点就让金家登上了皇家的监视名单。女的嫁给忠候府,男的娶了文候府,家产又不薄,皇家就没个想法,撇开这些不说。您的好意,就是让金家娶个的张牙舞爪校长跋扈的媳妇,从此让金家不得安宁。您的好意会害死金家,连累郭家。”大家都赞同了,施荫和仕萩对瑶儿揣摩的皇帝心思一向折服。郭蕃悄悄问苏氏:“皇上会那么做吗?有那么严重吗?”苏氏点头正色道:“相公,每家候府就只能容纳一个候爷在京城,且家族里不得有人再为官,如果亲事成的话,不说要对付金家,但派人盯着总是会的。”大家都听见了,郭仟更火大,自家的婆娘差点就闯了大祸。其实只要仕萩没那个心思,皇上也不会怎样,不过就为了让大舅妈她们不再为了名利做糊涂事。 第一百章 道观   老太爷对着郭仟厉声道:“以后不许她和那个表妹见面,她如果不听,你就直接给休书,不要她再回来了。”郭仟连声应了,三个表哥也纷纷表示会看好她的。姥姥和老爷初听文候府,其实并没有什么大感觉,直到瑶儿把江涒看不起郭氏的那段说了。两老才开始觉得这样媳妇娶进来受累的绝对是自己的女儿,火气慢慢的大了。姥姥气道:“我去看看她。”说着拉着郭氏一起过去了。大舅妈惨了,不用说姥姥就是去骂人的。   郭蕃对郭毅笑道:“二哥,你和二嫂说,小秊是不可以嫁给仕萩的。”郭毅道:“知道,小妹不是说了她要灵儿当媳妇。”郭蕃笑道:“不是因为这样我才说,是律法中有一条,姑表近亲不得成亲。这是历代先贤们极力推行,惠祖帝正式颁下的法令。只是咱们这里不是大镇,先前也无县令重视罢了。”郭仟奇道:“这是为何?”郭蕃道:“不知道,瑶儿或许知道。”瑶儿笑道:“小舅舅为何我知道?”郭蕃道:“是慈医院首推这个概念,后来的先贤不过就是赞同罢了。”大家企盼的眼神让瑶儿不得不道:“是因为容易生出傻子罢了。但也有可能生出一个非常聪明的儿子,但不多,大部分的孩子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瑶儿明白郭蕃为什么这么说,在二舅妈提议的时候,姥爷的眼中有着耀眼的光芒。小舅舅不想郭家插手仕萩的婚事,瑶儿和仕萩都是有主意的孩子,弄拧了反而不美。   瑶儿还想见见老道长。便和姥姥、姥爷告辞,答应姥爷的回来吃晚饭的邀请。金天笑着说了一句:“仕萩啊,你去以后好好拜拜神,当年你考中状元时。我和你娘捐了一万两的香油钱。”那个老狐狸,瑶儿暗骂,等会就要他好看。仕萩和施荫笑看瑶儿愤愤不平的脸。郭蕃也笑了姐姐、姐夫太老实了。   瑶儿、施荫、仕萩、沈善和郭蕃一起上山,大头和凤冠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玩了,七石也跑了个无踪影,黏黏驼着瑶儿、和仕萩,郭蕃首次坐上了糊糊,沈善和施荫骑着马驾着车,来到道观。   勤劳的张二。在山坡新垦的菜地上忙碌,远远看见大队人马的到来,看着黏黏糊糊惹人注意的身形,高喊道:“瑶儿回来了。”张一和小邱,出来迎接他们。寒暄过后,老道长也溜达出来了,只瞅着一车的东西流口水。施荫刚想请他们随意挑选,瑶儿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邱道长、张一道长、张二道长请随意挑选,这些都是送给你们的。”这话一出,仕萩他们开始暗笑,瑶儿报仇来了。小邱和张一虽不明白瑶儿这是为哪桩,不过自己有份即可,师父的事他们管不着。   老道长回想了一下。好像没得罪这丫头吧,满脸的皱纹又能夹死蚊子了,开始咆哮道:“我的呢,你不给休想进门。”中气颇足,郭蕃和仕萩觉得老道长的身体不错。自己又没说不给他,他急个什么劲啊?瑶儿慢腾腾的道:“施荫。我记得你的这一车里有文房四宝?”施荫一笑,上前把东西翻出来,瑶儿只拿了块墨递给老道长:“道长,这就是给您的礼物,特别的称你。”小邱忍不住笑道:“这话何解?”瑶儿皮笑肉不笑道:“和墨一样的黑呗。”呵呵呵呵呵,忍不住了,大伙笑开了。张一笑悟了:“师父,那个一万两银票不是好拿的吧?这丫头迟早得和你清算。”清楚了症结,老道长也笑了:“小气鬼,是你爹娘自己给的。”瑶儿不理他,小邱把大家请进道观。   坐稳,老道士问起瑶儿的经历。瑶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什么都没瞒他们,老道长见瑶儿没吃亏不由的高兴起来。郭蕃从瑶儿开说到结束,心都是揪着的。瑶儿也把仕炅正式托付给老道长,老道长可不会不拿好处乖乖接受,笑眯眯的问道:“那我有什么好处?”铁公鸡,瑶儿想了一想:“给您找了个伺候的人,不好吗?”老道士怪叫道:“浪费粮食的东西不要。”瑶儿嫣然一笑走过去对着老道士耳语几句,只见老道士满眼放光:“他肯?”瑶儿奸诈的笑道:“轮不到他选择。”看来仕炅以后的日子堪忧啊。   瑶儿帮着张二弄好了中饭,而老道长趁大家不留意时,挑选了很多东西放进自己的房间。等张一和小邱去看时,车子上就剩下一半的东西了,他们也不以为意,师父高兴就好。瑶儿他们还要赶去郭家用晚饭,早早的告辞而出,老道长一直送到山脚下。   二舅妈经过表妹和二舅舅劝导,看来已经放弃打金家的主意了。大舅妈更惨些,不仅三个儿子劝她,大舅舅骂她,连婆婆也数落她很久。吓得她虽有不甘,可也不敢提这事了怕犯了众怒。晚上的宴席,吃的一家人和乐融融。宴后,大家告辞出来,郭蕃把自家的两只小皮猴,也拎回去了。于是回家的路上少了两车东西,却多了四个人。   睡觉前,郭蕃去牢里看过仕炅,仕炅还是哭哭啼啼要他向瑶儿认错。看着仕炅郭蕃不禁纳闷,这个小的怎么这么笨呢。郭蕃把事情告诉苏氏,担心道:“他一直不说向老于头认错,我们只能一直关着他,这也不是个事啊。”苏氏笑道:“你不会让儿子去牢里点拨他。你也笨了,睡觉。”郭蕃搂过苏氏:“我会让你知道,我笨不笨的。”大体夫妻间,如果被妻子多说两句,做丈夫的就会从其他的那边讨回便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吧。   瑶儿去给老于头看诊,昨天问过绍灵,绍灵说不听见老于头喊疼了,瑶儿放心不少。金天和施荫陪着,瑶儿问道:“爹,老于头病了,他闺女怎么也不回来看看?”瑶儿心思从不在家长里短上面,金天叹气道:“他的两个闺女都嫁给了外村,一来一回就要十天,过年都不回来。对外说是路远,其实是她家的闺女嫁过去后没给婆家添男丁,姑爷不待见不让回来。两个闺女都是如此,且即是硬撑着回来,也会被县里刻薄的人嘲笑这一家子就只会生女儿,久而久之她们也就不回来了。”自己从来就是爹爹的最爱,瑶儿发嗲道:“还是爹爹最好。”金天含笑宽厚的手掌摸上瑶儿的脑袋。瑶儿又想到什么,横眉对着施荫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施荫柔和的笑了:“当然喜欢女孩,象你多好。”不错,金天看着女婿,只要他对瑶儿好,他们也就安心多了。   瑶儿继续给老于头诊脉,老于头老调重弹道:“瑶儿啊,把他放出来吧,牢里可不是孩子待的地方,万一病了可不得了。”瑶儿道:“于大爷,那也得他知错才行,不然金家可对不起您和乡亲。”老于头舒了口气,这金家的人终于松口了。自己和老伴日日受到照顾,他家的老三却在牢里受苦。不只如此,据庆大夫说,瑶儿给他用的药都是最好的,这个石膏模子更是神奇的不行。老于头和老伴越想越过意去,今天就又提了。于大爷的朴实也感动了瑶儿。   瑶儿拉过金天:“爹,他们真惨,有孩子等于没孩子,我们多照顾他们一下吧。”金天笑了:“瑶儿,可是老于头可不会平白的接受啊。”对哦,越是这种人脾气越硬。瑶儿笑道:“爹,我有办法,不过你介意仕炅让他们当干爹干娘吗?”这主意不错,老于头和自己一向不错,金天笑道:“好,就照你说的办。”瑶儿道:“你去县衙和舅舅一起来一趟,压仕炅过来认错,您和仕炅说他若想还留在安县就要认老于头当干爹。”那仕炅今天晚上就能回家了,其它的不管了,金天高兴的向县衙走去。施荫感叹瑶儿又要骗小孩了,好像从来就没有送他出安县的打算吧。   仕萩把定做的轮椅推了过来,一路上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围观。见轮椅推进老于头的家里,几个知道原委的邻居就把老于头受伤的事,拿出来说了一遍。这下安县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金霸王被县令关起来,都说解气。对金家和县令的做法,交口称赞。   庆家一听说瑶儿又倒腾新鲜的玩意,就又赶到老于头的家里。施荫和仕萩在瑶儿的指挥下,把老于头抱起放到轮椅上,推到院子里晒太阳。庆大夫看着不由笑道:“可惜这椅子太贵了,不然躺在床上的人也能见见太阳,吸收阳气。”心肠不坏,瑶儿道:“安县这样的人家多吗?”庆大夫笑道:“是两年前有个摔断腿的,现在看到这个,有感而发罢了。”瑶儿对老于头道:“于大爷,等你好了,就把这椅子给同德医馆,您看好吗?”这又不是老于头的东西,老于头自然没意见。庆大夫呆了:“要给我们?”瑶儿笑道:“不是给你们,是放你们店里,谁需要这个你们就给谁用,但不许收钱。”庆大夫缓过来了,一连声的道好。   姚予也来了对瑶儿和施荫道:“我接受合约上的条件,不过要开春才能过去,家里还要收拾一番。”瑶儿道:“好,这个没问题。”又想起医学院的事,对他们说了,瑶儿道:“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大概明年的春天就会开学了,到时官府会出公文。”把庆大夫给乐翻了,急急就往回家赶,去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第一百零一章 判罚   当郭蕃以县令的身份带着衙役,压着已经调教好的仕炅来到老于头家里的时候,县里看热闹的还没有散去。瑶儿正和姚予签着合约,姚予的工钱就从自己慈医院的分成里出。   老于头家里敞开大门,好戏上演,郭蕃以县令之姿向老于头表达歉意:“在我辖下竟然出了个金霸王,实在是失职了。”‘金霸王’太有才瑶儿想起了那只兔子,有些感伤。老于头赶忙道:“老爷言重了,不过是小孩子调皮淘气。”仕炅红肿黯淡的眼睛,脏兮兮的衣服,稻草般的头发,就连瑶儿也有些不舍。仕炅跪下给老于头认错:“于大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您原谅我吧。”老于头连忙说道:“金三少爷,不用如此,我原谅你了。”仕炅一听顿时安心不少,表哥说,只要老于头原谅他,他就不用待在牢里了。又想到,老于头还是怕自己的,不免得意起来。仕炅的每个神情一个不拉的落入,大家的眼里。   金天喝道:“在路上你是怎么说的?”仕炅从没见过爹爹的脸色这么难看,结结巴巴道:“于…于大爷,为了弥补我的错,我想认您当干爹照顾您,您同意吗?”仕炅的勉强,于大爷自然看得很明白,连连摆手:“老汉没这个福分。”瑶儿道:“大爷,您如果原谅他了,就让他当儿子孝敬您。当然我们也不会勉强您的。”转脸对郭蕃说道:“县令大人。金仕炅既然不能真心认错,求得于大爷的原谅就依律判刑。”郭蕃喝道:“金仕炅你可明白。”瑶儿的话,金仕炅很怕,马上就明白关键在于他能不能当成人家的儿子。一下扑过去,揪着老于头的一只没受伤的脚,嚎啕起来:“干爹,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这时木讷的于大娘走了过来,抹着泪水道:“应了吧,不管怎样也算有了儿子了。”老于头听见瑶儿的话,就知道没有转换余地了,就算看在金家其他人的面上,也只能收了他。转念一想,自家也没多少的损失,金家可比自家有钱多了,认他当干爹不过就是金家图个心安罢了。得了。认归认自家可不会指望他真把自己当爹,大概老伴也是这个意思吧。   老于头看看老伴。看看金天,看看郭蕃,看看仕萩、看看瑶儿、施荫,看看围在院里的乡亲。唯独没看仕炅,只得道:“好,我们收了他当干儿子。”大家看出了他的勉强,只恨仕炅被自家给惯坏了,仕萩一皱眉。金天一跺脚,两人都想开口说什么,瑶儿自然注意到了。笑着拦住:“来日方长,会让仕炅知道,一日是爹终身是爹的。”郭蕃笑道:“有瑶儿在,不怕。”金天和仕萩,狠狠的瞪了仕炅一眼,没再开口。   郭蕃向所有在场的人说道:“金仕炅殴打老于头一事,因金仕炅认错,老于头大度不再追究,因此本县现将金仕炅开释。此案就此了结,老于头你可有异议?”老于头回道:“没有。”郭蕃道:“好。各位乡亲,金仕炅认了老于头当干爹岂能草率了事。本县作主,等半月后在县衙门口进行认亲礼,还望大家相互转告,到时都来做个见证。”看热南是人之本性,大家纷纷都叫好。金天对郭蕃讲过,认老于头当干亲是瑶儿的意思,是金家真心想帮他们。金天向来是个实诚的人,也因此郭蕃敢这样的当众替金天做决定。仕炅则因为从没见过爹爹凶他,而还在抽泣中。   对于大爷来说事情结束了,但对金仕炅来说事情才刚刚开始。郭蕃带着衙役走了,瑶儿让仕萩和施荫带着仕炅回家洗澡,再好好休息。自己和金天则还留在老于头的家里,听着金天和老于头说着闲话,聊着家常。瑶儿给了姚予一张千两的银票:“这是你半年的工钱,搬家处处要用钱的,你先拿着。”姚予接过银票,没说什么客套话,告辞离开。到了中午,施荫过来送饭,顺便和金天一起把老于头扶到床上,金家的人才离开。   郭氏恼恨仕炅的所作所为,但一想到他即将被送去道观,责怪的话化成一声声的叹惜,消散在喉间。仕萩知道娘的不舍得,让施荫帮仕炅洗澡,自己则劝解娘亲。仕炅现在不但怕瑶儿,更怕这个姐夫,洗澡的时候更是乖乖的听话。   开开心心吃完饭,瑶儿对仕炅说道:“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要早起。”吃饭时的开心,已经让仕炅忘乎所以,不开心的回道:“我想在家多待两天,让哥哥帮我把功课补上,再去学堂。”瑶儿看着这个金霸王,微笑的揪过他的耳朵道:“仕炅啊,你已经被方夫子赶出门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姐姐已经帮你找好了老师,而且和他说好,如果你敢不按他的话做,他可以随便罚你,直到你听话为止。”耳朵不疼,可是“我不要,爹,娘我不要。”仕炅又哭了。仕萩对瑶儿道:“别把耳朵拎成一大一小,不好看。还有他太吵了,有没有办法。”放开仕炅的耳朵,瑶儿笑道:“施荫,拿点毒药出来,把他毒哑了就好。”仕炅吓得不哭了,可还在抽搐。金天对仕炅道:“这事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一定要去。”郭氏也点头回应。仕炅看着铁了心的爹娘,只好接受这个事实。郭氏不由心疼起来:“走吧,娘陪你去睡会,看眼睛也熬抠了。”说着拉着走了,以后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   瑶儿和施荫带着仕炅来到老于头的家里。老于头夫妻有些没料到,仕炅不是已经从牢里放出来了吗?怎么还来?瑶儿知道老于头的心思,只是笑笑,帮老于头诊脉,恢复的不错。瑶儿让施荫帮于大爷挪到院子里晒太阳,看着于大娘劈柴。瑶儿对于大娘道:“您过来歇会,仕炅还不帮你干娘干活?”仕炅看着认真的瑶儿,望望不帮他的姐夫,嘴一瘪带着哭音道:“我不会?”瑶儿对施荫问道:“你教还是我教?”施荫笑道:“我教。”瑶儿起身强拉过于大娘:“大娘,来陪我说说话,让您儿子干去。”于大娘只得起来,老于头急道:“怎么使得?”瑶儿笑道:“您的儿子给您劈柴有何使不得的?您老安心。”老于头和老伴对看一眼,强不过瑶儿,只得随她。   施荫从小和师父在外游历,这些事自然都会,并且很熟练。只见手起刀落,木材应声成两半。施荫拉过仕炅示范起来,仕炅明白没有退路,只得安心学起来。只是这一幕把老俩口看得目瞪口呆,谁见过金霸王还会乖乖的劈柴?这时的仕炅这才像是普通人家十岁的孩子,生疏,无奈的干着家务。仕炅劈柴很慢,瑶儿说道:“今天把这些劈完了,才能回家知道吗?饭待会叫人给你送过来。于大娘可不许帮他。”于大娘应了。施荫把老于头挪回屋里后,和瑶儿一起回了家。   仕炅对瑶儿的害怕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偷懒,动作很慢却没有停下来过。于大爷听着外面不断的劈柴声,心里还有些怕,怕那个孩子记恨于他,等瑶儿走后找他算账。老伴没他想的多,见仕炅满脸的汗,给他拿来的水:“歇会,喝口水吧。”仕炅渴了,也不说话,接来‘咕咚、咕咚’全喝了。喝完又开始干活,他想着要早些回家,找姐姐说说好话,让她饶了自己。只要姐姐做的决定,家里从来没人反对,因此现在要乖乖听话,等姐姐走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仕炅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一干完就往家里走并没有多话。   仕炅一回到家,就去找瑶儿:“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乖乖的。”瑶儿看着他那精怪的样子,心里自然明白,但不说破,装作原谅他的样子:“当真?”仕炅一看有门敢紧点头:“当然。”瑶儿道:“我不信,拿出诚意来。”仕炅道:“只要姐姐说的,我都会做到。”瑶儿开出条件:“好,第一以后要把老于头夫妇,当成自己的爹娘看待,照顾他们,第二离家之前,我要喝到你做的豆花,第三上山学习要乖。你能做到吗?”姐姐不在我对老于头怎样,你又看不见,没问题;方夫子都管不了我,老道士就有用了,不怕;豆花,这个有点难,仕炅直说道:“姐,豆花我不会做。”小样,给你加点猛料,瑶儿笑道:“你去找你干爹教你,我什么时候吃到了,什么时候回京城。”仕炅的眼睛贼亮,满脸的笑容,暗自下决心一定尽快学会。施荫和仕萩有事来找瑶儿,见仕炅和瑶儿谈条件,就在门外听了一会。仕萩感叹:“瑶儿从小就喜欢豆花,看来以后她随时都能吃上了。”施荫暗想,自己要不要也学,以后可以拿来哄老婆。   两人见瑶儿和仕炅说定了,推门进来:“瑶儿,施家来人了,带来你的毛线,快出去看看吧。”瑶儿起身,边走边笑问:“怎么来这里?”施荫笑回:“听说是五叔,叫他们来的,是给爹娘的回门礼。”瑶儿心中一热,留下一脸傻乐的仕炅,拉着仕萩道:“哥,我给你看好东西。” 第一百零二章 学艺   送东西来的是施荫的堂哥,二伯父家里的老大,叫施荟兢。瑶儿看着二车子的东西笑道:“一路上辛苦了。怎么族里还办这些事?”施荟兢笑道:“应该的。”转身对着金天和郭氏正色道:“大伯原话要我带给金家的老爷和夫人,金仕瑶是施家的媳妇,也是施家的当家主母,施家族里定会维护周全。只是先前怠慢了,要小侄给两位赔礼了。”瑶儿从来不说在候府的生活,金天就明白定然过的不好,瑶儿和仕萩一直都是孝顺的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这两个孩子,只要过的顺心,特别是瑶儿就会叽叽喳喳把开心的事与他们分享,过的不好就只会说,一切顺利不用担心。自家的孩子不想让自己担心,自己就当他们过的不错好了,至少他们是健康、平安的。见施家人对回门礼如此的重视,金天安心不少,郭氏也笑意盈盈。金天笑道:“礼不礼的都是小事,只要我家瑶儿过的好,我们也就满意了,谈不上怠慢。”施荟兢见金家对当家主母这些字眼并没有太过留意,就明白堂嫂是金家的掌上明珠,家里的宝。   施荟兢又道:“大伯要我告诉堂哥堂嫂,不论是施家的还是生意上的一切,五叔就可以代表族里的意见。以后有事不用等族里的答复,耽误事。”瑶儿笑道:“好,知道。你也不用叫的那么见外,金家老爷长,老爷短的,直接叫金叔、金婶如何?”施荟兢笑道:“好。金叔、金婶。”金天和郭氏笑应了。郭氏让绍灵帮忙收拾一个房间,让施荟兢住下。让董金吃过饭后将这次随行的人带回别院。   晚上招待过施荟兢后,金家的人聚在一起,一共十二个大箱子。一箱子的牛皮靴子,一箱羊皮靴子。二箱毛线,一箱上好玉器首饰,半箱羊脂膏。半箱奶豆腐,一箱羊角,一箱牛角,二箱羊皮,二箱牛皮。哪家的回门礼也不用那么重啊!施荫是出于对金家两老的赤子之心,基本上京城有的,安县没的都被施荫买来了。看来施家的族里非常的重视瑶儿。瑶儿和仕萩都明白这是帮候府补救之前的聘礼,挽回金家对施家的看法。看完的东西,瑶儿要人给苏氏去信,要她明天和苏妈妈上午一起过来一趟。   瑶儿拿出牛皮靴子让金天和仕萩、沈善试穿,金天的略大。仕萩的正好。走上几步,都说舒服。牛皮比羊皮硬些,牛皮靴就给男人们,羊皮靴就给了女人。瑶儿对郭氏说了,以后每年有五十盒的羊脂膏送过来,让她除了自用,其余的都给姥姥她们送过去。郭氏很喜欢奶豆腐,瑶儿细细对绍灵和郭氏讲了吃法和禁忌,绍灵用心的拿笔记了下来。玉器首饰。全是上好的,郭氏和金天当然明白其中的深意笑道:“瑶儿,这首饰你放好了,只怕是施家的家传之物。”估计也是,瑶儿思忖笑道:“不过,还是放在家里的好。”郭氏随她的意。   天下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当仕炅跪在老于头面前要求学做豆腐的时候。老于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瑶儿也笑称他没诚意,所以人家不教。仕炅也是个倔强的,开始了对老于头嘘寒问暖的行程。瑶儿见仕炅对学做豆花上心,便和老于头道:“于大爷,你愿教就教,不教也没问题。我们的本意是想让他知道,您有多不容易,他那么做有多混账。”老于头细品瑶儿的话道:“可是,会累着他的。”瑶儿笑道:“就是要让他累,这样他就能记得牢些。”做豆腐并不是什么不传之秘,老于头思忖良久。仕炅见老于头有些松动,连连磕头道:“干爹,我是真心想学的,求您教教我。”只要能把姐姐送走,做什么都可以。姐姐在,他就没有时间和自己的朋友一起玩了。   老于头终于答应了他,不过又想起一些问题:“可是,他磨不了大磨盘?”瑶儿笑道:“只要您同意,我请人给他弄一个小磨盘就好。”老于头点头。施荫笑道:“于大爷,我也能学吗?”天上刮的是什么风啊,天下最苦的差事句然,有人争先恐后的要学。老于头虽然不明白,可这教一个和教两个没有大的区别,同意了。   豆腐制作简单但费时和费力,老于头在院子里讲述着步骤,施荫拿过纸笔一条条的记录下来。一是碾片脱壳,将选好的优质干黄豆分批倒进一台土砻中碾压,令其脱壳并成片状;二是浸泡,让脱壳干净的黄豆片在清水中浸泡四五个小时;三是磨豆浆,用人力转动一台石磨,伴和着清水将黄豆片磨成豆浆,通常由两个人操作,即一人用一支砻臂不停地转动石磨,一人负责加料黄豆和水;四是过滤去渣,用一个密实的棉布袋装上豆浆,然后用力将浆液挤出流进一只木桶;五是煮沸,将纯豆浆倒进一个大鼎,经煮沸后装进一个按比例配以盐卤的木桶里,并用一支木桨搅匀,然后让其冷却凝结;再将凝结的豆花煮热,原味的豆花就好了。瑶儿留那俩人学着,自己则回家,找金天去给仕炅定制小号的用具,明天就要。   瑶儿回来时,苏氏她们已经到了,除了她们,瑶儿还聚集了郭氏、绍灵、花唫开始教她们织毛衣。竹针如飞,男人们也都好奇起来,看着啧啧称奇。围巾、帽子是针织的入门,如此稀奇的东西,女人们全神贯注的做着。   瑶儿自然直接织衣服,准备先给仕炅织,谁让这小子是自己的弟弟呢。施荫知道后吃醋不已,当然他在床上找回了公道。仕炅这几天受到的惩罚也够了,要让他知道自己还是疼他的,免得他认为家里都不喜欢他,而自暴自弃。这就是,教育上的糖和鞭子。   郭氏知道,仕炅学做豆花后,想去看看。瑶儿就把教学的地方,放在老于头的院子里,见于大婶也有兴趣,也教了她。晒太阳,织毛衣,看他们学做豆花,每天的日子平凡而快乐。瑶儿一时兴起,唱起歌来,施荫正好忙完手上的活,给瑶儿吹笛子伴奏。在京城里呆过的苏氏惊呆了,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瑶儿暗道不好,脸上笑着:“小舅妈,不好听吗?”苏氏道:“好听,不过那是花楼里的人唱的,你怎么会的?”瑶儿陷害起仕萩来眼都不眨:“哥哥教的。”只要不是自己教的就好,施荫暗道。苏氏不再说话,要让相公给仕萩提提醒了,京城的诱惑多,别让人给骗了。   仕炅学做豆花已经三天了,在此期间,没喊过一声的苦和累。老于头看在眼里,对仕炅的成见稍稍淡了,指导起来更是用心。老于头的变化瑶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老于头的腿肿已消退,石膏的护具略显的大了,要重做了。瑶儿让仕萩帮忙买来石膏粉时,得到消息的小庆大夫自告奋勇的接下了活。瑶儿点头同意,在旁指点了一番。   毛衣织好了,瑶儿在晚饭过后,叫过仕炅:“过来,把衣服脱了。”秋天仕炅已经穿上了薄的棉衣褂子,仕炅不明白瑶儿要做什么,抖抖索索道:“姐,冷。”瑶儿眼一瞪:“叫你脱就脱,废话什么?”仕炅害怕的把褂子拖了,里面是棉布的内衣。站在屋中,紧闭双眼,背对瑶儿,以为瑶儿要揍他。仕炅的举动,让仕萩笑了:“小子,你干吗呢?”仕炅久久没等来疼痛,听见哥哥说话,将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回头偷看瑶儿。姐姐手里拿的是什么?仕炅好奇了,忘了害怕,转身睁大眼睛看着。瑶儿好笑的看着仕炅:“把手举起来。”仕炅乖乖的举起了手,瑶儿帮他把毛衣穿上,一手长的高领毛衣。仕炅摸摸身上的从没见过的衣服:“姐,这是什么?”仕萩笑道:“这叫毛衣,天朝你可是第一个穿上的。”仕炅开心道:“当真?”金天笑了:“你见过谁有?”仕炅眉开眼笑,早已不见刚刚的阴霾。瑶儿给他选了蓝色,更显得仕炅是个可爱的粉娃娃。   见到成品的施荟兢,终于了解为什么施家人执意要做这些了,没说的一定可以大买的,对瑶儿投以佩服的炙热目光。陆陆续续,衣服在瑶儿的指导下出炉了,苏氏和郭氏更是爱上了这种叫做毛线的东西。瑶儿没教什么复杂的针法,不过是最平常的平针和上下针,那些厉害的自然要拿来赚钱。   郭蕃听了苏氏的话,和金天一起把仕萩好好的教育了一番。仕萩心疼瑶儿,怕有不利她的传言出来,只得自己应了,回头再和瑶儿算账。金天看着仕萩,心中一动,自己的儿子一向不是那种人,等郭蕃走后问道:“仕萩老实说,是不是你教瑶儿的?”仕萩把瑶儿是梦中人的事都说了出来,也把历代的梦中人说了一遍。 第一百零三章 仕炅的未来   瑶儿的一切不凡,金天找到了答案。他单独拉过瑶儿郑重道:“瑶儿,做任何事你都不要逞强,爹爹不要你当圣贤,只要你平安快乐,哪怕过回以前的穷日子。”扑在金天的怀里,感受着言语间的真挚,父母永远都是将自己的子女放在自己之上的,瑶儿轻轻说:“爹,您放心,我有分寸。”为了他们,自己做的再多也甘愿。   时间飞逝,仕炅已经在县里所有人的见证下,认了老于头夫妇当干爹,金天也已干亲的身份正式照顾他们。瑶儿和施荫也回京了,仕萩和沈善就留在了家里,过半个月路上就会被雪封住。金家的管事们在一个月之内都会回来,绍灵的事,绍家的事都等着绍鉴回来商量。仕萩就等过完年,再回京城了。   瑶儿和施荫临走前,来和道士们告别。小邱和张一、张二正在大扫除,将道观的各种的丹药和原料拿出来整理。现在已经不需炼制丹药卖钱了,光鹰站的分成,就足够道观的开销了,买补药的钱老道士让小邱收好准备留给后人享用。瑶儿见到满地的药材,也不客气道:“道长,免了发霉,我先用着,以后补。”瑶儿对丹药没兴趣,但对道观珍藏的药材,特别是毒类的,小夫妻两拿了钩吻、铃兰、乌头、柴藤、还有那条大蜈蚣等一堆的药材。小邱笑问:“你还怕京城的药铺没有这个。”瑶儿直接道:“这是送给师叔的礼物,再说不用钱。”老道士捶胸顿足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瑶儿回道:“从我当上医怪的徒弟开始。”老道士萎靡了,大好的青年就让医怪那家伙生生的毁了。其他的道士,掩嘴偷笑。   仕炅和他的专属小磨盘一起送进了道观,到了山上才发现,他的好日子就此终结。每天早起。先做豆花或豆腐供给道观,姐姐说,这是为了锻炼他的身体;老道士说。省了买豆腐的钱;哥哥说,谁叫他不开眼把姐姐最喜欢的豆花摊给砸了;爹爹说,以后总算是有门手艺,不会饿死了。仕炅的字基本认全了,道观里的书随他看,不过老道士给他定下了规矩,每三天将读的那本书解释清楚或一字不差的背起来。如果做不到,一天没背出来就要洗所有道长的衣服,直至达到要求为止。老道士对他的字不做要求,仕萩没放过他说,以后家里的门联都是仕炅写。不管有多丑。仕炅怕以前的同窗笑话,自己慢慢用心练着。仕萩读书,是为了爹娘和瑶儿,想靠读书让爹娘过上好日子。后来自家富了,是为了提高瑶儿在候府中的地位。唯独没有雄心壮志要改变世界。仕萩问过瑶儿,要仕炅读书为了什么?瑶儿道,明理,和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仕炅不喜欢方夫子,方夫子老是拿他和哥哥比聪明;不喜欢家里的管事。一天到晚总说着姐姐有多好;他也不喜欢自家的亲戚,动不动就让他要向哥哥姐姐学习要孝敬父母。仕炅喜欢爹娘,他无论要什么,爹娘总是随他;他喜欢哥哥,外面有人欺负他,哥哥总会帮他;他喜欢姐姐。姐姐有什么好的,第一个想到他给他;他喜欢他的朋友,在他们面前他就是最好的,他们不会拿他和哥哥姐姐比,他和他们在一起最开心。仕炅怕姐姐,姐姐疼他但也会罚他,而且没人可以从姐姐手里救他;他怕干爹干妈,他做了坏事,他们在他被罚的时候还处处帮他说好话,他一见他们就羞愧难当;他怕老道士,他比方夫子严厉,有很多花样的处罚在等他,他不敢违背他分毫。仕炅在瑶儿回家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长大要做什么。   小邱问仕炅:“你最想做什么?”仕炅想也没想:“离姐姐远远的,天天和朋友们玩乐。”可怜的孩子,这愿望这辈子都达不成了,老道士认真的拐骗道:“只有一个办法,做官,这样又有钱又能远离瑶儿,可以随心所欲。”张一一本正经的加油添醋:“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小小少年把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开始认真读书。   在仕炅开始发奋时,瑶儿他们已经回到京城,探望了毒仙。把从道观里搜刮来的东西都给了毒仙。毒仙对那条大蜈蚣情有独钟。瑶儿把它的来历说了,勾起了毒仙和施荫对那座山的向往。毒仙让瑶儿再回娘家的时候带着他,瑶儿自然应允。   施家的庄子已经修葺一新了,施霭鲮也带着施家的人住回去了。瑶儿的设计的房子舒坦是放在首位的东西,房间的配置基本按照金家的庄子,不同的是,施家的主楼有三十几间的屋子。瑶儿和施荫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施霭鲮处,谢谢他给金家送去的回门礼。施霭鲮给瑶儿施荫介绍了,施家建筑工匠。   大家在一起讨论了起来,四叔二子施荟迩道:“房子的不成问题,但房子离山太近,我怕有野兽出来害人。”不错,很细致,瑶儿笑道:“是,我想沿着山密密的种上一排无患子树,离树十丈的地方是房子的后院,后院深二十丈,这样就不怕了。”施荟迩笑道:“不错,在周边再种上防风林木,那就可以确保千年了。”防风林,自己忙活了半天也得让金家赚些,瑶儿笑道:“你看,白榆树、杜仲、杏树、茱萸如何?林子在规划时不妨大些,远些百丈吧。”慈医院的人,所种之树均是药树,而且皇上很大方,山前土地任凭动用,到时去顺天府备案即成,施荟迩点头应允。他所不知的是,杜仲、杏树、茱萸都能制成药酒。   瑶儿和施荫带着一干人,回到忠候府。撕破了脸,两人都没有过去拜见请安,只是静静回来,静静进了宁园。离开宁园多月,瑶儿让苏妈妈去查看放在家里的东西,苏妈妈笑道:“都没有少。”想想也是,留在家里的都是不宜变卖的东西。留在京城的顾氏和李氏已经将蛇皮都制成了短靴子,八百双。瑶儿不打算卖钱,就想自家人穿。瑶儿拿出四百双给施寿,叫他给施霭鲮送去,分给施家的在外面的干活的人。自家一众的亲人和仆人都分到了。   瑶儿叫来叶子惍道:“叶子,你今年和吕鋆回去完婚,金家的酒楼你让吕鋆关上三个月。”叶子脸红道:“小姐,我走了你身边就没人了,我晚两年再成亲好了。”世事无常,如若有了变数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瑶儿笑道:“不用,有苏妈妈在无妨,你成亲是件喜事,不要为了我耽搁了。”叶子见瑶儿主意已定,知道多说无用,也不再推了。瑶儿让她和吕鋆、孔崟三日后就起程,带上蛇皮靴,奶豆腐等京城里的流行小吃。   邵苘得报世子夫妇回来了,候了半日也不见他们过来请安。施棼很是愤怒,邵苘则是无谓,明天就让她知道谁是候府里做主的。五姨娘也收到了消息,菊花宴以来,憋着一肚子的火要找瑶儿他们算账。施棼在菊花宴闹的笑话,让各家的夫人对她退避三舍,也连累了施鸾乏人问津。邵苘每每提及,各家的夫人都推搪排斥,施棼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施霭荃也接到了回报,对这个媳妇更为不满了。   邵苘找到施霭荃道:“候爷,您觉得是不是该为世子纳妾了?”施霭荃赞同:“不错,省得他被他媳妇给教坏了,你可看上谁家的人了?”邵苘笑道:“冀州知州朱大人的小女,震边雷将军的庶女,吴御史的庶女,我看着都不错,候爷您看呢?”施霭荃颇为满意:“我想想选哪家的千金。”邵苘告退。   施霭荃近来家事上,和五姨娘探讨最多,每每五姨娘拿出的主意是最合他的心意,且从不反驳他的决定。这事并不例外的拿出来和五姨娘说了,五姨娘笑道:“咱家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可都是能人,不如都纳了吧。候爷您看呢?”“好,就按你说得办,也该让大儿媳妇知道什么叫大家闺秀了。”施霭荃把这事就定下了。通知邵苘的时候,邵苘更是开心,看来有人比自己更恨他们。   早上,施鸾知道后问道:“姨娘,那样一来世子的不是难对付了?”五姨娘阴阴的道:“鸾儿,你说是世子厉害,还是世子夫人厉害?”施鸾阴笑道:“娘,是世子夫人。姨娘,所以您放进宁园三只老虎,让她们内斗。”五姨娘道:“是,只要她们斗,世子注定就没有好日子过。”施鸾虽有心计,但这些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姨娘,不是世子夫人吗?”五姨娘看着不开窍的施鸾耐心的解道:“鸾儿,这次夫人选的人,家世都不错。若世子夫人斗赢了,就得罪了那三家。若输了,世子夫人的哥哥可不会罢手,金状元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你说世子可还能有好日子过?”女人最疼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老公要与人分享,作为过来人个邵苘和吴依娘自然懂,怎样才能让女人伤的最深。可是她们算错了,瑶儿可不会乖乖的让他们摆布,再说能伤瑶儿的只有施荫,无关其他的女人。 第一百零四章 不消停   京城的消息网,送来了厚厚一叠的情报,施荫回刑部报到,瑶儿一张张看着。苏妈妈在瑶儿的居室做着手上的毛衣,瑶儿不时抬头指点一下。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和瑶儿有关不过两三条罢了。太医院为了谁当医学院的夫子在掐架,都想做天下医师的老师。邵苘在各家走动,想把施棼嫁出去,可惜恶名在外,不容易啊。吴依娘慢慢的开始插手候府的日常事务了,邵苘则开始严管施梦,没心思和吴依娘争。都不关自己的事,不过她婆婆应该也不会放过她吧,闹狠了,大不了搬回庄子上住。   现在瑶儿面临的问题是,施家来学针织的人都到了,自己闲着却也不能天天出门。和苏妈妈商量后,苏妈妈笑道:“小姐教我,我出去教她们。”瑶儿苦笑道:“不成,你天天出去一定惹人注意,那样容易出意外,还有叶子要回家成亲,我身边没人啊。”苏妈妈又道:“我不能出去,那让她们进来学。”瑶儿叹道:“可是,园子里到处是我婆婆的眼线,怕瞒不住吧。”苏妈妈笑了:“小姐,如果把她们都赶出去呢,就说世子的俸禄不够,不能养活她们。咱们那块地不种了,院子里就留董金和董银两家,只要做饭和浆洗。过了几天咱再以重新招人的方式,把施家的人请进来,只是要个能服人的理由。”瑶儿笑道:“好,我一回来就不自在。什么主意都没了。不用招人让五叔出面说,看不过世子没人伺候,直接将人塞进来就成。”苏妈妈自去按排,瑶儿也给施霭鲮去了信。   施家来了大批的人马,施家的建筑队由施荟迩任大管事,除了他是施家嫡系外,他还是在天朝很有名的建筑工匠。施荟兢是负责从羊身上剔毛到成衣卖出的大管事。他的妻子古瞽是织羊毛的小管事。他经过安县一趟,对瑶儿和施荫异常的感佩。把他们如何惩处自家小弟的事都告诉施家人,施霭鲮听了,眉梢上的喜色怎么都藏不住,大哥可以安心的交权了。施霭鲮接了信,明白瑶儿不想事情未成前横生枝节,才要瞒着候爷她们,并不是怕他们知道。只是这批学艺的十人中,有三人是瑶儿的堂弟妹,如果以奴仆的身份进去。怕不妥,其余的七人要好些。不是庶出就是旁支。施霭鲮回了信,很快接到瑶儿的回信:“十人太多,五人即可,管事必来。其余自愿。”施霭鲮笑了,还是她有主意。找来施荟兢说了瑶儿的意见,施荟兢是从小听着他们兄弟间恩怨长大的人,不用过多的解释,直接应了回去挑人准备进府。   瑶儿想着。以后自己的居室要教她们织毛衣,施荫待着不是很方便。便和苏妈妈商量,打扫出一间房做施荫的书房。施荫回来的时候。瑶儿正和苏妈妈选房,施荫听了原委,脸黑了:“瑶儿,你不喜欢我了,你把我赶出去了。”苏妈妈笑着,退了出去,看来选的房间要当织毛衣的场所了。瑶儿捧着施荫的脸,挤压成小猪状:“乱吃醋,不然你要怎样?”施荫只见红唇在眼前张合,挣脱瑶儿小手的掌控,汲取红唇中养分。瑶儿享受着,回应着,施荫吻够了就放开她:“让她们出去,我要随时都和你在一起。”反正,邵苘的眼线都被赶了出去,问题不大,顺了眼前的男人吧,瑶儿倒在施荫的怀里点头道。   施荫抱着瑶儿坐在椅子上,瑶儿笑道:“对了,我还没见过你的江湖兄弟呢,什么时候见见他们?”这是瑶儿第一次主动的了解自己身边的人,施荫乐颠颠的道:“好啊,明天吧。”瑶儿一笑:“你按排吧。”施荫对瑶儿道:“我今天去了一趟顺天府,问了钱梅的事情。顺天府的人说,其实只要施寿把钱梅污下来的钱补足,再把官府的罚银交了,她就能出来了。你看?”瑶儿道:“你让五叔出面帮着办吧,不过我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对我记恨?”施荫笑道:“让施寿去处理吧,她应该记恨候爷夫人的。”瑶儿道:“但愿吧。”施荫叫来施偲,把事说了,让他晚上回家的时候告诉他爹,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再来问过,施偲欢天喜地的去了。   园子里的仆妇都被赶了出去,邵苘也明白缺钱只是借口,她那个乡下的媳妇看来是连门面的功夫都不想做了。且让她逍遥些日子,那三家都请媒婆上门了。雷家和吴家都是庶女,一切都由正房夫人把持,早已应允。朱家是嫡女,难免要四处打听一二,将施荫的性情,瑶儿的来历探听的一清二楚。这些事报到朱夫人那边时,她犹豫了,若不是老爷要巴结候爷,家里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让女儿做妾。现在还要面对如此厉害的正妻,可说一点活路都没有,迟迟没有同意候府的要求。候爷知道后,让邵苘叫来媒婆,总的意思就用四字概括:候府平妻。当天就收到媒婆的报信,朱家同意。施棼和施鸾在各自的房间,庆祝这个喜讯。   下午,施霭荃和邵苘将施荫叫到漠园。施霭荃严肃的开口说道:“你的媳妇太过野性,我们给你纳了三房妾侍,半月后同时进门。”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施荫直接拒绝:“不要。”邵苘冷冷的道:“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娶那个野女人的时候,你可是答应娶妾的,现在你轮不到你说不。”施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驳,施霭荃喝道:“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安安心心当你的新郎就行,下去吧。”施荫的失魂落魄,让邵苘得意异常。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宁园,施荫见到瑶儿,一把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是他们逼我的。”再重要也不用在房门口就这样吧,瑶儿也没问为什么,拉着他进了屋子。让苏妈妈打来了水,给施荫搽脸让他清醒些。慢慢回神的施荫,看着瑶儿从怎样骗娶她开始,到现在的事,都说了出来。瑶儿沉思如何应对,施荫又扑向瑶儿,将她紧紧的怀抱住,气力大的象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瑶儿被他勒的喘不上气,奋力推开他,施荫带着哭音道:“瑶儿,别离开我,我不要她们。”瑶儿觉得房间里下雨了,抬头一看,施荫魅惑的眼眸里,流出了小溪。心揪住了,原来自己的丈夫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怕自己离开他,傻瓜,可他傻的让自己的心好痛。软软的小手帮他擦着泪,瑶儿轻笑道:“只要你不亲口说你不要我了,我不会离开你的,现在咱们一块想想对策如何?”施荫稍稍松开了些他的怀抱,眼神依旧怀疑,悲道:“真的?”瑶儿拉他坐下,主动的吻上他,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施荫的情绪在被瑶儿的红唇渐渐的抚平,瑶儿见他安静下来了,离开他的唇,反身坐在他的腿上,依偎在他怀里:“傻瓜。”施荫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直这么抱着他那迷人的小妻子。   良久,施荫道:“我把那几家的女孩都毒死,你看怎样?”没脑子,瑶儿翻白眼:“你把天下的女人都毒死了才行。”“瑶儿,那你说怎么办?”施荫很是焦急。瑶儿抓过他的手十指紧扣道:“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施荫道:“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也全部都答应你。”瑶儿认真道:“我已经嫁给你了,在你没有背叛我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答应我以后不要乱想吓自己。”施荫扳过瑶儿的身子,凝望着她的眼睛,瑶儿认真肯定的眼神让施荫有些许的安心。瑶儿看着他的眼神道:“我的背叛定义很严格,在任何条件情况下,不许和女人独处,不许照顾女人,不许有身体上的接触。明白了?”只要她不离开自己就行,施荫把她搂进了怀里:“好。可是对策呢?”瑶儿笑道:“想不出来,明天再说。大不了咱们离家出走呗。”也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自己早对自己的父母死心了,候府不过就是个冷冰冰的房子。施荫的反常,让苏妈妈担心不已,始终站在房门口,怕他们出事,直到他们喜笑颜开,她才去做自己的事。   施偲回到家里,把这件事和施寿说了。施寿踌躇起来,觉得还是先去牢里见见钱梅,看看她对世子夫人的海有没有怨恨,要化解了才能让她出来。抱定了主意,施寿一早来到顺天府的牢房门口,塞给牢头几块银子,才看到钱梅。她早已没了以往的精神,看着施寿,消瘦的脸庞、干裂的唇瓣吐露着,辛酸。施寿一边抹泪,一边把他挨打得到世子帮助的事说了。钱梅怨恨的是邵苘,而非瑶儿,施寿弄明白这点后,就把自己已经投靠世子的事情说了。钱梅能得邵苘欢心,也不是没道理的,她的脑子转的很快,喜道:“是不是,我可以出去了?”施寿看着妻子,那么多年的相伴,他看见妻子的现在样子,也想快点接她回家。这事情急不得,施寿安慰道:“世子说,这事放在他心上了。但还有好几条路要疏通,时间上可能没这么快。”总算有希望回家过年了,钱梅的眼中比之前多了几分光彩。施荫已经和施霭鲮说过了,等施寿找他时,施霭鲮把一张五千两的银票给他。施寿当天就把这事办妥了,顺天府还有些手续要办,让他十天后来接钱梅出狱。 第一百零五章 对策   辗转反侧,到了天明依然清亮的施荫,一晚上想了很多的主意,又一一被自己否了。瑶儿一觉到天亮,伸伸懒腰,转身抱住被窝里硬邦邦热乎乎的躯体,脸紧贴着他的背。施荫翻身,将瑶儿搂进自己的怀里:“怎么办,一晚上都没想到好的办法。”瑶儿咕哝着:“路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瑶儿的打算很明显,她们不进门她总不能打上门吧,只有等她们进来以后,一一算计。难道要坐等那些女人进门,再一个个打发掉?施荫压根就不愿意让她们进来搅乱自己幸福的生活。   就在施荫头疼不已的时候,仕萩也很郁闷,瑶儿不在身边连个帮他吵架的人都没有。一大早起来,看过老于头问过安,就来金家酒楼,却被一个脸色憔悴蜡黄穿的花里胡哨的女人堵在门口,破口大骂。起先金家的老老少少一头雾水,以为不知哪里来的疯子,后来慢慢的听出点味道,是大舅妈的表妹,因令江涒蒙羞,而被江候爷夫人赶出了候府,遣回家里。   金天和仕萩从来没和女人吵过架,郭氏气得发抖,可也是个笨嘴笨舌的。仕萩让人去请小舅妈来震场面,绍灵憋不住了喝道:“哪来的野婆娘,大清早的跑来撒野,小心被官差抓起来关进大牢。”那小妾不理她追着仕萩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你不过就是开了几家酒楼,又不是官也不是书香世家。文候府的千金肯下嫁与你,那是你几世才修来的福分。你还敢嫌。怎么人家小姐说错了吗?你妈不是村妇?”绍灵回击道:“疯婆娘你要明白一点,如果文候府的小姐真有那么好,又为什么非要下嫁村妇的儿子呢,正如你说的少爷非官非贵?你又是什么人。能代表文候府吗?你也不是上门来求亲的媒婆?你又凭什么来骂我家的少爷?” 那小妾恶狠狠的盯着绍灵,绍灵不甘示弱的挺了挺胸膛。周围的乡亲纷纷问道:“是啊,你是谁啊?”郭氏和金天对绍灵格外的满意。直看着仕萩笑。仕萩暗自得意没有选错人,在这当口能挺身而出,且条条有理也是个不凡的。   那小妾原本是来出口恶气的,表姐明明拍的胸脯保证,金仕萩一定会上门提亲的,她也在候爷的面前说了。一场菊花宴,小姐哭着回了家。少爷铁青着脸把夫人怪了一通。夫人和候爷,把她骂了一顿,她见事没办妥,夹着尾巴做人,可是已经晚了。还是被夫人找了错头赶了出来。她越想越懊恼,回家的途中经过郭家庄去找表姐,表姐的三个媳妇一起带话给她,表姐不会见她让她走。她上次回来是父亲去世,仗着自己那时受宠和候爷求了恩典,回来奔丧,遇上表姐攀谈之下,才知表姐是金状元的大舅妈。候爷对金状元赞不绝口,自己想讨好候爷便牵了线。哪知最后自己落到如此的田地。表姐见不到,金家酒楼不会跑,想着出口气骂骂金家两老,没成想遇见金状元,火腾腾的就往上窜,破口大骂了起来。   那小妾听着周周的人都在问她是谁。她迟疑了,她原本可以自豪的说,她是文候府的人。现在她是谁,难道要说她是东村已经死了的张木匠女儿?越想越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苏氏得报,拉着郭蕃就过来,一来只见,金家酒楼门口围着一堆的人,地上还有个痛哭不已的妇人。郭蕃驱散了众人,问明了原因,叫人雇了一辆车,让差役直接送她回家。苏氏拉着绍灵的小手夸道:“幸亏有你,不然那个疯婆子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这样的女子成为瑶儿的大嫂确实不错,郭蕃也为仕萩高兴着。绍灵被苏氏夸红了脸,说道:“小姐不在,叶子姐也不在,这是我应该做的,少爷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仕萩挥手同意。郭蕃看着远走的绍灵道:“仕萩,你娘的眼光不错,你可要认真的说服他哥哥啊。”仕萩笑道:“知道了,绍鉴一回来我就和他说,非逼他同意不可。”大家笑了。   午后,仕萩满脑子都是绍灵的义正言辞,做不了任何的事,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回神的时候来到了绍灵的房间门口。仕萩正犹豫着自己是进去还是转身离去时,绍灵开了门走了出来,看见仕萩一愣:“少爷,有事吗?”仕萩只得硬着头皮道:“没事,就是来问问你好不好?”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施荫以前在瑶儿面前怎么这样的自在和厚脸皮呢,自己还要多学学啊。“少爷,你没事吧?我能有什么不好?”他不会被那个疯子骂傻了吧?绍灵看着奇怪的少爷。仕萩不习惯拐弯振作一下直接道:“绍灵,你可愿意当金家的大少奶奶。”“啊”绍灵脸上红的可以滴血了。仕萩看着绍灵娇羞的样子,不由的镇定不少:“你好好想想,等你哥哥回来,我自会和他说,向他求亲。”绍灵从来没有想过这事,以前少爷对她和花唫、叶子在态度上也没什么不同。绍灵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低着头:“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见了。仕萩见她那羞得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开怀大笑。绍灵一扭头一跺脚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绍灵没说不行,仕萩心情大好的哼起‘俩俩相忘 ’。仕萩想多了,天朝还没有象瑶儿那般直接回绝别人的女人。   施荫让董金拿了帖子,约人吃饭,分别是王爷、高才子以及朱家长子、雷家长子、吴家长子。瑶儿知道他的心意,也没多问,笑着送他出门。苏妈妈在瑶儿面前感慨道:“我原本以为姑爷是世上难得的男人,世子也不差他多少。”瑶儿抱着七石边玩边道:“日子还短,我们才成婚多久,这个还得看以后。苏妈妈,明天施家的五人就要来了,你先教她们,我再教你几个花样。”苏妈妈高兴道:“还有其它的花样?”瑶儿道:“是啊,苏妈妈等过几天,我和你一起帮太后和皇后织几件衣服。”不得了的荣誉,苏妈妈笑应了。   京城金家酒楼的包厢里,施荫约的人都到了。上了菜,要了酒,酒过三巡后,施荫起来向朱、雷、吴那三人抱拳道:“家父对我说了与你们三家纳妾之事。”“咳、咳、咳”“烫、烫、烫”王爷被酒呛到了,高福帥被菜烫到了舌头,这才一年未到吧,这事出的。王爷有些了解,想必是候爷夫妇的主意,不然施荫不会请他们来。高福帥羡慕的看着施荫,真是好命能讨妾。朱、雷、吴,笑着等施荫的下文,施荫接着道:“我有一个秘密,事关三家小姐的幸福,我眼下不能不说,我有不举的毛病。我师父和妻子正在帮我调理,医怪大人当日的诊断是,可能随时恢复,可能就此不能人道。不过有件事是候爷夫妇也不知道的,还请三位能帮忙保密。我已经对不起我的内子了,不该再连累三家的姑娘。”三家的公子,夹菜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高福帥关心道:“怎么回事,以前怎么不知道?”蠢货,这摆明就是施荫那小子不想纳妾,借着我们几个的口宣扬出去罢了,王爷压根就不信,什么叫可能随时就会好?施荫道:“原本那是家丑,不可外扬,眼下我怕耽搁几位小姐的幸福,只好如实说出原委。”施荫把施祥放蛇的事娓娓道来,把不举归罪于和瑶儿房事的时候,受到惊吓就此不举。朱、雷、吴三位公子面面相觑,候府的家斗竟然严重到要人命的地步了,不管如何给施荫当妾的是自家的妹妹,那三人把手中的筷子放下了。高福帥想起那天慈医院开张自己给红颜知己买的蛇油膏,心痛啊,肯定是施祥赞助的,慈医院的无本买卖啊。不举,怕是子虚乌有吧,高福帥想通了,最重要的是,不见仕萩和瑶儿着急上火,慈医院也没有愁云密布的样子。那三人深信不疑,没有哪个男人,拿裤裆里的玩意说笑的,再也吃不下任何的东西了,纷纷告辞离去。   施荫看着满桌子的菜,太浪费了,叫来孔崟和吕鋆,换上新的餐具一起用餐。高福帥问道:“你不用这么咒自己吧?”施荫叹气道:“不然呢,让那些女人给瑶儿填堵,我可舍不得瑶儿生气。不说这个,吕鋆你和叶子的喜酒,我们吃不上了,先恭喜你们了。”吕鋆笑道:“多谢姑爷。”王爷和高福帥也纷纷恭喜吕鋆。吕鋆借机把,酒楼要关三个月的事情说了。王爷和高福帥大叹可惜,孔崟笑道:“我们回家,三个厨子可都是京城的,且我们照旧给他们留了药膳的配料,王爷你可要?”也对,施荫也要了一个,直接让他去了施家的庄子上,王爷和高福帥也各自带回了一个。施荫还是提醒道:“王爷,他们都是不知各府规矩的人,还请派人教他们规矩。”高福帥笑道:“也是,算了,也放在庄子上吧。”王爷也认同的点头,万一出了事不好向瑶儿交待吧。 第一百零六章 生意   施荫没有回家,去了药铺高兴的对毒仙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总结道:“师父,我终于自己把事给解决了。”毒仙不知是该哭还是笑了,这个笨蛋徒弟,哪有人这样的抹黑自己的:“唉,你呀,不过就只能安稳个两三年罢了。”施荫惊道:“为什么?”毒仙无奈道:“不错,无人能质疑慈医院的判断,可是等瑶儿有了孩子,还能不穿帮?”太难了,也罢,可以安稳个两三年,施荫不断自己安慰着自己。毒仙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虽然眼前还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已不似以前那般逆来顺受,快乐慢慢在他身边聚集着。   信义王鬲泰回到王府,叫来大管家广设吩咐道:“把忠候府世子不举的消息传出去,我要天朝人人尽知。”广设回道:“是,不过王爷,是不是世子得罪您了,要小的派人去对付他吗?”鬲泰望着忠心的广设叹道:“他抢了我的女人,我既然知道了这回事,又岂能放过他。”这样,大概瑶儿可以过一过安稳的日子吧,自己也只能这样了。广设领命而去,大概王爷想出一口恶气,王爷不站理,广设也就没做多余的事情。   一大早,吴家夫人和雷家夫人纷纷前来悔婚,把庶女嫁给不举的男人。这种阴损且受人以权柄的事,这些有名望的夫人怎可能会做。邵苘看着她们不解的问道:“不是以前说好的吗?为何如此?”应承了儿子不说,也不想得罪日后的候爷,吴家夫人叹道:“也不知生那孩子的姨娘。和老爷嚼了什么蛆,哄得老爷改了口,我也想看看他们以后可找得到比你家世子更好的人家。”小妾的兴风作浪实在可恨,邵苘同情的看着吴家夫人。甚好说话:“也罢了,没的让你为难的。你呢?”雷家夫人道:“我家老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候爷府不太平不知招惹了什么。半夜有千蛇出没祸害人。我还帮着辩了两句,我家老爷就骂我,对庶女的事不上心。您说说,不上心,我让她入候府,我这也太冤了。”说着抹着泪。邵苘冷冷道:“看来雷家是事事太平,我倒要看看。雷家的孩子能找到什么样人成家?不过你放心,不想来自然不会强求。”放蛇那事,累得施祥失去了继承候爷的机会,如今雷家夫人还要拿来戳她的心窝子,邵苘自然不会有好话出来。雷家夫人讪讪道:“老爷这么说。我也没办法。”邵苘只当他们都说了真话,送走她们,独自生闷气去了。   施荫把事情告诉了瑶儿和苏妈妈,叶子惍不在,很多事要苏妈妈帮忙打掩护的。苏妈妈见施荫能为瑶儿做到这个地步,对施荫更好了。瑶儿睨了他一眼笑道:“施荫啊,如果你把命根子断了,是不是更一劳永逸啊。”苏妈妈一听笑了:“小姐,姑爷。外面还有事,我先出去了。”实在不想看见施荫那绿闪闪的脸色。这个没良心的,自己是为了谁啊,挥手让苏妈妈退下:“瑶儿,你好狠啊?要谋杀亲夫啊。”瑶儿道:“你想办法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抹黑自己?笨蛋。”口中骂着施荫。心中始终是甜丝丝的,眼神也是脉脉含情的。施荫了了,脸色有了些得意。   项大嘴养好了伤回来了,候府的大门已经焕然一新了,施禄警告他,再出象上次那样的事,就别怪他们请他回家吃老本。项大嘴一打听才知道为何施禄如此记恨他,偷笑了好一阵子。不过也不敢把施禄的话把当回事,施禄换个门卫的权力还是有的。   施霭鲮带着六人来到忠候府的门口,站定刚想敲门,门就开了。项大嘴一听到脚步声,就冲过来开门,他实在是怕了。貌似他的方法对付会功夫的慈医院的人,好像无效吧。一见施霭鲮,赶忙行礼:“五爷。”施霭鲮也不废话:“带我要见世子。”项大嘴找来一个人带他们去了,自己则去告诉施禄,施禄告诉了夫人。邵苘让他去和候爷说,候爷一向不喜施荫和施家人走近。施霭荃果然生气,但又不想和从不给他留面子的老五对上,直接让施福去宁园盯着,看看他们做什么?   施荫和瑶儿早就候着施霭鲮他们,接到人时,瑶儿招呼道:“花唫上茶五叔,凯老爷,诸位请坐。”施霭鲮道:“我有要事和你商量,这是古瞽,荟兢的妻子,专管毛衣的编织。”古瞽过来行礼:“堂哥,堂嫂。”瑶儿回道:“弟妹好,苏妈妈你带她们先去安置,弟妹怠慢了。”古瞽一笑和苏妈妈去了。瑶儿叫来董金,让他和董银警觉些,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施荫笑道:“凯老爷,稀客啊。”凯益明笑道:“你们也藏的够深的,想出了那么多的赚钱法子。”瑶儿笑道:“别客套了,我这里可不是能说长的地方,指不定待会就有人来捣乱呢。”施霭鲮了然一笑:“凯老爷说,想和我们合作。”瑶儿问道:“合作什么?”凯益明道:“施家和慈医院的生意都要。”施荫道:“凯老爷的胃口不小啊!”凯益明笑道:“多多益善呗,还好金家只开酒楼,不然哪有我吃的?”瑶儿笑道:“凯老爷言重了,不过凯老爷,京城里的生意,不管是施家还是慈医院都不会放手的,这样你还要吗?”没想到瑶儿的生意头脑并不比仕萩的差,凯益明笑说:“自然。”瑶儿笑道:“那咱们一桩桩谈吧,施荫你记下主要的条件。”老婆谈生意,自己就成了书吏了,施荫认命的去拿纸笔。   瑶儿道:“第一桩,先谈药,慈医院能给凯家买卖的只有羊肝丸、羊胆丸这两味,药的价格是定死的,利润不高。”凯益明清楚瑶儿的不喜欢拐弯的脾气回道:“只要这药只让凯家来代理,我就要。”爽快,瑶儿道:“京城和兴北县,代理权不能给你,五叔施家在其他地方可有铺面?”施霭鲮笑道:“施家就只有兴北县和京城有铺面。”瑶儿道:“凯老爷,京城和兴北县这两处凯家不能买卖,其余地方由你独家代理,不过慈医院的人可以在任何地方用这两味药和卖这两味药。”万一乐旎在给人治病时,要用这两味药,他也有难道还要别人允许吗?瑶儿自然把这些都考虑进来了。凯益明琢磨一下可行,慈医院不过就四人看病,笑道:“好,这事就这样定了,不过仅限你们的随身带的药。”精明,瑶儿笑道:“好,第二件羊脂膏给你一百两一盒,蛇油膏三百两一盒,每年总供货五万盒。一样除了京城和兴北县,其余地方任你买卖。”凯益明笑道:“这不是你们外卖的价格吗?我还赚什么?”狐狸,瑶儿笑道:“凯老爷,这两味药,我们可没有限定价格,您哪有不赚的道理?何况京城里是官多钱少,江南那一带,可是富人云集之处,凯老爷还愁没人买?”她竟然都了解,凯益明笑道:“看来是不能小看金家的人啊!好,就按你说的做。”瑶儿轻笑不语。施霭鲮道:“羊脂膏可以很稳定的供货,可是蛇脂膏?”瑶儿笑道:“蛇脂膏占五万盒中的多少,还要看凯老爷,能为我们提供多少的蛇了?”凯益明笑道:“哦,这话怎说?”瑶儿笑道:“凯老爷,你可有兴趣养蛇?”不会吧,凯益明道:“蛇倒是浑身是宝,天朝应该没有人会吧?”瑶儿笑道:“方法,由施家提供,可以教会你们方法。”心动,凯益明的神色紧张了起来:“真的?”瑶儿点头。凯益明收敛自己激动的情绪,问道:“施家的好处?”瑶儿道:“蛇脂,每条蛇的蛇脂。”凯益明笑道:“为什么,施家自己不养。”瑶儿一付你很蠢的表情道:“大冠和凤头不会喜欢我接近它们的。”对,凯益明接受了。施霭鲮不是很明白,不过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凯益明道:“那奶豆腐呢?”瑶儿笑道:“凯老爷,你如喜欢,就让人直接上施家订购就好了,这不用……”也对,那东西不值钱。凯益明道:“就这些了?”瑶儿道:“先这些吧,我还要等师父和施家族长同意才行。”凯益明笑道:“好,那就静候佳音了。”施霭鲮和施荫将他送出门去了。   瑶儿觉得奇怪,对苏妈妈说到:“他们应该走了前门的,怎么他们会没什么动静?”苏妈妈笑道:“哪能呢,施福来过了,被董金和董银拦在了园门外,没让他进来。”瑶儿笑问:“施福肯?”苏妈妈笑道:“不肯,但董金说了施福,若是不顾大少奶奶的话硬闯,被医怪知道后,有什么后果请大管家掂量掂量。施福就灰溜溜的走了。”医怪这两个字,还能这么用的不错,瑶儿满意的点点头。 第一百零七章 攀附   “站住。”施霭荃叫住刚刚送走凯益明准备回宁园的施霭鲮和施荫。施福被赶出来后,找到候爷添油加醋的说,大少奶奶眼里没有候爷,不让他进。施霭荃准备亲自去宁园时,正好遇上他们。施霭鲮不屑的看看他:“候爷,何事?”施霭荃在自家兄弟面前,总是以强硬的姿态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来干嘛?”施霭鲮狂道:“我回家,要你批准吗?”施荫看着剑拔弩张的两兄弟,解释道:“五叔是来看我的。”施霭荃喝道:“怎么,你翅膀硬了,想和他们一起算计我?”什么跟什么呀,施荫淡淡的道:“候爷,我能算计您什么?施家族地是您让我去的,让我要得到家族里的认可。现在族长、五叔他们对我好,碍候爷的眼了?”   当初收到族里的信,让施荫两夫妻认祖,施霭荃自个的解读是,自己的兄弟向自己低头了。可当他去信要施祥夫妻也要认祖时,遭到了拒绝。五弟和自己一向是最不好的,可他们偏偏让他来京城,一来就骗走了自己的三家店铺,逐施祥出施家,自己能不多想吗?怕是族里拉拢施荫想要他手里的好处吧,施荫必竟年轻,身边又有个不省事的女人,自己能不着急吗?施霭荃对施荫露出你傻,你被骗了的表情痛心疾首道:“别有用心。施荫我告诉你,你再和他们一起厮混,我亲自上折子废了你的世子的身份。”想想这是啥情况。怎么一下子就要废世子呢?还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施霭鲮狂笑不止,施霭荃怒道:“笑什么?”施霭鲮稍稍收敛,大笑道:“你忘了爹的临终遗言了,如果不是施荫是惠祖帝钦赐的世子,哪里轮的到你的子嗣当世子。你尽管废,到时看看荟字辈的人中,有几个是成才的。有几个是会耍阴谋的?”施霭荃打了个寒颤,老五的话句句都在拿锥子轧他的心眼。居然还有这事,施荫想了一会,对施霭荃一礼:“候爷,您什么时候上折子?为表孝道,一切按候爷的指示做。”可以不当世子,瑶儿会更高兴吧,原来荟字辈的都可以当,那么就不用担心,这张位置落入施梦的手里了。   施霭荃更气了。气的浑身发抖。施荫这是在打他的脸,在施荫继承。总比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强些吧,可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施霭鲮看着施霭荃的脸色就知道他想岔了,看着施荫笑道:“别偷懒,别想逃。”施荫只微微一笑。算计着可能性。施霭鲮瞄一眼就明白施荫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为了让他认清现实,接着道:“即使,候爷上了折子,皇上会同意吗?会让你们夫妻就当个普通的百姓吗?”忘了。自己的老婆可是梦中人,施荫只得打破幻想,回到现实中来。   施霭鲮看着还没消气的施霭荃道:“你也不用再猜了。堂堂世子夫妇,身边伺候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寒碜呢,给他送来五个伺候的人,工钱族里出。”施霭荃不信道:“怎么可能,你那里现在有多少人。”施荫回道:“三个小厮,二个婆子,三个丫头。”施霭荃道:“怎么就八人,施福,真的吗?”施福想,后院的事自己怎么能知道,不过好像不对:“禀候爷,刚刚去的时候好像见到了三个婆子。”死性不改,施荫刚想说话,施霭鲮截住:“不至于吧,堂堂候府,不能给人伺候大少奶奶也就罢了,主意还打到人家的陪嫁上面,这话怎么说的?候爷,您还要不要脸了?”施福一惊,马上求饶:“候爷,我指只是见到三个婆子,但不知道是大少奶奶的陪嫁,候爷,小的错了。”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害得自己又被老五给奚落了,施霭荃骂道:“还不滚,不知道还乱说。”施福慌乱的退下了。施霭鲮盯着施霭荃道:“看见你就烦,施荫,我们走。”施荫听话的跟随,留下施霭荃独自,干瞪眼。   施霭荃带着一肚子的气来到漠园,见了邵苘直接问道:“纳妾的事,尽快办妥。”邵苘便将两家来退亲的事说了,施霭荃将茶杯掷在地上,指着邵苘骂道:“你有什么用,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告诉你,施荫的事你以后最好多用点心,他可是以后的候爷,如果现在做狠了,小心等他上位了不待见你。”施霭荃的火,全都喷在邵苘的身上。邵苘的脸上寒若冰霜,站在候爷的面前:“既然怕他以后会对咱们不利,为什么不上折子换了他,施祥不行,还有施梦,再不济也有施岭。”施霭荃张了张嘴,施霭鲮提醒他的话,他却没脸提起,没脸亲自告诉这个帮他登上候爷位子的女人,家里有多么的不待见他。只得虚张了声势:“废话什么?还不敢紧再找两家。”说着不敢看邵苘的脸色,走出了漠园,去芜园,在那里他才能自在放松的多。   回到宁园,施荫想着如果能不当这个世子该有多好啊,不由长吁短叹起来。瑶儿见状笑道:“出去走了一趟,疯魔了?”施荫把这事说了,瑶儿想起在兴北县,施荫查案的专注,笑道:“其实,你还是喜欢的不是吗?”施荫正色道:“是,真相大白的时候,很有成就感。只是你不喜欢,瑶儿,我想让你快乐。”瑶儿笑道:“我只是不喜欢京城里的氛围,你明白我随性惯了,不习惯那些见高就捧,见低就踩的事。”施霭鲮由衷的高兴,自己没有子嗣,早就把他们当成以后的依托,笑道:“不怕,施家是管冤案的,等立了大功,和皇上说说换个地方坐镇。在刑部办公,和在县衙办公的区别不大。”也对,施荫开了窍。瑶儿笑着,心中暗想,才不去兴北县呢,如果可以回安县多好。   施霭鲮问道:“瑶儿,为什么自己不养蛇,蛇源揪在别人的手里,这可不是好事。”瑶儿回道:“五叔,养蛇的风险太高,咱们做了这么多事,是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些,不是让大家拿命来赚钱。再说蛇源除了养还能抓,如果他卡我们,我们就买蛇做膏。不过凯老爷不象那么没成算的,为了那一点点的利益,得罪施家和慈医院。”施霭鲮点头赞同。施荫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瑶儿,为何要让给凯益明销售,不能咱们自家人出去开店吗?”瑶儿笑道:“凯家在各地均有成熟的药铺和店铺,施家现在开始已经晚了。这些东西是独家的,但也不是没有东西可以替代的。与其和凯家成为争抢生意的对手,不如成为合作伙伴不是更好。留下京城里的买卖,就不怕凯家的刁难,施家总有一席自己出货的地方。这样既省力,又有保全的办法。留下兴北县,则是施家的根在那里,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作主的好。”施霭鲮问道:“那毛衣呢?”瑶儿笑道:“毛线,定好价格,随他们自己来施家卖货,不让任何人独卖。毛衣,也一样,不过可以把普通的针法教她们,复杂的,精美的针法还是咱们自家人做。这么做是为了推广毛衣。”毛线的工艺在自己手里,不怕他们偷学什么,惹恼了施家,就断你的货,真不错施霭磷很满意。   朱家,朱知州正和他的夫人记菱在商讨长子朱侗侗带回来的消息,记夫人哭道:“你也够狠心的,她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守活寡?”朱知州叹道:“你也知道我在知州的位子上已经十年了,这次回京述职,如果有人帮着美言两句,即使不升官也不想去离京城太远的地方任职。朱家祖居京城,我年纪大了只想落叶归根了。再说世子以后必是候爷,这事是惠祖帝定的,是板上钉钉的事。以后自家的那三个小子说不得也得靠着忠候府。”记夫人并没有接受,继续哭道:“如果,咱家有两个女孩,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可是老爷,您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让我怎么忍心?”头发长见识短,女儿总是人家的,能为家里带来帮助,这么好的事,还哭。如果不是要靠夫人说服一听说当妾就闹着不肯嫁的女儿,自己何苦这么的低声下气。朱知州心里厌烦,嘴上安慰道:“你也想想,那世子不说,满京城的谁知道,他还不是心善才说的?足见人品好。再说世子是慈医院的人,医怪大人的医术那么好,岂能一直都治不好,不过暂时罢了。”疼爱自己女儿的记夫人,听到人品好时,慢慢的收住了眼泪,她不得不说老爷说的不错。记夫人叹气道:“罢了,也许这就是蘣儿的命吧。”朱知州见说通了夫人,心中大喜,看来说通蘣儿指日可待了。果然没过多久,记夫人就把女儿哄得眉开眼笑的同意了。 第一百零八章 看病   京城里传遍了关于施荫不举的消息,消息网也送来了情报,指出幕后推手是鬲泰。瑶儿不解王爷的动机,施荫则很高兴这样可以省却很多的麻烦。施霭鲮知道后派施荟兢过来问问消息,顺便看看夫人。当施荟兢得知这是施荫自己放出的消息时,狐疑的问道:“堂哥,真的?”瑶儿一本正经的抢道:“真的,比真金还真。”施荟兢上上下下打量了施荫三遍后:“可惜啊,不然算得上是一表人才。”瑶儿肚子里笑歪了,哼,谁让你在床上乱用武力,报复回来了吧。施荫叹气道:“你也太好骗了吧?告诉五叔,慈医院的人都知道就行了。”施荟兢乖乖的重复道:“慈医院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施荫不理那个笨蛋,五叔一定懂得,自己的老婆,他会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他的雄风的。   邵苘知道后叫来砗磲商量:“如今朱家还没来退亲,看来平妻的身份打动了朱知州,看来还不算失败。可是现在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哪家都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了。”砗磲道:“这是谁传的?也没见宁园里熬药啊?”邵苘冷道:“还用问吗?八成是世子自己说的,不然那俩家应该来求证,而非直接退亲。眼下主要的是,候爷还要给世子纳妾,可现在?”砗磲笑道:“夫人,请御医来看症不就行了,医怪大人又不在京城,不怕他闹。”邵苘面无表情道:“只怕诊不出个什么来。慈医院的人要动点手脚,怕御医也没辙。不过请了再说,不然他们又要说,我待他们不好,不关心他们了。”砗磲道:“过会奴婢就派人去请。夫人,其实咱们可以开些宴,请家里有适婚女子的人家来赴宴。这样让她们看见候府的气派,说不准就有同意的。”候府的收入不多,邵苘持家也算节俭,除了溺爱的孩子向她伸手外,她基本上不在候府开宴费钱,邵苘沉吟半响:“好吧,不过不仅要有女子,还要请些才俊,施棼的事也很要紧了。”砗磲问道:“夫人大概在几月里开宴?”邵苘回道:“眼下快过年了,谁家也没这个闲工夫。咱们还要办场婚事。就开春吧,以赏园为名开宴。”砗磲应了。   施荫收到消息。雷家和吴家已经退亲了,总算没有枉费心机。施荫带着瑶儿去看望收集情报的江湖人,完成这已经拖了好几天的行程。情报人员是依附鹰站的,而鹰站是要靠着金家酒楼照应的。因此当初就把他们安置在金家酒楼边上的一条巷子里。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上辈子的影响,瑶儿不喜欢用租的形式,而是喜欢实实在在的房契。因此,靠近城门从金家酒楼开始的一溜房子,都是金家的财产。   江湖人有江湖人独有的生活方式。收徒、开镖局、当护院、当差这些是他们大多数人的选择;也有不差钱而什么也不干,天天惹是生非或当侠客的;当然也有当贼当强盗做坏事的。从施荫处得知,这些人都受到过他和毒仙的帮助。或是中毒被他们救治的。或是受到别人的欺凌他们帮忙维护正义的,或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受道恩惠,而佩服跟随的。施荫没有招揽他们之前,他们做的事只能勉强糊口,只因这里的大部分人只有三脚猫的功夫。   施荫和瑶儿来到他们居住的地方,这里没有女人帮忙院子依然整洁。瑶儿对他们生出几分好感,女人最怕那种很乱很脏的院子。施荫一一介绍,他们抱拳问好,瑶儿以微笑应对。施荫笑道:“你们去忙吧,我和东方兄说会话。”其余的人散了。东方鸿笑道:“既然如此,贤伉俪屋里坐会。”施荫和瑶儿进了他的房间,墙上是一幅猛虎下山的画,气势磅礴。靠窗的桌子上,铺设着文房四宝,还有画图用的颜料。瑶儿眼睛一亮问道:“东方兄,这画是你画的?”施荫笑了:“怎样,东方的画不错吧。”东方鸿笑道:“我的画是天下第一。”不至于吧,画的是不错,天下一百之内有他就已经是奇迹了。他的画只是临摹的很好,没有传神,但他是很正常的语气说的这话时是真的认为自己的画谁都比不上,这是**裸的自恋,瑶儿撇撇嘴不说话,施荫了解自己这位老友,笑着说:“可是,我总觉得你的画,比不上你的功夫。”东方鸿笑道:“和你这个不懂画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他脸上挂着笑,话语间却有深深的不满,瑶儿仔细观察后问道:“你能不笑吗?”东方鸿笑道:“不能,笑容入画是最美的。”这家伙太自恋了,瑶儿笑骂道:“画痴。”施荫笑道:“瑶儿,我还没见过他不笑的样子呢。还有他的江湖外号就叫‘画痴赌侠’。”瑶儿来了兴致:“赌侠何解?”东方鸿笑道:“论赌无人是我的对手,赌坊中没人可以赢过我。”施荫点头。   东方鸿想起一事道:“刚刚接到线报,说朱家的女儿是得了施候爷承诺将以候府平妻的身份进府。看来你的不举对一个极力想借候府势力的朱家来说是没用的。”挂着自以为最美的笑容,吐露着情报,瑶儿发现他很了解施荫,不过还是追问道:“听你的口气,你怎么知道他的不举是假的?”东方鸿给瑶儿一个你很笨的眼神:“毒侠会被几条蛇吓的不举,没脑子的人才信吧?”瑶儿渐渐的习惯了,东方鸿的招牌笑容,看向施荫:“毒侠?”施荫点头,苦笑道:“真不知,他们怎样才能死心了。”东方鸿道:“从你宴请他们三家的公子开始,我就帮你想主意了,如今只有朱家,也许我们可以试试这个。”瑶儿从东方鸿的语气里感觉到,他对施荫的重视。施荫听到主意眼睛睁得大大的,笑道:“好,就这样。”东方鸿啧啧道:“你什么时候,也会大逆不道了?”知道他的意思是高兴施荫不再逆来顺受了。可瑶儿依然听不得这话,瑶儿回击道:“别告诉我,你是乖宝宝,向来顺着你爹娘的意思做?”东方鸿道:“你老婆很凶啊!你可要认真的考虑一下,其实朱家的那位也不错。”施荫不避讳的拉过瑶儿的手:“不用,我老婆是天下最好的女人,要不,你收了朱家的那位?”东方鸿鼻子哼出了气:“谁要垃圾。”瑶儿决定,以后好好看看朱家的那位,被东方鸿称为垃圾的女人。   回府的路上,瑶儿问道:“东方鸿,不来鹰站也能过的不错吧?”施荫笑道:“不,不来鹰站,他就不能活了。他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因他死也不肯接掌他家的门派。而他,只想靠画画挣钱,不想干别的,因此不来鹰站,他会饿死。”瑶儿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施荫回忆道:“那时他还没有被家里赶出来,他游历到蜀州进了赌坊,扫光了全州大大小小五十九家赌坊钱,后来就被他们联合起来下毒暗算,我和师父正好遇上顺手救了他。后来得知他被赶出来后,就连络到他,让他帮着管理手下的人。瑶儿,今天‘呆霸王’和‘花妖娆’都不在,他们是我肝胆相照的朋友,以后一定让你认识他们。”“嗯”瑶儿应了,古怪的外号,不知是怎样的人。   当瑶儿和施荫回到宁园的时候,砗磲带着御医正等着他们。砗磲见他们回来,过来一礼道:“世子,夫人知道您得了病,请来了宫里最好御医给您看病。”又是这个恶奴仆,施荫气不打一处来:“不看”。瑶儿没说话,静待事情的发展。那名被请来的御医嬉笑着接口道:“世子,岂能讳疾忌医,纵难以启齿,也该尽力医治。”说着开心的去拉施荫的手,施荫当即闪身避开:“您和医术能比得上医怪和毒仙,我现今可是由他们医治的。”御医的笑容,惹怒了瑶儿,只是瑶儿还没来的及说话,砗磲便在边上反驳道:“世子这话不对。都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一人帮您看看,也好让您早日康复,也让大少奶奶不用独守空房。”他们应该是趁着师父不在,来欺负自己,打错了算盘。   瑶儿冰冷的眼神扫过御医,那位御医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瑶儿一把拉过施荫对着御医开口:“不知如何称呼这位。”那位御医笑回:“本御医是韩复渠,对治疗男人的不举,颇有心得。”瑶儿冷冽的眼神,终于让那位韩御医收起了笑容,瑶儿冷笑道:“你明知,我和世子都是慈医院的人,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颇有心得。世子不让你看,你必定不能信服,以为自己的医术可以通天了。施荫,你给他看,他如果治不了,不用等师父回来,我自去皇上面前,奏请免了他的御医身份,欺世盗名之徒留不得。”韩复渠吓懵了,权衡瑶儿的话,记起她曾经不怕羞的向皇上讨赏。菊花宴,砗磲和邵苘都没有留到最后,那天发生的有些事,又被太后下了封口令,很少有人提及,砗磲压根就不信,讥讽道:“大少奶奶,唬人的本事可越来越高了,连皇上都能说见就见了。”瑶儿喊道:“苏妈妈,把我的进宫腰牌拿来。”苏妈妈出来,恭身双手奉上腰牌,瑶儿拿着在砗磲面前晃过,在韩复渠的面前停下:“皇上亲赐的,韩御医如果不信尽管一试,开肠破肚我尚且不怕,面君这点胆量,想来我还是有的。”韩复渠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对砗磲道:“抱歉,告辞。”说着转身就走,砗磲没想到韩御医会连世子的手都没有摸到,一跺脚也走了。 第一百零九章 调换   说做就做,半夜宁园里的人都安歇了,瑶儿和施荫和衣躺在床上。瑶儿让大冠和凤头在自己卧房休息,凤头一直在床边向瑶儿撒娇,瑶儿也伸手抚摸着它们的脑袋。大冠和施荫察觉到窗外有人,没有点灯,施荫拉开门,急速向后退去。瑶儿已经坐在床边安抚着小家伙,穿着夜行衣的施荫退到床边,抱着瑶儿,低声道:“不怕。”瑶儿看向门口,月光下东方鸿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衣,从脖子到脚面,无一寸肌肤露在外面,齐腰长发遮住了脸面随风飘舞,飘进了卧室。即使事先知道这是东方鸿,瑶儿和施荫还是被这个装束吓着了。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就是电视里演的鬼样子,瑶儿暗道比当年的自己更像。东方鸿道压低声音,憋紧了喉咙,发出似女人的声音:“弟妹好。”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可瑶儿听着东方鸿的声音,还是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他奶奶的,他整就是一个惊悚片的主角。   东方鸿进来后,把门关上,施荫问道:“你这是什么打扮?”瑶儿拼命点头认同。东方鸿道:“我穿黑衣服不好看,穿白衣服有仙子的味道。”瑶儿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动了起来,太雷了,问道:“头发披下来,岂不是不能瞧见你的仙姿?”东方鸿语带惋惜道:“奈何,半夜做贼这事毕竟不光彩,还是将脸遮住了吧。”施荫站了起来,抖了抖身子,瑶儿问道:“怎么了?”施荫道:“没事。抖掉一点鸡皮疙瘩,走吧,早去早好。”不由分说的拉起男鬼就走了。   候府既然娶的是平妻,又是大户。自然不会缺了礼数。施荫和东方鸿摸进漠园从神坛上拿走了施荫的庚帖,寻找迎书(亲迎接新娘过门时,男方送给女方的文书。)费了点时间。还好邵苘只要有关施荫的东西,向来放在居室,靠神佛镇压。她睡的卧室,离开居室有三间房的距离。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就回到了宁园。东方鸿拿出准备好的帖子,就着月光照着庚帖就开始临摹。将施荫的八字、名字换成施霭荃的,施霭荃的八字是施霭鲮提供的。   将庚帖和迎书改好。两人又将东西放在原来的位子。东方鸿先出了居室,这时正好遇上砗磲轮值,起来察看吊炉里的水。东方鸿的白衣服在夜里格外地引人注目,砗磲举着灯笼喝道:“谁,谁在那里?”施荫是一身玄色衣。又在东方鸿的后面,砗磲并没看见他。施荫对东方鸿点头,东方鸿憋紧了喉咙,装作女人的凄厉喊声:“还我命来。”运用轻功飘了出去,砗磲脸白了,紧紧握着手中的灯笼,大叫:“鬼啊”。转身就往自己的卧房跑去,摇晃中灯笼的烛火灭了。东方鸿给施荫一个你先走的手势,施荫向他点头。飞身出了漠园,因担心东方鸿飞,施荫上了能看见漠园全貌的一棵大树。东方鸿见施荫走了后,飘到她身前又开始叫喊:“还我命来”。砗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不停的打着摆子,口里含糊不清的喊道:“不是我。不是我。”还真有龌龊事,东方鸿一听更来劲了:“是你,还我命来,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的。”砗磲的喊声,让睡梦中的人都惊醒了,纷纷起来点灯查看。东方鸿见状,面对砗磲向后退去,边退边叫:“你们等着,还我命来。”吓得砗磲直接晕了过去。东方鸿未回到宁园,直接向候府的大门飞去。施荫回到宁园道,边脱衣服边把刚刚的事说了。瑶儿忍着笑,帮忙将施荫的夜行衣藏好,轻抚小家伙的肚子,低低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施荫帮忙开门,它们,也不飞,体态轻盈的慢慢走出了房间。施荫看着它们,暗叹,有其主必有其仆。   漠园里的丫头,和守夜的婆子在桂花树下,发现晕了的砗磲,掐人中把人救醒后。砗磲坐在树下,把身体卷成一团,嘴了咕哝着:“鬼、鬼、鬼。”珊瑚不敢怠慢,砗磲可是邵苘心尖上的人,急急遣人去叫施禄,自己则去回禀夫人。外面的动静使得邵苘惊醒了,珊瑚回禀后,邵苘的脸色也不好看,直接吩咐:“让施禄,带着护院把候府里里外外巡上一边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去看看可有少了什么东西。”珊瑚应声,邵苘又道:“等等,让水晶进来。”珊瑚退了出来,让水晶进去陪伴。   施禄被漠园了派来的婆子叫起,穿好衣服,没时间感叹自己的命苦,就从后门直接进来,经过后门时,施禄多了个心眼问看门的小舅子:“可有人来找世子。”他那小舅子也是个机灵:“有,是五爷派来的人,不过没过午就回了。今天世子和大少奶奶出去了一趟,戌时的后半响宁园就已经没灯,也没人进出了。”自打施禄和他说过以后,他处处留意着宁园,每个访客他都要问明白是谁或是谁家的。   施荫正在和瑶儿讨要说法:“妖精,你的老公不举,你很高兴?”瑶儿的手指在施荫的胸膛上画着圈,口中答非所问的说道:“不知东方兄到家了没有。”才不接话呢,仗着自己的力气大,又想欺负人。施荫怎会就这样放过她,翻身将瑶儿压在身下,看着她:“是不是?”瑶儿的手来到施荫的耳边,小手指伸进了耳蜗。施荫痒痒了,原本支撑身体重量的两只手,去抓老婆的调皮的手,自己的全身的重量牢牢的压在瑶儿的身上。瑶儿不甘的扭动着,想将施荫赶下去。身体之间的摩擦,另施荫的身体起了显著的化学反应,施荫深沉的声音里带着**的沙哑:“妖精。”瑶儿努力的回想,以前学到的关于,男人敏感带的知识。要改变策略,瑶儿眨巴无辜的眼睛,撒娇道:“好相公,重。”施荫也怕压坏了瑶儿,放开她的两只手,重新支撑起自己的重量。得到自由的瑶儿,娇媚的笑,柔柔的小手抚过记忆中的地方,自己不会永远吃鳖的,施荫你等着瞧,舌尖吐露出不同以往的话语:“相公,喜欢吗?”施荫很高兴瑶儿的主动,只是自己本来就处在临届点的身体,怎么能经受的住如此的撩拨。瑶儿听着施荫沉重的呼吸声,很有成就感,自己努力的方向是正确的。瑶儿的手,顺着施荫结实的胸膛,一路下滑,在肚脐上画着圈圈。施荫闷哼了一声,想要干预,瑶儿敢紧撒娇:“相公,你不喜欢?”施荫哑哑道:“妖精,喜欢。”瑶儿冲他媚笑,小手探入草丛中,抓住草根,来回摩挲。施荫蒙蒙的眼神,有点色色的感觉,施荫急急喘气,他那妖精般的妻子,低头攫取红唇,用牙齿轻咬着。瑶儿感觉到,施荫的处境,加重加快手上的力道。施荫低吼着,释放了出来。   瑶儿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嫌弃的全都擦在施荫的内衣上。施荫恨得牙根痒痒,妖精,她那表情就和当黏黏、糊糊舔了她一手的口水时是一佯的。瑶儿并没有自觉,巧笑道:“相公,任务完成睡吧。”施荫阴笑道:“娘子,如果就此了结,岂不是真的成了不举。娘子你放心,夜很长。”瑶儿这才感觉到不妙,讨好道:“相公,我累了。”施荫道:“没门。”   大冠和凤头这时发出尖叫声,董金和董银都敢紧起来察看是怎么回事。自从院子里的婆子都被瑶儿遣回后,董金和董银就住在宁园里了。宁园里的各屋都点起了灯,施荫懊恼极了,瑶儿得意非常。施荫起身穿着衣服,瑶儿也想起来,施荫道:“外面冷,你别动,我听见人声了,应该是护院。”瑶儿笑了:“真该好好谢谢他,无意中救了我。”施荫也笑了:“放心日子长着呢。”瑶儿吐了吐舌头。   外面人声吵杂,董金和董银心中一定,不怕人,就怕那些不是人的东西。董金和董银打开院门,施禄带着人举着火把高喊道:“仔细点,如果放走了贼人,小心屁股开花。”董金和董银招呼过,刚想关门,施禄道:“你们的园子也要查。”这是夫人亲自吩咐的,不让他可不敢得罪世子。施荫听见了这话,眉头紧皱,并没有出门。瑶儿问道:“怎么了?”施荫那是练武人的耳朵,瑶儿可没有,施荫把施禄的话重复了一遍。瑶儿冷笑道:“借机罢了,让小家伙们去对付。”施荫一想也好。董金和董银知道自家的主子正在摆弄稀奇古怪的毛衣,怎敢让他们就这样进来。董金道:“禄总管,您这样做不就等于说,宁园里藏了贼吗?不行。”施荫趁着他们还在纠缠,找来七石丢进屋里,七石一进屋,可欢了,直奔床上。瑶儿坐了起来,一把抱住它,在它耳边道:“去告诉它们,守好门,别让人进来,做好了明天咱们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咯、咯’七石自去。 第一百十章 守门   黏黏、糊糊‘哞、哞’叫着,向门口轻快的走来。施禄见状,不由心中发苦,董金哥俩一看,嗨,守门的来了。大冠和凤头,从空中飞了下来,站在鹿角上。施禄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这时施荫喝道:“关门。”‘哐’董金和董银,立马把施禄关在门外面。施禄耳边清晰的传来世子的命令看着门板,摇摇头,让人去其他地方再找找,他可没那个胆量敢公然的和世子对着干。董金和董银看着亮灯的房间,吆喝道:“都睡吧,没事了。”被闹醒的人,见渐渐安静下来,吹了灯继续睡觉。   瑶儿听着外面的动静,若有所思问道:“你可知家里所有奴仆的卖身契在谁的手里。”施荫回道:“不清楚,理应在候爷和夫人的手里吧。”瑶儿疑惑道:“如果是这样,施禄他们见你不应该如此的客气,他们的主子可是非常的看咱们不顺眼。不过你是世子,候府未来的掌权人,他们有所顾忌不敢放肆也是有可能的。那五叔呢,几次三番也不见有任何候府的下人为难他啊。候爷可是非常的不待见他,还有施祥的小厮小麦,就这样被遣返族地了,候府里啥动静也没有?”施荫细想,确实,不过:“明天问问施寿就会全部知道。睡吧,再想东想西的天亮了。”说着,脱衣钻进被窝。施荫抚摸着瑶儿的头发,将她搂进胸膛,在她耳边道:“多来几次,怕真要不举了。”瑶儿不敢接话,假装睡熟。怕哪句话又再刺激到他。   施禄回漠园回报,说什么也没有找到。那是想当然的事,砗磲现在的神志还不是很清醒,口口声声喊着:“不是我。别找我。鬼、鬼、鬼。”整个身体缩在角落里,也把照顾她的珍珠吓得够呛。邵苘放心不下,早就穿了衣服出来。珊瑚回报:“一样都没少,莫不是真是不干净的东西?”邵苘不敢再想下去对着施禄道:“宁园,妥吗?”施禄把打听来的,和在宁园碰壁的事说了。邵苘看着天色问道:“以前,他们也不让你们进?”施禄回道:“以前就去报个信,他们没拦,今天砗磲也进去了。不过。昨天把施福拦在门外,没让进。”邵苘冷笑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们可别忘了这是在候府呢。”邵苘不敢再睡了,拉着施禄说话,等待天亮。   施霭荃昨夜在芜园也受到了骚扰。今天一大早的来兴师问罪。施霭荃也不废话直接道:“昨夜怎么了?”邵苘回道:“进了个毛贼,正遇上砗磲,虽把贼吓跑了,可她自己也吓病了。所以我让施禄带人四处巡查,怕有人藏着。”施霭荃不悦道:“家里就快办事了,让他们都警醒些,别再闹出笑话了。”邵苘低头应了。   一大早,施寿就被董金叫来了,施寿先递过一个件东西。是用布包裹的,看不清是什么。施寿道:“五爷叫我转呈的。”瑶儿接过,打开一看,是三本书,分别是《世仆名录》、《家规》、《族规》,施荫笑问:“哪来的?”施寿回道:“是金家的管事。关鏊受族长之托,途径京城事交到庄子上的。他说,时间紧就不过来拜见了,等过了年,再经京城时来给小姐请安。”瑶儿笑了,想起昨日的问题:“施寿,你们的卖身契,是不是在候爷的手里?”施寿笑道:“不是,是在族长的手里。不过若是要动用契书,要候爷、族长、和族里辈分最高的两人一起同意。”施荫问道:“那些下人听谁的?”瑶儿慢慢理出了头绪:“施寿,是不是说,卖身契在族里,但谁付工钱就给谁干活?”施寿笑道:“大少奶奶,您说对了。也是因为动用契书手续太繁琐,因此如果有下人犯了大错,就直接交给官府处置。”施荫问道:“如果是现在买的下人呢?”施寿道:“按照族规,家里有用人的地方,先挑选家里的世仆,就是那本《世仆名录》上的人。人若选尽后,才可买下人。买下人分为永久和暂时,永久的要登入名录,暂时的则在契约上标明年限,且不得超过二十年。”   明白了,瑶儿拿起《家规》问道:“这是现在候府的规矩?”施寿回道:“前半部是,后半部不是。”施荫也糊涂了:“什么话?”施寿笑道:“《家规》施家那位先贤只编辑了一半,五爷说,让当家主母把它完成。现在《候府家规》是当时的族长接着完成的。”瑶儿郁闷了:“没空,不高兴。”施寿想起五爷的吩咐笑道:“五爷说了,大少奶奶不想让夫人牵着鼻子走,就请尽快完成这书,族里会配合下发,官府备案。”瑶儿把气撒在施荫的身上:“早知道嫁给你那么麻烦,不嫁了。”施荫无奈的道:“那你说,我写如何?”算了,看着无辜的施荫,瑶儿认命了。   施荫道:“《族规》?”施寿回道:“这是给世子的,族长说了要世子背熟。”这群老狐狸,瑶儿笑道:“不要。”施荫也悟了,莫不是让他当下任的族长。施寿笑道:“五爷说了,只有族长才能配当家主母。”瑶儿不爽的回头看着施荫:“我后悔了,咱们把那块破牌子还给他们吧。”施荫叹气道:“晚了,你交了出去,他们还不放过我们,岂不是更亏。”瑶儿默然了,那群老狐狸。施寿心情愉悦的回去复命。   瑶儿和施荫带着小家伙们一起出来遛达,瑶儿想去医学院看看。施荫当然没问题,慢悠悠的就过来了。瑶儿抱着七石挡风,七石的皮毛很暖和。时值深秋,天气很凉了,工地上则是热气腾腾的,穿着短衣,喊着号子,在夯土。近了查看,房子的排水系统已经好了,才刚刚开始夯土筑墙。周边的植物,无患子树已经种起来,等到它们长成结果要五六年的工夫。其他的要等房子建好,来年开春才能播种种植。这个时代没有苗圃,只能这么办了,瑶儿不是急功近利的人,觉得这样从种子长成大树的感觉也不错。施荟迩见他们过来,大家见了礼。瑶儿笑说:“来看看,顺利吗?”施荟迩道:“顺利,嫂子的配方真不错,可惜原料金贵了些。”瑶儿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给我几个,我想种着玩玩。”施荟迩叫来一人,给了瑶儿五六个。瑶儿犯了难,黏黏、糊糊的框子装了蛇之后,还没有给它们配上,只好拿在手里,施荫见状,拿了过来放在自己的怀里。不再影响他们,瑶儿告辞而出。   瑶儿和施荫来到,卖奶豆腐的店,生意不错。大部分人都是平常百姓,瑶儿看见这个,尤其的高兴,这就是她的初衷,让很多平常人都能吃到的营养品。瑶儿和施荫走进奶豆腐隔壁的皮衣店,墙上挂着一整块的牛皮和羊皮。店里有三三两两的人,但付钱的不多。这里的衣服挂的高高的,只能仰望,不能触碰,施荫指着一件皮背心道:“拿下来,我看看。”店里的伙计并不认识他们,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上等人。热情的用‘丫’杈将背心拿下:“客倌真有眼光,这可是上好的牛皮制成,您瞧瞧这做工,京城里哪家都没有我们的细致。”瑶儿接过一看,样式不出彩,做工还不错,笑问:“我想做个包,你们这里现做吗?”伙计一愣:“这个,我要问问掌柜的。掌柜的,您出来一下。”   一掀门帘,施寿从后面出来了,笑道:“大少奶奶,世子爷。”施荫笑了:“你不是管着奶豆腐吗?怎么连这个,你都上手了?”施寿笑道:“没人,我不过顶过年,年后管事和掌柜的才能过来。”对着刚刚那个伙计道:“还不见过,大少奶奶和世子爷。”那伙计如梦初醒般道:“见过世子爷,大少奶奶。”瑶儿也不废话问道:“缝制皮件的工匠来了吗?”施寿回道:“来了,您等会。”说着从后面请来人,施寿给相互介绍一番。施荫让施寿拿来纸墨,瑶儿将她要的包包款式,画了出来,一个军用书包款的斜肩包,一个双肩包。再帮黏黏糊糊做了两个超级的大褡裢。瑶儿想了想,月呢的婚期就快了,自己也该给点特殊的礼物。就画了一件对襟,每条缝上,都镶嵌白色的兔子毛,和缝制的工匠谈论一会,确保他都明白后,瑶儿说道:“这件衣服是给月呢添妆的,皇家也会看到,所以请务必做好。”工匠的欣喜保证,一定会按要求做好。   施荫和瑶儿出了店铺,去药铺看看毒仙。眼下候府不安定,瑶儿无暇顾及兰芝,想交托给毒仙帮忙。瑶儿先前回娘家时,束儿已经可以自理了,再加上庄子里还有其他人照顾,兰芝就不用整天候在身边了,瑶儿把兰芝扔进凯家的药铺认药。瑶儿一说,毒仙就同意了。施荫把昨天的事告诉了毒仙,毒仙笑道:“不是还有聘书和给女家的庚帖吗?”施荫也笑了:“这是今天晚上干的事。”   晚上,施荫和东方鸿,直奔朱家。东方鸿一身夜行衣,施荫问,为什不穿白的了。东方鸿给了一个让施荫想给他一个五百的答案:“昨天是衣服漂亮了,可整体效果不好,今天这叫整体美。”两人在朱家,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好在看了昨天的字迹,今天的聘书和庚帖是事先就备好的,直接调换就好,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第一百十一章 闹场(一)   施荫回道宁园时,瑶儿抱着七石睡着了。施荫上床抓起七石的脖子扔出被窝,七石在床上滚了两圈,一看是施荫敢怒不敢言,错了,敢怒不敢叫的用大尾巴盖着自己在床的角落找了个地方睡去。施荫见它识相,就没有把它赶出房间。睡梦中的瑶儿觉的有些冷,整个身体向施荫散发温暖的身躯靠了过去。施荫很享受这些,任由瑶儿抱着他入眠。   在过年前,要将朱家的小姐娶进门,邵苘这次亲历亲为,力争洗刷娶瑶儿时的耻辱,吴依娘全力配合着。世子并不是候爷,他的妻妾还不能有自己单独的院落。论理他的平妻要和瑶儿一起住在宁园,伺候他的,宁园的房间也够按排的。候爷深深感到不妥和吴依娘讨论过后,让邵苘在离漠园不远的地方找个园子,好把施荫从瑶儿的身边拯救出来。邵苘对这个要求是不可能接受的,尤其在砗磲那夜被鬼吓病了以后。和候爷商量折中后将靠近候爷的四姨娘的静园腾了出来。将不受宠的四姨娘按排到离宁园最近的幽园。   宁园贴心的下人都为主子着急起来,主子的感情他们都看得很明白。古瞽和施家的族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候爷夫妇,在瑶儿嫁过来还没有满一年的情况下,为世子纳妾。心中有底的施荫和瑶儿,一副轻松的模样,让苏妈妈心中有了底。   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要办妥娶亲的一切事情。让邵苘无暇顾及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施祥现今只对酒这种东西感兴趣,或混迹花楼,或在自己的院落里喝酒打骂女人出气。施梦终于能喘口气,过会以前拥花入眠的日子。施棼婚事不顺,一连串的打击后,压了一肚子的火,以前有邵苘震着倒也不敢去找瑶儿的麻烦。现在她找到机会了。   施荫和瑶儿正在各自看书,董金来报王爷来了。鬲泰见这样还不能打消朱家娶亲的主意,想看看瑶儿和施荫的反应。他不想和施霭荃打交道就直接走了后门。瑶儿让施荫去接待,自己则斜躺在躺椅上继续看书,花唫给花鍪织着毛衣在旁边相伴。瑶儿不得不承认,花唫是织的最好的,真是可惜在她还不确定自己日后人生时,不能过于重用,白白浪费了她的天赋。   董家的大丫头,董芽芽给王爷上了茶。施荫让她退下。施荫笑道:“多谢王爷。”看来施荫在京城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然他怎会知道要谢他。鬲泰道:“相识一场,你有难处,本王能帮就帮,何况本王最见不得这事。”也是太后的逼婚举世皆知。施荫信了鬲泰的借口。鬲泰见他未曾怀疑,心中稍定:“如今要如何处理?”施荫愁苦道:“还能如何,就算她进门我也不会碰她的。”   顾妈妈来报:“大少奶奶,三小姐来了。”瑶儿腾的坐起了身子,合上了书:“她还敢来?别让她进来。”瑶儿起来穿上一件薄棉衣。叫到:“七石,七石。”敢和施棼硬碰硬的只有叶子惍,苏妈妈虽然可以赶走她。不过只怕要吃些亏,剩下的那些就更不中用了。瑶儿打算自己处理,让施棼怕一次后,也许以后就可以安宁很久。七石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身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毛色了,顾妈妈有眼色去打水。瑶儿看着七石:“你太脏了,等洗好,你再过来。”七石懊恼的舔着自己,瑶儿道:“别舔了,一会儿让花唫帮你洗洗。”‘咯’七石表示自己知道。   瑶儿在卧房里耽搁了,施棼可不是有耐心的人。施偲和董银尽职的拦着,施棼脾气上来了,伸手就给了施偲一个耳光:“贱种,你敢拦我。”施偲的小脸顿时肿了,‘啪’的巨响,让瑶儿不顾七石,匆匆出来了:“怎么了?”施偲强忍眼泪却没有退后一步,董银回道:“三小姐打了施偲。”瑶儿已经冲到施偲的面前,五个鲜红的指印清晰的印入瑶儿的眼帘,瑶儿的怒火已经上来了,努力的压制住柔声:“董银,带他去找世子,世子那里有药。”董银带着施偲去了,瑶儿怒道:“候府好家教,不问青红皂白伸手就打,这哪是没出阁的小姐,整一个市井泼妇,不,你不是,市井泼妇撒泼还要点理由,你压根就是一个无赖泼妇。”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直接骂她的,还为了一个下人骂她,她庶弟妹们只会哭和避者她,她的那些同龄的闺阁朋友们只会自己生闷气和不理她,只有在宁园一次又一次的吃鳖,施棼又一次把手高高扬起。瑶儿是会轻功的,当然和施荫他们是不能比的,但对付一个不会功夫的闺阁小姐却是绰绰有余的,避开了。施棼挥了空,气道:“死人哪给我打。”花红和叶绿自然很听话,也伸出了手。   “住手”施荫一看施偲的脸,就让王爷稍候,自己去拿药,走到半路见到这一幕,不由大喝道。瑶儿自然没被她们打着,七石只洗了个大概,因记挂瑶儿,冲了过来,见景对着花红的腿上就是一口。“唉呀,疼”花红叫了出来,哭着捂住流血的伤口蹲在了地上。施荫也奔上前,将瑶儿拉到身后:“滚出去。”施棼不服道:“为什么赶我走,你们欺负人,打伤我的丫头。”直挺挺看着施荫,七石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溜圆的眼睛死瞪着施棼,瑶儿不顾脏抱起七石嘲笑道:“欺负,这好像是宁园吧,你要犯贱自动的跑上门来,求我们欺负你,我们哥嫂的又岂能不满足呢。”宁园里的人,随着施荫的那声住手,都跑了出来。古瞽见是候府的三小姐,把其余的四人赶了回去。瑶儿留意到了是个懂事的,看着施偲的小脸:“苏妈妈,去我房里拿消肿膏给施偲敷上。”苏妈妈迟疑了脚步:“小姐”瑶儿微笑道:“你的意思我懂,只是你家小姐我向来不喜欢假扮柔弱。谁欺负了我,我就十倍奉还即可。”瑶儿在笑,却让施棼感到很恐惧,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怕什么。苏妈妈明了了自去拿药。   叶绿看了小姐一眼,不知死活骂道:“三小姐是好意来看你,你不识抬举,还打伤了花红。”这对主仆也是有意思的,口口声声为花红讨着公道,却没有伸手把花红从地上扶起来,或问一下她的伤势。瑶儿微笑道:“抬举,她算个屁,她是比我有钱,还是比我有权势,抑或比我辈份高。一个样样比我低贱的人好意思来说抬举。你们主仆是满脑子糨糊了吧,还是脑袋被门缝夹扁了,满嘴胡言乱语。”施棼狂叫着:“你少得意,施荫就要娶平妻了,我娘说了,她会给施荫纳十七八个妾,气死你,你不是很能耐吗?看你还能得宠到什么时候?”这话刺进了瑶儿的心窝子,瑶儿面上不显,加速的心跳和抖动的手却泄露了她的心痛。七石有感应般的一声怒吼,直接跳起扑上施棼的脸咬了一口。七石的吼声,让大冠和凤头、黏黏、糊糊都冲了出来。   施棼疼痛不已,哇哇大哭起来,脸上血流不止。跟随的妈妈见事大了,就去漠园找夫人去了。施荫发现了瑶儿的不对劲,搂着她:“别听她的,咱们有对策了,不是吗?”瑶儿一点点缓了过来,看着又想上去咬人的七石,蹲下重新抱起它:“我没事,乖。”‘哞~、哞~’黏黏、糊糊长鸣不已,瑶儿敢紧对它们和大冠凤头安抚一番。施荫对着叶绿道:“带着你们的三小姐给我滚。”   巧得很,月呢出嫁在即,在宫里和太后闲聊的时候,说起了瑶儿。太后也想知道,瑶儿会给月呢添什么样的嫁妆,一时起意要瑶儿进宫一叙。来候府的是顾公公,邵苘带着来到宁园,在半路上遇到施棼的婆子,那婆子添油加醋的把事说了。邵苘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德行,也清楚瑶儿的不留情面,听着心慌了怕施棼吃了大亏。顾不得宫里的来人,疾步赶向宁园,顾公公也饶有兴致去看戏。   “谁敢让我女儿滚”邵苘听见了最后一句不由怒道。施荫回道:“让她滚回去看大夫,有错吗?”“看大夫,啊,棼儿,这、这是谁干的?”邵苘已经忘了身后还有顾公公,也没瞧见站在廊下议事房前的王爷,眼里只有满脸是血的施棼。小家伙们都是有灵性的,瑶儿的伤心了,真真切切传递给了当时在怀里的七石,七石发了狠的咬了。顾公公上前一看,施棼的那张脸,血肉模糊了,真狠。   叶绿见来了主心骨,哭道:“是大少奶奶怀里的东西。”邵苘脸气的通红叫道:“都是死人,还不扶小姐回园请大夫,把候爷请来,把护院都给我叫来。”施荫想开口解释什么,瑶儿一把拉住他:“随他们吧,你说什么都没用的。她的女儿自然样样都好,和天仙一般,就可惜没人敢要,以后也不会有人要了。” 第一百十二章 闹场(二)   邵苘第一次眼里不再是冰,而是火,无尽的怒火,瑶儿不甘示弱的对看。她不需要扮柔弱,扮柔软的通常是弱者要寻求强者的保护才这样做。她已经是强者了,她扮给谁看?她要告诉候府所有的人,惹她不会有好下场。下人看见这样的场景,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不敢抬头看世子。瑶儿扫过他们,了解候府仆人的运作后,明白这是怕以后世子记恨没他们的好果子吃。邵苘比施棼有脑子的多了,和瑶儿对骂,逞口舌之快的事情自然不会做。施荫坚定在瑶儿的身边:“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他知道自己不会给施棼医治,甚至连不会帮忙解石貂毒,瑶儿的眼眶红了:“嗯”心安不少。   杂乱的脚步,候爷、两大管家、大批的护院都赶了过来。施霭荃在半路上看了施棼的伤势,虽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儿,可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心情也是愤怒的。邵苘看着人都到了,指挥道:“把大少奶奶怀里的东西给我打死。”施霭荃不作声,支持着邵苘的决定,有几个护院走近了几步。瑶儿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下把他们都笑懵了,连顾公公都不解的问道:“不知,世子夫人在笑什么?”听着声线,瑶儿心中一动,施荫转身回过头看王爷。   顾公公和施霭荃这才看见鬲泰,齐声道:“见过王爷。”候府一众下人也给他行礼问安。鬲泰自在的一挥手:“免,顾公公为何而来?”顾公公回道:“太后宣世子夫人进宫。”瑶儿和施荫对顾公公一礼:“公公好”。瑶儿冷笑的回道:“我要看看谁敢做,谁不怕满门抄斩的大罪。”邵苘龇牙道:“你唬谁呢?随随便便就敢说抄斩?”苏妈妈见七石咬了施棼。早就把七石的御赐金牌拿了出来,这时见说,就递给离她近的施荫。施荫拿出金牌:“圣上御赐七石为神貂,这是命名金牌。”这话一出。邵苘的眼里能滴得出血来了。施霭荃不信接过金牌,确实是,又还给了他。护院知道那是真的。不由退后十几步。瑶儿微笑道:“我带来的雕儿也是皇上御赐的神雕,我的坐骑是皇上御赐的神兽。在我进府的时候,早就告知过了。不知夫人可还要杀吗?是不是是候府的夫人,就可以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枉顾圣命?也不要紧,也就是候府全体陪葬,你的娘家作陪罢了。自然我和相公就帮着你们收尸了。”邵苘可以在施霭荃面前说出对圣上不敬的言论。可是在皇家人的面前,她还没有这个胆子,不敢反驳半句。这话说得太过恶毒,连候爷也怒目而视,瑶儿直接无视。施荫心底一颤。瑶儿这是发泄他们给他按排妻妾的不满。   鬲泰突然明白了,这是瑶儿的迁怒。细细想来,七石咬施棼,是因为施棼说的那些话,也就是瑶儿非常的在乎那些话。鬲泰心中有了决断,等会就和他们说,他可以帮忙的,尽尽心力。   施霭荃让护院都退下,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管怎样。这伤了人总该有个交代吧。”瑶儿藐视看着候爷呛道:“原来候爷也知道伤人要交代啊,那请候爷说说,相公五岁那年中的毒,该找谁交代?”他怎么会鬼迷心窍娶了这个儿媳妇的,施霭荃的脸已经不能用颜色来形容了,难看到不行。扭曲到不行。气急败坏以及不顾现场还有王爷和顾公公直接一跺脚走了。   宁园里的下人,各有所思,大都对瑶儿的举动感佩不已,她得罪施棼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下人。唯独花唫后怕不已,她总觉得凭着瑶儿那种家世,得罪了候爷绝对是不明智的。如果小姐能给王爷拍拍马屁,让他保着还有活路,但小姐从来都和权贵保持着距离。古瞽眼前敞亮,这样的当家主母,施家想要落败几乎不可能,也明白为何胸怀博大的族长,有智多星之称的五叔,都对她赞不绝口了。   鬲泰问明了太后的意思,瑶儿为难道:“顾公公,可是给月呢的最重要的添妆,明天才能好,要不明天我再进宫。”顾公公也为难了,鬲泰笑了:“没事,你如实回吧。母后不会怪罪的,今天反正都是见不到的。”顾公公心中嘀咕,没见过这样的。施荫将顾公公送出门,塞上五百两的银票。   宁园里议事房,瑶儿和鬲泰端坐着,难得的机会鬲泰心动不已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不用愁。”‘我’瑶儿皱眉,王爷一向自持身份常用本王,这事古怪,把疑问藏在心中问道:“何法?”鬲泰微微一笑:“让朱蘣的当王妃。”瑶儿抬头直视王爷:“为何?”聪明的女人,鬲泰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道:“你的快乐。”说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但这种事不能有一丝的迟疑,不能给人一丝有希望的错觉,瑶儿笑道:“谢王爷的厚爱,无德无能的瑶儿当不起,我呆在施荫身边很快乐。不过王爷不用太过操心,施荫不会娶得了朱蘣的。”说着,施荫回来了,瑶儿笑道:“你们聊,我去看看施偲。”说着,出了议事房。瑶儿察看时,施偲的脸已经消了肿,瑶儿安慰几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瑶儿要董金去一趟施寿那里,问问那间牛皮对襟好了没有,明天就要送进宫了。瑶儿和顾妈妈织的衣服也已近尾声了,瑶儿不看书了,今夜打定主意要完成的。施荫送走了鬲泰,回到屋里看着瑶儿,知道她忙也就没有打扰她,自顾自的在边上看书。董金带回了那件衣服,古瞽和苏妈妈见了都爱不释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   漠园里,邵苘流着泪送走高袅,高袅只能帮她把脸上的伤口处理。毒解不了,伤口一定会留疤,这两点都让邵苘几乎崩溃。施霭荃拿出名帖让人去请太医院首座高寥寥,高寥寥很给面子来了。诊过脉,高寥寥问道:“据我所知,世子是解毒高手这点毒应该不难吧?”施霭荃气鼓鼓的回道:“别提了这就是,孽子夫妇所为。”高寥寥惊道:“不能吧,慈医院的门规森严,不会无故置人于死地的。老夫可解毒,但小姐脸上的疤,就无能为力了。”这样让施棼如何嫁人呢?邵苘痛哭道:“候爷,如不是当初您硬要将他送进慈医院,今天又何来此劫。”施霭荃被邵苘哭得心烦不已吩咐道:“去吧毒仙请来。”高寥寥不知是想看好戏还是想知道慈医院的人如何治人,并没有离开,坐等毒仙。   毒仙虽然奇怪,为何是候爷想邀,但想到施荫还是来了。施霭荃一见他就告起了状:“你们慈医院的人,把本候的女儿整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不能恢复如初,本候饶不了他们。”毒仙不理,一把脉就知道是石貂咬的,她冒犯的应该是瑶儿,脸上如果瑶儿愿意帮她的话,估计不会有问题。毒仙问道:“候爷,你说是慈医院的人害得,那我要问一下为何?候爷还请三思而答,如果最后证明过错不在慈医院,慈医院可以任意报复随意诬攀之人,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慈医院的毒支就是为此存在的。”高寥寥似不服气的问道:“如果证明是他们害得呢?”这又不是瑶儿咬的,门规又没说不能见死不救,再说据他所知瑶儿和小家伙们没有必要是不出宁园的,绝对不会是他们的错。毒仙一笑道:“逐出师门。不过老夫的徒弟,老夫很了解,如不是恼怒至极也不会见死不救。”高寥寥张了张嘴,他也知道这是动物咬的,看来毒仙是绝对护短的。邵苘和施霭荃也听明白了,施霭荃直接问道:“可有救?”他们不敢说了,看来错不在那两个小夫妻,毒仙欢快道:“没有。”邵苘怒火攻心:“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他们陪葬。”看着不理智的邵苘,毒仙依然只想笑,儒雅的问道:“不知如何陪葬法?夫人是官?这事报官了?或夫人准备动用私刑?人说虎毒不食子,莫非夫人比母老虎还毒?只要慈医院的人有任何意外,老夫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毒支的招数。无非是对你和你心爱的儿女们下毒,不过那毒要痛七天七夜,皮肤溃烂十天后才断气。另外这点医怪禀明过惠祖帝,写入律例里的,候爷不妨查查看。口渴了,找徒弟找水喝,告辞。”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慈医院没有一个好相与的,高寥寥暗叹。太医院里有人提出,让慈医院的人当院长,这个提议让他非常的不高兴,就想借机发挥一下。   毒仙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直骂活该,就如瑶儿所言,是她自找的。毒仙对瑶儿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知道她是不可能出手的了,医怪那个护短的更不会救人了,再说等他们回京也来不及了。瑶儿说道:“我想他们了,也不知道那事办得如何了,什么时候回京。”毒仙笑了:“他们说了,办完事就回熊耳,在山上把年过了,才会回来的。”看来这个年注定要冷清了,瑶儿只能无奈的接受了。 第一百十三章 添妆   带着连夜赶工的毛衣和皮衣,以及二斤麒麟竭,还有一瓶毒箭木的汁液,毒箭木的种子,瑶儿、施荫和苏妈妈一起进了宫。顾公公回报后,太后的好奇心就被吊了起来,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等候着了,让顾公公在宫门口等着。瑶儿他们一到,立刻被迎了进去。   太后、皇后、月呢都在,瑶儿他们给太后行过礼,太后笑道:“免了,快让哀家看看你折腾的好东西。”瑶儿奉上皮衣笑道:“这是给月呢添的妆。”威公公接过,将衣服打开,是一件黄褐色的对襟样子很普通,但每条缝每条边都有雪白的兔毛一跳一跳的,格外的鲜活。太后摸过毛毛,柔软的触感让她不想放下,皇后惊羡道:“太美了。”瑶儿回道:“原想着要进献给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因时间不够,只做好了这件先将这件做了添妆。年前定再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献上一件。”太后笑道:“你说的,如果年前我没拿到,你这个年别想过的舒心。”瑶儿笑道:“知道,太后,不过有件事还请帮忙。”太后笑道:“要你件衣服,就来使唤人,小气鬼。”瑶儿笑回:“这不是没办法嘛,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衣服自然要比这件庄重,瑶儿是想在后背绣上图案,可瑶儿没有好的绣工,还请太后娘娘帮忙。”太后笑的很是灿烂,拿手一指瑶儿:“滑头,怕绣了哀家不喜欢的图案吧,威公公吩咐下去,让她们尽快做好。”月呢这时才插的上话:“谢谢。很喜欢,不过你个添妆就这件衣服,也太少了吧。”太后和皇后都乐了,这苗族的公主还真是直接。   月呢也是个贪心的家伙。瑶儿默默腹诽着,施荫笑道:“你是瑶儿的朋友,紊妆是我的朋友。当然还有,你看。”施荫递过手里东西,月呢高兴了:“麒麟竭和毒箭木液,还有这是?”施荫解释道:“毒箭木的树种。”月呢开心道:“谢谢你们,真好,我的‘阴阳两重天’正缺这味药呢。”唉,不能问。施荫怕对不起高福帅。   瑶儿笑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苏妈妈亲手给两位编织的毛衣。”苏妈妈呈上,威公公和顾公公各拿一件,展开让主子们细看。圆领的毛衣,简单的编织了几个辫子。皇后喜道:“难为你还想到本宫。”太后皱眉道:“这款式,不能穿吧?”瑶儿笑道:“太后娘娘,这件并不是外穿的,是穿在里衣外面但不能外穿,很暖和,这是羊毛编织的。”太后称了奇,皇后见说道:“本宫先去试试。”说着带着女婢就下去了。   太后看着施荫问道:“听说你要娶朱家的小女为平妻,这是为何?”施荫马上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最后苦了脸道:“太后娘娘明鉴。朱家连不举都不在乎了,微臣实在没辙了。”太后好笑的看着施荫,他们并没有求助于她,她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候府的戏真是一出比一出精彩。   皇后换好了衣服,还带来了皇上。瑶儿他们又给皇上见礼。皇上直接问道:“朕的呢?”施荫尴尬了,瑶儿不为所动道:“皇上还没有织好呢,年前给您。”皇上一本正经道:“朕要十件,年祭时要穿。”打劫,**裸的打劫,瑶儿可不是吃素的直接回道:“皇上这样吧,施家每年上供三十件毛衣。还请皇上把制作橡胶手套的技术,与民女分享一下。”太后乐咪咪的看着瑶儿和皇上掐架,反正以后都有免费的衣服穿就好。皇后有点喜欢瑶儿,怕她惹怒皇上,想帮忙打圆场:“皇上…”太后打断道:“皇后啊,那衣服好吗?舒服吗?”说着就拦着她。皇后可没胆子和太后对着干只好接道:“挺舒服的,很暖和。”太后轻抚毛衣道:“是个好东西。”   苏妈妈和顾公公对瑶儿的大胆,很担心。施荫和威公公不作声,看着他们谁会赢。皇上看着不肯吃亏的瑶儿,头疼道:“慈医院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大方些吗?”瑶儿笑道:“皇上,您也说了,那是慈医院。这是施家的生意,民女可不敢将慈医院钱贴了施家,医怪师父知道后,还不一哭二闹三上吊。皇上您只要说,师父由您摆平,民女就遵旨。”皇帝又不傻,那还不把自己烦死,瞪着她道:“女医怪,你要那个干吗?”语气有松动了,但请不要随意给人起外号,瑶儿回瞪回去,把沼气池的事说了。皇上盘算,那玩艺在自己的手里,只能折腾出手套来,或许在瑶儿手里就会有不同的作用,再三思考后道:“这样吧,橡胶作坊以后就交给,金仕萩、信义王、施荫三人共同打理,所有分成,宫里四份,你们三家各二成。”瑶儿脸红了,是气的,狗屁皇帝把施荫和仕萩都拖进来了,还不是要靠她想办法赚钱。她要的是技术,又不想帮皇帝赚钱,皇上金口开了只能让利益最大化了,瑶儿沉吟片刻佯怒道:“皇上,橡胶作坊的人员工钱和税钱我们可付不起,那东西赚不赚钱很难说,别想把民女套进来贴钱。”皇后为瑶儿捏了一把冷汗,太后依旧笑咪咪的,苏妈妈的心脏一跳一跳的。施荫偷眼瞧皇上,见他神色不仅没有生气还有些算计的得意,心渐安。皇上爽快的同意了。   皇上对着瑶儿说道:“还有一事,太医院为了医学院的院长一职,打起来了。一派说要太医院首座担任,另一派说要慈医院的担任院长,你瞧这事怎么办?”瑶儿没好气的道:“皇上,你说谁是谁,谁敢辩?”这样对皇上态度,顾公公和苏妈妈石化了。皇后惊的嘴都合不拢了,施荫和太后知道,这是瑶儿被皇上算计的心气不顺。皇上不以为意的回道:“那两派说了,如不按他们信服,他们就不加入了。这事不能就此功败垂成吧?”瑶儿眼珠一动道:“好,不过,太医院周边的树都归金家所有,皇上您同意吗?”趁火打劫,皇上非常想促成这件事:“好。”总算有点便宜可图了,瑶儿回道:“慈医院的人不做院长,皇上您给医学院终生监察就行了,慈医院只管教学的内容审核,医学院院长您就让太医院做就成了,另外皇上您最好派一个人正直但不懂医的人当副院长,这样就成三角相互监督。”皇上舒心的笑了:“欧公公传旨,慈医院全体为医学院终生监察,高寥寥为医学院院长,高福帥为医学院副院长。”反对,瑶儿一没留神,又把自己给埋了:“皇上,慈医院有两个监察的名额就好,不用全部。”皇上奸诈的笑道:“没关系,朕对慈医院上下都有信心。”皇家尽出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瑶儿越想越亏回道:“皇上,民女要赏。”皇上脸垮了,真是不让他占一点便宜:“说吧”瑶儿道:“民女喜欢安县的白头山,还请皇上做主赏了民女。”皇上抚额道:“查证后是无主地才能赏。”瑶儿心气顺了,叩谢皇上的大恩。皇后从没有见过这么好脾气的皇帝,皇后再一次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瑶儿在皇上和太后心中的地位。   月呢对那些话题不敢兴趣,见他们谈完了,留施荫陪着皇上,拉着瑶儿去看她的嫁妆。眼花缭乱的珠宝,满屋子的药香,随手可及的绫罗绸缎,瑶儿拉着月呢正色道:“高福帥为人不错,和我哥哥是至交,你既然要和他过一辈子,不妨试着多了解他。月呢,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月呢点头,她知道瑶儿是个不错的朋友。月呢打开了一个箱子,对着瑶儿道:“这是阿爸给我的陪嫁,我想给你一样东西当作谢礼。”瑶儿想要推拒的,可一阵难以言喻的香味进了瑶儿的鼻子,瑶儿一看是上好的奇楠香,瑶儿抗拒不了接受了。还是医者最了解医者,瑶儿和月呢相视一笑。   等瑶儿告辞出宫时,欧公公已经颁旨回宫了。皇上问道:“接旨的有何反应?”欧公公躬身回道:“高御医欣然接旨,并无异议。高才子就有趣的多了,直问是不是错了,后来不太乐意的接了旨。”皇上道:“接了就好。”如果不是月呢选了他,自己也不愿意逼他做不愿做的事,总不见得给苗族的寨主回复,你女儿选了游手好闲的一个才子。几个头大的事情就此解决了,皇上有了好心情,在太后那里逗留了很长的时间。   施荫和瑶儿没有回家,去了药铺,告诉毒仙这个消息。毒仙没什么意见,见瑶儿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怎么了?”瑶儿回道:“师叔,一个医学院把慈医院的人手都折进去了。”毒仙乐道:“你也糊涂了,你若不想做,谁还能强迫你不成。皇上不就是怕御医们做不好,慈医院袖手旁观看笑话罢了。”瑶儿气平了,施荫笑道:“你还不满意?白头山可是你的了。”瑶儿笑道:“那是帮老道士拿的,他们以后也不用替后辈担心什么了。给哥哥去信吧。”说着,把事传到安县,要郭蕃直接和老道士商量,写入谁的名下,也给师父去了信。毒仙笑了,这丫头有时很小气,有时又很大方,这么一座有珍稀药材的宝山想都没想直接给了人。   月呢嫁人的那天,天下着小雨,瑶儿又不喜欢应酬那些贵妇,直接说病了没去。据说那天嫁妆可以绕着京城转几圈了,其实瑶儿很不以为然,嫁妆多并不代表以后就一帆风顺了。据说那天高才子高兴坏了,一路上都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瑶儿暗想,婚姻这回事怕是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施荫自然跑不掉,去了被人灌醉了回来。瑶儿帮他醒酒,照顾了一个晚上毫无怨言。 第一百十四章 心病(一)   施棼伤恢复的如何,瑶儿一点都不想知道,候府里也没人让她给施棼救治。施荫明天就要娶亲了,瑶儿本来没什么感觉,直到施禄送来施荫明天要穿戴的大红袍子。施荫因明天的计划而紧张着,暗暗揣度明天会有怎样的场面而开心不已。不知怎么回事,明明都已经按排好了,可那不知名的恐慌让瑶儿坐立不安。   半夜,瑶儿梦魇了,梦到上辈子,她的好友和丈夫在病房里的活春宫。梦里到处是那嘲弄的眼睛,梦里的瑶儿紧闭双目,两手遮住耳朵不想听见他们的一切。“瑶儿,醒醒。”睡到半夜,警醒的施荫感到湿湿的,睁眼一看,瑶儿满脸的泪,他的胸前已经湿透了。瑶儿被唤醒,睁不开眼睛,施荫道:“怎么了?”瑶儿眯着眼道:“做了恶梦,没事,睡吧。”施荫看着瑶儿,瑶儿不理背对他,假装睡着。施荫记挂着明天,没有发现,闭眼睡了。瑶儿听到他的呼吸绵长起来,知道他睡熟了。瑶儿却怎么都睡不着了,看着那件红红的衣袍,想起很多的前尘往事,也不断的对自己说,今世的自己很幸福,有爸有妈有哥还有个弟弟,还有疼爱自己的丈夫。   天将亮了,施禄已经过来喊起了。苏妈妈他们也都早早的起来了,这是大事。施荫一边梳洗一边问道:“半夜做了什么梦,哭得那么的伤心。”瑶儿只看着红袍发愣,呆呆的,什么都没有听见。施荫回头看见了安抚道:“瑶儿。没事的,一定没事的。”瑶儿脑子里响起,施棼那天的叫嚣:“纳十七八个妾…….得宠到什么时候?”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在耳边狂喊。   施禄催着苏妈妈:“还不去看看世子好了没有?”苏妈妈回道:“催什么不过就是纳个妾罢了。”半步都不挪。施禄只好自己来到房门口道:“世子。时辰不早了。”施荫喝道:“急什么,一个妾哪来的架子。”不是平妻吗?轮不到自己管,施禄只好继续在门外候着。   施荫拿着红袍往身上披。瑶儿再也受不了,开始默默的流泪。施荫回头看见瑶儿红肿的眼睛,嘀嗒掉落的泪水,心疼之极,抱着她道:“瑶儿,瑶儿,我们说好的。你忘了?” 瑶儿痛哭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想看见你穿着喜服,不想看见你穿喜服去迎别的女人。不要…呜,不要…呜。”施荫基本上没见过瑶儿哭过。看着哭的喘不上气来的瑶儿,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快要窒息了。从没想过一件红红的喜服,竟能让鬼丫头哭的这样的惨痛。   什么候府!什么候爷!什么爹娘!什么礼仪!统统去他妈的,什么计谋!不要了,说不娶就不娶,谁还能把自己怎么着,豁出去了。施荫将瑶儿抱到床上,想去外面让施禄滚蛋。瑶儿一边哭得撕心裂肺一边死命的拽着他的衣服。好像如果施荫穿着这衣服出去就回不来了。施荫安抚道:“不哭了,我这就把衣服还给他们,不娶了。”瑶儿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不能放手,放了也许就此陌路了,还是死命的拽着施荫。   屋里的动静太大了。施禄和苏妈妈都听得一清二楚。苏妈妈心疼瑶儿人,可是世子也没有做错什么。施禄一听就知道要糟,正在想有什么办法的时候,就听见施荫吼道:“施禄,进来。”苏妈妈赶紧推开门,让施禄进去,施荫道:“这个新郎我不做了,谁爱娶谁娶,和我没关系了。瑶儿,松松手,把衣服还给他。”施荫握着瑶儿的手:“我在,我在你身边不会离开的。”苏妈妈帮着,一只手脱掉一半,转过来换手再脱一半。瑶儿握着施荫的手,心稍稍有点平复了,泪还是不停的流。施禄接着喜服,已经不知要怎样了,一跺脚,世子岂是他能摆布的,去找候爷。   喜堂上,邵苘和施霭荃正在查看着,还有什么没弄好的地方。施禄抱着喜服,冲了进来:“候爷,世子说了,他不娶了。”“什么,这个逆子。”施霭荃摔了茶杯:“走,过去看看。”施霭荃匆匆向宁园走去,邵苘满意的暗想,早就知道,他们不会任由摆布的,没想到这么晚才爆发。这下候爷该对他死心,上折子将世子的身份废了吧。   知道今天事多,施霭鲮、施寿一早就过来了,和施霭荃在门口遇上了。施霭荃虎着脸,不理他们,直冲施荫的卧房。施霭鲮和施寿心中一紧,紧紧的跟上,不知出了什么事。施霭荃一脚踹开房门:“施荫,今天这事怎么说?”施荫坐在床边安抚着瑶儿,头也没回:“我不会娶任何的女人的,我有瑶儿就够了。”瑶儿哭累了,虽有施荫在边上安抚,却依然止不住泪水。红肿非常的眼睛,泪水不停的流淌,都在述说着她的不乐意。施霭鲮和施寿进了房间很诧异,施荫一向乖顺的很,即使不乐意也从不正面冲撞长辈的。不过随即感到欣慰,施荫终于不再迂腐了,想来施家以后会更好了。   施霭荃颤抖道:“你就被这没规矩,搅得候府没有安宁,事事是京城笑柄的女人迷住了。你看看你自己你还有一点男人的样子没?马上去换衣服,去朱家。”瑶儿只是将头埋着,施棼的话,前世的情景不停在她脑中绞缠。她没办法放开施荫,紧拽施荫的手,因用力过度已然泛白,可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一丝丝安慰。施荫不懂瑶儿为何变卦,可被瑶儿需要、依靠,让他倍感自豪顿时激发了男人的豪情:“候爷,说了不娶就是不娶,你回吧。”施霭荃怒道:“你别以为,你是世子了就可以任意任意妄为了。本候会以不孝的罪名让你下狱。”施荫回道:“候爷,请随意,请你离开房间。”施霭荃更愤怒了:“这是候府,你敢让本候出去。”施荫似恍然大悟道:“瑶儿,你说咱们以后住在哪里呢,药铺还是施家庄子,还是你的庄子呢。候爷,明天我们就搬走。”   施霭鲮笑道:“好,明天我们来帮你搬家,这个候府太龌龊了,也亏你能待这么长的时间。”一手指着施霭鲮,施霭荃骂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当候爷比你们有出息是吧?偏要将忠候府变成京城笑话是吧?要我在文武百官中抬不起头来做人是吧?施荫,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搬了出去,就别想回来了,以后有事别想本候帮你。” 施霭鲮好心情的笑道:“施荫,你放心,族长说了,等他百年以后,你就是族长,到时族里千百个人,谁都帮着你。”毒仙与他们前后脚也到了,房间里的对话,他全听见了,不屑且不满道:“候爷,咱们算算,你帮了多少?世子的头衔是惠祖帝封的,没你什么事是吧?他五岁以后就自己养活了自己,也没你什么事是吧?成亲以来,他没用过府上的一文钱吧?这孩子,你帮了多少?咱们再来清清账,五岁中毒,半夜被人放毒蛇谋害,候爷你给了他公道了吗?你还有脸说帮忙,只要你不害他,我这个做师父就谢天谢地了。”施霭鲮笑着接道:“不会吧三哥,小弟只当你手里的候府只是龌龊罢了,没想到还是狼窝虎穴。”施霭荃气怒交加,看向纹丝不动的施荫,和他怀里那哭闹的瑶儿。   瑶儿上辈子不得超度的怨恨,原本被幸福的日子化解了。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刚刚结痂的心病,却被一件红红的喜服,冲撞的支离破碎。施荫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瑶儿,急道:“瑶儿,你怎么了?别吓我。”瑶儿还有一丝神志,带泪的脸,硬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毒仙和施霭鲮对视一眼,这丫头今天不对劲。毒仙几步走到床前,替她把脉,心脉来喘喘连属,其中微曲,毒仙对着施荫道:“心病,急发。”心病还需心药医,瑶儿的心病就是,他们给他按排的其他女人。施荫又一次对着施霭荃漠然道:“候爷,请出去吧,明天我就搬出去。”毒仙去拉施霭荃道:“走吧,瑶儿病了,让他们自己待会。”施霭鲮过来拉着施霭荃的另一边:“强扭的瓜不甜,你随便找个人去娶了算了。”施霭荃被人拉扯着,完全插不上话。施寿对施禄做了请的动作,施禄无法,只得跟着候爷出了门。苏妈妈把门给牢牢的关上,就怕有人打扰到他们。   施荫帮着瑶儿按摩着心脏,柔和的低吟:“瑶儿,没事了,他们走了。我不去了。”瑶儿听见了‘不去了’泪就这样止住了,急急抬头,扫向四周,确定后凝望着施荫,坐起了身子。瑶儿用力的拉下施荫的脑袋,用牙齿咬着施荫的唇。“嗯”施荫吃疼的闷哼。瑶儿不管不顾,小香舌在施荫的口中,兴风作浪着。施荫顾虑瑶儿的身体,强把她拉离自己的身边,还没来的及说话,瑶儿泫然欲泣道:“你不要我了,你不喜欢我了,你有别人了。”施荫心中一疼,手松了,瑶儿急急扑了上来。这次施荫不再顾虑,疯狂的和瑶儿的小香舌翩翩起舞。 第一百十五章 心病(二)   瑶儿想要证明什么那般,撕扯着施荫的衣服,施荫配合着将身上的衣服褪去。礼尚往来,片刻后,两人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瑶儿吻遍施荫的全身,用牙齿制造只属于她的印迹,脖子、耳朵、胸膛、肩背瑶儿奋力吮吸,制造着美丽的小花,就像小狗那般标记自己的地盘,贴上自己的标签。   施霭荃被施霭鲮和毒仙架出去后,施霭荃挣扎道:“施荫今天就算绑的,本候也要让你娶了朱家的姑娘。”毒仙笑道:“候爷,您是不是逼着我们让神兽出来看门。还是为了让施荫娶亲,不惜满门抄斩了。”嘴上说着,脚下不待停顿将施霭荃丢出宁园,施寿也将施禄一并赶走了。苏妈妈把他们请进了议事厅,奉上茶水、点心。苏妈妈把这几天小姐帮毒仙织好的毛衣拿出来,给了毒仙。毒仙、施霭鲮、施寿和苏妈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呆在宁园,帮着施荫应付候爷夫妇。   瑶儿哭得头昏昏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狠狠的吃了他,用最最激烈的方法留住他,用最最原始的方法感受自己此刻还是拥有他的。瑶儿冰冷的手抓着施荫生命的源头,急切的将它塞进自己那生命的温床。蛮横的动作,让施荫感到有些疼,理智悄悄的回归了些,制止瑶儿的动作,坐起身子,搂着她,手探下温床的入口:“慢点,太干涩了,你会疼的。”施荫的制止,让瑶儿顿感无助。她坐在他的腿上,头搁在他的肩上。和施荫胸贴胸,并象蛇般扭动,在他耳边带着哭音:“要我,要我。”理智再次的崩塌。谁能拒绝如此的活色生香,施荫维持着这个姿势,将瑶儿托起。让生命之源深深的进入生命的温床。到达生命温床的通道太过干涩,进入的不是那么顺畅。施荫体贴的一点点进入,并用牙齿轻咬瑶儿的玉兔鼻子,让她可以舒服一点。瑶儿毫不领情,在施荫毫不防备时,用力下压,将生命之源一下子顶到了生命的温床。“啊”剧烈的摩擦让瑶儿惊呼出声。“嗯”舒服的质感让施荫忍不住叫出声来。   原始的本能占了上风,高高抛起,重重落下,每一下都冲进温床的深处,“啊…哈。啊…哈”瑶儿情不自禁的发出声音,身子随着节奏扭动,上下起落。这样的声音鼓励着施荫,动作越来越快,手也越来越用力。原本干涩的通道,如今发出“啧、滋”的水声,润滑的触感,让两人愈加疯狂。“啊~~~~~”瑶儿承受不住了,急欲宣泄。在施荫的肩头上留下深深的齿印。“啊”施荫觉得疼痛不已,拼了命的将小蝌蚪洒进温床。瑶儿喘着粗气,倒在施荫的怀里,施荫安抚着瑶儿乌黑发亮的头发。   片刻,瑶儿又吻住了施荫的唇,生命之源柔弱的在生命温床上休息。瑶儿的不断进攻。成功把生命之源唤醒。施荫闷哼:“妖精,你的身子吃不消的。”瑶儿双手捧着施荫的脑袋认真的和施荫对视:“狠狠的要我,重重的要我。”施荫读懂了,他是他老婆心病的解药。施荫舒缓的笑道:“你可是准备好了明天下不了床。”瑶儿不答,只用手和舌头挑逗着施荫。痛疼的激情让人迷幻,瑶儿想沉溺其中,直至末日。   施荫心情愉悦的抱着瑶儿站了起来,瑶儿的腿缠在施荫的腰上,重心的移动让瑶儿呻吟不已。每走一步,对瑶儿来说感觉太过强烈,让她的双手紧紧的拔着施荫的背。施荫将瑶儿的背靠上一面坚硬的墙,让瑶儿退无可退,“呃…嗬,嗬…呃”瑶儿把声音吐在施荫的口中。施荫用尽全身的力量撞击着瑶儿,一下一下把自己牢牢的撞进瑶儿的心。“噼噼、叭叭”背与墙,胸与胸,合着瑶儿滋养的水声,并着两人浓重的喘息声,声声催命。施荫的手将玉兔的鼻子捏成深红坚硬,瑶儿激动了,不由自主的筛抖,眼角有了泪花。“嗯~~~~”长啸后一切又重归寂静。施荫始终坚持贯彻着瑶儿的要求,没让她休息,又一次贯穿了瑶儿,狠狠的重重的。“啊、啊、啊、”瑶儿不负所望的发出让人脸红的叫声。天籁之音鼓动了施荫,律动的更加畅快。瑶儿在施荫的背上留下了深深抓痕,施荫开始研磨温床的入口,手不停的在身上交合处挑起事端,让敏感的瑶儿陷入眼睛失神、视线模糊、身体轻度痉挛的境界。一次又一次,一连五次直至瑶儿承受不了直接昏倒。   施荫抱着瑶儿到隔壁的浴室清洗,满意的将过于舒坦的生命之源收了回来,白白的液体,顺着白嫩的大腿缓缓流出。施荫感觉到自己似乎重生了,这些液体给与他对抗一切的力量。施荫抱着身体有些凉的瑶儿,给她穿上里衣,塞进被窝,在被窝里运功弄暖了她的身子。自己也收拾一番出了门。   施荫和瑶儿太过激烈,连太阳也害羞的躲了起来,晌午的天,阴沉的可怕。施荫来到议事厅,施霭鲮和毒仙也不说话,只瞅着他笑。施荫的脸难为情的红了。施寿厚道的笑问:“在院里开饭?”施荫点头。施霭鲮笑道:“悠着点,来日方长。”施荫模糊的“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毒仙开心道:“瑶儿呢?”施荫红脸道:“累了,睡着了。他们没来闹吗?”赶快转移话题,否则他会羞死。施寿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施霭荃气呼呼的来到漠园,对邵苘道:“让施岭去接新娘子,就说施荫病了,弟代兄迎娶。”邵苘点头,一挥手,施禄就去办了。施禄来到四姨娘朱氏的幽园,施岭万般不愿道:“二管家,就算大哥病了,还有二哥和六弟,哪就轮得上我呢?”施禄笑回道:“这是候爷点的。”朱氏高兴劝道:“孩子,你爹爹难得让你做事,你快点过去。”说着不由分说的给施岭打扮起来。施岭僵硬了,无奈的任由姨娘摆布。为朱氏以后的日子想想,也不能得罪候爷。   四姨娘陪着打扮好的施岭来到漠园,施霭荃已经平静了很多:“不错,施岭你也长大了。”语气是感慨,盘点自己的儿子们,除了施荫,剩下的就要算施岭还能是个有用的材料。施梦的在外面的作为施霭荃一向知道,不过施霭荃从不在意,世子已经定了,多一个风流的嫡子也没什么要紧的。如今是动了要废世子的主意,才想到自己还有的这些儿子们。施岭不知接什么话,只是这样的候爷好像老了不少。施霭荃也没打算让他接话,让施福递过迎书,施岭接了打开一看:“父亲,这上面是您的名字。”“什么?”邵苘和施霭荃跳了起来。   抢来一看果然,邵苘忙叫:“把庚帖拿来。”砗磲从佛像面前,拿来庚帖,施霭荃一看,挥手就给了邵苘一个耳光:“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些什么?”邵苘捂着脸,后退了两步,痛哭无声,砗磲连忙扶着她坐下。施福和施禄张大了嘴,怎么回事。施岭不知所措的站着,看着邵苘挨打,朱氏则很是高兴。   施霭荃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敢紧重新写来。”施福眼角跳了两下拦着道:“候爷,如果聘书上也是您,这里改了也没用啊。”施霭荃急得没了主意:“那你说怎么办?”有可是不能说啊,万一出了事,自己的屁股又要遭殃了,施福回道:“小的也没主意。”施岭接道:“父亲找人去朱家核实,看看到底只有这边有错,还是从头到尾都错了。”“施禄敢紧和媒婆一起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施霭荃吩咐道。抽抽嗒嗒的哭泣声,让施霭荃怒道:“还哭,还不准备着招呼客人。施福,你去芜园把五姨娘叫来帮忙。”转眼看见朱氏:“你在这边添什么乱,回你的房间去。”施岭一阵难受,朱氏笑回道:“好,岭儿,我去了。”她习惯了,自己向来不招他们的喜欢,不过自己的肚子争气,一举得男,让他们也不能把她怎样。   五姨娘很聪明带着施鸾就过来了,今天来的都是门户响当当人,让各位夫人好好见见自己的女儿,也许女儿的姻缘就在此处了。只要是有妻妾的人家,这点算计是太过稀松平常的了。邵苘和砗磲交换了眼神,都知道这里有古怪,可是会是谁呢?施荫?邵苘随即自己就否了,他如果有这手就没必要和候爷对上了。邵苘在想不通的时候,砗磲面色煞白,她想到了或许就是那天那个不干净的东西。   施霭荃原本还指望,多娶妻妾能让施荫回到以前那个听话的儿子,可是毒仙和施霭鲮的插手,使他灭了自己的幻想。施岭站在施霭荃旁边,施霭荃越看越高兴,可是让皇帝改变主意这几乎不太可能。只有施荫犯了大错,或死去才让皇帝改主意。犯错不行,那样就会在施家的子侄里挑选,只有死了,才可以奏请皇帝,念在自己丧子之痛直接封了施岭当世子。脑中闪过这种念头,转眼又被自己的恶毒心思给吓到了,连连否决。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病(三)   朱家,朱知州和记夫人正接待着施禄和媒婆。媒婆遮遮掩掩把事说了,记夫人笑道:“去把聘书拿来,哪有这事?”婢女将聘书和庚帖都拿了过来,朱知州先接了,定睛一瞧念叨:“施霭荃,啊,施候爷?”记夫人伸手抢了过来道:“不可能吧,先前仔细看过,是施荫!”看完她傻了:“这怎么办?”朱知州主意在脑袋里滚了几滚,硬着头皮道:“既然,聘书是候爷,那就静候候爷大驾迎亲吧。”记夫人手中的帖子飘落在地上,象不认识一般看着夫君,那可是年近半百的老头子啊。施禄和媒婆也傻了,可现在轮不到他们说话,施禄道:“事出突然,让我们回禀后,再来请罪。”说完和媒婆起身告辞。   等人走后,记夫人红了眼眶:“你疯了,候爷可以当蘣儿的父亲了。”朱知州笑回道:“你知道什么?候爷的平妻,可比世子的平妻体面的多了,又不是当妾。看来儿子的未来不用愁了。”说到儿子,记夫人慢慢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和蘣儿说清,免得洞房闹了出来,伤了两家的体面。   来到蘣儿的闺阁,她正在打扮着。蘣儿见了娘,撒娇道:“娘,你看我漂亮吗?”记夫人勉强笑着:“美,蘣儿你先停下,我和你说点事。你们都先出去。”丫头们放下手里的活,走了出去关上了门。记夫人抚着蘣儿的小脸:“可怜的蘣儿,你可以不嫁忠候世子了。”蘣儿绽放着笑容道:“真的。娘你没弄错吧,我可以不守活寡了?”朱家是造了什么孽。不是不举就是个老头子,记夫人黯然道:“真的。不过你爹作主,把你配给了忠候府的候爷。”蘣儿笑道:“娘,没事的。不就是年纪大些么,没关系总比世子好摆弄些吧。您别忘了,世子不举还命硬克妻。”记夫人见蘣儿乐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候府,施禄心惊胆颤的回禀,听了回禀,邵苘的一口气差点没喘得上来,她忙碌了半天,竟然给自己找了一个添堵的。这时已经容不得她说要或不要了。施霭荃正色道:“既然事已至此,我去吧。省得嫁过来以后,再出事端。”施岭被这样的事情惊到了,大嫂变后妈,这事怎说怎荒唐。施福赶紧去通知所有的人,不是世子娶平妻。而是候爷娶平妻。吴依娘听到的时候,脸色没变,镇静自若。只有施鸾知道,她的姨娘有多恨,把她的小手都捏疼了。老子娶亲就没施岭啥事了,施岭回到新搬的幽园,告诉朱氏这事。朱氏当场报废了一对瓷瓶,施岭劝解了一个多时辰才好。三姨娘闻氏是最后知道,她倒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捧着《庄子》继续看着。   施霭鲮刚听闻这事,怒火中烧,毒仙笑着安慰。施寿说完又去看看后续的发展,苏妈妈则去帮忙顾氏处理一些家务。施霭鲮从毒仙的神色中嗅出了味道。毒仙也不瞒他,也不说破,只是一指施荫。施霭鲮被点醒后。困惑的问道:“瑶儿知道吗?”施荫回道:“知道。”施霭鲮问道:“那为何还如此?”施荫苦笑着摇头:“不知。也许是被金家管事的身世给吓得,当年瑶儿同意嫁我,就提出过一个要求,一世一双人。”施霭鲮念道:“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你从此不能怀抱其它女子,悔吗?瑶儿不在,你尽管说实话。”施荫想起瑶儿的点点滴滴,满足而幸福的微笑着:“有她足以够,不悔。”毒仙和施霭鲮相视而笑,他喜欢就好。   施霭鲮问道:“你真的打算搬出候府?”施荫道:“明天就搬出候府去,这里没什么可留念的了。”毒仙道:“随你,你们不在候府,也可过的舒心些。可惜了这一溜的毒树。”施霭鲮道:“太过便宜他们了。”施荫道:“就当自己尽孝吧。”施霭磷迟疑道:“只怕,你的父亲动了其它的心思。”施荫道:“随意吧。”施霭鲮不赞同道:“我怕的是,他会不择手段的不让你当候爷。你也知道,族长和候爷如为一体即可调动族里的所有资源。如果再分开,有所损伤的极可能是施家的大族。”施荫沉思片刻后问道:“五叔,那些店铺的契约在候爷的手里吗?”施霭鲮白了他一眼:“你的族规是怎么看的?正本在族里,候爷手上的是副本,为了方便应付官府的查验而特制的。所以店铺和奴仆一样,如果要动用,必须候爷、族长和辈份最高的两人。”施荫遗憾的问道:“没有例外吗?”施霭鲮回道:“有,动用施家传承信物,即可改变。只是谁也不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施荫笑道:“我知道,那东西和‘当家主母’牌放在一起,在思园的地板之下。”施霭鲮笑道:“得了,以后施家你们俩夫妻尽可横着走了。”大伙笑了。   宾客们很是惊异,前段时间候府还不是为了世子成亲,还闹出世子不举的传闻吗?怎么今天就成了候爷成亲,都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不管了,反正一路恭贺就行了。信义王府,鬲泰听着回报,带着小期待的心被浇了一盆凉水,看来施荫不象面上那样的好欺负。   黄昏时瑶儿醒来时,毒仙和施霭鲮已经回了,施荫在房里看着书。瑶儿想起白天的一切,羞涩的将被子把头盖住。瑶儿的动作有些大,施荫放下书在床沿上坐下,把瑶儿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瑶儿象泥鳅般又钻进施荫的怀里,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他的老婆害臊了,施荫呵呵的笑着,瑶儿恼羞成怒的在施荫的胸膛上咬了一口。施荫促狭道:“是不是又要了,你的相公其它的本事没有,满足你的事还是做的不错的。”胸口传来瑶儿闷闷的声音:“色胚,我饿了。”嘴上骂着,心里还是开心的,她的男人如今可以帮她遮风挡雨了。施荫心疼她的身子,叫来花唫开饭。   夜晚,候府里喧嚣热闹,鼓乐声传进宁园里。宁园里的人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在卧房里,瑶儿暗自懊恼,白天的狂放在脑中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不知施荫对自己的作为有何看法,想着偷眼看着施荫。施荫感受到了瑶儿的不安,说道:“眼睛肿的厉害,消肿的膏药在哪?”瑶儿回道:“在柜子的第三格里面有。”施荫拿着药膏,帮她细细的涂抹着。等涂好后,施荫道:“躺下。”瑶儿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只是困惑的看着施荫。施荫把药膏放在了边上,整个人趴在瑶儿的身上,不过是用屁股对着瑶儿,瑶儿闷闷的问道:“你想干吗?”施荫严肃的说道:“上药。”骗人,摆明了吃豆腐,瑶儿挣扎,施荫早就计算好了,用脚压着瑶儿的手臂,自己的身躯压着瑶儿的身体。将瑶儿的底裤拉掉,瑶儿的脸、耳朵、脖子都红了:“不要看。”施荫在瑶儿的腿内侧,拧了两把:“别动,上了药就好,白天过头了吧,瞧这肿的。”说着,挖了一坨的药膏,给红肿的下体抹上。冰凉的触感,让瑶儿一阵激灵,“啊”叫了起来,的确感觉舒服多了,不再感到肿胀的难受。   施荫见瑶儿舒坦了,不再挣扎任由他摆弄了,便使坏了。三根手指在瑶儿的洞穴中带着清凉的药膏来回旋转,瑶儿呜咽道:“坏蛋。”施荫严肃道:“要涂抹均匀,你才好的快些。你瞧瞧又红又厚,手指都伸不进去了,你可别把我的手指咬断了。”和色狼没什么道理好讲,理智的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上了。可不争气的身体热了起来,瑶儿对着自己敏感的身子很无奈。施荫对瑶儿的身子更是不遗余力的逗弄着,直至瑶儿在被窝里哭喊着泄了身子。   施荫拉开盖在瑶儿头上的被子,瑶儿已是满脸泪水。施荫拿来绢子帮她擦拭,笑道:“娘子,还满意没?”没有更深入的举动,瑶儿知道是施荫体恤她的身子,可依旧让人很不爽,为什么这男人就那么轻易的掌控她。瑶儿嘟囔着撒娇:“坏蛋,还不都是你害的,现在还来招我。”颠倒黑白的妖精,施荫斜眼看她:“哦,是吗?谁说要狠狠、重重的?”瑶儿不想再听下去了,粉拳捶打施荫的胸口:“我说是你,就是你害的。”不讲理的小妖精,施荫抓着她的手没再和她纠缠,把白天的事都说给瑶儿听。瑶儿的耳朵靠着施荫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不行,传承的信物不能曝光,那样以后就有的烦了。”施荫随意道:“那铺面要怎么办?”瑶儿道:“另想办法吧!再说,不是我小瞧他,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将你赶下世子的位子。”施荫回道:“你就那么有把握?”瑶儿道:“决定权在皇上手里,你可不要小瞧了惠祖帝对太后和皇上的影响,除非你死,否则绝无可能。”施荫笑道:“不说了,明天咱们就回庄子上住了,高兴吗?”“嗯”“瑶儿,你放心,此生只和你共白头。”“嗯”瑶儿缓缓的闭上了眼。下午醒来以后,本来清晰存在脑海中上辈子的丈夫的脸,渐渐模糊,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一定因为有施荫的安抚,心病彻底地好了。 第一百十七章 当家主母   清晨,瑶儿迸发了小女人的情怀,死赖在施荫的怀里不肯出来。施荫拿这个妖精毫无办法,柔声劝道:“我还没练功,再说今天事多,咱们要搬家。”瑶儿一脸憋屈指控道:“你不要我了。”这哪和哪啊,施荫不明白的道:“啊?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起来。”瑶儿闷声道:“一辈子都不起来了。”施荫不厚道的笑了,看来他的小娘子对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不肯见人,安慰道:“你是主子,他们不敢的笑话你的,你想想叶子不在,谁敢啊?”瑶儿问道:“真的?骗人,你还不是笑了。”施荫道:“真的。我也不笑了。”瑶儿见施荫真的不笑了,才放开他,自己也起来梳洗。果然,瑶儿偷眼瞧去,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笑她,苏妈妈嘴角有可疑的上翘,算了,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丢人。   苏妈妈来报:“小姐,姑爷,候爷派人来说,今天要你们见礼二夫人给大夫人奉茶。”施荫道:“不去,他们做什么,我们没兴致。”苏妈妈出去回了来人。瑶儿不理,这些施荫处理就好,她跑去看小家伙们,昨天没顾得上他们。一会儿,施福来了,施福道:“见过世子,候爷吩咐请世子和大少奶奶一定要去一趟。”施荫面无表情道:“搬家呢,没空。”施福劝道:“世子,昨天不过说的是气话罢了,谁会当真。再说您不能让人说,大少奶奶善妒,不懂孝敬公婆吧。”施荫犹豫了:“你等等。”瑶儿听了施荫的转述,笑道:“这些我都不在乎。不过让他们以为咱们是怕到逃跑就不好了。”瑶儿调皮的拿出‘当家主母’的令牌,施荫明白了,即使要离家,也要轰轰烈烈的。施荫转身对施福道:“过会就去。”施福走了。施荫让董金继续打包。准备搬家。   施霭荃心里有些得意,洞房后,找到了青春的感觉。平妻。如果不是邵苘把事办砸了,那压根就是不能想象的事,当年费了不少唇舌都没能说动邵苘让武氏当平妻。他那新娘子满脸的喜悦,更让他感到雄风犹在。经历了人生三大喜事之一的同房花烛之后,对施荫的不满便淡了很多。甚至在想,也许自己可以再生个儿子,培养的比施荫更优秀。那样就不怕来自施家族地的子侄们的威胁了。   施荫和瑶儿到时。屋子里已经都来齐了。不见平日间的漠然,邵苘很憔悴,脸色黯淡蜡黄,紧紧的握着砗磲的手,不甘布满她的眼睛。朱氏嘴歪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没有正眼瞧过朱蘣,似乎气还未消的感觉。吴依娘满脸堆笑,大有姐妹相聚的感觉,可穿的比新嫁娘还要美艳三分,有浓重的比拼意味。妻妾中只有闻氏,还是对他们视若无睹的样子。施祥一副酒醉未醒的样子;马茧玲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施棼象恶狼般盯着瑶儿象是随时扑上来咬她一口;施鸾很有精神但怯懦站在吴依娘的身边;施岭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施梦则还没有睡醒。瑶儿的注意力放在施棼的脸上,石貂的牙印看来要跟施棼一辈子了。还不错,回去给七石做顿辣子鸡吃吃。奖励它一下。   施荫拉着瑶儿的手,给施霭荃见礼:“见过候爷和夫人。”此言一出,厅内除了施霭荃和朱蘣以外,齐刷刷的看着这对小夫妻。施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朱氏有些意外,世子已经不把候爷当父亲看了吗?吴依娘拉着施鸾的手眼里有些得意。终究不得候爷的喜欢才改了的吧。邵苘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他们攀上更高的高枝了,不然怎会不再讨好候爷了呢?这是什么时候改的?施棼和施祥、施梦不明白他们的用意,他们这是又在算计什么了呢?或是算计谁呢,施梦吗?   施霭荃道:“他们都见过你二娘了,你们也给她磕个头吧,见见礼吧。”又跪,还跪这个差点变成自己情敌的女人,瑶儿不乐意的看看施荫,施荫笑了:“候爷,二夫人记入族谱了吗?或是族长认同了?你把我们拦下来就为了,给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见礼?不过一个你的妾罢了,她当的起吗?”施荫怎么了?原本听话的孩子,怎么就成了这样呢?施霭荃怒道:“你少拿族长来压我,我是候爷,你就得听话。”这话有意思,瑶儿偷笑,让施荫闹去吧。施荫笑道:“你是候爷,可你是施家的候爷,也得讲点族规吧。族规上写着,不入族谱不是施家人。我是施家人,她不是施家人,也就是我们不是一家人。那二娘之说打哪来?”邵苘和各位妻妾的脸色回暖了,换成那个叫朱蘣的脸色铁青。瑶儿只有一个感慨,施霭荃的身体挺不错的,虽然看得出怒火中烧,但依旧没有中风的迹象。   施霭荃怒道:“好,那我让你跪下给我磕头。磕啊!”今天,打死也不磕这个头,瑶儿冷笑的道:“候爷,怕是你担不起。”邵苘见他们挑战了施霭荃,就趁机挑拨让他们彻底的决裂:“住嘴,你一个小辈,给长辈磕头有什么不对的吗?你真是乡野村妇,野蛮,不知规矩。”瑶儿回眸一笑:“是啊,我的确没有候府的小姐知道规矩,春心荡漾见男人就要,不知别人的家世就敢请太后赐婚。这如果就是候府的规矩,请恕村妇知羞做不出来。”这话把不知情的朱蘣震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明显神情不安的施棼。知道这事的,都轻视的瞄了一眼施棼,真是丢人。这是施棼胸口永远的痛,最痛的那人是瑶儿的哥哥。   施霭荃怒骂道:“别牵三挂四的,还不磕头?”有准备,瑶儿从怀里掏出令牌:“候爷,你可看仔细了。”施霭荃接过一看,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指着瑶儿:“你、你、你怎么有的?”在施家全员听令的有两块牌子,一块‘施家传承’主规矩,另一块是‘当家主母’主人。‘施家传承’可以改百年族规,‘当家主母’至高无上的荣誉,见牌即跪,但没有实质的好处。瑶儿笑笑并没有回答,施霭荃愤恨的跪了下来:“见过当家主母。”这一变故,让其它的人都震惊了,邵苘道:“你疯了吗?”施荫从施霭荃手里夺过令牌,在邵苘的面前停留了一下,瑶儿开口:“夫人,你不跪是不想当施家人了吗?”施荫将令牌向四周慢慢晃了一圈,施福和施禄连忙跪下:“见过当家主母。”施霭荃难堪但无奈的拉下邵苘:“快给当家主母见礼,否则你就不是施家的人。”邵苘的膝盖要弯不弯的,瑶儿耐心的等着她跪,她不急,急的应该是施霭荃,跪的膝盖疼了吧?   其余的妻妾坐不住了,除了朱蘣都预备跪了,施荫伸手一拦:“施梦和施棼跪下,其余人免跪。”看了《族规》的施荫才知道,嫡子女出生即录入族谱,其余都要当家人提出,族长认同后才能进入族谱。施霭荃当然不会为了其他人去求施霭茨,施霭茨就当没看到。除了瑶儿是族里主动为其正名的外,其余皆不是施霭茨他们承认的。邵苘入门时,施霭荃还不是世子,因此她是入了族谱的,她的子女自然也能入族谱。   邵苘叹气的跪下了,施梦见了也跟着跪了,施棼咬紧下唇,一跺脚跑了出去,她不要跪这个毁了她的女人。施岭有些错愕,施鸾更恨了,能跪不跪是一回事,不能跪则是另一回事了。朱蘣想起了娘的谆谆叮嘱:“蘣儿,你不要和那个金仕瑶结仇,凡事你要让她些。你只要想想,她是天朝上千年以来,唯一一个被承认的女大夫,皇上、群臣、文人墨客、所有的医者都认同她的医术,想必有她的不凡。她身为医者明知世子不举依然下嫁,在世子心中她一定是独特的。你万不可任性如果被她拿住把柄,你性命堪忧啊。切记。”没嫁给世子真是幸运,看她连公婆都没有放过,遑论自己这个小小的平妻呢。朱蘣收起原本怒火,战战兢兢的站在边上。姨娘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连自己的子女都不是,难免难受了起来。   瑶儿并没有多为难他们,见该跪的都跪了,笑道:“起来吧。”施霭荃问道:“这块牌子,你从何而来?”瑶儿笑道:“是神兽下池塘吃草时,找到的。给五叔看过后,五叔回了族里,通告了全族。”自己的老婆真是调皮,看来那洼池塘从此不得安宁了,施荫默默的感慨着。瑶儿拉着施荫的手问道:“相公,施棼是不是就算自动出族了?”瑶儿可不愿意,将来自己为族里拼下来的钱财还有施棼的份。施荫回道:“是,回去就给大伯去信告知。”邵苘脑中一片糊涂,还沉浸在当家主母的牌子上,瑶儿和施荫的话,她没有留意,也没注意到砗磲着急的样子。   因施霭荃的坚持,施荫和瑶儿把好好的一场妻妾见面会给搅和了,连带把施棼又逐出了施家族谱。让施霭荃惊心的是,施荫开口闭口皆是族规,大哥真的打算放手让施荫接掌了?这摆明不安好心,让他们父子相斗。要怎样才能阻止族里的黑手,急得团团转的施霭荃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第一百十八章 乞丐(一)   施荫和瑶儿回到宁园的时候,施霭鲮和毒仙已经到了。施霭鲮还带来了施荟迩,施荟迩一看毒树笑问:“这树还要么?”施荫笑道:“正发愁呢,这树不能留在候府,可砍了怪可惜的。”施荟迩笑道:“你留好树种,我帮你做几条被褥。”说完就开始剥树皮,瑶儿想起来了,这树可以做树衣的,随他们折腾。施寿也过来帮忙,顺带的把瑶儿定做的皮包给拿来了。瑶儿把褡裢给黏黏糊糊装上,这两个家伙还挺满意的。这次施荫和瑶儿是不准备回来了,苏妈妈指挥着,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   施霭荃和邵苘听闻此事,一句话都没说,说什么?到时人家把那块牌子一亮,他们又得跪,太过丢人了。吴依娘和施鸾回到芜园,吴依娘叹息道:“鸾儿我错了,不该和你大哥交恶的。我算明白了,候爷还没有你大哥在族里的地位高。你嫁了人还得靠娘家人撑腰,在婆家才能过的好。”施鸾柔柔的笑道:“姨娘说什么呢?我们不过是帮着夫人推波助澜罢了。谈什么交恶?”吴依娘一怔,朝自己的脑门上来了两下:“糊涂,鸾儿你说的对,咱们以后主动示好就可以了,先是要让你进族谱。”芜园里正打着如意算盘。   朱蘣的情绪很是低落,施霭荃看着不开心的新嫁娘,安慰道:“没事的,他们已经搬走了,不会来烦你的。”朱蘣还是没什么喜色郁郁道:“候爷,说是平妻,可谁也不承认。你就会哄我。” 女人不是名份就是钱财,真没劲。施霭荃和颜悦色道:“改天我去族里把你的名份定了就好,你累了先歇会。”说完就溜了。   施岭恨迷茫,他的课业很一般。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他只想着等到十八岁就和父亲说了去族里找点事做做也就行了,如今却和他说他不是施家的人。他还能干什么?朱氏心中也不是滋味,自己可以什么都不争,可孩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舍了这张老脸也要让孩子进族谱。   砗磲是真心为施棼着急:“夫人,三小姐也被施家除名了,这可怎么办?”邵苘难得不见那面瘫的样子,颇为烦躁道:“谁知道他们这么的好命竟然可以找到那块令牌。如果可以找到另一块就好了,施家就是我说了算了。”砗磲道:“她不是说在池塘里吗?”邵苘考虑了很久道:“要和王爷商量,一起找找看了。”   施棼对着施梦道:“你争气点,把施荫赶下世子的宝座。”施梦抬着他的三角眼:“二哥和你联手都没办成,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当候爷有什么好的。我只要美人在怀就知足了。”施棼看着不上进的弟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回到自己没有一面镜子的屋子,暗暗发誓,要瑶儿百倍偿还自己所受的苦。   施祥对着马茧玲道:“滚回你自己的房间,不许出来打搅我的好事。”马茧玲低着头默默走进房间把门关上。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施祥的笑声,婢女蒙亚娇嗔发嗲的声音。马茧玲机械的放下帐子,自己脱掉外衣,爬上床盖上被子,将头蒙在被子里闭眼睡觉。尽管现在午时还没到。   瑶儿让花唫和顾妈妈、董金先去庄子,给来帮忙的人做饭。自己则和最后一批东西一起过去。施荫和瑶儿抱着七石骑着黏黏走在街上好不威风,糊糊让毒仙骑了,其余的都坐上了马车。瑶儿回头和施荫道:“才发现小家伙太引人注意了。”几乎每个路人都会回头看看小家伙们。施荫早已见怪不怪了笑道:“还小家伙呢,都是大家伙了吧,七石最近可重了不少。”瑶儿骄傲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养的。”真臭屁,慢慢悠悠走在京城的石板路上。   路边有两个小乞丐,黑乎乎的小脸,脏兮兮的衣服,稻草般的头发,模糊的样子已经分不清男女。瑶儿看了一眼有些奇怪问道:“京城里还有乞丐?”施荫皱着眉,京城里当然不会都是富贵的人家,但乞丐也不会在城中区出现。顺天府对乞丐管的一向很严,就怕他们冲撞达官贵人而遭到弹劾。乞丐也很清楚规矩,只会在京城的外围乞讨。施荫再仔细的观察他们大概还不足十岁,应该还不懂规矩。那两个小乞丐见瑶儿和施荫对他们多瞧了两眼,立马拿着饭碗就上来了:“大爷,行行好吧。给两个铜钱吧。”搬离候府让瑶儿心情大好笑问:“给你两个包子怎样?”“不要,我要铜钱”一个高一点的乞丐理直气壮的回道,另一个拉拉他的衣袖道:“咱们是要饭的,别这样。”假的,鉴于古代的要饭是极不体面的且真是活不下去的无奈之举,瑶儿断定这两个是哪家的公子哥好玩跑出来的。施荫也察觉道不对:“瑶儿,他们的手太白嫩了吧。你看他们手上要饭的碗是景德镇的上等货,去当铺也能当出一两银子来。”   瑶儿起了戏弄的意思来:“要钱干吗?你们不是乞丐吗?填饱肚子就好了。”矮一点那个不见胆怯脆生生的回道:“包子又不能买药,好心收留我们的婆婆病了,大夫看了开了药,可是我们没钱。你们既然好心,就给两个铜钱吧。”瑶儿听见有人病了,心里开始痒痒,好久没给普通人看诊了,放光的眼睛瞄向施荫,施荫爱抚着瑶儿的头发,回头对毒仙笑道:“师父我们去看看。”慈医院学医的大都有这种癖好,毒仙也是见惯了的,挥手让他们去了。瑶儿和施荫停了下来,大队人马继续前行。   瑶儿笑着说道:“我们和你们去看看,若是真的就给你们铜钱,假的就抓你们进官府,告你们诈骗。”高个子撇撇嘴,不屑道:“小爷还犯不着为了两个铜钱骗人。”好大口气,看来富贵人家是跑不掉的了。施荫笑问:“那个婆婆什么病?”两人齐齐摇头:“不知。不过那个大夫留下了药方。”倒是不远,往里面走过十几户人家就到了。屋子比别家破旧些,但不算破败还能遮风避雨的。他们说的婆婆年近五十,躺在床上。睡着,蜡黄的肤色极度的营养不良。这两个小孩是真着急,一看到婆婆就摸摸她的头。感受着她的体温。瑶儿上前拉出婆婆的手开始把脉,伤寒。小个子的乞丐从枕头下掏出一张纸递给瑶儿,瑶儿一看,不由叹息。   高个子见瑶儿叹息来了脾气:“这方子错了是不是?他本来只肯开两三味药,被小爷骂了一通后才开了现在的方子。”施荫接过一看,麻黄升麻汤:麻黄、升麻、当归、知母、黄芩、菖蒲、芍药、天门冬、 桂枝、茯苓、白术、干姜、石膏。黄龙汤(补方):柴胡、半夏、黄芩、人参、甘草、生姜、大枣。是对症,可那位婆婆买不起吧?密密麻麻的药名把施荫看得有些头痛。瑶儿给了高个子乞丐后脑门一个五百:“你是大夫吗?胡乱加药。”高个子有些委屈道:“可是我生病的时候,大夫开的方子比这还长。”瑶儿一把揪着他的耳朵:“那是因为你家有钱,这种冤大头不宰白不宰。婆婆是个没钱的,大夫便开了能治病的几味药。”矮个子的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瑶儿笑回:“我遇上有钱的也会这么做,算你们运气。拦下了我们。教你一个乖等会我重开了药方,你们带着碗去凯家药铺讨药,他们会无条件的将药熬好送给你们。以后婆婆有什么事,你们去郊外的金家庄子上找我们就行了。”瑶儿开过药方,苦参汤:苦参三两,黄芩二两,生地黄八两。   交待好了,就往庄子上赶。路上,施荫笑道:“鬼精灵。你这不是让他们自投罗网吗?凯益明可不会不知道京城里谁家的公子走丢了。咱们这两天忙的没看情报,才不知的。”瑶儿无辜的看着施荫:“是吗?我只是想让凯益明出点药钱罢了。”说笑着赶回庄子上。回到庄上,大家在苏妈妈的指挥下把东西都已经放好了,就等他们回来开饭了。   两个人将信将疑的送走施荫和瑶儿,带着碗去凯家药铺抓药。来到凯家药铺,两人探头向里面看去。虽近午时,但伙计们还在忙碌着并没有留意他们。两人慢慢的抬腿进门,潘管家正和掌柜的说:“没想到当年的善举把全国上上下下五百多家药铺给盘活了。”掌柜笑道:“还是老爷的眼光锐利。咦,小孩你们有事吗?”掌柜看见了他们,潘管家回头转身看见两个乞丐。   他们踮起脚把药方递上,掌柜接过一看笑道:“你们有钱吗?”两人摇头,高个子大声的说道:“开药方的人说了,你们会赊药。”掌柜的笑道:“是,不过等病人身体好了,可是要再药铺白做工的?你们愿意?”两人小声的商量了一会儿,同时点头。矮个子不满的对着高个子说道:“大人就会骗小孩,她还说凭着碗就能拿到药,还不是要来干活。”掌柜在旁听了忍不住插话道:“哪有这样的事?不过是等病好了再付罢了。”高个子回道:“小弟你这就不对了,只要把婆婆治好,干点活有什么要紧的。”潘管家听见这番对话,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什么碗?”他们将碗递到潘管家门前,潘管家眼前一亮,笑着对掌柜说:“药方拿来我瞧瞧。”一看瑶儿的笔迹,潘管家笑对掌柜道:“你把这迹看熟喽。这是慈医院的金仕瑶开的方子,以后千万上心,这姑奶奶生气起来,会要人命的。”高个子恍然大悟的插话道:“她是慈医院的,难怪那么凶,敢拉小爷的耳朵。”掌柜听了这话眼皮直翻,小爷,呸,不就是个乞丐吗?不就是运气好了点遇上慈医院的人吗?潘管家理所应当的笑问:“两位吃饭了吗?”两人摸摸肚子摇摇头。潘管家笑道:“你们不嫌弃就在铺子里吃点,等吃好了,药也成了。”两人对看了一眼,点头同意,高个子说道:“你能不能,熬点粥,等会让我们带回去给婆婆吃?”潘管家应允了。   潘管家让人带他们去吃饭,对掌柜的说道:“你麻利点,去逍遥王府报信,就说小主子在药铺吃饭。”“啊?”真是小爷啊!掌柜的开始冒汗,潘管家笑骂道:“以后记明白了,这里是京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掌柜的拼命点头。潘管家来到后院找到老爷说了事:“老爷,小的不明白为何她要他们来抓药?不直接去把他们送回王府?”凯益明有些哭笑不得回道:“第一,她知道这两个孩子不对劲,但又懒得去查,所以直接让他们来找我们。二,是她小气的不想出药钱。”潘管家细细琢磨,确实是,想起慈医院的人个个小气这回事。   没过多久,茜王妃赶来了,凯益明和潘管家急忙行礼。茜王妃焦急道:“快免,两位小郡王呢?”凯益明带着茜王妃来到药铺的吃饭的地方,他们吃的正欢,三天来这是最踏实的一顿饭。茜王妃看着他们的样子,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安儿,康儿”两人回头,惊愕道:“母妃,您怎么来了?不是给你们留了信吗?不要来找我们,我们要历练。”两个小家伙一脸的不高兴。听到这话的人都无语了,历练怎样当小乞丐?   茜王妃又是火冒又是心疼的道:“安儿,康儿,你们的身子要紧,先回家,听话。”说着给随行的护卫使了眼色,侍卫们无奈的接近这两个小祖宗。鬲安和鬲康拿起长板凳比划道:“谁敢过来?”侍卫们不敢前进了,砸了自己不要紧,伤了小郡王,自己的脑袋可不够爱子如命的逍遥王砍的。茜王妃也急了:“放下,别伤了自己。” 第一百十九章 乞丐(二)   鬲安横眉对着潘管家怒道:“是你告的密,以后凡是凯家药铺,都别想安宁。”这哪成啊?凯益明不大的工夫就拿定了主意:“王妃,在下有个主意。”看着这两个已经摆出逃跑架势的孩子,茜王妃急道:“快说。”凯益明笑着对鬲安和鬲康道:“两位小郡王,历练有多种方式,你们有没有想过去慈医院历练历练。”金仕瑶你休想置身事外,我凯益明可是商人。鬲安和鬲康,相互看看,对刚刚那个女人不讨厌,当乞丐的滋味也真的不好受。鬲康回道:“好,不过婆婆的病?”凯益明笑道:“小郡王还怕慈医院治不好一个普通的伤寒,大不了以后你们来拿药,都不收钱好了。”鬲安回道:“好”   茜王妃安心了,总算安抚下来了,眼下就看如何说服慈医院了。茜王妃笑脸对着凯益明道:“还请凯当家的,帮忙一起去一趟慈医院。”鬲安奇道:“母妃,为何要他帮忙,慈医院的说了,他们在京郊的金家庄子上,你送我们过去就好了。”凯益明也笑着把重点点了出来:“王妃,小郡王就是忠候世子和世子夫人瞧出不妥,让他们来的药铺自投罗网的。想必他们会乐见其成的。”鬲安也把今天所有的事情说了,茜王妃一听所谓的慈医院是指施荫和瑶儿,安心多了。难得的算计到慈医院的人,凯益明那真真是乐开了花。   鬲安指着潘管家道:“让他去认认婆婆的住处。顺便带我们一起去找慈医院的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不服气,想他和瑶儿对质一番,究竟他们两个乞丐的打扮有何错漏。凯益明笑道:“潘管家,你去吧,好好和世子夫人算算帐。”潘管家叹气,和慈医院的算账。老爷在做梦呢?别再让他们算计去了就不错了。逍遥王府当然不会有异议,一切遵从小郡王之命。   鬲泰、高福帥夫妇听闻施荫搬了出了候府便来庄子上一探究竟。施荫正和他们说着原委,隐去了调换庚帖和瑶儿哭闹的事情。他们都有些唏嘘不已。施荫把毒仙留在庄子上住,毒仙想着回药铺也没事就应了,派董金过去和孝通说一声,让他看铺子并给他留了足够的银子生活。   逍遥王府一群人到了金家的庄子,大门紧闭。一个侍卫样子的上前敲门,施偲前来应门问道:“你们是?”鬲康抢道:“叫化子,慈医院有个女的说可以来找她的。”施偲奇怪看看这群人还是有礼道:“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禀。”施偲来回报道:“门外有两个小乞丐。和一个贵妇,一群护卫。” 瑶儿和施荫正和客人闲聊。瑶儿奇道:“不会吧,凯家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家的吗?”高福帥问道:“什么事?”施荫说了事。同样忙碌人生大事的高福帥也毫无头绪,鬲泰心跳加速道:“本王知道他们是谁,锦毝一起去看看。”鬲泰的侍卫长应声领命而去。   庄子的大门打开。锦毝当即给跪下:“给茜王妃,小郡王请安。”施偲跟随见礼。茜王妃见到他也是一愣:“免,你主子也在?”“是,茜王妃请”锦毝头前带路。施荫听见了称呼,拉着瑶儿出来迎接:“见过茜王妃。”其余的人也都过来相互拜见。在会客的房间重新坐下。苏妈妈有眼色的上了新茶。坐定,潘管家把这两人到药铺的事说了,瑶儿的脸黑了。奸商,大大的奸商。鬲安困惑的问道:“为什么你能看出破绽?”瑶儿悲愤中,不理他,施荫笑笑接过话题:“乞丐是要天天风吹日晒的,有你们这么白嫩的手?还有你们用的要饭的碗是上好的景德镇瓷器?哪种乞丐会不将它当了换钱?”鬲安和鬲康服气了。   茜王妃站了起来,一躬身道:“有事请你们帮忙! ”大家都站了起来。瑶儿赶忙扶住她:“茜王妃,这可当不得。有什么事,您慢慢说。”茜王妃抹着泪道:“他们从小就让王爷给宠坏了,谁的话都不听。自从开始认字以来,已经气走了十个夫子,最近又常说要历练,你说他们这么小,万一有个好歹,叫本妃怎么活?这次最最难得的是他们是愿意过来的。”瑶儿的不愿意,茜王妃自然看得懂,可这事不能硬来,只好舍了老脸求了。瑶儿认命的扶茜王妃坐下,谁让自己明知道他们有问题还出手呢,只是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茜王妃,他们要留下可以,不过要和他们约法三章。”鬲安和鬲康见她同意,不由高兴道:“好,反正不会比做乞丐更难。”茜王妃笑道:“请说。”刚刚还在抹泪,一会儿就喜笑颜开了?大家只好装作没看见。   瑶儿疑惑的问道:“你们当乞丐是历练什么?”鬲泰笑道:“本王知道,最后教他们的一位夫子现是本王的账房,他说过,离开逍遥王府时放过话,说他们,别说读书,连乞丐都做不好。”被鬲泰说中心事的鬲安和鬲康有些难为情了,鬲康瞪着鬲泰警告道:“泰哥哥!”是个倔犟的,平心而论瑶儿还是喜欢他们的。   瑶儿看向那两个脏兮兮的孩子正色问道:“你们先决定一件事,到底是来玩耍的还是历练。来玩耍做客,我们也欢迎。但历练则是另一个概念,会吃苦的。”茜王妃欲言又止,瑶儿笑道:“王妃,你想他们如果想要的是历练,我们却还是给他们多余的照顾,他们可是还会离家出走的。”鬲康看着鬲安,鬲安看着这个打过他,揪他耳朵的女人,回头又看看弟弟对着茜王妃道:“母妃,我们要历练。”施荫感叹,果然如瑶儿回来路上说的,吃饱了找虐的。这次一定把你们整趴下。省得出来祸害人,瑶儿眯眼笑道:“那我就说了,一没有伺候的人,一切事情都要你们自己做,二我们会教你们一些平常百姓做的事和一些你们感兴趣的事,在过程中如果做错事就要受罚,三如果你们没有做到上面两点。或乱发脾气就随时终止历练,改为做客,我们就通知王府来接人。怎样?”鬲安和鬲康点头,很容易嘛。鬲泰太了解慈医院肆无忌惮的行为,看好戏的道:“口说无凭,立据为证。高才子去动动笔,当个见证人吧。”高福帥应了,共写了两份。鬲安和鬲康视死如归的画了押,瑶儿才懒得理,踢了施荫一脚。施荫随后也画了押。一份交给王妃,一份施荫保管。   瑶儿看不惯鬲安、鬲康的样子很久了。让施偲和董银帮忙带他们去梳洗。茜王妃知道这孩子有这样的打算后,早就遣人把他俩的换洗衣服拿来了。瑶儿对王妃深深一礼:“王妃,我先给您赔礼了。”茜王妃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愉悦道:“这话怎么说?”瑶儿严肃道:“请容我们和小郡王相处时。只把他当成自家的子侄,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王族,因此赔礼在先。”磊落,茜王妃将她扶起:“这是当然的,本王妃只求他们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即可。”瑶儿笑道:“还请王妃给他们留下侍卫。”健康没问题,平安我们才不管呢,留下侍卫也是让茜王妃安心。茜王妃应允了。一下就留了二十个人,鬲泰想帮着推掉一点,瑶儿笑着全收了。   侍卫多点没什么不好的,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保镖。鬲安和鬲康在浴室里玩的不亦乐乎,那是从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把董银和施偲累的够呛。等他们洗好出来,是两个好看的小帅哥。庄子里多了很多的人,如果是往常肯定吃饭要挂靠在金家酒楼了。不过也不怕,瑶儿让施荫带人去酒楼拿出来超大的火锅,让花唫教会束儿一起做。   茜王妃见到本人了,难免的八卦一下,问了为何搬出来。瑶儿觉得这事不该由他们夫妻说,只说这边的空气好,自己喜欢不肯说实话。茜王妃也不深究,见他们安顿好了,就起身告辞。潘管家自然要回去回报的,鬲泰让他带话给凯益明,没事请上王府聚聚。他们也都纷纷告辞了。瑶儿先让施偲带着他们把庄子上都走了一遍,熟悉熟悉。瑶儿吩咐古瞽让她先给这两个孩子,先一人织一件简单的衣服。   瑶儿和施荫回到庄子的第二天,瑶儿就赶着帮忙设计皮衣,太后她们还等着呢。施偲留在庄子教鬲安和鬲康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这是瑶儿的意思。鬲安和鬲康做的很高兴,让原本有异议的侍卫长闭了嘴。   大家一起吃饭时,瑶儿发现鬲安和鬲康拿不稳筷子,便问:“手怎么了?”鬲安开心的笑道:“没什么,起了几个水泡。”说完,假装不在意的耸耸肩。这一举动让在座的都不禁莞尔。瑶儿笑道:“吃过饭,我帮你们把水泡整整。弄好以后,我们去看看婆婆。”鬲安眼里放了光:“我们能骑昨天你骑的那玩艺吗?”施荫纠正道:“那是驼鹿,它们是黏黏和糊糊。”瑶儿回道:“没问题。”鬲安和鬲康快速的吃了饭,吃完就开始催促瑶儿他们,瑶儿苦了脸早知道就晚点告诉他们了。家里有了孩子,让日子鲜活了起来,毒仙有些期待着施荫的孩子喊自己为爷爷的场景。   瑶儿和毒仙、施荫、苏妈妈一人一只手帮忙挑水泡,挑好上了点收敛的药粉。让他们骑了糊糊,带着十个骑马的侍卫,一起过去。鬲安和鬲康一路上兴奋的不停摸着雪白糊糊,糊糊也很乐意被他们安抚。来到房间里,明显的被人收拾过了,换上了厚重的新被褥。瑶儿知道这样的老人家,营养肯定跟不上,转了念头,就让凯家多放点血好了,提笔开了食疗的补方。瑶儿对护卫道:“劳烦你去一趟凯家药铺,把这个送过去。”那名护卫不是那么的情愿,有些迟疑,不肯接药方。鬲安见了喝道:“还不快去。”他可不敢惹这位小爷,接过方子就去了。瑶儿暗悔自己莽撞了,该给鬲安兄弟的,自己不该直接差遣他们的,施荫察觉到瑶儿的不快,握握她的手,示意没事。   婆婆今天醒着,连连向瑶儿表示感谢。瑶儿笑道:“婆婆,你要谢谢这两个孩子,他们为了你的病吃了不少的苦。”鬲安和鬲康羞赧低着头。婆婆费力的说道:“孩子,你们是不是回家了?。”鬲康点头。瑶儿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鬲康解说道:“我们离家后迷了路,不知道这是哪里,又下着雨,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躲雨,婆婆发现了我们给了我们一点吃的,还让我们睡在屋子里。我们说我们是叫化子,婆婆不信,只好和婆婆说,我们是离家出走的。婆婆就一直叫我们回家,后来她淋了雨病倒了,我们就留下来照顾她了。”婆婆抓着鬲安的手说:“孩子,家里急了吧,以后不要这样吓大人了。”鬲安和鬲康心里热热的道:“好”瑶儿趁机道:“你们说话要算话。”鬲安神气起来:“小爷说话还没有不算话过。”瑶儿站立起来,收好看诊用的器具,施荫忍着笑帮忙,鬲康看着瑶儿不信的样子辩护道:“哥哥说的是真的。”瑶儿给了他们一个还是不信的鬼脸。鬲安气到了,也不理他们了。   等到护卫回来后瑶儿就要回家,可鬲安和鬲康还没有和糊糊玩够,开始死赖。瑶儿打算不理他们的,奈何黏黏和糊糊也没玩够,拼命的咬着瑶儿的衣角,示意不想回家。瑶儿可以板着脸训斥小郡王,可她舍不得对小家伙摆脸色,只好依了。惹的施荫频频说着酸溜溜的话,瑶儿只当没听见。施荫和瑶儿来到京城的东面,查看医学院工地的进程。施荟迩再三保证年前一定好,瑶儿放心不少。眼前空荡荡的一片土地,瑶儿想高低搭配种植些东西,脑中立即闪过可以在树林里种植连翘、南天竹、丹参,三种灌木,山上播撒沙棘,地黄、葛、附子、艾叶,这些容易生长的药材,回家就给凯益明去信让他备好种子。 第一百二十章 吃客   离开候府,本以为可以清静的做自己的事,没想到各路公子纷至沓来,理由是,金家酒楼关闭三个月,没地吃饭。瑶儿听到这样的理由,不由的想在每天的火锅里添把料,让他们省了饭钱,费了药钱。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是施荫的官场的酒肉朋友和各府的八卦消息多了。有美其名曰监督表弟的鬲泰、闻者钱味而来的凯益明、直接说嘴馋的高福帥夫妇、江茗、颜冕和高翎帥,他们来时还会带其他的官家子弟一起来,借口是认识一下忠候世子夫妇。   来庄子吃饭的人太多了,虽是火锅,可也要调锅底,准备食材。每天都要六七桌,让花唫和束儿应接不暇,花唫找到瑶儿:“小姐,我和束儿,忙不过来。”苏妈妈要进献毛衣,现和古瞽她们在赶工;顾氏和董家的两个大一点的女孩光是斟茶递水就忙不过来了;李氏和最小的女儿做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就连董金和董银也时常帮衬着;庄子上的打扫还是用了庄子附近农家的一些婆娘;看来要招人了,但眼前还有谁可以用呢,瑶儿想到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也许还有别的效果,笑道:“明天就给你。”花唫应了离开。   夜已来到,现在的庄子上就剩下自家人了,瑶儿叫来施偲、鬲安和鬲康道:“明天,你们三人去厨房帮忙,施偲你教他们生火和配料、洗菜,等过些日子,再让花唫教切菜。”毒仙和施荫听了直偷笑,让小郡王做火头军。亏瑶儿想的出来。鬲安和鬲康爽快的应了,鬲安问道:“我们以后能和黏黏糊糊玩吗?”瑶儿笑道:“可以,不过如果它们不想和你们玩,你们就不能烦它。”鬲康高兴的回道:“好。哥哥咱们现在再去和它们玩会。”说着拉了鬲安就走了。   第二天,当逍遥王府的护卫长知道,小郡王去厨房帮忙时。拦着他俩劝着:“小郡王,厨房里又是刀又是火的不安全!”鬲安听也不听推开了他,鬲康看了他一眼:“唐棠,你很烦,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说历练是假的?还是你想让我们继续去要饭?”唐棠不敢再说了,把这两位小爷说毛了,绝对是自己不对。算了找世子说说看吧。唐棠拦住施荫口气不善道:“世子,你们竟然敢把小郡王当佣人使,不怕爱子如命的逍遥王爷,找你算账?还不快去阻止小郡王。”瑶儿把他们扔进厨房帮忙,施荫并不赞同。不过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没做过怕越帮越忙。但并不意味可以由其他人来质疑瑶儿,施荫虎着脸道:“历练是小郡王要求的,茜王妃同意的,约法三章过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把小郡王当佣人使了?他不是和我们一块吃饭?不是睡在客房?他们是给我们递过水了?端过茶了?洗过衣了?还是叠过被了?你不要仗着是王府的侍卫就可以乱说话!”不是传言忠候府的世子是软柿子,被忠候府赶出来的吗?唐棠被施荫说的哑口无言。   施荫激动的声音引来了瑶儿和毒仙的侧目,瑶儿就去厨房找了鬲安和鬲康,他们正在和灶膛里的火苗奋斗着。瑶儿站在厨房口对他们招招手,两人过来了。瑶儿道:“你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历练,就去把你家那烦人的家伙摆平了。”瑶儿向着唐棠的方向努了努嘴。鬲安和鬲康一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委屈道:“他说的又不是我们的意思。”瑶儿微笑道:“可他是打着为了你们好的牌子出来的,况且他是你们的手下,你们要对他的言行负责。”鬲安火爆的问:“为什么?他不过是我们的奴才吧了?”看在他们乖乖的就来厨房帮忙份上,瑶儿难得耐心的解说道:“假如。黏黏在街上撞翻了摊子,那么大家是不是会找我们赔偿。然后我们就会说黏黏,你下次不要这么做。同样的,他们是逍遥王府的侍卫,我们就会来找你,但你们怎么教训他们,这就是你们的事了。”鬲康和鬲安思考瑶儿说的话,鬲安和鬲康不一会儿就明白过来了回道:“明白,下人做的事,无论是不是我们要他们做的,但因为他们是逍遥王府的人,所以都会认为是我们要他们做的,所以其他人就会来找我们算帐。”瑶儿夸赞道:“是啊,聪明的孩子。”   鬲安原本开心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不要叫小爷孩子。”那神情太搞笑了,瑶儿不自觉的捧着他的脸捏了起来:“毛还没长齐就叫小爷,小屁孩一个。”鬲康看着鬲安被捏到变形的脸,边后退边说:“我们才不是小屁孩呢!我们是男子汉。”话说完,就撞到了施荫的身上,施荫扶了他一把。唐棠看见瑶儿的作为吼道:“放开郡王。”瑶儿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蹂躏,鬲安变形的嘴里吐出变调的话:“你这女人真野蛮。”什么?敢说我野蛮?瑶儿松开了手,给了他头上一个五百:“没礼貌。”鬲安幽怨看了瑶儿一眼,回头对着唐棠怒道:“小爷的事,不用你管,你再对世子他们说废话,请你直接回去。”鬲康见危险解除了,过来摸摸鬲安的小脸:“都红了,世子你怎么就要这么野蛮的女人呢?”“哈、哈、哈、瑶儿你竟然被这个小孩说野蛮”瑶儿狠狠瞪了鬲康一眼,这家伙比鬲安坏多了,转身看向声音过来的地方,是高福帥和月呢,说话的是月呢。瑶儿对着那两个小屁孩道:“给你们一刻钟和你们的手下沟通,一刻钟后给我进厨房做事。”唐棠已经摆好和世子动手的架势,施荫和瑶儿看都没看他。他家主子又不是第一次被瑶儿打了,打了还不是死乞白赖的跟来了。鬲安也看见了怒道:“唐棠,你在干吗?把王府的人都叫过来过来,小爷有话说。”唐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还是原来那个锱铢必较的郡王吗?鬲康见他还呆愣着:“唐棠快点,你发什么呆?”唐棠回神,去召集人手了。   瑶儿斜眼看着月呢:“皮痒了,来蹭饭还敢这样。信不信把你们扔出去。”站在瑶儿的地盘上。月呢撇撇嘴没说话。高福帥赔着笑道:“信。不过今天是有事来找你,你说医学院关我何事,偏偏下旨让我当副院长。昨天找了皇上,问这个副院长要做些什么?皇上让我来问你。”就知道,那个皇帝不会放过她的。   把人请进屋里,上了茶,毒仙、施荫、月呢、高福帥都坐好了。瑶儿这几天看高福帥和月呢的相处,早已不似从前了,两人更多的时候是牵手而来的。瑶儿正色道:“医学院的副院长。主要的作用是帮皇帝看着,别出乱子。”高福帥问道:“怎么看?”毒仙和施荫也好奇的等着瑶儿解惑,瑶儿笑笑道:“人和财。先说财,医学院的财来自三个方面,一是医学院的山。二是医学院的病人或各方的捐赈,三是朝廷的拨款。有进就有出,学员和夫子的吃饭,教学用具,药品,雇佣人员的工钱,等等都是用钱的地方。这些钱的进出,都该由你管。我的建议是,每月给医学院全体做一次汇总。每年汇报一次给皇上。”高福帥抚额道:“那我怎么知道这钱该花还是不该花呢?”瑶儿白了他一眼:“每个月都有必要的开支,这些你自然要付的。有些临时的开支,你不会让他们找院长签字,院长同意且金额不大,你就直接支付。金额过大的,你找人讨论看看有没有必要买。没必要的就算院长签字,你也可以不付钱,谁让你是皇上的人呢。”高福帥点头赞同,瑶儿这招真毒,这样院长都要受到牵制,接着问道:“人?”瑶儿道:“第一,医学院是太医院负责教学,慈医院负责内容编排,这两派掐架的时候,你的主意就至关重要了,你要如实汇报给皇帝,必竟你是一直在医学院的,这时你就是皇上的耳朵和眼睛。第二,夫子的人品、学员的人品、在医学院做事者的人品这些你都要心中有数,如果怕自己不够客观,你大可制定几条标准,达到了就是好的,反之就是差的。给你的建议是,不论你和谁的私交好,在医学院做事都要实事求是。”高福帥笑道:“接到圣旨的时候一头雾水,我又不懂医,如今我明白了,我就是替皇上看着你们的人做事的人。可是这样在医学院不无聊吗?”瑶儿看着这个犯贱的,自己就想当米虫至今还没有实现,他倒是勤快,脱口而出:“凭你才子的名声,你不会和他们要求开一堂品德课。”高福帥点头称是。   月呢听着也动了心,道:“可惜,我资格进去,不然也可以见识一下,你们的医术。”瑶儿听着心中一动,问道:“月呢,如果让你把你们的医术教给我们可以吗?”月呢沉思道:“这要问过阿爸。”瑶儿笑道:“再如果,你们可以选派三人来学我们的医术,我们来个交换怎样呢?”月呢抬头:“我可以和阿爸说说,可能他会同意。”毒仙和施荫眼睛一亮,毒支几乎走遍大江南北,有很多的民族都有自己的治病的方法,如果可以相互交流这也是一件功德。毒仙笑道:“瑶儿,是不是可以让皇上给各族去个信,问问其他民族有没有这样的兴趣。”瑶儿回道:“高才子,麻烦你写奏折给皇上。”高福帥应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那些常客陆陆续续都来了,一如继往的打着哈哈来骗吃骗喝。鬲泰和凯益明早就知道瑶儿已经快要忍不住发火了,可是他们想看看,她会怎样对付他们。厨房里,花唫和束儿都不敢指挥鬲安和鬲泰,施偲教他们和确保他们没伤到自己。瑶儿传过话,今天让鬲安和鬲泰学生火。于是,今天的锅底在熬制时火太大而导致有股子焦味。   火锅一上桌,花唫磕磕绊绊的把事说了,瑶儿大度的道:“没事,谁都有个第一次,他们人呢,一起来吃啊。”花唫回道:“他们去洗脸洗手一会就来。”瑶儿这边的桌上坐了十二个人,分别是和自家交好的,毒仙、鬲泰、鬲安、鬲康、凯益明、高福帥、月呢、高翎帥、江茗、颜冕。鬲安和鬲康还不知道由于火太旺把锅底给糊了,看着自己做好的吃食,心中颇为骄傲。施荫笑道:“别客气了,大家动筷子吧。”   大家都洋溢着笑脸,看着锅里的蔬菜翻滚。毒仙微微嗅道一点的焦枯味,看看鬲安和鬲康明了瑶儿为何现在让他们进厨房帮忙了,微微一笑夹起自己喜欢的青菜,吹凉后往嘴里送去。瑶儿在碟子里倒了些醋,也给施荫倒了点,这样可以稍稍掩盖一些。鬲泰夹起一块鸡块,吹凉咬了一口,很是失望,什么怪味?看向别人,瑶儿、施荫和毒仙吃的很香,鬲安刚刚夹起一块牛肉,其余人的筷子都停住了。鬲安还在吹,终于带着笑颜放进口中,‘哇’鬲安吐了出来。瑶儿假装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烫到了?”鬲泰和凯益明互看了一眼,来了,瑶儿赶人的行动开始了。鬲安回道:“不是烫到,怎么有股怪味?”这个白痴,瑶儿脸上堆满了笑:“没什么,那是火太大烧糊了。味道不重还可以入口。”说着,又夹了一块子的青菜,慢慢地吃了起来。鬲康看看鬲安,他们知道,是他们把火锅的底料烧糊了,看着不以为意吃的很欢的三人。鬲安振作了一下,拿着筷子也吃了起来,鬲康随后加入。其他桌上,只有逍遥王府的侍卫们还在吃,他们知道这是自己主子烧的,再说没看见世子夫妇也在吃吗。   鬲泰看着和平时不同的表弟们,问道:“你们不是很挑的吗?今天转性了?”鬲康回道:“这是我们烧的,格外的香。”高福帥的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合上,又张开了,又合上,最后认命的拿了筷子开始继续吃。月呢留意道瑶儿的举动,也给自己和高福帥加了点醋。这一顿饭在大家的慢慢咀嚼,和打算过几天想法中度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医学院建成   看着焦糊火锅换来的宁静生活,庄子上的人们很感激。焦火锅的制作者慢慢的也回了味来了。鬲安和鬲康找到正在教苏妈妈新花样的瑶儿,鬲安很有气势的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苏妈妈看着他们来者不善的样子,想告退,瑶儿一把拉着她:“苏妈妈你继续,咱们要抓紧了,那群吃货不知什么时候又来。”转头看着鬲安挑眉回道:“故意?我好像没叫你们烧糊吧?”鬲安泄了气道:“就是没想通嘛。”苏妈妈看着他们,‘扑哧’笑了出来。早已放弃从瑶儿那边找答案的鬲康问道:“苏妈妈知道为什么?”苏妈妈看看瑶儿,瑶儿点头。苏妈妈笑着回说:“是故意,也不是故意。”鬲安没耐心的把对自家下人的态度拿了出来道:“别绕口令,快说。”瑶儿眉一横:“别告诉这群没礼貌的小孩子,让他们自己想去。”苏妈妈微笑着不说话了。   鬲康拉了鬲安一下,鬲安服了软:“苏妈妈,小爷错了,您说吧。”‘啊’施荫在房门口听见了不可思议的话,小郡王认错?前几天鬲泰还在关照过他,说这两个小子是土匪,没有服软的时候,如果有冲撞的地方,还请包涵之类的。看着他们驯服于瑶儿,知道自己老婆魅力的施荫觉得没什么稀奇。今天他们乖乖的向苏妈妈低头,这庄子的风水也太诡异了。苏妈妈自然不敢拿乔道:“说不是故意,是小姐并不知道你们会烧糊锅底。说是故意的,你们从来没做过这些事。那么忙碌的状况下,你们不出错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烧糊锅底,就是还能出其它的错。”鬲康崇拜的看着苏妈妈:“你怎么知道的。”苏妈妈回说:“因为熟悉,熟悉厨房里的所有的活。也清楚当厨房里来了个新手时那个忙乱的场景。”什么都不是凭空想象的,因为了解它的运作,才能攻破它。鬲安和鬲康开始细品苏妈妈的话。因为熟悉,所以即使不聪明的人都能知道,这件事的症结在哪里。瑶儿对他俩说道:“去,练习生火去,练会了,咱们就换种学学。”鬲康抬起头,直视瑶儿说道:“换的时候。是不是那群吃货再来的时候。”苏妈妈偷笑,瑶儿点头,施荫叹气。鬲安拉着鬲康说:“她就是想借我们的手赶走他们罢了。”鬲康也叹气了,上了贼船了。说归说,做起事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古瞽将这两位小爷的衣服送来了。瑶儿让苏妈妈去给他们穿上。毒仙过来和他们一起商量,今年过年的事,不知不觉已经是腊月了。瑶儿笑道:“今年不能回家过年的施家人很多,施荫你和五叔商量一下,喝在一起过吧。师叔,到时候贴张告示,让孝通来庄子上玩过正月。”毒仙应了,施荫心中有些疑惑问道:“瑶儿,为何费心教导小郡王?”瑶儿眼睛闪亮着奇道:“你怎么看出来了?”施荫回道:“和你平时不一样。”到底瞒不了枕边人呢。瑶儿笑道:“我想将他们收进慈医院!”毒仙笑问:“当你徒弟?”瑶儿面色凝重的摇头:“不,给二师兄当徒弟。”施荫不解了:“为何?”瑶儿回道:“皇上把慈医院的人都做了医学院的监察,那就是说慈医院的人都会在京城一段时间。事情再隐秘也有曝光的一天,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事也算不得有多秘密。京城里人多嘴杂,就怕伤了二师兄。”是个有良心的丫头,毒仙笑问:“那沈志呢?一人带一个?”不给。那个无良的大师兄,受罪是活该,瑶儿坏笑着:“师叔,大师兄皮厚着呢,不怕都给二师兄。”可怜的沈志,咦,该不会是鬼精灵看不得他们之间没人打扰了,硬塞两个小孩去捣乱吧?施荫越想越觉得这才是大头,其他的都是小意思。   凯益明来了信,说白鼠到了,送哪里去,瑶儿想了一下让他送到京城庄子上。瑶儿和施荫说了,施荫说既然是鹰鸽用的不如直接让东方鸿过来学习如何培育繁殖,且‘花妖娆’和‘呆霸王’也回来了。瑶儿想起一事拉着施荫道:“我们一起去找他,我想看看他的画。”施荫有些讶异,什么时候瑶儿对画感兴趣了?   距离不远,他们和毒仙说了以后,抱着七石就过去了。今天院子里只有两三人,看着瑶儿疑惑的目光,施荫解释道:“都回家准备过年。”瑶儿问道:“工钱拿了吗?”施荫点头:“每人还给了一千两的红包。”瑶儿没说什么,知道施荫把他们当兄弟。   东方鸿的卧室,猛虎下山被换掉了,是一幅人物画像,瑶儿只看了一眼觉得很眼熟,施荫则若有所思,看的很仔细。一身金丝绣花的红衣服,穿在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身上,尤其那人的大方脸上满是青春疙瘩痘走后留下的影子,总得说来不伦不类到了极致。那人一见施荫,过来就搂抱:“施哥哥,你总算来看弟弟了。”瑶儿身子直晃荡,这家伙的声音太细了,是没有经过发育的男孩子的声线,凭那长相绝对是呆霸王,可那作派绝对是花妖娆。瑶儿拉拉施荫的衣角:“是花妖娆对吗?”瑶儿并没有压低声音,这群人都是练武的,没用的事瑶儿不屑去做。施荫还没有回答,那人眼眶已经泛红了细声燕语:“嫂子,您是我的知音,你是少数几个没认错的。”瑶儿受不了了,扑进施荫的怀里,施荫无奈的抚着她的背:“别笑岔气了。”花妖娆的眼泪被瑶儿笑进了肚子,嘟着嘴道:“嫂子坏,笑人家。”这下连施荫都受不了:“好好说话,不然我用毒帮你治治。”花妖娆不作声了。   东方鸿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样子,远不是平日的样子。施荫问道:“怎么了?”花妖娆抢道:“他活该,花心大少的报应来了。心被偷了。”施荫不动声色的问道:“画上的人?”东方鸿呜咽道:“美人跑了,说再也不回来了。他还让我去死。”瑶儿又认真的看画,认认清这个能偷走自恋狂心的人张啥样子?孔崟两个字浮现在瑶儿的脑海,瑶儿将施荫手背上的肉重重拉起旋转一下。放开,有肉感那是真的罗,太不真实了。那下旋转真的很疼。施荫不敢做任何的反应,怕被东方鸿察觉自己认识画中人。可却没逃过花妖娆的眼睛,颇有兴味的看着。施荫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岔开话题问道:“呆霸王呢?”东方鸿气如游丝道:“被我踢出去找人了。就是他让美人误会我和他有奸情。”没问过孔崟之前,瑶儿不会说什么。也不敢再问了,原本想说的事咽回了肚子里,施荫和瑶儿起身告辞。   瑶儿给仕萩去了信。先写,自愿搬离候府,后一句是孔崟好吗?最后一句大家好吗?过了两天接到回信,第一句是快乐就好,第二句是不好。比吕鋆还醉,第三句是,不见绍鉴。瑶儿对施荫道:“你去告诉东方鸿,办好件事我就告诉他,美人的在哪里,找到绍鉴护送回安县。”施荫正想帮自己打兄弟说情呢,结果瑶儿就开了口,施荫笑着去了。   鹰站,东方鸿抓着施荫的肩头:“真的?”施荫点头。东方鸿活了过来对花妖娆道:“去花楼。把呆霸王接回来,做事。”施荫笑道:“是兄弟就给你提个醒,越快找到越快见到美人。”护送绍鉴回安县,自然就能见到孔崟了。花妖娆去花楼找呆霸王做事,他们不是心甘情愿的听话的,不过东方鸿的功夫在他们之上。没办法,拳头就是硬道理。   进献的皮衣和毛衣都好了,瑶儿和施荫只得进宫一趟,这次带上了苏妈妈和施荟兢。没说的,赞誉而归,瑶儿这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苏妈妈和施荟兢介绍给皇家,认认威公公等一群宫里办事的人。苏妈妈的过去,瑶儿没问过,苏妈妈不象是没结婚的人。瑶儿到处说,毛衣是苏妈妈织就的,就是为了以后苏妈妈无论在哪都能过上好日子。   施家年前最后一批货到了,浩浩荡荡的车队。带来的不只是毛线,皮毛,奶豆腐这些,还有五车子的年货。瑶儿安心了,总算族里还有点良心。自从瑶儿在菊花宴开了奶豆腐的疗养方子以来,这种不贵的营养品就受到普通百姓的追捧,施家的奶牛们,差点没给挤吐血了。瑶儿的心思大都在毛衣这块,皮衣还没有出现成效,但熟知皇家宴会规律的施霭鲮大胆预言,今年开春所有的衣服都会大买。   鬲安和鬲康继续做着毒害吃货们的事。鬲泰终于受不了了,直接问他俩道:“你们两个,老实说,你们还要毒害我们多久?”说的太严重了吧,不就是烧糊了一次、菜没洗干净一次、加错料了一次、瑶儿不由在心中为那两个孩子辩解道。鬲康笑脸回道:“泰哥哥,你安心好了,厨房里的活,我们都学会了,不会再出意外了。”那怎么行,瑶儿插话道:“鬲康说的没错,所以下次人多的时候,我教你们两个拿手菜。”鬲泰瞪着施荫:“还没完了?”施荫笑回道:“他们就是来学东西的,什么都不教,不是有违茜王妃的嘱托吗?”为了让大家有好的福利,高福帥义愤填膺道:“你们又不是他们的师傅,这么认真干吗?”“你不知道吗?我天生是认真的人吗?”瑶儿有的是耍赖的手段,高福帥的胆子又被吓回去了,鬲泰也拿瑶儿没办法。这个建议貌似不错,鬲安看了鬲康一眼,鬲康点头,但这些事还要问过父王母妃的。   年前,医学院竣工了,先过来医学院的查看,才能上报。远远看来在主楼的中轴线上前低后高,两座横屋,高低有序,主次分明。楼前有三个大门,在主楼和横屋之间有小门相隔,外观连成一体、内则分为三大单元。中间是教学的地方,左边是学员的生活区域,右边是医学院的行政区域。   瑶儿拉着施荫逛了起来,毒仙和施霭鲮跟随在后,施荟迩在边上解说。楼门厅两侧为厢房,厅后向立一堵与一层楼等高的双合三开隔扇,既作为中门,又作为照壁,六块活页门扇留着空白处。有心思,瑶儿一想就明白了,这是让人提字的地方。隔扇后向是三合土铺面的长方形天井,隔扇两侧各设一个小门,与中厅前面天井两边的过廊连接,过廊比其他过廊宽敞,可以容纳千余人站立,加宽部分的前向各开一小门通往横楼。登上过廊后向的若干级台阶,便是中厅走廊,其两边各开一个门通往横楼。厅后两侧向后凹进,正向和侧向分别设一门通往后堂,正向为屏门,侧向为砖砌拱门,屏门后为天井。天井两侧为高三层、四开间的厢房,砖拱门后向的前侧设一个小门进出。中楼与前后向两侧的内通廊以及前后厢房将全楼内部分隔成大小八个天井,使内部空间层次更为丰富。厅两边后向为厅后厢房的走廊。厅后壁的背面为通往二楼的楼梯,与厅后向两边的厢房走廊相通。中楼二层中间为药材厅,其楼板比厅后厢房二层的通廊高,左右两边的通廊前向各设一短梯,通过拱门进入位于中间的药材厅。药材厅高大宽敞,三十个药架子,每个药架子有五百个小格子。这点慈医院的都很满意,不过瑶儿要施荟迩移动两个药柜子道学院夫子院长的行政区域两个小点的空房间,用于摆放珍贵的药材   后楼九开间,被分隔成三个单元,每单元三开间,各设一道楼梯上下,楼梯位于面积较大的中间一间。每层的楼梯前向为厅堂,后向分隔为二个小房间。共有四层,二层以上的结构与底层的结构相同,最顶上的半层则为阁楼。后楼前面左右两边各有一口水井。这边瑶儿安排是慈医院霸占一个最右边的一个单元,最左边的一个单元给院长,中间的那间理所当然给高才子。与前后楼连接的两侧横楼高三层,砖木结构,两楼对称,内通廊式,穿斗、抬梁混合式木构架。每个夫子都有自己的休息室,每个学员都有自己的卧室,大大小小的教室共计五十几个。所有的半层阁楼按照瑶儿的惯例,都被规置成了储藏粮食和大量药材的地方。   横楼外侧各有三排砖木结构的平房,两边对称,与横楼平行,从最左边依次过来,马房、杂物间为一排、厕所、洗浴房、厨房为一排,容纳千人的大饭厅为一排。从最右边依次过来,解剖室,药材培育室,动物繁殖实验室、消毒淋浴室为一排,五十间仅能容纳一个炕一个柜子一张桌子的小型病理实验室为一排半,半排三间可容纳十人的大病理室。瑶儿对这些很满意,让施荟迩自行禀奏建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入族   在腊月里,喜讯一个接一个的过来,说施家的两个女孩,一个要当信义王的侧妃,一个被工部侍郎的三子钱瑞求娶。施梦则和现任的礼部侍郎嫡女张驲订了亲,三年后成亲。这个消息是月呢带来的,当时就和瑶儿笑得肚子痛。毒仙也叹了气道:“候府的风水真是不好。”施霭鲮当时也在不甚明了道:“我见这还好啊。算得上是门户相当啊。”施荫把菊花宴上的事说了。施霭鲮对施家的小辈还是有点感情的,拉着施荫就想给施霭荃去信。瑶儿拦道:“五叔,太后可是有言在先,不得外传的。如今你怎么和候爷说?候爷一退婚,人家一问缘由,一上折子说我们公然的反了太后谕旨。再说,都不是绝症,张驲的病治好就没事了。钱瑞就麻烦些,他的身体被酒色掏空了,要恢复起码得要的三五年不近女色。弄不好候爷还嫌我们多事呢?”施霭鲮默然了。   年是越来越近了,施霭荃派人来请施荫过府一叙,均被施荫拒绝了。见面说什么,听他们讲瑶儿的坏话吗?不然怎会只请他,而刻意忽略瑶儿的存在,与瑶儿共进退是他给与妻子的保证。瑶儿当然明白,若是上辈子她或许会劝说几句,表现一下大度,然后是委屈与孤独萦绕心中。这辈子瑶儿只想活的肆意些,这种伤了自己、放纵了男人的假宽恕不屑为之。施荫的再三推托,终于让候府里些别有用心的人急了,于是纷纷前来叨扰。   施岭来了。施荫和瑶儿一起见了他。瑶儿对这小子的来意有些摸不到头,施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施岭很是局促,为了自己,为了生了他的姨娘。他总要一试。他从没有指望过父亲,在候府里十多个年头,他的父亲只关心施鸾。但也只有在施鸾被施棼欺负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施鸾是他的心头好。其他人就不用指望什么了,他的父亲只有在他们给候府丢脸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自己还知道有个儿子。自己的姨娘以前是个争宠的,经过候爷的十年冷落后,最近才有所收敛,不再寄希望候爷。把下半辈子的希望放在了自己身上,可他从小就对书本没什么兴趣。对于未来如今只能求助于施荫了。   心跳的很快,不知从哪里说起,施荫和瑶儿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的情绪。施荫安慰道:“不急,你想好了说。”施岭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看见茶几上苏妈妈给他的茶水,拿了过来一口尽,这才把心跳好好的控制下来了,施岭想说的话在嘴里滚了好几滚,细细琢磨后没有不妥了,才惶惶然的开口:“世子,可否让我进族谱?”施荫看着施岭,施岭惶恐的转移视线。瑶儿听见这话,就决定任由施荫做主。自己想着皮衣还有什么样的样子。施荫问道:“为何想进族?又为何不找候爷说这事?”施岭结结巴巴的回道:“我读书不行,以后不知要做什么,所以想回族里看看种地也罢,帮工也行,只要能活自己和姨娘。候爷和族里有恩怨,不敢让父亲为我低头求族里。”没说想做管事。这还是作风踏实的。‘不敢’,只怕是候爷不愿意吧。虽是庶出但也姓施,早晚是要入族谱的,施荫沉吟片刻:“你平日里喜欢做什么?”施岭迷茫道:“我只读过书,其它都没有接触过。”施荫拉了瑶儿的袖子:“你看怎样?”瑶儿迷茫了:“什么?”施荫看着一对迷茫的人,无语了。   瑶儿无辜的眼睛眨巴着,有些些的可爱,且不多见。施荫的手也学着瑶儿,开始蹂躏起她的脸蛋。鬲安和鬲康来辞行,他们的爹派人来找他们回家,准备过年。在门口看到这一幕,鬲安高兴道:“该!”同时出声的还有鬲康的:“报应!”话语声起时,施荫就放了手,瑶儿给了施荫一个没什么威慑力的愤怒眼神,对着门口喝道:“小屁孩,来干嘛?”鬲康回道:“真没肚量,仗着自己比我们老,老是倚老卖老。”瑶儿从椅子上跳到施荫的门前:“我老?”施荫干忙安抚,快炸毛的瑶儿:“他们没眼光,你年轻美丽。”说着对鬲安和鬲康挥挥拳头。鬲安和鬲康重重的“哼”了一声,就会用武力威胁人。鬲康道:“我们要回家了,不过告诉你们,我们的房间帮我们留着,过了年我们还要过来的。”瑶儿斜眼看着他们道:“该学的你们都不是会了吗?还来干吗?不要,二十二个人白吃白住的。”施荫看着瑶儿有些不解,瑶儿不是想让他们进慈医院的吗?怎会又不要了呢?瑶儿给了施荫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鬲安的小脸因为生气都揪在一块了:“你个财迷,小爷来庄子上是你的福份,你听好了,管你要不要,我们会过来的。”不信摆不平你们这两个小屁孩,瑶儿对着施荫道:“过了年,我们就先回慈医院,后去兴北县,玩个两三年再回来。”鬲安还想说话,鬲康阻拦道:“哥哥,回去再说,他们大人欺负小孩,咱们回家搬救兵去。”转身对着瑶儿和施荫叫道:“我们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施荫有些明白了,瑶儿这是欲擒故纵。瑶儿看着渐渐明白的施荫,暗想现在他总算可以跟上自己的脚步了,以前只有仕萩可以明白她的每一个决定。   施荫把刚刚的事说了,瑶儿想了想笑道:“一样样的让他试就好了,他也不用选自己擅长的,只要选他喜欢的就行了。”刚刚的事情,让施岭对那两个小孩佩服不已,他们胆子真大,敢这样和世子夫妇这样说话。施荫看着施岭吃惊的样子道:“你可有意见?”施岭收回表情谨慎道:“没有,可入族的事?”施荫笑了:“你先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我们再来说入族的事。你先在家。先写一幅对联,再画一幅画,写一首诗或写一阕词,不管多烂。都要你自己写。我们只想知道你的程度,再给你安排事情做。”施岭有些喜出望外,总算有些希望了。高兴应了。   施荫想去一趟鹰站,看看绍鉴到底去哪了?他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八成以后就是仕萩的大舅子了。顺道送了施岭一程,施荫叮嘱道:“你不要急着进族,你的心思如果被候爷知道后,又是一场风波,你让四姨娘如何自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要确定你有什么爱好?确定后,就让你去学,只要你努力,做哥哥的不会不管你的。”施岭头一次受到姨娘以外的关怀,眼圈红了。施荫笑笑不语,那种感觉他也经历过的。   施荫踏进东方鸿的院子里,花妖娆和呆霸王熬抠了眼睛,施荫心头一紧,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色。施荫给自己打了气,走近他们,他们看看他,他安慰拍拍他们的肩膀。大家都说不出话,施荫勉强的开口:“去睡会吧。这事急不得。”   说完推开东方鸿的卧室,爱臭美的东方鸿似乎很久没打理自己了,白白的衣服上有东一块、西一块的污迹,头发油亮亮的,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施荫脚步已经很轻了,但依然惊醒了东方鸿。东方鸿苦笑的看着施荫:“他是不是入地了。到处不见踪影。”   施荫找来一张椅子坐下,对望着东方道:“我知道你急着见他,但你也要保重自己。绍鉴,所有的金家人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无论怎样都要找到他,可事情不是这样做的。你把自己累死了,对事情也毫无帮助。”   东方鸿冷静了下来,叹气道:“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他还好么?他连名字都没说就跑了?”   施荫安慰道:“他的名字没经过他本人的同意我们不能告诉你。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但现在他和他的家人、兄弟在一起,不会有事的。我能告诉你的是,找到绍鉴,他和绍鉴从小一起长大是兄弟,这也是让你送绍鉴去安县的原因。”   东方鸿眼睛里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他是金家的六个管事之一,去掉二个女的。清楚自己老友的东方鸿明白没经过他的首肯,施荫夫妇是不会告诉自己的,让自己去安县见他,是他们变相的帮忙。绍鉴的事,只要他还在管着鹰站,他就推脱不了,不过施荫说的没错,不会是这种做法。东方鸿凝重的回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有消息我会去你的庄子上的。”   施荫笑道:“你啊,去洗洗吧,都臭了。”东方鸿“啊”的一声跑了出去,他怎么这么脏,他要洗澡。呆霸王和花妖娆听了施荫的话,都自觉的补充体力去了。   施荫回到庄子上,慎重的和瑶儿说了,瑶儿虽急可没乱方寸,耐心等待东方鸿的消息。一宿没睡安稳,最后在施荫强力镇压下才睡着的。一早瑶儿挂着黑眼圈就起来了。才梳洗好,苏妈妈就来报:“五姨娘来了。”昏昏的脑袋让瑶儿格外地不爽,拉着施荫一起见人。   吴依娘以为今天会和以前一样只见到瑶儿,没想到还能看见世子,心中不由暗喜,男人可比女人好对付多了。殊不知瑶儿因为绍鉴的事没耐心和她周旋,拉着施荫合力赶她走而已。瑶儿一见她开门见山的问道:“有何事?”五姨娘满脸堆笑:“你也知道我家鸾儿就快进王府了,这在族里也是大荣誉。只是她还没有入族谱,你们看?”施荫看着不停摸头的瑶儿,知道这是睡眠不足导致的睡会就好,可是现在?施荫不避讳的把瑶儿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帮着她按摩头部。   吴依娘看着不合时宜的举动,毫不掩饰鄙弃的神情。瑶儿眯眼享受施荫的服务,没留意。施荫看到了,对她多了几份厌恶,便道:“候爷还健在,这事轮不到我们指手画脚。”吴依娘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干脆的答复,看着世子不豫的神色,心中打了鼓,莫不是记恨自己帮了邵苘的事?还是几次在候爷面前说的坏话被他们知道了?神情闪烁,面色阴晴不定。稍稍舒服一点的瑶儿睁开了眼,看着明显心虚的吴依娘,又把眼睛闭上了。   吴依娘强自安定快要跳出胸膛的心,又道:“这事如果世子有顾虑也就算了,还有一事怕世子还不知道吧?”施荫也不接话,挑着眉头等着她把话说下去,吴依娘看着他的表情,硬着头皮道:“夫人挑唆候爷上折子,想废了世子。你如果能帮另一个忙,我就帮着打消候爷的想法。”施荫笑了:“五姨娘,先说要帮你的是什么忙?”吴依娘以为施荫上钩了,露出了笑容道:“让鸾儿坐上信义王的正妃位子。那样你的世子位子必定牢固,这事对大家都有好处,世子你和信义王交好,为自己的妹妹说上两句话,这不算是难事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何到处都有这样自不量力的人呢?瑶儿索性将头靠着施荫的胸膛,施荫将她抱紧了,看着眼前张着血盆大口的女人,悠悠的笑道:“还没来的及谢谢五姨娘呢,还请你帮忙劝说候爷早早上折子才是正经。至于鸾妹妹的事,请恕我还没有能力将手伸到皇家。还请鸾妹妹多多努力,讨了信义王的喜欢,好早日成正妃。五姨娘想必还要帮鸾妹妹忙着置办嫁妆,我就不留你了,苏妈妈送客。”吴依娘愣住了,她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世子比瑶儿还要难说话。苏妈妈得了信笑着说道:“五姨娘,您贵人事忙,请。”吴依娘凶狠的瞪了苏妈妈一眼,苏妈妈就当没看见,鄙视的笑了笑,她豪无没有办法,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   吴依娘一走,瑶儿就让施荫去鹰站探听消息。毒仙看着施荫不放心瑶儿的样子,疼徒弟的他二话不说替施荫去了。毒仙走后,施荫问道:“瑶儿,你选吧,是自己乖乖的上床还是,我给你下药,让你上床。”瑶儿深深呼吸了下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这样不行,等消息过来可能还有用的着的自己地方。不过,施荫的胸膛很温暖,瑶儿的小手攀上施荫的领子,嘴凑到施荫的耳边道:“抱我去床上。”暖暖的气息,冲着施荫的耳朵,施荫一下子耳根红了。瑶儿发现新大陆般,对着施荫的耳朵吹风。施荫飞快的用轻功抱着瑶儿回到卧室,将瑶儿扔上了床低哑道:“妖精,别玩火,你的身体吃不消的。”瑶儿看着施荫,巧笑道:“好,我再睡会。”从此瑶儿又知道了一个施荫的床上‘弱点’,昨夜真的没睡好,补眠。施荫看着慢慢沉睡的瑶儿,叹气的把被子给好掖好,自己则去了施家的庄子上,商量过年的事。   施家的庄子上施霭鲮等一竿施家嫡系聊着闲话,只见他一人前来,习惯两夫妻同时出现画面的施家人都一愣:“瑶儿呢?”施荫回道:“昨天没睡好,今天补觉。”施霭鲮想起刚刚的闲聊,施荟兢和施荟迩等和瑶儿有过接触的人都对瑶儿赞不绝口,对施荫就差点意思。就平时和这小两口相处来看,两人的相处是和谐的,并没有瑶儿比施荫强势的感觉。施霭鲮的眼神在施荫和族人之间摇摆,罢了让他们自己看清事实比较好。施霭鲮问道:“今天过来有事?”施荫笑道:“过年的事。五叔,有什么要帮忙的?”施霭鲮笑回:“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今年在京城的子弟都赶不及回家过年了,不如在京城过完年再回兴北。”施荫笑问:“一共有多少人。器具和年货够吗?”施霭鲮道:“那些你就不用操心了,他们说今年不在族里,想过个不一样的年。”施荫看着施荟迩问道:“如何不一样?”施荟迩笑道:“世子为何看我?”施荫回道:“五叔和荟兢都是在族地没去过外面的人。不可能是他们提出来的。有身份提出又有能力提出这事的一定是你,我错了吗?”施霭鲮微笑道:“没错,就是这小子不安份。”看来世子比想象中睿智些,施荟迩笑道:“看着金家的火锅眼馋,今年祭完祖,年夜饭就是那个了好不好?”施荫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咱们再架几个火堆。烤些东西吃吃。”火光中飘散烤物的香味,施荟兢和施荟迩不约而同的吞下一口口水。施霭鲮笑骂道:“滚,看你们的馋样真丢了管事的颜面。”施荫接着把食物大概的用量算了出来,五车的年货看着多,分到每个人的头上远远不够。让完成工程的施荟迩负责在京城里继续采买年货。说了很久以后,施荫挂念瑶儿,拒绝施霭鲮的留饭回家了。   回到家,瑶儿已经醒了真在穿衣,看着比早上气色好了很多的瑶儿,施荫到楼下等她一起吃饭。毒仙也回来了,施荫让他等瑶儿下楼后再说,省得一话两说。腊月里的京城,冷飕飕的。瑶儿自从到了数九寒冬,在没客人的情形下一般是三做普通的砂锅菜,这样可以热热的吃一顿饭。今天一个冬笋骨头砂锅,里面还放了点绿色的菠菜,一个咖喱土豆牛腩,另一个是木耳香菜。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间带有暖炕的房间。等吃好花唫他们收拾完毕,泡上润喉的茶。毒仙才慢慢的说着:“昨天晚上,东方鸿接到回报,说最后绍鉴出现的地方是鲁东,然后就此失去了踪迹。”鲁东,绍鉴就是鲁东绍家的庶子,难不成他为了复仇回了家?瑶儿和施荫对看一眼,大家都有这个想法。瑶儿一想又摇头:“不会,他不会就这样回去的。”毒仙问道:“为何能这样肯定?”想到曾经在滇洲的相处,施荫回道:“绍鉴那家伙是个做事有交待很清楚自己在该如何做的人,他不会不和瑶儿他们说一声就贸然动手复仇。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安排好他的妹妹。”瑶儿点头,毒仙揣测着绍鉴的下落,施荫安慰着愁眉苦脸的瑶儿道:“如今到处都没人,也不见有信回来。按照他的经历,他会受到伤害的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因为金家酒楼得罪人了,二是绍家发现了他。”瑶儿回道:“绍家的可能几乎没有,八岁和二十岁还是差别很大的。那就是因为金家,他只是管事,对付他只为给金家一个警告。”施荫点头道:“这样绍鉴可能某种原因被关进了大牢,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对让金家怕的目的。”毒仙笑道:“看来事情基本有谱了。我让他们下午过来一趟的,好商量对策。”   话音刚落,董金就来报有三个世子的朋友来了,瑶儿对董金说道:“他们三人你不用过来通报的直接让他们进来就好。”董金应了。当瑶儿看到‘呆霸王’的时候,久违的石化感觉又一次回到了瑶儿的身上。五官像是帮面架子量身定制的,绝美面容。白雪团儿脸,泛出桃花瓣颜色,真真算得上是吹弹可破的肌肤,瑶儿看着如此的肌肤,很想捏一把看看手感如何。“瑶儿”施荫喝道,还牢牢的抓着瑶儿的手。瑶儿回神过来,自己的手已在半空中,正伸向‘呆霸王’脸孔,啊,手伸的太快了,不过瑶儿看着脸黑了一半的施荫,撇嘴道:“小气鬼,不过想摸摸他那美的不真实的脸,有没有带面具罢了。”呆霸王很高兴的道:“我没带,不信你摸摸。”深知呆霸王没有发现施荫已快被醋淹死的人,都掩嘴偷笑。施荫的脸全黑了,直接将瑶儿抱着禁锢了她的双手,对着呆霸王道:“别买弄了。不然我给你添条疤,好显得更真实。”呆霸王瞬间脸色就变了,努力做着凶狠的样子:“你敢毁我的脸,我就阉了你。”施荫吼道:“明明是你错了!”呆霸王怒道:“我从来就没错过。”瑶儿明了为何叫呆霸王了。呆,是指线条粗;霸王,你没听见吗‘从来就没错过’。瑶儿在施荫的怀里挣扎。师叔还在呢,这男人越来越小气了。施荫虎着脸道:“别动,乖乖坐好,不然我们现在就回房算帐。”那三人掩嘴大声的偷笑,毒仙笑着宠溺的看着施荫,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瑶儿的脸红透了,没有威慑力的瞪着施荫。却也不敢再挣扎,自己的力气可没他的大。   说正经事,施荫把刚刚的推测说了。东方鸿除了给人劳累的感觉外,倒是恢复了平时自恋的样子,道:“我找人看看牢里有没有他?”施荫道:“好。顺便多布置人手,查探鲁东绍家。”花妖娆问道:“为何?”施荫看着瑶儿,瑶儿点头,施荫道:“他是绍家的庶子,身背奇冤,本来就打算过了年就去一趟鲁东的,没想到事情有了变化。”东方鸿正色道:“好。”瑶儿看着东方鸿,嘴里不受控制的说着话:“东方,你可明了你要面对的问题。如果你只是一时起意,就不要打扰他了。以后的日子要背负起很多不是感情的东西。”东方鸿身形一滞,认真的看着瑶儿:“或许,你认为这不合常理,可我就是因为不想浑浑噩噩的与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才被逐出家门的。但我知道他是我一辈子的爱人。终身不悔。”呆霸王惊道:“老大,你糊涂了吧,那是男的?”花妖娆道:“废话,爱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有关系吗?”能让素来胆小讲规矩的孔崟做出如此惊世之举,内心的煎熬可见一斑。瑶儿想起了那句比吕鋆还醉,把原本宽慰东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既是情人,那就一齐吧。   毒仙感叹道:“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庸俗,每次讲情都会来这句话,瑶儿心中暗暗鄙视。东方鸿眼亮了:“叔,你能接受?”毒仙笑道:“慈医院的传承和院长就是两个有情的男人。”破坏计划的心软长辈,瑶儿哀怨看着毒仙:“师叔。”东方鸿自从知道,他是金家的人后,瑶儿对这事的态度就成了他的心病,叔,这是在帮他,告诉他金家对这种感情是认可的,他怒力的方向应该是让金家认同他就好了。喜悦爬上了东方鸿的脸,憋气串进了瑶儿的心口,施荫手上的肉,又开始旋转的旅程。施荫觉得东方鸿高兴的太早了,想想沈志从原来的绝对霸权,变成了现在每年总有那么一两次被乐旎反扑的小媳妇,全是瑶儿的功劳。瑶儿不会放任不管,任由孔崟受到欺凌的,不管了,等着看戏喽。   瑶儿没好气的道:“三十过来一起吃年夜饭。”施荫笑接道:“在施家的庄子上。”顺便把过年的事说了。东方鸿回道:“不了,我想赶往安县。查探的事,他们会做的。”瑶儿没意见,不怕,安县有沈善在,只要孔崟一句不认识就会被丢出来,那场面也很好看。还有叶子的毒舌在,话语中也休想占到便宜,随他去吧。施荫看看毫不担心的瑶儿,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细细想了想问道:“如果,金家人不让你见他怎么办?”东方鸿自然知道金家没人会武道:“不怕,摸黑进门,解释清楚了,他会让我进的。”毒仙笑了:“东方啊,你不是沈善的对手。”施荫接了一句:“他和沈善住一个院子。”东方鸿可怜巴巴的瞅瞅瑶儿,瞅瞅施荫,瞅瞅毒仙。呆霸王拉着花妖娆问道:“老大发病了,寒碜。”花妖娆回道:“看戏,别问,回去慢慢说给你知道。”东方鸿急了:“滚,别捣乱。”瑶儿不发一言,看着他折腾。施荫笑道:“你别看瑶儿了,她那是嫁女儿的心态,不捣乱就不错了,其他的休想。”毒仙劝道:“东方安安心心的在这里过年,处理好了绍鉴的事,你自然就会见到他了。”东方鸿无奈的应了。   瑶儿听见要烧烤,便开了长长的一串名单,还画了现代的烧烤炉,施荫拉着毒仙骑着黏黏、糊糊,董金驾着马车出门了。施寿来的时候,瑶儿抱着七石,给它拿牛角梳理着毛。苏妈妈来报,瑶儿让他直接进来了。施寿请过安,知道瑶儿喜欢直来直去,开口就说:“大少奶奶,知道您这里缺人,我那婆娘在家闲着,您看看要不要让她过来帮忙?”瑶儿没停手中的动作,笑道:“三管家,你如今管着铺子,我正想着把你原本的事情都耽搁了。后来一想,世子还不是候爷,也什么要紧的事,等施偲这孩子大些,你就把手上的事给他,你看行不行?”没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了,施寿心花怒放道:“谢谢大少奶奶。”瑶儿微微一笑,接着道:“至于你提的事,我不喜欢绕圈子,不行。你也想想,当年她是替夫人办事办进了牢里,这事她到底是有不对的地方,才会如此。我从不记恨这事,但也没打算用夫人手里曾经的红人。”大冷的天,施寿头上的汗开始外冒,不是拒绝这样的简单,而是警告,用施偲的前途警告他们歇了心思。   施寿的腰不自觉的弯了,头几乎要磕上炕了回道:“是。能不能让她来铺子帮帮我呢?”瑶儿叹气了,这家伙脑子一向很清的今天怎么就是不开窍呢。施寿如今是掌柜兼管家,施家的独一份,再加上施偲,自己和施荫还是挺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让他陪着小郡王了。钱梅的性子,是见上就拍马溜须,见下就狗眼看人低,钱梅在铺子里万一闹出点什么来,怎么处理?当断不断,反受其害,瑶儿很郑重的道:“施寿,实话说了,钱梅的性子我不放心,施偲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但如果钱梅进施家做事,施偲和你,我们是不会重用的。她在家照顾你们不是很好吗?”施寿吓的跪下了:“大少奶奶,实在是旁人经常对她说些风凉话,小的心疼,才生了不该有的念头。”瑶儿道:“起来吧,那想必也有前因后果的吧。孰轻孰重自己去分辨吧。”施寿悻悻然的退了。苏妈妈了然的笑道:“看来,他们以为小姐好性情,欺上门了。没想到错了算盘。”瑶儿不喜欢那种有能力,却要不停敲打的下人。 第一百二十四 仕萩娶妻   施荫和毒仙把孝通接了过来,小家伙们都记得他,黏黏、糊糊不时对着他喷着粗气,大冠和凤头对他也是鸣叫不断,七石经常对他呲牙,把他吓得直往毒仙后面躲。大家都很疑惑,小家伙们基本很好相处,施荫和瑶儿都在偷笑。施偲担当了解内幕的重职大任,拉过年龄相当的孝通假意劝道:“别怕,它们很乖,不会伤你。”孝通满脸的不信:“它们很凶。”施偲回道:“不会啊,我带你帮它们洗澡,它们很好玩。”孝通杵在原地,施偲死都没有拖动,施偲看着孝通快哭的脸问道:“你为何这么怕它们?”孝通无奈的把煎药的糗事说了,施偲肚子里笑翻了,脸上维持着刚刚说话的神情假意安慰。没过多久庄子里都知道了,连毒仙都笑说,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恩怨纠结。再后来,施偲常常用小家伙们来吓唬孝通,把孝通吓的鬼叫一番才罢。   东方鸿面带喜色的来了,瑶儿一看对绍鉴的处境放心一半。果然,东方鸿说在鲁东枣县的县衙大牢里,因临近过年,老爷们还有提审,因此连罪名都不知道。东方鸿另一个高兴的原因是,他的家就是枣县的他是地道的地头蛇。东方鸿为自己追求孔崟铺平道路:“如果金家的管事能和我们一起查探,想来事情会快很多。”说完,祈求的看着施荫和瑶儿。瑶儿想着老吊着胃口,也不是个事,何况六个管事里面找个孔崟还是非常容易的。思忖过后笑道:“没问题,我来安排。不过有几件事,你要先办妥。”东方鸿知道派来的管事一定是美人了,激动起来:“尽管说。”瑶儿笑道:“你也知道他的身世,这次要借势把这事一并处理了。我来写信给他。帮忙送到,把他的回信一并带回,年前办妥。还有这次的罪名是什么?官场上你要帮忙打点。要银子尽管开口,金家倾尽所有也会极力搭救。”凝望瑶儿认真的神色,东方鸿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不过是金家的管事罢了?”瑶儿郑重回道:“金家每一个管事,都是金家的兄弟,谁也不能让他们吃苦,做自己不愿意的事。金家会用手中所有的力量保护他们。”东方鸿一字一句的慢慢细品,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美人同意。他们乐见其成;但如果美人不愿意,他别想越雷池一步。美人有这样的主子是他的荣幸,东方鸿只觉得高兴,自己喜欢的人被人护着,这感觉说不出的好。东方鸿没有任何的不豫笑道:“明白了。”至少现在是真情。瑶儿也笑了。   瑶儿给绍鉴去信,怕被有心人截获,写的很是隐秘‘安心,春来。姨娘翻身,归家有期。妹之归宿,早思。愿萩否?’写完交给东方鸿道:“让他速速回信,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准备。”东方鸿拿了就走,沮丧和憔悴不见了踪影。毒仙看着他的背影道:“瑶儿能帮就帮一把吧,这孩子不错。”瑶儿笑回:“师叔。只要两情相悦,我不会棒打鸳鸯的。”   过年前的十天,庄子上忙碌异常,先是施偲回家一趟,回来后见了施荫和瑶儿向他们保证道:“世子,大少奶奶。我娘以后都会在家照顾爹爹,不再有任何别的心思。”施荫看着瑶儿,瑶儿当着施偲的面把那天的事说了,也说了自己不喜欢需要敲打的下人。施荫沉默片刻后道:“施偲,你听好了也把这话转给你的父亲,只此一次,没的商量,也别借其它的名头过来试探,安安心心过日子,本本份份做事。”施偲跪了下来:“谢谢世子,谢谢大少奶奶。”待施偲走后,瑶儿奖励的给施荫一个吻。施荫狠狠的推开他的妖精,仗着是女人的优势,逃过了那天因不规矩的手而带来的惩罚,如今明知男人禁不起撩拨,却有所依仗的到处点火,不急,一个月不止六天的。   东方鸿快速的带来回信,也很简单,‘明,等。同小姐愿,否则不。’瑶儿问道:“他现在怎样了?”东方鸿笑道:“没事,牢里打点过了,豪华单间,吃食都是请一家小店单独做的。和我要好的枣县书吏,回家过年了,不在。为避免打草惊蛇,没敢问其它人,等开春上工再问。不过绍鉴说,他也很莫名其妙。”施荫笑道:“知道他没事就行了,快过年了,县衙到出了正月都不会有事,我们有时间的。”瑶儿点头。毒仙看着回信有些不解问道:“什么叫同小姐?一样的排场吗?”瑶儿笑回:“是要仕萩保证,一辈子只有绍灵一个女人。”东方鸿自恋道:“除了我谁能做到?”毒仙和瑶儿一听这话乐了,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施荫。瑶儿还有你兄弟都没看好你的意思。施荫笑着走近东方鸿,抬腿就是一脚:“叫你乱说话。”东方鸿没留意被踢到了,哇哇叫开了:“好了,还有你。”施荫也笑了。东方鸿身穿白色的褂子丹田部位的黑脚印特别的明显,东方鸿不爽的看着黒黒的一块,只是现在还不能得罪他们,谁让他们认识美人呢。瑶儿当即给仕萩去了信,把事情都说仔细了。让他和绍灵好好谈谈,如果仕萩能做到绍鉴要求的,马上就把亲事办了,并通知皇帝要点贺礼,这样就铁板钉钉了。还让仕萩把乐旎和沈志的关系说给他听,其它就随他自己的意思。   茜王妃来了,坐定后茜王妃认真的问道:“你们觉得我家的两个孩子怎样?”施荫笑笑回道:“是不错,能体察百姓的疾苦是个出色的皇家子弟。”茜王妃又笑问道:“你们可愿意收为徒弟。”瑶儿觉得茜王妃的笑容有点假,看来是拗不过鬲安和鬲康才过来的,瑶儿抢着笑道:“王妃说笑了,师叔已经不收徒了。而我们夫妇只教自己的孩子,不打算收外姓的徒弟。”茜王妃愣了,鬲安和鬲康回家就闹,他们以为是被这两人给调唆的。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愿意。施荫没想过收徒,但也不排斥收徒,拼命思考后施荫明白了。瑶儿是梦中人,他是未来的候爷,再加上京城里的子弟都是有背景的。瑶儿这样怕是想断了许多的麻烦吧。明白地施荫给瑶儿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明白。   茜王妃见他们不愿意,也不强求,笑道:“他们穿的那是什么衣服啊?”瑶儿笑着给她细细的讲解了毛衣。茜王妃笑道:“买吗?”瑶儿让苏妈妈拿来几件让茜王妃挑选。古瞽捧着十件衣服出来了,那几件的颜色不尽相同。但花样只有稍许的不同,瑶儿看着茜王妃的眼睛在绿色的那件上留恋不已,茜王妃抚摸着毛衣问道:“这些的价格是?”瑶儿轻笑道:“这三件一百两一件,那三件五十两一件,还有四件每件三十两。”知道毛衣定价的古瞽有些疑惑。堂嫂忘了价格吗?不是十五俩吗?施荫和毒仙对看了一眼,这丫头又在捞钱了。茜王妃笑道:“三件一百两的我都要了。”自有下人过来付钱,古瞽接了,茜王妃满意的走了。   瑶儿对古瞽道:“告诉荟兢,以后供应京城的毛线,分成六种,织好的毛衣也分成六种:京城特供特级,一千俩一件,一等品五百两一件。二等品一百两一件,三等品五十两一件,普通品三十两一件,等外品十五两一件。毛线从兴北就要分类,织的时候你也不要告诉他们有什么区别。”古瞽认真的听着,最后问道:“那到底有什么不同?”苏妈妈也不懂了。施荫好笑道:“有。标记不同。”古瞽问道:“线呢?”施荫笑回:“一样。”苏妈妈问道:“针法呢?”施荫笑回:“一样。”古瞽问道:“羊呢?”施荫大笑:“一样?”苏妈妈了了:“小姐,姑爷你们真会挣钱。”拉过还不明白古瞽解说去了。   安县,仕萩接到来信,绍鉴的反常,就让他有不好的预感。瑶儿的顾虑他懂,一旦绍鉴和绍灵回到绍家,绍灵的婚事就不是绍鉴能控制的了,因此在事情脱离掌控之前就把事情办好。仕萩找到绍灵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包括束儿的存在,仕萩看着绍灵灵动的双眼沉着道:“本来这事,是等你哥哥回来和他商量的,现今事情有了变化。有些事要你拿主意的,还有一点你放心,今世有你足已。你哥哥虽说如果这样就同意婚事,但和我过一辈子的是你,你愿意吗?”仕萩说道后面,远没有面上来的镇静,颤抖的声音把他彻底的出卖了。比他更无措的是绍灵,不易察觉的点头,自从仕萩和她说过那事以后,她就经常默默的打量仕萩,少爷说过那话以后,对她除了多一点关心以外,和平时并没有不同。细心的仕萩自然看见了,乐不可支,嘴角快和眉毛碰头了。绍灵红着脸跑了,后面传来仕萩低沉的笑声。   仕萩找来孔崟漫不经心的说道:“孔崟,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孔崟结巴道:“没有,少爷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仕萩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瑶儿这么说莫不是这家伙喜欢也是男人吧?仕萩笑笑道:“我给你说个故事,不过你要保密。”孔崟的好奇心被调了起来,好奇等着仕萩的下文。仕萩笑道:“你知道吗?慈医院的首座喜欢的是慈医院的院长,而瑶儿是第一个进慈医院的女孩。”孔崟的眼睛发了光,随即又黯然道:“少爷,别说笑了,那么久远的事,说不得是胡编乱造呢。”孔崟的表情,没能脱离仕萩的视线,这家伙真有鬼。仕萩整整心情道:“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沈志和乐旎就是断袖,不过大家都能接受并且祝福他们。”孔崟这次脸上没有回家时的忐忑了,踏实了下来,只是还有些犹疑道:“真的?”仕萩看着神情变化巨大的他笑道:“真的。你能说说你的事吗?你家少爷可以帮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让那个活蹦乱跳的孔崟变成回了家还死气沉沉成天只知道灌酒的酒鬼?”想起回来后兄弟们说不出口的关心,孔崟看着最信赖的少爷一脸的真诚,缓缓道:“少爷你知道的,小姐和叶子、施荟娘逛花楼的事?”仕萩点头,孔崟回忆道:“我把这事告诉了吕鋆,没想到被王灏听去了,于是叶子和施荟娘都受到了惩罚。施荟娘给了叶子一种药对付我,那药吃了两个时辰以后可以任人摆布。那天叶子放在房里给我吃了后,就让我去花楼送酒。不知情的我来到花楼,被老鸨热情的迎了进去,在一个姑娘的房间等着结算酒款,其实叶子让老鸨在花楼找了一个姑娘…”说到这里,孔崟看了看仕萩,仕萩明白的点头,并没有为难他,让他说下去。孔崟继续道:“后来,不知怎么就进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说他叫鸿,有点醉,我推不开他,他的力气很大,后来就做了那事…。最最可气的是,等早上我醒过来他和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人说话。我装作还没醒的样子,等他走了以后我就起来直接溜了。少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想起他,你说我是不是疯了?”仕萩真诚说道:“孔崟,这事你没有错。顺着你的心意即可,我和瑶儿都会站在你的身后的。”孔崟离开的时候,眼眶了存了泪水。仕萩随即把事写信告诉了瑶儿,一起说的还有自己的婚事。   仕萩把事情和父母说了,郭氏开始忙开了,这两天就要把这事办成。还好管事们都回来了,一起动手每个人都很忙碌,当然新婚的吕鋆和叶子惍也没能逃过。自家有酒楼就是有便宜,请了邻县的几个厨子,在酒楼烧传统的菜式。绍灵从别院出嫁,金家的管事都是她的家人。婚事虽然急促,但还是很隆重,金天摆席摆了三天,几乎全县都轮着吃了一遍。施荫和高福帥都去信说,贺礼等他回京后再补。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过年(一)   陆陆续续,施荫订购过年的东西一样样的送了过来,摆满了库房。施荫对着烧烤炉子格外的有兴致,瑶儿便把这个东西示范了一遍,施荫一学就会了。瑶儿感到还少了什么?后来才想到是调味料和调和油。把那些的做法都说了一遍,花唫自然跟着去弄了。顾氏和李氏,还做了年糕,比现代的糍实多了。瑶儿让施荫把剃了肉的牛、羊骨头拿来,用了三天来熬制骨头汤,到最后熬成了一锅牛骨汤,一锅羊骨汤,那香味,每个经过庄子门口的人都驻足观望一阵。   终于到了年三十,上午祭了神灵,简简单单吃了饭,下午祭祖。一排排的施家先祖的灵位,赫然摆放在楼梯状的桌子上。施霭鲮拉着施荫和瑶儿,让他们记清每一个步骤,这是在教他们每年的家族祭祖要怎样做。他们站在祖宗牌位的边上给上香的族人以指示,族人从瑶儿手中接过香按照施荫言语叩拜,施荫和瑶儿学得很用心做的也是有模有样的。大家按照辈份排好队伍,不分远近只论辈份。同辈份按年岁的大小排列。已经娶妻的,妻子站在自己丈夫的旁边,还没有娶妻旁边就空着。和印象中祭祖男女分开的场面有很大的不同,瑶儿迷惑的看着,后来一想这搞不好又是哪位先贤的提倡,也就释怀了。次序井然的在施霭鲮的指挥下,一一跪着磕头,鸣谢祖宗的保佑。大家都洋溢着喜悦,这是对未来有信心的表现,施霭鲮已经记不清每个族人脸上都有笑容是哪一年的过年了。看着忙碌的施荫和瑶儿。施霭鲮似乎看到鼎盛时的施家。   施家的庄子,保留了原有的风格,只在新建的客房运用了金家庄子的构想。因此最大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回廊和屋檐,施家的回廊可已容纳十个烧烤架子。下午施家人祭祖。毒仙带着东方鸿他们在园子里架起了五个火堆,准备了烤全羊和烤乳猪。十个烧烤架子,在花唫的指挥下。也弄得差不多了。苏妈妈看着这三天,按瑶儿的要求做好的东西,很是骄傲。   年三十的天气很晴朗,祭完祖的时候,太阳还是暖呼呼的,也是不过就是申时而已。施荫和瑶儿出了屋子,来到太阳底下。看着那些菜色,瑶儿还是不太满意,这里没有暖棚,反时令的菜色就找不到。好在这是京城,其他的东西还很足够。施荫大声把大家集合起来道:“都看好了。等会自己要吃什么自己烤,现在做示范给你们看。都看好了”说着拿着穿好的鸡翅膀就烤了起来。烤东西的香味一阵阵的飘来,大家看着死命的咽着口水。施荫再手把手的教会施荟兢和施荟迩,再由他们教会其他的人。大家说说笑笑,也不在意寒冷的天气。   施荫拿过一头已经经过辣椒粉、花椒粉、黑胡椒粉、孜然粉调腌制的羊架上火堆。瑶儿指挥着一众妇人,将碟子摆放到,烧烤架子边上,让大家按需取用。等瑶儿忙完看过去,毒仙和施霭鲮站在一起说着闲话。东方他们一人包了一个火堆,还有一个被施家人抢占了,脸熟喊不出名字。看着施荫被火熏红的脸,瑶儿笑着拿了绢子帮他擦汗。一会儿瑶儿拿了几串,在施荫的火堆下面烤了起来。施家人见了,不再争夺烧烤架子。呼啦啦的都围在其他的火堆边,和相好的族人聊的很是欢畅。   当然施荫的火堆没人过来,瑶儿烤的东西都是很快熟的,自己吃着,也没忘记喂施荫吃点。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恩爱模样,深深记在施家人的心中。苏妈妈拉着花唫、束儿过来沾光,顺带着拿了很多的肉串,瑶儿趁机抢了几串,惹的苏妈妈不满的怪叫,瑶儿做着鬼脸,让施荫笑开了怀。东方鸿他们的三只烤羊好了,两只给了施家人,让他们自己去分,还有一只给了毒仙和施霭鲮一半,自己三人吃了一半。快速的啃完,也拿了肉串在施荫的架子上借光。瑶儿借机差使他们去拿东西和调料。瑶儿开始帮施霭鲮和毒仙烤些蔬菜,烤好后就去献宝。   瑶儿拿着自己烤的吹牛道:“天朝我烤得最好,来给你们尝尝。”毒仙和施霭鲮伸手,施霭鲮笑道:“你可别把牛给吹破了?不好吃你全包。”话音未落,‘砰’的巨响,门被人踢开了,喧闹的园子,霎时安静了。毒仙笑道:“他们来找你算账了。”瑶儿阴森的笑着:“美的他们。”沉稳走了过去。鬲安和鬲康委屈的看着她,瑶儿不为所动,一手提溜一只耳朵骂道:“不会敲门,没礼貌的小屁孩,出去重新进来。”边说边拽着耳朵赶他们出门了。施荫早已把手里的羊给了东方,自己来到瑶儿的身边,怕不开眼的护卫伤了瑶儿。今天跟来的人不是上次的那些,都没见识过这样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傻愣着看小郡王被赶出了门。   施家的大部分人开始了窃窃私语,猜测那是谁。施寿问施偲,施偲悄悄告诉他的爹娘,钱梅差点摔在地上。钱梅为了儿子的前程不得已的服了软,但还是没进心里,不时对施偲说大少奶奶是记恨她才不让她进施家做事。施偲一次又一次的说,不可能的,大少奶奶记恨你,你早就没活路了,这话施寿不信,钱梅更不信。如今大少奶奶对郡王都敢拉耳朵,他们才真的信了。   瑶儿把鬲安和鬲康,赶出门后,就回到庄子上,施荫把门再次关上。鬲安和鬲康只得敲着门,要和瑶儿讲蛮横,唉,八百年前他们就放弃了。施荫再次把门开了,和瑶儿一起给两人见礼:“见过郡王。”施霭鲮手一挥,施家人齐声道:“见过郡王。”施荫道:“郡王里面请。”说着把他们迎了进来。鬲安和鬲康眼睛红红的,对身边的侍卫道:“你们留在这里”侍卫齐声道:“是”。施霭鲮让大家还照旧,不过很明显的大声喧闹、高谈阔论的少了。讲悄悄话的多了。   施荫又去烤羊了,留瑶儿和那个家伙说话。施荟兢和施荟迩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说道:“堂哥,你怎么还有心思烤羊。你不过去看着?”施荫奇怪的看着他们:“过去干嘛,看瑶儿训他们?等会那三人要吃烤羊怎么办?苏妈妈你帮着多烤些东西出来,瑶儿心软一会就会带他们过来拿吃的了。”大家都帮着烤了起来。施荟兢和施荟迩很不理解。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角落里,鬲安质问瑶儿:“母妃说,你不收我们当徒弟?”瑶儿爽快道:“是啊。”鬲康噘着嘴道:“为什么?”好可爱,捏两把再说,瑶儿贼贼的捏了两下,在鬲康发火前快速的放开:“因为我们不想收徒弟,再说你们想跟着学什么?”鬲安道:“学你们的处世之道。也学学怎样救人。你们真的谁也不收?”瑶儿认真的回道:“我们会教我们自己的孩子,但不会收外姓子弟。这些我们和茜王妃说过了,王妃没说吗?”两人同时摇头,瑶儿明白了,这是茜王妃的试探。瑶儿心中冷笑。看来王妃一直认为慈医院的要在这两个孩子身上讨要好处。这么简单就让你们看透,还是梦中人吗?瑶儿翻了白眼:“大年三十的就这样冲过来了?你们也不怕家里着急?”鬲安和鬲康知道不是不收他们,而是全部不收,就没有刚刚那么委屈了,鬲安回道:“急死他们拉倒,谁叫他们不让我们拜师学艺的?”鬲康问道:“你们不收,别人收吗?”瑶儿笑了:“别人自然由别人自己拿主意,问我,你问错了?”鬲康气的跺脚道:“你就会欺负小孩。”转身跑向毒仙。   毒仙看着远远跑来的鬲康笑道:“郡王慢点。别摔了。”瑶儿和鬲安慢慢的走来,鬲康问道:“您也是慈医院的你能收我当徒弟吗?”鬲安一直看着瑶儿,就怕她和毒仙做手势,瑶儿明白也不说破,任由他看着。毒仙笑道:“我老了,不收徒弟了。”鬲康满怀希望的脸垮了下来。看看鬲安,鬲安摇摇头示意不是瑶儿做的手脚。苏妈妈拿来烤好的串,瑶儿见他俩很是沮丧,给他们的嘴里各塞了一串羊肉串,自己拿过一块像是烤全羊的腿上的肉,吃了起来。鬲安和鬲康慢慢的咀嚼起来,表情渐渐柔和起来,鬲安问道:“还有没有了,好吃。”鬲康见苏妈妈的捧着的碟子上还有很多,咽着口水道:“还能给我两串吗?”苏妈妈把碟子放在鬲康的手里:“慢慢吃。”瑶儿不满道:“苏妈妈,你也不给我留点。”苏妈妈直笑,因为鬲康听见这话,拉着鬲康就跑到毒仙的后面去了,就怕瑶儿抢他们的。看的毒仙和施霭鲮直乐,其余没那么亲近族人直怕。   等吃的差不多了,鬲安高声喊道:“施偲。”施偲屁颠屁颠的就跑来了,鬲安道:“教我们烤。”施偲为难看看瑶儿,自己还不会,怎么教世子?瑶儿笑道:“你太笨了,你不会装听不见啊?”鬲安和鬲康哀怨的看着瑶儿,施霭鲮看不过了笑道:“别欺负小孩,你自己教他吧,别烫到了。”鬲安和鬲康笑了,责任重大,瑶儿也没准备让施偲带。鬲康已经把手上的都吃光了。瑶儿领着他们过来,正好烤羊好了,把羊瓜分了,他们小就分到一个羊腿,瑶儿和施荫各吃一个,其它就给苏妈妈他们。看着东西不停的落入瑶儿、鬲安、鬲康的嘴里,施荟兢和施荟迩同意施荫刚刚的话。调整了对施荫的看法,他就是呆在最瑶儿最需要的地方,不亮眼但不可或缺。   瑶儿见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对着施荫道:“你帮我多烤些,我去给你们下碗热面。”施荫笑道:“好”。鬲安和鬲康听见了叫道:“我们也要去。”瑶儿看看他们道:“好,过来生火。”来到厨房,鬲安和鬲康看火,花唫下面,瑶儿教束儿一起调面汤,苏妈妈负责杂事和吆喝他们来端面。瑶儿准备的是羊肉面,汤头是煮了三天的羊汤,面浇头是羊腰、羊肝等羊内脏,撒上葱花,香味四溢的羊汤面就好了。想着还有过年的饺子,瑶儿每碗的面都很少,大家在寒风里烧烤怕寒了身子,给他们喝点热汤暖暖肚子。   苏妈妈端出两碗先给毒仙和施霭鲮,叫来施偲:“你先去吃,吃好替了郡王看火,让郡王也吃点。”施偲去了,苏妈妈远远的看见古瞽在一个火堆边上和人料着,走近笑道:“你们进来帮忙端面。”古瞽笑道:“有吃的了,马上过来。”边上有个不识相的,小声对旁边的人道:“为什么不端过来,还要我们自己去?”旁边那人看了苏妈妈一眼一捅她:“嘘~~”那话古瞽和苏妈妈都听到了,苏妈妈不作声慢慢走开,只是脸沉了下来。古瞽也放下的脸:“你不端就不要吃,你是什么金贵人,要人来伺候。”古瞽的声音不大,可也不小,边上的人都听见了,苏妈妈心里也是暖暖的。看着边上射过来的眼光,那人羞红了脸,慢慢移到别处去了。   施偲一进厨房就抢着干活,瑶儿笑道:“别急,先吃面。别象那两个小屁孩似的,口水快把火给灭了。”施偲听话的端了一碗吃了起来,鬲安抬头不满道:“能不能不要欺负我们,野蛮女人。”记住了,以后有你们好看的,瑶儿瞪了他们两眼。施偲吃的很快,放下碗,就接过郡王手里的活。谗了半天的他们,扑向刚刚出锅的面,大口的吃了起来。苏妈妈回来了,瑶儿让她先吃,吃完给世子和东方他们端过去,其他的就自己来端,不来就没得吃。苏妈妈爽快吃了起来,花唫和瑶儿、束儿趁着现在没人,也吃了,她们都是料多多,面少少的,开玩笑等会还要吃烤串呢。 第一百二十六 过年(二)   第一个端面的人进来时,瑶儿她们已经吃好了,开始下面。接二连三的进来人,一碗接一碗的端出去。苏妈妈逮着空给世子和东方鸿送了出去,顺带交待瑶儿的话:“给你们端面,就是为了让你们有空多烤些,等忙完就吃现成的。”苏妈妈交待好了,刚想走,就被东方鸿叫住了:“还有吗?”苏妈妈笑道:“有,不过先让那两位吃到了,再给你端过来。”东方鸿只得一脸谗相的等着,这让花妖娆和呆霸王眼馋不已。施荫笑看一群馋虫,好东西多着呢,还要留点肚子的。等花妖娆和呆霸王吃到面时,象是饿了几天似的,东方鸿也如愿的吃到了第二碗。   苏妈妈来到施霭鲮的面前道:“五爷,小姐说,她在忙,让您把郡王送出去,今天是三十别让王府急了出来找人……”说到此处,苏妈妈吞吞吐吐起来,施霭鲮笑问:“怎么了?”唉,苏妈妈长叹一口气道:“万一找到这里,又不知吃掉多少东西,所以请您尽快把他们送出去。”毒仙和施霭鲮哈哈大笑起来,离近了的荟兢和荟迩有点不可思议,不至于吧。施霭鲮笑着和苏妈妈来到厨房时,鬲安和鬲康满脸的不高兴,瑶儿对着鬲安和鬲康道:“给我回去,让自己的父母为自己着急,算什么男子汉。”鬲安一脸的不服,鬲康看见瑶儿眼里的决绝,阻止鬲安说话,拉着就他就往外面走,施霭鲮跟着。路上鬲康回头看看施霭鲮问道:“伯伯,你知道慈医院现在还有多少人吗?”施霭鲮不知慈医院的打什么主意。便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鬲安问道:“那谁知道?”施霭鲮笑道:“学医的应该知道吧。”鬲安点头接受了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鬲安和鬲康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庄子,鬲安道:“弟弟,我们一定要进慈医院,这样那个野蛮女人就不能不理我们了。我们就能和黏黏、糊糊玩了,还能吃到家里没有的东西。”鬲康回道:“父王和母妃真是老顽固,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慈医院?那女人野蛮归野蛮。教的都是实用的东西,不像夫子们说的都是虚头巴脑的玩意。”鬲安看着鬲康坚毅道:“回去,就和他们闹,非逼他们同意不可。”鬲康重重的点头。   施家的聚会还在延续着,瑶儿数着脏碗比施家的人头多时,又不见有人来端面了,便停了下面。息了灶火。瑶儿出了厨房,找到古瞽笑道:“吃了就要劳动,你找人把碗先洗了。我们可劳动过了。”古瞽什么都没说,笑着找人去了,大少奶奶都亲自下了厨。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把在场的女人都找进去干活了。   瑶儿来到火堆面前,东方鸿狗腿的捧上烤串,瑶儿撒了点辣粉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还给拘谨的速儿一堆,苏妈妈从花妖娆手里也接过一堆和花唫分着吃了起来。施偲自然回到父母的身边,他们自会给他留吃的。施荫现在在烤弟二只乳猪,第一只按照惯例给了施霭鲮和毒仙。瑶儿眼馋看着那只猪,不时拉拉施荫的衣袖,施荫道:“等会就好。你闻香味快出来了。”瑶儿眼巴巴的等着。吃吃喝喝不知觉的太阳早就下了山,天全黑了,施霭鲮招呼大家进了屋子。施荫和其他的开始收拾院子,灭火堆,瑶儿捧着三只猪腿满足的看着施荫忙前忙后,自己则悠闲的坐在边上。不时的啃着猪腿,享受啊。   饺子是过年不可或缺的主食,这些自有施家的下人去做。瑶儿在自己庄子上的时候,就教顾氏和李氏,做了牛杂汤。就是用熬了很久的牛骨汤,加上牛内脏,出锅时上面放些绿叶的蔬菜就好。大家都吃撑了,简直就是美味。   荟兢跑来施荫和瑶儿的边上,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过年不喝酒。”荟迩接道:“是啊。”荟兢问道:“你来干吗?跟屁虫。”荟迩一点都不生气道:“学你过来拍马屁。”荟兢回道:“滚远,我是有事要问。”施荫笑道:“什么事?”荟兢道:“你们让古瞽带回话,我就想问问,是不是谁都不能说?”说完眼睛直直地瞅着瑶儿,瑶儿没搭理他,施荫知道一般这时,他的妖精都是懒得回答的,无奈的撸了撸瑶儿的头发,回道:“除了你以外,只有族长能知道,其余谁都不能知道,不然后果很严重。”荟兢开始沉思。终于轮到了,荟迩问道:“那工程队还要在京城吗?”瑶儿回道:“留下,等医学院开了门,京城里就会有订单了。你把手下的人分分,每个工种三人,要保证他们每一个都能独立做好自己的事,先看看可以分成几队。到时可能会在每个有条件建土楼的州府都放置一队,你眼下要做的就是培养人才,推荐领队。”荟迩也被打发了。瑶儿怕还有其他人过来,拉着施荫道:“咱们带点吃的去看看小家伙。”施荫顺从的站了起来。东方鸿他们也悄悄的跟上,他们和施家的人没什么好聊的,还不如去认识一下神兽们。   施霭鲮问道:“小郡王想进慈医院?”毒仙点头道:“是啊。以后医学院一开,慈医院的人留在京城的日子就多了,瑶儿想让郡王成为慈医院的徒弟,好吓退那些找茬的。”施霭鲮疑惑道:“那为何你们还不收?”毒仙笑道:“瑶儿和施荫不收是顾虑皇上,毕竟这两个孩子是皇族的人,按他们的身份总是不妥。而且瑶儿还有借此表明不收徒的打算,让其他人歇了心思。我和师兄再收徒,对慈医院没有帮助,所以他们拜错了门。”施霭鲮又问:“那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们,看他们象是铁了心的。”毒仙笑道:“那是茜王妃怀疑慈医院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动了猜疑,惹了瑶儿。瑶儿见那两个是倔驴。索性就丢开手,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施霭鲮笑道:“这丫头,一肚子的弯弯绕,偏偏她自己的性子是个简单的。”毒仙好笑的说道:“跟他们一起了这些日子。我算看明白了。什么简单,那丫头就是懒得做,懒得想多余的事情罢了。如果谁能代劳,她绝不多说一字,没有得到她青睐的人,她懒得多看一眼,更别提出主意了。”施霭鲮想想也是,很庆幸自家还能入了瑶儿的眼。   瑶儿怕待会的爆竹吓到小家伙,就把它们也带来了。只是今天实在很忙碌。瑶儿只得让它们呆在后面,和它们约好要乖乖的,小家伙们一向很懂事没什么担心的。瑶儿拿的是烤熟的鸡翅和生的鸡块,施荫去庄子边上砍了新鲜的树枝,慰劳小家伙们。子时。爆竹声准时响起,有瑶儿的陪伴小家伙们很安定。这和爆竹声中夹杂的牛马嘶鸣,形成的强烈的对比,看得东方鸿他们惊羡不已。今年就在这个轰天的爆竹声中完美的落幕了。   年初一的早晨,瑶儿推开窗户,惊呆了,外面银装素裹的,还在飘着大片的雪花。施荫练完功回来,看见她只穿一件棉短褂。赶紧给她拿了一件狐狸毛皮的长袄,给她兜上:“你也不多穿些,病了怎办?”瑶儿,瘪了嘴道:“看见那一桌子的请柬,真想生病。”年前,三品以上的官员都送来了请柬。一天两场从初三到正月二十一天都没有脱空的。施荫敲了她的脑门:“大年初一,也不知道说点好话。别愁了,过了初五,我们就不在京城了,要上鲁东了。”瑶儿喜道:“是哦。”施荫看着请柬道:“初三那天不能推,其他礼到就行,不用人去。”瑶儿眯眼困惑道:“为何?”施荫最喜欢这个妖精眯糊的样子,搂着她,吻上她的眼睛,直到瑶儿抗议道:“今天事多,你还让不让起来了。”施荫叹气的放开她:“那是太后邀约,初四的中午是逍遥王府,这些都是每年固定的。”瑶儿道:“得了,回头先给师父和五叔拜年,接着去一趟候府,见不见随意,礼不到则我们错。”不管如何,总是有了他们才有的施荫不是吗?施荫皱着眉道:“我怕他们为难你。”瑶儿道:“没事,如果过份了,拿着牌子让他们在年初一就不消停。”   先给毒仙拜年,年礼昨天奉就上了,是一套羊毛的衣裤,今天一见下雪,毒仙就上了身子,确实暖和。第二站,施霭鲮处,年礼也是昨天奉上的,同样是一套衣裤。听说施荫想给施霭荃拜年,担心小两口吃亏的施霭鲮道:“我和你们一起去。”说着就和他们一起走了。   踩着不算厚的雪来到候府,施偲上前敲门,开门的并不认识施偲问道:“有什么事?”施偲道:“世子夫妇和五爷回府拜年。”那人探头一看,喊叫了起来:“世子回府了。”施荫和瑶儿都不作声等着。施禄从里面出来了,看见他们道:“候爷有话,世子请进,大少奶奶请回。”瑶儿一笑没说话。施荫也笑了:“好,施偲把东西给二管家,咱们回。倒也省事。”施偲把年前备普通年礼,蜜枣、木耳、核桃、奶豆腐、桂圆、白酒、给了施禄,施禄并没有伸手,施霭鲮竖起脸喝道:“怎么,咬手啊。你不过是个管家,世子夫妇给的东西你做的了主吗?”施禄只得接了。   施霭鲮想了想还是撂下了话:“给我带话给你家候爷和夫人,大年初一就不计较了。以后再有不让进府的事,我会禀告族里,到时等着开宗祠除名吧。顺带的告诉你们夫人,施棼已经从族谱除了,出嫁不得用施家的名义。本来这事是面谈的,既然不让进,那就你转告吧,传错话,族规处置。”大年初一就吃了一顿排头,施禄也不服气起来:“五爷,您别开口宗祠闭口族规的吓唬人,这都几百年了,族里开过几回宗祠。”施霭鲮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也不想吓唬你,可族长说了,当家主母进不了的施家的地方,这简直就是百年未见的事。为了祖宗规矩,虽然繁琐也得做啊,顺便宣布新的家规。”瑶儿不干了:“五叔,家规还没空写呢!”施霭鲮笑道:“族长说了,你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开宗祠,凡不到的视为自动放逐,再也不是施家人。牵涉官职的,族里上折子。”一唱一和的,这哪是拜年啊,简直是示威,施荫忍不住道:“五叔,回吧,雪越来越大了。”说着,施霭鲮一把拉上施偲,骑着它们回了家。   施禄被这个消息震到了,邵苘不愿教家规这事谁都知道,可没想到大少奶奶不稀罕是因为,她在改写家规。施禄看着接了下来的东西,惶恐的回去等着挨骂。果然候爷和夫人知道后,大年初一就发了很大的火,好在他们忌讳年初一见红,不然屁股一定开花。   施荫抱着瑶儿问道:“你的毛衣呢,怎么没穿?”真丝里衣外面一件短袄,穿着狐狸毛皮的长袄,披着狗熊毛皮斗篷,瑶儿觉得还是冷就缩进施荫的怀里,施荫搂着就感到略显单薄,和昨天穿的差不多厚。时间太紧了,来不及织,瑶儿和苏妈妈奋力拼赶,先是把皇家的赶出来,接着把进铺子的毛衣做好。最后才轮到自己的这些家人,苏妈妈做五件上衣,瑶儿织五条裤子,凑成五套。毒仙、施霭鲮、医怪、施荫、苏妈妈,自己想着以前不穿也没事,没想到会下雪,最大的问题是下了雪还要出来。瑶儿痞笑道:“忘了。”施荫心中一动:“是不是还没有织?”瑶儿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施荫搂紧她为她驱寒:“现在才想到的,你织了五条裤子,只有一条适合你穿,可今天我看见苏妈妈穿在身上了,那你不就没有了?”瑶儿伏在他怀里道:“别和苏妈妈说,我骗她说我有了,她才肯拿下的。”两人没避人,施霭鲮听见了,有点过意不去又有点高兴。施荫心疼了,把自己的披风裹住了她。 第一百二十七章 皇家血脉   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象瑶儿和月呢娘家离的很远的人,就空闲了下来。高福帥怕月呢冷清,便约了施荫和瑶儿在高福帥的庄子上聚会。昨天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今早才停的。瑶儿和施荫都穿着蛇皮的靴子,靴子的里子是鱼皮,这样别担心雪从缝里透进去。瑶儿连夜赶制的羊毛袜子,和施荫一人一双,这样脚上完全不怕冷了。瑶儿没有毛衣,今天出来,被施荫压着多穿了一件兔毛坎肩和水牛皮的裤子。瑶儿觉得活动很是不方便,看着白茫茫的大地,只好认命。除了以上的装备,瑶儿还有一个人人羡慕的暖手宝,七石。   施荫和瑶儿如约而至,下人把他们迎进一间有暖炕的房间。施荫把自己的斗篷解下,也帮瑶儿解下了她的。瑶儿抱着七石坐下,月呢高兴道:“瑶儿,给你说个好消息,阿爸回信了,他同意把医术教给你们,也会派三个弟子过来学习。”瑶儿笑道:“是好消息,皇上同意了?那其他的民族呢?”高福帥回道:“皇上同意了,不过其他的民族回了信,想派人过来学习,但对自己的东西捂得牢牢的。皇上有点生气。”瑶儿笑道:“为什么生气?他们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夫子和学徒接触到的东西能一样吗?让他们眼馋,以后巴不得派人过来教不好吗?不过他们有什么禁忌,要事先请他们说清楚。”高福帥点头示意明白了。   施荫笑道:“得了,今天是年初二,别说这些了。紊妆。今天你拿什么招待我们?”高福帥笑道:“这么冷的天当然是药膳砂锅。”瑶儿奇道:“你也会配药膳。”施荫也诧异的看着他。高福帥笑道:“你忘了,吕鋆走时把厨子给了我和信义王。”施荫一拍脑门:“对哦,真是忘了。”那些被他们打扰的时光啊,瑶儿脸色铁青道:“那你们还有脸来我庄子上骗吃骗喝?”高福帥一吐舌头。忘了这个小气鬼了,月呢笑道:“不一样的口味。”瑶儿看着他们,发出奸笑:“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了。施荫,咱们今要点菜,要把才子吃成穷光蛋。”施荫笑道:“好。”月呢阴阴的回道:“你不让我过好日子,你今天就等着爬回家吧。”瑶儿毫不在乎的道:“试试,看谁最先倒下。”高福帥只觉得头皮发麻,可怜兮兮的插话:“一定是我。”话音刚落,施荫和瑶儿就笑了。月呢气了,对哦,那夫妻都是慈医院的,自己家里的是拖后腿的。   高家的庄子和瑶儿的庄子中间隔了千亩田地。高家的庄子外表气派,内里假山、池塘、小桥、盆景应有尽有。占地也比瑶儿的庄子大两倍。高福帥领着他们逛了起来,这时月呢才发现瑶儿脚上的蛇皮,惊呼起来。瑶儿靠在施荫的身上,得意伸脚炫耀着。月呢看着问道:“我们的蛇皮都是扔掉的,你们如果要,我让他们把皮留着。”瑶儿笑道:“好,不过,那蛇要身长六尺,有毒无毒倒是无所谓。”瑶儿怕他们为了收益。连小蛇都不放过。月呢紧接着道:“给我也弄一双靴子穿穿。”瑶儿笑回道:“可是苏妈妈在忙,没空,不然的话你在京城里买点蛇过来,让苏妈妈现在就给你做。”月呢咬牙道:“你就是勾搭我,让我眼馋的。”瑶儿冲她做了鬼脸。施荫和高福帥聪明的不加入女人的斗争。   瑶儿和施荫吃过饭就回自己的庄子。瑶儿抱着七石坐在暖炕上教苏妈妈和花唫织袜子。当苏妈妈在忙着学新花样的时候,瑶儿让花唫给金家管事每人织一身衣服。特别同意可以给她两个弟弟多织一身,花唫除了庄子里来客人时下厨房,其余的时间都在织毛衣。瑶儿暖暖的不想动弹,抱着七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至晚饭才起来的。   初三的早上,施荫拿了一套青蓝色的毛衣裤进来,瑶儿狐疑的看着施荫。施荫笑道:“是五叔让古瞽连着赶了两天,让你今天进宫穿,免得把你冻着了。”施霭鲮对他们一向很好,瑶儿认为那是因为施荫,从没想过他会记着自己还没有,让古瞽停下手里生钱的活,帮她织,瑶儿感动了。还要赶到皇城,瑶儿快速的穿上毛衣,想了想把兔毛的坎肩还是穿上了,宫里贵人多,不能带七石,七石抱着手里可抵一件坎肩呢。也和平时一样,没做刻意的打扮。   董金和施偲驾着马车,到了宫门口刚停稳,就听见施偲和董金道:“见过郡王。”施荫打开车门,先跳了下来,随即抱着瑶儿下来了。“哥哥,你看一只熊出来了。”鬲康不怀好意的对鬲安道。瑶儿刚站稳,‘啪’抬手就给了那两人后脑门一人一个五百:“你见过这么美丽的熊吗?”鬲安和鬲康抱着脑袋,这女人犯得着用这么大的力气吗?施荫看着周遭石化了的大小官员及其家属,拉拉瑶儿。瑶儿这才看见一堆受到惊吓的人,撇撇嘴,瞪了这两个小子一眼,都是他们害得,没形象了。奶奶的,不让他们进慈医院接受折磨,自己就白活了,瑶儿暗暗的发誓。施荫笑着对郡王说道:“进去吧。对了王爷和王妃呢?”鬲安回道:“他们进去了,小爷专程在这里等你们的,你这没良心的女人。”瑶儿不理他们,拉着施荫就往里面走,鬲安和鬲康只好跟上去了。见他们走了,周围的人才纷纷回神,眼里交流着不可思议,谁见过郡王服软的?   给门口接待的太监看了帖子,那人恭谨道:“太后派人来交代过,让世子去太后的圣母殿。”瑶儿对天翻了个白眼,以往都是公公直接出来领人的,第一次听见太后殿阁的名称,只觉的太有‘才’了。一个小太监前面带路,他们都默默的跟着。   大家给太后和皇后见礼。太后道:“免”。瑶儿站立起来,见皇后的脸色有病容,瑶儿躬身道:“皇后娘娘,可否让小女把把平安脉?”皇后看向太后。面有难色。太后笑道:“无妨,这里没人可以多舌,不过平安脉罢了。再说我瞧着你的脸色也是不好。”皇后回道:“是。”瑶儿不解看着皇后和太后。太后回道:“十五之前,宫里若是有人病了,视为不吉。”瑶儿懂了,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明白。   皇后娘娘伸出手,瑶儿凝神把脉:脉平而虚、阴博阳别、少阴脉动、尺中之脉安置不绝,此三部脉沉浮正等。按之无绝,有娠。且寸微小,呼吸五至,才有一个月。但看皇后的面色,没有这样的简单。瑶儿开始问症:“娘娘,我说,你点头或摇头即可。您的葵水是否正常?”皇后点头。“心中愦愦,头重眼眩,四肢沉重懈怠,想吃酸咸之物。”皇后的头点个不停。   瑶儿笑道:“请借笔墨一用。”太后和皇后心中一紧,知道这是要开方。瑶儿写到:‘半夏茯苓汤’半夏三十铢,茯苓、干地黄各十八铢,橘皮、细辛、人参、芍药、旋复花、桔梗、甘草各十二铢。生姜三十铢。茯苓丸二十粒。写完晾干后交给施荫道:“你速去速回,要快,把药煎好后拿进来。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用。”这是妊娠恶阻,施荫惊出一身冷汗,事关皇家血脉。施荫看看太后,太后挥手道:“去吧。”施荫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太后,可否请人带路。”鬲安和鬲康自告奋勇道:“我们给你带路。”说着就和施荫一块出门了。   太后挥退所有伺候的人,让威公公看门。皇后眼泪都下来了:“是不是病的不轻?”瑶儿急道:“娘娘别哭啊,这是喜事好事。”太后问道:“什么病。”瑶儿回道:“娘娘有喜了。”太后眼睛亮了,笑道:“那你还吓人。”皇后止了眼泪,不是很相信疑道:“可本宫现还有葵水。”瑶儿道:“所以要治,这是妊娠恶阻,发现的早就没事,晚的话母子均有危险。眼下娘娘才有一个月的身子,只要保密,并按时服药就不会有事。”太后和皇后这次舒心的笑了,这可是皇上的第一胎。太后笑骂道:“那你紧张成那个样子,吓人。”瑶儿苦笑道:“可是太后,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治标不治本。”皇后的脸白了:“你是说有人害我?”瑶儿摇头:“未必是故意,如果有人懂得如此隐秘的方式害娘娘,便可让娘娘不受孕,不用如此费周折,这不是大病,太医院完全可以治愈的。只是我不愿拿娘娘和孩子冒险,故隐而不发。还请娘娘清查一下,身边是否有对您有害的东西出现。”太后和皇后陷入了沉思。   门外传来威公公的声音:“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派人来请,请娘娘移驾。”瑶儿腆着脸笑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宜多动,让小女在此处陪伴左右。”皇后摸摸自己的小腹,真的有了吗?太后看着呆呆且脸色暗沉的皇后,手指一点瑶儿的脑门:“你不想见你婆婆是真吧。”瑶儿真诚的道:“太后圣明。小女实在不想演戏。”太后无奈的应允了,出了门自去。太后一走,皇后娘娘就抬起头道:“你能保证,这孩子能顺利出世?”瑶儿正色道:“娘娘,保证不了。只能说如果找出所有的伤害娘娘身体的东西,就能保证恶阻消去。”皇后又问:“如何找的出来?”瑶儿道:“娘娘,您的殿阁,您的饮食,您的衣物,您的胭脂水粉,您出行道路两边的花草,都要一一细察。”皇后急道:“那现在就开始查。”瑶儿回道:“娘娘,查这些,世子比我知道的多。娘娘,您有了身孕,切忌急怒、心情不顺、夜晚不睡等等。请保持心情愉悦舒畅,这样对娘娘和孩子都好。宫里想必会开饮食的方子,小女就不多事了。”皇后感激道:“若是本宫平安诞下此子,必然重赏。”瑶儿笑笑不语。   施荫回来了,在离宫门口最近的药铺抓了药,每一味除了熬制的以外,带了样品让瑶儿鉴定是不是,她开的药方。给宫里人看病非同小可,慈医院的历代院长都说,再穷也不买与帝王家。这次遇上,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得谨慎些。瑶儿一一细究,喝药辩材,确认后给皇后服下。鬲安和鬲康见牵涉皇后,只把施荫带到此处便回了,父母身边。   太后露了一下脸,和皇上通了气。皇上明白这是眼下最好的处置方式。皇上让欧公公跟着太后,有事随时禀奏。皇后喝完了药,便道:“母后,还是早早查出怎么回事吧。”太后同意。   来到虞玫宫,进门走了三步,瑶儿脸抽搐的指着一溜的接骨木树道:“皇后,赏了小女吧。”皇后知道这树有问题,便道:“好”这时一个宫娥跪了下来:“娘娘,这树赏不得,这是惠祖帝栽下的,皇上喜欢的。”太后怒道:“大胆,皇后用得着你来教,把这蹄子给丢出去。”施荫道:“瑶儿,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瑶儿叹气道:“樟脑、桉叶油和薄荷这些都赏了小女吧。”皇后最喜欢的东西,不见丝毫迟疑直接道:“赏。”   走近屋子,卧房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排水仙。天啊,皇后居然还活着,瑶儿打量四周,归功于房间够大。瑶儿板着脸道:“好美水仙,娘娘…”皇后也惊了,还有,涩涩的笑道:“赏”。瑶儿翻看皇后的化妆品,对娘娘道:“皇后,这些都不好了,丢了吧。”皇后道:“快。扔出去。”随即有人过来收拾。瑶儿笑道:“皇后,小女就看上了那些,没有了。”这话一出,太后和皇后的脸上恢复点血色,欧公公赶着去告诉皇帝,他做喜欢的树,被慈医院的挖走了。瑶儿叮嘱了几句,把方子给了太后,以防有心人。瑶儿乐了,接骨木树对孕妇不好,但却是难得的药材。 第一百二十八章 魔杖   广宴殿里,皇上高高端坐,今天的皇帝有点冷清,太后和皇后都不在身边。右手边第一个坐的是信义王鬲泰,左手边第一个坐的是逍遥王一家子,在下面按先候后官的位子,依次坐定。受到邀请的大都是朝官,带来的都是正妻和嫡子女,这是名副其实的皇家盛宴。说着恭贺新年的吉祥话,很是老套,可又特别的安全。   鬲安和鬲康闷闷不乐的回到逍遥王夫妇的身边,他们原想让太后帮着说说情。但出了皇后那档子事,他们虽小也还是皇族,知道进退,也就放弃了在太后和皇后面前添乱的机会。皇上倍感无聊,看着沉静的他们笑道:“到底是大了一岁了,坐的住了,不象以前那般到处捣乱了。”只要是夸奖自己孩子的话,世上的父母都是愿意听见的。逍遥王骄傲的回道:“那是,他们的教养自然是最好的。”‘噗’鬲泰的一口酒没忍住就喷了出来,随侍拿来绢子,鬲泰一边擦试着一边调笑道:“皇叔,至于吗?他们今年出走两次,气走夫子六个,如不是没达成愿望会像霜打的茄子那样?”鬲康不满道:“泰哥哥不帮忙就算了还说风凉话。”鬲泰苦涩的回道:“你泰哥哥失败过了,你们自求多福吧。”皇上来了兴致:“什么事,能让一个王爷两个郡王束手无策?”鬲康狡猾道:“那万能的皇上能不能帮忙?”逍遥王眼一瞪:“就你花样多。本王可告诉你们,没门。学得没脸没皮的样子,丢了皇家的脸面,本王可不依。”鬲安不甘示弱的回瞪他:“管你呢,方正我们定了主意,你们要是不同意,我们就离家不回来了。我们自己能养活自己了。”这群说话没重点的,皇上心里的那个痒痒,道:“到底什么事?”鬲安和鬲康大声的同时说道:“我们要进慈医院!”地下原本就只闻杯盏声的宴席,此刻更是鸦雀无声。   皇上道:“皇叔,那是好事啊?为何不同意?”慈医院是一帮抢钱的高手,连自己的便宜他们也从不手软,皇家有人能进去,以后就不愁了。鬲安和鬲康听见皇帝的话,露出今年第一个大大的笑容:“皇帝哥哥还是您最好,不象我家的老古董。”信义王收获新年儿子们的恭贺就是‘老古董’。脸上狰狞了来。鬲泰坏心眼的问道:“皇叔,你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大夫看看?”皇上也笑了:“皇叔,让他们去吧,朕看除了慈医院,没人可以收服他们。”鬲泰点头道:“是啊。除了她,谁敢让郡王做饭烧火?”‘啊’皇上张大了嘴合不拢了,下面吃过郡王手艺的人都点头不已。   鬲康见皇上飘忽不定的,皱眉道:“皇帝哥哥,你可是答应帮忙的?”皇上收回太过惊讶的脸色道:“好。朕帮你们说服皇叔,想来皇叔也不愿意,朕说话不算话。”说到后面。几乎是威胁起来。可鬲康还是不满,鬲安那个直肠子张口就道:“谁管老家伙同意不同意?皇帝哥哥,你要帮忙负责摆平世子夫妇,或慈医院的人,收我们当徒弟。”‘嘡啷’施霭荃的银筷子掉到了地上,他的儿子竟然敢不收郡王为徒,这对施霭荃是难以想象的。大家的眼光都落在施霭荃的身上,京城才多大,忠候府里的事情,多少大家都有些耳闻。和邵苘同类的贵妇们,都选择谴责施荫他们。可有些远见的大人们都说,施霭荃把落入自己的金凤凰给赶了出去,此时看施霭荃的眼神,同样有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皇上为难了,看看自己的哥哥,看看皇叔。摆平慈医院,自己不知道又要损失多少的东西。正在他为难的时候,欧公公急急跑来,见过礼,对皇上说着查处的情况。皇上颤抖道:“你说什么?金仕瑶把我最爱的接骨木树搬回家了,一棵都没留?”皇上也有这天,鬲泰眼睛闪闪的道:“皇上,保重啊!”不会吧,那个野蛮的女人连皇帝喜欢的东西也没放过?鬲安和鬲康互看一眼,决定以后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捂牢了。逍遥王暗喜,看吧慈医院都是强盗,自己的儿子岂能和他们混,绝对不行。皇上来回踱步,终于下了决心般的问道:“忠候世子呢?把他找来。”欧公公赶忙奔了出去,赶紧拦下预备出宫的世子夫妇。欧公公满头大汗的道:“世子,皇上请您见驾。”施荫看着欧公公奇道:“就我一个人见驾?”欧公公点头,谁让你比较的好说话的呢?瑶儿笑道:“我先出宫,在马车上等你。”施荫点头。瑶儿走过两步又回头道:“没好处的事别答应,答应了不该答应的,要记得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否则师父怪罪下来,我可不管。”施荫笑着点头,欧公公感叹,看来世子夫人已经看穿了皇上不宣召她的意图了。   施荫来到大殿跪拜皇上,皇上道:“你说说为何不收鬲安和鬲康为徒?你们慈医院连皇族也不放眼里了。”想起瑶儿运回家的树,施荫知道这是借题发挥耐心道:“皇上,臣等万万不敢。”皇上脸上有了笑容,他不能想象这是瑶儿会说的话,明显让施荫过来做对了。施荫见大家都等着他的解释便接着说道:“慈医院在京城就三人,我师父说过,他这一世只收一个徒弟。我们夫妇还不想收徒,也不能收徒,她那暴脾气,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徒弟的爹娘会心疼。因此成婚之初就说好,两人只教自己的孩子,无论男女。至于慈医院的其他人,只要他们愿意收徒,旁人自然无法多说。不过就我所知,医怪大人也说过,不再收徒的话,沈志和沈善都没动过收徒的念头。且他们比瑶儿还暴躁。乐旎身体较弱,医怪大人从不让他过于操劳。当然这只是以前大家随意说的话,如今有没有改变我就不知道了。”逍遥王傻了,他一向认为,他们不过装样子,哄的自己儿子加入慈医院从自己的身上拿好处罢了。施荫居然在皇帝面前也说同样的话,不仅他们没有收徒的意愿。连还没露脸的人,都没有收徒的意愿。逍遥王心中不舒服了,一向心思细腻的茜王妃突然明白,是那天她的话惹到他们了,只因施荫的表现迥异于平时温文尔雅的印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朝臣对施荫了解不深,但有来往的几家公子有些错愕,这和平时老好人般的忠候世子,很不一样。施霭荃看着儿子神情自若和皇上对施荫的态度,不由的想起年前递上的要废世子的奏折还被皇上给压着。慢慢的心惊起来,怕自己会被皇上责难。一般来说。候爷们都是名声大过实权,皇上对他们都是礼让三分的。只要别把事情做过头了,皇上一般都会同意。施霭荃仗着这点才斗胆上的折子。他一向认为候爷的更替自己比皇上更有发言权,只因他是下任候爷的父亲。邵苘对施荫只有惧怕。砗磲对邵苘说了,关于庚帖掉包的猜测,不是人做的,是鬼来复仇了。自此邵苘对施荫有了更深的惧怕。忠候只带了施梦一个,也是施祥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施棼的脸如果现在露了,铁定是要被退婚的。信义王的侧王妃只说是施家的女儿,还在等信义王决定是哪个?邵苘破天荒的把施鸾的八字给了宫里。准备把施棼嫁进钱家。   皇上心中再次淌血,慈医院的都那么难对付吗?皇上无奈道:“那慈医院以后的岂不是无人了?这两个孩子不错。”施荫劳神在在道:“皇上,一切讲究缘法。”皇上也没辙了,看着鬲安和鬲康,鬲康快哭了道:“为什么?”鬲泰实在听不下了道:“你们两个平时蛮精明的,这会儿怎么就糊了?世子不是说了,其他人现在有没有改变主意,他也不知道?等过了正月,慈医院的来了京城,你们拿出牛皮糖的本事,黏劳他们就好了。况且据我知道,慈医院最不好惹的是,医怪和世子夫人,其他人你们绝对摆得平的,大过年的有什么可哭的?”鬲安和鬲康看到了希望笑了。欧公公想了想把瑶儿交待世子的话在皇上的耳边说了,皇上气道:“回去告诉金仕瑶,皇爷爷说过,接骨木树可以变成魔法杖,既然你们都弄回家了,等有了魔法杖不许私吞。跪安吧。”直接下令,才不管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施荫对瑶儿说了皇上的要求,瑶儿一听就傻乐了起来,让董金带着皇家搬树的人回家,让毒仙先种下去。他们和施偲,挑了一手粗,一米长的接骨树木棍五根,来到一家木头雕刻的地方。大年初三,店家还没有开门,好在,这时前店后家的铺子,董金把店主硬是从后面揪了出来。瑶儿笑着把样子画了出来道:“店家,你可看明白了,这五根都是上供给皇上的,你可要尽快完成。”‘啪唧’店铺那个四十几岁的店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问道:“这位小娘子,不是年头上就拿小老儿,寻开心吧?”古人的承受能力真差,瑶儿才不理呢。董金回道:“这事能假吗?事关皇上,您老不怕,我们还怕呢?做好以后送到金家的庄子上。”店主忙不迭的应了。   遇上了皇后这事,行程被拖后了。皇后要治好且当皇上的面交给太医们,治了一半就扔给太医们风险太大,万一有事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只得天天进宫为皇后整治,瑶儿预计这一下要十三左右才能好。又不差那么两天,瑶儿决定过了十五再出京了。各家的宴都被太后一句话给推掉了,这还是和瑶儿的心意的。   正月十四,毒仙、施荫、瑶儿到了宫里,给皇后看诊和移交。正月里查出皇后有喜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对太医院的人则意味着责任,他们并不是很高兴,特别是知道,慈医院已经看诊了十天。瑶儿把过脉,如今的皇后,已经没有之前任何症状,看脉象就知道是个健康的孕妇了。毒仙跟着确诊一下,这是告诉皇家,慈医院的慎重。毒仙和施荫有时觉得瑶儿对皇家谨慎过了头,但瑶儿对皇权有种莫名的警觉,只因皇家一开口绝对影响几辈人。   高寥寥也诊了诊,叫过一名叫索南达的太医,他对妇科有着自己独到的家传医术。索南达道:“皇后之前是恶阻,如今已经治愈,胎儿一切平安。”有点水平,瑶儿笑道:“好,从今天起,我就不插手皇后的玉体了。一切交给你们了。”索南达和高寥寥点头示意知道。皇上道:“正月十五,朕会向臣民宣告这一消息的。”全体跪下恭贺万岁。瑶儿一捅施荫,施荫跪禀:“皇上,魔杖已经好了,在宫门口候传。”皇上一脸的惊喜:“快传,就这几天就好了?我可是看了十年的树了?”不就是一哈利波特的影迷,跑到古代来显摆一白痴而已。瑶儿看着皇上皎洁一笑:“万岁爷,如果小女早点知道,您早就玩上了。”在皇上没被瑶儿揶揄到吐血之前,欧公公就奉上了五根头上是玻璃球的直棍子。皇上拿在手中把玩,雕刻精美,每一根的图案均不同。瑶儿发挥恶搞潜质,一根上面是骑着扫把的仙女,一根上面是头上有角长着翅膀的白龙马,一根上面是蓝精灵,一根上面是考尔(出自《希瑞》),还有一个是灰太狼和红太狼。皇上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很喜欢,那是爷爷故事里的魔杖,摩挲着不肯放下。索南达跪下口呼:“万岁,请把接骨木离皇后弄娘娘远些…”皇上恋恋不舍的让欧公公拿走了。瑶儿和施荫顺带的向太后、皇后、皇上告辞说,回慈医院看看,他们表示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行路   安县,金天和郭氏商量过了,他们决定和仕萩一起去京城,待到五月再回来,这样就有四个月可以看见瑶儿,这样可以一家团聚。金家酒楼就丢花鍪照看,有事找仕炅,不过其他的管事都是十几家铺子的照看,他连一家都看不好的话,也别混了,趁早歇菜吧。当姥爷和姥姥知道,仕萩和瑶儿这两个农活白痴,买了田地只是出租并没有好好规划,就坐不住了,非要农活最好的大表哥跟着去看看。仕萩没能推脱得了,只好提出让大表哥和表嫂,还有两岁的小侄女一家子都去,省得孤单。仕萩想让吕鋆好好的和叶子惍享受新婚之夜的,但他们本着兄弟情深,非要去,除了花唫和花鍪,管事们都去。于是超大阵容的人马,不带停顿的往京城开来。   瑶儿和束儿恳谈了一次,让她见见绍灵,等着仕萩的安排。施荫让师父照看家里,让仕萩到后留在京城,他们那边有了准信了,他们再过去。万一碰上个难啃的骨头,也好向皇上求助,带了皇上的旨意再去枣县。瑶儿给沈志和乐旎,趁着有时间也赶出了一人一套,沈善在安县,娘会帮他织的。施家的生意全由施霭鲮照看,临行前,施荫和施荟迩嘀咕了一阵,把施荟迩差遣了出去。施荫和瑶儿想了想,除了东方鸿、呆霸王、花妖娆、只带了施偲,其余的人都留在庄子上。因要赶时间,瑶儿决定晚上睡着马车里,一咬牙又买了三辆铝皮的马车。带了睡袋、足够的食物,水。   出发了,今天的瑶儿有些许的怪异,是被施荫抱着上的马车。毒仙似笑非笑远远的飘过一句:“还年轻。不用那么拼命。”耳尖的施荫笑着回道:“师父,我这是为了您早日抱上孙子。”毒仙笑得灿烂非常,瑶儿的脸红透了始终没抬起来。东方鸿他们瞅着施荫直笑。   马车叽叽嘎嘎的走了起来,那动静让不习惯的瑶儿只能抱着七石闭目养神,睡不着觉。今天这样都是拜那头色狼所致。昨天,想着今天要出发,瑶儿在浴室里好好的洗澡,洗得时间长了些。施荫听着里面的水声忍不住也冲了进来。施荫一进来,瑶儿就警惕的问道:“你进来干嘛?等会就好。”施荫讷讷的说:“要出远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舒舒服服的洗澡?我来帮你擦背,等会你也要帮我擦背。”瑶儿一想也是,便放任施荫道:“来吧。”卧室边上的浴室有淋浴、也有能容两人的大铁锅,冷热水通过铜管放入锅内,锅子底下还可以烧火。施荫赤条条的进入锅内。拿着丝瓜茎,轻柔的擦着。瑶儿整个人趴在锅边上背对施荫,舒服的哼唧起来,瑶儿身体随着水波荡漾着,格外诱人。施荫的耳朵、眼睛都感受瑶儿的魅力,再说他进来时就没怀好意。   瑶儿闭眼享受着,施荫的狼抓悄然的来到玉兔上面,时轻是重、时缓时急的揉捏着。瑶儿感觉到了,但舒服的触感让她默许了这样的行为。受到鼓励的施荫。亲吻着人类原该长尾巴的那块退化了的骨头。瑶儿没想过,施荫在那边的一个简单动作,让她一个激灵。瑶儿愤慨了,为什么古人比她这个现代医生更懂身体的敏感地带。瑶儿开始挣扎,喘着粗气道:“施荫,好好洗澡。明天还要赶路呢?”施荫把她翻了过来,溅起水花一片,一手托起瑶儿的脑袋,吻上了说话的小嘴。瑶儿被他吻的晕晕乎乎的当口,施荫的手到处点火,让瑶儿欲罢不能。瑶儿认命的迎接施荫的鞭挞,水的浮力让瑶儿有不一样的感觉,像是进入一个新的领域,是刺激,感官功能的刺激。随着施荫的人鞭一起进来的还有水,施荫的每一下重击,让水被鞭挤到瑶儿身体的深处,瑶儿“啊”的一下狂叫了起来。施荫很满意这个由他制造出来的效果,不遗余力追加攻击。瑶儿不负所望的在施荫的背上留下一条又一条的血痕,完成了这次另类的擦背。   施荫把这伤人的妖精,从水里捞了起来,帮已经浑身无力的瑶儿擦干身体和头发,怕她生病。瑶儿趁着施荫没留神的时候,张口在施荫的手臂上留下齿痕,重有一天自己也要掌控施荫全部敏感地带。施荫忍着痛,眯眼看着瑶儿,今天这妖精别想睡觉了。把以为完事的瑶儿放进被窝,自己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施荫还去浴室洗了澡。   等施荫再次出来,瑶儿睡得眯眯瞪瞪的了。施荫望着,瑶儿如婴儿般纯真的睡容,不由自主的怜惜轻抚。瑶儿感受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微促眉头,挥手赶走这恼人的触感。施荫抓着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慢慢舔舐起来。瑶儿不得已的张开眼,映入眼帘的就如此的**,腾的一下睡意全消,粉脸通红。施荫低哑道:“醒了,咱们来算算,你刚刚咬人的账。”瑶儿稍稍恢复了些,试图拉回施荫的理智:“明天还要赶路的,今天早点睡吧。”施荫道:“没什么担心的,你直接在马车上补眠就好。再说,我去洗澡,你连衣服都没穿,不是成心的是什么?”栽赃,不加掩饰的栽赃,瑶儿怒道:“要做就快点,做完就睡觉,别磨磨蹭蹭的天快亮了。”看着瑶儿佯怒掩饰心虚害怕,借怒意想打消他的**想法,被他彻底的看清了。施荫沉着一笑:“遵命。”说着直接进入温暖而湿润的窝,使劲的搅动起来,施荫想着这一趟出门搞不好要禁欲个把月的时间,越想越激动,越激动越使劲,越使劲瑶儿叫得越欢畅,瑶儿叫得越欢畅施荫就越不能控制自己。周而复始,直至瑶儿把喉咙喊哑了,天色泛白。施荫最后在瑶儿的耳边轻轻道:“有进步,没晕过去。”瑶儿很想一巴掌挥过去。自己撑着是为了换衣服,总不能因为这个把行程再延后吧。瑶儿勉强的起来,身子的酸痛让瑶儿哭了出来,施荫连忙把她搂进怀里:“怎么啦?”瑶儿捏起粉拳对着施荫结实的胸膛一阵胖揍:“都是你。你是天下最坏的坏蛋,就会欺负我。”施荫知道自己做过火了,连连道歉:“是我不好。来,我抱你过去梳头。”一系列简单的动作,瑶儿都在施荫的协助下完成。   到了中午,在小河边,天很冷,小河结着厚厚的冰。东方鸿叫道:“阿呆,过来。让马喝点水。”呆霸王听话的单手运功,对着冰面使出连环掌,掌风过处,冰面裂痕处处,但还没有崩裂。东方鸿皱眉道:“没吃饭?”接着也运功想冰面发难。有了呆霸王的前面的功劳,东方鸿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冰面崩塌。   施荫让黏黏糊糊指挥十二匹马喝水歇息,自己则开始架火堆烧水煮玉米糊糊驱寒。瑶儿让铸件坊做了几个形状奇怪的锅子,这东西方便携带,瑶儿做的薄,火能很快的穿透。瑶儿不想起来,施荫问过她后,给她拿来了一碗糊糊,一块烤熟的牛肉。瑶儿吃了三分之二。剩下的给了七石。等大家都吃好了,施荫掏出一点盐巴喂了黏黏、糊糊。东方鸿收拾东西,呆霸王和花妖娆、施偲去套马了,他们是车夫。糊糊身上驼着东方鸿,黏黏身上是施荫,继续赶路。   天暗了下来。为了赶路错过客栈的他们,和中午一样架了火堆。瑶儿拿出冻成块的羊汤,放在铝锅里不一会儿就被火烤化了,香气飘了出来。瑶儿在这汤里下了面,就着切好的羊膏肉,撒着葱花热腾腾的吃了。一锅吃完,瑶儿又下了第二锅。东方鸿意犹未尽道:“如果,每次出来都是这样的享受,我情愿在外漂泊。”呆霸王不解的问道:“在家不能吃吗?”其余人掩嘴偷笑,东方鸿不过就是嘴馋罢了。   烧开了水,灌了一个汤婆子给施偲,在这些人之中就他和瑶儿两个人是最弱的。但瑶儿有个人体汤婆子,还有七石睡在她的脚边帮忙捂脚。这次瑶儿改进了上次马车的不足,车厢做成两层,但是这样马车重了不少,只好用四马驾车了。车厢下面一层做了三个铝皮的长盒子,有盖可以抽拉的抽屉的样子,里面放的是食物,这样就不会串味了。在马车的两边做了沟槽,可以镶嵌一块结实的木板,木板上面是铺着牛皮,但不是整块的,而是边角料镶拼而成,用在马车上足已。在牛皮上铺着毯子,坐车的时候就这样可以了,一边摆上几个抱枕,另一边是晚上睡觉的棉被就好了。睡觉的时候,还要在毛毯上铺上厚厚的棉被,盖上两条厚棉被,一块整块羊皮。另外的两辆车里,少了一条棉被,每人一个睡袋,这样自在些。瑶儿在这个晚上睡得特别的沉,施荫也是。大冠和凤头在白天坐车里养足精神,瑶儿他们之所以敢在野外睡觉,就是靠着它们夜晚的放哨。   睡饱的瑶儿,第二天不坐马车,而是和施荫同骑黏黏。瑶儿和施荫同骑时,从不坐在施荫的后面,但眼下风大。瑶儿折中了一下,披着牛皮和施荫面对面,反正她比施荫矮,遮不了他的视线。瑶儿把头埋在施荫的怀里,趁着施荫无法对她**时,不安份的小手开始测试施荫的敏感地带。瑶儿便摸便嘟囔着:“有感觉吗?”施荫咬牙强忍,这个妖精,真想把她就地正法了。施荫不回答,以为这样就可以打消瑶儿的动作了。瑶儿见他不回答,便想出不用回答也知道答案的方法,就是当右手抚摸身躯的敏感地带时,左手探查棍子的硬度,来确定答案。白天瑶儿敢点火,晚上就会装无辜扮老实,让施荫心疼而下不了手。   原来十五天的路程,缩短到了十天,不过十天对施荫来说绝对是甜蜜的折磨。到了慈医院的地盘,施荫带着施偲,东方鸿他们从前面的楼梯上去。瑶儿和马车还有小家伙们从暗门进去,把马车卸在谷底,放任马匹乱跑。这些马都是黏黏糊糊选出来的,也因此很听它们的话。   从前面上去的人遇到了麻烦,看门的海东青不让他们上去。施荫无奈了,试着喊道:“大冠、凤头。”小家伙应声而来,冲着海东青一阵的鸣叫,海东青退缩了。它们一向怕大冠和凤头的,时隔这些年,却依然没变。施荫他们这才上去了,这么一耽搁,让瑶儿抢了先。   七石在车上闷了很多天,终于是下了地,开始撒欢乱跑,找老婆去了。瑶儿摸到沈妙春的门口,看进去没人。再一回头,师父在自己的后面,瑶儿撅嘴道:“师父就知道欺负徒弟,吓人。”沈妙春吼道:“我还没说话,你就废话一堆,过年的礼物呢?”听见吼声的乐旎和沈志出来了,屁股后面还有跟着两人,是两个小孩,瑶儿也没多想道:“不知道多了人,只有三份。”沈妙春知道带礼物给自己,非常高兴道:“那两个牛皮糖烦死人了,不用理他们。乐旎,你别心软了,快点把他们丢出去。”那两个小孩很会看眼色,拉着乐旎的左右手,撒娇道:“师父,你最好了,一定不忍心看我们被冻死的。”沈志眼里有了火:“放手,说话就说话,拉什么手啊?”乐旎瞪了沈志一眼:“他们还是孩子,别那么凶。”自打那两个孩子说第一句话开始,瑶儿就知道他们是谁了,还有谁啊,是鬲安和鬲康呗。自从苏妈妈告诉自己,鬲康打听过她的行程,瑶儿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到了。施荫他们终于走了上来,一见那两个孩子,施荫不由自主的笑了,看来慈医院这个徒弟收定了。 第一百三十章 拜师   瑶儿在意那一句‘师父’,问道:“收徒了?”沈志道:“来历不清没收,但赶不走。”施荫笑道:“那你要找信义王算帐,是他教的。”慈医院的三人惊了:“他们是谁?”瑶儿冲他们喊道:“你们自己说。”鬲安气道:“野蛮女人,你别来捣乱。”沈妙春和沈志哈哈大笑,乐旎掩嘴笑着,好像瑶儿和其他的女人是不同。瑶儿阴恻恻的笑道:“再笑,没礼物了。”果然很有用,笑声停了。瑶儿对着那两个家伙道:“少嚣张,皮痒欠揍,就尽管放话。”鬲康跑到乐旎的面前:“师傅,收我们当徒弟吧。”乐旎笑着问道:“那你总要告诉我们你是谁?”鬲康看看瑶儿、看看施荫,他俩一脸的奸笑,叹气道:“我叫鬲康,哥哥是鬲安,逍遥王是我爹。”“哦”沈志拉长了调子,很是不屑。乐旎原本不那么排斥,但现在乐旎看了看沈妙春,沈妙春眉头一皱。瑶儿知道沈妙春在盘算那个身份的利弊,让他慢慢想去,冲那沈志问道:“说来听听,怎样的孽缘?”乐旎笑道:“山上还有椅子的,你们站着干嘛?”大家都去了房间坐下。   沈志说了起来,原来他们打算过了正月十五,就去京城,接到瑶儿的来信,说要来,便在这里等他们。在五天前山脚下出现了两个孩子,冻的直哆嗦,乐旎和沈志正好外出回来,看见了他们,乐旎心软就让他们上来了。他们很勤快的做着家务,拼命拍三人的马屁。三天过后。聪明的他们就只盯着乐旎,只奉承他了。沈妙春见到这样的心情很不顺,让沈志尽快把他们丢出去。瑶儿来的时候,正是他们和沈志纠缠的时候。沈志说完最后来了一句:“说说吧。他们和你的孽缘?”瑶儿一指施荫,施荫把事情都说了。   沈妙春笑了,施荫讲的时候特别的强调。瑶儿其实很喜欢他们,教了不少的东西,狡猾如他怎可能不知道施荫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沈妙春板着脸问道:“你们真的要进慈医院?”鬲安和鬲康听这话有松动,使劲的点头。沈妙春又问:“进来学什么?又为什么学?”鬲安回道:“学医啊。为了不再受骗而学。”大家全部都哈哈大笑,原来瑶儿骂他们改方子,给他们留下的阴影真是巨大。瑶儿笑道:“你们可知道,进慈医院有很多的规矩要守。你们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人,能待的住吗?”鬲安和鬲康认真道:“可以。”瑶儿问道:“二师兄,你要收他们吗?反正我看慈医院唯一有可能收徒的就是你了,你如果不收,他们就进不了慈医院的大门。”鬲康和鬲安眼巴巴的看着乐旎。乐旎看了看黑脸的沈志,想了想自从瑶儿和沈善不在山上以后,他是越发没了节制。这两人身为郡王到了慈医院的山上,烧水煮饭都抢着干,很是乖巧。乐旎不自觉的抚摸着两人的头顶,沈志的脸更黑了,回头瞪着瑶儿:“来捣乱的是不是?”瑶儿笑道:“纵欲不好。”这话真够直白的,乐旎脸通红;沈妙春翻着白眼,自己的侄子不是省心的人。怎么自己的徒弟也不是安分的主;施荫笑眯眯的,猜到了。   乐旎嗔怒道:“别胡说,这两个我收了。”鬲安和鬲康机灵的给乐旎跪下:“师父。”瑶儿又来搅局道:“慢。”鬲安气呼呼对乐旎道:“师父,她欺负人。”乐旎只笑不语,瑶儿和沈善对自己可比对师父还好,这么说一定是要他们孝敬自己。瑶儿翘着二郎腿道:“沈志。去拿笔墨,咱们别口传规矩了,改写的,让他们画押。”沈志斜眼看她:“还有没有规矩了,叫我做事。”瑶儿看着沈妙春道:“师父,骗人,说我可以命令院长的,结果连下任院长都不听指挥。”沈妙春一瞪沈志:“还不去,给小的做好榜样。”乐旎和施荫低头偷笑,东方鸿他们明目张胆的大笑。忘了,这鬼丫头是传承来着,沈志只好起来暗叹自己命苦。   等沈志拿来了纸笔,瑶儿就说道:“我说你写,”沈志把纸笔推到施荫的面前道:“你来?”施荫挑眉道:“等你上任再说。”沈志看看自己的叔叔,又看看一脸高兴的乐旎,长叹一口气道:“没想到,我沈志也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慈医院的都不理他,做事的人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东方鸿憋不住笑问道:“今天的地步?”沈志回道:“做记录,那是慈医院最没地位的人做的。”瑶儿不耐烦道:“得了,少叽歪。说了,一维护慈医院的利益。二尊师重道,任何情况下听到他人说师长的坏话,不予于制止者,视同背离师门。三不主动挑起战争,不用医术做有违伦理道德残害百姓的事。四,门里的医、毒、武都必须学。五不许给长辈起外号。违反任何一条逐出师门,并受慈医院的永世追杀。。”第二条明显为了保护乐旎,第五条明显的就是瑶儿假公济私了。鬲安想反对,鬲康一把抓着他:“哥,算了,咱们大人有大量,饶了她。”怕再起波澜,鬲安静了下来同意了。小屁孩,进了门就知道谁是大人了瑶儿非常的不满。合约式一式二份,各自保管。拜师仪式,比瑶儿拜师还简单,就给乐旎磕了头,并给一众慈医院的都磕了头,认了辈份。   沈妙春一脸正经道:“瑶儿,很久都没吃过你的手艺了。怎样,今天下厨?”瑶儿干脆道:“没材料。”沈妙春对沈志踹了一脚:“去,买点猪肠子,卖点鸡。”瑶儿脑子一转道:“再买点豆腐,买点两条大鱼回来,买点酸菜。拿点蔬菜回来,还有我最爱的县城烧鸡。”沈志不满道:“让施荫去。”施荫回道:“不认路。”瑶儿道:“赶了十天的路了,施荫你等会带东方他们去洗澡。师父,这两个皮猴你帮忙看看是不是练武的料?如果不是凑合和教教就好了。二师兄。你来帮忙,我来看看有什么可烧的。”说着拉了乐旎就走,每个人都被瑶儿派了差事,很不同寻常。沈志咬牙切齿道:“施荫。我告诉你,这次她在出什么妖娥子,我迟早灭了她。”施荫凉凉的道:“你不怕欺师灭祖。就请便。”那妖精敢当他的面就去拉其他男人手,回家要她好看,不过这妖精,又在玩什么?   瑶儿和乐旎到了厨房,瑶儿道:“二师兄,有事和你说。”乐旎看着她,担心道:“是不是。施荫对你不好。”瑶儿回道:“是,就是和你说他。二师兄你说男人哪里最敏感?我试了十天了,他居然都能忍住,这样绝对不行,我不能再任由他鱼肉我了。”乐旎红了脸。好笑的问道:“出了什么事?”瑶儿把出发前的那夜和路上十天的事说了。难怪丫头要把他们都赶走,乐旎哭笑不的问道:“你想知道什么?”瑶儿腆着厚脸皮道:“二师兄,你见过的男人啊,况且你也是男人,大师兄和你床底之欢的时候,摸你哪里你最激动?你摸他哪里他最高兴?”这丫头真是一点都没变,黄花闺女的时候就敢明目张胆的和他说床上的事,如今更没遮拦了。乐旎红透了脸道:“你知道也没用啊,女人和男人的构造也不一样啊。”瑶儿想都没想的回道:“不就是少了一根棍子吗?咦。有了。”瑶儿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乐旎有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瑶儿装着可爱,努力拐骗着乐旎回:“二师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帮帮我可以吗?”乐旎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结巴着:“帮、帮,要怎么帮?”瑶儿笑道:“帮我去玉器店,做两个玉势,细一点就好弄伤了施荫,浪费药钱。二师兄就这样说好了啊。”说完不管身后石化了的乐旎,开心的做饭去了。   沈志来到厨房,把买回来的菜给了瑶儿,拉过刚刚恢复正常的乐旎道:“那丫头和你说了什么?”这话一问完,乐旎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话出来。沈志的心凉了半截,这鬼丫头,能做点好事吗?难道她一回来自己的屁眼就保不住了?瑶儿看着会错意的沈志,并不准备让他知道真相,反正到了床上乐旎一定会说的。   沈妙春让鬲康过来看看,晚饭好了没有,瑶儿叫道:“菜才拿过来,能好的了吗?”看着沈志拼命讨好的肉麻样子,瑶儿又道:“二师兄,你帮忙看看施荫他们怎么还没好,不要晕倒在澡池子里。”“哦”乐旎好性子的站了起来。“不行”沈志眼睛都快突出来了,开玩笑让他的宝贝看一群裸男?乐旎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沈志干脆的回道:“我吃醋。”鬲康看看师父、看看师伯,不太明白,拉拉瑶儿的衣袖。瑶儿看着他困惑的眼睛笑道:“其实你师伯还有一个称呼,他是你的师娘。”“是师公。”沈志反驳道。“喂,你们不要对小孩子乱说话。”乐旎窘迫道。瑶儿道:“你为大师兄治病的事,你的徒弟总会知道的,不如实话实说,他们会明白的。”鬲康看看默认的乐旎和沈志,震惊道:“什么病。”瑶儿回道:“相思病。”沈志拉着乐旎:“我们一起去看看施荫。”他也受不了了,瑶儿太能掰了。   鬲康看着瑶儿,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很难懂的。瑶儿解释道:“就是一个人喜欢上了另一个人,成了一对。一般都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象你的父母那般。但你师父和你师伯两人却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男人,不合常理,一般人都会骂他们。”鬲康终于消化了问道:“师姑,那你怎么看?”瑶儿笑问:“你也来了几天了,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吧?”鬲康回道:“和师伯、师姑、师祖不一样的好人。”瑶儿瞪了他,鬲康解释道:“不是说你们不好,不过就是和师父不一样的好。”瑶儿不再纠缠,说道:“我只知道,他们在一起,没有伤害人。我衷心的祝福,没有伤害到别人的感情。况且他们这样的情形只是不多罢了,谁能说不对?你和鬲安说说,顺便再想想,要不要进入慈医院了。”鬲康歪着脑袋,跑去和鬲安商量了。施荫悠悠的从后面出来,问道:“他们那么小能懂吗?”瑶儿耸着肩道:“一年气走那么多的夫子,他们也不是平常人,被人另眼相待的他们自然更明白。当然情爱的东西,他们不懂。他们如果不能接受,自然不能保护二师兄,留他们也没用。”施荫问道:“要帮忙吗?”瑶儿拉长了脸道:“要”。施荫笑着,卷起了袖子帮忙。   辣子鸡和煅烧肥肠,是沈妙春近来喜欢的菜。瑶儿的手艺比乐旎可是好了很多。瑶儿烧了几个蔬菜,路上就少这个,给大家一点新鲜的东西。沈志买来的是十几斤的两条黑鱼,很难得,瑶儿做了两个菜,一个是酸菜鱼片,一个是鱼头豆腐煲。大家边吃边聊,施荫问道:“鬲安,你们怎么来的这里,你们应该不认路的?”鬲安夹了一块豆腐,回道:“我家老头子,送我来的。”瑶儿笑问:“他不是不同意的吗?”鬲康回道:“我们说,如果不同意,我们宁愿要犯也不回王府。后来他又被皇帝哥哥和泰哥哥说了一顿,就同意了,他和侍卫都在县衙里。”沈志问道:“信上也没说清,你们来干嘛?”施荫说了,大家沉默了。沈妙春发话了:“沈志、乐旎等吃了晚饭,你们带着小的,一起过去一趟,说收了徒要带在身边。今天收拾一下明天一起去枣县。”瑶儿想了一想道:“师父,医学院要开了,师叔可来不及弄他们还没拿过来的讲课计划,你跟着逍遥王一起回京,把这两个小的一起带回去。”沈妙春还在想,鬲安喊道:“我也要去。”瑶儿道:“我不想拿你们的身份唬人。”鬲康不给面子道:“师姑,你什么时候那么善良了?”臭小孩,瑶儿怒了,大家面面相觑之后,哄堂大笑,难得瑶儿也有吃鳖的时候。沈妙春笑道:“好,你们也去。我和王爷回京,省心。”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枣县的金家酒楼(一)   瑶儿一早起来,给大家做牛肉面,用的是从家里带出来的牛骨汤,配上卤好的牛肉。习惯给沈志弄早餐的乐旎比瑶儿起的晚,但还是帮着下了面,乐旎把面条放在锅里,瑶儿在烧着柴火。乐旎柔和的目光有着深深的感激:“瑶儿,谢谢你。昨天晚上,那两个小家伙跑了过来说,我永远是他们的师父,谁和我过不去,就是找他们的麻烦。睡觉的时候,沈志和我说,他们应该是你特意留给我做徒弟的,为了让我去医学院讲课。”瑶儿笑道:“二师兄别忘了和你说的谢礼就好。”乐旎笑道:“你大师兄说了,二根哪够啊?他说要弄三根。”那个趁火打劫的,瑶儿想了想回道:“没问题,可是你也要看牢大师兄到底做了多少,万一用到你的身上就不好了。”“是吗?”乐旎觉得根据以前沈志的劣迹,他再害羞也要跟着一起去。晨练结束后那群练武的人狼吞虎咽的吃了三碗。施偲、鬲安和鬲康、乐旎也吃了两碗。   饭饱之后,收拾好东西,拉下铁栏锁好,下山各奔东西。沈妙春跟着逍遥王一路逍遥去了。逍遥王还是不放心鬲安和鬲康,派来了四个功夫好的侍卫。瑶儿偷偷的问施荫,和他比起来怎样?施荫笑笑回道,一半。东方鸿接到回报,定于二月初三,正式审理绍鉴的案子。瑶儿算了算,枣县离这里不过就二天的路程。就不再象之前那样露宿了。沈志对瑶儿的马车很感兴趣,瑶儿让施偲,一到枣县,就找人定制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   晚上住在客栈里,明天上午就到枣县了。瑶儿和大家开始探讨计划,瑶儿决定分为两批人马,沈志和乐旎、两个小的、呆霸王、花妖娆为一组访友的。施荫、瑶儿、东方鸿、施偲为一组金家来乔事的。小家伙都跟着瑶儿这组,有事鹰鸽联系,急事大冠和凤头出现。暗号找老爷是遇险急救,找仕萩是可以相信的人,找大夫这里有陷阱。分派好以后,瑶儿他们明日进城,沈志大后天进城。瑶儿住金家酒楼附近的客栈,沈志住枣县最大的客栈。   东方鸿的家是隶属枣县的郊外,在会武的眼里很有名的庄子。自从东方鸿被他爹赶出门后,他还没有哪次离家近过。这次如不是为了讨好美人。为他的兄弟奔走,也不会再回这里。坐在客栈干净的床上。东方鸿的心情有点近乡情怯。施荫敲了门:“东方在吗?”东方鸿站了起来开门,施荫站在门口笑道:“我和瑶儿去金家的酒楼看看,有什么不妥。你自己随便吃点什么。晚上过金家酒楼吃饭,施偲忙好马车的事也会回金家酒楼。”东方点头示意明白。   枣县的金家酒楼。是在空地上新建的,离南城门口很近,但对于县城里的人来说就是远了点,生意一般,口碑很好。瑶儿和施荫骑着黏黏。来到金家酒楼,抬头看去造的很大,这应该是瑶儿见过最大的金家酒楼。瑶儿转念一想。看来绍鉴是想在枣县重新扎根。瑶儿抱着七石站在门口等施荫把黏黏带去马槽那边。酒楼很干净,干净的出乎瑶儿的意料。客人和空着的桌子各是一半。施荫好了,和瑶儿一起进了门。店小二热情的招呼道:“两位,是吃火锅还是药膳砂锅。”瑶儿道:“给我一个包厢。”店小二高喊一声:“包厢一间,两位跟我来。”说着上了二楼,二楼里有两三桌人在吃饭,还有几人靠着窗子不知在说什么,看上去不像是客人。   施荫和瑶儿都向那几人看了一眼,又跟着小二上了三楼的包间。三楼一共有七个包厢,有四个已经开了,关着门也不能阻挡那高谈阔论的声音。施荫对店小二笑道:“找一间静一点的。”店小二允诺了,带他们来到一间门口。瑶儿推门进去,很干净,看来这里的掌柜很用心。瑶儿满意的坐下,施荫道:“来个猪肚药膳,上两碗饭。”店小二道:“好了,您稍等。”瑶儿道:“你等会,有没有烧鸡之类的?”店小二回道:“客倌,我们酒楼没有,但隔壁有家卖叫化鸡的,您要?”施荫拿出一两碎银,给了伙计:“劳您的辛苦一趟,多的就是你的跑腿钱。”店小二高兴的应了。   店小二拿着叫化鸡,高兴来到三楼想往里面走的时候,被一个从包厢的出来的人拦住了:“什么东西,好香。”店小二回道:“这是客人让小的从隔壁买来的叫花鸡。”那大汉比店小二高大,仗着身材的魁梧,狞笑道:“这是我的了,你们酒楼里的东西,难吃的要命。老子还没有吃饱,就吃这个了。”说着伸手就抢,那个店小二哪里肯放,死命的抱着,给了他自己要赔钱的。店小二高声的哭喊道:“你是强盗,怎么抢东西呢?”声音传进了包厢,施荫站了起来:“我去看看。”瑶儿回道:“一起过去”说着就推开了包间的门。   那个大汉喝道:“放手,不然小心老子锤死你。”那店小二已经倒在了地上依然不松手,那只鸡用剩下的赏银可买不来,自己家里还等钱开销呢,不能放手只是哭喊着:“掌柜的,您快来救救我。”楼梯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有一个年近三旬的年轻人奔了过来。施荫面色沉重小声道:“来的是高人。”瑶儿道:“明白了,先把店小二救出来。”施荫喝道:“兄台住手,这只鸡是我们付了钱的,何必为难这个伙计。”瑶儿也说道:“小二放手为了一只鸡不用如此,别让他伤了你。”那个刚刚上来的人也道:“有事好说,请尊驾放手,店里的伙计不懂事冲撞了你,还请见谅。”瑶儿看向他。他应该就是掌柜的了。奇了,绍鉴那家伙,从哪里找来会功夫的高人。店小二见说松开了手,那个大汉一时没防备,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地上了,丢了丑。爬的很快,只是有些恼羞成怒。扔了抢来的鸡,口里念道着:“我要把你给撕了。”   施荫没动,掌柜的高手,他就没动只是护着瑶儿。掌柜拉起伙计,让他躲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则直面那个大汉。瑶儿很欣赏能护着手下人的掌柜。大汉走近就是一拳,掌柜看似险险的避开,实则很轻松,笑道:“客官莫动气,这饭钱算在我的头上。”那个大汉猛吼了一声:“都给我出来。老子埃打了。”三间包厢,呼啦啦的出来了三十多个人。纷纷高喊着:“谁那么大的胆子。连东方家的人都没放在眼里。”瑶儿抬头看着说话的那几人,回头对施荫道:“都放倒,让他们的家主来领人。”自从回到慈医院,已经很久没和人痛痛快快的打架了。但如果把这里拆了,自己的大舅子怕不会放过他把,施荫只好拿出一瓶毒粉,运功撒向他们。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撒毒粉,谁也没料到。呼啦啦倒了一片。掌柜的头疼的摸着脑袋道:“我说大侠,你们走了,我的店还要不要开了。”施荫看看他:“你认识他们?”掌柜的深吸一口气道:“不认识。不过应该被人雇佣的,我们店里抢了绍家酒家的不少生意,东方家的大管家和绍家的家主是过命的交情。”瑶儿乐了:“你说,抢了绍家的生意?绍鉴知道吗?”那个掌柜的诧异了:“客官认识我们管事?”瑶儿道:“是”拿出了金印,掌柜的问道:“如何称呼?”瑶儿回道:“金仕瑶,你称呼二小姐即可。”掌柜的行礼道:“见过小姐,姑爷。绍管事自然知道,但没放心上。”瑶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掌柜道:“我叫铁莥。”施荫一脸的惊讶:“铁三侠。”瑶儿道:“等会再寒暄,拿笔墨来。我要写张帖子给东方家的家主。”店小二自去。瑶儿问道:“他们能睡多长的时间?”施荫回道:“三个时辰。”店小二拿来了笔墨,瑶儿展开写道:请东方家主一叙,奉上不肖家丁三十五名,金家:金仕瑶。瑶儿对铁莥道:“找人送去,两个时辰后不见家主,全部喂鱼。”铁莥领命。   在等铁莥的时候,七石围着被撒了药的鸡,焦躁不安的转着,施荫拿出二两银子让伙计去买两只过来。一会儿,铁莥上来了,回到瑶儿原来的包厢,大家坐下,铁莥一抱拳:“不知姑爷,江湖称号是?”瑶儿抢着显摆:“毒侠。”施荫笑着一回礼:“江湖抬爱。铁三侠是不是有官非在身?”铁莥困惑道:“没有啊,不知毒侠从何而知。”施荫回道:“是厉县发通缉文书,罪名是拐骗妇女。”铁莥震怒道:“那个婆娘,就是不安份,仗着自己是知县的妹妹,胡闹。”好像绍鉴的事有头绪了,施荫笑问道:“能不能说说是怎么回事?”铁莥叹息道:“你们也知道,混迹江湖未必能养家,虽我有些侠名,但还是不能养家。我坐在凉茶铺里喝着凉茶,那碗凉茶耗尽了我最后的一个铜子。肚子不停的发出叫声,被那时还不认识的绍鉴听见了,他笑着给了我两个馒头。慢慢地就聊开了,绍鉴就问我,愿不愿意来金家酒楼帮忙,我当然愿意。但我那婆娘不肯,说给我在县衙找了个差事,靠老婆吃饭,我可不丢那人。我死活要和绍鉴来枣县,没想到,她竟让他哥哥通缉我。”施荫又问:“知道你的人多吗?来酒楼的人里面有认识的人吗?”铁莥想了想:“有。”施荫问道:“最近是什么时候?”铁莥回道:“管事在酒楼里的最后一天。”瑶儿也听明白了,绍家好毒,绍鉴的罪名应该是窝藏逃犯。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是店小二拿来了叫化鸡,上了猪肚药膳。瑶儿问道:“掌柜的吃了吗?索性一起吃点。”铁莥豪爽的道:“好,小二,给我一大碗饭。”想着后面的事,大家都吃的飞快,还有七石捧着鸡啃的满身油。刚放下筷子,那边就有人喝道:“这是怎么了?”瑶儿把七石丢给施荫:“带它去洗洗。来人,我和铁掌柜的见他就好。”施荫一笑去了。   瑶儿和铁莥出了门,看着对面的两人,瑶儿问道:“不知怎么称呼?”那边的年轻人没想到出来的是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子,抱手行礼道:“东方稆,大管家,郝良”瑶儿笑道:“我要见的是家主,不是家主的替代品。你们派人在金家的酒楼闹事?身为金家的小姐,我想知道,金家酒楼哪里有得罪的地方,不会武的百姓惹上江湖人?还请你家的家主出来说明一下。”郝良轻蔑的道:“既然不是江湖人,乖乖的听话不就行了。何必闹事?”这是个颠倒黑白的主,瑶儿笑道:“东方稆,你的狗能代表你吗?如果能,那就不用谈了,金家是不会武,但是有会武的朋友。你们请吧。铁掌柜的,等会叫人报官,说东方家的来金家捣乱,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放倒了三十五个人,让他们来收拾。”这是给东方家的脸上抹了黑,铁莥有些明白为何金家可以,做这么大的生意了。   东方稆拦下火气暴躁的郝良,打着哈哈问道:“金小姐,可否告知朋友的名字,免的相互伤了和气。”瑶儿笑道:“凡是总有公理的。也罢,免的朋友左右为难,我也不找他们了。铁掌柜把这事通知金家各个店铺,凡是东方家的一律不招待,把这事让哥哥写出来,分发下去,贴在最显著的位子。”东方稆的脸僵了,这女人越来越过份。东方稆也没了笑容:“你到底想怎样?”瑶儿一瞪眼:“见东方家的家主,讨公道。”东方稆眼眶红了:“现任家主病了,下任家主不知跑哪里去了。”郝良对东方稆的态度很不满道:“理她干吗?砸店。”瑶儿对铁莥道:“他只要动手,就让他见阎王,一切后果我当。”转身又问东方稆:“你说的是真的?”东方稆点头:“当然。”瑶儿有了其他的主意。 第一百三十二章 枣县的金家酒楼(二)   瑶儿来回的踱着步子,想这件事的危险性。当瑶儿拿定主意时,郝良一脸的不耐烦,却始终没开口,看来铁莥还是有点威慑力的。瑶儿微笑道:“既然家主抱恙,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上门谈吧。”东方稆看着七倒八歪一地的护院,发愁道:“这些人呢?”瑶儿笑说:“东方少爷请放心,金家酒楼还不至于拿他当下酒菜做了,等谈好了自然会放。铁掌柜的,吩咐下去三楼封了,如果过了两个时辰我们没回来,让伙计直接报官。”东方稆眼泪汪汪的道:“在下是个没用的,苦了兄弟们了。”郝良气的跺脚,直接对东方稆叫道:“二少爷,东方家的人岂能被一个不懂功夫的女人给吓住了?”东方稆真诚的问道:“那依着郝管家该如何做?砸了金家酒楼,让兄弟们进牢房?气死爹爹?”郝良见他抬出了老爷就不说话了。瑶儿等他们商量完,笑道:“可以走了吗?”东方稆板着脸道:“请。”   金家酒楼的门口,停着一辆铝皮的马车,驾车的施偲笑道:“大少奶奶。”这看来是施荫安排的,瑶儿一笑回头喊道:“黏黏。”‘哞’声响了起来,黏黏从马槽里小跑到瑶儿的面前,瑶儿对铁莥道:“我坐车,你骑它。”说着上了车,一开车门,施荫抱着七石已经在里面了,铁莥也见到了,角度的关系,东方家的人不知道。施荫放开七石,搂着瑶儿,下巴摩挲着瑶儿的头顶道:“你为何要去东方家?”瑶儿道:“我想看看。东方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孔崟以后要如何自处。”瑶儿又问道:“东方鸿和东方稆的关系怎样?”施荫笑道:“他俩很要好,是东方家唯一知道东方鸿处境的人。”“哦”瑶儿突然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瑶儿陷入了沉思。施荫见状也不打扰,只是搂着她。   不是很远,瑶儿终于在到达之前想明白了。离开施荫的怀抱,面对施荫恨恨的说:“那个骗子,休想让我做白工,你不用在这里待着了,回去把东方鸿揪来,他爹病了。”施荫疑惑看着瑶儿,问道:“怎么回事?”瑶儿气还没顺道:“东方稆知道我们是谁。为什么事而来。”施荫笑了:“第一次,我见到你受骗的样子,知道了。”话音落,马车停。   瑶儿下车接过七石,抬头看看。很好大冠和凤头在空中盘旋飞舞。走进东方家,是普通的农家院落,唯一不同的是,院落里面没有花草,只有平整的练武场地。东方稆道:“请,家父就在里面。”瑶儿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道:“你可知道,我看你的父亲,五百两银子一次。不然不进去。”那人想钱想疯了?铁莥和郝良这时有着这样的想法,铁莥红了脸,自己的东家到武林名门来要钱?东方稆怯弱的道:“可是金小姐是你要来的,怎么就要钱了呢。”瑶儿冷笑的哼着:“装,给我装,皇上都没有从我这里占过便宜。就凭你。”东方稆原来怯弱的神情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想不通的问道:“什么时候?哪一处露了破绽?”瑶儿回道:“你东方家不该这样的孤陋寡闻,不知道金家二小姐是干吗的?特别是知道了你和他有联系后,你的戏演过了。”东方稆笑道:“一定是施哥哥,我和你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快就有反应。不过五百贵了点,反正都是认识的,便宜一点。”瑶儿转身就走,东方稆赶忙拦着她:“五百就五百。”郝良是一头雾水,铁莥看着瑶儿虽不明白但好象金家小姐已经五百两进了账。   东方稆带路,瑶儿走了进来,房间昏暗。一张花雕大床,床上躺着一位老者,没有亮光的房间,瑶儿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看见了满脸的胡须。练武的人都很警觉,听闻脚步声,霎时张开了眼,见是东方稆和一个女子,眼帘没精神的垂了下去。房间里的发出阵阵的霉味,古人的病人为了在病中不感风寒,常常不通风,瑶儿叹气道:“开窗,通风。这房间,没病的人都有病了。”这下孝子要发飙了吧,郝良看看东方稆。东方稆,给瑶儿搬来一张椅子,让她坐在面对自己的父亲坐着。向照顾父亲的仆人道:“没听见吗?开窗。”床上的病人发出声音:“不许开窗。”瑶儿直接回道:“病人没有权利说话,伸手。”房里的人除了东方稆都没了声音,这是谁啊,敢和老爷这么说话。果然床上的人一阵急喘:“你、你敢这样对我,你是谁?”瑶儿回道:“你是病人,你要我怎样对你,再说去找你儿子算帐去,是他把我骗来的。别废话了,伸手。”看着不合作的病人,瑶儿的火直冒,直接掀了被子,抓住他的手。病了一个月的人,哪有什么力气,话又说不利索,嘴里嘟囔:“你、你、你。”瑶儿才不管,诊脉诊的两条眉毛快碰到一块了,问道:“排泄顺畅吗?”感到脉门上的手指,熟练的移动,东方家的老头慢慢的回道:“不畅。”瑶儿又问:“为什么不开窗?”老头回道:“不喜见太阳。”瑶儿噌的站了起来,再次把老头已经拉上来的被子掀了,喝道:“躺平了。”屋里亮堂了,瑶儿就见老头黒瘦黒瘦的,心中放下了半块石头,老头心中已然知晓她是谁了,天朝独一份慈医院的女大夫。听话了,顺从的躺平,瑶儿的手做十指交叉,对着老头的小腹按下,按不下。   瑶儿脸色沉重道:“准备笔墨,把之前大夫开的方子拿来,我要看看。”半响不见动静,回头看见了一堆站立不动的人,连东方稆也呆愣了。反倒床上的老头,笑出了声,瑶儿看着老头问道:“他们怎么了?要拿冷水泼他们吗?”很冷的,东方稆第一个回了神:“咳、咳,都没带耳朵还不去?”说着帮自己的父亲把被子盖好。瑶儿明白了回头喝道:“没见识,不这样的话,谁知道他藏了多少的粪便在肚子里。”老头的笑容僵住了,东方稆的手抖了一下。这女人太强悍了。   这时进来一个小厮,满脸的高兴道:“老爷,大喜。大少爷回来了。”老头僵住的笑容,又重新放开了:“真的”瑶儿打击道:“回来,不等于接手东方家。”“你”“瑶儿”老头和施荫的话语同时出来。施荫无奈道:“瑶儿,你不能因为,东方老弟骗了你就把气撒在东方前辈的身上。”东方鸿见老爷子病容,跪了过去:“爹,孩儿不孝。”瑶儿看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戏码。趁东方稆不备,踩了他一脚:“开方。”东方稆看着自己的脚:“施哥哥,她欺负我。”施荫道:“笔墨呢,还不拿来,小心她不管了。”东方稆在看见东方鸿的那一霎那。似乎活络了不少小声道:“怕什么?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施荫笑道:“可是,他们现在不在。”说完,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了。瑶儿把看诊时放在床边的七石抱了起来看着施荫道:“冷”施荫一点他的额头,蘸墨提笔。   瑶儿正色道:“竹沥汤、甘草、秦艽、葛根、黄芩、麻黄、防己、细辛、桂心、干姜各一钱,防风、升麻各一钱半,茯苓二钱,附子二枚,杏仁五十枚。将以上的药剁碎用满罐的竹沥水煎成一碗药汁,立马给他服用。”瑶儿向东方稆招手道:“要快。已经耽搁了。”东方稆立即接过而去。施荫站了起来,瑶儿奇道:“你起来干吗?还没完呢?”施荫乖乖的坐下道:“说吧。”瑶儿接着道:“第一服麻黄汤,麻黄、大枣、茯苓、杏仁、防风、白术、当归、升麻、芎䓖、芍药、黄芩、桂心、麦门冬、甘草。加清酒一同煎煮。分四次进服,白天三次,晚上一次。   第二服独活汤,独活、干地黄、生姜、葛根、桂心、甘草、芍药、麻黄。加清酒煎煮。   第三服兼补厚朴汤。厚朴、芎䓖、桂心、干地黄、芍药、当归、人参、黄芪、甘草、吴茱萸、半夏、生姜。将以上十二味药分别切碎,先取一具猪蹄用水煎煮,取汁大半药罐,去掉上面浮油,再在药罐加满清酒一同再煎。   第四服风引独活汤,独活、茯苓、甘草、升麻、人参、桂心、防风、芍药,当归、黄芪、干姜、附子、大豆,加清酒一同煎煮。   除第一服外,后三服,取汁四碗,分四次服,两服间隔约两小时。此病特别忌讳吃瓠子、蕺菜,如违反,一辈子都不能断根,时而复发。”施荫一一记录,画上慈医院的标号。天朝有规定,每个大夫开方都要具名。瑶儿和乐旎都是画一个记号,区别是尾巴,画的是四叶草,最后的草杆向左是乐旎,向右是瑶儿。沈妙春则是画圈,毒仙具毒字,施荫和沈志还没有开过方,不过瑶儿说了,施荫的标记是草下多一横,沈志把最后一笔划直就行。   施荫看着这方子,问道:“那么糟?”瑶儿道:“病倒是不重,但耽搁时间久了点,庸医多了点,以前吃的药毒了点。无性命之威,但有不能断根常窝病榻之虑。”说到这里,瑶儿道:“药方呢?东方老爷的卧病以来的药方呢,怎么这么久还没拿来?”施荫看向东方鸿,东方鸿对着边上的一人道:“去吧二管家,梵尅叫来。”不多时,门口来了一个胖乎乎的人,那人一见东方鸿躬身道:“大少爷。”东方鸿道:“你去把老爷这次生病的药方都拿过来。”梵尅应声而去,舍近求远,看来去金家酒楼闹事的事施荫告诉了东方鸿,瑶儿看着施荫,施荫点头。   铁莥受不了对瑶儿一礼:“敢问小姐,哪里习的医术。”施荫笑道:“绍鉴没说吗?我们是慈医院的门人。”铁莥惊了:“小姐就是天朝…….”瑶儿拦着道:“是、是、是,别往下说了。”铁莥整整神色,真是没想到。慈医院,郝良突然明白,进门之前瑶儿和二少爷的对话。惊恐的看着大少爷和瑶儿他们,想起一事,强自镇静的叫道:“她,有伤风化。随意摸男人。”“闭嘴”瑶儿惊奇的看着发声的东方老爷,他居然脸红的不行,从一脸的病容里还能见到红色,也不是容易的事。东方鸿缓缓的走了过来,不发一言快速出脚,瑶儿还没有看清就把郝良一脚踢出了门。郝良捧着肚子,口吐鲜血。瑶儿对东方鸿伸出了拇指,施荫不满道:“瑶儿,我也会,要不我给你示范一下?”怎么示范,再踢一脚,那个郝良如果再受一脚,看来要见阎王了。瑶儿厚道的说:“不用了,不过你能不能教我。”施荫问道:“你要学?为什么?”瑶儿点头道:“可以在某人不乖的时候,踢他下床。”施荫的脸绿了,屋子里都是会功夫的人,都在拼命忍笑。东方鸿可没顾忌,笑得很是夸张。   瑶儿不理他们,走到床前,对着老头道:“药一定要喝,而且一次都不能少,如果不听话的话,以后这张床就是你的日夜不分的朋友了。”老头庄严的回道:“好。”“少急怒,少房事,少操劳。”瑶儿做为一个大夫,有些话总是要说的。老头看看瑶儿叹气道:“我也想,可是儿子不听话,要怎么办?”为孔崟铺平道路,瑶儿撇嘴道:“您不是还有二儿子吗?他也不是很能干吗?”老头叹气道:“是,可是他比老大总是差点。”瑶儿笑道:“那是他的谦让,我看他比东方鸿有定心多了。你也不想想,你还在他就已经无法无天了,你百年了,谁还管的了他?”老头撑着病体在想,没见东方鸿给了瑶儿一个感激的眼神。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风毒脚气   东方稆拿着药回来了,立即让老头喝下。瑶儿道:“把窗子关了,让老爷子睡会,我们出去说话。”这时二管家把厚厚的一叠的方子拿了过来,瑶儿接过。东方鸿道:“你去金家酒楼,把人领回来,回来后关禁闭。”禁闭,瑶儿心头一跳,后来一想就问道:“你们家,那个叫东方不败的前辈的房间,我能看看吗?”东方鸿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他的?”那是,同在现代待过,也是唯一会武的穿越着,生在东方家,自称不败,让他的同学笑到流泪的一个怪人。既然来了,瑶儿也想看看是个怎样的怪胎,笑道:“他在慈医院留了墨宝,我想看看”。东方鸿道:“现在是我的房间,不过很多东西还是叔祖那时候的。”瑶儿笑道:“等把事情处理了,就去看看。铁莥你也回吧,不过绍鉴因你进了牢房,今天你把店里的事交代一下,明天来客栈找我们。”铁莥应了。施荫趁着瑶儿说话的空,已经开始看药方了。   瑶儿问道:“东方稆,大夫又说你爹是什么病吗?”东方稆苦笑道:“有,每个大夫都说的不一样,枣县也算是个大县,大小医馆有十家,每一家都请来看症,连祁县的医馆我们也请了八家。”瑶儿道:“有直接说不知道没开方的大夫吗?”东方稆道:“有一个,是祁县保命医馆的大夫。”瑶儿又问:“有说是风毒脚气的吗?”东方稆道:“有,还是那个大夫,他说不确定。就没敢开药。”瑶儿道:“能劳烦你把他请来吗?”东方稆道:“当然,能知道为什么吗?”瑶儿笑道:“我要教他治这病,他的秉性能照拂一方的百姓。”东方鸿道:“他是对的?是风毒脚气。”瑶儿点头。施荫看着药方狂摇头:“这个方子你们也敢让老爷子喝,老爷子熬得住真是奇迹。我看瑶儿。你那方子,老爷子会觉得很轻松的。”瑶儿奇道什么方子,拿来一看。‘万毒方’顾名思义,所有的药物都是毒物,不过都是相克的毒物,有创意。瑶儿笑道:“这家伙挺有意思的,就是病人受罪了些。不过老爷子没喝这药,喝了这药,绝对不是那个脉象。”东方稆道:“江湖人家。总是认得几种毒物的,那个大夫,被我扔出去了。”瑶儿笑道:“能把他请来吗?医学院就缺这样的人。”“你确定。”施荫和东方鸿惊到了,浑身有毛毛虫爬过的痒痒。瑶儿点头。以后离医学院远点,这是东方鸿的心声。   瑶儿道:“把开了全是大补药和最费钱的方子给我。这群混蛋。”东方稆道:“那都是有名望的大夫,才开的。”瑶儿道:“我就见不得这样的人,明明不懂,却死撑面子,不说实话,开些大补药糊弄家属。家属一看补药,当然以为都是好的,却不知不对症的补药是毒药。而且万一出事,他们就推说。命该如此,自己收了钱害了命继续逍遥。挑出来后,让医怪过来查处,直接封馆。”看来瑶儿是真怒了,施荫一笑:“不用等医怪,让鬲安直接封就行了。”瑶儿点头。东方稆挑出了三家药铺的方子。瑶儿接过一看:“就是这些,在老爷子的肚子里造反。”瑶儿拿出一瓶贴身收藏的雪莲丸道:“一日一丸”给了东方稆,东方稆接过笑道:“沾光了。”很心痛啊,那瓶有十五粒呢,瑶儿的心被挖了。   看着瑶儿小气的样子,施荫对东方稆道:“天下没有白吃的药,等价交换如何?”瑶儿笑了,东方鸿见那药是瑶儿贴身的,就知道不是凡品。东方鸿连忙道:“东方家很穷的。”东方稆见哥哥那个样子,不由紧张了起来,问道:“什么价格?”施荫笑道:“无价,价高者得。每一粒十万两起价。”慈医院果然是抢钱的高手,施荫接着道:“兄弟一场,要钱多见外。不如让东方鸿进金家当管事十五年如何?”“好”“不好”说好的是东方鸿,说不好的是瑶儿和东方稆。瑶儿看着施荫道:“别做这种事,如果孔崟不肯,我就直接把他丢给沈善照顾。”施荫道:“可是他如果同意呢。”瑶儿不说话了。东方鸿不想施荫为了自己和瑶儿吵架,难得的放下了挂着微笑自恋的脸,正色的道:“他同意,就进金家,不同意,还管鹰站。”瑶儿点头。施荫笑了:“好兄弟。”东方稆从来不笨,道:“哥哥,你安心,你回来之前,我会帮你看着的东方家的。”说起这个,瑶儿冷笑道:“你居然算计我帮你家除害。”东方稆求救的看着施荫,施荫叹气道:“自求多福吧,她可是从来没被人骗过的。慈医院的没有一人敢骗她,你居然做了……”瑶儿接着道:“绍鉴的事,我要东方家全力配合,这样那事就一笔勾销,同意吗?”东方稆点头,擦擦满头的汗,真是强悍。   二管家现在才能插上话:“那个大管家,怎么办?”东方鸿说道:“我中饭还没吃呢,我去厨房看看。”说着就溜了。东方稆演戏是高手,谋略也不错,就是这脚底抹油的开溜本事,远远比不上东方鸿。东方稆道:“给他喂一粒伤药,关禁闭吧,等金家的这件事完了。咱们再处理自家的蛀虫,反正哥哥回来了。老爹应该没那么容易放他走的。”看着还不知道,已经被他哥哥和外人联手推上梁山的东方稆,瑶儿和施荫决定沉默。   原本打算回酒楼吃饭的,眼下就不用了,在东方家用了晚饭。晚饭的时候,施荫和东方鸿终于知道,瑶儿给老爷子看病时发生的事了,东方鸿端着碗坐到了瑶儿对面,与瑶儿保持一定的距离。施荫就向平时那般搂着瑶儿肩头,没说什么,看病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瑶儿他们吃好饭就来到东方鸿的卧室。瑶儿失望了,没特色。大家开始商量事情,瑶儿道:“施荫,你最好和铁莥回家一趟帮着销案。”施荫道:“你的安全?”东方鸿道:“住这里。就凭她那对神雕,有事我们可以立即赶到。”谁也没指望,东方家里一定安全。施荫看着瑶儿,瑶儿点头。瑶儿道:“明天,我要进牢里看看绍鉴。”东方稆道:“没问题,我安排。”施荫又道:“销案的事,最好让县令最后一个知道。你那当书吏的朋友,能不能晚个几天上工,一般是要他先看到。后告诉县令的。”东方鸿道:“好,马上我就给他去信,要他避风头。”瑶儿也给沈志去了信,告诉目前住在东方家。施荫去客栈搬东西的时候,顺便和铁莥说了。   瑶儿等施荫回来以后。一起收拾东西,瑶儿道:“对不起,我知道下午那话过了。我不该那么说的,只是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施荫停下手里的活道:“我也不好,只顾着帮东方鸿了,忘了如果不成会给孔崟不必要的麻烦。”瑶儿摇头道:“不是那样的,我知道东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也知道孔崟也是愿意的,只是想到他们以后面临的说三道四。师兄们借着慈医院的光环才能如此的平静。他们的依仗是什么?我怕,现在的撮合,是将他们推向一个受伤害的世界。”施荫心疼的楼过瑶儿帮她抹去泪水道:“傻瓜,那是他们的选择,你不要把他们的命运背负在自己的身上。他们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的。其实你要这么想,师兄他们名头大。因此伤害也大。他们自己隐秘一点,或和以前一样过着半隐居的生活,谁知道?”瑶儿笑了:“你开窍了,以前你一定不会这样想的开的。”施荫回道:“还不是那次,你死命不肯放人,哭的天翻地覆,我就想其实直接强硬的拒绝也什么,还能让你安心。”瑶儿红了脸:“以后,不准再想起那天的事。”施荫诡异的笑道:“不行,我要一辈子都记得,我的老婆要我重重的…”瑶儿捂着施荫的嘴,这男人真是的。施荫一笑,拉下瑶儿的手,攫取瑶儿的红唇。   一早,大家都分头行动,施荫骑走了黏黏,东方鸿骑走了糊糊。瑶儿帮老爷子诊过脉后,才和东方稆坐施偲驾的车来到大牢,很快银子的功效就显露了出来。瑶儿来到牢房,看着不但没瘦,还有些发胖的绍鉴,瑶儿放心了很多。绍鉴感动道:“小姐,我还以为,会再过两天才能见到你呢。”瑶儿道:“伸手,如果不是知道早来没用,你这里早被人踏平了。”瑶儿细细把脉:“很好,身体不错。”绍鉴回道:“是啊,多亏了姑爷。”瑶儿摇头:“你要谢谢他,东方稆。”绍鉴一听那个名字有些些的激动:“二稆子?”东方鸿并没有告诉他绍鉴的身世,东方稆莫名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的?”绍鉴看看瑶儿,瑶儿点头。绍鉴激动的道:“我是基老三。”东方稆不敢相信道:“你没死?你家对外宣布你死了。”绍鉴便把自己的经历都说了。不急,有的是时间,瑶儿耐心的等他们说完,把束儿的事,让绍鉴知道,瑶儿问道:“查不查?”绍鉴坚定的说道:“查。”瑶儿笑道:“对了,绍灵已经是我大嫂了。等你出去,再对仕萩来一番,大舅子的训话。”绍鉴笑道:“少爷的为人,我信得过,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瑶儿笑了:“你安心好了,就等县衙开堂审问了,我们先回了。”绍鉴点头,目送他们离开,一向都知道金家的人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自己从来就知道。没人知道他的去向的时候,他也不急,少爷和小姐总会找他的,果然一张条子递了进来,还告诉他,他能完成那个魂牵梦萦的心愿,谁毒害了他的母亲。眼前更没什么担心的了,还没有小姐办不成的事呢,绍鉴满怀希望。   瑶儿和东方稆、施偲,在金家酒楼吃饭。酒楼里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都知道东方家和绍家很近,绍家和金家酒楼是死对头,而那个女人是金家酒楼东家的小姐。还有比这个,更让人糊涂的吗?一时间猜测,妄想满酒楼的乱飞。连伙计也不淡定了,昨天可是放倒了东方家很多人的,今天自家小姐,把他们家的二公子也收服了,这事情真是说不清楚。瑶儿和东方稆、施偲淡定的吃饭,不为所动。   下午回到东方家,梵尅来报,那两个大夫来了。东方稆看向瑶儿,瑶儿笑道:“让他们去东方老爷的房间好了。”东方稆道:“我就不过去了,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瑶儿应了。梵尅自去请他们,瑶儿就来到东方老爷的房间。   不一会儿他们也到了,瑶儿回头看看,问道:“你们谁是,开了毒方的。”一个很瘦弱的,年约二十**样子的人道:“是我,不过你们不是没用吗?病情重了,可没我的事。”瑶儿笑道:“敢问尊姓大名?我看了你的方子,很有意思。你有没有兴趣去京城新开的医学院?”那人回道:“不敢,免贵姓曾命幸。你又是谁?医学院是什么?”瑶儿微微一笑:“我是慈医院的金仕瑶。医学院是让人医术精进的地方,我觉得需要你这种探索的人,去想更多的药方,更多的其他办法去解决,还没能治愈的病。不急,你可以慢慢想,我在这里会逗留好几天,在我离开之前,你告诉我,你的想法就行。”那两人给瑶儿行礼:“见过金大夫。”曾幸盯着瑶儿看了一会,确认是不是拿他耍着玩,后来一想也没必要是不是,直接就问道:“有饭没,管住没,我可以带师傅去吗?他行动不便,要人照顾。”瑶儿笑道:“这些都可以,只是,你的工钱,要医学院的副院长订,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什么。”增幸一听还有工钱,高兴坏了说道:“自从被他们扔出去之后,我就被医馆给辞了,什么时候走?”瑶儿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了他:“这个先给你用着,以后从你的工钱里扣。把你和你师父都收拾收拾,做两件新衣服,京城里的贵。要走的时候,我会找人来叫你。”曾幸一手接过银票,一手对自己脸上就掐,是真的,赶紧道:“谢谢,金大夫。”瑶儿对梵尅说道:“让他走吧。”梵尅送曾幸出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闻李耀   房间里剩下的那个大夫,有些不安又有些气愤的问道:“金大夫,不会是因为在下没有给东方老爷开方,按给在下一个不懂医治的罪名,进而取消行医资格吧?”瑶儿看着那名不过四十的大夫真诚,非常真诚的问道:“这位大夫,请问您的尊姓大名?还有你从哪里看出、听出,我要取消你行医资格?”那位大夫听闻话语中没有怪罪的意思,放缓了语气道:“在下王宏飞,是保命医馆的大夫。年前慈医院取消了,高超医馆一个坐堂大夫的行医资格,所以在下误以为……”想必是高超医馆的人不服,到处说是非吧,不过眼下还是让他学会看‘风毒脚气’这病为上,瑶儿笑道:“王大夫,我找你过来,是因为那句话,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盲目的为病人开方。就因为你不知道,因此我想把这病的脉象、治法、处方都教给你,你以后遇到就可以知道如何的用医治,不用犹疑了。不过你可愿意学?”王宏飞愣了,这和传闻不同。瑶儿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好的医者看见病人痛苦时,总会倾尽全部心力为病人减轻痛苦,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让他学习,他必然心动,果然王宏飞应了。   瑶儿这才开始替东方老爷,把脉,一边把一边和王宏飞说着病情、脉象,检查方法,再来一系列的问症,把自己给的药方给他看过。被当成试验品的东方老爷,在王宏飞点头示意明白说自己知道后,感激的表达自己意愿:“以后还是让王大夫来看吧。慈医院的人事忙,不用如此费力照顾小老儿。”想来是自己昨天一连窜的动作吓到了他,瑶儿是谁焉能这样简单的放过他,阴笑道:“您老放心。从今天起,我会和王大夫一起帮你看诊的,同时照顾你。”东方老爷眼里的惧怕。让王宏飞不解,来看望老爹的东方稆却很明白。东方稆硬着头皮替自己老爹争取一下,问道:“金夫人,看在大哥的面上,能不能把检查家父身体的事情让王大夫做,当然王大夫的诊金一分都不会少。”昨天自家的那头狼没有意见,但难保回家后不会借题发挥。虽然恩爱是好事,可恩爱的第二天走不了路,却不是瑶儿愿意的事。可白白放过,让老头变脸的事却也不是瑶儿乐意的,瑶儿想了一想后道:“你说的。当然看你的面子,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同意。”东方稆苦着脸道:“手下留情。”瑶儿道:“我只想让你不要为难一个人而已。你答应就成交。”“答应”床上的老头,实在不想自己的身躯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摸来摸去的。东方稆决的也没什么,同意了。王大夫乐呵呵的看着,他是受益者,能学到医术,又能拿钱。看着东方老爷吃完药,大家出来了。   瑶儿问道:“王大夫。你能喝我说说,高超医馆的事吗?师父没和我说过。”东方稆笑道:“别站着说,咱们去客厅坐下慢慢聊。”想听八卦的东方稆不容王宏飞拒绝的拉着就往客厅里过来,吩咐下人端来茶水。分主宾坐下,王宏飞为难的说:“但我也是事后听说的,不是在场。”瑶儿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王大夫。我就是要知道,高超医馆的人说什么?我师父、师兄们的为人我很明白,只想知道,他们又没有做让人误会的事罢了。你放心,听听而已。”一股子的寒意,让客厅里的人都打了个哆嗦,东方稆很怀疑瑶儿的那句听听而已,不过不至于迁怒王大夫罢了。   王宏飞回想着说道:“高超医馆和保命医馆同在祁县的一条街上,那天我在那条街的酒楼遇上,高超医馆的坐堂大夫李耀……”瑶儿打断了他:“等等,你说李耀?他爹是不是叫李蕴。”王宏飞看了瑶儿奇道:“你认识他们父子?”大概怎么回事,瑶儿已经知道了,看看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那般不由的叹息道:“是,还请王大夫接着说。”王宏飞点头道:“好。李耀喝着酒说,他有一个不能确诊的病人,想着高超医馆是加入免费义诊的医馆,便给慈医院的去了信,等来的却是,医怪大人嫌他医术太糟,他辩驳了几句,但被医怪大人直接去县衙取消了行医资格。金大夫,所以年时东方前辈生了这个病,大家都没把握但也不敢给慈医院去信,就怕到时连自己的行医资格都不保,大家只好勉强开方,但在下却不愿意。只是,现在金大夫可否为在下解惑,为何我就能学到这病的医治方法,他却是如此的下场。是因医怪大人格外严格吗?”李耀你这辈子别想翻身了,瑶儿气呼呼的说道:“他没说是什么病,他不能确证?”王宏飞回道:“大家也这么问过,可是他现在还是不知道是什么病。”   瑶儿正色道:“我师兄乐旎,给他去了两封信告知,是病人肚中有虫,他却硬说不是,也不向同行求诊,也不再查医书。连这么简单的小病都不能诊断,他还当什么大夫?误人命?也不知他行医资格怎么到手的。东方前辈的病和那个不同,很容易就和其他的病混淆,想必你也清楚,不然你也不会不下方子了。不过今天的一番话倒是救了,枣县的三家开了大补药的医馆,本来看见那几张方子,导致病人病情加重,经络不通。我原是预备封馆的。既然事出有因,是慈医院行事不周到所致,我会亲自上门给予警告,下次再犯,就是封馆。你回去帮忙带话给李耀,十五日后,在县衙,让他重考行医资格,所有的问题都有慈医院的当众发问,由他当众回答。鲁东有兴致的大夫都可旁听。”王宏飞喜道:“如此甚好。”他对慈医院已经有了感激之情,如此可以消弭大家对慈医院的误会,王宏飞自然高兴。   东方稆送走了王宏飞,回来问道:“金夫人,这样好吗?如果他过了,医怪的脸放哪里?医怪会不会怪罪于你?”瑶儿遥望门外的景色,轻笑道:“医怪发了大火,才会让其他人都误会的。可以惹他发火的原因一定是,李耀说了,不信任我的医术,才会坚持非医怪的处方不信。我也能置之不理,谁敢和慈医院的说理?不过,你看到了没,这件事有了坏的影响,大家都不敢向慈医院去信问病,不然你爹又怎会落的如此下场?我们若是不理,害的还是普通百姓。师父只会疼我,不会怪罪的,他是个可爱的老头。”瑶儿的口中的自豪感让东方稆沉默了。瑶儿笑道:“明天,我要拜会绍家家主,你能帮忙安排吗?”东方稆抬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为什么你觉得我比哥哥更适合当家主?”“啊?”瑶儿看着东方稆,东方稆把问题郑重的重复了一遍,加了一句:“家父说的,你是这样和他说的。”瑶儿微笑道:“这是你应该和你哥哥好好谈谈,这毕竟是你们家的事。我能说的是,在慈医院,院长那个位子,大家会坐在一起商谈到有最好的结果为止,选出师兄弟中最适合的人选。”   匆匆回来的东方鸿被东方稆问话止住了脚步,是该和弟弟谈谈了,不可能两人都不接家里的事情的,这样会把爹爹气死的。想着跨进了客厅道:“小稆,咱们谈谈。”瑶儿一笑出了门,走到门口回头道:“别忘了安排,明天我要见见绍家家主。”东方鸿道:“知道了。”   瑶儿回到客房,坐在了炕上,七石,跳了到了炕桌上,瑶儿把它的肚子朝上,慢慢的抚摸着。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的身边没有自己熟悉的人,没有父母、没有师父、没有哥哥、没有师兄、没有施荫。有一丝孤独的感觉,倾入瑶儿的心间,想想上辈子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却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看来这辈子身边的一堆亲人把自己给宠坏了,施荫不就离开自己三天吗?乐旎他们也在城中,自己就不知为何心慌个不停。瑶儿推开窗子,吹了口哨,大冠和凤头飞了进来了,糊糊也不请自来,瑶儿开了门让它进来。心中渐渐安稳了下来,还有小家伙陪着,一个个的瑶儿都把它们揉了一遍。当晚糊糊在瑶儿的房间睡觉,大冠和凤头在瑶儿的房顶睡觉。   瑶儿要见绍家家主绍葆,只因有些事情不对。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虽说这边有东方家帮着,但有些事还是太过顺利了。牢里的绍鉴可是好吃好住,难道让他进牢房的绍家一点都不知道?既然知道为何放任不管?金家得到消息时,绍鉴已经在牢里呆了有些日子了,他们根本不用关他那么长的时间,只要是官府处置的,就能威吓到金家。这一切都是谜团,站在外围看不清,那就进入核心看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   早晨,东方鸿一脸的高兴,对瑶儿道:“昨晚绍葆回了帖子,绍家酒楼,中午。还有我和弟弟说好了,以后就是他就是东方家的家主,不过我依然是东方家的人。”瑶儿问道:“用了什么理由?”东方鸿道:“子嗣。”是个好理由,总是东方稆的儿子接东方家,那还有什么好推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一样的父亲   依约,东方鸿和东方稆,瑶儿来到绍家酒楼。伙计一见东方兄弟,满脸堆笑:“东方少爷里面请。”瑶儿打量了起来,绍家的酒楼有一股子古雅的风格,那种韵味不是金家这种讲究热闹气氛的可以比拟的。瑶儿突然明白,绍鉴没有借金家欲和绍家一拼的打算,因为枣县的金家酒楼装潢,就是大和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细节上的东西。绍鉴只想为母亲平冤,不想回到绍家当少爷。伙计把他们带到包厢的门口笑道:“请,老爷等候多时了。”他们进了房间。   瑶儿知道这种场合带着七石很怪,可是施荫不在,没那么安心,便把七石装进了背包,背着出来了。出门的时候,东方鸿悠悠道:“施荫知道后会高兴的。”这男人用的着这么敏锐吗?他又会武功,那孔崟岂不是又在下面。就在出门的那一霎那,瑶儿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孔崟那小子打翻身仗。对他的话瑶儿不给丝毫的反应,无视他。   主位坐着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瑶儿一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绍鉴和眼前的人太象了,除了这位的皱纹多了一点,头发白了一点。瑶儿也明白了,她在查人家,人家也在查绍鉴的来历。所以绍鉴才能在牢里安稳那些日子。东方稆和东方鸿一礼:“绍叔叔。”瑶儿一礼:“绍老爷。”绍葆笑着:“不用那么多礼,坐吧。”大家坐下。小二鱼贯而进,摆上了精致的菜肴,不仅是菜色的配置,就连盛菜的盘子都是搭配而成。   绍葆笑着招呼道:“都尝尝,不上台面。”下马威吗?瑶儿否了,不过是应酬的话,瑶儿微笑道:“绍老爷。最近是不是有开心的事?”绍葆神色不变道:“找到儿子了,算不算?”瑶儿笑道:“自然,恭喜绍老爷了。”东方兄弟默默看着,听着,这本来就是瑶儿的战场,他们不过是陪衬。他们只要保证瑶儿全须全尾的回家就好。   绍葆却开始叹气了:“可是,也不知为什么?我儿子明明到了家门口,却不进去,金夫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瑶儿抿嘴一笑:“绍老爷,你这不是为难小女子吗?你儿子在你家门口的时候。金家的人又不在?这谁知道呢,或许以前的经历让他怕了吧?”绍葆定住了。这女人就如传闻那般,一点都不简单。他想告知瑶儿,绍鉴是绍家的人,瑶儿告诉他。绍鉴是自愿为金家做事的,而且以前的事,金家都知道。大家都是高手,再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绍葆索性挑明了说道:“小女在何处?”瑶儿回道:“金家少奶奶,我的大嫂。真是可惜。昨天看过绍鉴才知道,他是绍家的人,不然去年的腊月二十。一定请绍老爷喝杯喜酒。”绍葆愣怔了,继而狂喜:“灵儿还活着,我的宝贝。”这和瑶儿想想的很不一样,以为他和施霭荃那般的冷漠。绍葆觉得嫁给金仕萩也没什么不好,有学问、有钱、还有妹夫这个大后台。   绍葆再也绷不住原来那应酬的脸,急急问道:“她可好?”瑶儿看着绍葆不知该用哪一种表情了,回道:“好。不过能请绍老爷解释一下,为何把绍鉴送进牢里吗?”绍葆依旧沉浸在知道女儿的喜悦中,满脸幸福的回道:“不是我,等我知道时,他已经在牢里了。当然我知道是谁,只是在这边不能说。”瑶儿沉吟片刻,坦诚道:“绍老爷,你可知道,绍鉴心心念念的是他母亲的枉死,如果有朝一日,他能替他的母亲鸣冤了,你有什么想法?”绍葆闷了,拿起桌上的酒盅,一口全喝了,重重的放下酒盅道:“身为绍家的家主,保住绍家是我的责任,其中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可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知道的,当年他娘走了,也带走了我的半条命。后来他们离家出走,我就晚了一步,让我以为今生可能都无缘再见自己最爱的孩子了。可那天他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了,一眼就一眼,我就知道我的儿子回来了。失而复得是一件高兴的事,尤其知道,他是个有出息的。我谁也没告诉,只要他高兴就好。不过我还是让人去查,他的境遇,可怜的孩子,他居然跑到的了鸟不拉屎的北面。后面的就查不出来了,安县的衙门对金家的情况真是守口如瓶啊。”瑶儿回道:“只有这次,我倒是希望安县的衙门能放放水,那样我们就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绍葆有了些醉意:“为什么?她还是不放过他,这次如果不是东方家的主子有人插手,让东方家那群见钱眼开的收敛不少,不然绍基他又要吃苦了。”瑶儿看着东方稆道:“戏演过了,下人们就会当成真戏,你收拾起来会更费力的。”东方稆一笑:“行,回家就让他们知道,谁是老大。”   瑶儿看着绍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绍葆又给自己斟上一盅酒,看着瑶儿道:“带信给他吧,我不能做是因为我是家主。”说完一口把酒喝了。绍鉴不是家主,他就能任意妄为,瑶儿看看绍葆,他还是低估了金家的力量,绍家不会有事的,不就是官家的庶女吗?她们的娘家,会为了她们和自己一拼?别说自己,就连仕萩那里,她们的父亲就不敢轻易碰触。事情了了,让绍灵认了吧,他还是挂念他们的。   瑶儿有了决断,就觉得肚子饿了,伸手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瑶儿笑道:“味道不错,绍老爷,能上饭吗?我饿了。”东方稆张了嘴,反差太大了,东方鸿虽然见多了,可还是一摸额头,感到丢人。绍葆愣愣的喊道:“上饭。”自己又给自己斟上了,瑶儿皱眉了:“绍老爷,你若是因高兴喝酒,我没意见。但若是发愁,就没有那个必要,绍家又不会夸,最多丢了面子而已。”绍葆僵硬的笑道:“官商,先官后商,总是损商的。”说完又一口下去了,瑶儿不想给他过多的保证,商人,瑶儿总有一分警觉,默默吃着菜。   回到东方家,王宏飞已经在等了,瑶儿二话不说,带着七石给东方老爷看诊了,教学去了。事了之后,王宏飞道对着瑶儿深深一礼:“实在是抱歉,是我误会了慈医院。”瑶儿笑道:“又没怪你,你这是唱的那出啊?”王宏飞苦笑道:“只因在下明白医怪大人为何发火了,世人尽知医怪护徒。在下都听不得他的风言风语,医怪大人由又岂会容他。”瑶儿了然一笑:“他去愿意吗?”王宏飞道:“不愿,不过李蕴同意了。”瑶儿一笑,这个结果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瑶儿给仕萩去了信,让他把这件事告诉皇上,陪绍灵去刑部喊冤,最好拜会一下太后,把束儿和书信、毒药,都由皇上太后过一下目。以后即使有意外,也不会亏到哪里去。瑶儿细细的盘算,孔崟他们应该快到了。仕萩给她来过信,他和绍灵、沈善在京城应变。其余的除了花唫、花鍪之外,全部赶赴枣县。他们和瑶儿一样都是驾着改装的四马马车,想来也是在这两天了。写了信,看着月亮,没觉的诗情画意,只觉分外的寒冷,格外的思念起,那个本该在身边的男人。瑶儿抱着七石沉沉睡去,糊糊觉得屋里太暖和了,跑到门口堵门去了,看来瑶儿的不安,小家伙们敏感的觉察到了。   施荫和铁莥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美女。本来就是,绍鉴这事干的不地道,哪有人硬生生的把夫妻给分开的?该遭此劫,瑶儿不停的腹诽着。瑶儿脸上的笑容,让东方鸿一直想出言嘲笑她,但了解自己兄弟的施荫对东方鸿道:“人还没到手,就收敛些。”把柄在手,实在是好用,东方鸿有点委屈。   梵尅来报:“大少爷,门口来了几辆马车,说是来找金家小姐的,让他们进来吗?”瑶儿道:“不用,我去门口看看。”瑶儿在东方鸿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冲了出去。来到门口,果然是他们,瑶儿笑道:“找客栈歇着,明天我和施荫也过来住客栈。施偲,你带他们过去。”施偲带着走了。瑶儿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吕鋆和叶子,有些不安,但人多没说什么。   东方鸿看着施荫问道:“为什么不让他们住在家里。”施荫摇头笑道:“金家的人,自然要住开。”说完拍拍老友的肩膀。东方鸿转头问梵尅:“是群什么人?”梵尅想了一想道:“应该是金家的管事,起码里面有一人是。”东方鸿那个悔恨啊,懊恼道:“是,他们全是,以后他们再来,直接迎进来。”梵尅奇怪的看看东方鸿:“大少爷没事吧?”东方鸿锤着胸口道:“没事。”自己的兄弟竟然也不通气。 第一百三十六章 孔崟   瑶儿把照顾东方老爷的事,交给了王宏飞,让他在有变化的时候来找自己。这事让东方老爷说不出的高兴,又加上病慢慢的在好转,身体也没有以前那样的难受了,笑容多了。东方老爷的笑容,着实让东方家的人都惊到了。以前的老爷可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一年都难得看到几次笑容的人。东方鸿和东方稆,每次看见瑶儿心都会哆嗦两下,魔力太强大了,能把老爷子逼成这样。   瑶儿住回客栈,东方鸿自告奋勇的帮忙,瑶儿倒是没有阻挡。瑶儿一到客栈就把叶子惍拉到房间把吕鋆踢出去帮忙,板着脸训道:“你能耐大了?敢下药了?”只为瑶儿想起了自己被下药的血泪史,一定要把这股子邪风给止了。叶子惍还是第一次被瑶儿说,很委屈道:“是他先招惹我们的,小姐也不是同意把他整回来吗?”瑶儿拉她坐下:“我没说不整,但不许下药,你看看把一个大好青年弄成了醉鬼,你们就高兴了?何况麻烦的事还在后面呢。”叶子惍急了:“是不是,孔崟怪我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瑶儿看着焦急的叶子惍,也沉默了,这出恶作剧改变了孔崟的人生轨迹,好,也就罢了,不好,叶子一定内疚一生。   看着沉默的瑶儿,叶子惍更加不安,眼泪直流道:“小姐。”瑶儿叹了气,把那天发生的事都说了,叶子惍那个悔啊,瑶儿帮她把泪水擦了:“绍鉴的事,你不用管了。你负责考察。东方鸿是不是对孔崟真心。只要孔崟喜欢,你可不许拆散他们。不过敢娶金家的人,就要做好被折磨的准备。你只许和吕鋆说这事,告诉吕鋆。以后谁要是对这事指手画脚,背后说三道四,就不要做金家的人。”瑶儿的面容有些狰狞。叶子惍有点为那个东方鸿的担心了起来,但还是重重的点头:“小姐我知道了,可他们这样可以吗?”瑶儿瞄了她一眼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人类有无数个创意,大惊小怪。等东方鸿见到孔崟后,你把孔崟拉开,给他道歉。把我要你告诉吕鋆的话,说给他听,一切都随他自己的心意。”叶子惍慢慢的恢复了,眼睛闪亮了起来,嘴角也裂开了:“小姐。你的意思是,孔崟也喜欢他。那我还没铸成大错。”瑶儿笑道:“你啊,我又不是孔崟,怎么知道,自己去问他。”说着两人出来了。   关鏊笑着来报:“小姐,都安顿好了。”本来就没什么,不过几样小东西罢了,和两辆马车而已。瑶儿进了屋子,看见缩在施荫背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的孔崟,和惊喜讨好的东方鸿,以及施荫警告过后的无奈。瑶儿看了叶子惍一眼,叶子惍就明白了,走过去也不说话,拉着孔崟就走。孔崟一头迷雾。道:“叶子,怎么了?”叶子惍回道:“有事和你说。”东方鸿气红了脸,那人就敢拉美人的手,看看四周,见到瑶儿诡异的笑容,东方鸿缩了缩脖子,没敢有所行动。   在瑶儿的护送下,叶子顺利的拉走了孔崟,吕鋆不解,但看到小姐象母鸡护小鸡般的看着像老鹰的东方鸿,把疑问放在了肚子里,晚上叶子和他睡一床,不拍不知道。瑶儿笑道:“大家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东方鸿,后天就要开审了,让他们收拾一下,让绍鉴住单间就行了把多余的东西给撤了,别连累了人。你们给我分工一下,两人一组,从早饭开始,轮流送饭,给他带水。告诉绍鉴,不许吃其他人送进去的东西,让他想想他娘是怎么走的。”转向施荫道:“我讨厌这种被动的局面,我明天要去击鼓鸣冤,为绍鉴讨回公道。”施荫笑道:“随你怎么玩,不过明天可是龙抬头的日子,你捣乱,可看不到热闹了。”瑶儿道:“那好吧,后天一早,我去叫他们起床。”施荫笑笑。大伙都笑了,吕鋆道:“去金家酒楼看看,顺便看看,有什么东西给他带去。”大家便都出去了。   东方鸿对瑶儿他们的谈话,丝毫没听见,眼巴巴的望着门口,肚子里窝了一把火,那个该死的女人,把美人,不,是孔崟,刚刚施荫介绍过了,带到哪里去了。辛苦的巴望有了回报,叶子和孔崟回来了。看着眼睛红肿的孔崟,东方鸿暴了,一把搂着他的肩膀:“怎么了,她欺负你?”孔崟不领情的推开他:“和你无关。”东方鸿苦了脸道:“孔崟…”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孔崟一眼都没有看他,走到瑶儿的面前跪了下来:“小姐,孔崟今生不离金家。”瑶儿弯腰想把他扶起来,施荫比她更快,把孔崟连拉带拽的拎了起来。瑶儿笑道:“孔崟,我和哥哥,只希望你们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你们的童年很苦,以后只希望你们能不愁吃穿就好。”东方鸿看着瑶儿道:“谢谢”叶子惍不满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捣乱的,东方鸿死盯着她道:“多管闲事。再啰嗦,劈了你。”施荫摇头,那样子就知道吃错醋了,不明智啊,叶子也没有比瑶儿好对付。孔崟冷冷的道:“你敢。”在东方鸿出声的时候,瑶儿就偷笑了,果然惹了孔崟了吧。   东方鸿满心的委屈,看着一个个看好戏的,豁出去了,冲上去从背后死死搂住孔崟,哽咽道:“你为了不相干的人凶我?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只在桌子上刻上了,你个花心大少,给我去死的字眼。我有多记挂你?有多担心你的身体?我…….”孔崟一怔之后开始挣扎,听到后面动作缓了起来,板着脸道:“找我干吗?我认识你吗?”边说边偷偷的看瑶儿和施荫的表情。瑶儿在东方鸿抱着孔崟的时候,就拉着叶子坐了下来,自己坐在了施荫的腿上,施荫搂着瑶儿。三人的眼光,热切的望着他们,等着东方鸿还能说出多恶心的话来。   孔崟一看这样,脸刷的就红透了,努力的挣扎起来:“放开我。”东范鸿不理还是抱着他,把头枕在孔崟的背上听着他慌乱的心跳,有些些高兴,孔崟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平静,发嗔道:“不放,放了你就跑了,那人是我的结义兄弟,叫呆霸王,那天他来找我,我怕吵醒你,就和他在门外说了话。”孔崟哪是东方鸿的对手,挣扎了半天,自己累得直喘,可禁锢他的手越抱越紧,一点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看看眼前的看好戏的三人,孔崟又羞又气又累,“哇”的就哭了出来。瑶儿大笑了出来,叶子也笑道:“真笨,你不会让姑爷帮忙。”孔崟哭声刚起,吓得东方鸿把他的身子转了过来,怀抱着他,搂着他的背,温柔的道:“不哭,她们都不是好人。”孔崟锤着东方鸿的背:“都是你,放开我。”瑶儿向施荫示意了一下,施荫道:“东方,放开他,有话好好说。”东方鸿见施荫发话了,慢慢的松开了。孔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东方鸿一松手,他哭得更大声了。瑶儿厚道的从施荫的身上跳了下来,拉着叶子走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了他们。施荫走过东方鸿的身边,给了他一个深邃的眼神,成败就此一举了,只因瑶儿一定让叶子捣乱来了。   东方鸿见他们都走了,重新紧了紧刚刚松开的手,孔崟还在哭着。东方鸿只是站在原地拥着他,让他静静哭泣,自己的眼眶也因失而复得红了。瑶儿出了门问道:“叶子,孔崟怎么说?”叶子惍回道:“他说,不知道,不过他那件时候以后,老是想起那个人。我想着小姐的意思,告诉他,一切按他自己的心意来,若是想他,就找他问个明白。”瑶儿点头:“叶子,做的不错,不过不要让东方鸿太过得意了,你明白的,咱家又要少人了。”施荫笑道:“你那么不放心,就不会让东方鸿入赘?”瑶儿笑道:“这个主意好,就这样了。”叶子也笑了。   孔崟终于哭停了,抬头看看四周,才发现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东方鸿见他不哭了,松开搂着的背,又改抓他的手,依然还是抓的很紧。拉着孔崟坐下:“我们谈谈,你讨厌我吗?”孔崟耷拉着脑袋,低声道:“不。”亏的东方的耳力好,没漏过。有了信心的东方又问道:“喜欢我吗?”孔崟抬着头看着东方鸿,迷茫道:“不知道,少爷和小姐都让我,顺着自己的心意,可我的心意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谢天谢地,总算金家的人是真的把孔崟的快乐放在了首位,东方鸿放心的行拐骗之术道:“那这样好了,以后的一段时光,你每一刻都和我在一起,这样你慢慢的就知道了。反正你也没有讨厌我对吗?”落入大灰狼手里的小羊,乖乖的点头。为了赢取孔崟的好感,东方鸿并没有做其他多余的动作。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击鼓鸣冤   二月二在枣县是个重大的节日。按照习俗在这天天明后,太阳未出前,围仓,就是用草木灰围一个像盛粮食囤样子的图形,中间放上五谷杂粮,用砖压好,预示今年粮食大丰收,盼望有一个好的收成。人们吃着煮熟的黑豆、黄豆、花生俗称料豆的东西,去赶二月二的土地庙子会,玩耍、买点小玩艺、和亲友相约成行、看戏、看杂耍等。认识的小孩相互嬉笑品尝,看谁家的手艺好。整个县城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   胸有成竹的金家人也逛了庙会,安县是个小地方,没有这样的热闹。当然大地方金家人也去过不少,可是身边没有自家的亲人。黏黏、糊糊走在路上引得的众人,惊呼连连,惹的小家伙们异样的满足,甚至有些趾高气扬。瑶儿骑着它们,失去了亲手抚摸庙会小物件的机会。放在人生地不熟的客栈,瑶儿不放心就把它们都带出来了。金家的管事都是边说边走嘻嘻哈哈,惹眼的一群人,自然里面还有孔崟和东方鸿。   闹市的路是一条漂亮的青石板路,不宽仅够黏黏、糊糊并排着走,或者说仅是一辆半马车的宽度。瑶儿坐在黏黏的背上东瞅瞅西看看,施荫坐在糊糊的背上留意着瑶儿。前面来了一辆漂亮的四马拉的马车,马蹄击打着路面,发出有节奏清亮的声音,最赏心悦目的是四匹马,通体雪白没有一丝的杂色。瑶儿不禁对施荫笑称:“好漂亮的马。”说着就要黏黏糊糊靠边上一些,让行动不便的马车先行。施荫暗道要糟,果然黏黏、糊糊纹丝不动,站得直挺挺的,抬着头冲对面的马嘶吼着,让对方的马吓的不停的打着响鼻。听见瑶儿说话的自家人纷纷偷笑,小家伙的醋性可是很大的。喧嚣的闹市寂静了。路边的人都围观着。瑶儿对黏黏、糊糊道:“乖啦,咱们先让他们走好不好?”黏黏扭头不理她,糊糊把头瞥向另一边。瑶儿看着施荫:“这是什么情况?”金家的人都在看戏,看小姐的戏可没那么的容易。施荫瞅着瑶儿直笑,她也有这天,虽然也吃醋,但事实就是瑶儿只会被小家伙收拾。瑶儿看着不打算帮忙的施荫,给了回家找你算账的眼神。   不得已,那边的驾车的车夫停下了车子,马车里的人传来浑厚男声:“怎么啦?”马车夫回道:“前面有两只长了鹿角的牛把路给堵了。”那人好脾气的道:“让它们先过。”车夫应了。对着瑶儿做了请的手势。瑶儿点头心领,对着黏黏、糊糊道:“那咱们先走。”黏黏、糊糊撇着脑袋。摇着尾巴,还是不动。在空中飞舞的大冠和凤头也下来了,黏黏、糊糊委屈的嘶叫着,大冠和凤头。似乎藐视着瑶儿。瑶儿气闷了道:“不走就不走,我生气了。”施荫见瑶儿嘟着嘴,真的生气了,咳了两声道:“瑶儿,你刚刚夸了那边的马。黏黏糊糊生气了。”瑶儿瞪着施荫:“知道还不早说,喜欢看我吃鳖是吧?”施荫笑了。   那辆马车很有耐心的等着,也不催促。瑶儿跳了下来。施荫也下来了,瑶儿右手摸着黏黏,左手摸着糊糊,柔声道:“黏黏、糊糊是最好看的,谁也比不上?”“哈、哈、哈、哈”金家的人都笑翻了,东方鸿更是笑道腰都直不起,从没见过瑶儿如此的低声下气过。瑶儿看着眼前这群看好戏的人,更生气了,瞄准施荫的脚就狠狠踩了下去。这点痛对穿着牛皮靴的施荫来说不算什么,施荫抱着瑶儿的肩膀:“好了,不生气了,你看黏黏糊糊看你呢。”黏黏、糊糊恢复了,舔着瑶儿的手。瑶儿道:“那我们过去吧。”黏黏、糊糊这才慢慢的走了起来,瑶儿对着施荫道:“去道歉。”瑶儿可不是霸王,人家等了那么长的时间,是自己的错。   吕鋆听见了,对施荫示意自己去,看戏要适可而止,不然会被小姐事后算账的。走到那辆马车前对着马车里的人道:“兄台,不好意思,我们那边出了店小事情,耽搁您了。现在可以走了。”马车面向吕鋆一侧的布帘掀了起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那人回道:“金家管事客气了。”吕鋆心头一窒。瑶儿也听见了,看了马车里的人,高声笑回道:“绍公子,走好。”吕鋆一笑,一礼而回自己那边去了。马车里的那人喃喃道:“好聪明的女子,走吧。”马车也开始慢慢的走了起来。东方鸿笑道:“好锐利的眼神。”瑶儿回道:“有绍葆的影子。”金家人相顾一笑,终算没丢人。路上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游玩的心情。   翌日天才亮,大家按照说好的那样,早早的来到县衙门口。叶子惍拿起鼓槌狠命的打起鼓来,‘咚咚咚’一连十几下。县衙的大门叽叽嘎嘎的开了一小条缝,探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喝道:“干嘛呢?大清早的,晚点再来。”‘碰’得一下把门关了,叶子惍见有人了,就停了手下的动作,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门又被关上了。瑶儿抢过叶子金手里的鼓槌,扔给后面跟着的东方鸿:“你敲,我要他们震耳欲聋,都捂住耳朵。”东方鸿接过鼓槌问道:“你能保证,这个县太爷做不长?”瑶儿笑道:“你说呢?”也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拿金家开刀,金家不能够杀一儆百的话,就白白浪费是状元的金士萩和凶悍的金仕瑶了。‘咚,咚,咚’每一下绵长而有力,声音沉重而稳健。   这次的门又快速的开了出来,这次直接跳出来了两个人。刚刚探头的那位不仅脑袋是圆的,整个身体也是圆乎乎的,喝道:“别敲了,不是说了,时辰没到,县太爷还没上堂呢?”瑶儿示意东方鸿停,等鼓声停下,瑶儿笑道:“没事,我们就敲到县太爷有空理我们就行,敲。”东方鸿翻了个白眼继续敲着。那两个衙役拿了棍棒就想上来,当他们高高举起的就想砸下来的时候,施荫一手一个把棍子夺了过来。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就被施荫一人一脚给踢飞了。那两人哭喊着滚爬了一阵向里面奔去,去找更多的人手。   被鼓声吵的不得安宁的不只是衙门,还有周边的人家,以及离衙门很近的那家枣县最大的绍家客栈。住在客栈里的乐旎见时间空闲了,便开始教授基本的知识给鬲安和鬲康,先讲解了《医学三字经》。学到很晚,被鼓声闹醒的鬲安和鬲康大叫:“来人哪。”护卫赶了进来,鬲安有些头疼的道:“让他们别吵了,再睡会才去衙门。”沈志也愤愤的起来了,经过他们的门口听见这话,口气极差的道:“别做梦了,你以为除了她还有谁敢这样的敲鼓,起来吧。”说着就离开,帮乐旎打梳洗的水去了。无奈的鬲安和鬲康也爬了起来。   县衙的大门,全部打开了,睡眼惺松的师爷和差役的班头,率着一众衣衫不整的衙役们。东方鸿停下发酸的双手,悲愤的暗想,动作真慢。师爷摸着发胀的脑袋,问道:“何事击鼓?”叶子惍看看瑶儿脸色,便上前一步道:“来问明白,为何将无辜的人关入牢房,金家的人来讨公道了。”衙役们一听一个激灵,谁不知道,那人是金家酒楼的管事,这个月衙门上上下下哪个没得金家的打点银子,知道金家对这事着急着呢。师爷也有耳闻,绍家的大管家和他也打过招呼,不要亏待了绍鉴。虽不明白,但却是知道大管家和把绍鉴送进来的人不是一路的,师爷也是能帮就帮,给了绍老爷这个人情。师爷对着班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老爷。”说话间就把差役们晾那里了。   东方鸿走了下来,突然见到铁莥,捶胸顿足道:“怎么把你给忘了。”瑶儿回头一看也笑了,这几天使唤东方鸿习惯了。铁莥客气的回道:“能者多劳。”大家都笑了。东方鸿看着绍家客栈的门口道:“他们来了。”瑶儿回头一看,眼珠一转:“东方,你等着他们找你算账吧,他们美梦被你吵醒了。”东方鸿的脸垮了下来,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过来的一群人的脸都是黑的,瑶儿奇道:“昨夜,都做贼去了?偷了什么?”那些人都用哀怨的眼神看她,乐旎解释道:“我见有空教他们呢,昨晚睡晚了,偏你一大早的就扰人清梦。”是乐旎怪她,瑶儿好说话的吐吐舌头,没有反驳。沈志明白这是给乐旎面子,便没有自讨没趣的说话。鬲安可没有这样的自觉,追加了一句:“你就不能让我们安生几天?”瑶儿看着他们冷哼道:“受不了就别学啊,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要学。”沈志看着被瑶儿气红脸的鬲安,暗笑,自己的这个师妹一般只对乐旎的话不对着干。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升堂   师爷没让外面的人久等,匆匆跑了出来:“县太爷说了,请晚点再来…..”鬲安怒道:“他是什么东西,敢让小爷在门口候着?去把县太爷给我揪出来。”逍遥王府的护卫,走上了几步,师爷硬着头皮问道:“请问这位是?”护卫大声的吆喝道:“逍遥王府的小郡王,还不去通传。”师爷一个踉跄,也不说话了,转身向里面跑去。可怜的师爷,明显的被鬲安当成了出气筒了,大家同情的看着他的背影。   没多大的功夫,县太爷就出来迎接了,满脸的笑容:“小郡王怎会来枣县的,快里面请。”鬲康看着县太爷没好气的道:“路过,没想到被鼓声给惊醒,县老爷,你治理的也太好了吧,过年第一天就有人鸣冤。”瑶儿很满意鬲康的说辞,这两个小家伙压根就是人精。县太爷这才看见了金家的人,不耐烦的问道:“所来何事。”叶子惍不假思索的笑道:“找你算账。你把我们金家的管事,无缘无故的关了起来,金家来要说法。”话音一落,鬲安和鬲康齐齐离开叶子惍一丈远,大家很不解。乐旎问道:“怎么了?”鬲安直爽的回道:“师姑第二。”知道内情的纷纷大笑。叶子惍疑道:“师姑?”瑶儿一点叶子的脑门:“嫁了人以后就变笨了。”施荫笑道:“你饶了她吧,要出气找罪魁祸首去。”瑶儿怒瞪鬲安道:“你小子皮痒了是吧。”鬲安装作没听见般对着县太爷吼道:“还不升堂。”县太爷糊涂了,又不敢问,连连应了喝道:“升堂。”   喊过堂威。搬来一溜的椅子,沈志不待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拉着乐旎也坐了。鬲安和鬲康自然顺理成章的坐了下来。瑶儿很不爽,施荫问道:“怎么了?”瑶儿回道:“没椅子。”施荫笑道:“有什么难的?”叶子惍凑着热闹道:“小姐。你居然就这样把我们给抛弃了?”瑶儿看着这个不怀好意的回道:“你想怎样,吕鋆管管你老婆,无法无天了。”吕鋆还没有说话。孔崟在边上小声的说道:“还不是小姐你给惯的。”关鏊他们拼命的点头。瑶儿奸笑道:“都皮痒了,是吧?”一下子都没了声音。   县太爷终于按捺不住了,看着这群没把他当回事的金家人,那火噌噌的往上冒,一拍手上的惊堂木,怒喝道:“肃静”瑶儿想了一想,装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对着施荫大声道:“他不给我椅子坐。还凶我,你也不帮忙,任由他欺负我。”鬲康看不下去了,抚着额头对县太爷道:“再拿几张椅子出来,不然没完没了的。”县太爷更看不懂了。看向师爷,师爷看着他们熟悉的样子一股子凉意直往上窜,回头低低道:“老爷,莫不是小郡王是为了他们而来的?”县太爷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让他们搬来椅子。   瑶儿和施荫也坐下了,瑶儿对着东方鸿示意,东方鸿不客气的一屁股也坐下了。县太爷对金家的人客气了起来,和颜悦色的问道:“刚刚你们说的是谁啊?”叶子惍不耐烦的回道:“县太爷,在您的牢里不就只有这么一位金家的管事。绍鉴。”县太爷这才想了起来,回头看向师爷,师爷微微的点头。县太爷道:“并没有冤枉他,他窝藏了通缉犯。”叶子惍追问:“哪个通缉犯?”县太爷是怵小郡王,不是金家的下人,岂容她一再的咄咄逼人。板着脸道:“本府没有必要向你交待。”叶子惍笑道:“县太爷,你不要逼着我们升斗小民向刑部去喊冤,说您这位大老爷除了会制造错假冤案外,别无是处。”瑶儿对吕鋆示意,吕鋆趁县太爷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赶紧道:“叶子,小姐真是没说错你,你真的变笨了。何必那么麻烦,让少爷直接给皇上上道折子,请皇上彻查一番其不彻底。”师爷比县太爷快一步问道:“你们少爷是?”沈志看不下去了,挑眉回道:“不至于吧,你们不知道吗?金家的少爷就是那个不当官,不过有直谏圣上的权利的状元郎。”‘啪’县太爷的惊堂木掉到了地上,颤声道:“把绍鉴请出来。”这下连鬲安和鬲康都觉得这县太爷简直就是个饭桶,被人一吓什么都变了。   绍鉴被带到了堂上,绍鉴没给县太爷见礼,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众人见了礼,轮到鬲安和鬲康时顿住了,瑶儿一指鬲安和鬲康道:“这是小郡王。”绍鉴重新见过礼。衙门上下都看的份外的惊心,心中收了绍家好处的人,知道了什么叫煎熬。绍鉴看着县太爷问道:“大老爷,从十一月底,就把我抓了进来,敢问县太爷,小民犯了何事?一没罪名,二没提审,三没通知家属,幸亏牢里的差役大哥们穿着朝廷统一的服装,不然我还以为进了哪里的土匪窝了。”绍鉴一说完,大家的眼光看向瑶儿,一定是她教的,绍鉴没有这样的能气死人的本事。瑶儿点头承认,并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县太爷急道:“那是有人来报,说你窝藏了通缉犯。本老爷才将你拘捕的。”叶子惍冷笑道:“大老爷,那那个通缉犯呢,现在何处?人都说捉贼要捉赃。”师爷回道:“那犯人确实在金家酒楼出现。”叶子惍逼着又问:“是谁?”师爷回道:“铁莥。”叶子惍嘲讽道:“枣县的衙门好本事?既然金家掌柜的铁莥是通缉犯,那倒要问问了,通缉犯没抓把窝藏通缉犯的人抓了起来,有这道理吗?”“这…….”县太爷说不出话来,师爷帮着回道:“按照人家举报的去抓时,铁莥正好不在,所以没抓到。说来,也是怪我们的人手不够,没有继续蹲点,才让铁莥逍遥法外。”瑶儿看了师爷一眼。聪明。   铁莥向前走了两步道:“县太爷,你口口声声说铁莥是通缉犯,请问罪名呢,缉捕公文呢?”师爷。向里面奔去,翻找资料了。大家这点耐心还是有的,静静的等着。师爷拿出了几幅卷轴。刚刚展开,施荫就道:“咦,这不是已经被撤销了吗?”县太爷看着局势慢慢的被师爷扭转,心中稍定,听见这话不由感冒起来怒道:“你懂什么?”瑶儿笑意盈盈的跟着数落道:“相公,看来在县太爷的眼里你算是哪根葱啊!居然能知道通缉令被撤销的事。我看哪,如此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都敢在你的面前呼来喝去的。你啊趁早和皇上请辞吧,省得以后丢人。”鬲康假意的震惊道:“县太爷你居然敢对惠祖帝敕封的忠侯世子这样的态度,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哗啦啦’县太爷面前的签筒被县太爷撞翻在地。鬲安撇嘴,乐旎小声的问道:“怎么了?”鬲安回道:“师姑还说,不拿身份压人。你看看她把县太爷都吓成什么样了?”叶子这才明白,摸摸脑门被小姐骂的不冤,大家都笑了。   县太爷可笑不出来,站了起来,拉着师爷给施荫的行礼,满脸的惊慌:“见过世子。”施荫很有风度的回道:“免礼。”瑶儿很有度量的笑道:“县太爷,千万别这样。旁人还以为我们拿身份压人呢。我常对我家的几个管事道,枣县的县太爷是好样的,一不怕可以直谏的状元郎。二不怕忠侯世子,三不怕慈医院。你说这天朝上下哪里去找这样的人才?县太爷不用顾虑我们,您就秉公办理就成。”东方鸿捂着嘴,她是不是还能把仗势欺人演绎的再有趣些?瑶儿每说一个,县太爷觉得身上的皮掉了一层,师爷暗自庆幸着。没有为难过绍鉴。   绍鉴向县太爷讥讽道:“县太爷这来告密的人也忒不是东西,把您放在火上里烤。大老爷,您老还不让我们见见是哪个人,也好知道绍鉴得罪了哪路神仙?”县太爷恍然大悟,是啊,一定要让金家的人找到出气的人,自己或许可以不被他们的记恨,连忙一迭声的吩咐:“班头,去绍家把二管家带来,要快。”班头应命而去。   当绍家的二管家被带来的时候,以为走错了地方,哪里像衙门,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聚会。金家的管事围着绍鉴说笑着,东方鸿也跑了过去,对孔崟大献殷勤。瑶儿拉着乐旎说话,鬲安和鬲康不时的插话,沈志看着。县太爷和师爷阿谀着施荫,就差没有摇尾巴了。班头的眼珠子差点掉到了地上。后面传来低沉的声音:“班头,为何不走了?”大家的眼睛看着班头的后面。瑶儿对施荫小声道:“看来绍家还有聪明人。”班头连忙让开,冲着县太爷道:“绍大公子来了,绍家二管家带到。”县太爷看看椅子上的一众人,没人给他提示,叹道:“升堂。”绍大公子见东方鸿坐着,不客气的也坐了下去,向其他几位坐着的一抱拳,算是打了招呼。施荫问瑶儿:“什么意思。”瑶儿回道:“二管家又不是林夫人的人,借机铲除异己,你看大公子多聪明。”瑶儿的声音不大,可是坐在椅子上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绍大公子笑回道:“借光、借光。金家并没有损失对吗?反而二弟还能出气,不是吗?”瑶儿一笑,没再接话。   县太爷坐回了公案后面,拍着捡回来的惊堂木,对着绍家的二管家喝道:“今金家管事绍鉴,要告你,随意攀诬,你可有话说。”把他带来的班头也没说清怎么回事,二管家还在云山雾罩中搞不清方向:“县太爷,小的是明明是有功之臣,为何现成了诬告?他窝藏逃犯罪证凿凿,这事您不是的亲自批捕的吗?”县太爷不负众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住口,那是本老爷被你蒙蔽在先,听信了你的花言巧语,才错将好人投入牢中,实在是愧对头上的乌纱。”如同晴天霹雳般的话语,让二管家很快的清醒过来,看看眼前的局面,很明显金家为绍鉴出了大力。看看自告奋勇而来,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的大公子,二管家寻思开来。   叶子惍看着心急喝问道:“就我所知,枣县并没有张贴铁莥的海捕文书,不知二管家从何而知的。二管家如此热心金家酒楼的一举一动,是何用意?”县太爷频频点头。瑶儿喝道:“叶子,逾矩了。这是公堂,就算攀诬的人犯都没有下跪回禀县太爷,小郡王和世子都没计较县太爷的不合常理,你怎可如此没规矩,替县太爷问话?这公堂上哪有咱们说话的份,再说了,我不是一再告诫你们,县太爷是不畏强权的好官,你怎能这样对他,道歉。”叶子惍开始时,有些不解,后来越听越乐立马回道:“县太爷,小女子错了。”   县太爷和二管家越听越心惊,师爷提醒着县太爷:“让二管家跪下。”县太爷喝道:“公堂之上,哪有你站立的地方,还不跪下回话?”小郡王这几个字进了耳朵,二管家立马明白收了好处的县太爷,为何翻脸了,他仔细看看小郡王,不过就是两个孩子,怕是被身边的那群人误导了。二管家转移目标,向小郡王哭诉道:“小郡王,冤啊?抓人是衙门的事,小的岂敢左右县太爷的决定?”鬲康皱眉一指施荫:“冤了你,你找我又没用!你找金家的姑爷,忠候世子去。”坏小孩,太毒了,绍大公子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其实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二管家明白自己这次踢上了铁板,转而抱着大公子大腿嚎叫:“大公子,你可要救救我啊!”绍大公子微微一笑道:“二管家,你把绍家二公子攀诬进了牢房,绍家不找你算账就不错了。县太爷,你还不宣判?”老奸巨猾,绍大公子给了金家人一致的印象。县太爷得提示,再次拍响惊堂木:“绍鉴,被冤入狱,当堂开释。绍家二管家君松,攀诬绍鉴,判刑,流放滇洲三年。退堂。” 第一百三十九章 做戏   县太爷和师爷带着一干差役,弯着腰将他们都送了出去。绍大公子走到马车出回头看着沈志、乐旎笑问:“你们是不是住在绍家客栈天字院落的人?”沈志回道:“是,是不是我们订制的东西好了?”乐旎红了脸,站在一边。绍大公子便从马车上拿下一个雕刻精美带锁木的盒子,瑶儿趁热打劫:“大师兄,什么东西?我也要。”绍大公子只笑不语,递给沈志。沈志接过道:“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清楚了,你现在就要拿过去?”瑶儿眼里闪耀着贪婪的光芒,回道:“这么快就好了,大师兄回京以后给我。”绍大公子的笑容僵住了,金家的二小姐比想象的更可怕。沈志散发着你以后惨了的讯息,乐旎则是同情怜悯的看着他,施荫有着很不祥的预感,人多也不方便问,其余的人都没有留意这边。   嗒嗒,一匹快马奔来,见到绍大公子,勒停了马。绍大公子道:“大管家,怎么来了?”想当然,马上那位,应该是绍家的大管家。漂亮的翻身下马动作,毛鎏和申鋬吹着赞赏的口哨。大管家擦擦额头的汗,笑道:“老爷让我过来,通知大少爷,请各位中午在绍家花园吃饭。”绍大公子对着大家道:“各位还请赏光。”大伙都看着瑶儿等他作决定,瑶儿微微笑道:“谢大公子了,今日我们自家人想聚居。”绍大公子笑道:“何必这样见外呢?大公子来,大公子去的,叫我绍鼐就好。各位。今日太过唐突,不如明日中午吧,绍基也得见见父亲。”瑶儿笑道:“好,明日中午。绍家见。”颔首示意,各自分道。   鬲安拉着乐旎的衣袖道:“师父,我想和师姑住在一个客栈。”施荫问道:“绍家客栈不好吗?”鬲康心有余悸的回道:“好是好。只是离衙门太近了。”乐旎笑道:“好,依你们。”就这样,大队人马汇合了。走到半道,施荫和沈志去牢房看望被关押的二管家,这时就该慢慢突破关键人物了。   看牢房的差役一见他们,点头哈腰银子也没敢拿就这样让他们进去了。二管家坐在牢房地上原本绝望面容,看见忠候世子。显现出了困惑。施荫没让他猜直接道:“说说吧,怎么害了绍基的姨娘的?”二管家惊慌起来,大声喊道:“没有,不是我做的。”施荫盯着二管家看了好一会才道:“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愚笨不堪。”沈志嘲讽道:“早和你说了。他们一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还以为,咱们不清楚他们下的是木薯毒?不知道来龙去脉来诳他,随他去吧,他想做人家的替罪羔羊,你还能怎么办?你不必这样的好心。”这次不过就是为了动摇他的信念而来,并没有指望一次就可以让他反叛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沈志说着拉了施荫就走,施荫边走便叹气道:“何苦牵连不该死的?”却也没有回头的意思。二管家惊疑不定,暗自等着他的主子来救他。施荫出了牢房,对沈志道:“我去找县令。警告一下,让他不敢放任何人进牢。你先回吧。”沈志一笑自去。   施荫被迎进县令的书房,县令作揖道:“世子,还有何吩咐?”施荫正色道:“贵衙的牢房,也太过松散了,只要化了银子什么人都能进。若是小郡王在皇上面前无意间说了,你的丢官帽还是小事,万一把一家大小都给搭进去,你悔都来不及。”师爷看着已经被吓傻的县太爷,向施荫一礼:“还请世子,通融一二,替我家老爷在小郡王面前美言两句。”施荫道:“这事,原本不该由本世子来提点,可绍鉴到底是金家的人,如果县太爷因此获罪,本世子于心不忍。特来提示一二,不过今日以后,再被小郡王知道你们的牢房可以随意进出,本世子也包不了你们。”一席话,让县太爷看到了光明,跪下给施荫磕头称谢。施荫又道:“前几天正在说起绍鉴的身世,也是个可怜人,本世子想看看,绍家姨娘的案宗,你看…”这又不是他任上出的事,哪有阻拦的道理,县太爷连忙说道:“师爷,快去拿来。”师爷听说后,就已经急急去把那案宗翻了出来,给了施荫。   再如何舒服,那也是牢房,绍鉴梳洗过后,被叶子惍逼着去睡觉了。瑶儿看着一屋子的管事,想了想说道:“绍鉴没事了,谁手上有事的,等过两天就走吧。”关鏊回道:“我过两天就走,施家的牛应该成了。”瑶儿点头,申鋬回道:“小姐,这几年,我们手上的掌柜已经都能独挡一面了。说实在的,我们去了也没什么事。”大家都点头。瑶儿笑道:“那这样,叶子还是跟我,哥哥身边留着孔崟,绍鉴让他恢复一下,以后哪边出事,他去哪边。吕鋆还是驻留京城,不过这次,你选个掌柜出来接手京城的金家酒楼,以后,你负责补酒的事。至于各地的酒楼,我的要求是,一年内所有的店都要走一遍,查账,查店。你们八人要相互通气,分工,以申鋬、关鏊、花鐾、毛鎏为主,其他的人为辅。另外巡查一圈下来也就半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就随你们留在京城或回安县。”叶子惍笑道:“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京城了,他们回去干嘛?”“真的?”瑶儿惊喜非常。“谁敢骗小姐?”叶子回道。大家商量了一阵,这边留着孔崟、叶子惍、花鐾、绍鉴四人。申鋬和毛鎏先巡查起来,等关鏊把施家的牛搞定以后,就和花鐾一起从另一边巡起,。瑶儿想了一下补充道:“以后,每到一个地方给家里一封信,说清楚大概要留几天,离开时也给家里信,孔崟这事就给你了。你要清楚每个人在哪里,别象这次,吓死人了。”大家都应了,这次是把大家吓个够呛,不过也清楚少爷和小姐,一如以前那般的待他们,什么都值了。离别在即,大家更是热络非常。   搬了客栈的鬲安和鬲康,依然跟着乐旎学习。瑶儿拉过沈志问道:“是不是太急了。”沈志回道:“他说,要让他们起码学个大概,等到了医学院他就没时间单独给他们讲解了,他们也可以和别人一起听课不至于什么都听不懂。”瑶儿戏谑道:“二师兄不用那么急,太医院未必让他当夫子。”沈志认真道:“他很想当。”瑶儿看看沈志,沈志一笑:“他很傻是不是?”瑶儿笑道:“那才是二师兄,不是吗?这事我来想办法,你也给高福帥加点压力。”沈志颔首。施荫回来了,扬扬手上的卷宗,闭门研读去了。   东方鸿回去了一趟,老爷子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东方家又恢复了原有的气势。东方鸿原本想带孔崟一起回去向家里告知,他们的关系。但被叶子惍以大家相聚时间不多为由,强拉了孔崟下来。东方鸿原本很生气,瑶儿看着他道:“先回去和老爷子沟通,我家孔崟可不做炮灰。”东方鸿服气了。孔崟早被金家人拉去说话了,这几天东方鸿露骨的表现,大家都心知肚明。吕鋆的警告没用到,大概都被瑶儿给同化了,竟然没有一个觉得看不顺眼的。   绍鼐一大早就来客栈接他们去绍家,走进来的时候。金家人正在吃早饭,瑶儿瞪圆了眼睛:“叶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抢我的肉包子。”吕鋆看着不愿意交出包子的娘子,回头对瑶儿道:“小姐,我再去买一个。”毛鎏在旁边道:“吕哥,隔壁包子铺的肉包子都在咱们这里了。”叶子惍嬉笑着:“小姐,这叫手快。”施荫看着走进来的绍鼐问道:“枣县有几家包子铺?瑶儿,你慢点吃,别噎着了。。”绍鼐看着金家的女主子趁人不备,夺过了包子,并快速的塞进嘴里。绍鼐在想他们还需不需要再买包子了,左转一百步路,还有一家包子铺。   叶子看着吕鋆,心气不顺道:“小姐抢包子。”金家的众人看见瑶儿的样子,纷纷把包子啃了。沈志嘲笑道:“瑶儿,再慈医院和师父抢包子的习俗,你居然还留着,施荫你也不管管。”施荫帮吃的太急的瑶儿拍背顺气道:“以后,早餐不许买包子,噎到了吧。”乐旎看着有些痴呆的绍鼐笑道:“把绍兄弟给吓到了,你们两个明明都嫁人了,怎么还是这样的孩子气。”绍鉴笑道:“她们俩就是到了八十岁,看见包子还得抢。”瑶儿和叶子惍怒道:“绍鉴,闭嘴。”瑶儿回头对叶子惍道:“叶子,你看见了没,本小姐就是比你能厉害。”叶子惍没辙了,踢了一脚吕鋆:“去买包子,今天我非吃上不可。”吕鋆笑笑应了,绍鉴笑道:“吕哥,这里我熟,我去吧。”说着站了起来,绍鼐道:“这里,你没我熟,我和你一起去。”绍鉴一脸的意外,瑶儿笑道:“绍鉴,不要去了,反正我吃上了。你们兄弟去房间谈吧。”绍鉴一笑对绍鼐道:“如何?”绍鼐道:“带路。”施荫叫来客栈伙计:“烦你,再买十个肉包子来。”店小二,应声而去,大清早的抢包子事件就此落幕。 第一百四十章 绍家   县太爷和师爷带着一干差役,弯着腰将他们都送了出去。绍大公子走到马车出回头看着沈志、乐旎笑问:“你们是不是住在绍家客栈天字院落的人?”沈志回道:“是,是不是我们订制的东西好了?”乐旎红了脸,站在一边。绍大公子便从马车上拿下一个雕刻精美带锁木的盒子,瑶儿趁热打劫:“大师兄,什么东西?我也要。”绍大公子只笑不语,递给沈志。沈志接过道:“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清楚了,你现在就要拿过去?”瑶儿眼里闪耀着贪婪的光芒,回道:“这么快就好了,大师兄回京以后给我。”绍大公子的笑容僵住了,金家的二小姐比想象的更可怕。沈志散发着你以后惨了的讯息,乐旎则是同情怜悯的看着他,施荫有着很不祥的预感,人多也不方便问,其余的人都没有留意这边。   嗒嗒,一匹快马奔来,见到绍大公子,勒停了马。绍大公子道:“大管家,怎么来了?”想当然,马上那位,应该是绍家的大管家。漂亮的翻身下马动作,毛鎏和申鋬吹着赞赏的口哨。大管家擦擦额头的汗,笑道:“老爷让我过来,通知大少爷,请各位中午在绍家花园吃饭。”绍大公子对着大家道:“各位还请赏光。”大伙都看着瑶儿等他作决定,瑶儿微微笑道:“谢大公子了,今日我们自家人想聚居。”绍大公子笑道:“何必这样见外呢?大公子来,大公子去的,叫我绍鼐就好。各位。今日太过唐突,不如明日中午吧,绍基也得见见父亲。”瑶儿笑道:“好,明日中午。绍家见。”颔首示意,各自分道。   鬲安拉着乐旎的衣袖道:“师父,我想和师姑住在一个客栈。”施荫问道:“绍家客栈不好吗?”鬲康心有余悸的回道:“好是好。只是离衙门太近了。”乐旎笑道:“好,依你们。”就这样,大队人马汇合了。走到半道,施荫和沈志去牢房看望被关押的二管家,这时就该慢慢突破关键人物了。   看牢房的差役一见他们,点头哈腰银子也没敢拿就这样让他们进去了。二管家坐在牢房地上原本绝望面容,看见忠候世子。显现出了困惑。施荫没让他猜直接道:“说说吧,怎么害了绍基的姨娘的?”二管家惊慌起来,大声喊道:“没有,不是我做的。”施荫盯着二管家看了好一会才道:“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愚笨不堪。”沈志嘲讽道:“早和你说了。他们一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还以为,咱们不清楚他们下的是木薯毒?不知道来龙去脉来诳他,随他去吧,他想做人家的替罪羔羊,你还能怎么办?你不必这样的好心。”这次不过就是为了动摇他的信念而来,并没有指望一次就可以让他反叛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沈志说着拉了施荫就走,施荫边走便叹气道:“何苦牵连不该死的?”却也没有回头的意思。二管家惊疑不定,暗自等着他的主子来救他。施荫出了牢房,对沈志道:“我去找县令。警告一下,让他不敢放任何人进牢。你先回吧。”沈志一笑自去。   施荫被迎进县令的书房,县令作揖道:“世子,还有何吩咐?”施荫正色道:“贵衙的牢房,也太过松散了,只要化了银子什么人都能进。若是小郡王在皇上面前无意间说了,你的丢官帽还是小事,万一把一家大小都给搭进去,你悔都来不及。”师爷看着已经被吓傻的县太爷,向施荫一礼:“还请世子,通融一二,替我家老爷在小郡王面前美言两句。”施荫道:“这事,原本不该由本世子来提点,可绍鉴到底是金家的人,如果县太爷因此获罪,本世子于心不忍。特来提示一二,不过今日以后,再被小郡王知道你们的牢房可以随意进出,本世子也包不了你们。”一席话,让县太爷看到了光明,跪下给施荫磕头称谢。施荫又道:“前几天正在说起绍鉴的身世,也是个可怜人,本世子想看看,绍家姨娘的案宗,你看…”这又不是他任上出的事,哪有阻拦的道理,县太爷连忙说道:“师爷,快去拿来。”师爷听说后,就已经急急去把那案宗翻了出来,给了施荫。   再如何舒服,那也是牢房,绍鉴梳洗过后,被叶子惍逼着去睡觉了。瑶儿看着一屋子的管事,想了想说道:“绍鉴没事了,谁手上有事的,等过两天就走吧。”关鏊回道:“我过两天就走,施家的牛应该成了。”瑶儿点头,申鋬回道:“小姐,这几年,我们手上的掌柜已经都能独挡一面了。说实在的,我们去了也没什么事。”大家都点头。瑶儿笑道:“那这样,叶子还是跟我,哥哥身边留着孔崟,绍鉴让他恢复一下,以后哪边出事,他去哪边。吕鋆还是驻留京城,不过这次,你选个掌柜出来接手京城的金家酒楼,以后,你负责补酒的事。至于各地的酒楼,我的要求是,一年内所有的店都要走一遍,查账,查店。你们八人要相互通气,分工,以申鋬、关鏊、花鐾、毛鎏为主,其他的人为辅。另外巡查一圈下来也就半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就随你们留在京城或回安县。”叶子惍笑道:“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京城了,他们回去干嘛?”“真的?”瑶儿惊喜非常。“谁敢骗小姐?”叶子回道。大家商量了一阵,这边留着孔崟、叶子惍、花鐾、绍鉴四人。申鋬和毛鎏先巡查起来,等关鏊把施家的牛搞定以后,就和花鐾一起从另一边巡起,。瑶儿想了一下补充道:“以后,每到一个地方给家里一封信,说清楚大概要留几天,离开时也给家里信,孔崟这事就给你了。你要清楚每个人在哪里,别象这次,吓死人了。”大家都应了,这次是把大家吓个够呛,不过也清楚少爷和小姐,一如以前那般的待他们,什么都值了。离别在即,大家更是热络非常。   搬了客栈的鬲安和鬲康,依然跟着乐旎学习。瑶儿拉过沈志问道:“是不是太急了。”沈志回道:“他说,要让他们起码学个大概,等到了医学院他就没时间单独给他们讲解了,他们也可以和别人一起听课不至于什么都听不懂。”瑶儿戏谑道:“二师兄不用那么急,太医院未必让他当夫子。”沈志认真道:“他很想当。”瑶儿看看沈志,沈志一笑:“他很傻是不是?”瑶儿笑道:“那才是二师兄,不是吗?这事我来想办法,你也给高福帥加点压力。”沈志颔首。施荫回来了,扬扬手上的卷宗,闭门研读去了。   东方鸿回去了一趟,老爷子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东方家又恢复了原有的气势。东方鸿原本想带孔崟一起回去向家里告知,他们的关系。但被叶子惍以大家相聚时间不多为由,强拉了孔崟下来。东方鸿原本很生气,瑶儿看着他道:“先回去和老爷子沟通,我家孔崟可不做炮灰。”东方鸿服气了。孔崟早被金家人拉去说话了,这几天东方鸿露骨的表现,大家都心知肚明。吕鋆的警告没用到,大概都被瑶儿给同化了,竟然没有一个觉得看不顺眼的。   绍鼐一大早就来客栈接他们去绍家,走进来的时候。金家人正在吃早饭,瑶儿瞪圆了眼睛:“叶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抢我的肉包子。”吕鋆看着不愿意交出包子的娘子,回头对瑶儿道:“小姐,我再去买一个。”毛鎏在旁边道:“吕哥,隔壁包子铺的肉包子都在咱们这里了。”叶子惍嬉笑着:“小姐,这叫手快。”施荫看着走进来的绍鼐问道:“枣县有几家包子铺?瑶儿,你慢点吃,别噎着了。。”绍鼐看着金家的女主子趁人不备,夺过了包子,并快速的塞进嘴里。绍鼐在想他们还需不需要再买包子了,左转一百步路,还有一家包子铺。   叶子看着吕鋆,心气不顺道:“小姐抢包子。”金家的众人看见瑶儿的样子,纷纷把包子啃了。沈志嘲笑道:“瑶儿,再慈医院和师父抢包子的习俗,你居然还留着,施荫你也不管管。”施荫帮吃的太急的瑶儿拍背顺气道:“以后,早餐不许买包子,噎到了吧。”乐旎看着有些痴呆的绍鼐笑道:“把绍兄弟给吓到了,你们两个明明都嫁人了,怎么还是这样的孩子气。”绍鉴笑道:“她们俩就是到了八十岁,看见包子还得抢。”瑶儿和叶子惍怒道:“绍鉴,闭嘴。”瑶儿回头对叶子惍道:“叶子,你看见了没,本小姐就是比你能厉害。”叶子惍没辙了,踢了一脚吕鋆:“去买包子,今天我非吃上不可。”吕鋆笑笑应了,绍鉴笑道:“吕哥,这里我熟,我去吧。”说着站了起来,绍鼐道:“这里,你没我熟,我和你一起去。”绍鉴一脸的意外,瑶儿笑道:“绍鉴,不要去了,反正我吃上了。你们兄弟去房间谈吧。”绍鉴一笑对绍鼐道:“如何?”绍鼐道:“带路。”施荫叫来客栈伙计:“烦你,再买十个肉包子来。”店小二,应声而去,大清早的抢包子事件就此落幕。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认罪   丞相知道金仕萩告了御状之后,怕自家的庶女牵连其中,便来看望皇后娘娘,探探口风。自从皇后有了身子以来,太后怕有不长眼的害了皇家的血脉,报林丞相来了。皇后心中一苦,自己的父亲所谓何来,她也有所耳闻,可是就太后和皇上对金家的看重程度,她插不上话。太后是成了精的人,哪有不明白的一见就笑道:“你看吧真不经念叨,哀家,这几天都在想请你过来一趟。”林丞相笑道:“不知太后有何请教?”太后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知道,你有个女儿嫁在了枣县,想请她帮忙照顾一下信义王。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林丞相笑着附和着,再也没有说让太后反感的话。回到丞相府,就给自己的庶女去了信,让她自求多福。这封信的复制品,同时送达瑶儿的手中,仕萩松了一口气,自己没有什么野心,自然不想和丞相对上。   费姨娘是锦州费知州的妹妹,她的妹妹是凯益明的正妻费婳。自从二管家被投入大牢、绍鉴回了家,深感不妙的她向哥哥和妹妹都去了信。费婳拿着信,求着凯益明:“相公,你一向和信义王交好,可否帮忙说说情。”凯益明看着费婳道:“说情?金家的两个主子是深受皇上器重的人,这件事本就是你姐姐的错,如今你只求不要连累费家就好,还要说情?”费婳看着无动于衷的凯益明,怨气冲上了脑门:“我们费家对你而言不过就是用过的棋子,这次姐姐如果没事。以后你休想再借到费家的势力。”凯益明沉着道:“你放心,你姐姐一定翻不了身的。就我所知,金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他们手里有信。有你姐姐下的毒药。这次就算你姐姐没有招惹到金家,金家也没打算放过她。”费婳的瞳孔扩大,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你知道为何不说?”凯益明回道:“是,菊花宴之前我就知道了,我想让你看看你姐姐的下场,让你收敛些,别走上你姐姐的老路。”   费婳凄惨笑问:“你知道?”凯益明回道:“这是凯家,作为家主自然什么都知道,可未必什么都要追究。”费婳眼神空洞了。这就是她嫁的男人,看着府里姬妾为他为财勾心斗角,只要没有妨碍他的利益,他可以熟视无睹,任由他们你死我活。那么同是生意人的绍葆一定也知道。姐姐,咱们都是个戏子,所有的命运都掌控在,那个名曰夫君的手里。费婳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回自己的房间了。凯益明只是看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经过此事,费家彻底的没落了。再也不会有翻身之日了。   费跴看着妹妹的来信,眼睛一闭,写了一封请辞的信,指望这封信能保全自己的一家老小。鬲泰、鬲安、鬲康,久经官场的他自然明白,这件事皇上有多关注。京城里的人脉。给了他警告,金家告状的状纸上有一个证人,那人曾经是妹妹的贴身丫头。大势已去,可笑的妹妹还要求救,她难道不知道,金家的身边有专平冤狱的忠候世子?将妹妹的信烧成了灰烬,喊道:“来人,把这封信送往吏部。”说着把那封请辞的信递了出去,费家就此退出官场。   费姨娘的惴惴不安并没有感染到她的儿子,绍家的四子绍弼。绍弼还在酒楼里花天酒地,夜不归宿。费姨娘象有预感般的拿出儿子小时候的衣服,放在自己身上。给绍弼留下了一封信,给他留着自己手上的全部家当,默默的坐在绍弼的床上,直到天亮。   鬲泰打着人多热闹的旗号,也住进了同一家客栈。修整了两日过后,鬲泰决定开堂。这次,县太爷早早的起来等候他们的来临,这次,瑶儿他们安照正常的时辰来到衙门。也是,这次的主审就在同一家客栈,能闹谁?   县太爷给自己和今天的达官贵人准备了一溜的椅子,金家的管事都在外面旁听,原告是绍灵和绍鉴站在大堂上。鬲泰坐在案台后面,一拍惊堂木:“升堂。”一众衙役高喊着堂威。鬲泰问道:“堂下何人,所来何事?”绍鉴回道:“小民乃是绍家庶子,绍基,她是绍家庶女,绍灵,小民的胞妹。今日我们兄妹状告,绍家费姨娘,费稔,在十二年前毒害葛姨娘葛耘。”鬲泰喝道:“带被告。”鬲泰让两个护卫,和衙门里的班头一起过去。   绍家把他们迎了进去,他们把费姨娘带走了。绍葆和绍鼐、林夫人也随着他们一起到了大堂。鬲泰让他们也坐下了。鬲泰拍着惊堂木喝道:“费稔,绍基和绍灵状告你毒害了葛耘,可有此事?”费稔激动道:“王爷,这是无稽之谈。他们可有凭证?”鬲泰问道:“凭证何在?”绍基回道:“费姨娘的贴身丫头,束儿可以作证。”鬲泰道:“带上来。”束儿被衙役带了进来,束儿跪道:“见过王爷。”鬲泰道:“把你所知都说出来,不可不实,你明白吗?”束儿回道:“民女明白。民女记得,那是十二年前,那时民女不过十岁,因机灵深受主子的恩宠。那天,民女被带到主子面前,主子给了民女一瓶药粉,让民女给葛姨娘下毒,最好连葛姨娘的孩子,一块毒死。民女不敢,推说怕把自己给毒死。费姨娘就用民女的家人威胁,说如果我不做,就杀了民女的家人。民女无奈只好应了。费姨娘怕民女误事,给了我一封信,信上写着,如何用毒。在费姨娘的一再催促下,我终于做下了错事。”鬲泰问道:“信,你可留着?”束儿从怀里摸出,一块绢子,绢子里包着,毒药和那封信,侍卫接过信给了鬲泰。   鬲泰之瞄了一眼,问道:“费稔,这事你作何解释?”事到如今,费稔反而平静了,看看绍基道:“民女不认识这丫头。谁知道信和毒药是从哪里来的?”鬲泰问道:“绍基,是不是就这么一个人证?”绍基回道:“王爷,还有我的奶娘田氏可以作证。”费稔一听这个名字,把自己的手指甲给弄断了。鬲泰喝道:“带上来。束儿你且站立在一边。”束儿领命。田氏被花妖娆给带上来了,花妖娆临走的时候,低声威胁道:“你要想想你儿子。”田氏连忙点头。鬲泰喝道:“说。”田氏跪着,头埋的低低的道:“费姨娘给束儿毒药的时候,我和二管家都是在场的。束儿只把葛姨娘给毒死,并没有害到葛姨娘的两个孩子。心有不甘的费姨娘,让我诓骗二少爷,把二少爷骗出绍家,费姨娘在路上安排了人手,要杀他们。谁知二少爷他们没走那条通往滇洲的路,就这样失去了他们的行踪。王爷,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鬲泰看着费姨娘问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费稔笑道:“谁都知道金家财力雄厚,买通一两个仆人有什么稀奇的?”鬲泰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带绍家的二管家何刳。”   何刳带到,鬲泰问道:“田氏说,十二年前费姨娘给束儿毒药的时候你在场?是不是?”何刳怨恨的看着费姨娘,自己入狱以来,费姨娘不仅没说要救他出去,就连看望都没有。刚刚在后面对时候,自己听的很明白,世子说的没错,也许这样可以逃过陪葬的命运。何刳回道:“是,小的在场,小的可以作证,是费姨娘把木薯毒交给束儿,安排人马追杀少爷和小姐。”费姨娘看着何刳,她就这样被她最信赖的两个人出卖了,报应来了。费姨娘急道:“何刳,你为何要说谎?平时我并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样?”死不认错,就是她现在的策略,或许可以等到娘家的人来救她。   鬲泰再次拍响了惊堂木:“费稔,为何到了如今,罪证如此确实了,你还要狡辩?施荫你来告诉她,让她死了这心。”施荫站了起来一揖道:“是。在下翻看了十二年前,葛耘被毒杀的案宗。第一,根据仵作的报告,可以确认葛耘死于木薯毒。这和束儿说的一样,束儿呈上的瓶子里正是木薯毒。第二,束儿手上的那封信,笔迹和锦州知州费跴的一致,这和信中对你的称谓也相符。就这两点,足已证明费家参与其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费稔不甘心的回道:“不服还是不服,哥哥又不在,谁能说这是哥哥的笔迹?”鬲泰想了一想道:“传费跴来枣县,将费稔关入大牢。等费跴到时,开堂再审。退堂。”瑶儿拉着施荫惋惜道:“看来,费家就要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瑶儿的声音不大,可却能传到费稔的耳中。费稔看了看自己没有说过话的相公,突然明白了,他早就猜到是她了,不然怎么解释这十二年的冷落和现在的沉默。回想堂上的一切,自己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费稔喊道:“慢着,不用去找费跴了,我费稔认罪,是我指使人杀了葛耘。”鬲泰道:“让她画押。”侍卫把费稔画了押的认罪书,给了鬲泰。鬲泰当堂宣判:“费稔自认杀害葛耘,秋后斩。田氏作为帮凶,流放关外十年。束儿被逼,且命运多舛,不予追究。退堂。”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争夺   田氏的儿子在呆霸王的手里,花妖娆就此威胁她说实话,不然就杀了她的儿子。瑶儿知道后鄙视的问道:“你们就这点能耐。”花妖娆回道:“这样见效快。”瑶儿白了他一眼,转向鬲泰道:“把田氏和费稔关在一个牢房,若不是绍基和绍灵幸运,田氏手染鲜血的人。让她和她的主子关在一起,看看她们谁的运气好。”鬲泰微笑着让手下人照办,问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瑶儿笑着摇头。施荫心中咯噔一下,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看不起女人的人,竟然询问一个女人的意见。施荫默默的开始留意鬲泰对瑶儿的态度。   绍葆再次发出邀请函,邀请绍基、绍灵、仕萩、瑶儿、施荫,地点是绍家酒楼。绍葆和绍鼐招呼着众人,绍葆对着仕萩道:“贤婿,你看如今你娶了绍灵,再让绍基做金家的管事,这不太合适吧?”这莫不是就是瑶儿所谓的鸿门宴?仕萩笑着回道:“岳丈,想来你也知道,金家的人丁不旺,就连瑶儿出嫁了,还要帮忙家里。小婿身边就少像绍鉴这样的自家人。”绍鉴和仕萩一样是个妹奴,瑶儿才不担心他会离开金家。夹着一筷子的脆鳝对绍灵道:“我喜欢这个,很香。”灵儿从善如流的也吃了起来。仕萩一个眼刀射向瑶儿,瑶儿就当没看见般,又夹起一筷素烧什锦放在仕萩的碗上:“哥,别光说,也吃点好菜,绍家是有根底的人家。和咱们那种大锅菜大杂烩区别很大的。”绍鼐笑道:“不过大锅菜,方便,可依各人的口味调制,绍家菜则要看厨师的手艺了。”绍鉴笑道:“爹。大哥对此研究颇深。我早就把绍家的一些精华的东西忘的差不多了,回来也帮不上忙。妹妹在金家,我总要帮着照看点。”   瑶儿开心道:“绍鉴。说话要算数。”绍灵回道:“瑶、瑶儿,哥哥只是客气,你可别想把手上酒帐扔给他。”这个绍灵有必要这么聪明吗?瑶儿撒娇道:“大嫂,你不疼小姑子了。”绍灵脸红了,自己永远不是小姐的对手。仕萩看着绍灵被瑶儿吃的死死的帮忙道:“瑶儿,不许欺负灵儿。”瑶儿皱了皱鼻子的对施荫道:“大哥有了老婆忘了妹妹。”施荫掂量了一下,看看大舅子。和大舅子的大舅子回道:“瑶儿,多吃点菜,你是施家人,让他们谈去。”坏蛋在这里,敢拐带自家的小妹。仕萩一瞪施荫:“瑶儿是金家人。”绍鼐趁机笑道:“绍灵是绍家人。”瑶儿夹着一块九转肥肠给施荫:“大哥他忘了,今天是绍灵的娘家宴客。”施荫一口吞下道:“瑶儿,让他们掐架去,这肥肠真好吃。”   绍葆有些呆滞,绍鼐和仕萩对上了,绍灵红脸看着,绍基含笑看着,施荫和金仕瑶旁若无人的吃着。他绍葆吃过很多次饭局,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看到。绍鼐转向瑶儿道:“你若不帮忙。我就把你的秘密出来。”威胁,瑶儿从看客一下子变成了当事人,仕萩看着被威胁的瑶儿,笑开了花对着绍灵道:“多吃些,这是你的家乡菜。”施荫和绍基一脸的惋惜,绍鼐解救了仕萩。瑶儿睨眼向绍鼐道:“要怎么帮?绍基和绍灵的卖身契还在金家呢?”绍灵小声道:“就会威胁人。”瑶儿笑道:“和绍家人学的。”绍鼐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那之前金家人说的,不是在溜着他玩。绍葆跟上了节奏问道:“卖身契总有价格的吧?”瑶儿笑道:“当然,绍基十万、绍灵五万。”施荫迷惑道:“为何有这么大的差别。”瑶儿回道:“这是安有用的程度来区分的,等绍灵有了宝宝就不是这个价格了。”绍葆一口应承:“好,就按这个价。”施荫和仕萩对看了一眼,绍鉴和绍灵大声吼道:“你抢钱呢?爹这种冤枉钱,你也出?”绍葆愣了:“冤枉钱。”绍鉴无奈的解释道:“灵儿是金家的媳妇,爹,灵儿卖身契在不在金家,灵儿都是金仕萩的媳妇。只要灵儿在金家一天,我就不可能离开金家。那您说这十五万两白银,不是白白便宜了金家?”绍鼐和绍葆相看一眼,差点让一个小女子给骗走了十五万。瑶儿不满道:“绍鉴你真是的,钱都是给金家未来主母的,何必说穿呢?”仕萩和施荫早就明白是这样的结果了,金家从来没有靠卖身契控制过金家的管事,反而是卖身契给了他们一种归属感。绍家让绍鉴回家打理绍家生意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夜晚有些许的冷,可看看明亮的星空,吹些冷风也是值得的。施荫搂着瑶儿,在客栈的房顶上瞭望天空。瑶儿坐在施荫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体温。施荫问道:“王爷对你有点特别。”瑶儿认真回道:“我只为你停留。”施荫裂开了嘴,醋意消失了。施荫又问:“绍鼐拿什么威胁你?”瑶儿一笑,手指在施荫的胸膛点火。施荫抓着瑶儿捣乱的手,沙哑道:“妖精,想岔开话题。”瑶儿无辜的眼睛眨阿眨:“你不想吗?不会啊,硬了。”施荫握着瑶儿另一只覆盖他要害的手道:“妖精,你会付出代价的。”说着,抱着妖精费了下去,飘进自己的房间。   瑶儿看着施荫泛绿的眼睛,后怕了起来,万一在客栈他兽性大发,明天一定被人笑死。憨憨的笑道:“施荫,我饿了,你帮忙去厨房弄点吃的来?”施荫看着逃避的瑶儿奸笑道:“妖精,晚了。”一招饿虎扑食把瑶儿牢牢的扑倒在炕上。不得自由的瑶儿,挂着泪珠,道:“欺负人。”施荫回道:“不,是疼爱你。”说着瑶儿已经被施荫剥得光溜溜的了,施荫看着瑶儿雪嫩的肌肤,呻吟道:“很久没有吃到瑶儿了。”施荫先找到了玉兔,象揉面团的般的改变它的形状,一口咬住玉兔的鼻子,时轻时重的挑逗着瑶儿。瑶儿只觉得浑身发热,挺起胸膛,想让施荫别忘了她的另一只玉兔。施荫拉过被子,覆盖着两具渐渐泛红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施荫,有事想和你谈谈。”这声音是信义王的。施荫高声的回道:“王爷,我和瑶儿睡下了,明天一早,我去找你。”“好”鬲泰说出这个字,却有点挪不动步子。施荫在等王爷离去的脚步,瑶儿趁着施荫分心的当口,一口咬了施荫的小茱萸,施荫一声闷哼。瑶儿笑着道:“睡吧,明天一早,明天你还有事呢。”施荫知道鬲泰还没离去,看着瑶儿新仇旧怨一起浮上心头。   施荫阴阴的一笑:“还早,反正明天你没事。”低头吻着瑶儿的唇,手摸着瑶儿的腿,把它们轻轻的分开,瑶儿挣扎,可惜徒劳了。施荫不打招呼的把自己的棍子捅了进去,并放开了瑶儿的唇,让瑶儿发出尖叫,能传递到鬲泰的耳中。鬲泰隔着门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心象被刀子拉了一道口子般的疼痛,挪动着脚步,离开了他们的房门口。   施荫留意着门口的动静,瑶儿见施荫分了神。弯着身子,让自己的手够上施荫的臀部,“噼啪、噼啪”两下,瑶儿掌掴施荫的屁股,嘴里嘟囔着:“不乖,打屁屁。”施荫笑道:“真是怠慢娘子了,放心现在干扰走了。”瑶儿这才回神:“你说王爷一直在门口,那刚刚的声音他岂不是听见了?”施荫道:“怎么,你怕他听见。”瑶儿看着门口回道:“当然,难为情。”施荫打翻了十七八个醋桶,咬着牙,开始律动了起来。瑶儿只来的及发出破碎的声音,那个浑蛋进到了灵魂深处。施荫最最原始的方式,向觊觎他女人的证明,自己才是瑶儿的所有者。   瑶儿睁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抓紧了被子,摇晃着脑袋,到达了顶点“啊~~~~哈~~~~”真是让人脸红的声音。施荫也把自己的所有,浇灌给了瑶儿。施荫喘着气道:“妖精,你的声音真好听。”瑶儿摸了摸身下粗糙的火炕,记起这是客栈,周围住着一些功夫高手。完了自己那激情的声音一定传了出去,恼羞成怒的瑶儿拧了一把施荫手臂上的肉:“你欺负人。”施荫警告道:“你再拧下去,我可不保证,今晚你还能睡觉。”瑶儿把施荫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看着日益赖皮的施荫,瑶儿默默在考虑用什么样的策略报复回来。施荫看着沉默的瑶儿叹气道:“你真的不喜欢?”瑶儿看着不开心的施荫回道:“不是,只是你的体力太好,我跟不上节奏。”施荫一下就展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是为了这个,放心,以后我慢慢的等着你。再说你多练几次也就可以了。”瑶儿汗嘀嗒的往下滴,是不是自己又挖了坑把自己埋了,拉过被子:“睡觉”施荫抱着**的瑶儿道:“好。”一点也不想提醒她穿上衣服,甜甜的睡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成双成对   春天的清晨,让瑶儿很想再赖在床上不起来。但今天有事,今天要去枣县的三家医馆警告一番。瑶儿伸了伸懒腰,惊觉身上凉凉的,低头一看居然光着:“啊”的叫了出来。施荫在门口听见了,以为出了什么事,冲了进去。瑶儿见他进来,把枕头扔了过去:“你居然就这样让我睡了,流氓。”施荫快速的把门关上,笑道:“你自己睡着了,还怨我。”说着把瑶儿的衣服递了过去。瑶儿接过衣服道:“出去。”施荫笑笑,没理她,拉开被子低头在玉兔的身子啃咬了起来。“色魔”瑶儿喘着气无力吐出这两个没什么震慑力的字眼。施荫满意的看见两只玉兔在他的努力下变成了粉色,想着今天还有事,便放开了她。即使是这样,瑶儿已经瘫软在施荫的怀里了。施荫帮她穿衣服,伺候她起身,瑶儿的力气这才一点点的恢复了。   走到大厅里,大家已经开始吃早饭了,仕萩等她坐下便道:“累了吧?出门在外克制点。”瑶儿抬头,仕萩的眼睛有着血丝,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沈志打了个哈欠回道:“都是你害的,下次半夜不许鬼哭狼嚎的,害的我们都没睡着。” 听懂了,瑶儿涨红了脸,剐了施荫一眼。施荫安慰瑶儿:“没事,他们那叫嫉妒。你怎么不问问,你嫂子和二师兄在哪里呢?”仕萩的喉咙痒了,咳个没停。瑶儿哪会看不懂,难怪一付没休息好的样子。没好气的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沈志对着施荫道:“管好你老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对了,今天小旎不去,你应该能处理的?”瑶儿看着沈志:“把二师兄累病了?”沈志白了她一眼:“被你嚎声吓的。”施荫插了话:“行了。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陪着二师兄吧,事情我们能搞定。”瑶儿道:“鬲安和鬲康今天一起过去长长见识。”大家都没疑问。   这时东方鸿和孔崟来了。仕萩笑道:“来晚了,再让小二去买点什么吧?”东方鸿满面喜色道:“不用麻烦了。其实,我想让孔崟见见我的家人。”仕萩看向瑶儿,瑶儿看向孔崟:“你决定让他陪伴你下半辈子了?”孔崟低垂着脑袋:“嗯,他对我不错。”瑶儿思忖道:“哥,你和叶子陪着一起过去。告诉东方家的老爷子,被他吃了的雪莲丸就是东方鸿入赘的礼金,从此以后东方鸿就是金家的人了。还有要写下文书。”东方鸿哭笑不得。老爷子但愿不会被气死,他这几天可是充分的领略了叶子的功力了。   束儿过来给仕萩和瑶儿跪了下来道:“束儿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既然事情已经了了,束儿一介风尘女子,不便留在府上打扰。就此告辞。”瑶儿不解的问道:“束儿,金家亏待你了?还是有人说了些混账话,让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束儿坚毅回道:“没有,只是束儿,不是金家人也不是施家人,不该留在小姐的身边。”瑶儿看着她决绝的样子,很困惑。施荫拉瑶儿的手,示意她看向绍鉴,绍鉴满脸的怒容。瑶儿和仕萩对看了一眼,也不明白这是哪一出。绍鉴没让仕萩询问,直接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在我的手里。”束儿一滞,她忘了,她不过是奴仆。怎会没有卖身契。束儿没作声,还是那样直挺挺的跪着。瑶儿给叶子使了眼色,两人一起把她从地上拉了上来。瑶儿给了绍鉴少安毋躁的眼色,道:“束儿,这边臭男人太多,你来我房里,单独说给我听。如果我认为你走的对,不仅不会拦你,还会给你银子让你好好过下半身,你说可好?”束儿点头。瑶儿笑道:“叶子,你陪着过去,等我吃完了,马上过来。”叶子笑道:“束儿,咱们走吧。”   瑶儿一手拿着包子,问道:“绍鉴,把话说清楚了。”绍鉴回道:“小姐,我要娶她。”仕萩接过话茬问道:“为何?”瑶儿事情多,她便听边吃着。绍鉴回道:“她是个苦命人,小姐和我说束儿的事情时,我就喜欢上她,她身处逆境,也没丢掉善良的本色。见到了真真的她,她的举手投足都深深的吸引着我。少爷,这辈子我放不开她了。”今天的金家真热闹,一出接一出的好事,但都不那么的正常,先是两个男的在一起,后面总算是一男一女了,可惜这女的以前出没于花楼中。沈志忍不住插嘴道:“你可知道,她得过脏病,这辈子不会生小孩了。”绍鉴没带停顿的笑道:“那有什么要紧的?少爷,等你有了第二个儿子就过继给我一个如何?”仕萩笑道:“只要灵儿肯生,我没问题。”得了启发的沈志道:“瑶儿,你的第二个孩子,我这里预订了。”瑶儿给了一个白眼:“一边去,别凑热闹,不是有徒弟了吗?绍鉴,你要求仕萩的,你自己怎样?”绍鉴笑道:“自然,不然我凭什么要求少爷?”仕萩一笑。瑶儿离开饭桌之前问道:“不悔?”绍鉴笑道:“一辈子不悔。”   瑶儿来到房间,束儿起身招呼道:“小姐。”瑶儿坐了下来和颜悦色的说道:“束儿,为什么拒绝绍鉴?”束儿看着瑶儿,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嘲讽,一个得过脏病的花楼女子,凭什么嫁给绍家的主子,可是她失望了,瑶儿只有不解,束儿不语。瑶儿笑道:“束儿,不要因为过去,而把下辈子的幸福推出门外。”叶子也劝着道:“束儿,绍鉴是个好人,只是有时自大了些,烦人了些,唠叨了些。”扑哧,束儿和瑶儿都笑了,瑶儿道:“叶子,你这是借机数落绍鉴呢吧?一边去,让绍鉴知道,你敢拖他后腿,有你好看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束儿奇道:“你们为什么不阻拦他,他看上的可不是良家妇女?”这有什么,金家什么奇怪的感情没见过,叶子想起了孔崟暗自腹诽着。瑶儿笑道:“绍鉴又不是孩子,他找到了他想共度一生的人,我们祝福就行了。束儿,良家妇女又怎样?费稔不是良家妇女?她还不是杀了人?不要纠结自己以前做过的事,那些存在是你人生的一部分,可你有机会改变你以后的人生,为什么要放弃呢?沉浸在以前,顺便把后边生一起变得悲惨凄凉的事情,是你想要的吗?”束儿沉默了。瑶儿笑道:“你好好想想,我的建议是,你不妨和绍灵谈谈,她是绍鉴最重要的人,如果她也能接受的话,你有什么好顾虑的?对了,绍鉴说了,这辈子他只想让你当他的女人。束儿,你好好想想,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有了答案。”说完瑶儿起身,拉走了叶子,让束儿单独想想。走出门两步路,就被心急的人给拦住了,瑶儿道:“让她考虑一下,别去打扰她。”绍鉴应了。   施荫、瑶儿带着鬲安和鬲康来到枣县的一家仁心医馆。施荫进了医馆大声的喝道:“简大夫呢?”药童看着来势汹汹的一群人,指着后面道:“那边。”顺着手指的方向,瑶儿见到了一位五十左右的大夫。施荫从怀中掏出方子喝问道:“这害人的方子是你开的?”简大夫连连作揖道:“是,几位是慈医院的吧?实在是对不住。”王宏飞,一定是那家伙泄了底,瑶儿问道:“那你可知道错在哪里?”简大夫惊惶的回道:“方子不对症。”   明显的敷衍,瑶儿问鬲康道:“你若遇上你不知道的病,你会怎么做?”鬲康回道:“问知道的人。”瑶儿笑道:“如果身边没有知道的人呢?”鬲安回道:“征求病人的同意,一样样的法子试着。”鬲康回道:“实话实说,请他们另请高明。”瑶儿严肃的对简大夫道:“按你的年纪,我们应该尊重你的。可你做的那叫什么事?不管什么病,先开补方,把钱弄到手再说。也不管病人能否承受,治好了是你的功劳,治不好是他的命数。这次王大夫说了原委,慈医院就此警告于你,如有再犯,你的医师资格就被取消,你可明白了?”简大夫诚惶诚恐回道:“明白了。”瑶儿环顾四周,一会的功夫医馆的人,已经把他们给围住了。瑶儿看看施荫,施荫喝道:“仁心医馆的东家何在?”简大夫道:“就是在下。”瑶儿道:“那你听好了,你的医馆的所有大夫,再开出这样不对症的大补方来,查封你的仁心医馆。你的有生之年,甭想再开医馆了。”简大夫头已经直不起来了,连声道:“小的,明白,明白。”瑶儿他们离开了药铺。   还有两家是贾家医馆和兰草医馆,走进那两家医馆之前,瑶儿问道:“鬲安、鬲康你们可明白了。”鬲安和鬲康点头。瑶儿笑道:“剩下的那两家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把他们震慑住。”他们应了。在瑶儿和施荫的全程监控下,鬲安和鬲康,无所畏惧的把事漂亮的办好了。那两家被鬲安和鬲康散发的皇家气势给压服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终身不得行医   东方家,东方老爷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但已经不需要卧床了。仕萩已经把话都带到了,东方老爷看着跟在一个腼腆男孩身边,不争气的儿子,只好应了。他可还不不出珍贵的雪莲丸来,而且还答应过人家,不能为难这个孩子。仕萩和叶子看着孔崟羞涩的样子,总算是把事办成了。东方稆不满道:“哥,你真是没良心,就把东方家扔给我了?”东方鸿轻描淡写回道:“你是家主,自然你要多担当一些。”东方稆拉着孔崟道:“被入赘,你嫁过来可好?”仕萩笑了,看来东方稆看着瑶儿没来来抢人了,可惜他不知道金家还有一个叫叶子惍的,果然叶子发话了:“东方二少爷,金家 给的不是嫁妆,是入赘礼。要是你们能把入赘礼给原物奉还了,再出点聘礼,我们就考虑考虑。”吞进肚子里的东西,怎么还?东方稆只觉得头皮发麻,东方鸿看了弟弟一眼,一脸的同情。东方老爷道:“好了,别说了,就按金家的说的做吧。”这事就定了。回到客栈,仕萩对孔崟道:“你以后专门负责,鹰站的事。”孔崟应了。   仕萩回到房间,推开门一呆,都是绍家人,绍葆、绍鼐、绍鉴、绍灵、束儿。仕萩给岳父和绍鼐见过礼后问道:“出什么事了吗?”绍葆气呼呼的不理他,绍鼐无奈的接道:“二弟要娶束儿,你是什么意见?”仕萩明白了,问绍灵道:“灵儿,你的意思呢?”绍灵闪动着机灵的眼睛。拉着束儿的手道:“我在等嫂子点头下嫁。”束儿想把手抽出来,可绍灵紧紧握着,没有一点放的意思。仕萩看向绍鼐道:“束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绍鉴笑了。也对,自己和妹妹这种不顾世俗的做法,也是深受少爷和小姐的影响。整个天朝最不用担心的就是他们的看法。绍鼐很不认同的道:“二弟会被人家笑话的。”绍鉴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少一块肉。”绍灵接道:“大哥,哥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灵儿只要哥哥开心就好,不要像娘那般,经常在房间里抹泪。”绍葆震动了:“灵儿,你说你娘不开心?”灵儿回道:“爹,我那时很小,只记得娘经常在哥哥和您不在的时候哭。”   仕萩笑道:“岳父。岳母不可能开心的。瑶儿说过,男欢女爱本来是对等的,一颗心换另一颗心的相知相守。可有些男人总是很贪心,只想用自己的一部分的心去换女人的全部。开始的时候,傻傻的女人会同意。日子久了,女人就会慢慢的收回自己全部的心,或把心藏起来,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或给珍惜她的人,或只给自己的儿女,最终男人什么都没有得到,女人也会懊悔不开心。”绍鼐发出锐利的眼神,盯着仕萩问道:“你作为金家的少爷。难道这辈子就绍灵一个女人?”仕萩笑道:“如不是那样,你以为绍鉴会把妹妹嫁给我?”绍鼐紧盯着问道:“如果绍灵没有孩子呢?”仕萩想了一下道:“这有点麻烦,大不了让瑶儿多生两个过继过来就好,如果实在不行还有仕炅的孩子,实在没有就捡个孩子养养好了。”绍鉴笑了,他就知道是这样。也是因此他才不要回绍家,被礼教世俗所束缚。绍鼐没看出一点的不真诚,叹道:“灵儿是有福的人。爹,金家的门风如此,别指望他们会帮忙说服二弟了。”绍葆有些不甘心道:“忠候世子呢,他也认同,你妹妹呢,她就不怕京城里的流言蜚语。”仕萩道:“世子如果不认同,今天他就不会是金家的女婿。至于瑶儿……”绍鼐打断道:“爹,你知道吗?前几日我在赶工那几件玉器,就是金仕瑶委托沈志定的,你认为这样的女人,会担心别人的几句话吗?”绍葆面对金家,终于认了输,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绍基你可要想仔细了。”绍鉴回道:“爹,我明白的。”绍葆道:“回去,我就把束儿记入族谱之中,绍鼐咱们走吧。”绍鼐起身,仕萩和绍灵,送他们出去。送走了他们,仕萩问道:“怎么回事?”绍灵笑道:“束儿说,不进族谱算什么妻?正好爹来看我们,于是哥哥就提出来了,后来你也回来了。”仕萩一笑,又解决了一个金家管事的终身大事,娘会很高兴的。回到房间,也不知绍鉴和束儿说了什么,把束儿哄的留了下来,答应了亲事,仕萩和灵儿很高兴,绍鉴如愿以偿了。   瑶儿他们也回来了,想起了什么问道:“王爷呢?”施荫的脸立马黑了,沈志见了,岂有放过的道理,含着笑问道:“怎么,你想他了?”瑶儿白了沈志一眼:“就是奇怪,好像一整天没见他了。”沈志笑道:“他今天和施荫说过话以后就走了,你问问你的相公就好了。”瑶儿这才看到,施荫已经黑的不能在黑的脸了,瑶儿笑道:“好了,别吃醋了,告诉我他找你什么事?”施荫看着瑶儿的笑脸,一把把她扛上肩膀:“回房,我会告诉你怎么回事的。”瑶儿气了,冷着脸不说话了,这个醋男。   施荫把瑶儿放在炕上,瑶儿没理他,爱说不说。施荫看着瑶儿冷冰冰的脸,知道自己把瑶儿给惹怒了,直接说了:“今天王爷问我,是施棼好还是施鸾好,我说,施鸾太过娇弱,动不动就和候爷诉苦,怕不能适应王府的生活。王爷说,他知道了,他会选施棼当侧妃的。他还说,只要我对你有一点不好,他就要把你抢过去。你一回来就问他的去向,瑶儿你说我心里能好过吗?”说着摆出受气包的脸。瑶儿侧过身子,还是不理他,心里暗叹,王爷这是何必呢。施荫束手无策的看着瑶儿的背影:“瑶儿,瑶儿,我错了。以后不乱吃醋了。饶了我吧?”瑶儿抬眼看了看,想了一阵道:“好,不过你要接受惩罚?”施荫警觉道:“罚什么?”瑶儿回道:“我还没想好,等回家后再找你算账。”施荫松了一口气。还好。   翌日,收拾了行囊,向祁县出发。王宏飞。把他们领进了保命医馆休息。施荫和仕萩去了衙门,县太爷一听说慈医院的来了,就出来迎接一看笑道:“金老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一转眼快一年没见了。”仕萩笑道:“我来引荐,这位和我一起殿试的陈沓安。这位是我的大舅子慈医院的人。”施荫笑道:“久仰,既是熟人就开门见山了。高超医馆的坐堂大夫李耀被医怪大人免了行医资格之事,想必县太爷知道。”陈沓安道:“你也别见外了,称呼我沓安即可。是知道,可有什么不妥?”施荫笑道:“李耀不服气。说医怪处事不公,惹得祁县和枣县的大夫们见到疑难杂症也不敢向慈医院求救。医怪大人虽行事乖张,可从没冤枉过人。原本我们不想理的,但考虑到当地百姓何其无辜,不忍让他们承担后果。想借衙门重新让李耀考行医资格,让大家来判定,他是不是合格的大夫。”陈沓安应了。   过了午时,大家都赶到了衙门。不光是慈医院的一干人,还有闻讯赶来枣县和祁县的大夫们。大家寒暄一阵。县太爷识相的把衙门借了出来,鬲安和鬲康就没有亮明身份,仅以慈医院的人旁观。考题是瑶儿和乐旎一同商量出来的,都是普通的病。之前东方稆就被瑶儿派遣去打探李家父子的医术,探听的结果是,李家在跌打损伤上有祖传的秘方。其他则要弱些。瑶儿知道李耀是好高骛远的人,便和乐旎出了几道最基本的题。   李蕴和李耀到了,沈志板着脸训斥道:“医怪的裁定你们是第一个不服的,本来象这样的事,直接通知县太爷打入牢里就好。不过此事既然引起本地杏林界的误解,我们恰巧也在,就给你一个重考行医资格的机会。考题是我们出的,只要你能考过这十题,当场发还你的资格证书。”李蕴看着仕萩和瑶儿并没有过来打招呼,现今沈志这样说,李蕴便道:“如果,你们尽出些疑难杂症,这该如何。”施荫接道:“原来是想让各位医馆的大夫做评断的,后来一想,这不是为难人家吗?李耀不是大夫,可李蕴还是,总得顾个脸面吧?因此不设评断,当众提问,公道自在人心,如果慈医院的题目出了格,毁的可是慈医院千年的名誉。一个李耀还不值的搭上慈医院的名声,你尽管放心。”   瑶儿问道:“李耀,你可准备好了?”李耀收敛神色,这几天发奋用功,把很多的案例看了好几遍,现在很有自信的道:“请问。”乐旎一笑问道:“请把用药最基本的十八反和十九畏背出来。”场上的大夫脸色都是一松,这是基本中的基本。李蕴却开始冒汗,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基础最差。这几天怕慈医院的为难他们,读的都是不常见的病例。这题目比平时的行医资格还要简单十倍,李耀却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过了半天总算想起了点,磕磕巴巴的背道:“十八反是十八种药物的配伍禁忌,半蒌贝蔹及攻乌、藻戟遂芫俱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十九畏,十九畏……”在场的大夫很惊讶,这简直就是玩笑,大夫岂能不知十九畏?   沈志道:“停吧,这样子什么时候能考完?这题算是对了一半。弟二题:淫邪泮衍奈何?”这是黄帝的问话,只要说出岐伯的答案即可,每名初学者,都要背诵的。李耀吱吱唔唔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来。瑶儿道:“点香,每一题一柱香,不然等到明年也考不好。”孔崟和花鐾自去拿香点了出来。在场的大夫眼里有了对李耀的不屑,慈医院绝对没有为难他,至少目前没有。   香已燃尽,李耀一个字都没有从嘴里迸出来。乐旎道:“第三题,二十四种脉象,请一一背出。”哗然了,这么简单简直是放水,李耀总算想到了几个:“浮、芤、洪、滑、呃、呃……”瑶儿一笑指着鬲安问道:“你可知道?”鬲安背道:“浮、芤、洪、滑、数、促、弦、紧、沉、伏、革、实、微、涩、细、软、弱、虚、散、缓、迟、结、代、动。”瑶儿大方道:“这题就算是你帮李耀回答的,师兄记他账上吧?”王宏飞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瑶儿笑回:“我实在没耐心等一柱香了,让人家抢答了,就算是他过了。”施荫和沈志一笑,李耀只是慢了一点,这个是可以根据病例凑出来的。明显的这是瑶儿要他死得更难看,因为在场的人可不会认为,李耀回答了这题。   沈志道:“第四题,说出治病时,在什么情况下用拔罐?什么情况下用温灸?什么情况下用针灸?”李耀连声音都没有发出,香就已经燃尽了。施荫道:“第五题,人参的用法?”已经五题都是基本的题目了,在场的大夫议论纷纷,都后悔听信了一面之词。瑶儿笑道:“这样吧,我们把题目都说了,你挑能回答的回答。省得浪费时间。”乐旎笑道:“第六题,禽兽鱼虫禁忌。第七题,误服巴豆如何救治。第八题,说出三种能清热的良药。第九题,指出能令人安神的穴位。第十题,人不能忘本,请背出医学源流。”事已至此,大家都明白慈医院不过是要让他们知道,这十题是什么,慈医院没有与他过不去。王宏飞按照瑶儿事先和他说的,过来一礼,就走了。这就算和慈医院的道歉了,众人明白后纷纷效仿,一时间衙门里就只有李家父子了。沈志道:“李耀,你终生不得行医。这事等回京后,我们会发公文到各个衙门。你可以走了。”李蕴知道现在才是回天乏力了,早知道,认了错,明年再考也比一辈子不能翻身的强,沮丧的父子两人,出了衙门。 第一百四十五章 花唫   在祁县的驿站安顿下来,仕萩想着李耀的医术问道:“瑶儿,李耀的医术真的那么差吗?你们的出的题目真的就那么简单吗?”瑶儿回道:“大部分都是,鬲安和鬲康这个阶段学的,你说难不难?”仕萩一点瑶儿的脑门:“鬼丫头,李耀这么大了,怕已经全部忘光了吧?”乐旎笑道:“也不是,只有第四题和第十题是看似简单,实则连我都背不上的题。其它如果经常替人看病的话,应该可以说个大概的。”施荫接道:“大家都算准了,他的十题一定不会全对,没想到,他居然只会半题。”瑶儿回道:“是啊,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行医资格。”鬲康问道:“要追究吗?”沈志道:“已经闹大了,也不差这么一桩,追。”鬲安道:“回去就给皇上说这事。”   说着话,门口进来了一人,施荫一看:“荟兢,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施荟兢笑着给几位见礼后,回道:“一路追过来的,听说慈医院的今天在衙门里考较一位大夫,赶了过去你们居然已经走了,还好县太爷知道你们来了驿站。族里开宗祠了,让你们先回族里。”施荫皱眉问道:“什么事?”施荟兢看了看周围的人,施荫道:“都是自家人,说吧。”施家的那点破事,在场的哪个不知道?施荟兢回道:“开春以后,毛衣铺子非常的红火,连连买断了货。候府里不知道谁眼红了,在候爷面前嚼了舌头,候爷找到五叔要把铺子收回。五叔火一大和他把陈年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说了一遍。候爷气晕了,叫嚷着开宗祠,五叔应了。这些事怕说不清,五叔让我来一趟。让你们直接去族里。”施荫问道:“他们都已经到了吗?”施荟兢回道:“到了,族长说,一切都要等你们到了再说。”施荫又问:“侯府来了几个人?”施荟兢回道:“候爷、邵夫人、施棼、施梦、朱夫人。”看来候爷要求开祠。八成是为了朱蘣正名。施荫道:“正好这边的事结束了,明天我们就走。”   仕萩对瑶儿道:“你先过去吧,我和灵儿先回京。”瑶儿道:“你把孔崟带走,回去先把绍鉴的婚事张罗起来,那到底是个大事。我身边有叶子就行了,花鐾跟我走,关鏊也在那边。师兄。你们回不回京?”沈志道:“不去,现在过去,还不把自己忙死。”鬲安拉着瑶儿的衣角:“师姑,我还没玩够呢,晚点回京行不行?”瑶儿看向乐旎。乐旎笑道:“药铺要用的药材,还在王灏那边呢,也得让这两个小的知道一下那边的事。”瑶儿笑道:“便宜了这两个皮猴。”商量定了,慈医院都往兴北县,金家的、还有呆霸王他们一起回京。   吃过饭,施荟兢就过来找施荫和瑶儿,道:“还有一件事,不方便大庭广众之下说,就是堂嫂的陪嫁。花唫和施祥不知怎么的勾搭上了。”“什么?怎么可能?”瑶儿诧异极了,他们又没有住在一起?施荫道:“荟兢,把话说清楚。”荟兢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天我和五叔在说着店铺上的事,苏妈妈过来让五叔过去一趟。我和五叔都去了,一到那边,花唫哭哭啼啼的。金伯父和金伯母也在,施祥说,他和花唫情投意合,要买花唫做妾,让金伯父开价。金伯父说,她是你的陪嫁,要等你们回去作主。五叔帮着把施祥给轰出去了。”施荫问道:“我师父不在吗?”荟兢道:“那几天,前辈去医学院了。”瑶儿问道:“花唫自己怎么说?”荟兢道:“施祥走后,我们问了,她是愿意的。我和五叔很奇怪,施祥为什么会找上她,她不过是个婢女罢了。”思索了良久,瑶儿想明白了:“他看上的是花唫会织毛衣的手艺。看来毛衣铺子已经卖疯了,惹的他们一个个想方设法的来看看有没有好处。”荟兢道:“这也不通啊,据苏妈妈说,花唫只会普通的针法,而那些针法,咱们不是准备免费教别人的吗?”施荫道:“你不是还没教吗?施祥又不知道。”荟兢这才明白过来,但这样一来,他担心道:“那花唫如果嫁了过去,不用多久就会被嫌弃。”瑶儿叹道:“这就要看花唫自己的决定了。你们坐会,我去哥哥那边,把事情说明白。”说着便走出了门。   瑶儿不想说两遍,把花鐾、叶子惍和孔崟、绍鉴也一起叫来说了荟兢说的事,惋惜道:“花鐾,抛开我们和施祥的恩怨不谈,我就不明白为何,花唫会愿意当妾。凭她金家管事的名分,找个小富之家当个正妻,那是绰绰有余。”这件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花鐾不知该怎样为姐姐辩护。仕萩道:“瑶儿,你也不用为难花鐾,他怎会知道花唫现在的想法?她是你的陪嫁,如今你的想法是什么?”瑶儿看着花鐾道:“花鐾,抱歉这件事,要为难你和花鍪了。”花鐾不知所措看着瑶儿道:“小姐,你要我们怎么做。”叶子惍和孔崟、绍灵、绍鉴都不说话等着瑶儿的决定,他们相信小姐做出的任何决定。   瑶儿道:“我不会阻止她走自己想走的路,但她的决定是我不能接受的。花唫只要当了施祥的妾,那么她从此就和金家无关了,她的卖身契,我会还给她。为难的是你们,你和花鍪如果愿意和她脱离关系,你们依然是金家的管事,如果不愿意,金家只好请你们离开。”花鐾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仕萩不忍道:“瑶儿这是为何?”瑶儿冷笑道:“我不愿施祥龌龊的手,通过花唫控制金家的人。但他们是花唫的弟弟,我尊重他们的选择。”绍灵问道:“以后,要是花唫悔了,她还能回来吗?”花鐾感激的看着绍灵,瑶儿道:“如果金家没有花鐾和花鍪了,她就回不来了。”叶子惍试探的问道:“小姐,原本金家的管事各分一份,现在少了一个了,要怎么份?”仕萩看看叶子惍,这也太见钱眼开了?瑶儿一点她的额头:“算计起我来了,金家的管事是九人,那么你们自己商量怎么分,如果管事是七人,那就再找三人按十人份分。叶子你明白了?”叶子点头。绍鉴琢磨开来,仕萩看了叶子惍一眼:“瑶儿,总觉的,让叶子再跟着你不是好事,她现在的弯弯绕不比你的少。”瑶儿笑道:“你何必头疼呢?那是吕鋆的事。花鐾,出了这事,你回京吧。到了京城,你把你的主意告诉仕萩就行。哥,回去后收回花唫的印信。公告全部的酒楼这事,花唫除名金家。”仕萩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她的吗?”瑶儿想了一想道:“好自为之。”   叶子惍一把把花鐾拉过去说悄悄话了,仕萩对绍鉴说:“你把瑶儿的意思,给他们去信。”绍鉴点头去了。瑶儿拉过孔崟道:“发信回家,让他们盯着点,看看施祥到底玩什么花样?”孔崟看着瑶儿没懂,瑶儿给了他一个五百:“你是金家管鹰站的,他们收集情报的自然也归你管,别愣头巴脑的,在床上已经输给他了,难道你不会在白天找补回来?他是入赘的,你拿出点威风来。”孔崟羞红了脸:“小姐!”一跺脚跑回房了。瑶儿交待了事情也回房了。   分道扬镳,大队人马分成了两拨,仕萩带着担忧的金家人回京了。瑶儿和施荫赶往兴北县,路上,施荫很沉默,瑶儿看着不由的心中一紧。夜宿客栈,离兴北还有两天的路了。躺着,瑶儿腻歪在施荫的怀里道:“施荫,这次好好的和候爷谈谈吧,皇上动了念头就不是我们可以反对的,不过这一大家子的供养到确是是个大问题。”施荫摩挲着瑶儿的背道:“瑶儿,我知道,对了,既然开了宗祠,你有什么要办的吗?”瑶儿想了一想道:“施荫,我觉得候爷还是和族长分开就好,侯府的开销给他们一个定例就好。”施荫道:“要族里养他们一辈子?”瑶儿道:“不,我想,每个施家二十到四十的男丁都要学习如何当候爷,每十年族里一考,成绩最好的三个,考廷试,每任候爷当十年,这样也就不用担心,以后会在谁的手里断了,你看如何?”施荫知道,瑶儿的意思,自己的孩子如果不喜欢,就可以不用当候爷。施荫认认真真的考虑了很久道:“可以,十五年如何?”瑶儿道:“好。给多少银子养家?”施荫道:“一年一万两如何?”瑶儿笑道:“他们都说我小气,你比我还抠,这样吧,侯府里的奴仆的工钱由族里出,二百人的份额。一万太少了,十二万吧,反正族里有钱。不过所有的店铺回归族里。”施荫明白了,问道:“你说过要把侯府变成客栈,还做吗?”瑶儿笑道:“做,起码可以做十五年。”施荫道:“你不怕族长不肯?”瑶儿道:“咱们用的人少,那些人放回族里不是给族长找麻烦吗?你看这样一来,问题都解决了,不是吗?”施荫把瑶儿的脑袋拉上来,亲吻着她:“我家的妖精说什么就是什么。”瑶儿嘿嘿一笑:“睡觉。”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开宗祠   开宗祠并不等同于入族谱,施霭茨狠了心,把辈分在他之上的,族谱上有记载的,还活着的都请来族里。最高兴的还是三叔公,总算能找到同龄人忆苦思甜一下了。施家的男人们都回来了,还包括侯府的两个大管家。施荫和瑶儿见过一众长辈后,告了罪,闭门三天,在思园把《侯府家规》完成。沈志他们也还是住在思园。   沈志和乐旎带着鬲安和鬲康,见了王灏。王灏笑道:“总算你们收徒了,那以后上山采药的事,还是还给你们吧。”鬲康看着王灏,对乐旎说道:“他不是好人,居然让小孩子做大人的事。”乐旎笑道:“他是好人,一直在帮慈医院做事。”沈志对着王灏道:“你打错算盘了,我们要带他们一起回京城,教他们医术,所以这边还要麻烦你的。”王灏的笑脸僵住了,吼道:“为什么让我遇见了你们啊。”鬲安笑道:“按师姑的说法,就就是孽缘,认命吧。”王灏看着鬲安道:“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会进慈医院了,都是一路货色。”慈医院好脾气的笑笑,让这个老实人发泄一下不满吧。王灏把毒仙给的药单给了沈志,指着边上的一个筐子道:“都在那里了。”沈志道:“送去思园吧,对了,我们想上山看看,顺便让他们认认药草,你能带路吗?”王灏应了。   这三天,王灏借着陪伴慈医院人的契机,把施家的应酬都推了。这三天,瑶儿口述。施荫执笔把家规完成了。施荫拿着家规找到族长说了自己和瑶儿的打算。施霭茨看琢磨着可行性,柔和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做,只是侯府变客栈。这件事,你们是不是再想想?”施荫笑道:“大伯,据我所知。现在的侯府已经被候爷掘地三尺,翻了个底朝天。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瑶儿和我从搬出来的那刻起,就没有打算再回去。在我当候爷的十五年里就当客栈,至于以后任由在任的候爷自行安排。”施霭茨看着施荫笑道:“不错,按你们的意思办吧。不过你要不要把族长的位置现在就接过去?”施荫连连摆手:“大伯,回京后还有很多的事情。您现在给了我,我也兼顾不过来啊。再说这样就不能达到,候爷和族长分开的目的了?”施霭茨笑道:“偷懒的家伙。你和你父亲谈谈吧,他老了很多。”施荫应了。   施荫问了施霭荃的住所,脚步沉重的一步步向那边挪去。施霭荃在族里有一间单独的院落。是很久以前建造的。施荫推开斑驳的门,朱蘣先看见了他,讥讽的喊道:“候爷,您来看看谁来了?”施荫不以为意,走到施霭茨的面前道:“候爷,我想单独和你谈谈。”施霭荃没什么精神,看着施荫把胸膛挺得高高的,不想在儿子面前堕了气势。   族里早有声音传来说,施荫和瑶儿在族里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施霭荃嗤之以鼻。不过就是借着点小聪明,哄的自己那个老好人的大哥团团转。奶豆腐卖疯的时候,施霭茨一听能治病,就自觉的把功劳给了慈医院。今春,陪着皇上察看医学院的房子时,一众大人都对此赞个不停。心花怒放的皇上当场就赏了施荟迩。施荟迩笑说,功劳归于世子夫人,那些构思,那千年不倒的墙的神秘配方都是世子夫人拿出来的。这时他才惊异,他不得不承认,他儿子的眼光比他的要好。可他依旧不服气,那个女人毫无妇德,搅得侯府不得安宁。随即而来的消息把他惊到了,他的儿媳妇,把羊毛变成了衣服。震惊过后,迎来的是愤怒,跑到施家的庄子上,和施霭鲮吵了一架,责怪他挑拨他们父子间的情感。他的想法是,儿子能回来,就有办法驯服媳妇。没料想施霭鲮和他争锋相对,把当年武氏的死也拿出来说事。怒不可遏的他,叫嚣着要开宗祠,让长辈们都知道知道,他们兄弟对他的迫害。施霭鲮还不示弱的同意了,一封信给了族里,说趁机拿回铺子,省得被施霭荃制肘。于是一场施家的盛宴在两人吵架中诞生了。   回到族里,和很久以前印象中的那种田园景色相去甚远。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族人都是笑脸。放着牛羊,纺纱织衣,每个人都很忙碌,施福打听后回报,说,族里不仅有这些,还有开了染坊,和慈医院合作了制药工坊。现在每一家,除了自己的这点土地外,还都领了一份差事,家里的日子比之以前好了很多。看着施福羡慕的表情,施霭荃只想一个巴掌给他,在京城难到还比不上族里?施禄也来回报说,世子的住所是思园。施霭荃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思园,是族长都不能随意进入的施家禁地,他的儿子被安排进了思园,他的儿子就是施家的魁首,施家无人能撼动其地位。这时,他才明白施霭鲮说的那句话,你真的了解你的儿子吗?   施荫看着这个两鬓已然呈现斑斑白点却依然不服输的老人,斟酌着如何才能让他伤的不那么深。施荫肃穆的道:“候爷,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施霭荃点头向周围道:“都下去吧。”朱蘣一扭脸走了,几个伺候的人上了茶就都下去了。施荫开口道:“候爷,王爷和我说,你上了折子,不想让我接任候爷?”施霭荃心中一紧,怎么,他来倒算账道:“我觉得你不适合。”施荫一笑:“我也觉得不合适。我自从遇见瑶儿开始,我就觉得当不当候爷无所谓了。以前的我拼命学习当候爷的一切知识是为了你们,让你们看到我的努力。学成回京以后,我在拼命当好你期望中的样子,可是候爷你从来没有看到过。”施荫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接着道:“直至,瑶儿进入我的生命中,我才学会不再奢望你和夫人的关怀。瑶儿其实不喜欢官场,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早就四处游医去了。如果我能不当候爷,就能陪着她。候爷,施祥在金家酒楼得罪皇上的那次,我也在。那次皇上告诉我,我之所能破例当上世子,是因为侯府的不关心让惠祖帝震怒。候爷,你到底为什么生了我?”施霭荃抖擞着唇瓣,惨白的脸想辩驳,可回忆中,只有朝廷有事,自己才会找施荫过来。施荫看了他,风轻云淡的道:“如果这次不是信义王告诉我说,皇上震怒要让我提前接位,候爷,这些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施霭荃颤抖的问道:“你说什么?”施荫回道:“据说,候爷上的废世子折子,让皇上感到,这么多年以来你不知悔改,违了惠祖帝的意思,已是不开心了。后来你为了朱知州的事,去吏部周旋,吏部上书上了折子,告你身为候爷插手吏部事务,皇上震怒。候爷,你明明知道,插手官吏的升迁是犯忌讳的事,为何,为何你会如此糊涂?”施霭荃强撑起来的气势一泻千里,这辈子他最能自我安慰地事,就是成为候爷。施霭荃苦涩的想起为了弥补朱蘣的损失,自己奔走于吏部各个大臣的家里,受到的冷嘲热讽,最总的结果,居然是这个。连日的打击,远远比不上这个,看向施荫的眼,有着深深的悔恨。施荫看在施霭荃道:“候爷,你好好想想吧,回到京城也许什么都不一样了。”说着告辞离开,留下刺激过深的候爷。   开宗祠,祭祀过后,施霭茨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满足的微笑着总算在他当族长的时候,族里兴旺起来了。让底下的人安静下来,施霭茨向大家公告着:“今日开宗祠,目的有五。一族规的修改,主要修改的是,关于世子的资格。以后只要是施家人,只要是年龄适当,只要通过族里的考核,都会推荐进京考世子。不过每个候爷的任期都只有十五年,这一点已经上奏皇上,而且就在昨天接到皇上的同意的答复。每个候爷将会得到一年十二万两银子的资助,族里再负担二百人的工钱。二侯府家规,经当家主母的编制,已经完成,以后的侯府必须按这个来行事,如果不遵从者,逐出施家。三施家的资源,经族里长辈的一致同意,族里的资源全都回归族里,由族里统一安排。四:候爷和族长必须有不同的人担当。五,族里现在的一切,均是施荫和金仕瑶带来的,为了表示感激之情,他们只要活着就可以抽取族里利润的五成。等他们百年之后,这五成归入族里,由族长掌控。还有一个喜讯要公布,昨天的圣旨,还要求施荫回京继承候爷的位子。族里连夜商议一致同意,过十五年以后,施荫继任族长。”说完,遥望族人,大家都是欣喜,无一人反对。施霭荃面如死灰,他还在想着对策,那边的圣旨已下,再无翻盘的机会。自然,比他更震惊的是他的女人们和下人。不爽的还有瑶儿,好不容易把候爷的任期缩短到十五年,可这么一下,后面连接的是族长的位子,施荫无奈的看着瑶儿,他也不同意,可也没办法。就这样,在施家人一片赞同声中,祠堂落下了帷幕。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安排   觉得世界毁灭的施霭荃,决不相信这一事实的施霭荃的女人们,围着施霭茨。施霭茨把自家的兄弟,和施荫、瑶儿以及三叔公都叫到一起,请过香炉,递过圣旨。这份圣旨是是通知施家的族里,施荫当候爷。施荫正是到任的圣旨要等施荫回了京城才宣读。君无戏言,施霭荃瘫软在地,施福和施禄赶忙搀扶起他。和他一向不对盘的施霭鲮看到施霭荃这样的结局,也不由唏嘘感叹,人还是知足一点的好。   邵苘看着施荫,一手指着他的脑门,激动道:“有你这样的儿子吗?你居然抢你父亲的位子。”不待施荫回答,施霭鲮反驳道:“大嫂说话要小心。那有那样的弟弟吗?用见不得人大手段抢大哥的位置?”三叔公虎着脸道:“侄媳妇,说话要经大脑的。皇上的旨意岂是施家的人可以左右的?如今你也是失了妇德的人,你先后有一子一女先后被逐出施家。如果你再胡言乱语连累施家,老夫不介意将你赶出施家。”邵苘呆呆的看着施家的人,转向施禄,施禄低头不敢和她对视,邵苘这才明白,原来他的夫君在族里是被排挤的那个。   瑶儿看着挺身而出的施家人,心里暖暖的,对望一眼施荫会心一笑。朱蘣看着瑶儿刺眼的笑容,不甘愿,不服气,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联合别人对自己的父亲下黑手,你们赢了,你们满意了?”瑶儿冷冷的看着她,叱责道:“赢?你以为这里有赢家?谁是赢家,我们吗?施荫得到自己不想要的候爷位子。失去了父爱,母爱,兄弟情。候爷失去了他最看重的东西,或者说。他失去了可以安慰自己的借口。夫人,失去地位,也失去庇护她孩子的身份。还失去这些年努力的目标。我替他们觉得悲哀,这早就不是家了,是战场,是体现自己存在的战场。朱姨娘,你只要不是弱智,就该明白,家里的争斗永远没有赢家。只有达到目的人。但很可笑的是,当候爷从来就不是我们的目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提出,十五年一轮换的建议了。黑手,你指的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候爷之所以被皇上撤换,就是他插手你父亲的升迁事宜,是你们朱家害了候爷。何苦上这里来表衷心,如果真为候爷着想,就是拼了命也该阻拦的。”邵苘走过来,顺手就给了朱蘣一巴掌,立时朱蘣的脸红肿起来,耳鸣不已。   邵苘看着施荫,看着瑶儿。疯癫的狂笑起来:“你们说你们没有野心,却为何再三的让忠候府连连闹笑话?”瑶儿鄙视道:“是我们要闹笑话的吗?哪一次不是由你们先挑的头?你们的错,为何要让我们背负。我金仕瑶向来活的肆意,既然如此,就摊开来看看,哪些是该我们的。哪些又不是。夫人,自己做的孽,终究是要自食恶果的。一味推给不相干的人,除了心虚,还能有什么?”邵苘惊恐道:“心虚,什么心虚?”瑶儿厌恶道:“何苦装蒜呢,若不是心虚,何必在自家的神坛下面压施荫的生辰八字呢?又何必不远千里跑到道观做法呢?”邵苘惊慌道:“你怎么知道的?”瑶儿鄙夷道:“你自以为做的隐秘,却不知早已是各家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被各家公子当成笑料来讲诉。早知害怕,又何必手染鲜血呢?你自以为没人知道,真把施家的破案的手段不放在眼里。你以为,你的相公就不知情?他只是不愿承认,是他的一个执拗害了他最心爱的人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施霭荃毫无生气的问道。瑶儿道:“砗磲中邪闹鬼,这么大的事也不见候爷问一句。反而独自一人就寝,就连最受宠的五姨娘都避而不见。如此反常,我就大胆推测,这件事,候爷是有谱的。再推测一下,候爷之所以知道,是当年彻查了相公五岁那年的所中的毒,和二姨娘孩子的症状相同。给相公下毒的人之所以没有被揪出来,就是因为你抱着一命换一命的心情,任由她杀自己的儿子吧?如果不是师叔可怜相公,相公早就被你们联手害死了。”邵苘浑身不由自主的抖动,他们都知道了,为什么?   瑶儿看着邵苘的近乎痴呆的样子,怜悯的拉着施荫的手。这些事,施荫不是没想到,只是每每不愿往深处想,这次瑶儿是被他们彻底的激怒了,才会连连打击她们。施霭茨他们看着,施霭荃夫妇,五味陈杂。朱蘣看看自己的相公,很难想象这是什么样的关系?   施霭茨打破了沉寂:“施霭荃,以前的事你要如何,我们管不着。但是如今候爷已经换人了,你们在四月前,必须般离侯府。你们可以回族里,也可以在京城置业。至于关于朱蘣平妻的要求,则不予记载入册。施岭应施荫的要求记入族谱。你好自为知吧,来人送客。”大家都没什么情绪留在那里,施荫和瑶儿也告退出来。瑶儿拉着施荫的手,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就这样十指紧紧交扣,感受到彼此。   施荫叫来施荟迩,把将侯府改造成客栈的事说了。瑶儿让他保留原有的院落,只是在景观上再规划一下。施荟迩,再三确定后,晕乎乎的去向施霭茨拿侯府的建筑图纸,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施荫和瑶儿在二伯的带领下,视察了施家所有的相关企业。   施霭鲮找到瑶儿,给她几个发了芽的白芨,道:“这是你表哥,给我的。”瑶儿笑道:“五叔,咱们找块空地,试种看看,不过这样种出来的白芨只能造房子的时候用,不能药用。”施霭鲮把施家地头的好手,叫了过来,找一块疏松的山脚下的土地,就这样种了起来。施霭荃决定回族里,想着京城里的戳脊梁骨的笑声,他宁愿老死在族里,施荫这几天帮忙选址建房。施荟迩画了图纸把选拔出来的工程队留下一队。   沈志、乐旎带着鬲安和鬲康,还有小家伙们,在王灏的带领下,翻寻了几个小山头,以游玩为主,认识一些草药为辅。乐旎想着瑶儿,采摘了很多的白芷,预备给她做成药丸子。叶子和施偲,忙着准备回家路上的吃食。   回了京城,施荫被殴公公宣走了,说皇上要见他。一路的劳顿,让瑶儿趴床上补眠去了。一觉醒来,看见苏妈妈在房间,瑶儿坐起身子,招呼道:“苏妈妈,花唫是怎么回事?施荟兢说的不清不楚的?”苏妈妈坐在床沿,叹气道:“你和姑爷走了以后,花唫手上没什么事,就逛起京城来。据她说,她一次走偏了遇到了施祥,被施祥奸污了,她不敢和其他人说。施祥又答应将给她名分,她后来又顺从了好几次。花唫想等你回来作主的,可施祥见毛衣铺子赚了大钱,便直接上门来。那天老爷送夫人过来学毛衣的花样子,就这么碰上了。”瑶儿笑了笑又道:“哥哥,回来以后,这事怎么处理的?”苏妈妈道:“少爷给了花唫选择,并告诉她,如果选择金家,金家可以养她一辈子。可花唫还是跟着施祥走了,花鐾劝了一下午,也没什么成效。最后和花唫断绝了姐弟关系,花鍪也来信说,一切任由哥哥安排。花唫已经被施祥抬回去当姨娘了。”瑶儿拉着苏妈妈的手道:“不在的日子辛苦你了,可我总有不祥的预感,感到花唫回不来了。”苏妈妈安慰道:“小姐,咱们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这是花唫自己的选择,你急死也没用啊。”瑶儿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鬲安和鬲康回到逍遥王府,逍遥王派人来请慈医院的人,一表感激之情。得到消息之初,鬲康想着慈医院人的脾性,曾经对逍遥王警告道:“父王,你不用白费心机,他们不会来的。”逍遥王不信道:“医怪大人,一路和我想谈甚欢,应该会来的。”那是因为,路上只有你,他不合你说话难道和马讲话,再说,一路上,你是一路上吃喝的金主,医怪才不会得罪你呢。鬲康还想说的时候,鬲安拉着他:“弟弟,别急啊,等他吃了闭门羹,他就信了。”鬲康点头,随逍遥王去折腾。不出他们的所料,送帖的护卫回来跪禀道:“世子、世子夫人、乐大夫、沈大夫都说旅途劳顿,不过来。毒仙和医怪大人都说,医学院的事太多,太过忙碌,也不过来了。医怪还说…”逍遥王有些挂不住道:“说”护卫抖抖索索的回道:“医怪大人说,让王爷少折腾,回了京城他有地方吃饭,以后少烦他。”鬲安和鬲康看着逍遥王,一脸的得意,慈医院没事才不会来王府受罪呢,毕竟王府是讲规矩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八章 喜事   医怪回京以后,就搬来住在庄子上。鬲安和鬲康也过来拜见医怪和毒仙。坐在议事房里,瑶儿问道:“昨天,我们都没去赴宴,王爷没生气吧?”鬲安笑道:“师姑,你在乎吗?”瑶儿答道:“在乎啊,生气的话以后绕着点走,省得耳朵找罪受。”沈妙春也道:“你们两个以后拦着点,医学院的事够烦了,他还来凑热闹。”鬲康道:“安心,父王经过昨天,估计可以消停一段时间。”施荫问道:“师父,昨天就觉得你们很累的样子,怎么了,事情不顺吗?”毒仙回道:“那些御医们,每个都整出一本自家的医书,说要教上面的东西。师兄这几天和他们吵开了。”沈志笑道:“沽名钓誉,想以后学医的都成自己的门生吧?”仕萩笑道:“流传千古的事,难怪他们要争抢了。”瑶儿问道:“师父,他们说要慈医院的人讲课没?”毒仙看了瑶儿:“真难得,你有兴趣?不过,他们没这个想法。”瑶儿想了一想问道:“学员都来了吗?”医怪道:“来了一半。”瑶儿笑道:“师父,你别拦他们,让高福帥做块板子,把想教书的御医名字写在上面,把他们想传授的书也写在上面。让学员自己选,等学员选好之后,你们再考较书里的内容,错三处以上的,连御医一起赶出医学院就好。”施荫问道:“那没选出来的呢?”瑶儿白了他一眼:“连人带书都搁置不用。”沈妙春笑道:“好,明天就面圣。”   回京的路上,似乎绍鉴和束儿发生了点什么。在瑶儿回家的第五天,就被通知他们要宴请宾朋,宣布他们的喜讯。绍鉴在离孔崟和东方鸿不远的地方,置办一处三层阁楼的院落。绍鉴雇人打扫了一遍以后。购置了全新的家具。金家的管事,现在每个都是富豪,去年一年。他们每个人就分得白银二十万辆。置办这样的院落,那是很轻松的事。喜事,人人高兴,能搭把手的都来了。绍鉴也开心的合不拢嘴。   郭氏知道束儿的身世后,有些担忧,找来瑶儿:“瑶儿,你们为什么不阻止?”瑶儿笑回道:“娘。束儿是个好姑娘,她很惨又吃了很多的苦,难得的是绍鉴喜欢。”郭氏叹道:“这些我也知道,可你哥哥小舅子的娘子是花楼出身,我怕连累你哥哥。”瑶儿奇道:“娘。谁在你面前嚼的舌头?哥哥也没在乎连累这回事。”郭氏忧愁的道:“花唫在你们走之后,就和我说,要我劝劝你,放个花楼的在身边连累你的名声。”冥顽不灵,瑶儿扑进郭氏的怀里问道:“娘,如果束儿的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身上,你会如何?”郭氏连忙道:“呸呸呸,大吉大利。瑶儿你少胡说。”瑶儿没动弹,老娘的怀抱很舒服,柔暖,还有香香的味道,闷着说:“娘,那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郭氏急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疼的乖女儿。”瑶儿道:“娘,你真好。可束儿好可怜,她没有我这么好的娘。”郭氏微微叹气:“你这孩子,算了,随你们吧。那孩子是可怜,可娘担心……”瑶儿道:“娘,没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只要对的起良心就好。”郭氏不说话了,她摩挲着瑶儿的头顶,想着苏妈妈说过,瑶儿和仕萩一向有分寸,说束儿不同于别人,算起来是绍灵和绍鉴的恩人,没有她舍命保护那封信,未必报仇。   束儿从瑶儿的庄子出嫁,绍灵和瑶儿、叶子三人始终一路伴随,束儿忍不住一路上都是抽抽嗒嗒的。叶子和吕鋆没有这样的操办,只是自家人闹了几天而已,叶子看着束儿,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妹张罗嫁妆。瑶儿考虑道束儿的身体,给了一瓶二十粒的杜鹃兰。慈医院知道后,也都是送了补药。施霭鲮也送了礼,是上等的绫罗绸缎。金天和仕萩商量一阵后,让绍灵和郭氏,打了一整套的首饰。鬲安和鬲康这两个小鬼头,送的是上等的瓷器。开心的绍鉴,被灌了个酩酊大醉,白白浪费了洞房花烛夜。作为兄弟挡酒的吕鋆和孔崟也都醉的不省人事。东方鸿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孔崟那晚,又被生吞活剥了。   回到庄子上,这两天睡饱的瑶儿,想起自己还有伟大的计划没有实施。那天施荫去了宫里,沈志就把东西给了瑶儿。看着略有醉意的施荫,瑶儿噘着嘴道:“相公,你答应的事情还没做呢?”施荫茫然道:“什么?”瑶儿道:“乱吃飞醋的惩罚。”施荫看着瑶儿撅嘴的可爱样子,扑上去一阵狼吻后问道:“你要怎么罚?”瑶儿想了一想道:“把你绑住,任我鱼肉。”听上去不错,施荫笑道:“好,不过先洗澡。”瑶儿笑道:“你先洗。洗好就把你绑上。”施荫自然同意。   施荫洗完出来,瑶儿拿着布条认真绑了起来,想着他会功夫,用了两条被单。施荫听话的任她为之,这点力气哪能真把他绑住呢?施荫很明白,自己的几次不节制,让瑶儿燃起了好胜心。他也想看看,瑶儿到底要怎样做。瑶儿洗好擦干出来,穿着白色丝绸的内衣,把自己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衣服松松垮垮的一点都不性感。反观施荫,进入被窝之前,就被瑶儿剥光了,盖上被子虚掩着,施荫讨好的笑道:“瑶儿,要公平,你把衣服脱了如何?”没门,瑶儿一副没商量的样子道:“这叫惩罚。”施荫只好按耐把瑶儿脱光为自己服务的想法,等候着瑶儿的下一步举动。   瑶儿快速的进了被窝,搂抱着施荫,头枕在他的胸口,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施荫被瑶儿的秀发弄的痒痒,开口道:“瑶儿。”瑶儿抬头看看施荫不耐烦的表情,嫣然一笑。吻上施荫胸前的鲜红茱萸。直到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吸声,瑶儿抬头看看施荫,施荫呻吟道:“妖精,你的花样真多。我认输了。”瑶儿巧笑着,磨了磨牙,用牙齿轻提茱萸。拉至极限,放开,左右各两下。“啊”施荫轻呼,满脑子都是今天如何报复回来。瑶儿想偷了腥的猫咪,笑得无比的得意,调皮的看着施荫道:“相公别急,现在正开始呢。”施荫平复自己呼吸的节奏。想知道今天的妖精还有多少的花样。   瑶儿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点甜头施荫,给了他一个深吻。舌头的纠缠,就像饮鸠止渴,让身体沉浸在欲火之中。瑶儿的呼吸也被这个吻给乱了。趁还有一丝的理智时,离开了施荫的唇。从下巴、胸膛,到肚脐、丹田,瑶儿一路吻过来,手上把玩着一撮毛,不时的揪揪,让施荫发出,吸气的声音。很煎熬,也很新奇。纵然他家妖精已经让他到达爆炸的边缘,可克制着,没有挣脱手腕上的布条。   瑶儿看着渐渐迷离的施荫,呵呵一笑,趴在施荫的身上,努力的摩擦。瑶儿的脑袋来到。蛋蛋的上方,瑶儿伸手跳过长棍,撮弄着蛋蛋,观看棍子的神奇变化。施荫告饶道:“瑶儿,摸一下。”瑶儿笑道:“惩罚,就是要这样的。”这迷人的妖精,真想把她正法了。   瑶儿看着渐入佳境施荫,偷偷的拿起藏在床单底下的早就抹上蛇油膏的玉势。瑶儿加快拨弄蛋蛋的动作,施荫随着拨弄的速度,加重了呼吸声。瑶儿试了试位子,不行。瑶儿把玉势放到了边上,转向施荫道:“老公,我帮你按摩,把背部向上。”施荫好奇的转过身子:“妖精,你说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瑶儿诚心诚意的回道:“不许秋后算账。”施荫道:“好,妖精放了我。”瑶儿笑道:“相公,你不想让我帮你按摩?”施荫无奈道:“好。”施荫背向上了,瑶儿嘻嘻一笑,对着施荫的臀部,一阵蹂躏。施荫又哼哼唧唧了,前面的棍子和擀面杖差不多了。   天时、地利、人和,瑶儿拿起拇指粗的玉势,快速的插了进去,不过由于瑶儿没经验,只插进去一个手指的长度。不过即使这样,也毫无准备的施荫发出惨叫“啊”。瑶儿疑惑道:“不该疼的,这个和肛检差不多啊。”疼说不上,是面子关系,施荫的脸绿了,他又不是喜欢的男人,为何他依旧逃不开被捅的命运。迅速挣脱手上的束缚,瑶儿惊吓道:“你、你能动了?”施荫看着后怕的瑶儿,伸手把玉势拔了出来放在瑶儿的面前:“妖精,你居然敢背着我,做出这个东西来,你死定了。”瑶儿快速的向床角移去,可惜晚了。   施荫快速的拖过瑶儿,拉掉瑶儿身上的衣服,牢牢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和瑶儿一样一路啃咬。瑶儿嘴上犹自争强道:“你骗子,说话不算话,你说任凭我处罚的。”施荫看着无法无天的瑶儿,咬牙切齿的问道:“有几人知道这事?”瑶儿天真的问道:“说了,你就不发火?”施荫回道:“好。”不发火,咱发泄。瑶儿像模像样的扳起了手指头:“沈志、乐旎、绍鼐,搞不好还有绍鉴。”施荫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很明显就是绍鼐雕刻,放在盒子里由沈志保管的东西。   施荫把瑶儿禁锢起来,挑逗玉兔,瑶儿身上的弱点,自己可是一清二楚。耳垂,施荫牙齿找到了新的玩具。瑶儿呻吟着,扭动着,让施荫受了刺激的擀面杖又重新焕发起来。施荫不再罗嗦,直捣黄龙,研磨瑶儿的花心。瑶儿跟上施荫主宰的风暴,任他蹂躏。施荫看着在自己身下柔弱的瑶儿,心渐渐贴合瑶儿的心,这妖精总有玩不完的花样。瑶儿早已迷失在,施荫点起的风暴里,呻吟,接连不断的呻吟。让施荫也迷失了,凭借着本能,施荫狂乱的把蝌蚪都送了出去。今日喝了酒,平复一下以后,施荫帮他家妖精收拾干净后,搂着瑶儿睡去。   翌日,乐旎和沈善一起过来庄子,想叫上瑶儿一起去医学院看看。施荫最近忙着和施霭荃交接,一早就去了刑部。苏妈吗为难道:“小姐还没醒。”乐旎笑道:“都已经快中午了,叫醒她吧。”苏妈妈笑道:“好,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的小姐很嗜睡。”乐旎脸上一紧,但也没说什么。苏妈妈来到房门口叫唤着:“小姐,小姐。”自然没人搭理。苏妈妈推门进去,见瑶儿还熟睡笑着推醒她:“小姐、小姐。”瑶儿半睁着眼,把手一挥:“别吵,我还要睡。”苏妈妈见叫不醒,无奈的退了出来。   苏妈妈见了乐旎道:“乐大夫,小姐说还想睡。”乐旎神色有些欣喜道:“苏妈妈,你和我一起进去,我帮她把把脉,免得担心。”苏妈妈知道,小姐和姑爷都不是俗人,对慈医院的人从不避讳,笑着领了进去。苏妈妈帮瑶儿把被子盖严实了,抓出瑶儿的手,给乐旎。瑶儿不满的嘟囔:“我要睡觉。”乐旎一把脉,看看瑶儿,对着沈善和苏妈妈道:“我们出去吧。”苏妈妈看着乐旎不苟言笑的样子,担心起来:“小姐怎样了?”乐旎没说。   走下楼,象约好一般,沈妙春、毒仙、沈志、施荫、姚予都回来了。见乐旎从楼上下来,毒仙问道:“怎么啦?”乐旎对施荫招招手,施荫不解,还是过来了,乐旎抬手就给了施荫脑袋上一个五百,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施荫惹了乐旎?沈志问道:“可是瑶儿有事?”乐旎回道:“是,那也是个欠揍的。”这更不懂了,施荫摸着脑门问道:“我还没和你们算帐,你就打上来了,她出了什么事?”乐旎板着脸道:“以后十个月,你要禁欲。”磁医院的都明白了,笑开了。沈妙春笑道:“乐旎,打的好。这两个家伙,瑶儿有了身子还敢胡闹。”施荫的嘴裂开了:“我去看看瑶儿。”说着跑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梦   “你是哪家的小孩,好可爱,让我捏两把。”瑶儿对着面前一个身穿金丝衣的大眼睛小男孩说道。那个男孩避开她的手,叫嚣道:“你听好了,本少爷是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骗人”自己哪来的孩子,即使有了,也不该这么大,瑶儿岂能相信。那个男孩蹦的老高,指着瑶儿的鼻子骂道:“你是笨蛋妈妈,如果不是只有你的魂魄能孕育本少爷,本少爷才不会投进笨蛋的肚子里呢。”瑶儿满头雾水:“等等,你说什么?我一句都不明白。”那个男孩气呼呼的道:“为了让你能顺利的把我生下来,不再出什么意外。本少爷就明明白白的把始末说你知道。本少爷是犯了小错的仙童,要在人间经历一世。但本少爷的命格出奇,除了你的魂魄,几乎没人可以顺利的生下本少爷。谁能想到,拥有如此坚强魂魄的人,居然是个笨蛋,被自己的丈夫唆使自己的好友害死。你的丈夫早就帮你投保大量的以死亡为给付条件的人身保险。”自己居然能平静的接受以前的故事,瑶儿摸摸自己的脸,这太不可思议了。   男孩瞥了她一眼,歪歪嘴继续道:“不过,你放心,你丈夫是黑,但保险公司也不是吃素的,一看要赔这么多,就通知了警察。你丈夫一点都经不起他们的威吓,没半天都招认了,估计要在牢里过下半辈子了。至于,你那个朋友,在你还没穿越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地府。本少爷气闷,拿她练手,直至你这次的再次怀孕。”瑶儿不解的问道:“你和我一起穿越?”男孩回道:“不是,我和阎君一直在等你结婚,没想到,你个笨蛋,一直在徘徊。不肯投胎更别提成人了。没办法,阎君制造了时空漩涡,这才把你卷进来这个时空,没料到还卷进了几个不该来这里的人。只好给他们设定了和女人交欢就死的命令。也由于这样的附带,这个时空已经被改到面目全非,加上本少爷的仙缘好,所以我就能这样的出现在你面前。”   瑶儿新奇的问道:“你就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急得出现我的面前呢?”男孩得意的回道:“那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笨蛋?”瑶儿一翻白眼:“为了我?你搞清楚了,那不过是前程往事,他们受罚我当然开心。可他们的事情。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路人的故事。”男孩回道:“不是这个,你这个笨蛋,你知道吗?施鸾在知道施棼是侧王妃后,施了巫术扎了几个小人诅咒你。对你几乎没什么影响,但对本少爷就有些烦了。还有施祥想让花唫给你下毒,施棼想借王爷的势力把你杀了,你若想顺利的产下本少爷,就快点去处理这些事。本少爷想快点享受凡间的一切东西。不得不说,这辈子你比上辈子招人恨,不过本少爷喜欢。这才是能当得起本少爷一声‘妈’的人。” 瑶儿对这个侃侃而谈的男孩,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逐渐的信了他说的一切。   瑶儿想了一想不怀好意的问道:“你出生以后,是不是还有之前的记忆?”男孩很不屑的回道:“不会,等本少爷出生以后,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瑶儿算计的目光,让男孩打了个寒颤,不由问道:“你算计什么呢?”瑶儿眯眼道:“你可以把上辈子的医书,搬运到这边来吗?”男孩回道:“你只要医书吗?”瑶儿道:“还有地图,动植物分布图。以及简单化学品的制作方法。”男孩想都没想道:“不行。”瑶儿威胁道:“没有那些,等你生病的时候,给你吃最苦的药,扎最疼的针。”男孩看着她道:“哟,最近变聪明了?”小屁孩,等你出来以后有你好看的。瑶儿默默的转着念头。瑶儿渐渐阴沉的脸,为了以后的日子,男孩勉为其难道:“好吧。”瑶儿又转了转念头:“能和阎君商量一下,提高爹、娘,师父、师叔、五叔、老道士的寿命吗?”男孩问道:“为何?你要他们长生不老?”瑶儿摇头:“我不喜欢操办白事,你让他们活到和我一样就好了。”男孩想了一想:“好吧,不过你要保证本少爷一辈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瑶儿同意,就凭现在,哪能不成啊。男孩道:“本少爷去安排,等梦醒以后你让老道士,在他的炼丹洞里找找就行。”瑶儿应允。   悠悠醒转,瑶儿眨巴着眼睛,还沉浸在梦中的故事里。施荫看着瑶儿傻乐:“瑶儿,你醒了。”看着施荫类似弱智的表情,瑶儿心中一突突,赶忙给自己把脉,有了,瑶儿狂喜,想起自己儿子的警告,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你们施家没有一个好人。”无辜的施荫看着瑶儿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瑶儿道:“你儿子说了,你的妹妹施鸾应没能进王府,对你我施巫术呢,你的弟弟让花唫给我下毒,你的妹妹施棼动用王府的护卫,想杀我。你看怎么办吧?”施荫被说的晕头转向,慢慢消化着瑶儿所说的内容,惊道:“真的?”瑶儿回道:“你儿子说的,不知真假,你先把施鸾的巫术查清了,就知道真假了。”施荫正色道:“晚上,我和他们去一趟。”瑶儿道:“你和五叔说一声,查实发落,省得你儿子老来烦我。对了施棼什么时候进的王府?”施荫回道:“我们回京的第一天,想着你不是喜欢应酬的,便推了。”施荫把瑶儿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帮她穿衣,瑶儿看着紧张过度施荫笑道:“你现在就这样,以后还有九个月的日子你要怎么办呢?”施荫傻乐道:“再小心些。”瑶儿一把推开他:“我自己来。”施荫自是不同意,但在瑶儿颇有气势的眼神下,只得屈服。派。派。小。说。后。花。园。整。理。首。发   瑶儿下了楼,苏妈妈就端上饭菜,施荫在边上唠叨道:“瑶儿多吃点,你吃一点点怎么够啊。苏妈妈以后,不,明天就招两个厨娘,每天烧八个菜,牛羊鱼肉顿顿不少。让瑶儿补补身子……”嘴不停的施荫,难逃被瑶儿赶出来的下场,瑶儿在苏妈妈的偷笑、施荫隔着门的嘱咐中,吃完了这一餐。   瑶儿歪着脑袋看着屋里的一堆说说笑笑的人。谁下的帖子,慈医院的居然都在这里了,爹娘和哥哥也在。姚予看见了瑶儿笑道:“快看,咱们糊涂的女大夫来了。”瑶儿一瞪眼:“我怎么糊涂了?”沈志嘲笑道:“连自己有没有身孕都不知道,还不是糊涂?”瑶儿看着看好戏的长辈,和担心自己的爹娘,拎过施荫问道:“你知道后就宣扬出去了?”乐旎回道:“那个和你半斤八两。你的喜脉是我把出来的。”瑶儿扑进郭氏的怀里:“娘,他们欺负女人。”郭氏担心的捋了捋瑶儿的头发,没说话。瑶儿笑道:“娘,放心我没事。”   瑶儿对仕萩道:“哥,给老道士去信,说炼丹洞里有我的书,找到后让他让人送进京里。”仕萩问道:“没书名吗?”瑶儿回道:“是他没见过的书。”仕萩扫了众人一眼,就去办事了。沈妙春奇了:“还有老道士没见过的书。这可不多啊。”瑶儿笑笑,不准备回答,就等书到了才能堵住他们的嘴。施荫和毒仙说了。毒仙帮着施荫去做**烟去了。   瑶儿又想起一事道:“哥,皇上把橡胶作坊给了我们,你和王爷商量一下设立一个管家。咱家人手不够,让他们出人。还有让他们的工匠明天来一趟,我有几个想法。”仕萩笑道:“施家要出人吗?”瑶儿回道:“最多出个账房。”仕萩回道:“好,不过说起账房,酒楼和酒、鹰站最好设个总账,你看呢?”瑶儿想了一想回道:“让绍鉴做吧。”金天和仕萩都同意。   夜已深,施荫带着**烟,把芜园上上下下迷了个遍。施荫想了想。让东方鸿带着呆霸王翻查五姨娘的房间,自己则带着花妖娆搜查施鸾的房间。施鸾和张瑞预定下个月成婚,嫁妆摆放的到处都是,翻查起来颇费功夫。东方鸿问过药效,施荫给的答复是,只要不遇冷水。就像死猪一般。东方鸿翻查所有的地方都没收获时,看见五姨娘压着的枕头下面似乎有着什么?东方鸿站在床的内侧,一脚把她踢下地,翻开枕头,是邵苘的生辰八字。东方鸿一个燕子翻身下了地,对着呆霸王一努嘴,呆霸王无奈的看着地上的人,用脚尖勾着五姨娘的腰,快速的将她踢上了床。踢上床的声音比踢下地的声音还响。施荫那边什么地方都翻遍以后,施荫抱起施鸾,让花妖娆继续查,在床头的柜子里查到了。施荫阴沉着脸,把施鸾丢回床上。四人汇合,出了侯府,施荫问道:“你们刚刚发出的是什么声音?”呆霸王把事情讲了。施荫看着脸色不善的东方鸿问道:“怎么了?”东方鸿回道:“现在我才知道,金家的管事这么有钱,我那一点点的钱真的还不够看的。还有,就是今天回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抱着美人睡觉了。”施荫笑道:“你明天来一趟,记得年前,瑶儿好像找你有事,后来被你的状态吓倒了。如今你既然恢复,就来一趟吧。”东方鸿点头。   翌日一早,施荫和施霭鲮带着施家的人闯进芜园。把施霭荃和邵苘气的直跳脚,可也拿这两人没办法,只得尾随而来。施荫迅速的冲进施鸾的房间,施鸾阻扰道:“哥哥,你身为候爷,就这样带人冲进未出阁的姑娘的闺房,你还知不知礼数?”施荫没理她,扒拉开她,直扑床头柜。施霭鲮冷笑的回道:“你可看仔细了,这边来的人都是你的堂兄弟们,进你的闺阁怎么了?”施霭荃看着张牙舞爪的施鸾,想是第一次看见一般,呆呆的。五姨娘暗叫要糟,出口道:“鸾儿,随他们去,你一个芊芊弱女子,岂是你哥哥的对手。”这边还没来得及反驳,施荫已经翻了出来递给施霭鲮,施霭荃见了愈加不敢相信。施鸾急哭道:“不是我。”由于心虚,声音并不大,见众人不理,难堪涌上心头,在一边抽噎了起来。施荫想起东方鸿的话,看了一眼邵苘,罢了,她到底是把自己生下来的人,转身进了五姨娘的房间。五姨娘道:“不许进。”施霭荃喝道:“进去搜。”五姨娘闻听声音不可置信的看着施霭荃。这边才说了两句话。满身是针,写着邵苘生辰八字的布人就被施荫拿了出来。   吴姨娘一看瞬间瘫软在地,施霭鲮看着施霭荃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施霭荃一改往日的行径,厉声道:“送官。”这是被欺骗以后的愤慨。一直以为这对母女是小绵羊的,谁知道一转眼他们就成了狼。不理哭闹,施禄得到指示,上来抓人送进了刑部,巫蛊傀儡一向是皇族忌讳的,所以将她们送进了刑部。邵苘就像没看到一般,不吵不闹。只是牢牢的抓着砗磲的手。   事了之后,施荫赶向王府,仕萩也在。施荫道:“王爷,你也知道施棼和瑶儿的仇。还请留意些,我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她想买通王府的高手杀害瑶儿。”鬲泰沉吟道:“本王倒是有对策,只问如果她死于王府,你们施家有何行动。”施荫回道:“王爷。施棼不是施家人。她已经被族里除名了。”鬲泰了然一笑,施棼和瑶儿的结的大仇,他很明白。更清楚这是不死不休的结。   待仕萩和施荫结伴离开后,王爷叫来广怀道:“这五日,都给我安排施棼伺寝,另外,你准备一下,你从明天开始就是橡胶工坊的总管是,你事事都要听金仕瑶的话,还有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全家陪葬。你可明白了?”广怀应了。看来王爷是准备给自家的后院的女人们准备消遣了。   东方鸿来到庄子上见瑶儿,瑶儿笑道:“我本想让你当慈医院的画师,把药草原汁原味的画出来,如今这个便宜就留给皇上吧。我会和师父说,让他带你去金銮殿让皇上出钱供你。”东方鸿顾虑道:“可是,宫里的画师比比皆是。哪里还要我去?”瑶儿笑道:“你就不想成名吗?你记着,宫里的人一定提出比拼,皇上一定会同意。你记得千万要如实画出,他们的考验,一定要象。”东方鸿笑道:“好,只要能让我成为画师,比拼一下又何妨?”说着准备去了。等沈妙春一回来,瑶儿就和他说了这事,慈医院的都赞成。   御花园里,沈妙春带着东方鸿给皇上说了这事,不出瑶儿的预料,一场比拼在即。沈妙春出题,只见他的一堆的杂草里,挑出一颗大青叶,让他们现场作画。安照事先约定的,找来太医院的人做评判,高寥寥很不想这件事让东方鸿来做,可看着分辨不出宫廷画师,画的是什么药草时,不得不宣布,东方鸿是这件事的画师。这下,让东方鸿很得意,他的画终于可以流传了。在一干宫廷画师的愤恨中,东方鸿成了又一名宫廷画师,直接归高福帥管理。   瑶儿在沈善的陪同下,见了广怀,瑶儿和他带来的工匠设想了很多的橡胶制品。密封圈和橡胶垫成了当下最要紧的东西。瑶儿要苏妈妈拿来一件衣服问道:“你们想过没有,在棉布的衣服上涂上橡胶,让那衣服防水,或者单独做成衣服、靴子防雨。你们再试试能不能做成水管子。叶子,来。”叶子惍走了过来:“小姐,什么事?”瑶儿道:“你帮忙橡胶作坊的事,见过广管事,我有什么要传达的都会告诉叶子,你们有什么也可以和她说,不过叶子不插手日常的事务。”大家都应了。看着精神不济的瑶儿大家都告退了。瑶儿在郭氏的压迫下,回床上打盹去了。   施祥那边不好做什么,施荫和东方鸿商量后,把大量的人派去监视起施祥的一举一动。道观来信了,说,有,只是老道士对瑶儿从他地盘上搬东西很不满。沈妙春不待瑶儿发话,直接回信,让他弄弄明白,整个山头都是瑶儿的,遑论山洞里的东西。老道士自然不服,于是开始了千里骂战,仕萩在自家的鹰鸽累死之前,制止了,对沈妙春说的是,如果不停,就别上酒楼吃饭;传信给老道士说的是,分成要不要?被拿了短处的两人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和瑶儿约好,一起来医学院看看,自从里面进驻了人以后,瑶儿还没有来过。进了慈医院的套间,沈志先霸占了三楼的靠左的房间,靠右的给了毒仙。沈妙春是个闲不住的,要了能最快杀进高寥寥休息室的房间。高福帥把最高的那间房做成了画室,东方鸿就在那里面。瑶儿外出,施荫小心的陪护。但他还嫌不够,硬把仕萩和沈善也拖上。   医学院里,各地呈报上来的学员,已经都差不多快到齐了。瑶儿拉着仕萩。和他细细的说了关于那片树林的事,嘱咐道:“你让绍鉴来这边找些当地人护林,工钱从优。”仕萩笑着应了。高福帥看见瑶儿就问:“你要曾幸来干嘛的?高院长说了,这人医学院用不上。”瑶儿笑了:“好,曾幸从现在起就为慈医院做事,和医学院无关,他所研究出来的东西都归慈医院所有。高才子。劳烦你把人叫来。”一会儿曾幸就来了,局促不安,看来那些御医们没少打击他。瑶儿笑道:“对不起,我原来想让你进医学院的,可那群没眼光的不要你,你可愿意为慈医院做事?”曾幸以为自己要被赶回去了,没想到慈医院居然收他,一脸的幸福道:“愿意。”瑶儿转身对高福帥道:“你不用为难了。施荫。你把他给师叔送去,让师叔考较一下他。”施荫自然照办。   高福帥看看仕萩,仕萩笑道:“你有什么就说?还怕人把你给吞了?”高福帥回道:“那边说了。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占着床位。他把他那个体弱的师父给带来照顾,惹的他们很不满。”瑶儿道:“没事,让他带着师父去慈医院的药铺住,让姚予的家人帮忙照顾就好。高才子,还有什么?你一块说了吧。”高福帥‘嘿嘿’一笑道:“他们纷纷来问,为什么慈医院的不开课?”来了,今天过来最主要的就是满足乐旎的心愿。瑶儿回道:“院长又没聘请慈医院的人讲课。”高福帥,叹气了,那些半官半大夫的人,如今鲜有气量大的。仕萩接到瑶儿暗示的眼神。便道:“紊妆,你和高御医商量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就让皇上决定,医学院是皇上建立了,一切自然以皇上的意思为准。”也只好这样了,高福帥问道:“如果来讲课。你们谁来?”太笨了,瑶儿回道:“除了我二师兄,你以为谁会高兴来讲课?”高福帥拍拍自己脑袋,最近越来越笨了。   辞别高福帥,回到医学院自己的地方,毒仙笑道:“是个好苗子。”瑶儿笑道:“曾幸,今天趁着人多,你搬家吧,你和你师父住慈医院的药铺吧。姚予,你帮忙照顾一下。”沈志很不爽,药铺里的闲杂人员太多了,粗声粗气道:“我和乐旎要住在你那边。”施荫和仕萩偷笑,这事正和瑶儿的心,也就没多说。瑶儿又道:“师叔,你看曾幸和姚予的工钱一样,你看如何?”毒仙点头赞同。曾幸现在只有感激的份了,赶着去和他师父说这个好消息了。姚予问道:“庆小少爷来了,你看怎么办?”瑶儿笑道:“让他就住这里,有什么需要的,你给他带来就是了。”姚予一笑懂了,慈医院的药铺并不是真的谁都能进的。   乐旎问道:“如果我开课,讲什么好呢?”瑶儿撇嘴道:“二师兄,你最好能把市面上医书的谬误都挑出来,那可是害了不少人的。”沈妙春道:“是啊,其他的病例,就让太医院的去说好了,不过是鸡肋罢了。”沈妙春扫了大家一眼,惊笑道:“乐旎啊,等你把那些都讲完了,咱们把那些御医们的医书,再来评评。”仕萩笑问:“他们会同意吗?”瑶儿回道:“管他们呢,你忘了?讲什么可是我们作主的。”仕萩好像已经看到,那些御医背后被人嘲笑的样子了,得罪医学院可不是明智的主意。   事情基本就成了,过了两天,高寥寥被皇上斥责,高福帥拿来聘书。   这天,广怀来报,说施棼被王府的一个姨娘给弄死了,特地来报。瑶儿让施荫陪着广怀去了候爷府告知这事。施棼被王爷连招五日,她又是个从不懂礼让,低调的人。招来了怨恨,那个姨娘也是和施棼差不多的性子,被人挑唆了几句,就做下这样的错事。当然,那的姨娘的下场也很惨,直接被移交刑部,连累家里的老父亲被削了官。   施荫陪着过来,广怀说了,施霭荃冷笑着看着邵苘。邵苘当场昏了过去。乱哄哄的场面,施荫不发一语,施霭荃道:“施荫,十天以后。我们就远离京城了,你们保重。”施荫一礼,还是没话,现在还能说什么?施霭荃长叹一口气,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十天离京的消息让施祥坐不住了,催促着花唫下手。花唫哪敢啊,从小就知道,小姐是有神仙庇佑的。再说,自己以什么脸面去,自己已被金家逐了出来。她以为少爷心软,让花鐾求求少爷就没事了。可惜她沽错了瑶儿说话的分量,无人敢反。拿着施祥给的药,想着自己的未来。花唫一咬牙,倒进了马茧玲的饭菜中。   为十天这个字眼忧心的还有,马茧玲。她不要离开京城,不要再被那个一事无成的相公毒打,不要看见自己的相公当她的面搂着其他的女人**。自己如果做了寡妇,自己的家里或许还能把自己接回去,如果真的去了族地,她被弄死也没人知道。自己要先发制人,买来了砒霜,和了酒。   一大早,花妖娆就来敲门,一见施荫就道:“施祥死了。马茧玲也死了,花唫被愤怒的邵夫人毒打了一顿,被激怒的太师让关进了刑部。”瑶儿还没起身,施荫想了一想吩咐道:“叶子,你去和仕萩说一声这事。苏妈妈,瑶儿就给你照顾了。”得到俩人的首肯后。施荫随即离去。   施荫来到侯府,邵苘急怒攻心,已经中风了,现在只能卧床了。施霭荃一一查过之后道:“施祥是被马茧玲毒死的,在马茧玲的房间,还有用剩的砒霜。不过我查了,马茧玲中的毒是花唫下的,她下的时候被仆妇看见了,可买毒药的人是施祥,这就有些说不通了。”这有什么说不通的?这药是毒害你的孙子的,施荫腹诽着。   马太师,冲上了金銮殿,求皇上做主。皇上立刻派人宣他们进宫,施荫和仕萩见了驾,施荫把施霭荃的查出来的事说了,边上的刑部尚书表示赞同。马太师的火就消了一半,毒杀自己的夫婿这也不是光彩的事。仕萩道:“在花唫被施祥接去当姨娘开始,金家就断了和花唫的一切关系,通告了所有的金家酒楼,在府衙做了文书,退还了她的卖身契,并断绝和金家另外两个管事的姐弟关系,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还请马太师不要滥用私刑,交给刑部秉公处理。”马太师惊怒道:“平白无故的,为何要将她逐出来,莫不是你们早有预谋?”仕萩看看施荫,施荫笑道:“是我的夫人坚持如此,她不许金家人当妾。”没想到是因为这样,马太师震惊了。皇上笑了,看来爷爷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了,金仕瑶很幸福。后来,花唫被判斩立决,花鐾和花鍪前来送行,哭了个稀里哗啦。   那些书太过奇异,张一和邱道长,连同郭家的几个表哥,一起送进京来。瑶儿开始分类,把一些原理的东西挑出来。大家都震惊了,一头栽进书堆里了。瑶儿看着他们道:“我不想把这些流传出去,大家都挑一本开始誊录吧,誊录好了以后,仕萩你就拿去刻版,以后医学院要拿来讲课的。”仕萩看着这一车子的书,问道:“这要抄到什么时候?”瑶儿想了想回道:“你给皇上上折子,让他悄悄的派人来誊抄,这些书就算送给他了。”仕萩自去办事。   欧公公带来禁卫军把书都拉走了,皇上看见这样奇怪的书籍,对瑶儿的就当神一样的膜拜,这也让他在日后的岁月里被瑶儿压榨了不少的山头密林。也不愧是皇上,一个月的功夫,这些书就已经被誊录完成了。不过知道是金家进献以后,隐隐都有视仕萩马首是瞻的态势。仕萩后来成为,金銮殿上说话最有分量的那个人。   施霭荃已经搬离了京城,带着凄凉和落寞远远的离开了。施岭被施荫留了下来,打理侯府,施荟迩也开始了侯府的改造计划。瑶儿几次都看见孔崟走路不便的样子,也没说什么,直接让孔崟教施岭如何打理店铺,减少了孔崟和东方鸿独处的时间。看着东方鸿忧郁的脸,瑶儿阴阴的笑道:“孔崟,你别忘了,你也是男。如果要什么帮忙的地方只管说,你家小姐别的本事没有,做点药让人可以人事不知的本事还是有的。”东方鸿悲苦的看着施荫,爱莫能助,自己娶了个女人还难逃这样的命运呢。如果娶了男人的还没有他悲惨,他也可以不用活了,所以即使能帮也不会帮。沈志了然道:“兄弟,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自从这个妖女出现以后,你就别指望可以一成不变。”乐旎羞红了脸,狠狠的捏了沈志一把。孔崟低头沉思这件事的可行性。瑶儿看着他们,暗喜,自己还藏着两根东西等着发挥威力。侯府的改造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看过的人纷纷赞不绝口。施岭也做的异常的认真。孔崟见地方大,和瑶儿商量以后,直接搬进宁园居住。施岭更是安心不少。   仕萩接到大舅的来信,拉着爹娘就来找瑶儿他们。瑶儿一见郭氏,就跑到郭氏的怀里腻歪去了。施荫扬扬手中的信问道:“你在安县造了和慈医院一样的房子?”施荫笑道:“是啊,本想给瑶儿惊喜的,没想到,你们先知道了。”金天问道:“好好的造什么房子?金家的酒楼不够住吗?”施荫一笑:“我原本的打算是,每到天气炎热的时候,我和瑶儿就去安县避暑,等快过年了就回族里,过完年回京。这样大家不在一起,也不过是两三个月的时间。”瑶儿很感动,自己思念爹娘,他知道。郭氏楼楼瑶儿,这孩子总算没有找错人。仕萩问道:“皇上能同意?”施荫笑道:“批了,不过无论去哪里,都要去衙门报到,受理案子。”   这真是个好消息,瑶儿窝在郭氏的怀里眯眯瞪瞪起来,梦里,她看见了上辈子的朋友、亲人,她努力的向他们挥着手,大声的喊道:“我很幸福。”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n.com/